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翻总裁的日子 第十章
深深地吸一口气,气质超月兑、俊逸非凡、贵气逼人的深刻脸庞,隐忍著眸光里的不耐道:“那位总裁小姐迟到了。”
“我知道、我知道!”
安抚著孙子,鹰浦老先生一张老脸皮笑得甚贼,“我不都已经答应你无限期地留在台湾,去找那个什么商可心了吗?唯一的交换条件就是你露个脸,跟这个年轻的总裁小姐吃顿饭,怎么这么简单的条件你也不耐烦呢?”
“就算对方的条件再好,我也不在乎。”
祖父这种奸笑,他看多了。就如同过往吃过无数顿的相亲宴、应付过无数的名流淑媛一样,过往,其实他是不在乎的,但现在,心上悬著一个人,他就忍不住厌恶起这种场合口。
更别提,他倒在床上快要四个月,好不容易在医生的许可下,可以离开医院,如正常人一般的行动了,却得来参加这种他十分不愿的交际应酬!
要不是因为在未来几年都打算耗在台湾寻找可心,他才不会答应这种鬼条件,这样不但他不高兴,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小姐,也是种大不敬!
“你不在乎,就不要在乎-!唉……早在你离家出走那一年,我就看破了!你跟你老爸一个样,外表再乖,一遇到女人,骨子里还是一样叛逆啊!”
听到祖父提起许久未曾谋面的父亲,鹰浦苍介扯起一边嘴角,淡淡地笑起,“父亲他最近还好吗?”
“别跟我提那个不肖……”才想骂孙子,突然又想到刚才是自己先提起的,不由得老脸挂不住,转了神情,反倒叹了口气,无奈道:“唉……好啦好啦!他在喜马拉雅山的山脚下帮他的女人洗衣服,怎么不好?幸福得很呢!”
那个死孩子为了女人,竟然不要儿子、不要老爸,也不要鹰浦家名誉,宁愿跟著那个冒险家上天下海的当免费佣仆,还好……值得安慰的是,那家伙还知道每个月写封信给他这个老爸报平安。
“他……”鹰浦苍介问得迟疑,俊美的脸上流泄出一丝孩子气的忧虑,“也有写信给我吗?”
“有!怎么没有?”
鹰浦苍介这一问,鹰浦老先生的脸上立刻闪过一丝愧疚。很久以前,他就为了不想让那不肖儿子影响到这未来要继承大统的孙子,所以不让他看父亲的来信。
“嗯!有就好。”
他答应过爷爷不看,就不会看,但知道父母亲念著他,那感觉比什么都安慰。
“有……怎么没有……”
突然,他身后一句带著哭音的软女敕腔调传来,重复著他爷爷说过的话。
鹰浦苍介深深地一震。
这声音甲……不……不会是……
错愕加上震惊,他还来不及转身,随即就被一双柔纤却有力的双臂紧紧地拥住。
“溥苍介!你死到哪里去了?我好想你!好想你啊!你知不知道啊?!”
猛然从眼里爆出的泪水,瞬间沾湿了溥苍介身上昂贵的西装,他没来得及回头,光是那拥抱、光是又叫又吼的声音,就已经叫他震颤得无法自已。
她想他?
才短短三天的相聚,接著就是近五个月的分离,她真的也像他思念她一般的思念他吗?
“我……”
嘶哑低沉的声音压不住感动,他抓住她的双手,慢慢地在她的怀抱里转过身,可才说一个字,就被商可心打断。
“我想打你!想揍你!可是最想的……是想吃你做的……啊?!”
商可心的话跟泪水都突然像录影机被按了定格键。
她愣愣地看著眼前的那张脸庞,瞬间,一张女敕白的,原本只是些微哭红了眼的脸,顿时爆红。
“对……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她慌忙地松开围著鹰浦苍介颈子的手,眼神掩不住那几乎碎成片片的忧伤跟失落,她慌张地四下看著,像是想看看有没有地洞可以钻似的。
那背影、那声音……明明是他啊!
怎么?是她太过思念他了,才会误会的吗?
“可心!可心!”
看她那眼神中浓得叫世界失了光明的黯淡,他胃部像是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那般的难过。
“可心!”他猛然抓住商可心的双手手腕,提到自己面前,逼她看他。
“是我!你没认错人!没认错!”
“嗯?”
可心慌乱得失了焦距的眼神顿了顿。她……除了幻觉外,又跑出幻听了吗?
“我……我很抱歉!”可心慌忙地想叫回自己的理智,这怎么说也是公司的重要交际场合,她可不能搞砸-一切!
“你长得太像……我是说,背影跟声音都像我……”
“我就是……”“溥苍介”三个字还没说出口,鹰浦苍介突然顿住,他望著她那双失了焦距,慌乱却又美丽得像是失落在人间的天使般的黑眸,“你说我像你什么人?”
“像……像我爱的……你……你怎么……”商可心看著眼前这张陌生的脸庞,清秀的柳眉轻轻地皱起,哭泣跟茫然的失落,渐渐转变成疑惑,“你连眼睛都很像他……还有……”
“还有什么?”
他轻柔地握著她的手腕,轻声哄问,一双深邃的黑眸,柔情得像是冬天从乌云边缘采出头来的炙热暖阳。
顿时,晶亮灿美的黑眸忘了哭泣跟泪水,只是浮现出更多更多的疑惑,她的眼神从他的脸庞下移,看著他抓著她手腕的那双大掌,彷佛在自言自语地道:“手的感觉也好像……连手上的伤疤……都一样……”
困惑更甚了,她再度抬眼,望向他那张俊美绝轮,气质出众非凡,还充满期待神情的脸庞。
“你……你是……”她的声音既害怕,又充满了渴望与期待,“溥……苍……苍介?”
深邃柔情的眼缓缓闭上,不到半秒,又猛然睁开。
“是的!可心,是我!你从来没认错过。”
瞬间,阳光冲破迷雾——
“哇啊!”
猛然爆喝而出的惊喜欢叫声,不是来自已经拥抱在一起,一个哭得不成人样,另一个也隐忍泪水的两位当事人,反而是白庭丽跟在场的秘书特助,还有身后一群放不下心的造型师们。
天啊!这么感人的相逢情节,真该拿去拍电影了!
众人欢欣鼓舞兴奋之余,却忘记了一旁有位笑得甚奸诈的老先生,而更甚者,在隔壁的包厢里,还有人正在用监视器,监看著这里的情境。
就在鹰浦苍介跟商可心相拥紧抱的同时,有个男人也正在努力的抱住想要踹开两间包厢隔间木板的老婆。
“冷静点!冷静点……珂……”
“放开我!我要杀了那个这么快就走狗屎运的混蛋家伙,害得我的可心这样,还敢就想这样抱走她?”
她是真的以为自己的女儿会聪明点,罩子放亮点,才想说安排这饭局的。
没料到,那蠢女儿真的蠢翻了!竟然看到背影就给他奋不顾身的抱上去,抱上去也就算了,竟然连什么质疑都没有的,又直接地接受了这个害她过了好几个月苦日子的混蛋家伙。
这真是气死她了!
若让这家伙这么轻易就娶到她女儿,那她就不叫秦法珂!
经过原以为这辈子再也难寻到彼此的重逢情节,在过度激动后,竟是带点尴尬的沉默。
“思……看来,今天的会议是开不成了?”
在鹰浦老先生锐利的眼神下,那票在门外看戏的群众连忙一哄而散,接著,尽忠职守的韩旭政跟白庭丽连忙出面敬礼抱歉。
“不!我们这一年多来的交流企画,都在这里,相信您的秘书也对您提过,不然,我们今天就不会有这合约的签约餐会了,不是吗?”
两人边说,边拉扯著商可心的衣袖,希望她赶快清醒,可是,她却依然一脸痴呆地望著鹰浦苍介,丽颜上的神情既是高兴,却又复杂万分。
而他懂她眼底的困惑,他一样也是满心的疑问,“爷爷,我不用花时间去找人了。
“喔?”鹰浦老先生挑起了一侧已经花白的眉头,皱唇轻扬。他怎么会抓不到这老实孙子的心思呢!不过,他很小心地隐藏住眼中的奸诈笑意,“怎么说?你打算回来继承鹰浦家了?”
“我已经找到她了。”鹰浦苍介被这突如其来的狂大惊喜冲昏了头,他急著把旁边的人都赶开,首当其冲的,就是他爷爷跟对方那些不识相的秘书们。
“既然这样,那我就……”
“等等!”
突然,一声霸气十足的女声突然传出来,紧接著,就是砰的好大一声,两间贵宾室之间的隔间木门砰然倒地。
一个成熟美艳却满脸怒气的女人出现,而她身后,有个表情很无奈的身影。
“妈?!”商可心一脸愕然。
“这位是你母……”鹰浦苍介讶然问道,可话才说到一半,那美艳的中年妇人已经冲到他面前,推开他面前的商可心,然后猛地揪起他的衣领,瞪著他问:“你找到了什么?”
“放开他,妈咪!”商可心被母亲吓到了,慌忙地叫著。
“我们当初说好不是这样的。”鹰浦老先生则是在一旁对这半路杀出来的美艳程咬金抗议著。
“我管你说好什么!”你平白的捞了个继承人回家,万一我这贪吃……不对!是白痴女儿跟著他跑了呢?”
秦法珂手里抓著鹰浦苍介,转头瞪向那个在日本上流社会几乎可以说是呼风唤雨的鹰浦老先生。
“妈咪……你放开他啦!你们在说什么啊?”
脑筋之前一直呈现困惑跟痴呆状态的商可心,这次终于露出比较清醒的神色了。她从地上爬起,抓著母亲的手,硬要母亲放开毫不抵抗的鹰浦苍介。
母亲见状,放开了他,却改为指著他鼻子,然后对著商可心道:“这家伙就是鹰浦苍介,号称日本最伟大、最高贵名流世家的继承人,笨女儿,你要想清楚,他要是真干了那种高贵的职业,可就不能常煮吃的给你了!”
“啊?!”
秦法珂不愧是当年让无数坏蛋锒铛入狱的传奇女法官,一语命中问题核心,瞬间把商可心从重逢美梦中,完全地踢到了现实中。
她讶然地转头看著今天已经够叫她讶然的鹰浦苍介,“你换个脸……连职业也换了吗?”
“唉啊,你这个大嘴巴的女人!”
鹰浦老先生气死了,他一直等著孙子回日本继承的承诺出口,偏偏,这个不识相又聪明过头的秦法珂跑出来搅和。
“什么?你敢说我大嘴巴?我的嘴哪里大了?你可以骂我嘴脏,凭什么说我嘴大?”
秦法珂转头瞪向老先生,管他年纪大她多少,她眼中只有犯人跟非犯人之分,从没有长辈与晚辈之别。
而在一旁听著这一切的鹰浦苍介终于了解,商可心那种跟外在模样完全不搭的粗鲁言词,是遗传自谁的了!
“啊……”鹰浦老先生被秦法珂的气势吓到,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回答。
而一旁还没弄清一切状况的商可心,却已经知道了大概,她有些失望跟震惊的看著鹰浦苍介。
“苍介……你……不是卖面的?!”
“……”一时间,鹰浦苍介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普天之下,大概没有人像商可心这样,会对他高贵的身分跟华美的外在,如此地嫌弃跟失望吧!
“我……我先回去了。”
实在是打击太大,先是一直认定喜欢的人,突然变成了超级俊美的长相,接著,又变成了人见人爱的白马王子身分,这……叫她情何以堪啊?
“回去也好!这种有钱的男人没用,我们回去吧!”秦法珂也在一边鼓舞道。
而就在商可心失望的站起身,正打算转身跟著母亲离开时,突然——
“可心!你看的是我的灵魂,不是吗?”低沉的声音出人意表的严肃,还有著隐约的疼痛。
走到门边的商可心脚步顿了下,却没有回头。
她吸气,吐气,却止不住微颤的肩膀,“我喜欢的人叫作溥苍介,是个有好粗好粗的大手掌的人,至于你……真的是我记忆中的人吗?”
她缓缓转过身面对鹰浦苍介,大眼坚决而悲伤,却明亮灿动得有如暗夜天际的明星,“你应该先找到你自己吧!”
鹰浦苍介一震,她说的话……好像打中了他心底的某个地方,但那是什么感觉,却又渺茫得难以捉模。
“你喜欢的是野兽,不是王子?”他神色逐渐淡冷了下来。
他不懂,为什么商可心不喜欢现在这个他?
“我喜欢的是喜欢自己的苍介……”她故意地去掉了那个姓,“你……真的喜欢自己吗?”
鹰浦苍介看著她,心底方才那被打中的感觉,彷佛逐渐清晰了起来。
她看著他的沉默不语,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缓缓地转身,坚决地离去……
坚决地离去?!
一走出门口,她脚步就立刻放慢了,连在斑马线上都走得极慢极慢。
“庭丽!庭丽!”商可心叫著白庭丽,一脸隐忍著的惊慌。
“怎么啦?”一直在旁边看的白庭丽,还在为刚才商可心毅然决然离开的那一幕感到伤心,这会儿被她叫住,不由得讶异。
“他没追来?”
“嗄?”
白庭丽先是愣了下,随即了解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正要回头……
“别回头啦!用偷瞄的就好了。”
唉……白庭丽在心底叹口气,有点哭笑不得地看著抓著她手的商可心,她的手在颤抖,却抓得如此的用力。
“你喜欢他就回去找他啊!干嘛这样故意啊?”
“因为我生气啊!他让我伤心这么久……更何况……你看!他刚才竟然要回去做鹰浦的继承人呢!这样的话……那我不就……不就……”
她说到这儿、忆及自己感受过的委屈,双眸又开始湿润了起来。
“别……别哭啊……我帮你看就是了……咦?他出来了!真的出来了!”
“真的?”
她破涕为笑,连忙抬起手来抹去那几滴不争气的泪水,“他走过来了吗?我看起来会不会很难看啊?造型师下午说我瘦得太恶心了!真的吗?”
“……”白庭丽的脸色霎时变得有些难看,她瞄著商可心的后方,什么也没说。
商可心一愣,一种不好的预感掠过心头,她缓缓转身,看向那家日本料理店的出口处——
那里,一辆黑色大轿车停著,鹰浦苍介跟鹰浦老先生一前一后地上了车。
“他要走了?!”
商可心不敢相信地睁大双眼,呼吸顿时急促了起来,难以形容的复杂感受回荡在心头,“我……我有没有看错?那……那不是苍介吧?”
老实说,她看到俊美的鹰浦苍介也才不过刚才那一下子而已,她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也无可厚非,但真实原因,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为何鹰浦苍介会这样就选择放弃她,而不是追过来,告诉她两人应该在一起……继续下去……
“你没看错,那是鹰浦苍介,他要走了。”白庭丽发声困难地道。
这对情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太……太差劲啦!”
商可心忍不住怒吼:“我妈说得没错,温柔又帅的男人,只是根会走路的屁棒子!过分!过分……呜……呜……”
吼到后来,她终于忍不住了,就那样坐在马路边,放声大哭了起来。
不过,商可心那样哭过之后,事情倒是有了不同的转变。
她不再颓废了!
虽然说,事情的发展急转直下,有点出乎所有人意料。为什么历经干辛万苦才终于得以见面,还高兴得相拥而泣的两个当事者会变成这样呢?
可是,不管怎样,秦法珂的目的达到了,她得回老公,而商可心则是心甘情愿地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甚至,她彷佛历经了一场逼人快速成长的心性之旅,比过去更犀利、更果断地在工作,现在的她,不看外表,光是看她那充满威仪跟行事俐落干脆的作法,实在一点都不像是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女人,反而像是个四十多岁,历经社会大小阵仗的女强人。
而这女强人,连对鹰浦家的日本文化合作推广企画案,也依然不遗余力地进行著。
没人知道她心底在想什么。
原以为她会为此而放弃这个企画案,可是,她却依然努力推动著,就算知道鹰浦苍介又重新回到了日本名家,继承大统,偶尔也跟几个贵族名媛的名字,一起出现在花边新闻的版面上,但是,她看起来,似乎再也不为私情所动了。
那双原本就很理智的黑色晶眸里,现在承载著的,是更多的漠然。
于是,在半年后,终于到了跟鹰浦家合作的“日本流风”这企画案中,最重要的名家技艺推广大楼的开幕之日。
这天,他会来,她知道,但是,她那张美丽脸蛋上的神情却依然淡然清冷,一如过去这几个月,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要见我?”
商可心看著来报信的白庭丽,冷冷的美眸里,窜过一丝几不可见的复杂情绪。
“是的!你……不想见他?”白庭丽问得小心翼翼,这半年来,在工作上,商可心比过去强悍也明理了许多,但感觉上,却比过去那个曾经偶尔会耍些莫名其妙的小任性的她,来得更难相处。
“不会!”
在静默了一秒后,她轻扬著嘴角道:“他是这个企画案的主角,只要是合理的条件,我们当然都应该尽力配合,何况只是先见见他这种小事。”
她说得极为合理,可是对知道她曾经为了鹰浦苍介而痛苦的白庭丽来说,却只感觉到她十分冷血。
“你真的……对他没感情了?”
刚低下头看文件的商可心轻微一震,随即抬头看向白庭丽,“帮我排时间吧!我去见他。”
她什么都没承认,也什么都没否认,彷佛已经完全遗忘了过去的模样,这叫白庭丽更是感到不舍了。
为什么好端端一个热情可爱的商可心,会变成今天这种模样呢?
她的手心在发汗,心房在胸腔里急速颤动,穿著名牌套装的她看起来美丽又干练,可是,那些微不稳的脚步,却掩饰不了她心中的紧张。
她望著眼前那间总统套房的门,心里喝令自己不要多想,鹰浦苍介要见她,不过是为了企画案而已,不可能是为了别的。
于是,她站在门前,举手,按下门钤。
门的那一头,过了好半晌都毫无动静,直到她忍不住再按了一次后,才被人缓缓地打开。
“鹰浦先……”
招呼语的第四个字,她再也说不出口了,因为,那一阵又一阵叫人熟悉又心痛的肉骨茶香气……正在摧毁她这半年来苦心经营出来的心理建设。
“你来了!”
在食物的香气中,他那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脸上浅浅漾著的,是那个一直没从她记忆中消失过的笑容。
胃在瞬间怞紧,一股气从胃部翻滚而上,但是,冲到喉咙处,却又这么硬生生地哽在那儿,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晶莹亮灿的黑眸定定地看著他,看不出是喜还是悲,是错愕或是欢欣,她只是那样僵立在门边看著他。
她不语的模样落在鹰浦苍介那双俊美深邃的黑柔眸子里,他微笑,“进来吧!把门关上,我一直在等你,现在下面,过个一分钟你就能吃到了。”
他说完这些话就转身,走向特别叫饭店安排的厨房。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商可心还是哑然地站在那儿,喉咙依然哽著,彷佛连呼吸都很困难。
不知道过了多久,高大的身影再度出现,手里捧著一碗用日本上好漆器盛装的肉骨茶面。
“你怎么还站在那里?过来啊!”他招呼著,同时把面端往餐厅的方向。
商可心的脚好像有自己的意识似的,就这样跟著走了过去,一直跟进了餐厅,坐在他拉开的椅子上,看著眼前的那碗面……
一切,就像那从面里飘起的浓浓香雾一样,变得这么朦胧,这么热……甚至还湿湿的!
她拾起手,触上自己的脸颊,才发现自己哭了。
这半年来没掉过半滴泪的她,那天不是已经在马路边哭光了她所有的泪水了吗?
“别哭……可心……快吃吧!我半年多没做过了,不知道可不可以?味道还一不一样,吃吃看吧!可心……”
他站在一旁,一脸柔情中掺杂著几许担忧,深情地凝望著商可心。
可是,她却没有拿起筷子,反而是抬头看著他。
“为什么?”
她泪眼汪汪,可是,这次她不打算擦去了,一切的一切,她一定要问清楚,为什么在她好不容易觉得能遗忘他的面后,他又这样做呢?
这碗面,勾起了心牵意动的那几天,更勾起了半年前那先叫人快乐,后却又令人伤心不已的重逢又分别日。
他看著她,深深地吸口气,半年来的准备,为的就是这一刻!在脑海中转过千万次,想过千万次的言词,就这么地月兑口而出——
“因为我爱你……一直是这样……虽然我无法也不愿放弃鹰浦家族继承人的身分,但是在那庞大的责任与压力之下,我知道,我这辈子真正要的,只有你而已。”
“我不可能放弃鹰浦家,就如同我不会要求你放弃你的总裁之位一样,身为日本文化的传承者,我会很忙,但是在繁忙之余,我也会努力怞出时间来帮你煮这一碗面,因为,你是我的所爱。”
“……”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视线。
“我恳求你再给我个机会,让我重新追求你,也许能相聚跟陪伴你的时间不长,但是我保证,我会努力精益求精,让自己煮面的手艺更好,好煮给你吃,好吗?”
“……”
“别再像上次那样背对著我离开,也别丢下我……至少,让我努力追求你半年……不!三年!三年后再告诉我你的决定,如果到时候你还是没办法接受无法放弃鹰浦家继承人身分的我,那我会……”
面对著商可心的沉默,鹰浦苍介的心紧绞著,“我会为你放弃的。”
“不要!”她突然猛哭了出来,一起身,就紧紧地抱住他。
“嗯?”
俊美的脸上出现愕然,然后,他问得战战兢兢:“什么不要?你不让我重新追求你?”
“对!”她在他的怀里猛点头。
“可心……”他讶然又不解,心神一片慌乱,“为什么不要?我真的喜欢你,别因为我长这样就要抛弃我啊!”
听到他这句话,在他怀里的她突然肩膀一颤再颤,颤抖个不停。
“可、心……”
鹰浦苍介真的好著急,他抓住她的肩膀,稍微推开她,想看清楚她的表情。
她起先还不肯抬头,可是,被越推越远的她却抵不过他的力气,终于,那张俏丽的美颜抬了起来。
她脸上满是鼻涕泪水,那漂亮性感的红唇上却扬起了大大的笑容。
“你笨啊你!”她笑看著他,看著这个自己最最心爱,永远都不愿意舍弃掉的男人。“以前你长那样我都不会抛弃你了,更何况现在?”
“但你不让我追求你……”
鹰浦苍介困惑了,可心在笑,笑得这么灿烂,也这么美丽……虽然……嗯……满脸的鼻涕泪水有点夸张啦!
“那是因为,我要娶你……不!不对!我要嫁给你……”
“啊?!”
“我要先把你抓回家,你答应过要煮面给我吃,就不准反悔喔!”商可心眨去眼里的泪水,睁大眼,故作凶恶地看著他。
“你……”
他一愣再愣,有点不敢相信……不!根本是怀疑自己现在听到的话,他吞了口口水,“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可以继续做你的继承人,不过,只要我要吃的时候,就要煮面给……唔……”
这下,她再也说不出下面的话了,因为,有人已经兴奋得用嘴巴堵住了她的嘴,让她后面的话说得断断续续:
“嗯……我……不……是……要……你的……嘴……嗯……是……要……嗯……你……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