她与我们都住在落阳道这一列旧的房子里。
母亲说:她身上那条灯芯绒长裤的售价是港币四百九十五元。
有一次我看到她穿着那条牛仔裤走过屋前的影树,影树开始落叶,飘进她乌亮的头发里,她转过头来向我们笑,金色的斜阳衬托起她的面孔,我说:“哗。”
妹妹说:“她真美丽,我好奇她究竟有几岁。”
“或许二十三岁。”我骑在树桠叉上。
不过母亲说她不止这个年纪。
母亲跟父亲说:“那个蚤货……”
(蚤货。我的天。)
母亲说:“……一整个夏天穿露背衣裳,到了秋天,本来以为可以天下太平,谁知她穿起紧身毛衣来,又不用,真恐怖。”
父亲没好气的说:“写封信给环境司,告她染污空气,轰她走,好不好?”
“嚼你的嘴!”母亲笑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