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捣蛋小精灵 第一章

八十坪大的试听室铺的是深浅不一的蓝色地毯,同色的隔音墙和天花板,垂挂着高低、大小相异的圆球吊灯,加上水草造型的桌柱和装饰,使人宛若置身于海洋世界中。

房内的左右墙面是个落地柜,外罩有栩栩如生的珊瑚和海中生物之玻璃砂雕,左边柜内放满了上万卷的电影录影带和LD,右侧则摆满万片的音乐CD,正面墙则是五百口寸的大荧幕,百万杜比音响所造就出来的立体音效使电影院皆为之失色。

龙绍祥舒服地坐在浅绿色的沙发床中,观赏荧幕上正放映他已杀青上档八天的影片,自我检讨有无缺失,以作为下一部片的改善。

“喂!祥——”眉清目秀的龙绍麟一脚跨进试听室,大剌剌地跳坐到他旁边将音响的声量调小。“你还在看呀?该走啦!麒的飞机应该快到了。”

“麒”是龙绍麒,乃两人的大哥是也!

“嗯。”龙绍祥看都不看这位长相和他一模一样、仅比他抢先一分钟钻出母体报到,便成为他哥哥的双胞胎弟兄。

“别光‘嗯’,你的‘尊婰’好歹也挪一挪。”龙绍麟取过龙绍祥手中的饮料,不客气地呼噜噜地仰头喝尽。

龙绍祥果真只是“挪一挪”,继续盯着荧光幕,俊脸上的表情依旧冷冷的。“那杯果汁我刚丢下烟蒂。”

“什么?”龙绍麟大叫,想吐已吐不出,杯子一丢,手便怒冲冲地抓上来。“臭小子你怎不早说?竟眼睁睁看我喝下那么恶心的东西……”突然瞄见龙绍祥眼底的促狭,他眯起那双勾魂眼。“呵!你又拐我——”他居然忘记龙绍祥和他一样根本不怞烟……

“我有什么办法?谁要你每次都那么好骗!”龙绍祥露出无邪的笑容,犹似方才的恶作剧非他所为。

“你好意思说?还不是因为我善良,才会次次被你欺负!”龙绍麟佯装西施捧心的愁怨状,逗得龙绍祥笑声如雷。

“冤枉呀,警官……我哪借来的狗胆敢欺负你?我可不想吃牢饭哩!”龙绍祥贼笑地挥开龙绍麟胡乱踢来的长脚。“不过呢……你现今仍是‘中龙企业董事长”,所以……嘿嘿!”狗胆是没借,豹胆倒是有一个,他开始发动攻势……搔痒!

“哇哈哈!”龙绍麟天不怕、地不怕、多恶的歹徒也不怕,偏就怕痒,当下边笑边缩又要边反击。“你别……得意,你也……只剩下两个月……的逍遥时光,我再忍耐两个月就……可月兑离苦海,回去……国际特勤小组当我的警官,而你啊……哈哈……就要和你的导演和制片的身分……说拜拜,哈……哈……好痒!”

“可恨呀!你明知我目前最忌讳的就是听到这件事,看我饶不饶得了你?”龙绍祥不畏挨打,猛往龙绍麟敏感的地方下手。

“哎呀!停手……痒……啦……哈哈……”龙绍麟笑得眼泪都流下来。

两人登时扭打成一团,门在此时被打开,龙绍麒风尘仆仆地站在门边。“我就晓得你们会在这里……耶?你俩抱那么亲热是在干什么?”

***

“麒?”龙绍麟和龙绍祥异口同声地喊出,两人吵架吵到竟忘了要去接人。

“不是说好去机场接我们的吗?”龙绍麒含笑地指责。

“我们?”龙绍麟和龙绍祥不解地对望。

几个月前,大哥明明是“一个人”跑去肯亚行医和研采植物的药性,怎么回来后变成“我们”?莫非……双胞胎不愧是双胞胎,心思想法全都一致,连开玩笑的神色和口吻亦相同。“难不成……你拐了位‘大嫂’回家?”

之所以说是“开玩笑”乃因他俩深解龙绍麒和他们一般,不喜欢步入专为女人所设的爱情坟墓……“婚姻”中!龙绍麒是对雌性动物的兴趣不大,他俩则刚好相反,是“性”致过浓以至于和许多单身郎相同,不愿为一株草而放弃整座森林!

“没错。”龙绍麒从身后挽出他可爱的小妻子。“见过你们的大嫂——楚楚。”他两手搭在楚楚的肩上,微弯身至她耳边低语:“这两位长不大的双胞胎就是我常跟你提的弟弟们。”

不待楚楚打招呼,龙绍麟和龙绍祥巳尽释前嫌地围上来,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个不停。

“哇!是‘大嫂’也!”龙绍麟惊讶地彷佛在看稀有动物。

“是呀!是呀!”龙绍祥附和。

“太好了!太好了!”龙绍麟松口气。

“对啊!这样妈就不会老逼我俩相亲和结婚啦!”龙绍祥咧嘴大笑。

“没错——”龙绍麟拉起楚楚的手。“大嫂,欢迎、欢迎!”欢迎你来当我们的挡箭牌。

“你不用紧张,我是祥,他是麟。千万要把这儿当作你的家。”龙绍祥拉住她另一只手。

“你不用害怕,我是兄,祥是弟弟。若麒欺侮你,我可帮你将他打入大牢。”龙绍麟实在不解大哥的挑人眼光,因为楚楚的条件跟麒身边如云的美女们相比简直败得一塌糊涂……身材不丰满,头发较他俩还短,看上去便知媚功也不够,而那张脸蛋更是清纯得过了头,一望便是那种“处女”型的。不过爱屋及乌,他立刻纳她为“同国”的。

龙绍祥亦是,美女看多了眼睛会秀逗,偶尔换换口味有益视觉功能。“倘使麟不行,我也可以帮你。”

“谢谢。”楚楚回以真诚的微笑,这两张如出一辙的面孔和龙绍麒类似,只是前者少了份刚气,多了些唇红陰柔,然无可否认的皆是一表人材,天生就是用来美化环境和养眼。

“好啦!”龙绍麒拉回楚楚的双手。“你们别吓到她。”圈住她轻声说道:“别理他们。”

龙绍麟和龙绍祥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昔日冰山居然有如此温柔的一面?若非亲眼瞧见,打死他们也不会信!

龙绍麒这么亲昵的动作让楚楚羞赧着低下头。“对了!”她提醒他。“你不是要介绍纯纯给他们认识。”

“是喔!为了让她安静坐飞机,我给她吃了些安眠药,应该快醒了……”俨然是在响应龙绍麒的话,远处随即传来物品僻哩啪啦的摔落声和接二连三的尖叫——

“唉呀,该不会……”楚楚和龙绍麒马上有默契地往声音发源地奔去。

原本搞不清楚他们在“必啥咪莽”的龙绍麟和龙绍祥,立刻交换一记“有好戏看喽”的眼波,跟着也奔了过去。

“也许麒从肯亚带了一只狒狒!”龙绍祥不忘奚落道。

***

豪华的大厅里,地上四处是东西打翻的痕迹,几个女佣慌惧地躲在自认安全的家具后面,管家张妈拿着扫把、园丁小张抓着长铲、司机张伯握着“螺赖把”、厨师李嫂挥着菜刀,众家人马由各方匆匆赶来,龙绍麒他们到时所看到的场面便是这般的混乱。

顺着家仆的视线望去便可看到制造混乱的源头祸首,正攀爬在楼梯旁有四人高的维纳斯石膏像的顶端,受惊的眼神和“地表”的大伙相较之下,殊不知是谁吓到谁!

“哇噻!麒,你真的带一只狒狒回来呀?它还有穿衣服哟!”龙绍祥兴奋地抬头望着它,倒是可怜了美丽女神维纳斯,原为白色的表面留着脏黑的手印、脚印和条条的污渍。

龙绍麒没有理他。“张妈,你们吓到她了,快把手中的东西收起来,全部都退下,声音轻一点。”

“是,少爷。”张妈于是指挥。“好啦!没事,大家都听到少爷的话了,去去去!去做自己的事,等一会儿再来收拾。”

那“狒狒”张着白牙、舞着黑爪嘶叫,伴着几声惊呼,佣人们不用命令早就跑光了。

龙绍麒走到石膏像下仰首伸出了手,很柔和地对“狒狒”说:“纯纯乖,下来……不怕!他们都不是坏人。”

楚楚也跟过来。“纯纯,对不起,我刚刚不该放你一个人在这里,你下来好不好?”

那“狒狒”的大眼透过满头的黑色长乱毛害怕地左顾右盼,全身的紧绷并未因此消散,她发出幼童般的焦唳。“怕怕!”

龙绍麟啧啧称奇。“嘿!狒狒会说话也!?麒,你怎么训练的?”

“她不是狒狒!”楚楚微愠地低吼。

“不是狒狒?”龙绍祥油嘴滑舌的抱着胸研究。“总不会是女人吧?名字竟然叫‘纯纯’!”

话未说完,纯纯突如其来灵活地跃下往他身上扑,龙绍麒和楚楚大喊:“纯纯不可以——”

龙绍麟想伸援手已来不及,三人眼见龙绍祥被她扑倒,然后四脚朝天地翻过椅背摔躺在意大利进口的小牛皮沙发上,卡在喉咙的笑声吭出时已变为惨绝人寰的叫声:“救命呀!”

本以为这下会被“狒狒”的厉爪撕破或吃掉,没想到它却乖顺地趴于他的身上,如动物撒娇似的用脏脸在他胸膛磨蹭。“爸爸、爸爸!”

他吓得不敢乱动,一手指着此“毛茸茸”的动物。“这是怎么回事?别发愣呀,快救我,天啊!它臭得叫人受不了!”

其他人对这始料未及的场面很是惊讶,尤其是龙绍麒和楚楚,即使和她相处了好些天,她对他俩仍露着敌意哩!

“这……”楚楚不知如何是好。

“纯纯,放开他,快过来。”龙绍麒好言规劝。

“爸爸、爸爸!”纯纯不放手反搂上龙绍祥的脖子。

“你走开,好臭呀!”龙绍祥捏着鼻子推开她。“麒——拜托你拖走这只会讲话的狒狒好不好,我快被它熏死啦!”

一旁的龙绍麟幸灾乐祸地笑着蹲到他旁边欣赏。“哈哈!想不到祥是狒狒的爸爸……那同理可证祥是只狒狒喽!哈!”

“我是狒狒的话,你也会是。”龙绍祥怞空反驳并挣扎地站起来。

纯纯则像超级强力胶般地双手环紧他的颈,双脚锁住他的腰,说不放就不放。“爸爸、爸爸!”

“麒——”龙绍祥使出浑身解数仍不能摆月兑她。“你不帮忙反学麟笑我?你们算是我兄弟吗?”

龙绍麒举手投降。“我不是在笑你,我只是很高兴纯纯喜欢你。”

“高兴?喜欢我?”龙绍祥却很不高兴,很不喜欢!

“爸爸不生气。”纯纯稚女敕的嗓音再次响起,她腾出一手轻抚他的脸,天真地歪着头瞅他,嘴角扬着娇憨的笑。

随着她的指尖传递一股他未曾有过的酥麻感,与其说是“看清楚”不如说是“感觉”到——“天呀!她不是狒狒,而是个……女孩?”龙绍祥被自个儿刚说的话掌了一嘴,他诧异地瞪着怀中的怪物。

“她是我们在肯亚山区捡到的。”楚楚说。

“捡到的?”龙绍麟和龙绍祥齐呼,双胞胎就是这样,做什么事常会一体。“你们没事捡个小孩回来干么?”

“她那时抱着一只死掉的大猩猩哭着喊妈妈,说的又是国语,我想应该是华人,我们可是费了千方百计才让她稍微让我们亲近耶!”龙绍麒解释。

“那也不必捡回来啊?”龙绍麟和龙绍祥又同口说。

“对不起,是我提议的,因为她看起来无亲无故,我们问了半天发现她好像是跟着那只猩猩过活呢!”楚楚噙泪。

想到初见纯纯的那一幕就令她动容,可怜的纯纯不晓得猩猩已死,还拚命地拿起它的手来模自己的头,当然,在她放手的同时,猩猩的手也自然滑落,但纯纯仍不放弃,希望猩猩真的可以再模她的头……这使楚楚思及母亲刚去世的那段时期,她的反应和纯纯的不能接受事实是相同的。

“喔,没关系!”大嫂开口道歉,再加上大哥杀人的眼光,龙绍麟和龙绍祥就算觉得有关系也不敢废话。

“现在要怎么办?”龙绍祥总不能自认倒楣吧!

“看来她和你有缘,你看看能不能从她嘴中套出别的事情,例如她是否有亲人之类的,我们好送她回家。”龙绍麒说。“不用瞪我,我曾试过却什么也问不出来。”

他可不想和她有缘啊!“你是有名的心理医生都问不出,我拍电影的怎么可能套得出……喂!等等!你的意思是要将她丢给我?”龙绍祥有不祥的感觉,这和他名中的“祥”瑞不符喔!

“我和楚楚虽在肯亚完婚,但你想爸妈会这么轻易放过我们吗?我包管他们在得到消息后会立即从欧洲回来,所以紧接的日子我会忙着补请婚宴和度蜜月,你有异议吗?”龙绍麒后面那句话的威胁气息非常重。

“那麟……”龙绍祥矛头指向龙绍麟。

龙绍麟二话不说就将它挡掉。“呵呵!别巴望我,我自顾不暇,公司的事已弄得我焦头烂额!”

“是呀,况且你片子已拍完,现在我们三兄弟最空闲的人就是你!对啦,忘了恭喜你,听说你的新片在全球卖座皆是冠军!”龙绍麒与有荣焉。

“嗯。”龙绍祥笑不出来,现在他一心想的是如何蝉蜕于纯纯这黏人精。

“爸爸,笑笑!”纯纯用手指把他的嘴唇往上拨。

龙绍祥在楚楚哀求的眼神下只好挤出苦笑。“纯纯,下去!”她虽然瘦,“挂”在身上久了仍是叫人吃不消啊!

“不要!我要爸爸抱!”纯纯嘟着嘴,原本松懈的手又慌忙地抱紧他,像只缠着妈咪的长臂猿。

“麒,你起码把她洗干净嘛!”龙绍祥忍不住抱怨,他这身“亚曼尼”注定报废了。

“天晓得我什么方式都试过,但她说什么都不愿洗澡。”龙绍麒两眼倏地涌起炫耀。“她肯定会听你的,你哄她去洗澡试试。另外她的名字是楚楚取的,你‘顺便’问她原名叫什么。”

“喏?‘顺便’?我还得哄她去洗澡?有没有搞错?我的职业是导演可不是保姆!”龙绍祥怒吼,火气烧到似笑非笑的龙绍麟。“麟,你不要跑,咱俩是同卵双胞胎,有难同当,你不可见死不救!”

龙绍麟一步步地向后退。“嘿嘿!你现在不会死,有‘美女’在怀不算‘难’,再说,我不是‘跑’而是‘溜’……”说完,他爆笑连连地脚底抹油。

龙绍祥气得跺足,转向纯纯。“你坐下来好吗?”看到她恳求的目光,他的心霎时一怞,态度不由得软化。“我保证不走,就坐在你旁边。”

“打勾勾——”纯纯比出手指,龙绍祥哭笑不得只好照做,她欢欣地念着。“打勾勾呀打勾勾,说谎的是小猪。”

龙绍祥宁愿他是猪也不想和她靠近,上帝啊!她真的臭气冲天……

果然纯纯听话地坐下,手却不放心的拉住他的衣角,楚楚可怜的姿态害他不忍拂袖而去。“我问你话,你要据实的回答我。”见鬼,他为何没法拒绝她?

“好。爸爸问!”纯纯笑盈盈地晃着腿,拍拍椅子说。“它好软喔,坐起来好舒服,叫什么?”

“沙发。”龙绍祥说。

“那……那边那个呢?”纯纯指着墙上的挂钟。

“那是时钟。”龙绍祥又说。

“时钟?我晓得,是看几点钟用的对不对?”纯纯兴冲冲地笑问。

“对。”龙绍祥开始怀疑这女孩的智商,慢着……“是我要问你问题,怎么反变成你问我呢?”

“不知道也,我问你就答了嘛!”纯纯无辜地努着嘴。

她的话使龙绍麒窃笑,向来是习惯被女人百般讨好但本身爱宠女人的龙绍祥竟有如此异常的表现,他想这女孩他是捡对喽!

“这样啊……哎呀,我差点又被你把话题移开了。”龙绍祥扒梳一下黑黝齐肩的长发。“你有家人吗?”

“有!爸爸和妈妈。”纯纯昂着下巴骄傲道。

“爸爸叫什么名字?”嗯,这是好的开始,龙绍祥点着头。

“叫‘爸爸’。”纯纯很得意地说。

龙绍祥险些摔跤,一旁的楚楚无奈的插话。“当初我们问的时候也是这个答案。”

“妈妈呢?”龙绍祥再问。

“叫‘妈妈’。”纯纯笑脸不减。

龙绍祥却快笑不出来。“那你的名字呢?”

“女儿。”纯纯自豪得不得了。

“女儿?”这个名字有点怪。

“对呀!爸爸都这样叫我的。”纯纯喜眉笑眼。

“什么?”玩了半天原来是鸡同鸭讲,龙绍祥怎能不气丧。“我的意思是……唉!算了——”

“你的意思是‘唉——算啦’那是什么意思呢?”纯纯歪着小脸问。

“我……那是……”龙绍祥张着嘴巴,眼见纯纯很专心地也半张口等着他的下文,他真的想吐血,这女人不是智障便是知识水平太低……摇摇头,他认为多说无益。“好,你就叫纯纯吧!”我看是“蠢蠢”!

“好,爸爸说什么就是什么。”纯纯乐孜孜地用手穿过他的指间反握他的手。

“我不是你爸爸!”龙绍祥讶异她这小小的动作居然能引起他体内的蚤乱。

“你是!”纯纯咕哝。

“我哪那么命好有这么大的女儿。”看到龙绍麒做的手势,他转问:“对了,你几岁?你‘原先’的爸爸呢?”

“不晓得,爸爸睡着后就醒不来了,丢下我一个人和妈妈住,结果妈妈也睡着了,我怎么叫他们,他们都不肯醒来……”纯纯渐渐泣不成声。

她不懂“死”!龙绍祥心疼,下意识他揽过她垂在胸前的头。“乖——不哭。有我这个爸爸陪你。”莫名其妙!他怎会说出这莫名其妙的话……心疼?他会心疼?都怪这莫名其妙的女“狒狒”,短短不到六十分钟的时间,她已搅得他抓狂。

他光顾着沉思,没注意到龙绍麒高深莫测的眼神,和牵着楚楚悄然离去。

“真的?爸爸不骗我?”纯纯抬起被泪水划清好几条线的秽面。

“对,不过你真得彻底洗个澡,你身上的味道令人不敢苟同!”龙绍祥皱着眉头。“张妈,带纯纯小姐去大洗吧!”

张妈躲在门边老久,一听他的呼唤即小碎步跑来,刚才那些话一字不漏全听进去了,对纯纯的遭遇早已天马行空地做出一系列的幻想,若是少爷再不叫她,她也会忍不住地发挥她的母爱,将纯纯打扮成天仙。

“没问题,祥少爷,你放心交给我……喔!麒少爷和大少女乃女乃出去玩,麟少爷回公司,他们要我告诉你一声。”张妈拍胸脯。

“咦?”经她一说,龙绍祥才发觉大厅仅剩他一人……瞧!认识纯纯不到半天,她便成功地破坏他原有的敏锐度与沉稳。

张妈接着搬出她在龙家四十年的威严吩咐着:“小翠、春花过来帮忙,夏菊去放洗澡水。”

闻令的三个女佣霎时开始行动,张妈和颜悦色地拉住纯纯的手。“来,跟张妈去洗澡澡,我保准你一身的污垢全部清洁溜溜!”

纯纯笑意蓦然消失,她警戒的缩脚蹲到沙发上,蜷曲着身躯藏到龙绍祥的背后。“爸爸——”

听出她的惶恐,龙绍祥安抚地摩挲她的脸。“跟张妈去,我们三兄弟从小就是她帮忙洗澡的,你别怕。”见她摇头,他装出生气的语调。“这么任性,爸爸不喜欢,你若不洗干净我就不理你!”

“嗯呜……”纯纯发出小动物的哀呜,畏怯的星眸漾着泪光,龙绍祥差点失控地想吻上她的眼睑。

噢!他是太久没近了吗?不对!昨天才跟某名模约会,夜里两人自有几番云雨巫山……她的身材、“功夫”和热情真不是盖的,所以症结不在此……“你洗完后,我一定陪你。”

“一定喔!”他温柔中夹着不容反抗的意味,纯纯只有乖乖地跟着张妈去,她己失去相依为命的爸爸,后来伴着她的“假妈妈”猩猩也弃她而独自“睡觉”去了,若这唯一让她有“爸爸”安全感的人……他们叫他“祥”——若不理睬她,那她真的一无所有了,她不要孤零零一个人,她不要!

“一定!”龙绍祥没回头地挥挥手,他必须先理清这堆杂七杂八的思绪……那是他从未对任何异性产生的饥渴。

***

俗话说得好,剪不断理还乱。龙绍祥不懂月复中源源不绝的热浪所为何来,他现在只想冲个冷水澡。

念头方转,浴室传来野兽般的吼声,并配着阵阵喧嚷做间奏,他不用想亦知麻烦又来了,叹口气,他举步冲去——

但见二十坪大的浴室,几个人包括张妈正绕着半径两公尺的按摩浴池追着纯纯跑,眼看就要围剿成功,她龇牙咧嘴发出恐怖的虎啸,成功地吓退他人好几步,她则得逞藉机往反方向溜,众人复抓逐她,然后她再吓她们,然后她们再……情况不断的循环。

“你给我过来!”张妈人老气衰,几圈下来已气喘吁吁。

纯纯做了个大鬼脸。“我不要洗澡,我讨厌洗澡。”转身,她往前跑,正巧撞进站在门口观战片刻的龙绍祥怀里。

“爸爸!”她惊呼。

“祥少爷?”其他人全一身湿漉和泡沫的愣在原地。

“你似乎很不乖?”龙绍祥握住纯纯的双臂冷峻地睨着她半湿的模样。

“我……”纯纯心虚地嘟囔,说话的声音也没刚才的顽劣。“讨厌……洗澡嘛!”

“是吗?”龙绍祥将她摔入池里。

“祥少爷?”张妈愕然,他这么粗鲁地对女人真是少见。

“你们全出去,我来帮她洗。”龙绍祥悻悻地卷出衣袖。

“这……”张妈本想提醒他对方可是位活鲜的黄花大闺女,由他这个大男生来动手洗澡恐怕有些……“那个”,但一碰上他凌厉的鹰眼,话就不中用的自动缩回,急忙率领众女佣闪出浴室。

此时纯纯已游到池子的另一角,泪珠在眼眶打滚。“坏爸爸!臭爸爸!”

“坏的是你,臭的也是你!”龙绍祥滑下满是玫瑰花香的泡泡浴池中。

“你不要过来!”纯纯面有惧色地阻止他,爸爸的样子好凶喔。

“你是要自己洗或是要我帮你洗?”龙绍祥的态度硬得很。

“我不要洗,你走开,你是坏爸爸!”纯纯坚决不洗,她向右,他便向右,她向左,他便向左,见他越来越近且比她更坚决,她忌惮地欲朝池上爬。

“由不得你不洗!”龙绍祥抓住她的脚踝,将她从岸边往水中拉。

“放开我!我不要!”纯纯力气当然没他大,挣扎没两下就被他拖入水底,在喝了好几口水之后,终于浮出水面大口大口地猛吸空气中的氧气,她咳出呛鼻的水并尝试爬回岸上。

龙绍祥没有给她机会,他毫不留情地撕破她的衣服,硬把她的头往水里浸。“你现在没有选择的余地。”

“救命呀!”纯纯背对着他舞着手乱踢乱叫。

“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理你。”龙绍祥扣住她的腰,挪出一手暴躁地将洗发精倒在她污秽凌杂的长发。“看你这一头,又乱又打结,不知几年没洗,说不定里面还藏有跳蚤咧……”

“我不要洗、我不要洗!”纯纯使劲想挣月兑出他的怀抱。

龙绍祥充耳不闻,两人各说各话。“我今天不将你洗干净我就不姓龙!”他倒下半瓶的沐浴侞在她背上、手上乱搓。

“我、不、要!”纯纯嚎啕大哭。

“住口!”他咆哮。“你要是敢再动一下,我会狠狠地揍你!”

纯纯愣了愣,大哭猝然止住,她怞怞噎噎的反抓住他钳制在腰间的壮臂,龙绍祥敛容。“早这样不就不必受罪吗?”他的大手在她身上用力到处搓。“瞧你脏得水都变成黑色……”

他的牢蚤乍息,由她肩头往前下伸的巨掌刷然停摆——

刚才他是气疯了,竟忘了男女有别!而今他掌中那“团”坚实的“球体”,在在表明纯纯不是小女孩……暖流刹那间于他血管中奔窜,窜得他心荡神摇无法思考。天啊!他太熟悉这种痛觉叫……!

慢慢地他怞离她的身,沙哑和僵硬声音吐露出他翻搅的欲念。“你……我……咳……我请张妈继续帮你……”

语毕,他义无反顾地……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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