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太麻烦 第二章
「到了!到了!这位姊姊,多谢-的帮忙。」一回到家门口,上官彩儿连忙将昏迷的少年扶靠在墙上,随即笑咪咪地对一路帮她将人给搀扶回来的妖娆女子道谢。
瞅着朱红大门上写着大大的「上官」两个大字的匾额,妖娆女子又瞧瞧她的纯净笑颜,娇艳妩媚的脸庞忍不住露出奇怪表情。
「-是上官家的人?」
点点头,上官彩儿毫无心机,笑嘻嘻道:「我叫上官彩儿,姊姊,-贵姓大名?」方才忙着搀扶少年,两人竟然忘了彼此介绍,不过现在再来熟识也不迟啊!
「原来-就是传言中的上官家千金啊……」妖娆女子想到啥似的有趣低喃。
「这位姊姊,-在嘀咕些什么啊?」没听清楚她的低喃,上官彩儿好奇笑问。
「没、没什么!」眸底浮现一丝玩味,妖娆女子连忙笑道:「我是说我叫花倚红,以后-就唤我红姊姊吧!」
「好啊!好啊!」上官彩儿心思单纯,欢喜拍掌叫笑。「那红姊姊以后就唤我彩儿好了,多多也都是这么叫我的。」
「多多?」谁啊?
「嘘--」连忙以指抵唇,上官彩儿神秘兮兮低声窃语。「小声些,多多不喜欢被叫名字,因为以前曾被人笑俗气,所以现在都要人家称他钱总管;不过,我知道他私下倒是爱极了自己的名儿。」嘻嘻!多多那人最爱钱了,常说他要做个「名副其实」的人呢!
钱总管?原来城内传言算计着要侵占上官府邸家产的钱总管,本名就叫钱多多啊!呵呵!真不知钱家老爹是怎么想的,竟然会给儿子取这种名儿,真是有够实际的了!
有趣一笑,看她似乎不像外头传言那般凄惨,而且听她谈起某位「算计着要侵占家产」的总管,神态极为亲昵热络,花倚红再傻也明白,事实与流言流语肯定是差了个十万八千里。
「难怪外头没啥人知道钱总管的大名,大伙儿都只管称他一声『钱总管』,原来这就是原因哪!」想到这上官府邸内可能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趣事,花倚红对这城内最富有、最引人茶余饭后当闲嗑牙话题的宅门深院,起了浓浓的兴致。
闻言,不知为何,上官彩儿长长地叹了口气。
花倚红不禁好奇笑问:「怎么好端端叹起气来?」看这一派天真的小姑娘故作愁绪地叹气样,还真让人觉得好笑。
「唉……多多才当了两年总管,就变得好像小老头,而且越来越爱训人了!」上官彩儿忍不住噘嘴抱怨。
以前,爹爹和钱伯伯还没过世前,多多偶尔还会陪她出去玩儿;如今,她却时常一整天找不到他人,就算有时找到了,结果常常是以被训话当作结尾,实在有点悲惨,害她现在时常陷于想找他、又害怕找到他的矛盾心情中。
想到这里,思及自个儿偷溜出去,甚至还带了个病恹恹的少年回来,到时一顿让人头皮发麻的唠叨教训肯定是免不了,娇俏小脸不禁垮下,眸光下意识地朝靠坐在墙边的昏迷少年瞅去,却发现和花倚红聊了这短短的一会儿时间,少年的气色更加灰败了,她心下不禁一惊。
「红姊姊,不和-多聊了,我得赶快让人去请大夫来!-住哪儿?下回有机会,我再找-玩儿去。」语气因担心而显得有些急促。
知她满心的注意力已全转移到昏迷少年身上,花倚红笑了笑,淡声道:「我就住在『庭花阁』,-若敢来,就来吧!」话落,也不等她回应,留下诡谲一笑后,便径自转身离去。
耶?为什么她不敢去?还有,为何她觉得「庭花阁」这三个字挺耳熟的,好像在哪儿听过似的?
目送她远去的身影,上官彩儿揽眉苦思,实在想不起来,便懒得再去伤脑筋,飞快转身抡拳用力敲着朱红大门,哇哇大叫着要人快来。
不多久,大门一开,顾门奴仆见到自家小姐后,原本惨澹到快要滴出苦汁的脸庞瞬间一亮--
「呜……小姐,-总算回来啦!钱总管宛如修罗附身地到处找-,府里哀鸿遍野,死伤惨重啊……」凄厉哭诉,眼角迸出泪光。
多多找她?糟!肯定是发现她「光顾」过他的房间了!
上官彩儿心虚,纤手指向靠着墙边的少年,嘴里忙不迭指示,「小李,快帮我把人给抬进府里安置好,要人快去请大夫来医治他;还有,不许告诉钱总管我回来了!」
话落,也不管正忙着扛起昏迷少年的小李,她一溜烟地往里头冲,盘算着要找个云深不知处的地方藏起来,免得被正在火头上的某人给逮个正着。
「……体虚气弱,外伤遍体,五脏六腑具损……怎会伤得这么严重?」老大夫嘴里叨念着,质疑的眼神射向上官府邸的「大权掌握者」,严重怀疑他虐待下人。
受到老大夫的无声指控,钱多多额上隐隐冒出青筋,脸上却依然斯文带笑,礼貌请求,「麻烦大夫您费心了。」
点点头,收回控诉眼神,老大夫很快的写下药单后,边往外走,边嘱咐一连串该注意的事项。
「送大夫回去,照药单上开的去抓药。」将药单交给一旁的奴仆,钱多多迅速指派工作。
不一会儿工夫,被派去抓药的下人和老大夫已离开,他扫了床上少年一眼后,凌厉的眼神最后落在手足无措静候在一旁的「告密者」身上。
「小李,小姐可有说这少年是啥身分?」
连忙摇头,小李心惊胆跳答道:「小、小姐啥也没说,只吩咐去请大夫来,并要我别跟钱总管你说,然后便跑走了。」呜……小姐,对不住了!原谅他没胆敢隐瞒钱总管啊!
好!真是好样的!
莫名其妙带了个浑身是伤的病号回来,让他无辜被老大夫怀疑虐待下人不打紧,光是诊疗费和药钱又要花上一大笔,而她大小姐不仅不来说明是怎么回事,还给他躲起来?
很好!她有本事躲,他就有本事把她挖出来!
冷冷一笑,钱多多眼底露出凶残光芒。「小姐往府里哪个方向跑了?」
哇--好陰狠的目光啊!小李暗暗打了个寒颤,终于相信外头的传言确实不假--钱总管确实心怀不轨,总有一天会侵占上官家家产,将小姐给扫地出门!
「往、往东边去了……」呜……小姐,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了不让自己被钱总管给扫地出门,只能出卖-了!
「东边?」剑眉一扬,钱多多喃喃自语地笑了。「以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是吗?」
哼哼冷笑连串响起,某总管带着满眼残意,踩着大步飞快出房门朝东方而去。
上官府邸最东边、同时也是「大权掌握者」的住所,一座名为「招财院」的小院落,在蓝天白云、鸟语花香的悠闲下,蓦地响起一道破坏气氛的惊慌尖叫--
「哇~~你怎么这么快就找到我了?」缩在凌乱床榻上,上官彩儿不敢置信地瞅着门口步步逼近的男人。
怪了!书上不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怎么现在最危险的地方依然还是最危险的地方?可恶!被骗了!
「快?我还嫌慢了些!」优美薄唇勾笑,钱多多脸色黑到要和阎王老爷结拜了。
「那、那个有话好好说……别冲动……别冲动……」干笑数声,上官彩儿越来越往床榻内缩,娇俏小脸此刻盈满心虚。
「说!那少年是怎么回事?」进逼到床榻前,一把将龟缩的娇躯从最内侧扯到面前,钱多多-眼质问。
「嘿嘿……你知道啦?」可恶!肯定是小李出卖她!
自小一起长大,若还模不清她此刻心底在清算谁,钱多多就不叫钱多多了。
只见他冷笑数声,瞠眼瞪人。「-不用想去找谁算帐,在这府子里,没啥事瞒得了我。」
「嘿嘿嘿……」再次干笑不已,上官彩儿要赖噘嘴。「多多,你是鬼啊?怎都知道我心底在想些什么?」
「依-这颗简单脑袋,若还模不透-在转些啥主意,我还有本事撑得起上官家偌大的家业吗?」含讽带刺,一点也不留情面。
「人家……人家才是小姐,为什么要被你嘲讽?」忍不住抗议。多多越来越过分了!认真说起来,她才是主子,他应该要尊重她才对嘛!
「小姐?」嗤笑一声,钱多多越发恶毒。「有哪家小姐会偷总管的钱?-说来给我听听!」哼!她还好意思讲?说出去会笑掉人家大牙!
「嘿嘿!朋友有通财之义嘛!」哎呀!亏他们是青梅竹马一起玩大的,怎么这么计较呢?
她竟然还能扯出这般理直气壮的理由?好样!真是好样的!
怒极反笑,钱多多残笑开口了。「关于『通财之义』这件事,我们等会儿再来算!现在,麻烦告诉我,-是从哪儿弄回那个全身是伤的少年?」
闻言,上官彩儿老半天不敢接腔,心虚的眼神四处乱飘,就是不敢对上他的。
见状,钱多多心下一凉。「-该不会给我带了个大麻烦回来吧?」
「没有!没有!我是银货两讫的把人带回,绝不可能有麻烦!」飞快摇头,上官彩儿赶紧澄清。
「银货两讫?」像听到啥天下最恐怖的事,钱多多倒怞一口凉气,不带任何希望又问:「那少年是-买回来的?」
点头,无声干笑承认。
「用从我这儿偷去的钱买的?」脸色逐渐变了。
再次点头。
「用多少银两买回来?」想到她从小到大买东西时的「大手笔」,钱多多有着不祥预感,说话的口气有着绝望。
「呃……我……我不知道……」好心虚!真的好心虚。
「不知道?」声调一扬,几乎快变脸了。「-搞不清楚自己花多少钱买了个人回来?」
「我……我又不知道你钱筒里有多少钱?」小声抗辩,她是真不知道嘛!
闻言,一阵晕眩来袭,虽然已经猜得出结果,他还是忍不住想确认。「-的意思是,-根本算也没算,就拿钱筒里所有的钱买下那个浑身是伤的病号?」
「答对了!多多,你真聪明!」简直像他人就在现场亲眼目睹似的。上官彩儿忍不住赞叹,一脸崇拜。
轰!
方才的晕眩瞬间成了轰天雷在脑内炸开,钱多多瞠大的两眼宛如牛铃般直勾勾瞪着她,吐出来的嗓音好轻好柔--
「-知道买断一个奴仆的终生,需要多少银两吗?」
「听说六、七十两已是很好的价钱!」想到先前花倚红曾经提过,上官彩儿很高兴地回答了,根本没注意到他愀然变色的神情。
「那-可知我多年揽下的积蓄,总共有多少银两?」嗓音更加轻柔。
「多少?」兴致勃勃反问,她也挺好奇的。
「总共一千六百三十七两又九文钱!」扯着她耳朵发出一声雷霆怒吼,钱多多气到快吐血,喷火咆哮,「-拿一千六百三十七两又九文钱去买回一个遍体麟伤、不知又要花去多少医药费的病号?大手笔!真是好大的手笔啊!上官家怎还没被-败光啊?」
「因为……因为有你在啊……」终于警觉自己身处险境中,她——干笑,好小声地点出上官家还没败光的最大原因,也算是对他的赞扬。
闻言,钱多多怒火更旺,恨声厉骂,「-还知道是因为有我在,难道就没一点感恩之心?竟然还恩将仇报,偷去我毕生积蓄!」
「谁教你下令帐房不准支钱给我,我没银两买人,只好把脑筋动到你身上了。」噘嘴嗔叫,把过错全赖到他身上。
「我若让-能随时到帐房支钱,上官家早败光了!还有,我每个月都有给-零花钱,别说得好像我苛待-!」没想到她还有脸责怪他,钱多多火大叫骂,几乎想一头撞死算了,免得活着还要继续被她气。
「一个月才一百两,没几天就花光光了……」小小声嘀咕,觉得零花钱根本不够用。
「才一百两?」一口气差点顺不过来,钱多多有股想把她吊起来鞭打的强烈冲动。「大小姐,我在上官家做牛做马辛苦经营这庞大家业,一个月领的月俸也才不过五十两,一般人家一个月能挣得两、三两银子就能过得不错了!而-,零花钱一百两还敢给我嫌不够用,-懂不懂民间疾苦啊?」她干嘛不学晋惠帝,来个「何不食肉糜」算了?
此话一出,上官彩儿尴尬窒言,羞愧垂下头,根本无话可回。唉……她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何钱一到她手上,常常一眨眼就会花光光?明明……明明她也没买啥东西啊!
「还知道羞愧就好!」一见她垂头,钱多多吼骂声总算小了些,可那把心头火一时问还难以扑灭,依然铁青着脸质问:「无缘无故,做啥买个人回来?-若缺仆役,跟我说一声就是,十个八个我都买回来给-,也用不着花那么多银两!」
「这个不一样!」话题一转到少年身上,方才的颓丧马上忘得一乾二净,上官彩儿精神大振,兴奋叫道:「多多,我买回来的这个是不一样的!」
「有啥不一样的地方让他身价值得上千两?」忍不住横眼嘲讽。
当作没听到他的冷讽,上官彩儿红着脸,雀跃叫笑道:「眼睛!他的眼睛是湛蓝色的,好漂亮!」当然,她最喜欢的还是多多的眼睛。
一阵沉默,良久后,钱多多终于沉重开口:「这就是-花上千两买人的原因?只为了少年拥有蓝色的眼珠?」
「对啊!」重重点头,她兴奋到不行。「多多,蓝色的眼珠呢!你不觉得很希奇、很漂亮吗?像天空,又像宝石,美极了!天天瞧着也开心啊!」
闻言,某总管再次陷入沉默……忍住!千万得忍住!反正人都买回来了,吼也没用,忍忍就过去了……
「有谁会为了一对别人的蓝眼珠花上千两啊?」最终,某人修炼尚未到家,还是压不住心头那把炽火,悲愤地仰天长嚎,「我服-!我真的服-了……上官老爷、爹啊!你们怎会留下这样一个女晋惠帝给我……」
「多多,你先别火嘛!等你看了那对蓝眼珠,就会知道很值得了……」美的事物是无价的嘛!
「-闭嘴!不然我绝对会错手掐死-……」
「多多……」
「闭嘴!停-三个月零花钱!」
「哇~~不要啊!我闭嘴!我闭嘴啦……」
几天后--
「奇怪!都这么多天了,怎么还不醒来?」病榻前,某个女晋惠帝微歪着螓首,瞅觑脸色已比前些天好转,可依然昏迷不醒的少年,娇俏小脸满是不解。
这几天,她天天来关心少年情况,就盼他能早早转醒,好能再瞧瞧那美丽的湛蓝眼眸,就连天天来诊治的老大夫也说差不多该醒了,可偏偏……偏偏眸子的主子不合作,真是让人失望!
一旁,坐在花桌前查对帐簿的钱多多,闻言后连头也不抬,冷言冷言嘲讽道:「-行!专买这种没用的赔钱货回来帮-败光家产。」哼!这几天,用在那少年身上的医药费就花去上百两,光想就让人心痛啊!
「哪、哪是赔钱货啊……」抗议。
「哪不是?」听她还敢抗辩,钱多多终于把视线从帐簿移转到她身上,俊脸含煞横瞪。「买回来还不见贡献,就先花了大把的银两,不是赔钱货是啥?还有,说到这个,-干啥让下人拿百年老参天天熬补汤喂他喝?一株百年老参值多少银两,-可知道?」他每年让人大肆收购回来的东北顶级老参,可不是为了给一个莫名其妙买回来的少年补身子用的,而是……而是……可恶!越想越生气,不想了!
「反正家里好多,拿几株给他吃吃有啥关系?」搔搔头,她依然一脸「吃米不知米价」的笑颜。
「上官彩儿,-就是要惹恼我,是不是?」低吼一声,钱多多又火了。可恶!这丫头还有没有良心?竟然把他的心意拿去给一个莫名其妙的外人服用,真让人咬牙切齿的了。
见状,上官彩儿脖子一缩,忙不迭偎到他身边,直拉着他的大手撒娇。「哎呀!多多,你别火嘛!人家知道那些老参全都是你的一番心意,我很清楚,也很感激的啦!」只是清楚归清楚,感激归感激,若有人能帮忙她消耗掉那些似乎永远也用不完的老参,她会很感谢的。
「总算-良心还没被狗给啃了!」神色稍霁,他问着每天都会问的问题。「今天的参茶喝了没?」
「喝了!喝了!」忙不迭点头,小脸却忍不住露出嫌恶之色。
「-那是啥表情?」-眼质问,非常不满。
「天天喝参茶,喝到我一闻参茶味就想吐!」皱皱鼻子,她抱怨。
「别人想喝都喝不到,-还敢给我嫌?」忍不住骂人,钱多多气结,真觉一番心意被糟蹋了。
「人家没有嫌啦!」急忙摇头否认,她噘嘴小小声道:「只是再好的东西,天天喝也会怕啊!」
「这还叫没嫌吗?我花大钱让人辛苦去收购老参回来,天天盯着-喝下,为的是什么?-真是不知好歹,气死我了!」雷吼咆哮。
「好啦!人家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别吼了嘛!你嗓门大,大家都知道,不必特地向我证明啊……」连忙捂住耳朵,上官彩儿嘀嘀咕咕。
「-是真的故意要惹我,是不是?」钱多多闻言不但没被安抚,反而更加恼怒,瞪人的双眼几乎快要喷火。
「冤枉啊~~」吊着嗓子拉长声调喊冤,心下则暗自偷笑。
「-窦娥不成,还给我唱起戏来?上官彩儿,我今天不给-一顿教训,就不叫钱多多……」猛然起身抓人。
「哇……君子动口不动手!再说,你这是以下犯上啦……」尖叫,想逃。
「以下犯上?」不给月兑逃,一把将人给抓到面前,他咧开凶残笑痕。「-怎不说是夫驯劣妻?」
话才出口,就见钱多多马上警觉失言而僵住,懊恼着自己恼怒下月兑口而出的话;而上官彩儿则顶着一张染上红云的娇颜,眉眼嘴角满是羞赧与嗔恼,向来盈盈带笑的眼眸竟有着幽怨之色。
「是你……是你自己不肯与人家做夫妻,还说什么……什么夫驯劣妻……」跺脚嗔叫,上官彩儿恼得一双粉拳不断往他身上招呼,眼眶微红指控。
可恶!可恶!多多好坏!要一个姑娘家承认自己被拒绝,是多么丢人的事啊!
任由她不痛不痒的拳头捶打自己,钱多多暗暗叹了口气,后悔自己挑起了两人之间的禁忌话题,只能默默承受她的怒气。
他越不作声,她越觉委屈,当下又恨恨捶打他一记,嗓音微梗指责,「你、你干嘛不说话?」话声方落,眼泪就突然掉了下来。
「别哭!」见她掉泪,钱多多心口顿时紧揪,大掌抚上女敕颊,轻柔拭去珠泪,低声劝哄,「哭丑了怎么办?会没人要的!」
「哇……我就是没人要,连你也不要我啦!」听他哪壶不开提哪壶,上官彩儿受伤更重,也不管丢不丢脸,顿时涕泪齐飞,哭得越发惨烈。
槽!又说错话了!
再次无奈叹气,见不得她向来无忧爱笑的脸蛋满布泪水,他飞快拥她入怀,不断呢喃轻语。「傻瓜!傻瓜!我怎会不要-呢……」该死的,天知道他有多想要她,可却偏偏不敢!
「你若真要我,就不会一直不肯碰我,还特意搬到离我最远的东边小院落,自己一个人住在那儿了!」涕泪纵横地哭诉,上官彩儿嗔恼指控,玲珑娇躯却更往他怀里偎去。
感受到怀中的温香软玉,又听她毫无姑娘家臊意地大声说出要他碰她的言词,钱多多俊脸一红,低声斥责,「-还是不是女孩儿家,怎说话这么不成体统?」若让旁人听去,岂不以为她是滢娃荡妇!
所幸,这房间除了他们两人之外,只剩下一个昏迷不醒的少年,应该也听不见她方才的大胆言词。
正当某总管暗自庆幸之际,蓦地,一道虚弱嗓音自床榻上传来--
「你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