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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绮女子 第七章

柱头儿疯狂地跑着,一步、两步、三步……直到天黑,直到雨落下来,他依然在跑,却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何方,哪里又有他的容身地?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不停地问老天,十余年的感情怎么会比不上几十天的相处?

但事实就是这样──白灵君选择了华少阳。

而他……他怀疑,小姐究竟有没有认真看过他?曾不曾感受过他的真心诚意?懂不懂每每遇上危机,他毫不顾身立她身前,那份维护之情?

恐怕没有吧!在她心里,他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厮,一个能够随口喝斥、任意使唤的下人。

她从来没有真正理解过他,珍惜他付出的一切。

那么,当年她为何要救他?还不如让他早早死了算,也不会有如今的痛彻心肺。

白灵君、白灵君、白灵君……他在心里不停喊着她的名字,一次、两次……十次、百次……喊到他刻骨铭心的痛楚,大吼出声。“你可知道我有多爱你吗?!为什么你要这样背叛我?!”

他好恨、好恨、好恨啊──

终于,他再也跑不动了,整个人跌落泥水中,放声痛哭。“呜呜呜……”

一辈子的情,在这一刻,化成了无法抹灭的恨。

白灵君,曾经是他心里比性命更重要的宝贝、然而……

此时此刻,他对天发誓,总有一日,他要她后悔这样糟蹋他的感情!

“也许你现在很得意,但只要我耐着心等,总会有那么一天的,待你从云端跌下……”他咬牙切齿,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他必报此仇。

“白灵君!”他撕心裂肺地喊,喊到嗓子都哑了。

要用性命去爱一个人,必须花费天大的力气,那么现在,他就得用更多几倍的心力才能真正地恨她。

可他不在乎,以前他愿意为她生,为她死,如今他只求用这条残命,将她狠狠从天上拉下来!

“呜呜呜……”他又哭又叫的,直弄得自己头疼欲裂,在寒风凄雨中似要被撕扯得四分五裂。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晓得他睁眼、闭眼,眼前已是一片迷雾,神智仿佛正渐渐离开身边。

他好累,好想永远地沉睡,若非心头恨火太旺,恐怕已经睡去了。

可是他不甘心,死也不甘心被如此玩弄。

“呵呵呵……你得意吧!白灵君……我爱你啊……不!我恨你……白灵君、白灵君……”他逼迫自己,不管是爱是恨,他都要将这个女人烙进自己身体、骨头的每一处。

这样,如果有一天,他或她死了,他才能在地狱里继续记着这个让他生不如死的女人。

“三更半夜,谁在那边鸡猫子鬼叫?吵死了!”突然,一个娇蛮的声音远远传来。

柱头儿没听见,事实上,他也疲累得注意不到外界的事物,仅有的神智都用来记住和仇恨白灵君了。

因此他没有发现,十来名护卫正守着一顶豪华大轿缓缓靠过来。

一名小丫鬟掌着把伞,小心翼翼走到他面前,迅速望了一眼,又跑回轿边。

“夫人,看那人的样子,好像是白家的柱头儿。”小丫鬟话里有些没把握,因为那人一身泥水,实在太脏了,若非他高大的身形很明显,她也认不出对方。

“柱头儿?!”不多时,一双纤纤素手拆开轿帘,探出一张精致细巧的花容月貌,正是找霓裳坊麻烦的虢国夫人。

柱头儿没反应,跑了一夜,淋了一夜,恨了一夜,他已经被折磨得快昏迷了。

虢国夫人没得到回应,心里有些不悦,向旁边的护卫努了努嘴。

“你过去看一看,人是不是死了?如果断气,直接送化人场,否则就给本夫人扛回家去。”话落,她放下轿帘,也懒得理这一出意外了。

那被点名的护卫苦着脸走过去查探柱头儿的身体,发现尚有口气,不禁长叹一声。“混帐,死也不死透一点!”这么脏,要他背,岂不是找他麻烦?

但主子有令,他能不背吗?除非他不想要脑袋了。

于是,他将柱头儿找回了虢国夫人府中,至于怎么安置,那就是管家的事了,与他无关。

虢国夫人救了人后,也没想太多,她每天有太多的事情可以玩,谁有空天天跟个傻大个儿谈那种空泛又无聊的真爱?

柱头儿就这样被丢在下人房里三天,无人闻问,若非他身体强壮,差一点点就一病饿而死了。

一番云雨过后,白灵君像只餍足的小猫般趴在少阳的胸膛上,纤纤细指画着他结实的胸膛。

真想不到,他外表看似瘦弱,这胸膛却宽厚得可以让她安心依靠。

躺在他身上,聆听他的心强而有力地跳动,满是说不出的兴奋与愉悦。

爱情原来是如此地甘甜,像蜜一样,让她尝了一遍,忍不住要再尝第二遍、第三遍。

真的好喜欢他啊,爱到胸口都涨满了甜蜜。

情不自禁地,她轻轻吻上他胸前的凸起。

“喂!”华少阳痒得浑身一缩,不住地往床边退。“别这样……”

“你刚也这样吻人家,我都没有退,你退什么?”她不满地嘟嘴。

“这两件事可以放在一起比吗?”他喜欢她的热情,可是太过火就尴尬了。

“为什么不行?你是人、我也是人,你有,莫非我就没有?”

“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她说得理所当然,他听得脸红似火。“我们刚刚才……你又是第一次,这样……我……应该怎么说……总之,你会受伤的。”

“人家又没说要再行一回周公之礼,不过……”她轻笑,美丽的脸庞闪亮得恍似正午高挂天空的日阳。“人家就爱碰碰你、亲亲你、抱抱你嘛!”

他的脸更红了,体内方熄的情火又有死灰复燃之势。

而她也察觉到了,笑得越发欢欣。

她故意扭动腰肢,在他身上厮磨着,感受他逐渐粗浓的呼吸,和下半身渐显坚挺的男性部位。

“假正经。”她刮脸羞他。“你明明也很喜欢的,喏……”她一手按住他的下半身,得意洋洋地道:“抵赖不掉了吧?”

谁要抵赖了?他本来就喜欢她,她热情,他开心都来不及,怎会拒绝?

只是现下真的不是沉溺情人的时候,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

“你来这里,应该不是想与我巫山云雨的吧?你不是还有其他事得做?”他指着几案上,那叠有关霓裳坊的书札,试图转移她的注意。

“那些东西我都看完了啊!”所以还是和他亲热要紧。

“虢国夫人阻断了你布置年余、成为皇室用品的机会,你就是这样算了?”

“不然呢?他们杨家现在正得势,我小小胳臂如何拧得过大腿?”

“那霓裳坊怎么办?你要眼睁睁看着它倒闭?”

“怎么会倒闭?天底下赚钱的路又不是只有一条,往上走不通,就朝下走喽!放心,虢国夫人整不死我的。”因为她有信心,虢国夫人没有她的好脑筋,所以顶多能给她添点麻烦,却动摇不了她的根本。

“朝下走?”他愣了一下,才恍然大悟。“你想把霓裳坊由高级用品改为平民用品?”

“只靠平民,能赚多少钱?”尤其自李隆基寄信杨家人,任杨国忠为相后,朝廷政局被搞得乱七八糟,百姓的生活也苦多了,她自然不好意思向贫苦大众剥削太多,要刮银子还是得向豪门贵族下手才好。

“但虢国夫人已经堵死了你向上走的路,那些名媛闺秀惧于她的威势,恐怕也会渐渐疏远你,你还怎么走向高级?”

“你知道胡旋舞是从哪里风行起来的吗?”

“秦楼楚馆啊!”

“没错,一开始,它只是一些流落或被买卖到中原的胡姬谋生的方法,但渐渐地,连王公大臣、世家望族也喜欢上这种热情奔放的舞蹈,很多人还在家里豢养胡姬,以便宴会时以此炒热气氛。”

他也是头脑灵敏之人,经她一点拨,豁然开朗。

“你的意思是,上有所好,下必从之,但相反地,众人喜欢之物,也会引起上位者的注意,倘若东西真的好,依然能得青睐。”

“没错,虢国夫人只能堵住我向上走的那条路,至于另一条,哼,以他们杨家人在百姓心中恶劣的形象,她想杜悠悠众口根本不可能,更别提绝我生路了。”而且得知自己真正的身世后,她还有一块免死金牌──李靖之后。

她就不信,李隆基会被杨家人迷惑到敢无故杀害功臣之后,他若做出那等事,那么李家天下也差不多要完蛋了。

然后,她将自己拟定如何反败为胜的计划,仔细与他说了一遍。

他听完后,沉思良久,不得不赞赏道:“真不知道你这小脑袋瓜是怎么想的?这生意之道,我远远不如你。”

她本来得意洋洋的笑脸,瞬间僵住。“你不喜欢吗?”她怕他像多数男子一样,不爱女子太出风头。

“你在乱想些什么?”他抱紧她,搔了她一顿痒,直到她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才罢手地搂紧她。“灵儿,你记住了,我头一回见你,就是你生气勃勃的模样,那时我对你已有欣赏之意,只是尚未进展到男女之情,如今我们能在一起,便证明了我喜欢你真实的模样,所以你无须担心我会对你的才能有所不满或心生嫉妒,你越发光发亮,我只会被你迷得更加神魂颠倒。”

“先生──”

“叫我少阳吧!”他打断她的话。

“少阳。”光是呼唤他的名字,她便觉得好开心,情不自禁倾身吻上他的唇,缠绵一番后,她道:“我爱你、我爱死你了……”

这么热情又直接的表白啊!真是让他……喜悦又害羞。

但说到爱,他终于想到一件更重要的事要与她商谈。

他轻轻地推开她,不希望两人过度的缠绵,又引起一场激烈情潮,让他把正事又丢到九重天外去了。

但她就是死死纠缠着他不放。

“别闹。”他在她雪白翘婰上轻拍一下,说道:“你先躺过去,我有正事跟你说。”

“什么事能比我们在一起更重要嘛!”她不满地嘀咕着,但还是听他的话,乖乖地在床榻的另一边躺好,只是一支手仍紧紧握住他的,死活不肯放。

初尝的滋味让她沉醉得无法自拔,只恨不得时时相随,绝不愿有片刻分离。

华少阳倒还能接受这小小的接触,至少对他的诱惑没那么大,也不至于失控得太严重。

他整理了一下思绪,才道:“你知道柱头儿喜欢你吗?”

“什么?!”她不自觉地反应。“怎么可能?你别闹了。”

“是真的。”

她呆了半晌,然后认真地看着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有的是谨慎,而非恶意,她不禁疑惑。

“你不是嫉妒我用他当贴身小厮兼保镖,常常同时同出吧?”

“我哪这么无聊?”他拉开她的手,转而捧住她的脸,让她看清楚自己的表情,然后很认真地再说一次。“我是男人,所以我懂一个男人看着自己心上人的目光,那不是普通的眼神,里头藏着炽烈的情意,那是他对你的爱,因此我万分肯定他爱你,而且爱你很久、很久了。”

“可是──”她有点慌了,柱头儿,那个她一时好心救回来的孩子,本以为他年纪比她小,就当个弟弟般照顾,谁知他病体痊愈后,越长越大、越长越高,她这才起了疑心,彼此问了年龄,方知原来他还长她四岁,不过因为被人贩子奴役久了,才会又病又弱,乍看之下像个无助孩童。“我一直拿他当哥哥看的,我不知道……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而且……他从来也没有说过啊……”她真的不懂,怎么有人可以爱一个人爱得如此浓烈,却又一声不响,他不难受吗?

“我不晓得他为何没告诉你,他喜欢你。也许因为你们相处久了,他觉得你们关系已经稳定,不必多费唇舌,彼此也能明白对方的心意,又或者他害羞,才会不敢吐露心声,更可能是他自卑,怕自己没有足够威风的身份,配不上你……总之,有千百种可能。”

“那我该怎么办?当作不知道?”她不想自己跟柱头儿变得尴尬,多希望过去那种自然的相处可以继续维系下去。

“可你跟我在一起了,你能想像他那么喜欢你,却被迫得日日瞧着以上人投入别人怀抱的心情吗?”

“难道要我去跟他说,我不喜欢他,让他断了那份心思?”这未免太残忍了吧?

“我不知道,你跟他认识比较久,应该更理解他这个人的脾气、本性,你得想出一个好方法,既能让他死心又不会心生怨恨。”

“要他死心并不难,直接告诉他就好了,但怨恨……”她笑了,忽然觉得这个问题也不是太严重。“你想太多了,柱头儿那人是一根肠子通到底,心里不放隔夜仇的,或许他连‘怨恨’两个字都不会写呢!怎么会心生不满?”

华少阳很想告诉她,柱头儿已经不是怨恨他们了,他甚至起了杀意。

可他又没有证据,光凭感觉,如何说服她?没准被她认为他小心眼,故意挑拨离间。

他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臆测压下来,只道:“总之,你把事情处理好,尽量将彼此的伤害减到最小就好。”

“嗯。”她点头,不知不觉又缠上他。“我知道怎么做了。”

“你干什么?我们话没谈完。”

“哪这么多话要谈?”

“最后这件事最重要。”

可她觉得眼下最重要的是和他在一起,卿卿我我啊!

“有没有这么夸张?”

“事关我的身世,你觉得呢?”对于要不要招供自己“无忧公子”的身份,还有他来的目的,以及最后爱上她的事,他想了很久才鼓足勇气,准备向她坦白。

他不希望有一天,这个秘密由别人嘴里泄漏出来,那必定会伤害她。

“喔。”但她却笑了。“我才不管你是哪里人、出身为何?只要是你,我都是喜欢的。”拜托,她又不是三岁孩子,随随便便就会被人骗倒。

就算她被爱情冲昏了头,还有她爹呢!白老爷不是个简单人物,早将他的身世、来历调查得一清二楚,并且说与她知晓。

白灵君也亲身查证过了,说实话,乍闻消息,她是有些错愕,但很快就释然了,只要他对她的心是真的,其他杂七杂八的事很重要吗?

在她看来,纯粹的爱抵得过整个天下,因此她一点也不在意他的身世,既然如此,那件事就不重要啦!现在要紧的是……

她欢呼一声,先亲上她的唇,然后开始再次探索他身体。

“喂,你模哪里?”他脸红了,抓住她的手,阻止她继续探索属于男女之间大不相同的秘密。

“模你刚才最喜欢模,而现在我也爱上的地方。”她回答得理直气壮。

他险些被她的话呛死。

“拜托,你是女人,矜持一点好吗?”她说得不害羞,他可是快臊死了。

“不好。”她凑过去,开心地亲吻他的唇。“你说过,喜欢真正的我的,我就是这样子啊!你要接受我,不能反悔。”

“我……”他真是作茧自缚啊!“灵儿,你你你……轻一点……”天,这样的热情快把他烧成灰了!

可是……

凭良心说,他还挺喜欢的,想像与她携手后的每一天都是如此热情如火,他……

他用力翻身,将她压下。

为什么不呢?他们小俩口就是恩爱,看不惯的人,一旁眼红去,别有碍人家的姻缘路。

四天后,虢国夫人终于想起那个偶然被她救回来的柱头儿了。

她让管家把人带来,管家差点吓死,因为柱头儿来时太狼狈了,加上虢国夫人并未特别吩咐说要照顾他,管家当他是夫人偶然善心救回来的乞丐。

夫人的性情不定,有时候残忍至极,偶尔风蚤放荡,但也有几次,她突然脑子打了结,就随手救个贫病交迫的乞丐回家,但通常她都是救过便忘,任其在这偌大的豪宅中自生自灭。

而很不幸地,那些下等人总享受不起这国夫人府邸的富贵气象,很快便会断气。届时,就直接送化人场了。

管家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夫人会问起一名乞丐的死活。

老天保佑啊!那家伙一定要活着才行,否则就要换他被送进化人场了。

不对、不对,他得先求神保佑,那家伙还没进化人场才对!

万一柱头儿已经被烧成一堆灰烬……得了,他自己找条白布上吊算了。

也幸亏柱头儿身体底子好,在这里虽然缺衣少食,但他还是凭借着房里的一壶冷茶撑了下来。

如今除了有些作风,加上肚子完全饿扁之外,还是四肢健全,毫无损伤的。

当管家看到他只是虚弱、却没有死相的模样时,从不信神的他,第一次感激地朝天拜了三拜。

谢天谢地啊!他的老命总算保住了!

他二话不说拖着柱头儿就跑,才出房门,闻到一股怪味,什么东西这样臭?

管家四处嗅了嗅,发现那股酸腐的味道是从柱头儿身上传出来的,吓一大跳。

把这么一个恶心的人往夫人面前一送,他一样会没命的。

“快点、快点,你尽快把自己收拾一下,夫人要见你。”管家改拖他去浴间了。

这其间,柱头儿几次想问,有没有东西吃,可惜管家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见他磨蹭,管家直接把他踢入浴池,“你要敢一身肮脏地出现在夫人面前,小心夫人一剑将你剁了!”

到底是哪个夫人,手段如此残忍?那晚,柱头儿因为悲愤过度,脑筋有点不太好,所以不记得是谁救了自己的小命了。

但不管是哪个夫人,在他大仇未报前,他都不想死,因此他乖乖地照着管家的话做,尽速将自己收拾干净,然后被带进花厅见那位“夫人”。

柱头儿一看见她,立马傻了。

虢国夫人!他记得她曾经很欣赏小姐,后来却为了华少阳翻脸,依照她有仇必报的个性,她怎么可能救他?

“怎么?看见我很讶异?”

其实她会想起柱头儿,还该感激白灵君。

白灵君一直想让霓裳坊成为皇室御用之物,以此敛取金银,原本已经快要成功了。

但因为白灵君得罪了她,她在皇帝妹夫跟前吹吹风,白灵君万般布置瞬间成空。

她十分得意,毕竟她早就说了,在这大唐的土地上,姓杨的才是主宰,至于其他人,哼,给他提鞋都不配。

她一直等着白灵君来下跪求饶,再狠狠羞辱她一顿,以报日前在白府得罪她之仇。

却想不到白灵君失去了皇室管道,却与京里所有的青楼妓寨达成协议,将霓裳坊的新衣免费借给那些红牌姑娘穿着,除非有损伤,否则她一毛不收。

她每天提供她们不同款式的新衣,件件华丽、套套精彩,夺去了无数男人的眼光。女人打扮,所为何来?还不是女为悦己者容。

为了取悦她们的夫妻或情郎,很多本已将霓裳坊列为拒绝往来客户的名媛贵妇,又重新踏进霓裳坊,并且采买得更加疯狂。

一时间,霓裳坊赚得钵满盆满。

结果虢国夫人一番作为,不仅没打击到霓裳坊,反而让白灵君再将她一军,令霓裳坊的生意再上层楼。

虢国夫人气死了,但她总不能派人把所有妓女都打死吧?

可她着实吞不下这口气,最后就想到了柱头儿。这个白灵君最依赖的贴身小厮,若她能勾引他,借由他狠狠教训白灵君一番,想必非常精彩──

所以说,柱头儿能二度从鬼门关前逃出,还是亏了白灵君。

“多谢夫人相救,日后若有机会,柱头儿一定全力报答。”说着,他就准备离开了。他人虽不聪明,也知道这是条美女蛇,被咬一口,小命得去半条,因此追不及待想逃出这个可怕的地方。

“报答?”虢国夫人大笑。“你看看我这房子,是陛下专门为我修的,不过已经旧了,我正跟陛下说要再觅地方,重建府第,陛下也答应了,还拨了两百万贯给我。你说,我要钱有钱、要权有权,我一句话可以让一个四品官司直接入阁,再翻个脸,一位将军就落马了。像我这样什么都有的女人,你拿什么来报答我?”

“我──”柱头儿一时无言了,偏偏在这时候,他的肚子又不争气地咕噜叫了起来。

虢国夫人先是一愣,而后掩唇笑道:“小傻瓜,你连饭都吃不饱,还说报答我呢!”

柱头儿心想,要不是你家里的下人虐待我,我会饿成这样吗?

“算了,我先请你吃一顿吧!免得让人说我虐待你。”说着,她还抛了一记媚眼给他。

柱头儿登时愣住了,虢国夫人本就美貌,又刻意挑逗,怎会不令他脸红心跳?

可他心里也清楚,眼前这位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是皇帝陛下的小姨子,听说连皇帝陛下都差点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如此高贵的美人,岂是他凡人高攀得起?

所以他一直告诉自己,冷静、冷静,千万别干下错事,否则就永远没有回头的机会。因为,人都死了,还回什么头?

偏偏,虢国夫人对他殷勤有加,饭菜送上来,她还亲手为他添饭布菜,诸般温柔,全是白灵君不曾为他做过的。

难道夫人真的喜欢他?他看着夫人的花容月貌,一颗心跳快要从胸膛里蹦出来。

“怎么样,味道如何?”虢国夫人还把汤吹凉了,喂他喝。最后,她嫌彼此对坐着麻烦,干脆坐到他腿上,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吃着上等佳肴、品着御赐美酒。

柱头儿一辈子没尝过这等温柔,瞬间就晕了,连虢国夫人亲他,他也笑着回亲过去。

虢国夫人心里万分得意,她就知道,自己的魅力无人能挡,白灵君想跟她斗?做梦去吧!

等她征服了柱头儿,再让他回去做内应,哼,别说一个霓裳坊,她要整个白家彻底垮掉,要白灵君变成一个连乞丐都不如的丑妇!谁让她竟敢与她作对,天底下没人能违背她的意思的,一个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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