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心动了吗 第八章
绘着红绿交叠图样的窗纸被沾得湿润的指尖儿给润破了一个洞。
一阵轻烟不朝痕迹地顺着竹管儿,被徐徐地吹入室内,那烟持续了半炷香的时间。
竹管儿被仔细地收起,来人鬼鬼祟祟地就要转身离去。
不意,却被身后的人吓了好大一跳,那几乎失序的心跳在看清身后的人时,更是不由自主狂跳了起来。
「你……」
「原来一切都是妳啊?」龙临渊的声音含着一股冻入骨髓的森冷。
深吸了一口气,方季云虽然强自镇定,但说起话来仍旧吞吞吐吐地,「二爷……在说什么?季云不明白。」
「妳不会不明白的!」他笃定地说。
端视她方才那种奇怪的举动,龙临渊已经几乎可以断言,最近这一阵子的遇袭,大抵也和她月兑不了关系。
还好,他方巧心情烦躁,夜半无法入眠的出来逛逛想想,否则那一团迷雾还不知道啥时才能解开呢?
毕竟,任他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方季云有啥动机这么做,他原本还以为她的出现应该是巧合,结果……
但是为什么呢?
「二爷,指的是什么?」经过刚刚一瞬间的平抚,方季云的心惊已经泰半被隐藏了起来。
只见她勾起一抹惯有的甜笑,状似天真地朝龙临渊问道。
「指妳之前三番两次害我,此刻又对千寻起了恶心。」心中挂记着待在房内的傅千寻,他完全懒得再同她废话下去,于是直言道。
「这样的指控恁大,二爷,敢问你有什么证据可左证呢?」怎么说也是大宅门里教出来的千金,伶俐的口舌自然少不了。
只见龙临渊倏地一个小擒拿出手,方才被方季云藏起来的竹管已经落在他的掌中。
「这就是证据。」
「一根小竹管儿也能当证据?」她轻声嗤笑,明显地对他的怒气不以为然。
「妳若没有心怀歹心,为何要用这竹管儿吹进毒烟?」
「毒烟?那只不过是一般的馨香,女孩儿家好玩的东西罢了。」
「深更半夜玩这东西?」他不信地挑起眉。
「二爷若是不信,大可以进屋子里去瞧瞧傅姊姊,看她是否安好。」
方季云那自若的神色与方才的不安大相径庭,也让原本不容她辩解的龙临渊对自己的结论产生了犹疑。
「妳若没伤害她便罢,若是伤害了她,那么妳方家与盘龙堡将世世代代为敌。」
面对他那冷冽的威胁,方季云不但不似方才那般惊惧,反而像是完全换了个人似的笑道:「二爷,想不到你对傅姊姊的情根已经种得这般深了,我这些年的感情只怕真的是所托非人了……」眼带迷离,她喃喃地说道,忽尔又正色的对着他说道:「妳放心,我不会纠缠着你的,可是别人……」方季云突然噤口不语,隐隐含恨的目光忽尔往紧阖的房门瞥去。
看着她的样子,龙临渊突然心生不祥,当下不再多言,脚步急切的走入了屋子里,她也没逃没避的跟了上去。
门吱呀一声的被急急推开,那人眼的景象立时让龙临渊的心中一紧。
傅千寻纤细的身躯软倒在地,他见到这景象,心中一紧,立时飞掠过去,将她拥在怀中。
「千寻、千寻!」他连声低唤着,却怎么也唤不醒怀中的人儿。
倏地抬头,他的眸中杀意尽现,瞪视着尾随而来的方季云。
「妳到底对她做了什么?」龙临渊咬着牙,怒声质问。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是我做的?」她一双眼在恨意之外亦盛着不安。
还是晚了一步吗?
「妳在深夜里鬼鬼祟祟的,不是妳做的,难道还有别人,眼见为凭,不容妳狡辩。」
气急的龙临渊立时运气于掌,一掌正要拍出,怀中的人儿却嘤咛出声,
「别……别伤……她……」虚弱的手扯住了龙临渊那蠢蠢欲动的双掌。
她不过是个为情所伤的姑娘,着实下忍她再因为此事而受伤。
「不行,她伤了妳,我想这段日子以来,在我身上发生的事,她应该也有份吧!」想也没想地就拒绝了她的要求,龙临渊坚持地道。
缓缓勾勒起一抹美丽的笑容,傅千寻摇了摇头。「不是她,她充其量不过是颗棋子罢了。」
如果没有看到「她」,那么她的想法或许会跟龙临渊一样,但方才她清清楚楚地瞧见了「她」,霎时也明白了一切。
原来发生在龙临渊身上的事,有一半竟是要归责于她,他受的不过是无妄之灾罢了。
「棋子?」完全不能理解她的意思,龙临渊皱着眉头重复着这两个字。
但见她眉头深锁,彷佛极度的不安与不适,于是他也不急着追问,只是依她所言的收回凝在手心的内力。
一把横抱起她虚软的身子,龙临渊的注意力开始放在她那不寻常的苍白之上。
「妳还好吗?」
「我没事,只不过累了些。」傅千寻扯出一抹浅笑。
为了下让他看出丝毫的端倪,她闪躲着他那炯炯的目光,不意却瞥见了另一双满含着泪雾的眸子。
她略微犹豫,然后恳切地说道:「季云,我不知妳和『她』的关系是什么,但是我劝妳不要和『她』太过接近。」
「傅姊姊,我……」看着傅千寻那没有丝毫怨怪的眼神,方季云的心结霎时解开了,她张口欲言,但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情之一声的磨难,我懂得,妳不必觉得抱歉,我相信妳的本性不错,千万不可一错再错。」
「可是妳的身体……」方季云的心里很清楚,傅千寻绝对不可能会没事的。
今天晌午的那碗汤,和她刚刚吹进的气体,还有「她」,这些东西绝对不可能让她没事。
「我很好,妳别担心,我只是累了。」傅千寻依然笑着安抚她。
虽然偎在龙临渊的胸膛之上,但是她的心中却染不上半丝的暖意,方季云和娘,还有「她」,不都是深陷情爱而无法自拔,甚至是失去理智的女人吗?
她绝对不要成为这样子的女人!
云淡风清才应该是她最好的选择。
「可是……」方季云还是不安,明知事情没那么简单,她不懂傅千寻为什么不让她说出来。
难道她在盘算些什么吗?
「我想休息了。」
简单的一句话,阻断了方季云原本要月兑口的话,傅千寻闭上了眸子,不想再继续谈下去。
原本已经渐渐柔软的心再次坚定了起来,不管如何,她都该好好的思索一下未来的路要怎么走了。
像是在对待一尊瓷人儿似的,生怕碰落了一角,龙临渊小心翼翼地将傅千寻给放上了榻。
然后自己也跟着翻身上床,一把将她拥进自己的怀中,密密实实地。
直到此刻,惶惶不安的心终于因为她在怀中而放下,龙临渊的手挑勾起她一撮乌黑柔软的长发把玩着。
「妳还好吗?」
「我很好。」对于龙临渊那霸气的拥抱,她没有一丝的挣扎,只是静静地任他搂着。
其实不论她是否动了情,也该是她离开的时候了!
毕竟他的中蛊,与她有着绝对的关系,若不是她,「她」应该也不至于使出这种手段吧!
什么样的恨,竟能绵延十几个年头不止,就连当事人都已经死了,却依然无法放下恨意?
傅千寻摇了摇头,她的发在龙临渊的胸膛上荡漾着独属于她的风情。
「妳瞒了我啥事?」
龙临渊不是呆子,从刚刚她和方季云的对话,他已听出了端倪,当下不动声色只是希望亲口听她说。
她闭嘴不语,脸上只是挂着恬淡的笑容。
「妳说话!」
他被她的静默弄得心火渐起,他讨厌这种疏离的笑容。
「我累了。」她顾左右而书他的说。
「说完再睡。」自从两人有了夫妻之实之后,他已经很久不曾用这样的态度同她说话了。
浅叹了一声,傅千寻的目光可怜兮兮地瞅着他,软声说道:「我是真的累了。」
这个男人向来吃软不吃硬,所以她索性扮起了可怜。
往事不想说,也不能说!
其实凭他盘龙堡的势力,他只要认真去查探一定就可以知道原委,现在说了只是增加她离开的困难度而已。
毕竟他有时脾气虽然不佳,但终究是个称得上敏锐的男人,所以还是不说的好。
「所以妳有秘密!」龙临渊肯定地说。
「对,我有秘密。」连否认都懒,傅千寻星眸微阖地承认。
「有一天妳会告诉我?」即使她的承认让他稍稍龙心大悦,可是他还是不罢手,非得要她亲口承诺。
「嗯。」浅浅地低应了一声,她毫不抗拒的应允。就等到在地狱相逢的那一天吧!
这应该不算谎言吧?
「那……」龙临渊又张口,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她却已经发出了一记不耐的声响,然后兀自抬起上半身,主动地吻上了他的唇。
被他逼问累了,傅千寻索性学他以吻封缄,她那大胆且主动的举动果然叫他微微怔愕,然后狂喜。
饶是他的意志宛若钢铁,但精锐的目光微微一闪之后,终于还是屈服于她柔软的丁香中。
像是终于发现这样可以让她获得在离去前的唯一宁静,傅千寻完全拋弃了女人该有的矜持,唇舌并用的勾引着他的、撩拨着他的理智。
一个男人对于心爱女人的挑逗究竟可以有多少的自制力?
答案其实非常简单,那就是零!
此刻的龙临渊已经完全忘了自己刚刚在追问些什么,也忘了自己执意探寻的答案,完全沉浸在她那醉人的挑弄之中……
「不行!」
傅千寻定定地瞅着冷言,然后不发一语。
「我绝对不会答应。」用最坚定的语气,冷言拒绝了她的要求。
她还是没有说话,径自探手解开衣衫最上层的盘扣,她的举动充份显示着她的决心不容一丝的转圜。
知道她有多固执,冷言只好退一步说:「至少让我能够跟着妳,不然我一辈子都不安心。」
「冷言,我不想拖累你一辈子。」对于他的要求相伴,傅千寻是感激的,可是却不能任性的接受。
毕竟冷言已经在她身上浪费了十几年的光陰,饶是天大的恩情也应该偿够了。
「妳不是个拖累。」冷言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
就算是,也是个美好的负累吧!
「冷言……」谁说只有她固执的,这冷言不也是个极度固执的人吗?
看着她脸上那坚决的固执,冷言索性冷声威胁道:「妳知道,我随时只要喊上一声,妳就走不成。」
宁愿她留在旁的男人怀中受尽呵护,也不愿见她一个人孤身远走天涯,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够爱她的方式。
「你又何必呢?」唉!她无奈的低叹了一声,放弃了,不再试图说服冷言答应她一个人离开,只是……
「那药和信?」
「等会我会将它们留在桌上。」冷言拒绝再让她有任何的借口可以推拒,索性直接说道。
「罢了。」事已至此,除了应允,还能如何?
傅千寻转过了身,扬起了早握在手中的匕首,硬生生地往自己的心头刺去。
那需要很大的勇气,可是她知道她必须自己动手,因为除了自己之外,只怕就连冷言也不会有勇气在她的身上刺上这一刀。
口中窜出了疼痛的闷哼,精通医理的她刺得极为精准,巧手微微挑勾,一块染着鲜红的血肉已经顺着匕首被取出。
纤细的身子跟着摇晃了数下,只见冷言快速的抢上前来,红着一双眼精准地在她的伤口附近点上了几个袕道。
双手更是轻柔地扶她坐下,然后忙不迭地替她上着刀创药,心口这一刀,伤气甚深,冷言深知若没有在第一时间好好处理,严重的话可能还会威胁到她的生命。
但饶是冷言的手脚再快,她的唇依然因为剧疼而宛若白雪。
可她压根不理那炙人心扉的痛,固执地抬起颤巍巍的手探入怀中,取出了一块染着涸红的白巾,将它连同方才取出的心头肉递给了冷言,然后颤抖地说道:「快替我熬药!」
看着她这模样,冷言的眼眶都红了,一颗珍贵的男儿泪险些滚落,他忍不住哑着声问道:「既然妳这么爱他,心心念念都是他,为何不留下来伴他一生一世?」
「情之一字太磨人,我不想步我娘的后尘。」说完,她疲惫地闭上了眼,再也无法对抗那痛的沉入黑甜乡之中。
她知道冷言是个信守承诺之人,一定会替她完成她想要完成的事。
再睁眼……再睁眼之后……
这个世界应该又不同了吧!
至少她的世界不会再有龙临渊的存在,也不会再存在磨人的情爱,她应该还是那个生活在山林旷野的医者,而他依然会是那堂堂的盘龙堡二堡主吧!
至于「她」,没了她在盘龙堡,她应该也不会再对龙临渊做出任何不利的事吧!
她竟敢?!
几乎差一点点就将那碗渗着血腥味的药瞪得蒸发殆尽!
此时怒气腾腾的龙临渊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焰,倏地他端起了药碗,高高地抬起准备往地上掼去。
他才不希罕这豌药,那个女人难不成以为留下了这碗药,就足以偿他的情了吗?
他真是白痴,竟然没有发现她昨天的异常主动原来是包藏着祸心,她早就打好了算盘要离开他吧?
说什么她离开是为了他好,他适合更好的女子相伴一生,又说什么下用他再继续记挂着她的恩惠,那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心头肉一两,处子血一钱,算是举手之劳?!
真他妈的该死地胡说八道,龙临渊愈想愈气,一碗药就想打发他的真情吗?
「等一下!」
就在那碗几乎是傅千寻用生命换来的药即将被砸在地上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低喝。
「我不喝这药!」一看发声的龙临阁正双手负于身后,不疾不徐地步人,龙临渊立即抢先一步说道。
要他喝,也行,除非那个该死的女人现在站在他的面前,否则门儿都没有。
「我才懒得理你喝不喝那药。」龙临阁开门见山地说道,一脸的好整以暇,彷佛真的没将那碗药的「存亡」看在眼底。
这出乎意料之外的回答叫龙临渊微微地发愣,一张嘴微开,好半晌之后才没好气地说道:「那你来干么?」
「来问你要不要听故事啊?」找了一张舒适的太师椅坐下,跷起了二郎腿,龙临阁发现自己愈来愈喜欢逗弄这个弟弟了。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龙临渊开始觉得他根本是存心来找碴儿的,于是粗声粗气的吼道:「我现在没心情听故事!」
「又不喝药,又不听故事,那你想干么?」
「想……」想砸了那碗药,想去捉那个敢偷溜的女人,想……
久候不至自己要的答案,龙临阁索性开口说道:「我不管你想干么啦!我先说好,这个故事可是攸关傅千寻离去的原因,你若真不想知道,我也不勉强,但那碗药肯定是去了她半条命,你若舍得砸我也没话说,最后,龙家可没那个能力供你每月处子一名,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长串的话一说完,龙临阁又起身,准备走人。
才定了不过三步,下出他所料的,龙临渊冷冷的阻止他。
「等一下。」
「怎么?」龙临阁下回头,只是平静的问道:「什么事?」
「你……」一股子气梗在喉头,几乎令他气结,他充份的怀疑,其实今天他大哥会来,绝对有八成是想来瞧瞧他六神无主、气急败坏的模样。
他不想被人当成戏瞧,可是方才他说的事都让他很想知道,所以就算会折了他的尊严,他也得留下他来。
于是他粗声粗气的催促道:「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要是你再卖关子,小心我一把火烧了你的盘龙堡。」
咦,这盘龙堡不是他们兄弟俩的吗?什么时候变成了他一人的,不过他可没胆再玩下去了,要不,到时龙临渊拗脾性一起,真的放了把火,那他可就得无家可归了。
「方妹子,妳进来吧!咱龙二爷得要妳的故事配药呢!」
他的话声才落,一抹怯生生的身影就在门外蹭啊蹭地蹭了进来。
「龙二爷。」她满心满眼歉疚的低喊了一声,一双向来总是盯着龙临渊瞧的眸子,如今却是左转右转,硬是转不到龙临渊的身上。
「别再什么二爷来二爷去的,我已经收了妳当妹子,妳自然该喊她一声二哥。」龙临阁径自决定地说道,才不理会两人别别扭扭的反应。
「嗯。」方季云顺从的低应了一声,然后又闭唇不语。
「故事呢?」龙临渊连瞧都没瞧上她一眼,心急的朝着龙临阁催促道。
「妹子还是快说吧,否则待会儿这盘龙堡只怕真要被人给拆得七零八落的了。」
「嗯。」又是顺从的点点头,方季云先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其实,二哥两次中毒都是我害的,因为二哥每次都对我的情意视而不见,可是我又极……极爱二哥,所以……」她吞吞吐吐地说着。
「别说废话!」现下的龙临渊才懒得听这些情情爱爱,他要知道的是傅千寻为何执意离开的原因。
愿舍心头肉一两,那需要多大的勇气呵,他就不相信她对他真的没有任何情意。
「重点是,第一次下毒,是希望我能适时出现,治愈二哥的毒,好让二哥感动于我的帮助,可谁知好巧不巧,二哥竟然找着了傅姊姊治毒。」一长串地说着,方季云原要换气,但被龙临渊那利眼一瞪,只好连气都不顺就忙不迭的继续说道:「那毒虽然治愈,却让家师对傅姊姊的来历起了疑心,所以她才会要我和她一同来到盘龙堡,想要确认傅姊姊的身份。」
「妳师父和千寻是什么关系?」不想听那些拉里拉杂的解释,龙临渊索性自己提问。
「傅姊姊是她的仇人之女。」此刻的她简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什么仇?」
「情仇。听说当年我师父爱上了一个男人,可是那时那个男人已有结发妻,我师父为了逼那个男人与她相守,所以就在他的身上种了情蛊,想要藉此逼他与自己相守一辈子,可是那个男人很爱他的发妻,当然不肯,但我师父却又苦苦相逼,于是那对夫妻就带着孩子连袂逃到山上,那个男人甘愿月月受苦也不肯接受我师父,这样的结果自然不能被心高气傲的师父接受。
「于是她苦苦追寻了几年,终于还是让她找到了他们。那时,男人的妻子正好想出了一个可以逼出情蛊的方法,但却在取出心头肉之后,被终于找到他们的师父杀死,那男人见爱妻死了,顿时发起狂来,也跟着自杀,只留下了一个将一切都看在眼底的女儿和一个被他们夫妻在荒郊野外救起的年青人,那年青人趁着我师父不注意,拚死将傅姊姊救离了师父的魔掌,然后隐身在荒山野岭之中。」
故事听到了这里,龙临渊大抵已经明了这个故事和傅千寻的关联了。
但这却还不足解释为啥她要走,她大可以告诉他,他绝对会替她挡去所有的危险啊?
显然理解龙临渊的疑惑,一直静默的龙临阁选在这时开口提点,「一个小女孩见着了父母惨死刀下,只因为情之一字,她对于情感的排斥是可以想见的,再加上不想连累你的心情,你想除了走之外,她还能怎么办?」
真个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原来,只是她心里的陰影在作祟。
这女人……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讲她了!
既气又心疼呵!
不语的他突然抄起了置于桌上的药碗,仰首饮尽那带着腥味的浓苦药汁,然后一双利眸突然瞪向方季云,沉声问道:「妳师父人呢?」
面对龙临阁的问题,她没有回答,只是欲言又止的道:「其实……其实我想傅姊姊会走,应该还有另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就是那天师父端了一碗莲子汤要我端给傅姊姊喝,还有那日晚上,去傅姊姊的窗外吹烟,也是师父交代的,所以我想……我想……」
话说的虽然不完整,但意思已经十足十的明显了,当下龙临渊倒怞了一口气,只来得及对自己的大哥交代道:「她师父就交给你解决了。」
话才说完,他连让人眨眼的时间都没有,已经纵身飞掠而去。
对自己弟弟的行为只能用「叹为观止」四个字来形容,龙临阁什么都没说,只是将眼光移向方季云,那询问的眼神已经不言可喻。
领略出那眸光的意思,她双手犹豫万分的缠着,虽然她极不愿说出她师父的身份,但她也知道没有一个答案,龙临阁亦不会罢手,几经思索之后,对于傅千寻的自责,还是让她开口说道:「其实师父人也在堡中,那夜傅姊姊让龙临渊泡药浴时出现的黑衣人,其实就是她,她想试探傅姊姊,看她是不是她想找的那个人。」
她此话一出,向来处变不惊的龙临阁也忍不住倒怞了一口气,因为他的脑海里已经闪过了一个人影。
该不会是她吧?
「妳师父是花青艳?!」他不敢置信地说。虽然她的确是最可疑的人,可他也不敢确定,毕竟那年龄好象怎么也接不上。
「其实真的花青艳已经死了,这个花青艳其实是我师父易容假装的。」知道他的怀疑,她解释道。
终于,所有的真相大白了!
龙临阁领着她准备去找假的花青艳时,那以为自己终于「斩草除根」的她却离开。
龙临阁只好要方季云将她师父的容貌、姓名、落脚处供出,再认命的派出人马追杀她,毕竟这是弟弟交代的事,也当是他送给未来弟媳的一份礼物。
而盘龙堡的势力果然惊人,数天后就传来那歹毒女人已惨死刀下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