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愿望 第二章
他们都叫我别爱上你。
他们一再警告我要小心。
太迟了呀!我已管不住那早已飞向你的心。
那次之后,小青有好久不曾再和DUKE的成员共事过。当然,她的表现实在令人"印象深刻"。为此,她对赛门感到十分抱歉。
她常常在电视台、大型演唱会这些场合,和纪勋不期而遇,而他总会礼貌地对她点头微笑。那种表情是疏远的,巨星式的,彷佛那夜送她回家的男子是另一个人。
杜雨青不感到难过或失落,她早知道他只是她一个遥远又美丽的梦。他的笑容,他的一切是属于观众的,不可能只属于一个女人,当然——
更不可能属于她。
她还是默默地看着他,暗恋着他。只要能远远地望见他,或是听他的歌,看他的照片,她就觉得快乐而满足。
上天对她是眷顾的。
当赛门告诉她,他们将跟着DUKE乐团巡回东南亚演唱一个月时,她简直不敢相信。
"真的?怎么可能"
"我先警告妳喔!"赛门瞇起眼瞪她。"这回妳要是再出差错,我就一脚把妳踢回台湾。"
"不会的!你放心!"雨青讪笑。
对小青的保证,赛门只是哼了一声。
他们在候机楼碰见了DUKE的成员。
阿凯一见到她,脸色登时大变。
"什么?妳也要去?!"他惊恐地往后跳了一步。
小青尴尬地站着,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洞把自己埋了。
"别理阿凯。"出面解围的依然是纪勋。"他只是在开玩笑。"
他对她展开一抹魅力十足的微笑。雨青微张着小嘴,霎时涨红了脸。
阿凯见小青那羞窘的模样,也觉得自己有些过火了。
"唉!我是开玩笑的啦!别介意!"阿凯不只用说的,还用手拍了拍小青的肩膀。
纪勋见到阿凯的手搭在小青肩上,而她害羞垂首的模样时,蓦地感到有些心烦。
"好了!登机了。"他粗鲁地吼了一声。
团员们应了声,跟着老大走入登机门。小青坐的是经济舱,得等团员们先进去。
她望着纪勋的背影消失在登机门,心底有着一丝喜悦。他刚才帮她说话了,而且还对她笑
光是这样短短的交会-就足以令她开心一天了。
"有没有人看到我的领带?!"演唱会的后台,阿昱在呼叫。
没有人有空理他,大家都快忙翻了,再十分钟他们就要上台了。
"我的头痛死了,快给我一颗阿司匹林!拜托,我快死了!"阿凯在一边声吟哀嚎。
没人理他。
"喔!SHIT!我的衬衫湿了!"阿宇甩开手上的杯子,跳脚大骂。
"这里有件备用的,你先换上吧!"小青从衣箱里拿出一件干净的衬衫。
阿宇感激地握握她的手,跑进更衣间。
小青拿了阿昱的领带给他,另外又倒了杯水和拿了一颗阿司匹林给阿凯。
这种事情每天都在发生。
过不了多久,那群大男生就开始了——
"小青,帮我找那条项链好不好?!"
"小青,帮我买一包烟"
"小青,我的头发怎么也弄不好"
"小青"
"小青"
所谓"软土深掘",他们很快就发现小青是他们的活菩萨,什么事经过她的手就都会稳稳当当,所以他们对她的依赖也越来越深了。
"小青,谢啦!"
杜雨青走进阿凯房间,在桌上放下他要她帮他买的一些土产。
团员们全挤在阿凯的套房里,或坐或卧,显然正在聊天。
她瞥见纪勋躺在床上,手撑着头,胸前的衬衫敞开,露出纠结的肌肉。他看着她的眼神,佣懒而性感。
她脸一红,低着头,就要走出去。
"唉!等一下嘛,别急着走,跟我们一起吃点东西嘛!"阿凯热情地招呼着。
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精致的餐点,当然也少不了成打的啤酒。
他们一群男人的聚会有她在好像不妥。
小青摇头,腼腆地一笑。"不用了。"
"别这样嘛!小青!"阿宇拉住她。
"我们还没有机会好好谢谢妳这几天的帮忙。"
"那没什么——"
"怎么会没什么,妳简直是我们的救星。"阿昱对她挤眉弄眼。
小青被阿昱夸张的说辞逗笑了。
她笑时白女敕的脸颊上浮现两个浅浅的酒窝,迷人极了。纪勋瞇着眼看她,微微心动。
"呼!我真没想到第一次见面时的灾星,现在竟然成了我的救星,真是想不到。"阿凯摇头晃脑。
"你就老是要提醒我那件模事吗?"小青微嗔道。布满淡红的粉颊看来好可爱。
"没错!"阿凯大笑着说:"这样我以后要妳帮忙才可以光明正大。"
"过分!"小青做势轻槌了一下阿凯的肩膀。
纪勋看着她和阿凯笑闹,抿紧了唇,眸光倏冷。
他们何时变得那么亲近了?!他握紧自己的手,克制着将她拉开的冲动
阿凯没看见纪勋的目光,他的注意力此刻全在小青身上。
"干脆妳别跟赛门了,过来跟我们吧!"阿凯突发奇想。
在座的三人立刻欢呼赞同。
"对啦!对啦!这样我们以后多了个细心又温柔的可爱助理,太完美了!"
"小青妳放心,只要妳点头,我们一定会付妳比赛门高很多的薪水!""赛门邵边妳别担心,我们去跟他说"
小青被他们的提议吓到了,她从没想过这件事,但如果成为乐团的助理,那她不就可以每天看到他了
她不可置信地摇摇头。"我没想过太突然了"
"现在想也不晚啊"
"就是,过来帮我们,我们绝不会亏待妳的"阿凯说着,拉住了杜雨青细致的小手。
男人们全围着她,个个眼眸充满乞求的望着她。
只有一个人例外:纪勋。
他依旧斜倚在床上,瞇眼看着阿凯握住她的手,面无表情。
小青手足无措,下意识地转向纪勋的方向。
她在他眼里读出冷淡,热烈的心倏地沉了下来
明知不该问的,但她就是难抑。
"纪大哥,你认为呢?"
"随便妳!"他的回答是冷漠,毫不留情面的。
一瞬现,室内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
"喂,老大,你"阿凯正打算责备纪勋的态度,想不到他已经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这下子留在房间里的五个人更加尴尬了。
"小青别管老大,他今天怪怪的。"阿凯首先打破沉默。
"是呀!妳好好考虑,我们都希望妳过来。"阿昱也跟着帮腔。
他们还在说什么,然而她已经听不到了,怔怔地看着紧闭的门,心底眼里全是他离去时的冷漠表情。
最后一场演唱会。
杜雨青选择在这时候告诉赛门。
想了许久,最后依然顺从了她的心。她渴望待在他身边,就算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她依然无法抗拒。
"小青,妳考虑清楚了吗?"赛门问。"我给妳的薪水是不多,可是跟着我妳能学到很多,过个二、三年,就可以独当一面了。如果待在DUKE,妳只不过是个跟班,做得再久,还是跟班。"
"我想清楚了。对不起,赛门。"小青愧疚地说。
她坚决的态度令赛门无言以对。
如果说相处了几个月,他对她有什么了解,恐怕就是她那看似柔弱却钢硬如石的性情,一旦她认定了的,任谁也改变不了。
是什么让她义无反顾地想跟着DUKE?随着她的视线,赛门转向台上。
是纪勋,正用低沉深情的嗓音缓缓唱出动人的情歌。小青仰望着他,双颊酡红,眼中闪烁着他从未见过的亮光。
赛门心中一凛。
原来小青喜欢他。该死!他为什么没早点发现?
他扣住小青的手让她直视他,眸中有一抹近似责备的严厉。
"别傻了,小青,我不想见到妳受伤。"
"赛门你说什么?"她愕然。
"我告诉过妳的。"他厉声道。"千万别喜欢上那些偶像明星!为什么你不听话?!"
"我没有——"
"还说没有!妳喜欢纪勋,妳当我瞎子吗?"
小青脸一白,咬牙不语。
"丫头,千万不要陷下去。"赛门叹息道。"那些所谓的‘艺人'就是和一般人不同的。他们是天生的发光体,你看这体育场里上万的女人,哪一个不喜欢他?他不会只属于一个女人的,每个女人只要遇见他,只要他和他们说说话她们就会全迷上了他。那是他的本能,你懂吗?他不是故意的,但就自然能让女人们迷恋他。不要为了一时的迷惑而放弃一切,不值得的!他能给你的,顶多是片刻的快乐,但同时,妳有没有想过,他也能伤妳很深?妳能忍受和全亚洲的女性歌迷分享妳的男人吗?有多少女人自愿跳上他的床,妳能受得了吗?"
"赛门,你想太多了!"小青打断他。"我根本没想那么远。你误会了,真的。"
赛门沉默地注视她,那双深沉的双眸彷佛可以洞悉她。
在他的注视下,小青无措、慌张、心虚。
"我不奢望能跟他进展到什么程度,我甚至不敢妄想他会注意到我,我只想待在他身边,只要这样,就足够了。"
赛门绷紧了脸。"不会够的。"他缓缓吐出痛心的字句:"相处愈久,妳会愈贪心,妳会想要更多,当有一天妳想独占他时,妳就完了。"
小青惊骇莫名地看着赛门。"我不会的。"她喃喃道。
赛门沉下脸。"妳还太年轻,有一天妳会后悔的。"抛下这句似诅咒的话,他转身离去。
杜雨青一个人呆愣在原地,恍惚地体会这萦绕不去的不安。
杜雨青开始当乐团的助理。她的生活变得更加忙乱、琐碎、疲累,毕竟,这回她的老板从一个人变成五个人,还不只——因为经纪人黄凛也不时会差遣她。
但她不曾抱怨。团员们其实待她极好,她是第一个获准加入他们团体的人,不只因为她的乖巧细心,还因他们把她当成小妹妹般疼爱,而有时,又免不了把她当老妈般依赖。
尤其以阿凯最爱缠着她、黏着她。而纪勋——
他对她很好。那天晚上那个冷淡的男人彷佛消失了,他又再度回到亲切有礼的那个纪勋。每当他低头对她露齿一笑时,几乎夺走了她的呼吸。
小青一直谨记着赛门的警告——
他不是有意的,只是不自觉间就会自动放电,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可是不论她如何冷静理智的告诫自己,在他面前,她还是不禁脸红心跳,结巴得像个傻瓜。
"小青?是妳吗?"
那天她送东西到纪勋家,那栋位于信义区的百坪华宅。她第一次进入他家,好奇、加上兴奋,让她呆站在玄关发愣好久。
直到他的声音唤醒了她。
她急忙跑过客厅,循着他的声音,在与主卧室相连的浴室里找到他。
纪勋蹲在浴室旁,头发凌乱,湿答答地黏在肩上,赤果着上身,水珠滑下他黝黑的胸膛,滴在他的紧身长裤上。纪勋微仰起头,朝她露出慵懒的笑。
"你在做什么?"她的心因撞见他的果程而狂跳,不得不说点什么来掩饰她心中的慌乱。
"洗头啊!"他苦笑。"妳看不出来吗?"
他一定不知道那个笑容有多迷人。小青手足无措地看着他性感的身体,双腿瘫软无力,却又强撑着,不让他看出自己有多紧张。
"你怎么自己洗头呢?"她问得有些急促,气息有些不稳。"我以为你都让人帮你的。"
"太麻烦了。"他随手拿了条毛巾擦拭满是水珠的胸膛。"我讨厌为了洗头还要跑一趟。"
他看了她一眼,"妳先在外面等我一下。"他说,然后转回头继续和他及肩的长发奋战。
小青告诉自己该转身离开,但身体就是移动不了。她张大嘴巴,看他胡乱地把洗发精抹在头上,然后泡沫沾满了整个头和身体。
她听到他咒骂了一声,显然泡沫流人他的眼睛,他的手在模索着刚才那条毛巾,但却找不到,更多的咒骂逸出那张愤怒的薄唇。
在她会意过来之前,她已经走到他身边,将干净的毛巾覆在他眼前。
他抓住她软女敕的小手连同毛巾,在眼睛前胡乱抹了一通。
被他抓住的手掌传来他指月复粗砾般的触感,小青迅速地脸红了起来。他抬起头,睁开眼看她。
这突来的亲昵感让小青的心陡地一跳。他深邃清澈的黑眸正凝视着她,他的手紧握住她,而他果裎的上身靠她这么近
"帮我。"
他低沉浑厚的嗓音传入耳中,令她震了一下。
"什么"她的脑子根本已经完全丧失思考的能力。
"帮我洗好不好?妳看我,笨手笨脚的。"此刻的他完全像个撒娇的大男孩。
好不好?当他用这种语气问她的时候,她哪能拒绝
"好"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彷佛自远处传来。
纪勋微昂着头。
一双温柔纤细的小手在他头顶细细按柔,他叹息着闭上眼睛,一股淡淡的清香渗入鼻翼。
"好舒服"他口中逸出这样的赞叹。
雨青低头看着他长长的黑睫毛,高挺的鼻梁和那张性感得勾起的性感薄唇,心底掠过一抹满足。
现在她更确信自己的决定没错,只要能这样跟在他身边,只要偶尔能靠近他,听见他的赞美。那,就够了。
"别张开眼睛喔!"她温柔地说,放低了他的头,"要冲水了。"
这样柔软甜美的声音听在纪勋耳里,竟让他心跳微乱,他一直紧闭着双眼,却让全身的触感异发敏锐
他感觉到她倾身向前,她的手撑住他的颈项,她起伏有致的身躯靠近他,更糟的是,她小巧的胸部就紧临他鼻间,他甚至可以闻到隐约的女性幽香。
他的小月复一阵紧缩。天!这真是一种折磨。
纪勋猛地张开眼睛,不过他立刻后悔自己的冲动,不看还好,这一看之下,那自她微敞的衬衫底下的美丽弧线,就这么毫无保留的呈现在他眼前。
那真的是小青吗?他有片刻的迷惘。眼前这个充满诱惑的女性胴体,真是属于那个年轻又羞怯的女孩吗?
天知道,光是这样的接触就足以点燃他小月复汹涌的!他直愣愣地瞅着她颈间那片白皙柔女敕的肌肤,脑中掠过无数煽情的画面
如果他现在抱住她,把脸埋在那柔软的胸前她会怎么反应?如果他拉开那白衬衫,用唇恬吻她粉女敕的花蕾,用手碰触那小巧的
"纪大哥,怎么了?不舒服吗?"小青感觉他的注视和僵硬的肌肉,带着歉意的问。
纪勋倏地跳了起来。
他瞪着她,大口地喘息。
他从没有对一个女人产生过那么强烈的,而他甚至还没碰过她。
他被这种感觉吓坏了。而她瞪大眼,无助又迷惑地看着他的模样,让他更加狼狈不安。
"没事!"他粗鲁地咕喃,别开脸,这才发觉满头满脸都被淋湿了。
一只小手递给他一条干毛巾。
他抓在手中胡乱抹了一下,大步走出浴室。
纪勋坐在床上把湿了的发吹干,这段时间,他混乱的头脑也渐渐冷静下来,他很快察觉了自己的错误。
他不该对小青那么粗暴,他不该把罪过怪在她身上,她只是好心帮他,先想歪了的人是他,先有非分之想的是他
纪勋猛转过头。
小青怯弱的身子站在浴室门口,水雾的大眼里写满了无措和不知自已做错什么事的恐惧。她的衣服因他方才突然的举动而被水淋湿了,此刻正狼狈地贴在身上
自责迅速淹没了他。"对不起。"他懊悔地低语。"瞧妳衣服都湿了。"
"没没关系。"小青摇摇手,不可否认的,她对他突如其来的怒气感到惶恐,却也对他恢复原来的温和有礼而松了口气。
"我送妳回去吧!"他蓦然开口。
"什么?喔不用了!"
"我坚持!"纪勋断然道。
她还来不及推辞,纪勋就已经拉着她的手往外走了。
怎么今天的他,怪怪的?!
被他抓紧了手,侧头仰望他认真又严肃的俊容,杜雨青的心中怦怦跳着,很快便忘了她的疑问
看着纪勋高大的身躯弯下来,挤进她拥挤又寒伧的顶楼小屋,令两青微微红了脸。
她不知道他为何坚持要送她上来,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现在的她希望自已不曾傻傻地答应他。
"很晚了,你快回去吧。谢谢你送我回来!"她说得又快又急。
纪勋根本不理会她露骨的逐客令,反而一坐在她狭窄的双层单人床上。
"妳衣服湿了,快去换下来。我在这里等妳。"
啥?他等她?在在她床上?!
杜雨青的脸刷地惨白,又刷地像只煮熟的虾子通红。
纪勋可没漏过她可爱天真的反应,奇怪地,感到心情极为愉快。
原来逗弄这小女孩会让他感觉这么好。嗯以后该多试试
"怎么还不去?会感冒的喔!"他对她眨眨眼。
杜雨青脑中一片空白,只看到他俊得不可思议的脸在她眼前,那双深邃勾人的黑瞳紧盯住她。
"好"她喃喃地说,像被下了魔咒般地拿出衣服,恍惚地走出斗室,进入浴室。
纪勋见她消失在门外,这才有机会好好打量她住的小房间。
他皱起眉来,十分不悦自己所见的,这间房间甚至没有他的浴室一半大。
该死!难道是他给她的薪水太少了吗?她不应该过得那么寒伧,明天他一定要和黄凛好好谈谈。
纪勋陷在自己的思绪里,丝毫没察觉自已对这个女孩的兴趣似乎已超过歌手与助理之间的感情,直到那扇薄薄的木板门咿呀一声打开。
她局促地站在门口,身上穿着一件大的白色罩衫,平常绑成发辫的长发披散在肩上,月光照在她身上,看起来像个迷途的天使。
他猛地站了起来,一个不注意,撞上双层床的层板。
"唉!"
"怎么了?疼不疼?"两青冲到他身边,想也不想地就伸出手去柔他的头顶。
他僵了一下,坐了下来,渐渐放松自己。
又闻到了。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甜香,很淡,很女人
他闭上眼
"要不要看医生?"她忧虑地问。完了,他闭上眼睛,会不会昏过去了?!
纪勋笑了起来。"我没那么脆弱。"
"喔——"雨青茫茫地应了声。突地发现他们靠得有多近,两人在床上的姿势有多暧昧,她跳起来,离开了他。
纪勋心底窜过一抹若有所失的怅然。
"你要回去了吗?"她怯怯地问。
纪勋竟然皱眉,接着摇摇头。"可以跟妳聊聊吗?"在他会意过来之前,他已问出口。"我想多了解妳。"
纪勋?想了解她?杜两青顿时紧张了起来。
"我我只不过是个平凡的乡下女孩"而他,可是国际级的巨星呐!
"妳家里有什么人?"他突然问。
"我有爸爸妈妈,和四个弟妹"
"他们住在哪里?"
"台南"
"喔!这么远!那妳爸爸是做什么工作的?"
杜雨青苦笑。记忆中的爸爸除了喝酒,还没看过他认真做过什么工作。
"妈妈在工厂上班。"
纪勋立刻会意,没多说什么,只不过眼中迅速掠过一抹同情。
"别谈我了好吗?我实在平凡得很。"两青尴尬地道。
"好呀,为了公平起见,妳也可以问我家里的事。"
雨青唇角微扬。"你是独子,父亲是远扬国际的董事长,母亲曾当选过中国小姐第三名。为了组乐团曾跟家里闹革命,现在则和好了,你父母住在阳明山的别墅,地址是"
纪勋有些讶异。"妳怎么知道这么多?"
杜雨青的脸微红。"当然,你是名人,而且,我还是你忠实的歌迷。"她弯下腰,自书桌怞屉中拿出那本剪贴簿。
纪勋一页页翻阅着邵小心保存的厚厚簿子,里面全是DUKE乐团的一切,从他们出道,到现在。他愈看,愈惊异,良久,他才仰头迷惑地看她。
"很不可思议吗?"她不好意思地缩缩肩膀。"其实不奇怪啊!你们那么优秀唱得那么棒"
纪勋不确定自己是什么感觉惊喜、意外、高兴是的,他很高兴,莫名其妙地大笑,她喜欢他那种感觉好好!
"妳居然有这张照片!"纪勋不可置信地摇头,他指的是一张他相当年轻时的照片。那时他几岁?十六?十七?站在父母之间,背后是一株光彩夺目的圣诞树。
那是圣诞节,从照片上少年紧绷的脸看得出来他有多么不悦,忘了当时生什么气,也许是被媒体打断了节庆的气氛,也许是因为得和父母过节。他还记得那时和老头子弄得有多僵。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张。"没见到纪勋的苦笑,杜雨青兴冲冲地说:"我常看着这张照片,想象着那一定是个很棒的圣诞节,跟家人在一起,有礼物、有圣诞大餐"
才不是那回事呢!
"其实那天我"他抬起头正打算驳斥她天真的梦想,蓦地见到她脸上羡慕沉醉的表情,便忘了要说的话,只是沉思地看着她。
"妳喜欢圣诞节吗?"
杜雨青猛点头。"喜欢吶。我好希望有一天,能拥有一棵像这样的大圣诞树。"
她晶亮的眼瞳、微泛红晕的双颊,让他有片刻的迷惘。
"难道妳不曾过圣诞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我们家,不时兴这个的。"两青脸上的神采倏地黯了下来,垂下头,不好意思地说。
他不可能了解,圣诞节对她这种家庭的小孩来说,是多遥不可及的梦想。
她错了,其实他了解。
她失落的垂下纤肩,遗憾的语气,深深揪痛了他的心。
他想给她她想要的,不只是圣诞树,还有很多、很多,他还想抱她,保护她
她不像他通常会有兴趣的那种女人,她甚至不够漂亮、不够丰满、不够成熟,但她有一双慧黠的黑眸,还有一种恬淡的气质,能让他的心平静下来,没有一个女人曾让他有这种情绪,这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也许,从那天他在后台捡到那个缩在墙角、可怜兮兮的她时,就开始了。
"我想我该回去了。"他猛地站起来。
"嗯?喔"两青回过神来。"好!"
杜雨青感到好难过,怎么时间过得如此快?她真希望他永远别走。
不过,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开车小心点。"送他到门口,她掩住失望的情绪,硬挤出微笑。
"知道了。"纪勋急急走人车中,猛踩油门,轰地一声冲了出去。
夜晚的风冷冽地吹在脸上,却冷却不了他沸腾紊乱的心。
那天之后,纪勋变得很怪。
他常一语不发地盯着她,当她靠近他时,他却又冷冷地走开。
是不是她哪里得罪他了?杜雨青惴惴不安地想着。
"跟我来!"
那天,忙完最后一个通告,都十二点了。送走了阿凯、阿昱他们,杜雨青独自走出电台大门,却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纪勋吓了一跳。
他一身黑,刻意压低的帽沿、深黑的墨镜,变装,是想逃离歌迷的追逐,但他高大的身躯、独特的气质,却是怎么也掩不住的。当然更逃不过小青的眼睛。
"快跟我走!"他的语气加入了些许不耐,显然不想引起旁人的注目。
杜雨青此刻会意过来,小手让他紧握着,双脚也踉跄地小跑步跟上他的步伐。
"我们要去哪?"进了他的车,杜雨青有些喘息地问。
纪勋摘下眼镜,微暗的灯光下,一双深邃的黑瞳专注的凝视着她。
"今天是什么日子,妳记得吗?"
"啊?"他忽然朝她笑了起来,让她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我打算给妳一个惊喜。"他慎重的说。认真的语气像是做了某个重大决定。
杜雨青迷惘了他总是这样,一会儿不理她,一会儿又好像很在乎她,上一秒钟还冷漠以对,下一秒钟却用神秘的眼神来挑动她。
他是有心,抑或无意?他不知道这样的举动会让她误以为,她在他眼中是特别的吗?还是如赛门所说,他是个不自知的发光体,总在无意中散发能量,而像她这样的女孩,就像一只扑火的飞蛾,无法自主地朝他飞去
想到这里,她觉得有些悲哀,转头望向阎沉的窗外,心情也跟着沉重了起来。
纪勋空出一只未握方向盘的手,紧握住她冰冷的小手。杜雨青一震,怔怔地看着在她膝上与她交握的大手。
她现在才明白,很多事是早就注定好的,不管他是有心或无意,她都已经无法再全身而退了。
他们沿着蜿蜒的山路来到一栋别墅前,纪勋按下遥控锁,雕花的铁门缓缓移开,车子经过一座精致的小花园,停在白色大理石砌成的主屋。
"我们到了!"他轻快地说。在杜雨青还未打开车门前,就来到她这一边,帮她开了门。
他依然紧握她的手,两青感觉到他兴奋的情绪,虽然不知是什么让他这么期待,但仍不免感染他的高亢。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她问。
"我说过,是个惊喜。"他对她眨眨眼。
杜雨青以为屋内有什么,但他并没有带她进屋,反而绕过主屋,直接走到屋后的庭院。
突地,她张大了眼,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动弹不得。
那是一棵有二层楼高的圣诞树,上头满是银色彩带、水晶球,顶端是缎带做成的美丽蝴蝶结,顶上有一颗闪亮耀眼的星星。
"天!"她捧着脸,不可置信的低呼。
"喜欢吗?"他捏捏她的手。
杜雨青将脸转向他,水雾迷茫的大眼闪过惊讶和感动,在她要开口之际,喉间涌起一阵哽咽,竟掉下了泪。
"妳不喜欢吗?我还以为"纪勋忙乱地解释,但反而催出她更多的眼泪。
"是为我而做的吗?"两青仰头看他。"这些是为了我吗?"她不敢相信,这叫她怎么相信?!
"当然了,是妳说要过圣诞节的,我就想给妳一个圣诞节啊!"纪勋肯定地点头。
"还不只这个。"他牵起她的手,带她走进屋内。
大厅的水晶灯亮起。她看到镶金的壁炉,长长的梨木餐桌,上面摆满了烤火鸡、蛋糕、意大利面、香槟、红酒
我一定是在做梦。杜雨青闭上眼,再张开,它们还在。
"为什么?"她喃喃低语。"为什么你要为我做这些"她浑身颤抖起来。
纪勋从背后拥住她抖颤的身躯,将头埋在她细女敕的颈闲,不语。
他们就这样站了许久,久到雨青渐渐能消化这个惊奇,久到她逐渐明白今晚过后,她再也无法回头。他温热的男性鼻息喷拂在她敏感的耳后,慢慢地,两人气息都有些不稳
纪勋放开她,暗哑地开口:"吃点东西吧。"
她不想吃,她宁可就这样让他抱着,就算饿死也不在乎——她很想这么说,但她羞赧地说不出口,只有让他牵着走向餐桌。
他们吃得很少、很慢,空气中浮动着一触即发的紧绷感,让两人都有些食不知味。
最后他们干脆放弃了进食,窝在松软的沙发里,各捧了一杯红酒,缓缓啜饮,没有人开口,也没有人希望这一夜就这么结束。于是,只好僵在这里。
纪勋轻咳了一声,稍移了一子。他对她一笑,脸上有着难得一见的尴尬与无措。
"是圣诞节耶!妳有什么圣诞愿望?"显然他试图想缓和一下气氛。
雨青猛抬头看他,涨红了脸。"你已经帮我实现我的愿望了。"她忽然想起自己还没谢他。"谢谢谢你"
"那不算什么。"纪勋摇头。"我做得还不够好。"他皱眉。"对了,我没准备礼物。"敲了敲自己的头,他懊悔地咒道:"我怎么忘了,CHRISTMAS怎么可以没有礼物?这样好了,告诉我,妳想要什么?"
她想要什么?杜雨青空茫地瞪着他。
她要什么?掠过脑中第一个念头是:他。她想要他
她心虚地垂下头,猛灌一大口红酒。
"说嘛!别客气。"纪勋也不知道为什么。生平第一次,有一股冲动想要为某个人完成她所有的愿望。
"我不知道"雨青还是低着头,在她会意到之前,已经月兑口而出:
"我一直很喜欢你从很早以前,就只看你如果可以许愿我想把自已给你只要一次就好想纪勋抱我"
她的脸涨得通红,心跳急促,说完之后,只想立刻逃走。
"天!"她低呼一声,从沙发上跳起来,慌乱地扯着自己的头发。"忘了我刚才说的,我一定是喝醉了!对不起,我我走了"
她急急往外走去。从头到尾,纪勋没讲过一句话,当然,雨青也根本没胆看他,就在她手握住门把时,一双强悍的臂膀自身后抱住她。
她仰头,对上的是足以令她双膝瘫软的深沉黑眸。
"纪勋,我"
他站到她面前,低头吻住她微张的樱唇。
彷佛过了一世纪之久,他才放开她,而雨青已经软倒在他身上。
他抱起她,毫不费力地走上楼去。雨青环住他的颈项,他刚毅的脸部曲线彷佛在诉说着他的决心。
心底有股酸甜的情绪涌上,身子轻颤,她将泛红的脸庞埋入他的胸膛
圣诞树上闪烁的五彩灯光透过落地窗照进室内,照在纪勋赤果的黝黑胸膛上。他正注视着她,黑暗中他发亮的黑瞳彷佛具有魔力一般。
雨青颤抖地跪坐在他身前,缓缓褪去白色的衬衫、长裤后,她停下动作,羞赧无措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