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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的倾心 第六章

知道他是气得已经不分青红皂白,所以她没有和他计较。「你这么大声就有用吗?」

「-到底能不能体会出我现在的感觉?」他现在怪她不了解他。

她当然能体会,就好象今天如果是她写的剧本,结果制作单位却打上其它人的名字,她一定也会生气,可能比他还生气。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是要想解决之道,而不是在这里暴跳如雷。

「可以向音乐杂志提出检举,找出看是谁提供他们那些歌曲。」

「找到是谁之后呢?」

「请音乐杂志提出更正和澄清的启事啊!」衣筱岚就事论事。「只能如此了。」

卓伟然怎么都无法释怀,他不相信在他母亲的工作室中竟然会有这种人!竟然会将他的作品盗出,交给音乐杂志,这分明是有计画的,即使今天音乐杂志刊出了澄清的启事,但伤害已经造成。

就算他真的查出是谁,也将对他母亲工作室的声誉造成影响。不过,不揪出这匹害群之马,他又难消心头的恨意。

「伟然,你一定要冷静,会有补救之道的。」

「除非我重作十首歌曲。」

「你能吗?」

「不能也只得能了。」

她伸出手,想给他支持和打气,但是他却依旧愤怒得视而不见,好象全世界的一切都比不上他的作品被人张冠李戴来得严重。

讪讪的收回她的手。「你要不要开个会议?」

「做什么?」

「检讨一下这件事。」衣筱岚客观的态度。「如果有人承认是最好的,如果没有人肯承认的话,也要确保这种事不会再发生,否则下一次可能是我们辛苦完成的剧本或小说落到别人的手中。」

「我现在没有这个心情。」他心里一团乱,如同他的办公室般,他现在哪有开会的心情。

「那我找卓女士。」

「随便-!」他漫应道。

衣筱岚有一种受伤、而且不被重视的感觉。她天真的以为她有能力能抚平他的怒气,她可以使他心平气和,冷静的面对事情。

结果她高估了自己。

她高估了自己的重要性。

见她楞楞的站在他的办公室,他非但没有安慰她,反而语气不太好的说道:「-去忙-的吧!这里不需要-,我会自己想想看该怎么做,不要让我知道是谁干的好事,否则我不保证我会怎么做。」

「杀了那个人好了!」她寒心的说。

他瞪着她,空气中顿时是一片的沉寂。

「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有度量、雅量,而且可以用宽大态度去面对任何事的人,但是今天我才知道自己把你想得太完美了!」她冷冷的指摘。

「事情不是发生在-身上,-当然可以说风凉话。」他顶回去。

「没有人愿意发生这种事,我更不希望事情是发生在你身上,但是既然已经发生了,你就要像个大人般的去解决,而不是在这里乱扔东西,说一些不成熟的气话。」她不是火上加油,她要他知道他错了。

「我不成熟?」他只注意到这句话。

「你不成熟。」

「衣筱岚,我也看错-了,我一直以为这些日子以来,我们至少已经培养出了一些感情、默契和共识,没想到-却是抱着落井下石、嘲笑我的心情。」他已经气得口不择言,忘了自已是在和谁说话。

「我落井下石?嘲笑你?」她惊喘,他居然是如此可恶的误会她!

「-就是这样!」他的牛脾气又来了。「-给了我什么安慰?什么支持?」

「你这个瞎子。」

「是啊!我是瞎了。」他语无轮次。「说不定-也是有嫌疑的人之一。」

「卓伟然」」」她震惊。

「-不是一直嘲笑我所作的歌曲吗?说不定这是-的恶作剧,-要整整我。」

「我给你一次机会,收回你刚刚说过的话。」

卓伟然是想收回,因为这不是他的真心话,如果要找最没有嫌疑的人,一个是他母亲,另一个就是衣筱岚。但是他话已经说出口,现在叫他收回来是一件很困难的事,而且只显示了他的不成熟。

「你收不收回你刚刚说的话?」她逼问。

「不收回。」他赌上这口气。

衣筱岚现在才体会到真正心碎的滋味,那种痛。

和蓝晓野解除婚约的时候她不难过,在订婚期间知道他和那个歌星还是在暗通款曲时,她也没有心痛的感觉,她抱着解决事情的态度,和蓝晓野解除婚约。她恢复自由后,从头到尾,她都没有一点痛心疾首的感受。

但是,卓伟然这会儿真的彻底的伤了她。

卓伟然心中懊恼,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但是这一刻要叫他认错,真是比登天还难。

「卓伟然,我给过你机会让你收回你说过的话,是你自己不收回的。」她犹抱着一线的希望。

「我没什么话好收回的。」

「很好。」她现在即使是想哭都不会有眼泪了。「既然这里不需要我,没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那我就走了。」她幽幽的说。

「-走吧!」他硬下心肠。

一个深深的凝视和带着恨意的眼神,她转身走出了他的办公室,大有一去不回头的样子。

看着她的背影,他忍下了把她叫回来的冲动。既然他无法现在开口向她道歉,把她叫回来又如何?只是更多的争吵而已,不如双方都冷静下来,等他调适好心情,他会去找她的。

今晚再去向她道歉吧!

一秒钟都没有浪费,衣披岚立刻就把辞呈写好,她不只是要离开卓伟然,更要离开这个和他有关的地方,她要回高雄。

不容许自己有心软的机会,她立刻到卓艾欣的办公室去,任谁都没有办法把她给留下来,她心意已决。

卓艾欣才刚到工作室,刚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但是她却有一片混乱的感觉,好象整个工作室乱烘烘;大家议论纷纷的,没有人告诉她是怎么一回事,现在筱岚来了就好,她可以问筱岚。

「外头怎么了?」

「出了一点小状况。」筱岚勉强的说。

「什么小状况?」卓艾欣还是没有找到头绪。「出了什么事?」

「一会儿-问其它人好了。」筱岚将她的辞呈递上,她没有心情解释外面的状况。

卓艾欣看看衣筱岚交给她的东西,还没看完她就大吃一惊。「-要辞职!」

衣筱岚低下头,点了点头。

「为什么?-做得好好的……」

「我想回家。」她黯然神伤的表情。

「-和伟然——」

衣筱岚抬起头。「我和他没有什么,而且这些日子以来,我累了,觉得自己好象已经被榨干了般,我想回高雄去一阵子,先充电,可能的话,我会再上台北。」她把话说得很委婉。

「我把伟然叫来。」卓艾欣才不相信筱岚的话,一定和伟然有关。

「请不要,否则我马上走。」筱岚坚决的说。

卓艾欣就知道是和自己的儿子有关,否则衣筱岚不可能说走就走,现在的年轻人都被父母宠坏了,脾气一个比一个还大。

「筱岚,有话好说,-的辞呈我不会批的。」

「卓女士,我知道-对我的栽培之意,-也一直对我很好,但是我非走不可。」筱岚理智的说。

「-真的去意已坚?」

「没有什么能阻止我。」她淡淡的一笑。卓伟然根本就一点余地都没有给她,居然指控她也有可能是偷他作品的人之一。就算她的脸皮再厚,她也不会留下来,留下来只是自取其辱。

「这样好了,我给-半个月的假。」卓艾欣折衷的说,说不定不要几天,这小俩口就又和好如初。

「卓女士,我不是要假期。」

「-是要离开这个地方?」

衣筱岚无言。

「伟然到底做了什么?」卓艾欣真的猜不到半点可能的原因。这一阵子她看得出伟然和筱岚来往得很密切,而她是乐观其成,希望他们的感情能早点有结果,没想到事情来了个大逆转。

「他没有做什么。」筱岚不肯说原因。

「他惹-生气了?」

「不是!」

卓艾欣轻轻的拉起衣筱岚的手。「我知道伟然的脾气,他的脾气是来得快也去得快,如果不是很严重的事,-就不要和他计较,一会儿我替-去说说他、教训他,叫他向-道歉。」

「卓女士,不是他的错,我的离去也不干他的事。」衣筱岚死鸭子嘴硬。

「既然不干他的事,我更要他在场,我要看看他对-辞职有什么看法。」卓艾欣正要按上通往卓伟然办公室的对讲机时,衣筱岚已经跑掉了。

「筱岚……」卓艾欣唤道。

但是衣筱岚已经跑得不见踪影,卓艾欣一声叹息,对着衣筱岚的辞呈发呆。

正在后台化妆的裘蒂对着镜子发呆,她的手边摆着一盒喜糖。有个和她同是女歌手的芬妮,看破歌坛的浮浮沉沉,准备洗尽铅华的当个家庭主妇,嫁了个大她二十岁的归国华侨。

芬妮的故事冲击着裘蒂的心,以她目前要红不红,说没有人认识嘛,走在路上还是有人指指点点;说很红嘛,又没有多少人能叫得出她的名字。她知道自己是不可能真的唱出什么名堂的,尤其是年华一年一年的老去。

青春偶像汰换的速度都快得吓人了,更何况是她这种类型的。她不知道自己还有几年的歌唱生命,到时候呢?数年之后她还有什么?

正在冥想之余,一只大手搂住了她的腰,让她发出一声惊呼和低喘。

「是我。」蓝晓野在她的耳际边温柔的吻着,颇有挑逗她的意味,双手也由她的腰部转向了她的胸部进攻。

「这里是后台。」她娇嗔。

「谁不知道我和-的关系。」

「就算知道,也不需要这么的明目张胆。」她将他的手拉开,继续化妆。

他瞥到了桌上的喜糖。「谁的?」

「芬妮的。」

「原来不怕死的还是一堆。」蓝晓野不是个很相信婚姻制度的人,男女在一起快乐就好,何必非要弄一张结婚证书来困扰双方。

他轻佻的态度令她不悦。

「-说是不是?」他用手肘顶了顶她。

不想和他起冲突,她淡然的问:「你这次去台北的情形如何?」

「解决了。」他一脸轻松的表情。

他轻松,裘蒂的心却开始滴血。她放下了唇笔,拿起了粉饼和粉扑,她要给自己的脸多上点颜色,不能让晓野看出她的反应,没有人可以抗拒蓝晓野太久,即使是那个衣筱岚。

「-不替我高兴?」他拿出烟。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她用一种伪装的冷静说。

「谁说要结婚了?」他好笑的看着她。

她侧过头,惊讶的停止扑粉。「你不是说已经解决了吗?如果衣筱岚不答应你的求婚,事情要怎么解决?」

「我欠衣筱岚一份情。」

「快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她拿出她的信托基金,并以她自己的名义向她爸爸调钱,凑足了我所需要的钱。而对我父亲,我只需要说是朋友私下周转给我的,只要他不去联想到衣家,那就万事都OK。」

「衣筱岚就是不嫁你?」

「她不肯。」蓝晓野满不在乎。「她替我想遍了所有的方法,就是不愿意嫁我。」

裘蒂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同时她手中的粉饼和粉扑也被扔到一边,她不用再担心晓野会娶衣筱岚的事,只要他不娶衣筱岚,她就还有点希望。

「筱岚提到了。」他吐着烟圈。

「我?」裘蒂一僵。

「她说-一定很爱我。」他的态度是吊儿郎当的,一点也没有认真的意思。

「那你怎么回答她?」裘蒂月兑口问。

「我说不可能!」他粗枝大叶的笑道:「我告诉她,我和-之间没有那玩意,我们有的是另一种关系。她叫我要好好的待-,其实她根本就不了解我们之间的事,我对-很好啊!」

裘蒂知道如果要选金氏纪录的最佳白痴人选的话,不是她就是蓝晓野会当选。

如果连一个陌生如衣筱岚的人都能看出她对他的感情,为什么晓野自己看不出来?是他逃避现实?还是他根本就不想给她任何的爱?

而她明知如此,为什么还不离开?

「-在想什么?」

「想衣筱岚这个人。」

「筱岚真的是不错。」蓝晓野说道,接着他随口的冒出。「如果我真的非结婚不可的话,我会娶像她这样的女孩,坚持原则,肯为别人着想,而且不-唆,做事大方又爽快。」

他不知道他的话给裘蒂造成了多大的杀伤力。

她告诉自己不能再当傻女人,即使没有了衣筱岚这个劲敌,蓝晓野还是不会娶她。对他而言她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时上床的伴,他从没有说一声他爱她,在他的心中,她可有一丝的分量?

看她那种沉默而且怪异的反应,他用脚去碰了碰她的脚。「今晚-要唱到几点?」

「很晚,我有事。」她不着痕迹的要远离他,这一次她是吃了秤铊,铁了心。

「什么事?」

「要讨论一些新的节目。」她的谎话是愈来愈流利,而且不会脸红。

「不能推掉吗?」他的眉头一皱。「今晚我打算和-好好的庆祝一下,明天起我要开始忙公司的事,可能不会有太多的时间再来找。」

这样最好,她认命的想道,就让这份感情渐渐的淡掉,渐渐的自然结束好了。

「-会了解的,对不对?」

「我当然能了解。」她报以一笑。

「我一定要把公司救起来!」

而她一定要把自己救起来!若不是听到衣筱岚对她的观感,若不是听到晓野无心的话,她会一辈子的等下去、一辈子的执着下去。而现在她和晓野都有事做,他救公司,她则自救。

「晓野,我了解,我全都了解,你放心的去做你的事,不用考虑我。」她虚弱的笑笑。

「这段期间不准-看别的男人。」他大男人主义的命令。

「我知道。」

「不准-和其它男人出去,即使是-的什么高中同学或是国中、小学的同学。」有鉴于上一次的经验,他特别的交代。

「除了唱歌,我会足不出户。」现在为了让他离去,即使要她说她会一辈子的等他,她都可以说出口。

「一等公司上轨道,我们又可以恢复以前的关系。」他完全没有想到裘蒂已经在作离开他的准备。「我会很想念-的。」

她也会想念他的,一想到这里,她的眼眶一红。如果她有个好家世,如果她没有那么轻易的就把自己给他,他是不是会更珍惜她一些?他要娶衣筱岚那样的女孩,和她就只是一种互不相欠的关系。

不再是了。

她突然起身给了他一个缠绵至极的吻,好象要教他一辈子都不能忘掉她似的,吻得他浑身冒汗、打颤、声吟,恨不得就在此时此地要了她。接着她缓缓的推开他,润了润唇,很满意于他的反应。

「裘蒂……」他充满了的声音。

「我得上台了。」她有些无情的说:「想想怎么救你的公司,不要太想我。」

「裘蒂──」他还想说什么。

但是她已经不去看他,专心的拿起唇笔描着唇线。她决定离开高雄,她决定离开歌坛,她要蓝晓野再也找不到她,如果他对她还有感情,让他去遗憾一辈子好了。

卓伟然一知道衣筱岚要辞职的消息,立刻飞车赶到了她住的地方。一切都是他的错,他不该迁怒于她,更不该说她可能是有嫌疑的人之一,对他的失态和失言,他深深的感到懊悔。

用力的敲着她的门,他知道她在家,他看到了她月兑在门外的鞋子,即使把手敲断,他都要等到她来开门,他要向她认错。

门一开,门边站着衣筱岚,她正冷冷的瞪着他。

一个是眼中充满了愤恨,一个是满脸懊丧的祈求原谅,四目交接,两个人都有满月复的话。

「你来干什么?」她没有好脸色。「你找到证据了吗?是我把你的歌曲盗出交给音乐杂志的吗?你是要来定我的罪吗?」

「筱岚……」他有口难言,所有的道歉都被她冷冷的指摘给逼了回去。

「如果你没事的话请便,我很忙。」她故意指了指她摆在客厅的行李。「我还有好多东西要收拾,没空和你鬼扯,你不如把时间花在找出那个偷你歌曲的人身上,我不敢浪费你的时间。」

「筱岚。」

「你还有什么侮辱的话忘了说吗?」

「我在气头上。」

「你在气头上就可以随便的侮辱人?」

「我不是有意的。」

「无心的话也能造成伤害。」

「所以我特别赶过来要向-道歉。」

「太晚了!」他在狠狠的伤了她的自尊、她的感情之后,以为几句话就可以把一切摆平,她就会乖乖的原谅他,扑到他的怀里。「我给过你机会让你收回你所说过的话,而你是怎么回答我的?」

「我气昏了。」他求她谅解这点。

她摇摇头,一点也没有原谅他的意思。

「我真的气得失去了理智,这些歌曲对我而言很重要,-不会知道我花了多少的心血,我可以靠这些歌在唱片界打响名气,如今心血付诸流水,怪不得我要发狂。」他解释给她听。

「你发狂就可以任意践踏别人的自尊和感觉吗?」她和他算着帐。

「我已经说过道歉了。」

「我讨厌你总在伤人之后才道歉,你知不知道伤害已经造成,有些感觉是不可能因为几句道歉的话就有所改变!」她比原先更生气。

「所以-真的要辞职?」他激怒的说。

「对。」

「没有商量的余地?」

「没有!」

他已经拉下了脸,他已经丢下一切的赶了过来,而她还是给他难堪,连一个台阶都不给他下,她为什么不试着站在他的角度替他想想?

「筱岚,-确定-这么做不后悔?」

「我后悔什么?!」她的下巴抬得高高的。「不写剧本、不写小说,我一样活得下去,回高雄至少我还有我爸爸,在这里我有什么?一个像暴君一样,而且心智还没有成熟的男朋友。」

「衣筱岚!」这话实在太伤人了。

「你这个人经不起一点的挫折,遇事不够沉着、不够稳定;如果你不改改你的个性,你早晚会误大事。」她像教训小孩般的教训他。

「那-呢?」卓伟然也不再客气,他们两个人又斗了起来。「-又比我好到哪里?-得寸进尺、-蛮横、-抓到别人一点小毛病就火上加油,而且好象永远都学不会去原谅别人无心的错。」

「滚出去!」她指着门。

「-知不知道一个女人最可贵的优点是什么?」他一个冷哼。「容忍和包容。」

「那你就去找有这两项优点的女人。」她已经气得要炸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是我妈叫我来的。」他搬出挡箭牌。

「你妈叫你去死,你去不去?」

「我妈不会叫我去死。」

「我也不希望你来。」

他猛喘着气,事情怎么会恶化到这个程度?他天真的以为只要他一来负荆请罪,什么不愉快都会消失。没想到情况愈演愈烈,如果筱岚原来只有五分气的话,现在八成有十分了。

衣筱岚知道他不会马上走,所以她不理他,继续打包她的东西。押金她可以不要,一些她自己添购的家电用品她也可以不要,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快点离开卓伟然这个可恶的人。

卓伟然看她收拾东西那种不顾一切的模样,他一个叹气。事情既然是他错的多,他就要扛起责任,几个大步走到她的身边,抓着她忙碌的手。

「不要走。」他感性的说。

「放开我。」她想挣月兑地的手。

「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的谈。」他非常平和、沉稳的声音。「不要再互相伤害。」

「不是互相。」她想甩开他的手,但是他将她的手抓得牢牢的,「只有你在伤害我。」

「难道-要一辈子恨我?」

「对!我就是要这样。」

他像甩掉什么似的甩开她的手。「衣筱岚,我发现我真的错了,陈荣美至少有一点强过。」

卓伟然真的不该在这种敏感的时候把陈荣美扯进来,但是他已经气得不顾一切。

「我就知道你的品味低俗,和她正好是一对。」衣筱岚的眼中尽是愤怒的火焰。

「至少陈荣美不会借题发挥,她懂得体贴男人、顺从男人,替男人分忧解劳。」他把陈荣美说得好象是仙女似的。「而-只会给男人制造麻烦、扩大问题,-是个麻烦制造者。」

她推着他,想把他推出门。「那你去找陈荣美好了,不要来找我这个麻烦。」

他动也不动的任她推着。

「你去找她啊!」衣筱岚气得脸色发青。

「到时-不要哭着求我回来。」

她闻言将原本要推他的手收回来,楞了数秒钟,接着她扬起了她的手,打算给他一个耳光。这一耳光她早就该打下去了。

但是她没有打到他的脸,她的手被扣在他的大手中。「知道-自己没有理,干脆就使出暴力吗?-父亲就是这么教-的吗?-凭什么打我?就因为我说-不如陈荣美吗?-能和她比吗?」

她含着泪,用眼神指控着他。

「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他倦了,没有精力再和她说什么。「-要走就走吧!」

「出去!」她怞了口气。

「我也不想留下来了。」

她转身背对着他,在听到关门声之后她才转过头。

他真的走了。

她真的失去他了。

一整盒的面纸被衣筱岚用得一张都不剩,她的行李摆在何珍珍家的门边,而她则坐在何珍珍的地毯上哭个不停。从她一进门就开始哭,边哭边诉苦,卓伟然在她的口中成了千古的罪人似的。

「当心把眼睛哭瞎。」何珍珍哄道。

「我的眼睛早就瞎了,否则我怎么会和像他那样的男人谈恋爱!」衣筱岚要怞面纸,但是怞不到半张。

何珍珍起身走到橱柜前,打开柜子的门,拿出一盒面纸,无奈的交给了衣筱岚。

「明明是他的错,结果到头来反倒是我的错似的。」衣筱岚愈想愈不甘心。「最可恶的是他居然说我不如陈荣美,既然他那么喜欢她,他为什么不娶她?当初还拿我当挡箭牌。」

「他是在呕。」何珍珍旁观者清。

「他是在伤害我。」

「筱岚,」何珍珍以一个中立者的态度说:「每个人在乎的事不同,也许那些歌曲对他真有重要的意义,-为什么非要和他吵得不可收拾呢?」

「-认为是我的错?」

「现在说是谁对谁错都没有用,-和卓伟然现在已经是两个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人了。」

「我不会原谅他。」衣筱岚信誓旦旦的说。

「-真的要回高雄?」

「不然我还能去哪里?」

「-可以暂时在我这里住下来。」何珍珍建议。「反正他也找不到-,让他去急一阵子,等明天你们两个气消了些,你们就会后悔自己今天所说过的每一句话,相信我,我和柯敏雄不是没有大吵过。」

衣筱岚思考了一下,结果她摇摇头。「我还是回家好了,我现在没有留在台北的心情。」

「那-工作室的事怎么办?」

「我已经辞职了。」

「那多可惜!」何珍珍想不透。「-在那里明明如鱼得水,就算-气卓伟然,-也没有必要和-自己过不去,-不是说卓女士对-很好。」

「她对我很好,但是她的儿子却该死。」衣披岚口是心非,大哭过一场之后,她好多了。

「留下来吧!」

衣筱岚确定的摇摇头。「反正我也该回去一趟,至少我老爸会高兴得合不拢嘴,他是最反对我到台北的人,现在可顺了他的意,忠孝往往不能两全,最起码我现在可以当孝女了。」

「要不要我陪-回去?」

「柯敏雄回来找不到-,会以为-被绑架了。」

「我可以留字条。」

衣筱岚笑笑,她拍了拍珍珍的手,「-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么客套,我想一个人利用这几个小时的车程好好的想一想。」

「如果卓伟然找上我呢?」

「-就说我死了。」筱岚气呼呼的模样。

何珍珍敲了下衣筱岚的头。「-可不可以说点吉利的?别忘了-老爸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如果-死了的话,-教他怎么办?」何珍珍非常不赞成她的态度,再理智的人一碰上感情的问题,都一样的跳不出来。

「或者我该答应蓝晓野的求婚。」衣筱岚不是气话,她现在很认真的在考虑这个问题。

「-并不爱他。」

「但只要我和他沟通好,我相信他也可以当一个好丈夫。」筱岚决定好好的想想这个可能性。

「-不要自误误人。」何珍珍担心。

「至少我和蓝晓野不会有什么大吵。」筱岚丧气的说:「他从来不会隐瞒他的企图,他对我很坦白,我开始觉得我和他的婚姻可能会成功,至少他没有卓伟然那种可恶的牛脾气。」

「筱岚,我只能说-要想清楚。」何珍珍点到为止。

「我会的,这也是我要回高雄的目的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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