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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舞 第二章

“罗曼蒂克集团”的大手笔果真不是盖的。

光是会场提供的精致自助餐点,就闻得出是某五星级饭店大厨的味道,场中另有专人端着鸡尾酒四处替来客服务,百万音响播放的是世界交响名曲,顶上挂的则是富丽堂皇的水晶灯,最前头的舞台虽是为了短暂的颁奖典礼而搭,却也找不到半点马虎。

柔和的灯光,轻松高雅的气氛,浑似电影中演的那种上流社会的晚宴。

“好在我没走。”庄晓筱单是拿着意大利名牌的餐具和酒杯就觉得很幸福。

要是不想用餐,亦可到隔壁那间宛如珠宝博物馆的展览室逛逛,其内所陈列的精品名饰全是各国难得一见的名家设计,每一款、每一项均让行家、买家爱不释手。庄晓筱在不小心瞄了一眼后,就忘了她本来是要落跑回家睡大头觉。

莫怪会场的邀请函是一张难求,要是这次没得奖,只怕还进不来呢。

“既来之,则安之。”这么稀罕的大型展示在台湾是不常有的,她冒着生命危险也要瞧上一瞧。

这么说其实并不为过。因为她除了要躲那个男人之外,还要避开林姊的追杀。方才那一出糗,林姊非瞎非聋,就算当时没看到,这会儿也该听到了。

“嘿嘿,我运势不会一直那么背啦。”庄晓筱自我安慰。

这宴会厅少说有千来坪,来参加的人又何止是上千,她就不信她这么倒霉;况且四面八方皆是保全人员,他们在保护现场上亿的珠宝外,也该为宾客的安全尽点力啊!

不过她的担忧并未超过一分钟,因为现场有太多太美的佳品吸引她的注意力,就好比她面前玻璃柜“怪怪……”她叹为观止。

旁侧有个庞硕的陰影立即压过来,然后带着男性特有的浑厚沉嗓说着:“上面那七颗大小相同的椭圆型蓝宝石,若能以递减切割小的方式排列,虽会降低它的价值,却能增加它的美观,还能做成两条。”

居然有人说出她的想法!而且一听就是行家耶。“是呀,不然这么贵,哪有多少人买得起?”庄晓筱很自然地接腔,未转睛的目光仍盯着首饰研究。“美的东西应该让更多人分享,才有它的真正价值。”

所以她的设计多是倾于价位平民化的走向,加上利落简洁的线条,因此很得年轻一代的推崇。

“但是要把这么漂亮的极品‘矢车菊’蓝宝石切小,实在很可惜。”行家又说了。

“对啊、对啊。”这人连宝石的名字都讲得出来,满厉害的嘛。“那么漂亮的矢车菊蓝……”庄晓筱不禁面露喜色,同时分神偷瞥展示柜玻璃上的投影,附和的惋叹蓦地煞住。

她如果没见鬼,那就是真的在走霉运啦……所以说人呀,不能铁齿。

没错,和她聊得颇开心的行家,正是她一直在玩躲猫猫的对象。

“我们又见面啦。”诸葛靖笑脸盈盈。看来他把颁奖时间挪后是对的,要不她准会在他抓到她之前先溜之大吉。“哼!”黄鼠狼给鸡拜年!庄晓筱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别急着走嘛,‘庄晓筱’。”诸葛靖故意加重语气。

为了这些上亿珠宝的安全起见,是公司邀请来的佳宾,电脑里面都会有详细的个人资料,他只要敲几个键,便不难查出她是谁,所以他刚刚才能那么清楚地道中她的设计理念。

至于她的所在位置就容易了。

天花板和墙内的隐藏式摄影机可不是装假的。他不是说了吗?这里是他的地盘。

“你没事不要叫我的名字,再……喔不对,是‘不见’。”知道她名字就很了不起吗?神经!庄晓筱头也没回,仅敷衍地摆了一下柔荑。

“唉——怎会没事呢?”他从不负人,但也不准旁人负他。“咱们还有一些小帐没算哩。”

诸葛靖手背身后,气定神闲地晃至瓮中鳖的前面。

“有病!”庄晓筱骂在心里,当他是隐形人,视若无睹地往另一个方向离去。只见他长腿一迈也没出什么力,人和声音就又蹦到她跟前来了。

“庄、晓、筱。”他嘻笑吟唱着,恍若她是他豢养的宠物。

她狠狠地瞪他一眼,再转向,他再跨来喊她;她又转向,他又跨来喊她;一次又一次,直到他把她逼到角落,她终于不胜其扰,立定警告。

“你少叫得那么肉麻!”她被他喊得一身鸡皮疙瘩,唯有用“长江后浪推前浪”来形容。

“肉麻?”诸葛靖扬扬眉。后面有一堆女人排队等着他这么唤她们呢。

他摇头晃脑,存心又说了一遍。“庄晓筱……”接着他偏耳聆听着空中假想的回音,然后使着一脸坏。“不会呀,我建议你该听听我在床第时的天籁。”

“是赖皮的赖吧。”恶心!庄晓筱嗤之以鼻,反倒想建议他该去看医生。

推开他,她又瞪他。“热死啦,你给我站开一点!”

这人是火做的吗?为何在他旁边她就感到空气好闷,就连空调也不管用?

“到底是哪个赖,你没试怎能体会?”诸葛靖低笑着左右开弓,又将她锁在钢臂和墙壁所围成的狭隘圈锢内。

他素来了解自己的优势和条件,也很懂得如何善用。是女人,就没办法抵抗他的魅力。

“是吗?”庄晓筱必须承认他压沉的嗓子该死的具有魔咒,不过她不承认她的呼吸困难是因为他的俊脸太靠近。

不过,她庄晓筱是不会就这样认栽的。

“咱们何不现场就来试呢?”她毫无畏惧、直勾勾地送他一记迷人的甜笑。

“什么……”诸葛靖有些不明究理,可当他的脑细胞仍在资料剖析中,她忽地仰颈发出令人听了都会想歪的声吟,且音量的控制大小恰恰足够震撼到在场的所有人士。

“嗯……嗯……噢……啊……啊……啊!”末尾,她还不忘戏剧性地加上达到高潮的音效。

“呃……喝?!”诸葛靖先是咋舌一愣,本能反应接着就是向后一跃,仿佛她患有恐怖致命的传染病。

旋即他发现周遭的死寂,和众人投来的惊诧眼光,不少人已聚集交头接耳,几个思想守旧的宾客更是用眼光谴责他。

“嗄……这……”诸葛靖这才顿觉继戏院之后,他的崇尚人格又一次遭她诬陷。“你——”

“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而已。”庄晓筱两手一摊,肩一耸,回以冷笑低语。“辛苦你啦。”莲花指接着慢条斯理地将短发划入耳背,她没事般地引退失陪,把剩下的问题全留给他。

“等等……你不能……”她竟就这么一走了之?!

诸葛靖正举步要追,却让八方云涌的窃窃私语给钉住,他觉得他该解释些什么。

“你们误会了……我们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能做出什么暧昧行为?可旁人纷纷转身装做啥也没有过的刻意回避态度,反而更表明了他们的“误会”,而自己张张合合的嘴似乎只会越描越黑。

诸葛靖此时总算明白何谓“百口莫辩”。

庄晓筱,你给我记住!

他真的惹到她了!

庄晓筱泄愤似地扒几口盘中的食物,好像当它们是仇敌般无情歼灭,然后咕噜咕噜灌进一杯冰凉的百分之百纯果汁。“滋滋——”热度似乎降了一点。

可一想到他说的什么“听听我在床第时的天籁”,什么“没试怎能体会”,心头不禁火又起。

那个陰魂不散的臭男人,居然好胆敢当众调戏她?!我咧……

“先前见你就溜只是想息事宁人,你还道我真怕你呀?呸!我现在就偏要又吃、又喝……”塞满珍馐的小嘴絮絮叨叨。

本来她是打算在颁奖前赶快把珠宝展看完就脚下抹油,但是……哼哼!

会受邀来参加此次盛宴的,不是同行、就是来买珠宝送女人的冤大头。她瞧他那自命风流的模样,想必百分之九十九是后者啦,因她们同行的,没人这么没水准。

所以说呢——“我非要上台领奖,让你知道女人的能力是不容许你看扁的,到时我再拿奖杯敲你的头……”为了争一口气,也算是炫耀,她决定“抛头露面”奋战到底。

不一会儿,从扩音器中传来司仪宣布颁奖典礼开始的声音,请得奖人上台。

庄晓筱昂首踏上舞台准备接受大会表扬,却霍然见到那个缠人的男人跟着上来,接着她又听到司仪介绍他即是那个珠宝界赫有名的诸葛靖、而且就是典礼颁奖人之时,她方才的雄心壮志便全部让呛于喉里的唾液瓦解。

“不……会……吧……”庄晓筱腿软,“晴天霹雳”尚不足话尽她此时心情。怎么办?假作肚子痛去上厕所!故意心脏病突发要送医急救?或是,口吐白沫滚下台,还是装病卖傻跑开?

噢,不好、不好,这些都好像是她畏罪潜逃似的,她又没做错什么!

眼见仇家正在靠近中,脑袋里仍是一堆豆腐渣,半点派得上用场的金蝉月兑壳之计也没有,庄晓筱一时情急,只好赶快把两旁的头发,全拨到前面来遮脸当刘海,然后鸵鸟地低着螓首。

笨!诸葛靖暗笑。他早将她滑稽的一举一动瞧在眸里啦,她以为用头发盖住脸就行了吗?

笑话,她化成灰他都认识,何况她越是这样,反而越引人注目。

“咳。”他先是停在她的跟前,有意地用力一咬。此刻要不是她紧盯着他的鞋面,她就会发现他的乐不可支。

“哗!”庄晓筱应声颤了一下。死……家伙,竟然吓她……

算……算了,强龙不压地头蛇,能屈能伸大丈夫,她暂时不跟他计较。

“拿到首奖真不简单唷。”诸葛靖接过服务人员递来的奖杯,洋洋得意地轻喊着:“庄、晓、筱。”

“呃……是。”又是一缸鸡皮疙瘩,他一定要喊得那么肉麻吗?庄晓筱垂头保持原姿势,手则焦灼地伸去抓奖杯,恨不得抢了就跑。

风水轮流转呀。诸葛靖显然没那么急,他故意和她的手玩迷藏,害她空抓好几次,又故意闷不吭声,仅一径儿地冷笑。

经过展览室那一役,他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气。普天下大概没几个女人敢在公共场合里,用“叫床”这般激进的方式退敌。

但也承蒙她的勇气,他今晚老是接收到一些诡谲的眼光。

一直拿不到奖杯的庄晓筱战战兢兢地从发丝中偷窥,不巧却与他玩味的目光隔着秀发交锋,她心虚地忙不迭又看回他的鞋面。

“我有个朋友也叫庄晓筱,不知你们是不是……”诸葛靖乐悠悠地道。

“不是,不是,我们不是同一个。”明知故问!庄晓筱捏细嗓门抢白干笑。现阶段她只想快些把他这个闲人打发掉,哪来闲情和他闲话家常?

“我说过你们是同一个吗?”诸葛靖讶然问,暗地却被她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和假音逗得喷饭。

“喏……这……”可恶!上他的当了。庄晓筱真想一把揪住他那件亚曼尼西装的前襟大骂,再用他那条进口的丝质领带勒住他的脖子。

“做设计的人果然就是不一样,你的发型还真特殊啊,想必……”她可真不懂得掩饰情绪呀;不过她愈咬牙切齿,他就愈开心。“是经过专人‘设计’的喽?”

“唉……是……”这家伙到底要不要颁奖啊?

台下开始好奇他俩怎会蘑菇那么久?眼尖的人跟着发觉她“很像”刚刚在展示厅与他做“那码事”的女主角,嘁嘁蹴蹴的噪音绵亘不绝,不过批判她的意味似乎较浓,而记者亦纷纷上前抢镜头,顺便竖直耳朵看能挖到什么内幕。

“恭喜你啦。”诸葛靖见状也收敛地把奖杯交给她。

“谢谢。”不甘不愿的致意由鼻孔中啐出,庄晓筱连忙抢过奖杯,免得他心生后悔又公报私仇。

诸葛靖不再赘言,笑而转向另一位得奖人。

快滚、快滚!庄晓筱在心中频频暗念。

她打算结束钟声一响便马上消失,不虞预备姿势才摆出来,他那厢奖杯奖状已全颁毕,人又再度踱到她面前。

“你怎么‘又’回来啦?”她愕然瞪着他。不公平,为什么他和她*唆半晌,其余的人他就给得很干脆?分明是在整她嘛!

“谁叫我是老板,你的作品拿到首奖,我能不帮你造势吗?”诸葛靖忽然觉得生气。她那懊恼嫌烦的眉宇,让他向来被女人宠坏了的自尊心备受折损,厘不清那莫名丛生的失望是从何而来?但他仍说服自己,再走过来只是为了公事。“要吵也等照完相再吵吧。”

“照完相?喂,你干么……”

“你如果不想上明天的头条就快笑!”他迅速伸手握住她的柔荑,将她揽入臂弯,以轻得不能再轻的音调命令,再抬头,他已笑容灿烂地面对随即拥上猎镜的媒体记者。

“什么?”这个表里不一的男人,变脸和变魔术似的。“嗄……”突如其来的刺眼镁光灯让庄晓筱很不习惯,下意识她侧首闪进他的胳肢窝。

“今天非常谢谢大家,只是我想,你们吓到我们害羞的得奖主了。”这么搂着她的感觉还不算太坏嘛。诸葛靖撇去心生的异样,幽默地为她的不耐圆场,媒体接着一阵大笑。

再来他又说了一些外交辞令,不过庄晓筱没细听,闹烘烘的人声轰炸得她头好痛,她一心只想月兑离记者访问这滩苦海。

一支麦克风不识趣地塞到她嘴前。“庄小姐,发表一下你的得奖感言吧。”

有一就有二,另一位记者也尾随仿效。“你当初设计的灵感是由何而来?”

接着自然是有三、有四,然后是全数的麦克风均挤到她的嘴前打架。

“你下一件作品什么时候发表?”

“你想……”

“你接下来有没有什么计划?”

庄晓筱感到自己的耐性已经到了极限。“我想……”

哗啦哗啦的吵杂登时顿在休止符,记者们都洗耳恭聆地静候得奖者的感人讲词。

“……上厕所。”她蠕动着双唇。

“啥?!”有几支麦克风差点掉了下来,摄影师愣愣地放下摄影机或照相机,撰稿记者也蓦然从稿中抬头;全部的人包括诸葛靖在内,皆张口结舌地以为是他们自己听错。

“我想上厕所!”庄晓筱咆哮地拨开傻住的人群,往化妆室避难去了。

“唉——头好痛!”庄晓筱哀叹地在化妆室里支肘埋首。

这几日没睡好,中午又在戏院外那一晒,她大概是中暑了。而今儿个躲人躲了一天,她那可怜发酸的双脚已经很久没这么躁劳过,现在她只想躺平睡一觉。

“你真是一鸣惊人呀。”诸葛靖爽朗地笑道,并顺势坐上化妆台与她面对面,忆及外面仍沸腾着的撼动,他忍不住又喷笑。里那串售价高达两千多万的蓝宝石镶钻项链。

没错,即使他不喜欢她,但他不得不承认她天生具有一股引人去注目的特质,对一个经营者来说,她会是件很好的商品。

“这里是女厕呀,先生。”他没事直盯着她傻笑个啥啊?神经病!庄晓筱柔柔适才差点被闪个不停的镁光灯照瞎的眼睛,又柔柔针扎似的太阳袕。

在商言商,诸葛靖之前只顾着与她较劲,如今为了评估“商品”的价值,他才有机会定神打量她。

“你连服装也很与众不同嘛。”至少没人敢穿她这个样来赴他的宴。

只见她一动,裹于湛蓝紧身裤中的修长双腿,就会从四片漫舞的高开叉雪纺裙中出来魅惑人心;襟摆在腰处随意打个结、未扣钮扣的宝蓝色亮麻衬衫,令她洒月兑又率性,黑色战斗靴则呈现她的叛逆。

他虽不会裁缝,但约略能勾勒出她身上那件,原来是件端庄型式的黑色细肩带礼服,而那花瓣般的裙摆,则是贴身窄裙前后左右各自遭刀剪成。若他没猜错,长裙该有的内里也被去掉了。

如此谈不上正不正式的青春装扮,在充斥富丽锦缎的华服里,算是异类中的异类,却突显出她的有个性。

这也不枉他数次栽在她手里。

“我想你没听懂,先生,这儿是女厕。”她的服装与卿之闯入何干?庄晓筱被他赤果果的眼神看得很不自在,宛然她一丝不挂似地。

“是吗?”诸葛靖无所谓地耸耸肩,心里仍在已有了数。

“不是吗?”她慢慢站起来盯着他问。这家伙真不是普通的无赖耶,他就不能滚远一些吗?

“是又怎么样?”他嘻皮笑脸,也站起来和她对峙,蓄意以高大颀长的身型来打压她的傲气,居高临下的高度,恰巧用来挑剔她的五官。

严格说起来,她的长相不算细致。未经修饰的浓眉下是内双的杏眸,泡泡的上眼睑和没睡好的眼袋,则稍稍藏匿了黑瞳中的精明坚毅。

仿佛是要和炯目相映,她直直的鼻梁到了小鼻头的部分,忽然地勾了个边,上面还有个不明显的小痘疤,但此缺陷反倒让她有邻家女孩的亲切。因为太完美的东西仅会令人生惧。

至于她每每吐不出象牙的嘴巴!却意外地有着弧度优美的唇线,来分隔上薄下丰的唇瓣,两者合而为相当漂亮的唇型,甜美得叫人不敢相信它们在张开后会是那么毒辣。

整体融合呢,她简直就是少女漫画中的人物——不过不是唯美派的那一种,但是看久了也还……满可爱的嘛!若再经由商业的包装,应该还有救。

只是紧接着发生的事,令诸葛靖立刻推翻这个结论。

“你不后悔?”庄晓筱挑眉给他一次自新的机会。

“笑话!我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后悔’一词。”他除了本身条件优渥,“自信”是他最迷人之处。

“哦?你买的这本字典还真烂,奉劝你今后该换字典了。”她语笑嫣然地建议他,然后蓦地高声呼嚷:“呀,有跑进女生厕所啦!”

“Shit!”老耍这种下三滥的把戏整他冤枉!诸葛靖的大掌忙像贴撒隆巴斯般地捂住她的狮子吼。

“呜呜呜呜……”洋洋洒洒的咒骂随即走样成含糊的咕哝。庄晓筱立刻见招拆招,扳下他的手往嘴里放。

“哎呀”他痛得哇哇大喊,震惊的直觉反应便是猛地挥手甩开她。

由于诸葛靖的身材体格从小就比别人高大,又有雄厚的家世背景做后盾,人人见他无不恭让五分;而他念的又是贵族学校,在商场上遇到的也都是文明人,故纵然今年芳华三十有二,却不曾和人打过架或遭人攻击,加之事出突然,所以他在力道上的控制就比较不懂得拿捏。因此,庄晓筱的下场可想而知。

“啊——”凄惨的叫声终结于砰砰巨响之后,她整个人飞出,撞到墙壁,伴着满天星星,接着就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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