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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一片蓝天 第五章

调查杨墨璋的家庭背景对杜裔炎来说不是难事,只要一通电话,隔天就会有人将资料拿到他面前。

趁着星期假日,他难得的留在家里没出去,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看着人家送来的调查资料,五张薄纸就将杨家给交代完毕。

杨墨璋的父亲杨光良是个赌徒,在她十五岁时抛妻弃子,与另一名风尘女同居;她的母亲杨王碧暖在杨墨璋小的时候便一肩扛起家庭生计,靠着帮佣及给人洗衣赚取微薄的酬劳,还得不时防范丈夫将钱抢走,母女俩生活过得清苦。

在父亲离家之前,杨墨璋就已经开始打工赚取生活费了,但杨王碧暖却在此时染上酗酒的恶习,再加上杨光良三不五时就回家抢钱,杨墨璋是何处境可想而之。

五张资料里有三张是杨墨璋的就医纪录,看得杜裔炎眉头深锁。他猜得没错,杨墨璋的确从小就在受虐的环境中长大,在她七岁和十岁时还分别有住院一个月和一个半月的纪录,天呀!她居然还称那种人渣叫父亲!

爆发的怒气让他将手上的资料往墙上用力甩去,站起身来回踱步也无法平息胸腔内的愤怒。半晌后,他停下脚步,瞪着地上的纸张,一咬牙弯身将它们拾起了将之扔在桌上。

躺在床上,他回想起赵锦芬举起手要打她,却被她一把推倒在地的画面,当时他还以为她是先下手为强,推了就逃,现在想起来,她会推赵锦芬应该只是单纯地想保护自己。

那也是他第一次看到她惊惶失措的表情,就在小巷子里,没想到他的一时无心却又让她的额头缝了三针,他实在懊恼极了。

第二次看到她的狂乱无措、像个迷失在某个可怕梦境里的表情时,是赵锦文打了她一巴掌。早知道她的身世这么坎坷,他会及早制止赵锦文的。赵锦文的脾气一向控制得宜,他也没看过她打人,除了那一次。

而杨墨璋似乎挺讨厌他的,从她的态度看得出来,不过——

杜裔炎下了床,换了套衣服后,一把抓起车钥匙离开房间。她暂时得忍耐一下了,因为这阵子她看到他的机率将会大增。

他到底想做什么?

杨墨璋坐在书店柜台里,视线一直盯着站在运动杂志架前捧着杂志看得津津有味的杜裔炎。

他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每晚都来,今晚已经是第四晚了。他不买书,只赖在店里看霸王书,等快关门的时候才一副悠哉的离开。她不知道他来这里是不是因为她?她衷心期盼不是,她没忘记赵锦文是他女朋友这件事,有一对简钧河和赵锦芬就够了,她无意让事情再重演一遍。

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她看到新来的工读生正在将新书上架,于是走向前。

“小玲!”她喊,同时吸引了工读生小玲和杜裔炎的注意。

小玲放下手上的书跑过来。“璋姊,什么事?”

“你先管收银,书我来上架。”杨墨璋滑下椅子。

小玲愣了下,“可是,老板说你的手还没好,不能让你做粗重的工作。”老板交代过她,如果被老板知道的话,她会被骂的。

杨墨璋走出柜台,将小玲推进去。“我不用做,自然有人会帮我做。”她笑笑,留下一脸不解的小玲,转身走向需要上架的书堆旁。

右手才拿起书,一只黝黑的大手就从后方将书拿走,补到架上。

不用回头杨墨璋也知道那只大手的主人是谁,她主动往旁边挪了一小步,好让杜裔炎“工作”地更加顺利。

“你想追我吗?”

杜裔炎放书的动作微顿了下。

“你希望我追你吗?”他反问,继续将书补上架,她还真是开门见山。

“不希望。”杨墨璋老实地说,“既然你不是要追我,可不可以请你以后不要来了?”她看到他侧脸的眉毛挑起。

“我还以为这里是每个人都可以来的书店。”

“是可以,可是我希望你不要来,要是被赵锦文误会的话就不好了,我不想再受不白之冤了。”若他还有点良心的话,就该了解她的顾虑才对。瞧她跟他才见过几次面就已经浑身是伤了。

“工作”完成,杜裔炎拍拍手掌。“我是我,她是她,没什么好误会的。”

“请你不要说这种话,她是你的女朋友不是吗?而且我说过我不想跟你们扯上关系,你难道就不能放过我吗?”她压低嗓子低嚷。看他这么毫不在意的样子,要她不生气都难,难道有钱人都是这么随便的吗?

“你以为我这几个晚上是来这里玩的吗?你不想跟我扯上关系,可是我想;你想要我放过你,可是我不想,我说得够明白了吧?”他说,故意不去看她变白的脸色,绕过她身旁走出书店。

他一走,杨墨璋立刻扶住书墙撑住自己。刚刚她听错了吧?他说的意思跟她想的意思应该不一样的吧?天呀,为什么要让她碰到这些事呢?

“璋姊,杜裔炎是你的男朋友吗?”一回到柜台,小玲就兴奋地问。

“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杨墨璋很讶异,是他大有名还是自己见识浅薄,连小玲这个国三生都知道他的名字。

小玲用力点点头。“当然,我们学校跟定晨高中很近,而且杜裔炎很有名,他不但人长得帅,而且还是太保车队的首领,父亲还是‘杜氏企业’的总裁呢!”她的脸上满是崇拜。

第二次听到一模一样的话,让她更加确定刚才杜裔炎说的那些话,跟她所想的是不一样的,他跟她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不是我的男朋友,他已经有女朋友了,你不知道吗?”

小玲这才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可是我觉得你跟杜裔炎在一起的感觉比他跟赵锦文好多了,你们看起来真的很配。”她真心地说道。

“我倒感觉他跟赵锦文是天生一对。好了,你不要乱说话了,我可不希望劳烦赵锦文在我回家的路上等我,我一只手是打不过她的。”

小玲听了,哈哈大笑。

杨墨璋看她笑得那么开心,有些无奈,自己是认真的,她却当成笑话。

书店打烊后,走在回家的路上,她满脑子还是杜裔炎说的那几句话。吐出口长长的气,宁愿用一整年天天考试的方式交换她此刻的心烦意乱。

直到走进家门,她的心思还有一半是放在杜裔炎身上,以至于没马上发现坐在餐桌旁的杨光良。

“回来啦。”他嘿嘿笑着。

杨墨璋迅速地旋过身来,身体在一瞬间绷紧。自从他用椅子将她的手打得骨折后,她还以为她跟母亲至少会得到两个礼拜的清闲,没想到不到一个礼拜他就又来了。

“我妈呢?”她警戒地问,怕他趁她不在时又将母亲打伤了。

杨光良魁梧的身体跷着脚坐在不成比例的木制椅子上,天花板上的灯泡微光照在他的脸上,显得更加陰黯奸险。

“喝醉了,我已经将她抱到床上去睡了。”

他突发的好心更是让杨墨璋提高警觉。“你想怎样?”她问这个从未让她感受到一天父爱的男人,在她的记忆里,他带给她的只有永不结束的痛打及折磨。

“还是女儿了解我。”他说,眼里闪着贪婪的光芒,“给我两万块,我要去翻本。”

两万?!她忍不住大叫,“上次我刚领的薪水才被你抢走,跟妈妈的生活都有问题了,你还要两万?!”

杨光良用力拍了下桌子,站了起来。“死丫头,居然敢对我大声说话,你也不想想,没有我能有今天的你吗?马上把钱给我拿出来!”他逼近她。

“我没钱了!”

“啪!”的一声,杨墨璋的左脸颊一片火辣的被打退了几步,口腔里尝到了血的味道,还没来得及站稳,右脸颊又挨了一巴掌。

“臭丫头,给你几分颜色,你就给老子开起染房来啦!”他露出狰狞的面目,抓住杨墨璋的头发往后拉,强迫她抬起头。

杨墨璋在毫不留情的左右开弓下,一张小巧的瓜子脸红肿了起来,嘴角破了,鼻血也流了出来,看起来令人怵目惊心。

“我……没钱……”她的左手刚刚撞到了墙壁,痛得让她直冒冷汗,相较之下,她的脸就不那么痛了。

杨光良将她摔到地上。“你不说,老子我自己找!”他开始翻箱倒柜,将小小的房子搜得乱七八糟。

几分钟后,满身大汗还是找不到半毛钱的杨光良,带着满腔怒火转向已站起身、靠在墙壁上的杨墨璋。他两三步跨到她面前,一把捉起她的领口,握拳的手举得高高的。

“老子没时间跟你耗,快说!你把钱藏在哪里了?”他咆吼。

杨墨璋大睁的眼眸牢牢地对着他的。“我没钱了……”

“你——”

她闭紧眼睛,等着拳头落下,但预料中的疼痛迟迟未降临,不过杨墨璋还是将全身绷得紧紧的,这是她在面对皮肉之痛时所养成的习惯,这样能将身体上的痛楚程度稍微降低。

“你是谁?”

她听到父亲的怒咆声,忙睁开眼,当她看清楚那道多出来的人影时,不禁睁大了眼睛。那握住父亲的拳头、阻止它落下的人,竟是杜裔炎!他怎么会出现的呢?

奇异的,当杨墨璋看到他时,竟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身子也不再那么紧绷了。

杜裔炎没跟杨光良多废话,直接将杨光良交到随他一同前来的警员手中。他很不喜欢仗着父亲的权势,但这一次他倒是很乐意报出父亲的名号,再加上他手上搜集到的资料,够让杨光良在牢里多待几年了。

他走到杨墨璋面前,看到她脸上的伤,他心里犹如刀划过般一阵阵的痛,连伸手碰她都怕伤到她。

“你没事吧?”他轻声的、担忧的凝望着她。

杨墨璋也望着他。“我的手……好痛。”怎么办?她感觉心里的冰好像正一点一点的在溶化。

二话不说,杜裔炎弯身将她抱起。

“你做什么?”手上的伤夺去了杨墨璋太多力气,纵然她想反抗也有心无力。

“送你去医院,你得看医生。”杜裔炎一脚踢开纱门,抱着她打算走出长长的巷道。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处理。”她不想欠他人情,更重要的是,她没钱去付看医生的费用。

“你是医生吗?”

藉着路灯,杨墨璋看到他冷硬地脸色,了解他在生气。为什么他要关心她?想到这背后可能的答案,杨墨璋忽然感到害怕。

“你为什么就不能别管我?我说过不想跟你扯上关系!”内心的蚤动顿时让她害怕,但太过激动的结果牵动了手上的伤,使她脸色泛青的咬紧下唇,等着那波痛楚过去。

她不熟悉这种感觉,也不习惯,为什么他不放了她呢?

杜裔炎加快了脚下的步伐,终于走出长长的巷道。他没放下杨墨璋,只伸出长脚,竟也拦了辆计程车。

坐上计程车后,杜裔炎对司机交代完医院名称后便对她说:“那家医院有我认识的医生,他会照顾你的。”杜裔炎望着车窗外,表情复杂难懂。

杨墨璋沉默着,知道他是在对自己说话。

在到医院的一路上,两人没有再开口,整个车内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默。

到医院时,已经有位披着医生白袍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等他们了。

诊断过后,医生认为杨墨璋有入院观察的必要。

“伤口擦一下药就行了,我不想住院。”担心的事发生了,杨墨璋自然不同意。

“你脸上的伤是擦药就行了,不过你的手在还没痊愈的情形下又发生了二度骨折,受感染的可能性大增,还是住院观察比较好。”医生解释道。

原来又骨折了,难怪她的手会觉得比第一次骨折时还要痛。

“我不想住院,我会注意不让它受到感染的。”她试图说服医生。

医生一脸难色。

杜裔炎开口了,“如果你担心医药费,我会先帮你垫。”

杨墨璋僵硬的别开脸,“我还要上课。”

“比起那些无关紧要的事,你还是多关心你的手吧。”他冷淡地说。

他与医生就这么擅自决定了她住院的事,杜裔炎在缴了费、办好入院手续后便离开了医院,留下杨墨璋一个人在特别病房里。

他的语气好冷淡,她躺在病床上任由医生动她的手时想着。这也难怪,她说了那么过份的话,他会生气也是应该的,好心被她践踏,他不会再管她了吧。

终于摆月兑了他,她应该觉得松了口气才对,可是为什么反而有种刺痛感在心中不停扩散呢?

杜裔炎又来了,相较于前两次他等在女校门口的一派优闲,这一次他的脸上满是陰霾,两颗炯亮的黑眼珠盯着鱼贯而出的女学生不放。

她又从医院里“逃”走了,那个不识好歹的杨墨璋!

他知道要她安分地待在医院里接受治疗是一种奢求,还特别要求医院里的护士多多注意她,他以为这样至少能让她在医院里待上几天。

昨晚离开医院后,他直接到警察局去,拿了杨墨璋的验伤单给警方,将大致情形跟“杜氏企业”的专属律师略微叙述后,就交给律师全权处理了,最好是能让杨光良待在牢里吃几年牢饭再出来,免得杨墨璋再受到虐待。

之后他便回家了。然而一夜无眠的他,天还没亮就骑车到医院看她,结果呢?他看到一张干干净净的病床,跟上次一样,她几时“逃走”的连护士都不知道。

他压抑着熊熊怒火到她家,结果她竟上课去了,她真的认为上学比让她的手好好的接受治疗痊愈还要重要吗?

忍耐到她放学,时间没到他就骑上车来到她的学校门口等她,等她给他一个解释不可。

虽然头儿略垂,但远远的,杜裔炎依然一眼就看出是她。他站直身穿过马路,大概是他的眉头深锁的气势太骇人,女学生们一看到他,立刻让出一条路来。而一直低着头不想让人看到脸上青紫和伤痕的杨墨璋,压根儿没注意到盛满怒气的杜裔炎正朝她而来,直到他挡住她的路。

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又见到他,杨墨璋心里竟滑过一丝喜悦。经过昨晚后,她以为他不会再理她了。

风轻吹起她额前的刘海时,杜裔炎注意到她额头上的伤口已拆了线,留下一道淡淡的、粉红色的疤痕。满涨的怒气却因为那道疤痕而消退了一大半。

他闷着气,“我送你回家。”

要再让她回到医院他想是不可能的了,她是他见过最固执又不识好歹的女人。

杨墨璋惊讶的抬起头来,他一脸怒气的站在地面前,她还以为自己又做了什么惹他不高兴的事,没想到他居然说要送她回家。

“不用了,我坐公车……”

“坐公车?!你以为你有几只手可以骨折?”杜裔炎大声咆吼,她总是有本事引出他的愤怒。

杨墨璋这辈子最不希望的就是引起别人的注意,这下他的大嗓门要别人不注意都难了。

“你可不可以小声点?”她的目光不敢望向别处,只好瞪住他。

跟她说不通,杜裔炎干脆一把抓起她的右手,拖着她穿过马路,到了机车旁他才放开她的手,杨墨璋早已气红了脸。

“你可不可以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事?你这么做只会增加我的困扰!”

“你自找的。”杜裔炎才不在乎。

“你!”要不擅吵架的她对他大骂,她实在没有办法。对峙一会儿后,她终于放弃,打算诉诸较理性的方式,要他不要再做出足以令人误解、使她增加困扰的举止行为。

“我相信你应该知道你在这一带很出名才对……”

“你别以为扯一些有的没的,我就会改变主意让你去挤公车。”杜裔炎拿着安全帽斜瞟了她一眼。

杨墨璋深吸口气,不要去在意他的话,她告诉自己。

“你是你们学校的太保首领,还有一个当大姊头的女朋友赵锦文,父亲还是个大企业家……”

“那又怎样?”杜裔炎又拧起眉,她说这些做什么?

“那又怎样?!跟这样的你牵扯在一起,我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说不定你女朋友已经在计划怎么给我好看,我们学校的人也会缠着我打听你的事情……”

杜裔炎对她的举例根本一点儿兴趣也没有。

“难道你就是因为这样才不想跟我牵扯在一起?怕惹麻烦?”他又打断了她的话。

杨墨璋很想说是,但他的眼神却又让她说不出口。

她避开他的目光,“总之,我希望你不要再管我的事了,医药费我会尽快还你的。”

她从没这么无情冷漠地对待一个人过,现在全用在帮她最多的他身上,因为自从他闯入她的平静生活以来,她体内就有股小小的恐惧,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恐惧感愈来愈深,而解除这种莫名恐惧的最好方法,就是再回到以前的日子,她不要他继续介入她的生活。

杜裔炎一只莫测高深的黑眸仿佛能看透她似的。忽地,他将手上的安全帽戴到她的头上,扣上安全帽的带子。

“找些我没听过的词吧,这些话我听烦了。上车!”他命令道,发动引擎。

“我不……”杨墨璋扯着安全帽的带子。可恶,这要怎么弄?

“你放心好了,没人敢管我的事,就算是赵锦文和我父亲也一样,至于你的同学,如果你想,我可以去叫她们不要去蚤扰你。上车。”

“我不……”

“你这女人怎么那么-K簦课叶家丫不计较你那些刻薄的话,也不计前嫌的来找你了,你还想怎样?”

“我不……”

“天塌下来有我帮你顶着,行了吧?”说完,杨墨璋就沉默了,等了片刻,他终于忍不住了,“怎么不说话了?”

从来没有人跟地说过这样的话,所以杨墨璋愣住了。在她的一颗心还在因为他那句话而激烈震荡不已时,教她怎么开口说话?

“喂?你在哭吗?”他坐在机车上只能看到她的安全帽,于是他跨下车,弯下腰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在哭,结果他腰愈弯,她的头就愈低。

他伸出手,捧住安全帽的两侧,强迫她抬起头来。原本以为她在哭的,结果一对上地清清亮亮的眼眸,竟一滴泪也没有。

“搞什么?”他松了口气,“快上车,我送你回家。”

“我不……”

“你又不什么呀?”他才转过身,她就又不了,于是他又不耐烦地转过身来。

杨墨璋指着机车,“我不会坐,而且我穿的是裙子。”他的车子是类似赛车型的机车,她不知道该怎么坐,而且她穿着裙子,很容易走光的。

原来如此。杜裔炎翻了个白眼,二话不说的月兑上的衬衫绑在她的腰间,接着顺手将她抱上机车,让她跨坐。他也坐上车后,一把抓住她的右手抱住自己的腰,一下子,她的前胸便紧紧的贴住他的后背。

幸好他背后没长眼睛,杨墨璋庆幸着,她已经尴尬得满脸通红,不知怎么面对他了,她从来没跟任何一个异性如此贴近过。

贴着他的背,她感觉到一种前未有过的安全感。

“天塌下来有我帮你顶着。”她能期望吗?她可以期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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