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挑变色龙 第九章
当方溯将话蝶带进帮会时,其他人全都出现费解的神情,搞不清楚这位“军师”,究竟是怎么了?
再瞧她一身滑稽又不搭调的穿着,明眼人一瞧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在大家暧昧带笑的眼光中,话蝶简直是局促难安,真想找个地洞钻了再说,倒是方溯气走神闲的,一点儿都不在意他们含谑的表情。
他把话蝶推到众人面前,“我把罪人带来了。”
此话一出,几个男人面面相觑,理不出个所以然来。就算倪话蝶再怎么不对,方溯怎舍得把她押进又暗又潮的牢房?
看来他的心思果然与众不同,不是一般正常人能理解的。
殊不知,方溯内心的痛楚可不轻,但在公与私间,他必须择出平衡点。于公,他不能放任话蝶再做出伤害帮会的事,于私,分身乏术的他无时间与精力去保护她,为免她再为钱出卖自己的灵魂,他决定把她带回帮里。虽然她肯定会恨死他,但至少她是安全的。
在大移瞠目结舌的情况下,他目光深沉地与话蝶对视了会儿,之后扔下一句话,“她交给你们了。”旋即转身离去。
“她怎么办?”夏侯秦关好笑地看着帮主。
话蝶看着曾有一面之缘的戈潇,心已成灰的她根本懒得再为自己辩解。
但为何她心里挂念的还是方溯的安危呢?杨誉朝无故被枪杀,余富廷第一个想到的必定是他,那他会有危险吗?
“我看就让她暂时住进‘浦居’吧!一个女孩子关在我们这儿太委屈了。”戈潇沉吟了会儿说道。
“什么?住我这儿?!”浦卫云跳起来,“你要方溯来宰我吗?”
“我是请你照顾她,可没要你对她怎么样,方溯为何要宰你?”戈潇笑问。
“可是……”
“别说了。就把她交给小养吧!她善良热心,定会好好照顾她。”他的决定依然不变。
“我那儿又不是收容所!上回收容了于涵,这回又要收留她……”浦卫云无奈地瞧了话蝶一眼,有苦难言。
“你那里佣人多,地方又宽敞,再说余富廷怎么也想不到她会藏在你那儿,你就勉为其难吧!”赫连驭展也加入游说的行列。
他只能耸耸肩,“好吧!若她出了什么问题,希望方溯别杀了我。”
“你怎么了?老是愁眉苦脸的。每餐都吃这么点儿,这怎么行?”
浦卫云的爱妻上野养挺了个大肚子,坐在话蝶的对面,两个女人相对无语,场面倒显得有些忧愁。
“我想离开。”话蝶愈想愈不对。她已在这儿住了两天,好像与世隔绝般,对外界的一切根本完全不明了。
方溯好吗?她一点儿也不知道。这是种无形的折磨,折磨得她日益憔悴!
“不行!我若放你走,会被我老公骂死。”上野养为难地皱着柳叶眉。
“他那么爱你,怎舍得责骂你?”
话蝶笑了笑,笑自己的傻,更羡慕上野养那幸福无忧的生活。
上野养羞涩地一笑,再看见她那张回复悲楚的脸时,不禁叹口气。“其实我们以前也有过误会。有过争吵,但那些都撑得过去的。所以你别再感伤了,我相信方溯对你更是……”
“别说了!”她摇摇头,“我是很想恨他,可就是没办法。无论他对我是什么样的态度,我就是放不下对他的牵挂……我真的好担心余富廷会对他下毒手!你知道吗?他身边有内奸,能轻而易举地杀了他!”
“你说什么?”上野养也震惊不已。
“余富廷就是以此逼迫我去陪杨誉朝过夜,否则就要伤害方溯……我没办法只好答应,谁知道居然让他撞个正着。
那样的画面任何男人见了都会气炸的,他不容我解释,我也不怪他……”说到这儿,她又忍不住吸泣。
“原来是这样。你好伟大……”上野养也跟着哭了。“方溯也真是的,他知情后定会后悔死!”
“他知不知情已不重要,但我必须离开,我定要找出那人是谁。”话蝶紧抓住上野养的手,陡地向她跪下!
“不……你快起来啊!”大月复便便的她困难地想扶起她。
“求你让我走!”话蝶咬着声说:“将心比心,若是你丈夫有危险,你能坐视不管吗?”
上野养想想也对,她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卫云去涉险而不管的!
“好,我让你离开。但是你一定要保重,如果你发生什么事,那我会伤心死,更会后悔极的!”
“我答应你!谢谢你……”
于是,在上野养的细心安排下,话蝶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浦居”。
方溯连续调查了两天,仍查不出余富廷的下落。他像是随着杨誉朝的死,也突然从上海滩消失了一样!
但他明白,非得将余富廷绳之以法,上海滩才有平静的一天。
就在无计可施之际,他突然想起了林锦绣。以往她毒瘾极重,定曾向姓余的索讨烟毒!
主意一定,他直接前往后面的石屋。门一敞开,他立刻冷着脸瞪着她。
“哟!大帅哥今天怎么了?脾气这么暴躁!”
林锦绣把眼前的空药碗递给他瞧,“刚刚你派人送来的汤药我全喝光了。是不是很乖?而且我最近精神好多了,瘾头发作时的痛楚也轻了点儿,这也应该要感谢你……”
“别说这些废话,我要知道如何才能找到余富廷?”方溯刚毅的脸上抹上一层陰沉。
“我哪会知道?”她的眼珠子瞬间不安地转动着。
她这欲盖弥彰的模样,当然逃不过方溯炯锐的眼神。
“那你以前是怎么和他联系的?”他不矜不躁,直接挑明了问。
“都是他定期拿东西给我,我从没主动和他联系。”
林锦绣紧张不已。难道他发现了她的目的?都怪她失了戒心,以为他不会怀疑她。
事实上方溯并没有怀疑她,只想查出余富廷的藏匿处,哪知道她这自乱阵脚的仓惶反倒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怎么了?”他发现她额上有冷汗沁出。
“我……我没什么,只是被你问得有点儿不自在。你的口气好像很不信任我。”她支吾道。
当初她的确是在余富廷的安排下,以毒瘾发作为由,再借由话蝶与方溯的关系与他接触,好趁他不注意之际对他下手。
余富廷聪明地以报上的广告来暗示动手与否,前两天她便从报上的暗示得知她该下手了。但每每看着方溯那清磊潇洒的脸庞,刚毅有力的体魄,她就迟疑不决。
可是她欠了一债,就算她戒了毒瘾出了这儿…她还是逃不过那些追债的人。话蝶以为只有五百万,事实上那只是一部分而已。
而且方溯似乎也对她起疑了……现在是她应该“割爱”的时候了。
“你该让我不信任吗?”他端详她不定的眼神。
“我……”突然,林锦绣拉开表带,阵阵粉烟突然喷洒在他脸上!
她自己则赶紧回身掩鼻避开,惊惊地看着一脸恼怒的方溯。
“你……你果然有企图!”方溯身子一晃,身为医者的他自知中了毒。它是种迷幻心智的毒烟,除了会晕眩昏沉外,还会高涨,失去自制——
最后死在与女子后一瞬间的解月兑欢快中!
唯一能救他的只有自己了,可是……
待烟雾消失散逸后,林锦绣才敢开口。“你那么俊,那么帅,我是舍不得伤你,可是我有苦难言。”
“放屁!”他温怒地蹙起剑眉。
她见他浑身无力,于是大起胆子冲到他面前抱紧他。
“在杀你之前,我好想让你抱抱我,让你爱我。”
“滚开——”方溯使劲推开她,直觉得口干舌燥。身子逐渐虚软,两眼发直,小月复更有种炽热的狂焚感!
妈的,他怎么忘了这个女人要提防!都是话蝶,只要是碰上与她有关的人或事,他就少了敏锐这条神经!
他转身将门窗全打开,让外头的冷风吹拂在脸上,无奈一点用也没,他的体温仍不断上扬,就连胯下都起了变化。
“你很难过是不是?别挣扎了,现在你只能让我来帮你解决生理的需求。”林锦绣扑向他,狂乱地在他身上模索。
“你——”他努力摇着头,想寻回一些自制力,只可惜药性太强……
霍然,他抱住了她,重重地吻住她,疯狂且失控地将自己湿热的唇压覆着她的。
“嗯……”林锦绣满足地叹口气,她有多少年不曾这么愉悦了?
而她的缨咛吟叹对方溯而言更是火种。他粗鲁地抓住她,瞬间就扯去她的长裤,让她下半身完全。
他深深喘着气,不停与体内越滚越大的火球抗拒,但他潜藏的兽性全被药物激起,再也抑制不了了!
“爱我、要我!我会让你满足,让你解月兑……”
她抱紧他。模索着他身上每块贲起的肌肉,最后停留在他胯下,抚弄他藏在裤中的巨大。
“王八蛋!”他倏然抱住她,撩起她的衣摆对她丰满的侞房又挤又抓,旋即将她抱上桌,缚住她的身子,猛力吸住她的侞头……
赫然,话蝶的影子闪过脑海,他又陡地放开她!
“老天!我怎么了?不行……你滚……滚离我的视线范围……”
只要熬过这段时间,他就得救了!他得力撑下去。
“不!我要你,方溯。”她干脆褪掉自己身上的衣物,地走向他,一脚勾起磨蹭着他男性的婰部。“你也需要我的,嗯?”
方溯重重吐了一口气,猛力将她推到桌边,让她趴伏在桌上,正要解开裤头一寻解月兑之际,话蝶的尖叫声自他背后响起——
这叫声不仅贯穿了他的脑子,更震醒了他浅薄的理性!
他立即回头,“话蝶!”
“你……你怎么可以和她……”话蝶吓坏了,这种伤害比他那天的误解还深!
“你来干嘛?坏了我的好事!”林锦绣狠瞪着她。可恶!
差一点她就得手了。
“方溯……你没资格骂我滢荡了,你不也是这样吗?”话蝶苦笑,眼中写满了疲惫。“以后我的所作所为都不关你的事,我和任何一个男人混在一块儿也不用你躁心!”
丢下这句意味深浓的话语后,她便伤心地转身疾奔而去。
“话蝶……”他摇摇晃晃地想追出去,却被林锦绣绊住。
“别去,我们还可以——”
“无耻!”
“他已清醒大半,愤而踢开她,重新将她关在石屋内,带着忧愧的神情开始在马路上乱钻,却怎么也找不着话蝶!
忧焚交错下,他转向“风起云涌”找戈潇算帐。是谁?
是谁放走了她?
上野养趴在丈夫浦卫云身上不停哭泣。她好委屈哟!委屈到了最高点……
一大早就被方溯吵起来,接着就被狠狠数落一顿,她怎么那么倒霉呢?
方溯居然不看在她是个孕妇的份上,还这样责骂她,“呜……我不想活啦……”
如今唯有丈夫可依靠了。她才不要白白挨骂。
“我说变色龙,你发飙也别发来我家,你找打吗?”浦卫云一边安抚妻子,一边怒斥着方溯。
方溯双手叉腰,药性刚散去的地看来狼狈极了。“你问她,她为什么要把话蝶放了?”
浦卫云也怔住了,转首问妻子,“他说的可是真的?”
上野养支吾道:“她一直哭一直说方溯有危险……我不忍见她这样,所以……”
“所以就放走她?”方溯又喷火了。
“你凶什么?这还不都是你的无情造成的!她说她从余富廷那儿得知他们安排了内奸在你身边,随时都会加害你为了套出内奸是谁,她才忍辱让姓杨的调戏。你不但不给她解释的机会,还骂她。伤她!而她还傻得不放心你,求我放她走……你真该去跳河才对。”
“别气了,动了胎气可不好。”浦卫云见妻子气得粉颊涨红,可紧张了。
倒是方溯一张俊脸忽晴忽陰、沉冷难看,拳头握了又放,放了又握,挣扎半晌才道:“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我累了,你别再烦我,要是我早产,卫云绝不会饶你的。老公,我们上楼去,让他一个人在这儿冷静冷静吧!”
她伸出一只小手,像老佛爷似的把浦卫云当小李子使唤。“恶魔”却一点儿也不以为意,接过她的柔荑,小心地牵她返回楼上。
这时候戈潇赶来了,他好整以暇地倚着门框,“小浦,你不怕触怒‘龙’威吗?”
“帮主!”他一怔。
“帮里的人全都出去为变色龙而忙,我只好亲自走这一趟了。”戈潇表情陡变严肃,虽是对着浦卫云说话,但双眼却盯着不苟言笑的方溯。
方溯迅速转身瞪着他,虽不语,但已表露出他紧张的情绪。
“我派出去的弟兄已查到倪话蝶的下落了。”戈潇自动说道。
“她在哪儿?”方溯眉峰紧蹙。
“李昂饭店。”
方溯二话不说,立刻冲出了浦居。
到了李昂饭店,他正巧看见话蝶一脸浓妆,身着一件低胸高叉旗袍,正与一名男子在门口拉拉扯扯!
“你怎么会在这儿?”濒哥拉住话蝶,似乎很意外。
“我……你看我是来做什么的?”话蝶对他风情万种的一笑。
她没料到会在这儿碰见他。神情有些紧张。她偷偷模着腰间,庆幸身上那把刀还在,在离开这里,离开方溯之前,她定要先杀了余富廷!
她曾经在无意见听到余富廷与濒哥的谈话,谈的是有关这间饭店的营运问题她猜测他必定是这家饭店的幕后老板。
今天她来这儿只是想碰碰运气,希望能遇见他,最好能亲手宰了他。
“少装了!谁不知道你现在和方溯混得正热,他会让你来这种地方出卖身体?”他濒哥在江湖上可不是混假的。
“唉,你别傻了!谁会对一个抛头露面的女人动真感情?让他玩过后也只好重拾旧路了。”不愧是演员,她倒演得有模有样。
“你向来有心眼,我不会相信你。”濒哥仍不肯松手,目光含怒。“碰见你正好,我也一直在找你,想问你杨先生的死因。”
“我哪知道他当时是怎么了?”话蝶脸色发白,略低着头。可这模样在方溯眼中,却成了含羞带怯!
“那时候和他独处的就是你。”
“当时突然就从窗外射进一发子弹,我哪知道是谁动手的?你不相信的话。我可以去找余先生说清楚。他在哪儿?”
她故意套他话。
“他早就离开上海了。”
“什么?他不在上海?”话蝶失望不已,看来她这一着棋走错了。
“想见他吗?他也在找你,走吧!”他狠狠一拉。
话蝶正愁找不到余富廷,打算顺水推舟随他去,岂知才走几步,突然眼前一道黑影闪过,紧接着濒哥惨叫了声,应声倒地!
“还不快滚!”方溯面色如土,火焰窜上双瞳,五官扭曲。
濒哥一见是“变色龙”,本想反击的拳头只挥到一半便又垂下,认命地逃了。
“你这是做什么?你坏了我的好事你知不知道?!”话蝶抿着唇,对他的恨意仍未消失。
“你的好事?!”方溯想起刚才她与那男人“含情脉脉”、“眉目传情”的那一幕,心底的不快升到了最高点。
“倪话蝶,你就非得这么下贱吗?就算你气我、恨我,想报复我,也不用这么糟蹋自己。我记得那个男人,他不就是你以前的保镖吗?如今旧情人相逢,难分难舍了是不是?”
“你说什么?你以为我……”一股心痛席卷了她,让她全身发颤,想出口的解释又吞了回去。她笑容惨淡,“是啊!我下贱,我出卖自己,糟蹋自己,你管得着吗?”
他深邃的眼倏然眯起,她的话犹如在他的怒火上加了一满桶油!”
“别忘了,你已是我的。”他本不想这么说,他心急如焚地来找她是想向她解释,向她道歉。但他又瞧见这一幕,让他按捺不住……
“我后悔了!”她高傲地扬起下巴,神情矜冷。
他和林锦绣胡来,就不怕她心伤?难道他忘了曾允诺会照顾她,不让她哭吗?
“后不后悔在于你,反正我已经付了费用,你就是我的。”方溯脸上罩着一层寒霜。
“我没有收!”她简直快气昏了!
“那也是你的事。”方溯浑身霎时涌现危险的气息。
“你怎么那么不讲理?!”一股压抑不住的哀伤从她胸臆间溃堤而出,“你凭什么来威胁我?你会缺少女人吗?少骗人了!就算有需要,你不会去找林锦绣?我亲眼看见你和她玩得挺愉快的。”
方溯扣住她的皓腕,嘴角微微勾起,“你刚才这么做,是因为炉忌罗?”
“你太高估自己了吧!你不是说我是捞金女?我的旧情人开了个我满意的价码,我自然同意跟他开房间了。”心碎的剧痛又侵占了所有感官,刺激得她口不择言!
方溯神情一凝,幽逸黑眸中蕴满了深深的沉痛。“既然如此,那我以全部的家当买你一夜!如何?”
“什么?”
“我全部家当可不少。”他陰沉地说。
“你就算拿整个‘风起云涌’的产业来送我,我也不会答应,”她甩开他的箝制,转身想离开。
“你要去哪儿?”他冲上前,从中拦截。她真的该打!
话蝶也不轻易妥协,一双杏目蕴含仇视,“方先生,我去哪儿还需要向你报告吗?”
“别喊我方先生,难道你忘了我们那段美好的过去?”方溯突然含笑俯视着她,声音轻得有若耳语。
事实上他满腔的滚滚怒潮正欲狂泄而出!
“我……”话蝶怔愣了下,随即冲口而出,“那算什么?
如果我真喜欢这种回忆,只需要多找几个男人尝试就成了,而且感觉又新,一次一次不一样。那才刺激——啊!你干嘛?”
“想找刺激是不是?那跟我来!”他抓着她走进饭店。
“我不去!”她的背脊突然泛起一阵阵寒意,她绝不能跟他走!
“由不得你。”他回眸,以傲慢的眼光凝视她。
“放手!你没权利这么做……”她尖叫。
他究竟是怎么了?把她当宠物对待吗?要她的时候死命纠缠,嫌麻烦时就把她往别人那儿一扔,然后跑去找她的继母调情。这算什么!
“别忘了,我是你第一个男人,有责任保护你、照顾你。”
方溯无畏众多好奇的眼光,硬是将她带向柜台。
“我不希罕!”这是他保护她,照顾她的方法鸣?她才不屑!
“给我一间房。”方溯直接对服务人员说。
“什么?我可不去!”话蝶惊了下,冷冷地反驳。
他淡然瞥她一眼,嘴角勾起一道笑痕,补上一句,“一间有双人床的高级房间。”
“哦……是。”服务人员看着这奇怪的一对,惊慌的将钥匙递出。
话蝶一把抢下它,忿忿地命令那位服务人员,“换单人床的房间给他!”
“可是……”服务生胆怯地看了方溯一眼,着实不知该如何是好。
方溯好笑地挑挑眉,“换吧!既然我的小女友喜欢与我挤一张单人床亲热一晚,我当然是欣然接受了。”
话蝶一听,立即把手中钥匙扔在柜台上,冲着他哭叫,“你不是人!”
“只要是男人就行。除了钱之外,这不是你另一项需求?”他拿起钥匙睨了她一眼。
“喂,你们全是瞎子吗?他要强暴我,你们快把警察厅的人叫来,求求你们!”话蝶没辙,只好向大厅内的人求救。
可恶的是,竟没有一个人理会她!
“别傻了,上海滩很少有人不认识我,偏偏你又是个艳星,又穿得这么暴露,别人只会想是你勾引我。你想告我强暴?没人会相信的。”
他这番话立即断了她的念头。
虽愤恨万分,她也只能无奈地在众目睽睽下被他往楼上房间拖。
话蝶被他粗鲁地推进房内后,立即回身怒视着他。
“别这样着我啊!怕我真穷得付不起夜渡资?”方溯背抵着门双手环胸,暗沉的眼底闪烁幽光。
她泪眼婆姿,哑着声指着门口,“滚!”
“别哭了,瞧你一脸浓妆都成了调色盘,这可会坏了我的胃口。”他捺下心中莫名的怞动,决定好好教训她一顿。
“那最好。我穿这样又不是来引诱你的。”她用力抹去脸上的泪,妆花了,泪又流了……
“那你是为了引诱谁?”
他霍然将她逮进浴室,扭开水龙头洗掉她一脸的胭脂粉妆。“我方溯的女人不准打扮成这样。”
“方溯,你太过分了!”她不停挣扎,弄得满头满脸都是水。
“还有,把这一身衣服也给剥掉。”他紧抓着她细柔的玉腕,暗黑的眼瞳静静停驻在她的身段上。那呼之欲出的玉侞、修长白皙的大腿,根本不是她身上那一点儿布料遮掩得住的。
方溯愈看越气愤,握着她手腕的手劲不禁加重。他不得不怀疑上野养的话,她说话蝶是为了他才不得已去见杨誉朝,那现在呢?她又是为谁出卖色相?
“好痛!放开我……”
“你还会痛?”说完,他突从口袋中掏出一只钻戒套上她的无名指。
话蝶一见这亮晃晃的戒指,倏然睁大了眸子。住了嘴。
他这是什么意思?
“瞧,你不是见钱眼开吗?”
他冷冷嗤笑,望着她已恢复素净的姣好脸庞,微微勾起嘴角。“它是几个月前我在法国一时鬼迷心窍买回来的。可能是我有预感会遇上你吧!”
他话中不屑的意思说有多浓就有多浓,让她又恼又火!
笨话蝶,你还以为他是在向你求婚吗?傻瓜、笨蛋、驴脑!他只是在耻笑你,戏谑你而已。
“我不要,还你……”
他却紧握住她的手,“怎么,嫌太小?好,明天我带你去逛珠宝店,任你选,但今天你是我的。”
“不要……”她凄楚地哭泣,却无法制止他蛮横的行为,只能用力拔下戒指把它丢得远远的。
方溯愤怒地瞪着她——瞬间,她身上那件紧身旗袍已被他拉下拉链。
她在羞愤交加中突然模到一直塞在后腰的小刀,已乱了意识的她根本无法细想,猛一拔即往他身上划下!
“该死!”他陡地放开她,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一条血痕。
“方溯!”她惊呼,手一松,刀便落了地。
“你身上竟带着刀?”他双眼眯起,脸上浮出惊愕。
“我……我是为了防身。如果……如果有人不给钱要用强的,我就得抵抗了。”她暗自怞息,却不肯向他坦言。
就算说了他也不一定会信,不过是换来另一次羞辱罢了。
“我也是你用刀的对象了?”他目光如炬,原本的不温不火。冷静沉着已不复见。
“我……”望着他不怀好意的眼神,她的脑子顿时罢工了。
他洒下一串恼人畅笑,“想不到当我方溯想对一个女孩子好,竟会是那么困难!”
话蝶掩敛眼神,却不经意看见他胳臂上不断淌下的血液。“别说了,我替你包扎。”她立即撕掉旗袍下摆,仔细捆好他的上臂。
她一面打结一边掉泪,泪水像是永远也无法抑止般,而她的泪仿佛已麻痹了方溯的神经未梢,他只是无表情地勾视她,半晌不语。
好不容易包扎好了,话蝶抬起肿胀的眼与他对望。“你自己是医生,回去消毒一下伤口。就当你我今生无缘,我会设法忘记你。”
才刚站起,她就被他拉倒在地,两人一块儿摔在湿答答的浴室地板上。
“上海滩的人都给你冠上一个‘魔女’的外号,既然我这只龙已沦落浅滩,就和魔女玩一场吧!”他犀利地笑,面色深沉难忖。
“你不会还想挨刀吧?”
她连忙找着刚才那把刀,但方溯手脚更快,一脚就把它踢到浴缸下。
“你——”
话蝶的咒骂尚未出口,方溯的热唇已堵上她的,双手俐落地拉下她的衣服双眼直盯着她丝妙的躯体,舍不得离开。
“这次我不会再做违背心意的事,定要好好的和你做一次爱。”毫不收敛的煽情话语,连串从他嘴里吐出。
“不可以!你不能在和我继母做了那种事后,还对我……”她气得语无轮次。
他紧紧捏住她的下巴,不理会她的抗议,如狂风骤雨般吻住她。
她却紧紧抿着唇,不让他再越雷池一步。
“你很倔强,张开嘴!”他命令道,眼光炽热如火。
话蝶不肯服从,硬是咬着自己的唇不肯松口,粉女敕的唇都沁出了血丝。
方溯一见更气了,发誓非让她屈服不可。
随之,他的攻击转移了方向,湿濡的嘴离开她的唇来到她的颈侧,顺着颈动脉往下游移,舌尖轻轻恬触她的锁骨,一直探索到她敏感的腋下。
“呃——”话蝶无法抑制地颤抖。
“你上次看见我和林锦绣的那一切全不是我自愿的。”
他突然说了,炽热的唇犹停留在她胸前,轻咬着她的侞蕾。
“你!你说……”一股热潮由她的侞头传至全身,但她仍想知道原因。
“她居然身上暗藏迷烟,企图迷乱我的神智,置我于死地,你突如其来地闯进来反倒救了我一命。所以我这条命是你的,你划我一刀,我不怨你。”
方溯眯起赤红的眼,其中投射出无法掩饰的激情,一手已探至她两股问,手指探进她的亵裤内。
“溯!我……我不是故意的。”
想不到她继母竟会做出这种事!难道这一切全是余富廷的安排,好让她接近方溯?
“没关系,这让我知道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了。”
“不,你误会……溯,听我说……”
“别说——”他的眼倏而变暗,俯首埋在她柔软颈侧,热唇贴着她香郁的颈滑动,一路留下无数个热情的瘀红吮痕。
他以两指夹住她失俏的侞蕾,使那两朵娇女敕的花儿更加绽放、艳丽……
他趴在她纤细的背上低喘,“从今后不准你再出去外面招蜂引蝶!即便是恨死我,你也是我方溯一个人的。”
“方溯——”
“别抗议,你已收了我全部家当,得听我的。”
他猛然翻身而起,与她眼对眼,犀利的目光表明了绝不容她反对。
“溯……”出乎他意料地,话蝶却猛然抱住他!
“你这是……”他惊讶地瞪大眼,旋之将错愕化为冷消。
“还不满足吗?”
“不,不要再说了!”她突然在他的宽肩上哭了起来,“不要再把我视为眼里只有钱的女人,我不要了……”
“你——”他的眸光转暗,梭巡着眼前粉女敕带水的容颜。
“我只想知道,你爱我吗?”她抬起泪湿的小脸,郑重地问。
他的呼吸倏然梗窒,五官出现了几道不容情的刚硬线条。
话蝶水柔的眸脆弱地回视他清冷的眼,大胆地又问一次,“你……爱我吗?”
方溯嘴角突地绽出一抹笑,狂肆的眼仍牢牢盯住她,却不回答她的问话。
她顿觉身心受挫,难道他不爱她……一丝丝,一点点都没有?摹然,一股强烈的羞辱感撕扯着她的心!
“不爱我没关系,我知道在你心里,倪话蝶便是人尽可夫,贪财虚荣的女人,任我怎么说都没有用了。”
她想推开他,但他却紧搂住她,并用大手托起她的下颚,眯起眼,嘶哑地说:“我的爱你在乎吗?我问你,你在乎吗?”
“我在乎!我当然在乎!”她眸光瞬亮,坦诚回视他。
“但我可以先告诉你,我爱你,好爱好爱你……”
方溯心一动,激动地抓住她的肩,“那小善说你是为了我才接近杨誉朝,甚至被迫出卖自己全是真的罗?”
“小善都告诉你了?”
看着她惊愕的容颜,他便已了悟。“这么说是真的了。”
“我……”既然他明白了,了解了,他应该谅解她才是,为何他的脸色却变得更难看了?
“对不起……我不该瞒你,但你的霸道无理让我好伤心,所以我就故意恶言恶状,蓄意激怒你。”她哭了,哭得好伤心。
“你这个小傻瓜!我是个大男人,不需要你的保护,尤其是要你拿自己的身体……该死!”他重重诅咒了声。
“你不知道他当时是多么言之凿凿,说你身边有他安排的人,会伺机对你下手……我怎能不管?”
她背抵着冰墙,心底翻涌着激动,小脸乍红还白,若非他一手撑住她的腰,她定会昏厥在他怀里。
“话蝶!”他霍然将她搂紧,在她耳畔嘶语,“以后再也不可以拿自己去当赌注,否则我会先掐死你。”
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低头严厉地问:“你今天来到这家饭店绝不是为了与我斗气吧!还有你身上那把刀也大有问题。说,你发现了什么?”
“我……我知道这家饭店是余富廷所有,所以来这碰碰运气。很幸运的,我碰见了他的保镖。若不是你,我就可以……”
“你就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危,深入虎袕了?”他愤而咆哮,吓住了话蝶。
“溯!”她震惊于他的暴怒。“你……你为什么那么生气?”
“你这个小魔女!难道你还看不出来?我爱你啊!”
他瞬间将自己温热的唇贴上她的,温柔地恬她的红唇,贝肯,着眼前细致白皙的美丽躯体。
此刻他热血澎湃汹涌,的熔铁又迅速鼓胀起来。
“你……你爱我?”
话蝶说不出内心是欣慰或狂喜,浑身一直战栗不止。
“我说过了。”他沙哑地说,已失神在她的块感中,沉醉在之海里……
事后,方溯将话蝶安排在自己住处,并命令她不许再随意出门,否则他定会打她的小屁屁。
她只好安分地答应,不过她真会乖乖待下吗?她可不敢保证,尤其是见他将林锦绣带去“风起云涌”问话后,她更加担忧了。
可想而知,方溯在由林锦绣口中问出余富廷的下落后,定会去冒险逮他。
这一去是凶是吉没人能预料,要她待在这儿傻傻的等待,岂不是会急死她吗?
她在这儿焦躁万分,那头方溯已押着林锦绣来到了“风起云涌”。
“说,余富廷躲到哪儿了?”戈潇坐在主位上,直勾勾瞪着站在眼前抖搐不休的女人。
“不……不知道。”林锦绣吓得腿都软了,但仍执拗地不肯吐实。
“不知道?你骗谁啊!若是你不要命,我可以送你一程。”浦卫云可没耐性和她磨,一怞枪指着她的太阳袕。
“啊——你们怎么可以随便杀人?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她抱着头,惊惶失措地大声嚷嚷。
“王法?在这危乱时刻,我可不知道王法在哪儿。你能告诉我畴?”浦卫云冷冷一哼,抵在她额角的枪口更是用力一压。
“别……别杀我啊!我真的不知道,你们要相信我。”她两腿无力陡地跪下,尤其在看见方溯那犀利如刀的眼神后,脸色更是惨白!
“你还挺有骨气的嘛!”副帮主夏侯秦关冷冽一笑。
静默许久的方溯终于有所行动,他一步步走向她,与生俱来的气势与英武的外貌的确让她又惊又爱!
“你有骨气是吗?这样好了,我把你那些债主都找来看你如何?”方溯不愧是军师,立刻抓到了她的把柄。
“你……”她惊愕得哑口无言。
“别想找余富廷,他都自身难保了,还会罩你吗?尤其是你坏了事之后。”方溯指的是她勾引诱杀他的那件事。
“求求你们别把那些债主找来,我……我说就是。”
“说,他在哪?”方溯狠盯着她,不怒而威。
“当初我和他约好事成后去‘大么山’找他。”她怯怯地说。
“大么山?”在场的几个男人面面相觑,都没听过上海有这么一处地方。
“林锦绣,你可别——”
“我没骗你们!大么山不在上海,而在出海口往北的方向。”她看出他们对她的质疑与不信任,急急辩解道。
“好,就暂时信你一次。你去过吗?”方溯问道。
“去过一次。”
“那就由你陪我一道去。”他遂下决定。
“我?不!他不会饶过我的。”她震惊得喘不过气来!
“你没有选择,李遥,麻烦你先押她下去,然后到红庆船运准备一下,明天出航。”方溯无意再与她罗唆,唯今只有先抓到余富廷,话蝶才有安全可言。
待李遥带走她后,戈潇才道:“你打算单独一人深入虎袕?”
“你放心,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你把我们当成废物啊?!”夏侯秦关首先发难。
平时这只“变色龙”爱耍酷也就算了,在这种生死关头也把他们撇在一旁,他究竟有没有把他们当兄弟?
“是啊!你老是独来独往的,以为神秘可以当饭吃吗?”
浦卫云也不以为然。
“抓姓余的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别把私事与公事混为一谈。”赫连驭展明白他的用心,不得不提醒他。
“瞧你们,他一言你一句攻得我无言以对。但这次就让我一个人去吧!就当是打先锋,探探他的底。”方溯随即又摊摊手,无奈地说:“你们一向相信我的判断,就再听我一次行吗?”
“可是……”
“就这么决定了,我先去红庆船运准备一下。”
丢下这句话后,方溯立刻走出帮会。
“帮主,你听他的鬼话吗?”夏候秦关不平道。
“你们说呢?”戈潇笑得深沉。
“那你是打算——”
“咱们暗中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