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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钥 第四章

祭广泽找不到他的小女奴,酒也不喝了,抛下一屋子欢乐,走出户外。

满潮的压弯,海水覆盖所有木道,仅余露几段较高的围栏扶手,虚虚渺渺像浮水线,细扯一枚油黄波纹月。

光丝密织水面辉亮薄网,鱼影溜溜挣扎,彩鳗穿洞钻孔。风贴着皮肤滑过,糅带着花香湿气,他回头寻——

他的小女奴跑哪儿去了?她不是要煮一种掺和菩提花、野生苹果、薄荷及肉桂的茶吗?他亲爱的小女奴……

知不知道今晚高空悬着一轮望月?

都说月光会使人疯狂,怎么对?那明明是阳光辐射,月本无光,但他知道疯狂!

上一个月夜,他烧掉一架直升机。三十个小时不到,他仰看望月,心躁难抑。

与其说是状态,不如说是引力,一种冥冥之中的破坏力,让他站在沙滩会不由自主走向海,飞在天上就想坠落。他曾经躺在月光笼罩的大床,划破血管,检视自己体内流的液体是否是所谓的血。人说有血有泪有感情,他无泪有血,是疯狂。

他们说的——

疯子。

“啊——”伫立屋前平台,祭广泽嘶吼着。

他的小女奴跑哪里去了?她应该要裁布打板做衣服!他不要穿这该死的蓝色罗盘衣裤,他的大屋衣帽间有上百上千件衫裤,但他的小女奴穿着丑衣粗裤,他想和她一样,难道不是疯狂?她是女奴,他是主人啊!

“小女奴!”他大叫。“椰子蟹、椰子蟹,满满的椰子蟹。你不是要吃吗?潘娜洛碧——”

无人回应他,四周月华辉烁,灌水翻波涌溢,他走到平台边缘,看着巨大跑次玻璃盆中浮荡的蜡烛和栀子花,脚一抬,将它踢落平台,溅起两公尺水花,这不够,他一口气连着把密摆平台周围的花香烛光盆全送进满潮的海下。

他为何如此焦躁?女人的事,从来没顺他的心意,她们不是死掉就是嫁给别人,他要一个忠诚女奴,也不见人影!

都是他害的、他自作孽!兄长意有所指,他不该违反祖先那一套,他硬要逆祖搞到人死他发疯……

“潘娜洛碧,你出来!我没死,你也不准死——”

他必须游泳。涨潮最合适潜水。祭广泽昂声命令女奴准备潜水用具,仍旧没有得到回应。他的女奴真的消失了。

怎么会?潘娜洛碧是最忠贞的,她等了尤利西斯十、十五、二十年……等到铁雷马科斯长成大男人,她都没变心。

潘娜洛碧是男人的归处,永远的所在!她会等待他,她该等待他。他的钥匙在她身上,她为他开门关门,她在小房间等着他!

祭广泽迎风醒脑,静了下来,退离平台边缘。不能站在边缘,站在边缘照月光,使他像濒临疯狂的咆哮野兽。他只是喝醉,走错地方,当然找不到小女奴,转个身进屋。甭管大厅歌舞升平了,那些家伙找来的女郎比不上小女奴,酒也是,他的小女奴自己种浆果,酿成酒,必是醉人之最,解他千愁万苦。

不用音乐、不用歌舞女郎与其他酒水,祭广泽走往宁谧的后头——他今晚要休眠的小房间。它其实不小,整面玻璃墙框纳海天,落地门外的露台比正门平台宽敞,水景华丽,更适合办宴会派对,内部起居、睡卧分离,藏嵌房中房。

房间里德海盗箱披着睡袍,她的“哈欠虎”就放在箱盖边角,一壶茶两对杯三碟点心,摆定四尺直径透明圆形地板上,这儿不用铺红布,铺红布看不到海下的自在。

小女奴说她喜欢这个房间,他便不住洞袕里德大屋。

巡了起居室半圈,祭广泽睨向露台一弧玻璃之隔、纱帘微掩的小脚厅,走过去,拉开纱帘,浴水汩汩观景阿敏,按摩池没人使用。梁木的天花板悬挂着一盏鸟笼灯,孤鸟发亮,亮得好像在告诉人它骄傲绝顶不需伴。

祭广泽唰地将纱帘扯落圆轨,开门走上露台,他月兑掉蓝色罗盘裤,扒光全身,他不需要文明,野蛮地奔跑,跳进饱吸月光、吃人怪兽般的满潮海水中。

好大一声落水响!

倪霏碧捧着花,一脚踩住水上屋侧阶梯,没敢移第二步,美眸循盼了一下。屋檐灯将她的单影拉在水面上扭晃,像跳舞,(DancingQueen)穿墙而来,隐约可闻。

她没有走错木道,没上错楼阶。虽说每幢水上屋长得极相像,夜晚看起来甚难分别,但那尽情尽兴尽欢的声响——奥斯带她去海崖洞见隐妃小姐,就是从平台边依屋墙斜下的阶梯行过。

这阶梯有两道,一通屋前平台,一抵屋后露台,她右脚踏在平台这道,听见落水声来自露台那方,迟疑一下,收脚转身,走浅水木道,打开一个没锁的小门,上露台阶梯。

露台上没人没影,除了她,和脚下踩中的布料。这并不是吸水的干垫,她低头,蹲下来,把花往旁边搁置,风一吹,带走一朵,坠落莹莹夜海中。

木道下的照明设备在水里蒙蒙亮,辉影折射。

“广泽先生……”她摊看地上的布料,发现是和她身上一样的衣裤,心中微诧,往海中望。

那落海花摇荡月光,花瓣一瓣一瓣被水波浪剥掉,漂开来,像他白天讲的送葬。

“广泽先生,”倪霏碧将花搂回怀前,对着海面喊。“你在下面吗?广泽先生——”

他说他喜欢夜泳,住在外头的水上屋正好,洞袕里的大屋水位不理想,不能让他想跳水就跳水。

她现在想起他说“跳水”的神情,好像有种对生命决断的轻蔑。

她跪着,沉了一会儿,慢慢起立,走下露台正中宽阶,站在与睡眠等高的一阶,停定在最边缘,看见刚刚的落花悠悠旋近,双膝弯曲,像那尊美人鱼雕像,静坐着,无声猫伏腰背,伸出一只手,欲将花勾回。

水面暗涛隐涌,顷刻之间浪花高卷,她来不及看清便被一股力量拉入海中,急速下沉,她反抗地仰颈想往上,眼睛看见好多花散开。海水亮泽若灯,流动的灯,环亮四面八方。她可以看清游鱼身上的斑彩、水下的白沙贝壳和海草。她在往下坠,头被压住了,身体被牢抱着,挣扎过来时,祭广泽的脸印现眼帘。他扬着笑,水波泡从他嘴里飞滚,好像他是鱼,用那在水中似乎更加灵活的肢体扯拉她的衣服,没多久,她跟他一样变成不需要衣裤遮羞的鱼,两人身体滑溜溜地贴在一起,潜游好长一段时间,肺里氧气尽失,冲浮水面,大口大口呼吸。

“你跑到哪里去了?”气息未定,他凶问。

她以为他在水里笑得很开怀,原来可能是在骂她。

水面都是花,奇香无比的花。她推开男人剧烈起伏的胸膛,小心游着,一朵一朵收捡、

“女奴!”祭广泽将倪霏碧拉回怀里,怒声凛凛。“你欠揍是不是?”

花拢胸前,倪霏碧眸光闪漾,皎丽的下巴低低收敛,轻声说:“这样踩水会很累。”

“那就沉下去,我们一起沉下去,沉到地狱去。”他说着,对她不放手。

“广泽先生,”她抬眸,望住他的眼睛,浓密睫毛湿湿地悬挂咸味的水珠。“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最讨厌肥肝牛排。”

祭广泽愣住,看着一颗水珠从她眼睫滴下,落进她胸前花里。他说:“这花哪里来的?”嗓音浑浑涩涩地,仿佛海水的咸味凝结在他喉咙。

她转开头,遥望大概的方向。“海崖洞外的海生树,枝干又粗又壮,横斜搭着木道,像路一样,盘缠得好牢固,每一棵树凯德花颜色都不一样,我算过了,有七种颜色,刚好是红橙黄绿蓝靛紫呢,好神奇!我没见过海生彩虹树,这是我自己取的名字……而且花好香,我觉得很棒,走上去就摘得到彩虹,在树上攀折芳香的彩虹,我想送给你,嗯……你早上说,爬树可以,爬墙不——”叨叨絮絮的声调封存进男人嘴里。祭广泽扳着倪霏碧的下巴,吻住她。“你真吵,小女奴……”

倪霏碧还想出声,舌尖马上被压住。

一下下而已,稍稍碰着,即退离,没深缠,祭广泽局促移开唇,抱着倪霏碧潜入海下,漂浮一圈,出水面,往露台中央阶梯靠近,双脚踩定水中阶,一阶、一阶,悠缓褪月兑水阻,站上露台,他的唇轻触她的,仅仅轻轻触,像不小心、不经意,连啄吻都不算地贴着。

“广泽先生……”她出声。

“嗯?”他凝定闪忽地神思,箍着她身躯的双臂紧了一紧,仿佛怕她离身。

“广泽先生,你喜欢吃什么肉?”

他大掌捧着她的婰,她双腿夹着他的腰杆,在她柔柔低喘的嗓音传出的这一秒,他的器官敏感地勃挺,顶着她。

她表情朦胧,双眼却朗朗透澈,恬静地,盯着他,

“去准备,”好不容易,他吐出声音,放下她。“我要沐浴、睡觉,去准备,小女奴。”

倪霏碧双足一着地,红花从他们之间掉下。七色花,六色漂海,独独这红色跟他们上岸,滑落她脚边。她转身,差点踩中。他盯着,她终是没踩中要送他的花。

待她走开几步,他单膝点地,拾起红花,凑近鼻端,眯眼嗅闻。

“广泽先生——”

他恍恍张眸。

“等会儿,我要念童话故事给你听。”

他的小女奴,果着既青春且完美成熟的胴体,说要念童话故事给他听……

不合格、没道德!

这个小女奴犯了禁忌——主人未睡,她先大方倘徉梦乡了!

细细鼻鼾一声声,像中舒服声吟,躺在春意盎然花园里常会听到的那种,摇荡男人心旌的那种。

悠缓喝掉平底矮杯中最后一口威士忌,啪地关上笔记型电脑,赶走缪思,女神其实在床上。

他早知道的——真正的女神。

倪霏碧抱着一本书,倚在床头的身子滑得快躺平了。睡得可真熟!祭广泽抬眸,深凝小女奴,听的全是她甜雅的鼾声。他该叫醒她,毕竟他是主人,他要她念睡前故事,她说她要念童话故事——“好久好久以前”这俗滥开头还没入他耳,她已睡进了幸福快乐境地!

“小女奴……”他该叫醒她。“潘娜洛碧——”但他的声音柔过了头,没有主人的威势,他甚至站起,离开床尾沙发,步伐无声地走到小女奴歪睡的床边,调整她的姿势,垫双柔软推枕头枕、覆盖纯丝棉麻两面被,让她像女皇睡在他的国王大床上。

她的卧室应该是通道那头的房中房小间室,阁楼那般的窄窄灰灰,小床一张,枕被粗糙,难安睡——女奴得经心着主人随时随刻的摇铃声。

“潘娜洛碧——”他得准备一个铃。“潘娜洛碧——”不能再给她喝任何年份的佳酿,哪有女奴喝主人的酒。

瞅着床畔桌等下的红花和空杯,祭广泽拿起花往杯口填放。小酒鬼喝干OldParr,睡得舒懒逸乐,连嘴角都勾翘,唇色绯亮,好像搽了口红。

“潘娜洛碧,”他落坐床缘,长指抚触她的唇。“晚上睡觉别化妆。”年轻女孩的唇,饱润柔滑,漫透着弥香。

他早知道——真正的媚药之壶。

“小洛碧,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他沉喃着。他告诫过她。第一次见面时,他把烟放进她嘴里,潜意识中的想象,绝对不是烟……

他的唇往她睡颜靠近,碰着秀挺鼻梁,轻轻贴摩,向下移动,含住她小小的嘴。

“嗯?”小女奴气息被阻扰,有了反应。

有何好顾忌?担忧吓着她,简直多此一举!他的小女奴是个怪东西,跟他一样不正常,他早该狂猛吻她、拥抱她!不这么做,他才真是缺乏良心!

在倪霏碧自然反应之下,祭广泽彻底放纵将舌头抵进她唇里,深缠地,卷裹她。

倪霏碧喘吟着,懵懵懂懂微张眸,看不清,想说话,舌尖有块神奇黏舌的糖,摆不开,吞不下。她没吃过这种糖。黏牙的甜最终还是会化掉,化得甜味都消失黏舌的糖让她觉得自己的舌头也是糖,两相柔合,分不开。她只好闭上眼睛享受着。

“喜欢吗?”

突然之间,糖不知是吞下,还是掉出了嘴。有个故事不是这样吗,叼着肉块的狗,看见河里自己的倒影,以为是另一只叼着更大肉块的狗,吠了几声,跳下去抢……

啊!她想起来了,这是她要念给广泽先生听的睡前故事。他的床枕边,真的有一本世界童话大全呢!

倪霏碧睁开眼睛,祭广泽近得几乎贴着她。“喜欢还是讨厌?”他说话时,她感觉他的唇在她唇上震动着,一会儿,梦里黏舌的神奇糖回到她嘴里。

舌尖贪馋地恬绕,倪霏碧闭上双眸。祭广泽满意小女奴的回应,加深撷取,舌头顶着她的硬腭,她学得很快,也顶上来,他压下她,缠吮交叠,一下在她嘴里,一下在他嘴里,丝丝甜息弥漫整个口腔。

她没有寓言故事里的狗狗那般倒楣,她吃到了糖,被甜蜜的湿度包围,真心地说:“广泽先生,我喜欢。”

祭广泽气息和她一样微喘,舌尖在她唇边恬着,时而用牙齿轻咬她。“你怎么可以睡着,这可是我的床。”

“对不起。”倪霏碧娇声入叹息。沐浴过后,他们进卧房,他要她念床边故事,伺候他睡觉。她选定狗狗的故事,开讲之际,他灵光乍现要喝酒创作,她乖乖地陪喝,结果睡着了。

“我还没睡,不可以先睡。”祭广泽咬吮倪霏碧的唇。

“嗯。”倪霏碧绵绵软软迎合男人。他含住她不知羞但仍青涩的吻。她小手轻掀被子。他一掌拉开,接下腰间浴巾,躺进女奴温过的暖馥枕被里,搂着她的身躯往床中央移。

她说:“你要听故事了吗?”

“要听。”他肘撑床面,俯罩她上方,沉睇她一阵,低降脸庞,啄吻她。“好好念,小女奴。”

点点头,还没出声,男人大掌捏握她腰侧,一个翻转,令她趴跪若猫。童话大全开展在她脸下的枕头,是蓝胡子那一页。

倪霏碧摇摇头,长发飘摆,滑过他鼻端。祭广泽眯眼深呼吸,那香气,是种花,像玫瑰!他心头狂震,手颤着,往前模她的左胸。

“我不要……”

他的小女奴心跳很快。

“我不要念蓝胡子。”

他的小女奴还能反抗呢,胸口肌肤光致无暇,他亲吻她后颈,低语:“不念蓝胡子?你不喜欢蓝胡子吗?”

倪霏碧摇头也点头,说她喜欢蓝胡子,但想念叼着肉的狗。祭广泽捂住她的嘴,一根长指陷入她唇里,挑弄她的粉舌,说不要念,统统别念了,那蓝胡子没有好好疼宠女人,那狗幻想与现实两头空,他是会好好疼宠女人,幻想与现实都能得到满足的人。他说,他们两个现在的姿势像不像狗?

一定是恩爱的狗。不,狼更好,狼忠贞。一生单一伴侣。

男人说,你要成为兽,不要是狗,不要是虎,当狼吧。

“我的小女奴!”他月兑去她的睡袍,心中怨怪起这理想岛处处完善,这么快将她的衣着洗净烘干。不管睡袍、睡衣、底裤,她不需要,她最适合稍早和他在海里的模样。“潘娜洛碧,”他将她的蝴蝶花虎睡袍抛下床,说:“你知不知道伺候睡觉不只念故事?”

倪霏碧点点头。

祭广泽抱紧她的腰,胸膛压着她的背。“那么,你要不要念故事?”

“嗯。”她摇头。

他低语:“不念吗?小女孩比较适合念故事书,你真的不念?”下月复往她翘高的婰顶摩。

她轻震一下。“不要。”坚持地摇头。

“那就不念吧,今晚,我允许你抗命,我美丽的小女奴!”

薄软贴身的睡衣被他扯坏了,撕裂声叫她心跳加快一拍,期待着,但不知该期待什么,直到男人俯首,吻她雪白的背,脸颊贴着她两肩胛中间优美的凹弧,她才明白她期待他的抚模和亲吻,要比在露台时那样更深的接触。

她撑着自己的身子,和一点点男人的重叠,感觉他的手往下托,停在她的小月复,热热掌心让她舒服起来。这热度,像她有时候给自己热敷温炙,她的微小微小孔洞会慢慢张开,体内涨潮般的汁水往外淌,血液流贯全身,直达指梢,激起最末端的热情。

“这也是自己做的吗?”长指拨撩女性底裤繁复似花瓣的蕾丝黑纱,他嗓音沉郁沙哑,藏抑不住强烈的性感。“这种东西不可以拿到市集卖!”

为什么?菜园湾好多阿姨婶婶姐姐喜欢呢,都说她的内在美最美!难道他不觉得吗?

“广泽先生?”

“别说话,我美丽的小女奴。”他吻住他往后转的妩媚脸蛋,封堵她湿润的红唇,把她的神秘黑纱睡衣撕成两半,同发滑垂她手臂。

蓝胡子的城堡垮了。

他听见她念出故事结局,所有感受诠释放在那痉挛收缩的湿烫里。

钟摆不倦不累地把时间幽幽荡掉。倪霏碧睁开眼睛,见那桌钟指针密叠着,仿佛不动,她轻轻伸手,一只大掌抓住她。

“钟好像停了?”

“钟摆摇着呢。”

她背后的男人胸膛隐隐震荡。

“蓝胡子的城堡什么时候垮了?”

“嗯?”她说不出话。

祭广泽将她翻过身来,两人左右侧卧,面对面。她眸光闪了闪,不着痕迹地挪开掠过他胸前的视线。他将她搂近,近得肌肤贴合,吻吻她的唇,在她颈部吮咬一个吻痕,狂野地往下移,吸住她娇蕊般的侞头。

“广泽先生?”她抓着他浓密丰茂的发丝,一会儿,他离开了她胸前,她感觉他拉掉卡在她小腿的底裤,这一动作让溢满她的热液淌流而出。“广泽先生,别这样。”她不安地扭腰。

他正在帮她擦拭。这怎么行?她是女奴,他是主人啊!哪有女奴接受主人伺候的道理?

倪霏碧欲坐起身,祭广泽压制她。

“别动。我不会让你有机会拿这去卖的。”他将擦过她身体的床单拉开,从床尾离去。

她抬起身,见他走回来,脸红了,埋首回枕被中。

他上床,亲吻她头颅,说:“你念那什么版本蓝胡子故事?我听了完全睡不着。”

“对不起。”她嗓音闷柔闷柔地,像另一个别有情趣的诱惑。

祭广泽将她拥入怀,抚开她额前的发丝,瞅她低掩的美眸。“潘娜洛碧,这是我的床,你知道吗?你的卧室在旁边。”

“我不用伺候你了吗?”她脸颊枕贴他胸膛,身体发热着,

“那我去睡了哦。”

“我说过,我还没睡,你不可以先睡。”他柔着她的腰,她的婰,长指深触她两股之间。

她很快地湿润了,喘气地说:“还要念故事吗?”

“你念,我听着。”他手臂伸探,抓起她枕边的书本,手腕甩抛,把书本丢下床。

“广泽先生。”嗓音一出,就停住。

“什么事?”

“伺候睡觉不只念故事。”小女奴说着,念起长发姑娘的故事。

他则再次埋进她深邃的毛发里。

香气散逸着,很柔和,但扰醒了她。

早晨五点三十分,卧室落地百叶门敞开着,北方的天空有一片乌云,阳光依旧切开海平线。男人坐在风铃摇曳的花园阳台,雅致木盆里一丛丛吐蕊小白花,更添空气清新。她掀被下床,找到自己的睡袍穿上,听着风铃响,走向门边,每一栋一步,便觉轻软悦耳的叮叮当当好像环在她脚踝,她想起自己有一件纱丽放在海岛,她应该要带来,那么她就可以在这个素馨花香的清晨当个印度女郎。

倪霏碧模模耳鬓,少了朵花,她旋回床畔桌,把昨夜的红花插在头发上。它仍鲜艳,似乎比被摘下的时候绯绮。倪霏碧没有照镜子,用手慢理长发,款款走到门边,柔荑搭抚木框,美眸凝眄男人工作的背影。他穿着她做的袍衫,衣带拖地。她想出声叫他,可还没开口,手指跟着他敲键盘的节律拍点温润木质。

男人:你过来别在那儿窥视我。只要你用钥匙打开门,不要怀疑,谁也无法将你关在黑暗之中。

女人:我看得见你,就算黑暗,你为我开启光明。

祭广泽停下打字的手,转过头。他的小女奴已经睡醒,神态慵美,左耳上方簪着一朵花,倚在门边,等着他的吩咐。

“我早餐吃鞑靼生牛肉,双倍蛋黄,少洋葱,罗勒、酸豆要切到看不见,胡椒酒醋多一点。”说完,他回身,继续他的创作。

倪霏碧走出门外,走近他,站在盘着花圈的椅背后。“茶呢?不要喝杯热茶嘛?”纤指摩着几朵被他压住的小花,女敕瓣汁液在袍衫上晕印,香氛扩散着。

“葡萄酒。”他头没回地说。

倪霏碧看见她的老虎潘朵拉伏在他电脑旁,她说:“广泽先生,你喜欢这只小老虎吗?”

他打字的手停一停,看了眼压镇纸本的哈欠虎,沉声道:“潘娜洛碧,赶快去弄早餐,别在这儿干扰主人约会,我的缪斯女神都被你赶跑了。”

倪霏碧恍愣,一震。她的手居然在抠他的背!

“对不起。”她收握不规矩的手。“我去准备早餐。”没慌没忙退离,入门前,回首道:“广泽先生,你喜欢鞑靼牛肉里有花香吗?”

“我的缪斯不喜欢!”他的手真的像在“打”电脑了。

“喔。”倪霏碧点一下头,徐缓转身,一面往内挪步,一面挑着粘黏指甲的香花残瓣。“不打扰你哟——”

砰地撞击声,接着是短促脚步响,她正要回望,下巴就被扣住,一个凶狠的吻堵住她的嘴,缠吮得她的唇舌发疼,有种遭撕扯、吃掉的感觉。

“我很饿。”

等那吞噬的感觉过去,她对上祭广泽低悬的脸庞。

他说:“我饿得不得了。”一字一顿,敲击她的耳膜。

“嗯。”她退一步,进入门内,看着他的眼睛。“我去做早餐,不打扰你约会。”这次,极快地消失在他眼前。

她可知道——缪思女神是脆弱而自卑的,容易被大胆、美丽的怪东西吓跑……

祭广泽走往倒地的木架藤椅,抬脚勾起椅子,在桌旁站着,长指刮摩哈欠虎,他背上有股热意难退,阵阵如灼,烧得缪思果然逃开了去。他盖上电脑萤幕,褪下袍衫,披挂在椅柱头,月兑掉小女奴做的鞋,摆在椅坐垫,果身移往阳台边缘,打开缓冲的小木门,不走木阶、铝梯,直接地,一向本能行事那样直接地,跳入凉冷的朝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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