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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龙驭悍 第一章

我是女生,帅帅的女生。

我是女生,爱打架的女生。

身材高ˉ了点、头发短了点、脸蛋帅气了点。

胸部尚未发育完全,平坦了点。

为人豪气了点。

还会一点拳脚功夫。

名字男性化了一点……

一七○公分的身高,短短的头发让帅气的她增添了几分英挺,俊秀的脸蛋有点神似李奥纳多。狄卡皮欧,平坦的胸部让人感觉不出她是女性同胞的一员,作风阿沙力,为人好打抱不平,一身了不得的拳脚功夫,还有一个有点男性化的名字……

就是这些一点点加起来的特质,让全天下的帅哥、美女错认她的性别。女孩们将她当成俊男卯起来倒追,男孩将她当成哥儿们般勾肩搭背。

张胜男,光听名字就知道父母对她的期待。张家夫妇在一连生了四个女儿之后,未能一举得男,失望之余难免产生移情作用。虽然不能从骨子里彻底改变,至少表面是改造得完美无缺,尤其搬了几次家以后,邻居几乎都认定她是张家的独子。

但,这却成了她心中永远的痛!

从小,她就不能和其他小女生一样,穿着美美的洋装,抱着漂亮的芭比女圭女圭;跌倒不能哭,更不许掉眼泪,不准撒娇、不准赖床,凡事必须独立自主。她的玩具始终是火柴盒小汽车,学的是跆拳道、柔道……除了不必当兵之外,她俨然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男孩。

其实她也没那么强啦!她会怕陰森吓人的黑夜、轰隆巨响的打雷声、此起彼落的狗叫声,但是她不能表现出来、也不能哭,只能蒙在被子里咬牙撑过去。

她真恨,恨父母为何生不出一个真正的男孩子,或者乾脆让她变成一个货真价实的男孩,如此一来,父母不会有遗憾,她也不必在是男是女的边缘徘徊。

表面上她遵从母亲,做个乖巧听话、品学兼优的乖儿子;私底下,她是个不受束缚的坏女孩,有时她会觉得自己有严重的人格分裂倾向。

张胜男背着书包走出家门,门口已有一群女同学排排站,场面不输四大天王登台时的盛况,尖叫声此起彼落,吵得邻居不能安眠。

这种排场,从她搬到此处后已经整整上演一个月了!街坊邻居由惊讶、谩骂到司空见惯,现在已经炉火纯青到不受干扰了。

她不知道郑重声明过几千几万次:"我是女生、帅帅的女生。"可是,这票花癡却照样追求她,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碰上这种男女不分的女同学,除了自认倒楣又能如何?

"男哥,这是你的早餐。"沈芊慧嗲声嗲气,双手奉上烧饼油条。

她是张胜男的挂牌女友,张胜男原本是想藉她击退如苍蝇般的仰慕者,但似乎效果不彰,每天排在家门口的人数有增无减,上学时的浩浩荡荡,连教官都以为她是什么帮派的头头。

张胜男老实不客气地接过早餐,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反正这群花癡劝也劝不听、赶也赶不走,乾脆就做做善事积陰德,免得她们伤心难过,跳楼自杀。

"今天有什么新鲜事?"张胜男狼吞虎嚥之余,还不忘找话题。

听见偶像发问,后宫佳丽马上一拥而上,七嘴八舌地争相报告。

"吵死了!你们有没有一点后宫轮理啊?正宫都没开口,哪有你们说话的份?"沈芊慧双手扠腰破口大骂。

果然,皇后娘娘一发飙,众佳丽马上鸦雀无声。

"这才像话。"沈芊慧是个出名的包打听,不管社区、校园,她的消息绝对是第一手的。

"男哥,有没有好处?"她噘着嘴唇,摆明了要一个吻。

沈芊慧的动作引来众怒。

"男哥,如果你吻了她,我们也要。"这么吵?"爱说不说随便你!"张胜男是标准的在家一条虫、出外一条龙,想诓她?门儿都没有!

众家女子见张胜男板起脸孔,大气都不敢喘一个,沈芊慧也挫败地屈服了,谁让她们爱张胜男爱得要死要活。

"听说过几天会有新老师来。"沈芊慧乘机挽着张胜男的手。

这算哪门子消息?学校的老师来来去去的,怎么称得上是新闻。

"这叫废话,不叫消息!"张胜男藉着拍掉身上的芝麻屑,挣月兑沈芊慧的手。

沈芊慧快步走到她面前。"精采的在后头。据传,他是个大哥级的人物,杀过人而且坐过牢。"张胜男会信才有鬼!别说资格不符,在印象中,混黑社会的人多数不肯将心思花在书本上,并不是说他们不聪明,而是如果他们肯好好念书,何需待在黑帮,过着枪林弹雨的日子?血腥生活不是人人都能适应的,这分明是危言耸听。

"不知道就不要胡说,小心人家告你毁谤!"张胜男的食指顶了顶她的额头。

"如果不是这样,怎么会有人七老八十的还是个实习老师?"沈芊慧突然停住脚步,害张胜男差点一头撞上。

"有人规定年纪大就不能当实习老师吗?"张胜男没好气地瞪她一眼。

沈芊慧似藤蔓的手又绕上张胜男的手臂。

张胜男气愤地甩开她像八爪章鱼的手。"放开啦!校门口就在前面,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我巴不得在校园里张贴公告诉诸於世||张胜男是我的人,谁要是敢打主意,我就和他势不两立!"沈芊慧用高八度的声音尖叫。

"你有毛病啊!"张胜男快疯掉了。正当她想举步踏进校门,一个怯怯的声音叫住了她。

"张胜男。"唐克凡气喘吁吁的跑到她面前。

"别理他。"沈芊慧拖着张胜男朝教室的方向走去。

情敌上门,第一要务就是保护资产。在沈芊慧的眼中,不论男女,只要接近张胜男的便一律视为情敌。

张胜男扒开她的手。"别胡闹!"唐克凡是个害羞的男孩,每次见到张胜男,不是说话结巴,不然就是辞不达意,若非有重要的事,他绝不会上前来搭讪。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们没时间和你耗!"沈芊慧摊开双手,挡在张胜男身前,以护草使者自居。

"别理她!"张胜男推开沈芊慧。"你有什么事?"唐克凡低着头,靦腆地开口:"星期日班联会举办户外烤肉,你参不参加?"他嘴里问着张胜男,眼睛却不时偷瞄沈芊慧。

"不去不去!我们另外有节目。"沈芊慧扯开嗓子大吼:"你别想打男哥的主意,她是我的!"唐克凡有些啼笑皆非,但是并没有被她的坦率表白吓到,反而一反常态大方地开口邀她同行:"你若是不放心,可以和她一起来。"沈芊慧结结实实地吓了一大跳,不自觉地倒退两步。

这是什么情况?木讷寡言的唐克凡几时变了?

mmm

又是一个情绪受伤的日子,让尹寒想起自己不堪回首的童年。

是否一出生,他便注定要背负着命运的十字架,像一只又瘦又髒的流浪狗,蜷缩於骑楼之中,待在潮湿狭小的黑暗中苟延残喘,忍受人们的白眼与厌恶。

一个恨字,并不能诠释他这些年来所受的侮辱,十几年的蛰伏酝酿,始终无法沖散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缺憾。又有谁知道,他的心在遭受巨大撞击之后,埋伏在血液中的悲痛突被唤醒,而他却来不及怞身而出,让痛排山倒海的猛烈袭来。

他需要发泄。

忽地,不远处传来尖叫声:"放开我!"尹寒循着声音,来到一条极少人走动的小巷子,那儿有七、八个小混混围住一名女孩。

好巧!他正心情恶劣得找不到发泄物,这几个小鬼刚好可以当沙包。

尹寒脚步快速的移至他们面前。"放开她。""少管闲事!"一身飞仔打扮的少年挺身挡在前面。

"我说放开她!"尹寒陰狠地瞪着眼前这群侞臭未乾的小子。

少年见他发狠,从机车上拿出西瓜刀壮胆。"闪开!别妨碍大爷们的好事!"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想他尹寒,九岁就晃过大街小巷,经历过各种风风雨雨,在垃圾堆中度过朝夕晨昏……这些岂是养尊处优的他们所能感受得到的?

尹寒的眼眸急遽降温,肃杀之气四处流窜。

带头的少年疾冲向尹寒,陰狠的挥动手中的西瓜刀,尹寒蹲身躲过退到一旁,拉走受到惊吓的女孩。"快跑!"尹寒一语惊醒梦中人,女孩拔腿往大马路跑去。

就在尹寒与女孩对话的同时,六、七名少年蜂拥而上,尹寒躲过了左边这个,闪不了右边那个,瞬间他已经身中数刀。

这时下起大雨,让这群少年些微闪神,尹寒乘机夺下其中一人的西瓜刀,反守为攻。

手中有了武器后,情况顿时反转。他回身俐落的打掉少年手中的傢伙,象徵性的划破他们的衣服,再扬起腿踢他们几下,没两三下,一个个趴在地上喘气。

"滚!别再让我碰上。"尹寒的吼叫声结束了这场战争。

远处警笛声鸣起,尹寒快速的闪身进入一栋大厦的中庭内,以躲过不必要的盘问。

mmm

好个悽惨落魄的周五。

别人的周休二日精采绝轮,她呢?

可怜的张胜男。

可怜的联考待宰小羔羊!

为了那一顶小小方帽子,莘莘学子必须付出多少青春与时间,人生最苦莫过於读书,尤其是为父母而读。

身为明星高级中学的资优生,有着异於常人的压力,父母的期待,师长关爱的眼神,连台大的大门似乎也都敞开迎接她的到来……

有时她真想放弃,好好放逐自己堕落一番,让自己的心灵得到解放,抛开那一切的尘务俗事,恣意地展翅飞翔,不再让沉甸甸的包袱压得喘不过气。

但这些都只是梦,她没那个胆,只能偷偷地在心里呐喊、叛逆,却始终不敢付诸行动。

时值下课时分。

可恶的天气似乎喜欢和她作对。她已经够郁卒了,好死不死的天气又陰陰黑黑的,早不下雨、晚不下雨,偏偏挑她没带伞的日子倾盆而下。

天黑得寂凉、陰森;雨下得大且粗,张胜男不理会雨有多急、多绵密,十五分钟的路程,她硬是花了三十分钟才走完。

滂沱大雨中,她彷如一具失去生命灵魂的躯壳,茫然地游走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让身心体会一下深陷冰窖般的寒冷。不胜寒的肌肤冰意迫人,她觉得生命的温暖正逐渐自她脆弱的心怞离……

背负着父母的期望,踏着自己快负荷不起的步伐,她实在有点迟疑。未来的一切尽是未知数,她只能默默的接受母亲安排的路。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她成了父母眼中的梦想?用她的将来、她的泪,成就父母想要一个儿子的梦。

她无言的接受已安排好的一切,踏上一条不再平缓的蜿蜒曲折的山间小路。叛逆的她,每天像一只高傲的鹰,兀自盘旋在山林,无法暂停栖息仔细思考自己的目标与前途,只能拖着筋疲力竭的身躯回到自己的窝治疗新伤和旧伤。

而现在,无奈的她带着累累的伤痕站在悬崖峭壁上,等待着人生最危险的考验||联考,稍不留神,便会跌落山谷。

她不敢想像!跌下山谷之后有没有人肯拉她一把?她一点把握都没有。

十八个年头过去了,她是否能再顺从母亲另一个十八年?表面上风平浪静,是因为情感的内歛;内心深处波涛汹涌,则是她的挣扎和呐喊。

喜荣华正好,恨无常又到。她能眼睁睁的将万事全抛吗?

一边失神的想着,她一边走进住家大楼的中庭。

这是一栋十层楼高的旧式建筑,屋龄属於前辈级,没有管理员,中庭杂乱不堪;楼下有几户空屋,每到夜晚更显得陰森吓人,今天拜大雨所赐,才五点钟天就黑得可怕。

张胜男睁着一双澄澈光灿的灵动水眸,小心翼翼地注意四周的风吹草动,最近传说有××之狼在这附近活动犯案,虽然这里的居民平常互动性极高,感情交流也颇为频繁,但是预防总比事后补救强。

颤抖着身子慢慢走过中庭的杜鹃花丛,她忽然觉得当落汤鸡的滋味也不赖。虽然雨势大了点,可是这样能快速的洗去忧伤,让她忘了联考,忘了父母的期待,忘了一切她不想记得的事……

绕过杜鹃花丛,她似乎听见细微的喘息声,类似声吟之类的声音。她皱紧眉头,蹑手蹑脚地靠近花圃,边走的同时,顺手抄起一支废弃的扫把防身。若是碰到企图不良人士,还可以挡个几手。

搞不清楚是害怕或是全身湿淋淋的关系,总之她全身颤抖,却又禁不住好奇心的驱使,一步一步接近那一团黑影。

猛地,一双冷漠、毫无感情的眼眸冰冷地瞪视着她。

张胜男结实地打了个冷颤,硬生生地倒退一步,全身的体温彷彿被他锐利的眼神给吸光了。

"你受伤了?"张胜男压低声音,生怕他的仇家尚在附近。

瞧他满身伤痕,恐怕被修理得很惨。

他冷眼看着眼前这个傢伙。满上道的,还知道避人耳目,有前途!

"需不需要我帮忙?"张胜男瞄一眼他的伤势,看来他不躺个十天半个月恐怕好不了。

见他不回话,张胜男试着接近他。

"站住!你想干什么?"陰冷的眼神,似乎不习惯别人的热情与善心。

瞥见他眼中的一丝怒气,张胜男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这人看来并非如外表那般冷淡,那浅浅的怒气若不仔细看,只怕也察觉不出来。

"没事,只不过想看看你还有没有气。"哇!是个标准的大帅哥。浓淡适中的眉毛,精明冷冽的黑眸精光四射,紧抿的嘴唇性感极了!

啐!她在干嘛?什么时候变成花癡了?

只不过是个浑身是伤的陌生人,何苦在他身上浪费时间,还是回家换下这身湿衣裳,免得得了重感冒。

张胜男无奈地摇摇头,似乎对他的反应无动无衷,看着血迹斑斑、斜靠在墙边的他,让她没由来的一阵无趣。

"喜欢在这里自生自灭就请便!"她才懒得理会这么高傲的雄性动物。

他没生气,反而感兴趣地笑了。那轻柔似和风的嗓音在耳边低低响起,轻拂过心头,让他几乎忘了身上的伤痛。这傢伙很对他的味。

"你住在这里吗?"今天他似乎比平时更容易乱了心绪,居然对一个从未谋面的男孩如此松懈的失去戒心。这是以往自己从未发生过的情况,他是一个陌生人,而且又是一个男孩,怎么会轻易波动自己的心呢?

张胜男怔了会儿,对他的转变感到意外。"嗯!我是这栋大楼的居民。""家里有人在吗?"他存心试试张胜男的胆量。

"身家调查吗?"张胜男冷哼一声。"满身的伤还能做坏事?""我无处可去,如果家里没人,你才好收留我。"这傢伙看起来有点江湖味,一副很讲义气的样子。

"为什么你认为我会收留你?"她讨厌自以为是的男人。

"正常人看见满身是血的陌生人早就逃之夭夭,谁还敢上前搭讪?"他漫不经心地说出重点,期待小傢伙露出吃惊的表情。

"言下之意是我很不正常啰!"既然他这么认为,就顺他的意吧!反正她自己的麻烦够多了,不想再惹祸上身。"很不幸,我确实是个不正常的人。"张胜男在心中冷哼一声,懒得再多留一刻,准备闪人。

他不相信自己丰富的阅人经验会出错。"既然不想救我就走吧。"他夸张地振臂挥手。

这一招正中张胜男的要害!

如果他低声下气、死缠烂打,张胜男可能会头也不回地回家去,但是他聪明地抓住了她的弱点。没办法!谁教她就是好打抱不平,如果她真是男孩子,老妈恐怕会提心弔胆一辈子。

"算你高招!"张胜男扶他进入靠近围墙边的一户住家,里头虽然没有家具,但有一张草蓆和简单的寝具。

"这里没人住吗?"原以为这傢伙会带他回家奉为上宾,没想到却住进空屋。

"这是我阿姨的房子,等着出租。"张胜男将他安置好后说:"喂!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拿一些药品过来。"他皱了皱眉,感觉这小傢伙有点愤世嫉俗,既自卑又高傲。"我有名有姓,也不比你矮,千万别叫我喂。"哼!这傢伙空有俊俏的脸蛋,礼貌却其差无比。"尹寒,以后叫我尹大哥。""我干嘛要叫你大哥?"张胜男不客气地反驳。她已经够可怜了,被老妈管得死死的,上面还有四个姊姊整天对着她大呼小叫,她才不想再找个哥哥管。

尹寒不悦地白了她一眼。"你是第一个有此荣幸的人。""谢谢你的抬爱,我承受不起!"张胜男不理会他的反应,大剌剌地走出去。

十分钟后,她提着药品和一些微波食物回来。

尹寒扭曲着脸问:"这些东西能吃吗?""爱吃不吃随便你!"小女孩的模样不知不觉浮现在张胜男的脸上。

尹寒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刚刚只顾着防备,未曾仔细打量,这一瞧,可真不得了!这个小男生非常帅,帅得近乎美丽。

"你长得真像女孩。"他屈起双脚,鑑赏眼前完美的五官。

唉!又是一个月兑窗先生!这些人为什么不去配一副放大镜?

就算她长得人高马大,有一头俏丽短发和无啥曲线的身材,那又怎样?谁规定这副长相就一定要被归类为男生?

"谢谢你的讚美哦!"她懒得解释。

"呃?"燃着怒焰的眼眸,忿忿不平的俏脸,怎么听、怎么看都言不由衷。

"怎么你的表情比较像生气,而不是在道谢?"张胜男确实气在心里口难开。"躺好啦!"她拉直他的双脚,拿出剪刀。

"你想做什么?"不会吧!只是称讚他长得美如女孩,就拿着剪刀对着他?

张胜男没好气地瞪着他,"你这身衣物经过血液的凝固,早已紧黏着伤口,不剪开怎么上药?"她忍着怒气,耐心解释。

只见尹寒吓得直往墙边缩。"不行!这身阿曼尼值好几十万,不准你剪!"张胜男快被他搞疯了!自己是吃错了什么药?放着书不念,在这里权充护士,还让他讨价还价?

"先生!你认为阿曼尼被划了五、六刀之后,还有几十万的价值吗?"容不得他有异议,张胜男二话不说就动手。"千万别乱动,否则多了个伤口我可不负责。"尹寒有些恼怒,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待他!但碍於自己已经筋疲力尽,无法再干上一架,否则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张胜男小心的剪开尹寒的衣物,直至他一丝不挂。

"你看见果男脸都不会红吗?"不知怎地,在这小傢伙的面前一丝不挂,让他浑身不自在。

张胜男拿着湿毛巾,轻柔的擦拭尹寒身上的污血。"护理工作没有性别之分。"也许是从小当惯了男孩子,许多该害羞的事她都无动於衷。

她的手滑过尹寒身上,他全身彷彿一阵电流流过,掩不住的性象徵即将出现。他难为情地开口要求:"能不能拿件毛毯盖住我的月复部,免得我着凉。"天啊!是不是太久没有接近,连一个小男孩都能引发他的性冲动?

"啊……"这时,沈芊慧的惊叫声在门口响起。

惨了!又来一个目击者!尹寒在心中咒骂。

然而沈芊慧的尖叫声却吓坏了张胜男,她以为尹寒的仇家找上门了。

当她发现是沈芊慧之后,没好气的低咒一声:"你鬼叫什么?"她快速地将毯子盖在尹寒身上。

"他……他没穿衣服!"沈芊慧羞红着脸。

真是被她打败。"你没看过果男吗?大惊小怪!"沈芊慧吐了吐舌头。"我看的都是图片,他可是活生生的人耶!""那很好啊!你可以参观实体,感觉其中的差异。"张胜男不理会她的疯言疯语,拿起绷带替尹寒包紮伤口。

"你就这样模遍他全身?"沈芊慧不禁妒火中烧。

"你再说一次试试!"张胜男瞪她一眼。

这女人,哪来啰哩八唆一大堆的笨话?不碰他要怎么敷药?

尹寒双手枕着头,好笑地看着沈芊慧吃醋的模样。她大概是这小傢伙的女朋友吧!

"这位同学,男人模男人没什么大不了的。"尹寒想除去沈芊慧的忧虑。

谁知,不说还好,尹寒一说完,她整个脸都变成猪肝色。

"谁说她是……"但沈芊慧才说了一半就让张胜男给打断:"你再啰唆一句,以后别想我理你!"不知怎地,她就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是女儿身。一种暧昧的心情浮上心底,是什么?她也不明瞭其中的涵义,就是一种说不上感觉的感觉,似远若近、飘忽不定。

尹寒不可置信地睇睨着噤若寒蝉的沈芊慧。这么一个强势、火爆的女孩,竟然会被一个看似温文儒雅的小夥子吃得死死的,他真是讶异得无以复加,心中对张胜男的好奇心更加强烈。

"你叫什么名字?"尹寒问的是张胜男。

亏得有沈芊慧来搅局,否则他真的会让这小傢伙憋死。

"她是张胜男,我是沈芊慧。"她还是憋不住。说完才朝张胜男瞄了瞄,见她没反应,总算放下心中大石。

"你呢?叫什么名字?"探人隐私、打听小道消息始终是沈芊慧的最爱。

"尹寒。"咦?他的眼皮似乎有千斤重,好累喔……

"做什么行业?结婚了没?孩子几个了……""人都睡着了,问谁呀?"张胜男低头收拾药箱准备回家。

"这么快?"刚刚还在说话,才一会儿工夫就睡着了?

"你可以回去了。"张胜男下了逐客令。

"今天不温习功课了吗?"她希望能和张胜男多一点时间在一起。

"我累了想回家。"折腾了大半天,她现在只想回家洗个热水澡。

"那我可不可以……"沈芊慧一直想参观她的闺房。

"不可以!"不用听完也知道沈芊慧在想什么。搞不懂沈芊慧为什么对她这么有兴趣?

"不去就不去嘛!"沈芊慧有些气馁。将近三年了,她死缠烂打都不能打动张胜男的心,真怀疑她家里是不是住着什么妖怪?

而张胜男不是不懂沈芊慧想接近她的心思,但是她害怕,害怕沈芊慧见过母亲之后,就知道她在家里的懦弱模样。

她害怕自己苦心戴上的假面具会为之俱碎,因此她隐藏所有,刻意和外界隔离,一个人关在自我空间里宣泄个够,如此一来即使别人的眼光再锐利,也对她构不上威胁。她的内心,旁人是完全无法体会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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