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夏交响曲 第七章
顾春江要结婚了。
对“晴光”来说是何等大事,第一次嫁女儿呀!在“夏、秋、冬”三个女子之间又造成了极大的震撼,等于失去了从小到大吃喝拉撒睡都在一起的伙伴,从此“三缺一”。
“你这么想不开呀!才刚毕业没多久,又是接触的第十个男人,连恋爱的学分都不够,干嘛急着把自己嫁掉?春江,大好的生活在眼前才要展开,他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虽然还算称心,但凭你的条件,找到十个八个比那个姓骆的小子更好的对象,容易得很哪!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呀。”耿夏荷赶回去时,劈头第一句话就问。
记忆犹新,没多久之前,顾春江美人梨花泪带而又强自坚强的倔强、消瘦不成人形的落寞,怎么一眨眼,立时风云变色?急煞人,耿夏荷性子急,想知道情况一向有话就说,憋不住的。
“就是说,前一阵子你不是才无精打采地回来,哭得眼睛红肿,怎么才没多久就都忘了?怎么让他如此容易得逞?害我们还有好些话没说耶!”沈秋池基于上回的恶作剧,虽然偶尔会对骆清尧感到抱歉,可是要抢走她们的春江,这也未免太……太……太过分了。
“木已成舟,想不度河都困难,我说得对不对?”舒冬海诡异地笑着,引来顾春江的脸上一阵绯红。
“是真的吗?你……你……”沈秋池指着她,期期艾艾说不出话来。
“没想到我们的乖乖女,最勇于打破禁忌。”耿夏荷摇摇头,“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莫非是先上车后补票?几个月了?”
“唉!我和清尧是……不是……”有口难言,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无话可说,顾春江真是左右为难。
“人家喜欢就好,你们喳呼个什么劲?轮到你们时,就知道‘嫁出去的女儿等于泼出去的水!’这句话的真意。”舒冬海白了她俩一眼,埋怨她们的不解风情。决定终身是件多么重大的事,人家正在兴头上,就该说些好话以兹鼓励,何必落井下石。
“还说哩,上次明明就是你整骆清尧最惨,现在有话说的人也是你,真怪。”沈秋池小小声地念道。
“对,我改变主意,不行吗?不过说实话,春江,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他不是个好应付的对象,主控权和嫉妒心都强,容不下别人的不赞同,柔弱的你也许会成为牺牲品。”说来说去,基于上次和骆清尧有过一面之缘后,舒冬海也会担心。
对女人来说,谈恋爱是一回事,找错对象还能重来,就算曾经受了伤,再苦再痛,终究会过去。可结婚就不一样了,一旦决定终身相伴,交出自己的真心之后,依顾春江外柔内刚的个性,绝不可能更改。此生此世,恐怕她只知道“身为骆家人,死为骆家鬼”这种古老的思想。加上天生宽大的胸怀,即便她受了天大的委屈,也只会往自己肚子里吞。
“谢谢你们的关心,我相信清尧是此生中我惟一会接纳的男人,有他就够了。”顾春江柔美的笑容中隐隐透出衷心的喜悦,对众人的反对都只是微笑不语,“再说,我和他之间发生了许多事,有不好的、也有好的,但这些恩恩怨怨都已成过去,实不足为外人道。你们只要知道,今天我会嫁给他只有一个原因——他爱我而我也爱他。”
看着她小女人似的娇颜与满足的笑容,仿佛只要提起“骆清尧”三个字,就代表着幸福。开启顾春江二十多年来生命的春天的他,让她甘愿此生只为他而生,也能为他死。
“夏、秋、冬”三人齐声摇头叹息,这个男人出现得未免太早,让完全没有社会经验的顾春江一人情海,再也没有月兑身之地。或者该说是爱情之前没有道理,爱上就爱上了,让人再也没有能力思考抵抗,除了接受。
唉!难怪人家说女儿再怎么好也是别人的,容易胳膊往外呀,心里只有外人。而且说绝不嫁的那个人,往往最先离开大家。“夏、秋、冬”三人现在真体会到个中滋味。
“我也爱你呀!怎么你不想多陪陪我们?”木已成舟,自然没有阻挡的必要,耿夏荷也有心情开玩笑了。
“我没说不会陪你们,但是清尧现在不能没有我……”顾春江想说话,却马上被下一个人打断。
“他不能没有你,我们就行。我说嘛!是我们比较不值钱,还是该说你重色轻友,宁愿为了一个男人,放弃整个‘晴光’?让我们从此缺少一个好伙伴兼好姐妹。算了算了,原来友情真的不值钱。”舒冬海跟着搭腔,不带情感的怨怼语调听起来还挺真实。
“谁说我要放弃‘晴光’?身为孤儿的我,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这里是我的娘家,你们是我的好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辈子都一样。哪天,我真受了委屈,还是会回来哭诉,等你们替我出头的,清尧可怕极了你们三个。”顾春江好气又好笑地道。
“喂,你们两个人好坏,没看到春江已经很为难了,还说这些话刺激她,人家又不是嫁出去之后就跟我们恩断义绝,她绝不是这种人。”沈秋池一个人还在状况外,拼命地说好话。
“很难说唷,豪门一入深似海,以后就算你想见她一面,还得通过层层关卡,顶着炎炎的太阳,最后看门狗冷冷地丢句话说少女乃女乃出远门了,不知何时回家,背地里还嘴碎于我们这等穷亲戚上门只会死要钱等等闲话,我们可受不了。”耿夏荷故意恫吓沈秋池。
“真……真的吗?”她马上被吓到了,“春江,你要不要考虑一下?那里听起来好像监狱。”
“小傻瓜,当然是假的,她故意吓你!”顾春江安慰她,接着板起一张老大姐的面孔,“荷荷,不许你再恶作剧。”
“我说的是实话,又不是骗人。报纸杂志上不是常刊登哪个平民百姓有幸嫁人豪门后,从此不见天日,又面对妯娌间的争权夺势,没权没势的小媳妇儿只好从此被迫和娘家断绝往来,连我们这些昔日好友也形同陌路。万一丈夫的疼爱不长久,在外另结新欢,又苦于面子不肯离婚,不就真正成为笼子里的金丝雀。”耿夏荷立刻举证。
“对呀!看到这么多例子,又从你身上得知富家子弟的所做所为,我还因此立下志向,将来要结婚,一定要找个不太有钱又家无恒产的平凡上班族,更重要的是他要有一技之长。”沈秋池连连点头称是,“春江,豪门听起来就很可怕,你还是三思而行吧!”
“你忘了,至少骆清尧是独子,家中又没长辈,春江不必受这种苦。”舒冬海冷冷地回了一句。骆清尧的父亲骆顺同于前一些日子亦过世了。
“对啦!说起来你还是有点运气。”耿夏荷点头称是,“上无公婆,下无弟妹,好处可有,坏处全无。”
“你们哦……千万别这么说,要是老爷子在世,我还求之不得。看到清尧定下心,他一定会很高兴的,这是他心头最大的遗憾,对清尧来说亦然。”顾春江忙制止她们继续瞎掰胡扯,在她当看护的期间,老爷子向来对她不差,就算人已然仙逝,给她的已经太足够。
“开玩笑,你不要当真。”耿夏荷吐吐舌头,为自己的失言道歉。“我心直口快,没坏心眼。”
“我也知道你们对清尧的印象不佳,他自己也承认过去有缺失,并且愿意修正,我保证在不久的将来他一定会改进,虽然不能做到人人满意,可一定比现在好。他很需要我,好不容易走出心魔的他正需要旁人扶持,对此我责无旁贷,对你们,我是有满心的抱歉,可我真的……真的……”唉!顾春江说着说着眼眶转红,这群好姐妹,还有“晴光”这片温暖的园地,说分开还真舍不得。
“好啦!别掉泪,你能找到好归宿,我们替你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反对。”耿夏荷忙安慰她。
“虽然骆清尧很凶,可是你有办法侵占他的心,一定可以在未来的婚姻生活中让他对你服服帖帖。”沈秋池最看不得别人哭,因为易感动的她很快受到波动,浓浓鼻音马上出现。
“自己决定的路该有把握,何必管旁人说啥,你少被我们唬了。”舒冬海拍拍她,聊表安慰。
“唉!你们投降得真快。”将顽皮的笑脸自深掩的手中移出,幸福的笑靥尽在其中,“谢谢大家的鼓励,我一定会幸福的。”
“你未来的老公真是把你宠坏了。”耿夏荷道,和其他两人只能苦笑。
“他是对我很好,不用怀疑。”闲话讲完,她还有正事要提,这也是她今天最重要的目的。“对了,我跟清尧商量过,‘晴光’没有自己的根也不成,长期飘浮的结果,有一天还是会出现像现在的情形,下一次我们也许没有如此好运,能得到他人的帮助。””说穿了,你未来的老公怕你再去抛头露面,又引来觊觎你的男人吧!”舒冬海笑谴。
“我们也知道行不通呀!可是现在没别的路,说来说去都怪我们太没本事,没法子一下赚到大笔金钱,唉!那清尧哥有方法吗?”瞧沈秋池叫得多顺口,马上转风向。
“如果没两把刷子,怎么会提起这事,他愿意转让一笔土地给‘晴光’,作为永久的住所,也算做做善事。‘晴光’有了自己的房子,从此就没有搬家的问题了。”顾春江笑着宣布答案。
“酷!太帅了。”沈秋池率先叫好,“房子和土地耶,都是我们自己的。至少可以让院长的头发少白好多年。哇!听起来好像做梦一样,眼看我们就要有自己的家了。”
“当聘礼吗?好吧!我勉强同意他向你求婚。”舒冬海也笑得开怀,“本来想等我以后赚钱再来打算这点,现在可好了,荷荷,你不用担心你老板何时将房子收回去了。”
“嗯!很棒。”望着大家兴奋的模样,耿夏荷轻轻应了声。她的脑海中是一片空白,听了顾春江的话,整个心里不停地回荡着一句话——可以结束了吗?也该是时候了,她和钟瀚惟之间,牵系的只是如此薄弱的基础,既然牵连已断,也该落幕了吧!
“谢谢你曾经慷慨解囊,现在我们有能力自主,不再需要你的帮助。”细声地开口,双脚不安地左右交换,耿夏荷就是不想正眼瞧向钟瀚惟。冲进钟瀚惟的办公室之后,她始终低头望着自己的鞋子,酝酿许久勇气之后,还是没法子大声说话。
“为什么?”她反常的举止让钟瀚惟心生警惕。不能否认自己身体强烈地渴望她,可是他终究是个君子,不愿强人所难。这些日子以来,即使强迫她一道吃饭,也多半在吻上她之后,趁着欲火还未高涨前,急急地送她回家,他并没有越轨的行为呀!
“有善心人士的支持,‘晴光’终于有属于自己的家。”耿夏荷平板的语气下,听不出喜怒哀乐。
“谁如此大方?”钟瀚惟讥诮地问。
“我不想说。”她扁扁嘴,“反正你也不认识。”
“很难说哦,依我们钟家在社会上的地位,你别小看了。说说看,我或许可以帮你鉴定。”见她不肯爽快说出,他心头缓缓升起不悦与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让她口风如此紧。
“唉!是正当的来由,我们又不偷不抢,有啥好担心。”她颇不领情,这个男人也未免太唠叨,关他屁事。
“耿夏荷。”他低唤她的名字,声音中有着明显的警告。
“好吧!说就说,他是骆清尧啦!”迟早会传出的事情,也没啥好隐瞒,只是被人逼出答案,心中难免有些窝囊。
“拿什么去交换的?”
骆清尧三个字在他脑海里回荡,骆清尧在商场上是响当当的人物,但也该死的声名狼藉。她竟为了小小一栋房子自甘堕落。Shit!她不知道那得付出很大的代价吗?尤其对一个清白的女孩子来说。
“他心甘情愿的,何必交换。”
“原来你又搭上新人,这次,人家干脆直接送上房子,嫌我不够大方吗?你以何等条件答应他?我也该享有同样的待遇吧!”薄怒下,钟瀚惟渐渐失控,说出口的话也更加不堪。
心头一把火因他的言辞而烧起,孰可忍孰不可忍,她很快地反驳,“我没有你想得那么龌龊,你少编派罪名在我头上,骆清尧只是个……好人。”耿夏荷原想将实情和盘托出,转念间,又何必管他呢!
“我少给你编派罪名吗?你自己做的好事,自己想清楚吧!”
“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需要多想?钟瀚惟,含血喷人之前,最好知道你说的话是啥意义。”她气得脸色通红。
她居然不认为自己有错?为屈屈小钱出卖自己的女人,原是他最不以为然的,赚钱的方法很多,一定要用吗?果真如此,也该有羞耻之心,而她——耿夏荷,不但当着他的面大方承认,还不以为意,怎不让他气极败坏。痛心疾首啁!其他女子皆可拜金,惟独耿夏荷不可以,她应该人如其名,应该出淤泥而不染。
如果她自甘堕落,那他——不准!不准的!她是他看上的女人,因为他的小心呵护才能开花结果,那男人,凭啥想半途劫走一朵不自知的野百合。
火气猛然上升,钟瀚惟粗暴地拥她入怀,蛮横地覆上她的唇,全然不顾身下的娇躯强烈地挣扎,仅存的意念是教训她。沿着她纤细优美的颈部曲线吻下,双手制止她的挣月兑,一路直下高耸的双峰,没有半点遗漏。这个他忍耐着不去碰触的身体,落在别的男子手中,光用想的,都可以教他火冒三丈。“我不准你用自己的清白换取那些世俗的杂物!听到没?”他在她的耳际低喃,说出口的话百分之百算数。
皮肤因他的接触而炙热起来,耿夏荷对突来的侵犯感到不安,他的吻明显地带着惩戒意味。
惩戒什么呢?方才说过的话——呀呀呀!他把她当什么?说起话来讽刺有加之余,还带着处罚。她顶多算欠他人情,嗯……就算还有欠他房租,还有那些家具及玩具好了,不想再接受别人的施惠难道也不行吗?“你这个自大的猪,我才不受你威胁。”她要反抗,绝不能屈服于如此无礼的羞辱中。
就像有反作用力功能似的,耿夏荷每多一分反抗之力,钟瀚惟必定多一分箝制回敬。到后来,她已经失去抵抗的力量,反正体型悬殊,不可能会赢的,但他却不肯放松。
慢慢的,他的吻由残暴转为温柔,全身贴紧的两人这才意识到彼此的姿态有多暧昧。
“瀚惟,我告诉你……”未敲门就直接进入的高耀渊,他的话在看到眼前的一幕时,自动闭上。
“该死!”钟瀚惟轻咒骂一声。眼前的一幕是多么火辣,带着诡谲的笑容和压抑的笑声,高耀渊边关门边说:“我晚一点再来……,不不不,我明天再来就好了,反正没啥大事,你们慢慢忙,不打扰了!”
原来,高耀渊看到的是——
在沙发上,钟瀚惟整个身子压在耿夏荷的身上,脸颊埋在她胸前的柔软处,紧贴着她的曲线,双唇不停地印下细吻,固定着她的双手在头上,一副恶虎扑羊的模样。而耿夏荷原本整齐的洋装已经被解开,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潮红的脸上荡漾春情,十足风情万种。火爆脾气的她原来也有这么女人的一面,真是教人看了鼻血直喷。
不过对免费看戏的高耀渊来说,还是有点小小的不满。因为,除了肩膀之外,耿夏荷其它好看的、可看性高的地方全被挡住了,只留下无限的想象空间,还真是有点小小地可惜了。
门被关上的同时,高耀渊捧月复大笑的声音也跟着飘进门缝中,早知道当冰块碰到火山时,绝对不会相安无事的。偏偏这两个人还以为自己可以违背天命,尽做些无聊的抵抗,啧!瞧他们每次见面时的盛况,明眼人都知道绝不是如此单纯地吵嘴。只是他们什么时候进展如此迅速?虽然早预期有好戏看,可从没料到进展如此迅速,太有趣了!嘿嘿!是不是该打个电话告诉钟家双亲,还有那惟恐天下不乱的钟心惟,让这出戏再起高潮。哈哈!光用想的,都可以料到往后的精彩可期。
随着关门声,钟瀚惟才真正自迷乱中清醒,身下的她羞红了脸,整颗头埋在他的胸前,遮掩自己的身子。他爬爬自己的乱发,懊恼先前没将门关上。“这小子真会挑时间,干嘛来得这么不是时候。”他嘟哝。
耿夏荷忙拉拢身上半敞的洋装,整整凌乱的衣裳,拢拢披散的头发。完蛋了,透过高耀渊的惊扰,她才发现进到他的办公室中已有好些时刻,这样子走出去,看在有心人士的眼中,办公室内不知道有了多少流言,而那些流言不是子虚乌有的。
“我出去了。”。
“等等!我还没说完。”他叫住已然站在门口的她。
“什么事?”自始至终低垂着头,耿夏荷轻声问,身子却是紧绷的,不敢抬头看他,生怕自己又陷入不明白的情境下。方才的余温犹存,身体的渴望让理智失去踪迹,才会有后来的失措,那感觉让她变得不像自己,不禁令她害怕。
“你不多考虑看看吗?那栋房子对我来说是多余的,没人住也不过空在那儿养蚊子,我不介意你们使用,真要给‘晴光’也无不可。更何况,我不希望你因此堕落。”走近她,他一把勾起她的下颚,直愣愣地望进她慌乱的眼神中,不让她逃避,心中满是复杂至极的情绪。那种感觉是心疼的,对一个从来只是恶言相向的女子,却无法抑止心中莫名的想法。
说来说去,钟瀚惟还是很关心她的。“谢谢。”
“方才是我太过激动,希望不会造成你的困扰。”他诚心地道歉。
“不,你没错,可是我……总经理,你要我离开‘达致’?经过今天的事情之后,也许我不适合再待在这里了。”强自镇定,耿夏荷压抑住苍白的脸色,开口询问。说来说去,她就是觉得没有脸再留在“达致”,方才的暖昧情事,若再经过高耀渊的渲染——唉!想都不敢想,遑论清白,连名誉都没了。明天起,只怕她连上下楼梯都得小心喽!
“不准!”他大声地咆哮。这女人,就会惹他生气,说了这么多话,还不是为她好,凭什么不领情?但更可恶的是自己向来堪称无波的心,为什么如此容易起波澜?她简单的一句话,清楚而简短地拒绝,往往可以牵引出他的脾气,害他不知所措,失去平日的镇定。
“是吗?好的,我知道了。”点点头,耿夏荷旋开门的开关,走了出去。
钟瀚惟颓然将自己丢人椅子中,头痛啊!
她在他的办公室待了太久的时间,出来时自己没注意到,也无暇顾及,他吻她的过程中,不经意留下的吻痕,在无法遮掩的颈子上特别明显,难怪郑艳纾等自命为“钟瀚惟亲卫队”的女子们心中一把火。
饶是如此,在众人关爱的眼光下,耿夏荷依然昂首阔步走回座位,还没坐热,远远地便瞧见郑艳纾摇着婀娜的身躯,带着足以烧死人的热度,笔直地朝她走近。唉!麻烦来了。“你不用问我,有事请找钟瀚惟,他比我更清楚。”她先开口回绝所有的问题与盘查。
“哼!你还敢说自己对他没企图,那一天他要请大家吃饭,还不是你这个小妖女拖住了他,说!你到底是何居心?”像捉奸在床的妻子,郑艳纾怒火熊熊地朝她而来。
“你是我妈还是我的监护人?我做的每件事都要向你报告吗?你要是跟他有关系,自己问他去。”耿夏荷叹口气,自己可不是好惹的,要是她再出言不逊,不客气地反应是铁定的。
“此地无银三百两,你不敢说,证明你和他之间有鬼。耿夏荷,自己做的事情不敢承担,太可笑了吧!”使用激将法的郑艳纾怄极了,不找出她和钟总最近亲密的原因,如何对症下药。
“关你屁事!就算我跟他上过床,也不需要一一向你报告吧,走开点,别妨碍我工作。”三分颜色已给,再不买账,休怪她翻脸不认人。一个早上脸色已经看够了,不需他人再插一脚。“你……你真的跟他……上过床?”郑艳纾骇然地指着她。
一双双竖直的耳朵,高悬着等待答案,这般新鲜的话题,如此火辣的对话,当然马上在办公室里引起大伙的关注。
“我——没——有!满意了没?”耿夏荷故意提高音量回答。
“可是,你明明就说……”郑艳纾没得到满意的答案之前,似乎就是不愿意收手。
“听清楚,郑小姐,我对你已经够忍让了,是不是要我在钟总的耳边低语,说你不太适合这里的工作,让他把你Fire,才让大家心满意足呢?”威胁的话语出口,耿夏荷眯起眼睛,煞有其事的样子。
“你……”
“我说得不够清楚吗?”
郑艳纾因她的威胁而略微收敛,但口中仍适时地放话,“我知道你和他之间一定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哼!你别得意,十年风水轮流转,哪天他厌了你,当心恶有恶报。”
“我会记住你的忠告,现在,可以离开我的座位吗?”她有意无意瞄了四周一眼,原本抬起头的同事们都低下头,生怕一个不小心,真的被告状,到时候可吃不完兜着走喽!
看吧!以后教她如何在“达致”生存,钟瀚惟,你可真是害人不浅。这是代价,她最后还是支付了,可他于她有恩,所以,除非他开口要她走路,否则她不能辞职。火气在心中冒起,耿夏荷心想,好吧!既然他要她留下,代价就不能只由她一个人支付,钟瀚惟,咱们走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