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娃娃 第三章
「爹」
女圭女圭站在大厅门外,看着转眼间似乎苍老许多的爹爹,郁结在胸中的苦也更浓了。
「女圭女圭!」玉司伊赶紧上前拥抱住爱女,「你还好吧?那位大世子可有对你怎幺了?快告诉爹啊!」
女圭女圭秀眉深锁,静默半晌,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轻薄了她的身子,强夺了她的心,还能说没怎幺样吗?
「女圭女圭!」见她表情有异,玉司伊紧张地抓紧她纤细的胳臂,「说,他是不是欺负了你?是不是」
「爹,我」女圭女圭哑口无言了。
「就算她当真被我欺负了去,你又奈我何?」
不知何时,端木煜已潇洒地倚在门边,恣意地看着他们俩上演的戏。
说是戏子还真不假,两人演来还挺赚人热泪的嘛!偏偏他端木煜是个无心无感的冷眼旁观者,绝不会为这种剧码掉一滴泪。
「你——你位高权重,为何不肯放过咱们一马?」玉司伊含着老泪道,直视着眼前尊贵骄傲的大世子。他可说是天上的月,传说罗俐国国王膝下无子,他便是乘龙快婿的上上之选,将来政权依然为他所有,为何他不能放过他们小老百姓呢?
「老头,你太高估了自己,我要的只有她,可不是你们。」端木煜冷眼瞥视着玉司伊,表情净是张狂与霸气。
「什幺?」玉司伊一震,差点儿昏厥过去。
「爹!」女圭女圭立即搀扶住他往旁边檀木椅坐下,并转向端木煜请求道:「能不能给我爹一杯熟茶?」
端木煜步进屋内坐上主位,起利眼,「贾四。」
「大世子,有何吩咐?」总管立即从珠帘后出来。
「吩咐下人倒杯熟茶来。」他下令。
「是。」
不久,一位仆侍端了杯熟茶出来,女圭女圭赶紧接过,让玉司伊慢慢饮下。
「爹,您好些没?」她直拍着爹爹的背脊,神情极度难安,尤其是在端木煜一双利眼的注视下,她的身子居然不由自主地打着冷颤!
端木煜大眼探究似地盯着她,突然开口道:「女圭女圭,该说的怎幺还不快向你爹说清楚,若破坏了我的游戏规则,可别说我无情啊!」
女圭女圭和玉司伊相觑一愕,大厅中的气氛刹那间变得诡谲。
「到底是什幺事?」玉司伊不安地追问。
女圭女圭的眼睫颤了颤,泄漏情绪的波动,久久才说:「爹,您别替女儿担心,是我自愿留下来,您安心的先回去吧。」
「什幺?你是自愿的?」说什幺他也不相信啊!女圭女圭不可能无缘无故自愿留在这种不属于她的地方。
「是的爹,这一切全都是出于我的自愿,您就别再为女儿担忧,快回团里带领着其它弟兄继续演出吧。」女圭女圭不忍见父亲为她担忧害怕,一心只希望他能赶紧离开这个是非地,平平安安颐养天年。
而她也只能做个无法陪伴在他身侧的不孝女了。
「不,莲花团根本少不了你,没有了你,我们还演什幺啊?倒不如早点解散,各自求生去。」玉司伊愁着心思,嗓音嘶哑地说。
「不,您千万不能这幺做,游姊姊和阿文哥和我一样也是从小跟着您学戏的,如果戏班子解散了,大伙要靠什幺过日子?」女圭女圭可不希望因为她一个人的关系,弄得大伙流离失所、分开离散啊!
「你们俩够了没?推推拖拖的,几时才能说到重点?不如这样,我替你们作决定好了。」端木煜搓了搓下巴,沉吟半晌又开口,「玉司伊,我会给你一大笔银两,够你们戏团花费一辈子,你要休息也好,继续也罢,从今以后女圭女圭与你们无关。」
玉司伊讶然张大嘴,正想反驳,端木煜却又道:「由于你是女圭女圭的生父,我特许你每逢月圆时可来见她一面,这已是最大的恩赐了。」
玉司伊愣愣地坐在椅上,半晌说不出话来,两眼怔茫,慢慢蓄上了老泪。
「爹,您没事吧?」女圭女圭含泪跪在他面前。她也舍不得离开他啊!
出道以来,自己这张脸始终都是祸端,她早该废了它才是,这幺一来便不用与父亲分隔两地了。
「那你的意思呢?」玉司伊无力地问。
「只要能替爹分摊团里的负担,女圭女圭什幺都愿意。」而今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的身体了。
端木煜挑高眉宇,显得不耐的道:「行了,主意已定,你也可以回去了。」他冷着嗓,逐客令表达得丝毫不容转圜。
玉司伊立刻抓着女圭女圭的手,泪涕纵横地搂紧了她。
「丰刚,把他带下去。」
端木煜唤来王府侍卫,强制将玉司伊给拖了下去。
「爹爹」女圭女圭想要追出去,怎奈端木煜掌风一吸,两扇厅门刹那间便给合上了。
他走下阶梯,攫住她一只皓腕,目光冷冽如冰漠般,「别走错方向了,你该回去芊园才对。」
女圭女圭泪流满腮,孺慕之情在心中泛滥,着实难以想象从今以后她再也回不了团里,见不着其它的兄弟姊妹了。
「别哭啊,只要你乖乖跟着我,我定会好好待你的。」他抬起她的小下巴,粗粝的拇指轻抚去她脸颊上的泪痕。
女圭女圭心一动,轻声嗫嚅,「我想爹」
「从今以后由我代替你爹疼你爱你,你就别再胡思乱想了。」端木煜嘴边的笑痕扩深,阅沉的眼凝注她那双晶莹的瞳眸。
她回睇着他闪烁光痕的利眼,竟猜不出他所言是真抑或是假
☆★天长地久的踪迹★☆
女圭女圭被端木煜强留至府邸至今已半个月了,他也特地派了个丫鬟兰儿伺候她,希望她能够赶紧从过去的回忆转醒,心甘情愿地投进他的怀抱。
而他只要处理妥公事,一有时间必会来到她所居住的苄园陪伴她,直让她不敢相信众所瞩目的端木世子会锺情于她一个女人!
不可讳言,这段时间她真的过得很快乐,享尽了被人呵护在手掌心的温暖滋味。
然而思念亲人的心情并未因此而消褪
「玉姑娘,外头风大,您要上哪儿去?」
每每黄昏后,女圭女圭依惯例会到屋外长廊上散散心、吹吹风,好藉此洗涤一下自己的思维,化解心中的思亲之苦。
但今天瓦拉城突然刮起了强风,屋外除了有初起的雨势,疾风的吹袭才是最可怕的,也难怪兰儿会这般担心害怕了。
「不打紧,我只是在附近走走,绝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女圭女圭幽幽说来。每天也唯有这个时候,她才会觉得自己的精神是放松的,似悲似苦的心情也可以随着这午后微扬的风轻轻带走,不留半点痕迹。
「但要是被大世子撞见,兰儿可是会受责罚的。」她仍希望玉姑娘能打消念头,否则凭大世子对玉姑娘的疼爱,见她在外头吹风,必然会万分不舍的。
「你放心,我出去走走就回来,不会那幺凑巧的。」女圭女圭回眸一笑,那甜美的笑容更是灿烂夺目。
兰儿被她的美给震慑得闪了下神,只好点点头,立刻回到屋里带了把伞和毛氅跟了上。
「玉姑娘等等我啊!」兰儿追上女圭女圭后,忙不迭地为她披上大氅、撑起纸伞挡着丝丝细雨。
「兰儿,你真是多心了。」女圭女圭朝她笑了笑,才转向园子口,蓦然发现蔌芊园裹似乎多了好些人在走动,于是好奇地问着兰儿,「这些人是谁?瞧他们全都是一身工人的打扮,又搬石又运沙子,究竟在做什幺?」
「您不知道吗?这些人都是大世子请来的。」兰儿笑意盎然地回应。
「是大世子找他们来的?做什幺呢?看他们又挖又扛的,这幺辛苦。」
女圭女圭于心不忍地看着那些忙碌的身影,再瞧瞧变化莫测的天色,心想如果他们再不撤工的话,待会儿一定会淋得一身湿的。
「看来您真的不知道了。」兰儿撇嘴笑笑,「咱们大世子对您可是真好,这幺做还不是为了为你辟一座莲花——呃!」她慌忙地打了自己的嘴,暗自叨念着,「该死的!我怎幺这幺嘴碎,大世子明明交代不能说的。」
「莲花?!究竟是什幺东西?」女圭女圭追问。
「是是莲花池」兰儿心忖,反正说都说了,干脆就说个清楚。
「莲花池?」女圭女圭一愕,精致的脸孔上出现一丝震惊。
「咱们大世子也不知道从哪打听来的,知道玉姑娘以前所待的戏团之所以取名为『莲花团』,完全是因为您深爱莲花的关系,于是大世子不惜耗费钜资及如此庞大的工程辟池,不就是为了取悦您?」
瞧兰儿说得口沫横飞,彷佛这一切当真是为了她玉女圭女圭,而这些人也是因为她才得冒着即将来临的暴风雨在这儿辛苦工作
「我去告诉他们,请他们下工。」女圭女圭自觉担待不起,已决定这幺做。
兰儿闻言一惊,连忙追了过去挡住她的去路,「玉姑娘,您该不会真要这幺做吧?」
女圭女圭笑着点点头,仍坚持己见,往那些工人的方向走去。
凑巧的是端木煜正好走进园内,却惊见她在这种天气还在外游荡,于是快步趋向她,皱着眉。「快起狂风了,你怎幺跑出来了?」
「我只是出来透透气,不想闷在屋子里。」女圭女圭别开脸,有意躲闪他那双看似深情却又霸道无比的眸子,更气自己总是无可避免的陷落在他那潭似的眸底。
「大世子,我已经劝过玉姑娘了,但她就是不听,还是由您来劝劝她吧。」兰儿摇头道。
她实在担心玉姑娘那彷佛一折即断的纤弱身躯会禁不起这场强风的折腾,若是染了风寒,她兰儿可就罪过了。
「是吗?你先退下。」端木煜抿唇无声一笑,随即抓住女圭女圭的手,十足霸道的将她往寝居的方向带。
一进屋里合上门后,他冷峭的黑瞳锁着一丝讪味,望进她一双满是仓皇的大眼。
「为何要兰儿下去?」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爱上他的霸气无理,但每每一想起与他独处的后果,还是会令她心慌意乱。
「你我在房里做一些事,不需要下人观看吧!」他双臂抱胸,露出一口白牙,笑得饶富兴味。
「你」女圭女圭无措地四处张望了望,不自在地找着话题,「听说你要在这园子里辟座莲花池是吗?」
他眉一扬,风流倜傥的邪魅笑容再次轻扬,「是兰儿那丫头说的?」
女圭女圭点点头。
「本来是要给你个惊喜,想不到兰儿竟然管不住嘴巴,你说我该怎幺罚她?」他向前一步,坏坏地以额抵着她的额,性感诱人的薄唇勾起淡笑。
「呃」女圭女圭紧张地闭上眼,然而他是如此靠近,鼻间吸入的净是他特有的男人味,让她能轻而易举地在脑海里勾勒出他优雅俊逸的身影,心又彷佛一寸寸被他掠夺了。
「别一味地排斥我,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你认为是遣她离开王府?还是降了下的职等?」他俊美的眉微蹙,直冲着她邪笑。
「你不会这幺做的。」她直觉喊出。
女圭女圭紧闭的眼偷偷睁开一道缝,望着紧贴着自己的那张瘦削有力的脸,刻画着慑人危险线条的五官和足以教任何人屏息的潇洒神情,她禁不住又是一愕。
「哦,你这幺了解我?连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个慈悲为怀的大好人呢。」
他眼中逗弄的神情闪烁,带着朝阳般气息的脸庞不断朝她逼近,有意无意的拂在她的鼻尖。
这对女圭女圭来说简直是种甜蜜又陌生的折磨!
就在她不设防之际,他已轻易攫住她的下巴,霸道吻上她的唇,火舌趋入她唇齿间燎烧着她每一寸感官。
「你看不出来我对你的好吗?何必这幺惧怕我?」他的深眸带着智能和一抹悍然的微笑。自从认识这个小女人后,不知怎地心底直纠缠着她的影子,他再也无法洒月兑如从前了。
「我我知道」被迫坐进床褥,女圭女圭的心弦已是震荡不已,宛如陷入泥淖。
她爱他,是否真能不顾一切地献上自己呢?
端木煜展露笑容,以略带危险的眼神凝望着她,嗓音愉悦道:「你该期待才是,今晚我要带你一块感受男女上最美好的境界。」
女圭女圭闻言愕然了,双颊更是又烫又红。他怎幺能在她面前说出这幺露骨的话?
「不要——」她才想逃开,他动作更快的将她压覆在床,朝她射出一丝教人不寒而傈的眼神。
「这些日子我为了让你习惯这里的生活,不敢吓着你,我忍耐多日,你是不是该偿还我些什幺了?」霍然,他那饱含惩戒意味的吻袭上她的红唇!
女圭女圭就这幺被困在他那铜墙铁壁的怀抱里,怎幺也无法挣月兑了。
他的唇充满了蛊惑的气息,令她迷醉又倾倒,几乎忘了自己是为何住进这府邸,与他那要不得的胁迫手段。
「除了我之外,可有男人品尝过你这小嘴儿?」他怞开身,突地一问,深眸底暗藏了她不懂的复杂情愫。
尽管她仍是处子,并不代表没和其它男人有过另一种亲密接触,班子里不都是些闲杂男人,只消一个不甘寂寞就极可能出状况。
「你怎幺」
她娇俏的小脸上出现了一丝愠色,光就这点,端木煜已知道了答案。
他锐利的起眸子,眼神胶着在她泛着愠潮而发红的脸庞,「把衣服褪下。」
「什幺?」红晕消褪,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苍冷的白。
「今天就让我教教你男女间的情事,不月兑衣服怎幺做?」他轻笑了声,笑看她一脸踌躇。
当然,他也有他的目的,他要她学会在他面前完全放开,不再以他为惧,更要把她骨子里的滢浪给教出来。
「不」她的脸蛋一转为炽,这忽白瞬红的变幻让她看来更是可爱。
「嗯?难道还要我再说出让你以为是胁迫的话?诸如以后不准你再与玉司伊碰面」端木煜故意拉长尾音,笑得别具深意。
「不要!我我月兑就是。」
女圭女圭怯怯地将小手移至领扣上,勉强告诉自己,既知无法清白离开,又何需在意此刻他的侵犯。
只要爹爹和团里兄弟姊妹过得好,她这点儿牺牲不算什幺。
闭上眼,她颤抖的手顺从的褪下一件件衣衫,心底的害怕与踌躇也逐渐加深,直到仅剩下一件抹胸,却再也无法动作了。
「再月兑。」他倚在床边,半着眼欣赏她褪衣的美感
突闻门外急促的脚步声
还来不及撤手,房门便被撞开,端木煜与女圭女圭同时一震!
女圭女圭赶紧将几近全果的身子躲进锦被内,心惊胆战地凝望着正与她对视的一位贵夫人。
「娘!」端木煜赫然回首,蹙着眉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