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奴娇 第八章
十天后
「燕儿,最近这几天,那个魏小姐好象比较没来找我问东问西了。」贝贝坐在沁云楼内的花厅,正大口吞咽着燕儿端来的点心。「好……好吃喔!」她口中含糊的称赞着。
「小姐,您吃慢点嘛!」燕儿在一旁端着茶杯,以防贝贝吃太快噎到,一边又拿着丝帕不时擦拭贝贝嘴提的残渣。
「可是我好饿嘛!」贝贝快速吞下口中的点心,又伸手拿了一块。「奇怪,最近我老是觉得饿,怎么吃也觉得吃不饱。燕儿,妳看我吃那么多,是不是有比较胖了?」
燕儿左右瞧了瞧贝贝的样子,觉得贝贝除了脸色较以往红润有光泽外。其它并没有什么改变。
「不会啊!还是跟以前一样嘛!而且小姐整天在府里跑来跑去,一下去菜园,一下又去找人闲磕牙,当然容易饿。」
「对了,燕儿,苏州到底离京城有多远呀?楚奕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才会回来?」贝贝之前因迟了几日回来,心中正是忐忑,结果一听到楚奕已南下苏州,不在府内,高兴之余竟忘了问起这件事,直到今日才突然又想起。
「燕儿也不太清楚苏州到底离京城有多远,不过我曾听向总管说,少爷这次南下,少则二十日,多则可能会超过一个月才会回京城,所以燕儿想,那苏州八成路途很远才是。」
「那么久啊……」贝贝边咀嚼着口中的点心,边思忖着,虽然楚奕不在府中,她自由了许多,可是不知为什么,她的脑海中老是浮起楚奕唠叨她的神情……贝贝倏地睁大眼,该不会是自己太担心他会打她的小屁屁,所以才会无时无刻的想着他吧?对!一定是这样。哼!贝贝蹙起眉想了一下,决定等楚奕一回来就要先发制人,告诉他自已要辞工了,这样他就没有理由打她的小屁屁了。嗯!好办法……
燕儿看贝贝一下子摇头,一下子点头的想事情,甚至忘了手中还拿着一块桂花糕,不禁好奇的问:「小姐,您到底在想什么呀?」
贝贝骤然被打断思绪,连忙又将手中糕点往嘴里塞,然后再次伸手向桌上的碟子。
「没有啊,我只是想……哎!怎么没了?我记得我才吃了几块而已啊!」贝贝看着桌上空空如也的碟子。
燕儿翻翻白眼。拜托。都吃了三碟了,还说只吃了几块。
「燕儿,妳可不可以到厨房再拿一些来?我还想吃耶!」贝贝小小声的要求。
燕儿瞪着轻拉自己衣的贝贝,决定先把丑话说在前头。「好,我可以再到厨房端一碟来,可是小姐不能在用晚膳时说吃不下喔!」
「不会,不会,燕儿,我绝对会乖乖用晚膳的。」贝贝猛摇头,露出信守承诺的坚定表情。
「好!燕儿这就去厨房一趟,小姐可不要又乱跑出去,让燕儿找不到人。」燕儿再次嘱咐着。
「不会的,燕儿,妳放心好了。」
燕儿得到贝贝的保证,才满意的转身离开。
看燕儿走出沁云楼,早已守候在旁的魏芳雯背着贴身丫鬟小云,大剌剌的走进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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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贝端起茶杯才喝了一口茶,就见到魏芳雯主仆走进厅中。
「魏小姐,妳找我有事吗?」虽然不喜欢她老是问一些自己不太懂的问题,不过贝贝还是满高兴有人来找她聊聊天的。
「当然有事才来。小丫头。」魏芳雯不怀好意道。
「什么事啊?」贝贝问。
「这事嘛!终归还是要告诉妳的,只是前阵子看妳刚回府,所以让妳多休息几天,免得妳受不住打击。」魏芳雯假惺惺的说。
「魏小姐,对不起,我听不太懂妳的意思耶!」贝贝疑惑的睁大双眼。根本没听懂她话中的含意。
「这么简单的话也听不懂!」魏芳雯不耐的撇嘴,干脆直接问:「喂,小丫头,妳知不知道这阵子楚府上下都在忙些什么?」
「我只知道他们都很忙,不过忙什么事,我就不知道了。」贝贝老实回答。
「楚府上下正忙着我和楚奕成亲的事,这妳不知道吧!」魏芳雯一心认定楚奕已决定娶自已过门。
「成亲?」贝贝一脸茫然。
「哎,妳怎么这么笨,成亲就是楚奕已准备要娶我过门,以后我就是他的妻子了。」魏方雯不耐的解释。
「那……那意思就是说,以后妳会永远和楚奕在一起了吗?」贝贝攒起眉,想起以前楚奕曾经解释过男女成亲的意思,脑中顿时有一那的空白。
「对,以后我就是楚府的少夫人了,所以今天我来是有话要同妳说清楚。」魏芳雯面露洋洋得意的神情。
「什么说清楚?」贝贝迷惑的问。
「听着,既然我已是楚奕快过门的妻子了,我绝不会让我的相公再与其它不三不四、来路不明的女人勾搭在一起,尤其是妳这个假扮的未婚妻。」
魏芳雯尖酸的道。
「妳怎么知道?!」贝贝惊讶的睁大眼。
「哼!当然是楚奕告诉我的,他说他只是生我的气,所以才找了一个女人来假扮他的未婚妻,不过他已经要娶我过门了,所以也就不再需要妳了。」魏芳雯不屑的斜睨着贝贝,眼中有一抹算计的光芒。
「可是他怎么没跟我说……」贝贝呆愣的喃喃自语。
「那是因为他急着到苏州办事去,妳又迟迟没回府,所以他才交代我转达。
「是吗?他为什么不等从苏州回来再跟我说?」贝贝迷惑怔愣的问。
「因为他要妳在他回京城前就离开楚府!」魏芳雯眼中闪过一抹诡谲,伸手自怀中拿出一小包银两及一张纸笺。「喏,这是楚奕叫我拿给妳的酬劳以及要妳立即离开楚府的凭证。」
贝贝怔愣的接过,展开纸笺一看。
即日起解除贝贝一切职务。
并立即离开楚府,不得耽误。
贝贝之前常在沁云楼书房中陪伴楚奕,所以认得出这张纸笺上的字迹确是楚奕所写。
魏芳雯见贝贝愣愣的看着手中纸笺,顿时得意的娇笑几声。「这下妳知道我说的是真的了吧!」
「嗯……」
魏芳雯怞回贝贝手中的纸笺,命令道:「我要妳今晚收拾一下,明天就给我离开楚府。」
「可是这样我就没时间跟他们说了。」贝贝喃喃道。
「妳是说那些个与妳熟识的下人吧?哼!等妳走后,我自然会向他们解释,不过妳离开前,我可不希望妳告诉任何人妳要走的事,否则人家会以为我无情无义,硬是把妳撵出门,那以后谁还会听我的话?」魏芳雯郑重警告贝贝。
「不会的啦!是楚奕叫我走的,又不是妳。我会跟他们说」贝贝急忙解释。
「不行,我不管那些,如果妳想害我难做人,就去向他们辞行好了。」魏芳雯打断她的话,吃定了贝贝心肠很软。
「我当然不会害妳的,魏小姐……好吧!那我不去就是了。」贝贝沮丧的垂下头。
「记住妳答应的事,谁也不许说,明儿个一早妳就找个借口离开楚府,不要再回来了,懂吗?」魏芳雯不放心的再次叮嘱。
「我知道了,魏小姐。」沮丧又不知所措的贝贝点头回答。
「好,既然妳都听清楚了,那我也不啰唆。对了,连妳那个丫鬟燕儿也不能让她知道喔!」魏芳雯说完,主仆两人得意的走出沁云楼,留下贝贝一人陷入无措的思考中。
不久,燕儿端着一碟点心走进厅中,她不以为然的瞅着发愣的贝贝,随手将碟子搁在桌上。「小姐,您又在想少爷了?」
贝贝不自觉的冲口而出:「对啊!我在想楚奕为什么──」她突然噤声不言,想到魏芳雯交代的话。
「为什么还没回来,对吗?」燕儿笑吟吟的接口,没有察觉贝贝的异状。
「哦,对啦,对啦……」贝贝怪异的睨了她一眼,喃喃附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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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贝思考了一夜,还是想不出要用什么理由,才能让大门守卫答应让她出府,后来想到菜园附近有几棵大树是长在围墙边的,所以贝贝当下决定翻墙出楚府,什么理由也不用想。
隔天一早,贝贝顺利爬上墙边的大树,翻墙出楚府,所幸她小时候常常爬树玩耍,技术不错,所以在滑下围墙时,身上只有些小擦伤而无大碍。
贝贝沿路边走漫思考,很快就出了京城。
一开始贝贝想到自己只能用翻墙的方式离开楚府,心中有些难过,不觉埋怨起楚奕做事不太光明正大,为何不直接当面告诉她,那她就不用一直想着要用什么理由出楚府。
可是又想回来,如果让众人知道自己是被楚奕辞退的,恐怕更丢脸,所以没有告诉他们也好,而且这种方式也不会害到魏小姐。
这么边走边想,晌午刚过,贝贝就回到普济寺了,殊不知楚府已陷入一团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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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儿在送早膳到沁云缕时,并没有看到贝贝,当下以为贝贝又跑到菜园去了,于是将早膳留下,直到忙到近晌午回到沁云楼,发现桌上的早膳分毫未动,而且还是不见贝贝的踪影,她才开始四处找寻。
她跑遍贝贝常去的地方还是没找着人,心中一急,连忙告知向毅此事,向毅立刻派了大批仆人在府内找寻,结果还是没找到人,这时燕儿已经急得哭出来了。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着急不已的时候,魏芳雯带着小云施施然来到大厅,径自将向毅叫到一旁,给他看了那张纸笺并告知他贝贝原是假扮的,如今只是让她回家去了,不必再忙着找人。
向毅虽心生怀疑,但是纸笺上却又真是楚奕的字迹,他不禁暗自抱怨,少爷临出门前什么也没说清楚,只交代要看住贝贝小姐,如今又写了这张纸笺,那他到底要不要把贝贝小姐找回来呀?
向毅脑中念头数转,终于决定将找人的动作暂停,等到楚奕回京城再作定夺,至于筹备中的成亲事宜也先搁
下,因为他已经搞不清楚奕要娶谁了。
于是向毅转身吩咐众仆人,各自回自己的工作岗位,不用再我人,一切等楚奕回府再说。
众仆人只好带着满肚子的疑惑陆续走出大厅,一场混乱才暂时告一段落,只留下满脸狐疑的燕儿偷衬着魏芳雯得意洋洋的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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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贝回到普济寺几天,发觉自己时常想起楚奕。不知他从苏州回来了没?她好想去找他喔!可是她已经被辞掉了,怎么好意思再上门去找他呢?
何况现在楚府众人恐怕已经知道她是被辞掉的,大概也不会让她踏进楚府大门吧……唉!好烦恼喔!
而且太师父明明捎信来说要同娘亲一起回寺里,为什么到现在还是没回来呢?她好想娘喔!不知道娘亲有没有想她?
贝贝盘腿坐在地上,面对着眼前一排菊花喃喃自语……
对了,贝贝脑中突然灵光一现,反正现在自己也没工作,而菜园、药圃又有醒夏、醒秋师父在照料,娘亲与太师父迟迟不回,想必是有事耽栏了,不如自己上郭县一趟,也许可以帮帮娘亲的忙,然后事情忙完,再同娘亲一起回来。
贝贝双眼顿时闪闪发亮,愈想愈觉得可行,于是赶忙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奔向醒春的惮房。
经过贝贝三、四天的死缠烂打之后,醒春终于被打败了,无可奈何的同意贝贝到邮县去。
在醒春的吩咐下,贝贝将手脸抹上药汁,染成棕色,胸脯缠上布条,穿上改过的衣裳,摇身一变,成了一位棕脸可爱的少年郎,然后她背起包袱,在某日的一大清早,快快乐乐的起程上鄠县去了。
醒春难掩忧虑的望着贝贝远去的背影,心中有点埋怨自己经不起贝贝再三的要求,而答应她到鄠县去。想到贝贝这辈子从不曾去过那么远的地方,她心中不禁默默向上天神弗析求,保佑贝贝一路平安的找到慈安师父及她的娘亲花晓晓,而且千万不要惹出什么麻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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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贝有如笼中鸟被放出去般,快乐的朝北方行去,一路上故态复萌的边玩边走,好奇心大作。
一日,近晌午,她路经一处小溪流旁,看到清凉的溪水,决定休息一下,用溪水洗洗沾满尘土的脸,再用点
干粮,然后再出发。
正当她靠着溪畔岩石,口中嚼着干粮时,看到远处好象有人正试图捕鱼,她好奇心一起,立刻凑上前一看,发现那名少年好象不太会捉鱼的样子,于是在她的询问下,才知道少年已经试了一个上午,却连一尾鱼也没捉到。
贝贝同情心大作,立刻将她以前在普济寺后山溪流捉鱼的方法教给少年,而自己也顺便下水一起帮忙。
待近黄昏时,少年果然颇有斩获,而热心的贝贝却已错过宿头,于是少年提议将贝贝带回自己家中歇宿一晚。
结果贝贝为了多玩玩水,在这位少年的家中住了两晚,才又高高兴兴的踏上旅途,心中丝毫没想过,如果时间拖延过久,也许慈安师父已经离开鄠县了。
另一日,贝贝经过一个市集,耳边持续听到各式摊贩叫卖声,于是好奇的向前观看,结果这一看,就流连忘返,忘记要赶路了,而且只要一看到没见过的事物,贝贝即停下来研究一番,直到弄明白为止,以致于在市集里打混了整整一天,等到发现天色已晚,只好在镇上找了一家小小客栈留宿一晚。
再一日,贝贝经过一座不知名的山脚下,正坐在茶坊喝茶时,听到邻座游客谈起此山的山顶有间禅寺,禅寺后面岩同里,有位高僧已在岩洞内打坐三年,几乎不吃不喝,众多善男信女皆相皆上山瞻卯高憎容颜,以求沾些福泽。
贝贝听完,立刻好奇心大发,急忙向邻座打听清楚上山的路线,随后也跟着人群上山去了。
这一耽搁,又花费了她两日的时间,之后,她才又步上往鄠县的旅程。
凡此种种,使得原本半个月的脚程,贝贝偏偏花了一个月又五天才踏进鄠县,进了鄠县之后她又好奇的东玩玩西溜溜,最后才向人打听了莫家村的位置,悠哉的往莫家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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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贝此行不知是福大命大还是怎么着,反正一路无风无浪的抵达鄠县,唯一困扰她的就是每逢沐浴更衣,要在胸前绑上布条时,总觉得布条似乎愈来愈短了。除此之外,贝贝觉得自己这一趟出远门真是太值得了,还看了一大堆她从来也未曾见识的事物。
贝贝才踏入莫家村村口,正好看见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提着一包东西快步从她面前走过,她立刻向前一把揪住那少年的胳臂。
「对不起,这位小弟,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贝贝放下手,客气的询问。
少年有丝诧异的转头。「什么人?」
「你们莫家村是不是住着一位慈安师父?她的医术很高明的。」
「慈安师父?有啊,她正住在我家里!我正买好药材要拿回去,既然你找她,那你跟我来好了。」少年说完向贝贝招招手,即大步往前走。
贝贝喜出望外,想不到一问就问对人了,她急忙跟在少年后面追着。「喂,小弟,慢点儿啦!」
少年似乎很心急的快速行走,害得贝贝追得气喘吁吁,直到深入村内靠山边的一条溪流旁,才看到少年快速的奔人一间屋子里。
贝贝见状加快速度,直奔到门前向内张望,只见那少年将手上的东西交给坐在桌旁一位年约五、六十岁,长
得慈眉善目的女尼,而女尼旁边的椅子上则坐着一位脸色黝黑的中年妇人,贝贝定眼一看,顿时双眼发亮,欢呼一声,冲人屋内。
「娘!娘!」她兴奋的大喊,就在那中年妇人面带惊讶的转头向她望来时,贝贝突然觉得一阵血气涌上脑部,顿时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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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过两年没回去,怎么会」清脆激动的女性嗓音,语气焦躁。
「先别急,等她醒了再间清楚。」苍老和蔼的嗓音打断话语安抚道,语气平和。
贝贝在朦胧中觉得好象听到娘亲跟太师父的声音。
咦?问什么问清楚?又要问谁……娘?!
贝贝倏地睁大眼,转头一看,见到慈安师父与自己的娘亲花晓晓坐在椅子上,正在说话,而她自己……竟然是躺在床上!她立刻从床上跳下,向前一把抱住自己的娘亲。
「娘!贝贝好想妳喔!娘好坏,这么人都不回家,害得贝贝一直等一直等。」贝贝红着眼眶,委屈的诉苦着。
花晓晓温柔的拍拍女儿的背。「傻贝贝,娘不是正要回去了吗?慈安师父有捎信回去说过啊!」
「有啊!可是我左等右等,娘跟太师父还是没回来,所以我等不及就找来了。」贝贝依在娘亲怀中撒娇的说。
「没耐性。」花烧晓轻拍她一下,「妳太师父和娘有事耽搁,反正过一阵子就回普济寺了,妳这个小顽皮分明就是自己贪玩,还找借口。」伤怀情绪一过,花晓晓马上显露本性,戳破贝贝的夸大其词。
贝贝嘿嘿傻笑几声,又噘噘嘴道:「可是,我也是真的想娘和太师父呀!」她转身抱了一下慈安,又拉起她的手说:「太师父,我也是很想您的……真的。」
慈安笑呵呵的拍拍贝贝的小手。「贝贝,怎么两年没见,妳还是没长大多少啊?」
「太师父!」贝贝立刻嘟嘴抗议。
听到慈安的问话,花晓晓猛然想到一件事,原本带笑的脸立刻变得杀气腾腾,并且当场发飙。
「臭贝贝,妳这个死小孩,娘不在这两年妳到底给我做了什么事?」
贝贝当场吓了一大跳,立刻伸手拍拍自已的胸脯。「娘,妳要吓死人啊!做什么突然那么大声?」
「妳还不给我从实招来!」花晓晓气呼呼的道。
「招?娘,妳要我招什么?」贝贝一头雾水的问道。
「还敢问!当然是招妳为什么会被人搞大肚子啊。」花晓晓直言不讳。
慈安坐在一旁频频摇头,觉得花晓晓这么多年来讲话还是一样直接,甚至更为粗鲁,一点也没改。
「搞大肚子?娘,我的肚子好好的,除非吃多了,不然怎么会大起来?」贝贝疑惑的问。
花晓晓闻言呛咳一声,「妳……咳咳……」她涨红脸,咳个不停。
而慈安已经忍不住笑出声了。
贝贝狐疑的看着被口水呛到、猛咳嗽的娘亲,和止不住笑的慈安师父。
「妳们到底怎么了?」贝贝不满的抗议。
终于收住笑的慈安,看着贝贝认真问道:「贝贝,妳知道妳已经有孕在身了吗?」
「不知道。大师父,什么是有孕在身啊?」贝贝一脸天真的反问。
慈安闻言顿时一愣,继而转头看向花晓晓。
「晓晓,贝贝都长这么大了,难道妳什么都没教过她?」
「师父,我怎么知道贝贝她会趁我不在这两年做坏事,而且我一直有教她要跟任何男人保持三步距离啊!」花晓晓大声辩解。
「妳只有教过她这些?」慈安暗叹一声。
「对呀!」花晓晓理直气壮的回答。
「难道妳从没有……教她一些男女之间的事?」
「她知道这些做什么?反正她一辈子都会和我待在普济寺里,我还打算让贝贝跟着师父您学佛呢!」花晓晓直言道。
「妳不想让她嫁出去?」慈安疑惑的问。
「整天待在普济寺,要嫁给谁?而且,依我看哪!就算她想嫁,恐怕还没人要呢!」花晓晓撇撇嘴说。
贝贝听了半天,终于听到一个关键词──嫁。
「娘,到底什么是嫁人啊?」她急忙问出放在心上很久的问题。
「闭嘴!妳给我乖乖的站在那儿,再多话,我就先修理妳!」花晓晓柳眉一竖,大眼一瞪,恶声恶气的吼道。
贝贝立刻噤若寒蝉,可是没多久,又嘟起嘴来,嘴里咕哝着。
慈安好笑的看着这一对母女。
「那么,现在妳打算怎么做?」慈安问着神情不悦的花晓晓。
「还能怎么做?只好跟我以前一样喽!」花晓晓无所谓的耸耸肩,忽然又喜形于色道:「自从贝贝长大后,我再也没抱过小女圭女圭了,如果贝贝生一个女圭女圭,我又有机会了。」她一副向往的神情。
慈安啼笑皆非的伸手敲了花晓晓的头一记。
「妳怎么也跟妳女儿一样长不大呀?看妳平常还装着一副正经样,现在说的却是什么话?一点做娘的样子都没有。」
花晓晓柔柔被敲的头,撇着嘴道:「不然师父要我说什么?嗯……干脆我先把贝贝毒打一顿,逼问出奸夫是谁,然后再杀到他家去宰了那个混蛋!」
慈安闻言,顿时抚额哀叹。天啊!她还真是会异想天开。
站在花晓晓身旁的贝贝则是瞪大了眼。咦?娘要宰了谁?还说要毒打她一顿……贝贝顿时打了一个寒颤。
「好了,这些先不谈,我看先把这事对贝贝说清楚,免得将来肚子慢慢大起来以后,会吓到她。」慈安提醒道。
「告诉我什么?」贝贝迷惑的问。
「贝贝,妳可知妳已经有身孕了?」慈安再次问道。
「身孕?」贝贝疑惑的看着花晓晓。
「就是说妳肚子里已经有小孩了,笨!」花晓晓大声斥道。
贝贝惊讶的瞠大眼,立刻低头看着自已的小月复,并且用手模一模,然后又吁了一口气。「娘,妳乱讲,我的肚了扁扁的,里面哪会有一个小孩?贝贝差点被妳吓死了。」
「那是小孩还没长大嘛!想当初我有妳时,一开始肚子也是扁扁的呀!后来就慢慢凸起来了。」花晓晓不怀好意的斜睨她,凉凉的说着。
「真的?」贝贝再次惊吓的张大嘴,双目圆睁。
「哪还会有假?妳太师父和我都替妳诊过脉,肯定妳肚子的确是有小女圭女圭了。」花晓晓又斜睨她一眼。
「哦……可是……可是怎么会?是谁放进去的,我怎么都不知道?」贝贝愈想愈疑惑的喃喃道。
慈安看着满脸迷惑的贝贝问道:「贝贝,这两年妳是不是一直待在寺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不要隐瞒,老实的告诉太师父。」
「哦,本来我是一直住在寺里,不过,直到没多久前……」贝贝欲言又止的看着慈安。
「没关系,不要伯,太师父不会怪妳的,老实说。」
贝贝点点头,于是从她们离开普济寺后,自己平日在寺中的生活情形,一直说到自己被楚奕辞退为止。
「你说那个楚奕少爷叫妳假扮他的未婚妻,还每晚跟妳睡在同一张床榻上?」花晓晓扬高声调。
「对啊!而且还常常检查看看我有没有长肉……」贝贝满脸心虚的小声嗫嚅道。
「检查!」花晓晓一听就明白何谓「检查」,蓦地声音拔高。「难道妳全忘了我教妳一定要跟任何男人都保
持三步距离吗?死小孩,妳把我吩咐妳的话都当成耳边风啊?」
「对不起啦,娘,可是楚奕说,我既然替他工作,自然就得听他的话,所以……」贝贝惭愧的小小声解释。
「放屁!那如果他叫妳去死,难不成妳也跑去死啊?」花晓晓啐道。
「不会啦!娘──」贝贝睁着无辜大眼,试图解释,其实楚奕对她很好,绝不会叫她去死的。
「闭嘴,妳都被人占了便宜了,还想替人家说话。现在还大了肚子回来……王八蛋,我非宰了那姓楚的混蛋不可!」花晓晓打断她的话,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大串。
贝贝百思不得其解。奇怪,被人占了便宜跟肚子有了小孩有什么关系吗?难道……是楚奕将小孩放进她的肚
子里的?要不然娘为什么骂了一大堆,还说要宰了楚奕?
「好了,好了,晓晓,现在不是追究这件事的时候,不如等咱们回普济寺后再从长计议。不过,回去前咱们还得到合平坡一趟,不如就趁着这段时间,妳将一些贝贝该知道的事,解释给她听,免得小丫头莽莽撞撞,不知轻重的伤了月复中小孩。」慈安看着眼前这对母女夹缠不清的情形,心中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至于慈安与花晓晓会停留在莫家村是因为──
本来她们俩是打算抄快捷方式离开鄠县,偏巧经过村里,看见愁眉苦脸的少年莫平,询问之下,才知父亲早死的莫平,相依为命的娘亲长年卧病在床,请了大夫诊治,又说她的病是痼疾,无药可医,所以小小年纪的莫平无计可施,整日愁容满面。
知道这事后,慈安与花晓晓便跟随莫平回家,为莫大娘诊治一番,幸好慈安曾详研过一本古医书,得知此病疗法,唯下药分量必须精准不能稍有偏差,慈安不放心假他人之手,于是才会与花晓晓滞留此地,而这几日待莫大娘再服过两帖药,即可完成疗程。
慈安从莫大娘口中得知她的妹妹也有同样的遗传病状,于是慈安答应莫大娘与她一同前往合平坡替她的妹妹医治,而同时,莫大娘也打算带着莫平前往投靠她的妹妹,所幸合平坡就位于鄠县与京城之间,所以离普济寺的路程也不远了。
于是在贝贝找到自己的娘亲与慈安师父的五天后,她们便一同起程离开了莫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