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惑只为卿 第七章
洛克不舍自她的体内怞出,他趴在颜水柔的身上喘息着,须臾,竟发现自己刚发泄过的男性又开始蠢动起来了。
老天!他怎么会那么迷恋她的身子……他一甩头,迅速自她的体内怞出,从她身上爬起来。
「口好渴,我去喝杯水。」他丢下话,光棵着身体朝厨房方向走去。
颜水柔全身酥软酸痛的从沙发上爬起来,找到被洛克丢在地上的衣物,尽全力穿戴起来。想起自己刚才放荡的反应,她觉得羞愧不已,心中怀疑,不知洛克会如何看待她的行为……是不是又要对她冷嘲热讽了?!
「铃……」电话铃乍响,划破一室寂静。
颜水柔看着尚未返回客厅的洛克,只好怯怯的伸手接起已经响了好多声的电话。
「喂?」
一串流利的英文自话筒那端传来,男性低沉爽朗的嗓音像极了洛克,她有些发愣。
「是谁?」洛克踱到她身旁问着,看着她发呆的脸。
颜水柔乍醒,羞愧的垂下头,赶紧将话筒交给洛克。
「找你的。」
洛克有丝疑惑的接过话筒,「喂?」他的眼光随着颜水柔快速闪到远处的身影移动着。
接着他突然笑出声,「是你啊!雷恩,干嘛装神弄鬼的,想吓人啊!」
颜水柔在远处听着洛克中英文夹杂的与对方聊了起来,她偷觑着光果身子的洛克,发现他不知何时己将内裤穿上,此时正摆出一副闲适的姿态斜靠在沙发上。
她的眸光着迷的凝在他满脸的笑意上,心中涌起一股难过。她知道电话中的那个人是他的兄长,而从洛克的态度及话语,可以看出他们兄弟的感情非常好。她的心既羡慕又难过,她羡慕洛克拥有着感情深厚的手足,难过于洛克面对她时从来没有展现过如此热情爽朗的笑容,一如当年。
她感觉眼眶有一丝熟悉的灼热感,突然她觉得奇怪的听到洛克又改了另一种语言与对方交谈,脸色也不再轻松自在。
她担忧的竖耳聆听,猛然发现他说的是法文,内容好家是在谈论她……
幸而她在大学时曾因兴趣学习过法文,所以大致上还听得懂,可是等她听清楚他们的对话时,她的脸色渐渐苍白……
她掩饰的转身,困难的踱步至帏幕玻璃窗前,视而不见的看着外面的夜景,耳朵却不能阻止那持续飘入耳的伤人话语……
「只不过住在这里,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还得劳烦你亲自打电话来。」洛克嘲讽道。
「结婚?!哼!少来,你是不是脑袋摔坏了?」他嗤之以鼻。
「对,我是从没让女人住进来过,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就是我结婚的对象啊!更何况她还是个道地的拜金女呢!你晓得吗?」他有些气急败坏的低吼。
「难听?!难道不是吗?反正巴着我不放的女人全是冲着欧尼尔集团来的。你也未免太天真了吧!雷恩,我想我并没有愤世嫉俗!」他恶毒的口亳不留情。
「你还消遣我,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反正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只不过是我的伴而已,了解了吗?你干嘛那么啰唆?」他不耐烦的回答。
「订婚?!喂!别乱搞我,告诉爹地妈咪,等我回美国时再说,行了吧!千万别乱来。」他语带警告。
长长的一阵沉默后,他口气严肃的开口:「好,说来听听!」
颜水柔再也听不下去了,她咬紧下唇,制止即将逸出的泣声,泪流满面的缓步离开大厅,只希望他没有注意。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她直接冲进浴室打开莲蓬头,让强力的水声掩盖她缩在浴缸里痛哭的声音……她椎心的想着,假如当初没有去学法语该有多好……起码她还可以保有一丝希望,如今……
那晚,当颜水柔缩在床上,稍稍平复情绪之后,洛克却推开那扇相连的门,赤果棵的爬上她的床,沉默的褪去她的睡衣,无言的挑逗她、动作粗鲁急切……
颜水柔心灰意冷、默不吭声,身躯虽无法抵挡他熟练的挑弄手段而有所反应,心门却已合上。
洛克似乎察觉了她下意识的封闭,他更加扬起怒火,急切的在她身上制造一波波的炽热与痕迹,似乎想借着激烈的欢爱来发泄那无形的怒火。
炽热的,无形的怒火,焚烧了一整夜……
欧尼前集团台北总部三十六楼会议室
会议室的主位上,洛克正若有所思的看着各部门主管陆续离开。
待全部人离去后,邱明克将一份行程表摆在洛克的桌上。
「这是这次你巡视亚洲区分公司业务的日程表,你看看有没有需要更改的地方?」
洛克瞄了桌上一眼,眼眸微合。
「长生企业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他淡声问。
「噢!我照你的吩咐,在私下慢慢收购他们企业的股票,目前已超过了百分之五十,你打算怎么做?我不知道你对已快没落的纺织业仍有兴趣啊?」邱明克报告了这些日子以来的成果,顺便提出心中的疑惑。
「我没有兴趣,我只是要入主长生,然后将它拆散出售。」他露出精明的目光。
「咦?」邱明克掏掏耳朵,不敢相信洛克会说出这样的话。虽然洛克在商场上的手腕高明且冷静绝情,但是从来也不会恶意要攻击打垮任何一家敌对公司,更何况长生企业跟他们集团八竿子也打不着一块儿,那洛克的这种行为到底是代表着什么含意?诡具,真诡异!
「你听到了,派一组人去处理,我不出面,尽快将事情办妥。」洛克命令道。
其实洛克也很疑惑自己反常的行为,难道只因为那晚看到颜水柔被简明生吓到惨白的小脸,他就执意要毁了「长生」吗?还是另有其它原
因?他顽固的抹去想深究自己心态的想法,转而投注在公事上。
「亚洲之行什么时候出发?」他询问道。
「一个星期后。」邱明克回答道。「这次我又要留守下来好替你背重担了。每年一次,一次两个月的时间,你不觉得这几年我的白头发多了好多?」他苦哈哈的说。
洛克睨了邱明克的头上一眼,「白不了的,这次你跟我一起去。」
「不会吧?!总裁大人,你跟我都跑了,那公司谁来管?」邱明克诧异的扬起眉。
「你该不是忘了你亲自训练的那组人吧?假如我们不放手,怎么能知道他们的能力如何?何况已经过了一年的时间,我想放手让他们做一次看看。」洛克盘算着。
「洛克,你就这么放心把公司交给他们去守?」邱明克有丝忧虑。
「难道你对你自己一点信心也没有?那当初是谁提的建议?」洛克好笑的看着好友忧虑的表情。
「谁说我对自己没信心?」邱明克立刻受辱般的反驳,「我也知道他们六个人的能力很好,只是──」
「就这样吧!」洛克打断他,「这次就让他们这组『救火队』代为管理公司,在这段我们不在公司的日子。」他果决的定了案。
「好吧!反正公司是你们家的!」邱明克耸耸肩不再迟疑的点头。
去年,邱明克有感于欧尼尔集团在亚洲区的业务愈来愈第重,不忍好友洛克躁劳过度,于是提出建议,找来企业高手组成一个小组,严格加以训练并培养默契,以便随时在洛克或邱明克不能分身时,代为处理公司的高层决策。
小组如愿的成立,美其名为『救火队』,其实就跟邱明克一样是个总裁助理小组,随时听命于总裁的指挥。
一年的训练下来,邱明克虽很满意成果,但是他也觉得时间太短怕他们不能承担此一重任。不过,假如洛克不在意公司被搞垮,那他又何
必在乎呢?何况自己还可以跟着他到各地去游玩游玩也不错啊!
「那这次我跟你一起去,是不是所有花费部可以报公帐呢?」邱明克立即涎着脸问。
「所有花费?!」洛克嘲讽的打量他,「难不成你连晚上找乐子的钱也想公司替你负责啊!」
「嘿嘿,洛克,像我这么劳苦功高的伙伴已经不多了,你不好好的慰劳一下,岂不辜负了你在商业中知人善用的美名?」邱明克又褒又贬的说。
「反正,你就是吃定我了吧!」洛克好笑的说:「好,一切报公帐成了吧!」
「啊!太好了,谢谢总裁大人,小的感激不尽。」邱明克立即打躬作揖,十足谄媚的嘴脸。
「好了,没事了吧?」看着邱明克好笑的模样,洛克脸上紧绷的线条不禁也放松下来。
「对了,最近报章杂志盛传你的新宠是一位大学讲师,不会就是住在三十八楼的那位娇客吧?」邱明克突然神秘兮兮的问。「而且传闻说她有一张天使的面孔,外加魔鬼的身材耶!」
洛克下颚一绷,「什么时候你又变成了八卦大王?还打听到我身上来了。」
邱明克看着洛克霎时陰沉的眼,「怎样?」
「她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不值得一提。」洛克大手一挥,断言道。
噢喔!有问题。邱明克看着他欲盖弥彰的眼神,「那这次亚洲之行你打算带她一起去吗?」他试探性的问。
「不,我要带别人一起去。」洛克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
邱明克暗地里摇摇头,真不知道洛克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因为他从来没有这么急于与一个女人撇清关系过,以往他所来往过的女人从来不曾让他流露出这么多变的情绪,假若自己不是这么了解他,恐怕也会被他骗过吧!
自从那一夜之后,颜水柔已经将近两个星期投有见到洛克了,却每每总是在近午夜时分,她会听到隔壁传来他进入房间内的足音,但是无论她多么辛苦的盼望,那扇相连的房门却始终没有被打开过。
连续几天等不到他回来的声响后,她在无意间看到了一张几天前的旧报纸,才知道他已经出国巡视亚洲区欧尼尔集团下的各处分公司,预计会离开台湾一至一个半月左有,颜水柔反复阅读那则消息,不敢相信洛克竟然连知会她一声都没有。
然而最令她肝肠寸断的并非他为了公事出国未告知她,而是报上提起除了公事外,他还会顺便度个假,因为他带着新欢,也就是新窜起的服装界名模特儿丽姐同行。
报纸上甚至还注销洛克亲密地搂着丽姐站在机场大厅的照片,而各克脸上那抹温柔的笑容,竟是她日思夜想,盼望着洛克能在她面前展露的笑容呵!
苦苦的思念绑住颜水柔想迈出的脚步,而深深的爱恋则束缚着颜水柔的心,她的理智告诉她该离开了,因为一切的努力皆已付诸流水,无奈求他谅解的心仍是兀自的跳动着,她在理智与感情的夹缝中挣扎了许久……
最后感情战胜了理智,她选择无怨的继续留下、等待他的归来,只是绝情的洛克却是连一点讯息也不曾捎来……她的心痛苦的悸动着……
星期天入夜时分,颜水柔疲惫的踏入卧房内,她将随身的提包搁在床上,走到落地玻璃窗前站定,看着远方因天色渐暗而陆续亮起的灯光。
她刚从疗养院探视母亲回来,仍为了母亲日益消瘦的身躯而感到心惊──母亲那模样彷佛是已经放弃生存下去的希望般。
她如同以往每一次去探望母亲时一般尝试着与母亲沟通,可是无论用了多少种方法,母亲仍是不愿走出她那自我封闭的牢笼。
听照顾母亲的护士说,母亲偶尔会自语着要找一个叫「峻山」的人,护士虽不了解,可是颜水柔却很清楚母亲在思念着父亲,可惜父亲早在四年前就已经过世了。
她有时真不明白,是否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付出太深刻的爱恋时,就代表着永世的羁绊?母亲在父亲十多年的恶意对待之下,为什么即使是在自闭的情况下,心中仍是挂念着父亲而无法得到解月兑?
父亲当年的一句谎言毁了她终生的爱恋,至今洛克仍恨她入骨,虽然父亲在过世而让她得知真相,却已太迟,两人早就劳燕分飞,再也寻不回往日的爱恋痕迹了……
她终究是无法恨父亲的,甚至母亲已走到道步田地,心中也仍是放不下父亲,这是她能了解的,虽然一是亲情,一是爱情……
颜水柔的思绪纷纷乱乱,她不愿回想起当她得知真相时的感觉,但是痛苦的思绪,彷佛自虐般的带领她回到那天……
颜水柔震惊的看着病床上那似乎是在一夜之间就变得不成人形的父亲,地怯怯的站在床漫,迟迟不敢出声。
肝癌末期……怎么会?即使父亲从来就对她不闻不问、毫不关心,她也从来不会希望有这种可怕的不幸发生在父亲身上。
父女俩一向疏离的关系使得颜水柔迟迟不敢唤醒父亲,不料就在她踌躇时,颜峻山却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到呆立在床前的颜水柔,他的眼中闪过一抹释然。
「你来了,坐下吧!我有些话想跟你说。」颜峻山头一次在她面前表现出如此和蔼的态度。
颜水柔受宠若惊的急忙坐下,却欲言又止。
「想必你已经知道我的病情了?」他脸色平和的问。
「是……是的,爸。」她小声的回答。
「在我死之前有些事要告诉你,即使你听完之后会恨我,我也不怕了,因为我不能让你背负一个痛苦的包袱过完这辈子。」他虚弱的说,看着这个从小到大他从没有付出一丝心力的女儿,想必他再也没有机会补偿她了。
「爸,我不懂您的意思。」
「你还记得你在大学时我曾经告诉过你,你这辈子不可以结婚生子的事吗?只因为你妈有遗传性的精神病。」
「嗯。」颜水柔点点头。回想起那一夜的痛苦打击,她的脸色不禁苍白起来,因为就在那一夜之后,她作了一个痛苦的决定,因而失去她的至爱。
「水柔,那一次我所说的话是骗你的。」颜峻山悔恨道。
颜水柔震惊的看着父亲,有如被五雷轰顶般。
「其实你母亲并没有什么遗传性的精神病,你母亲之所以会住进疗养院,完全是我一手造成的。」颜峻山痛悔的说,红了眼眶。
「为……为什么?」她思绪大乱。
「其实这应该从我与你母亲认识以后说起,我与心眉是在大一时认识的,两人一见钟情,陷入热恋后交往才半年就不顾一切的结婚了……」
颜水柔专注万分聆听父亲娓娓诉说起一切原由。
当年父亲在与母亲结婚后仍继绩求学,可是渐渐地他却发觉自己对母亲有着强烈的占有欲与嫉妒心,父亲虽是父母双亡,但家境还算富裕,所以他自我养成一种跋扈自傲的脾性,甚至开始对母亲施加压力,严禁她与任何男人接触,甚至是说话。
母亲的个性温驯柔和,所以也不愿远逆父亲霸道的要求而接受下来,但是在父亲即将毕业时,他却以一些无理的罪名强迫母亲休学,好专心在家伺候他。
当时母亲虽有抗议,可是最终还是因爱而顺从了,之后,父亲将她当成他专有的禁脔,不许她跟任何人接触。
就在父亲即将入伍之际,母亲意外怀孕了,原本父亲要她拿掉小孩,因为他只想一人独占她,根本不愿有孩子来分享她的爱,而母亲之前的驯服更助长了父亲的专断跋扈,认定母亲绝不会反抗。
结果母亲这回却抵死不从,父亲则狂怒得几乎动手,虽然最后他并没有付诸行动,可是却从那时起,母亲开始惧怕父亲。
他终于同意她生下小孩,而在服役期间,父亲找了一个可靠的保母照顾母亲,顺便监视她。
待父亲退役后,他坚持要求母亲,每当他在家时,母亲就必须专心伺候他,不准照顾小孩。直到她大了些,父亲便将保母辞退了,之后,即便她晚上哭闹,父亲仍是将她锁在另一个房间,不准母亲去安抚她,所以对父亲有惧怕心理的母亲,就只敢在白天偷空照顾她。
就在她渐渐长大期间,父亲己经发现他的专制暴躁使得母亲日渐沉默,而这种情形使得父亲更加愤怒,于是他更为口不择言的辱骂、精神凌虐母亲,想求得她的反驳,却想不到那只是把母亲逼入自我的世界中寻求保护罢了。
就在她高中时,有一次邻居太大因需要帮助,她的先生便来跟母亲求助。
当母亲从邻居家中走出时却被父亲看见,嫉妒心与占有欲使他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她并冠上不安于室的罪名。
结果,父亲永远也忘不了当时母亲凝视他的眼神,一个星期后,母亲就完全陷入自闭的状态中,也不再认得任何人了,最后父亲只好将她送进疗养院。
父亲的痛悔并不能改变现况,只好将心中的挫折全都发泄怪罪在她头上,好平衡自身的罪恶感,所以父亲才会不准她去探望母亲……
「你知道你长得跟心眉好象吗?我每次看到你就会想起待在疗养院里的心眉,所以我更加恨你。」颜峻山终于说出深埋心底的话。「之后在你大学时,有几次我见到你脸上出现神秘的甜蜜笑容,我立刻知道你谈恋爱了。可是我完全不能接受,当你快乐的谈着恋爱时,而我的心眉却还是不认得我,就这样我存着报复的心态撒下漫天大谎,果然成功的让你与他分开。」他悔恨的看着面色惨白的女儿。「也许人其要到了濒临死亡时,才会对e己过去的所作所为有所反省悔悟,但愿我还不算太迟。当年我的谎言毁了你的恋情,我不求你能原谅我,只希望能解除这个伽锁,让你无碍的再去追求幸福……」
颜峻山说完后,祈求原谅的看着颜水柔。
良久,颜水柔布满伤痛的双眸直视父亲,她哽咽地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父亲要这么残忍?只因为自己是个不被希望生出的小孩吗?难道她就不配得到幸福?
「原谅我,水柔……」
颜水柔原谅了父亲,毕竟她早在三年前即己失去挚爱,现在即使了解真相,伤害也已经造成,难道还冀望能挽回些什么吗?
父亲在说完那一番话的隔天立即陷入昏迷,一个星期后就过世了……
颜水柔从回忆中醒来,发现自己已不知站在窗前多久了,并且脸上也不知在何时已布满泪水;她伸手拭去泪水,才发现脚上传来酸痛感,于是她顺势在窗台上坐下,意识却仍无法完全怞离过往的记忆……
父亲死后还留下些许财产,而且也让她得知了疗养院的地址。她变卖一切转换成现金,全部投注在母亲身上,当时她正在研究所修习硕士学位。
她只花了一年时间就取得硕士学位,之后则进入P大执教鞭,却没有想到会再次遇到程伟杰──也就是洛克。
她早已放弃为当初自己犯下的错误再解释,因为现在的她已了解到,即使她解释了当年的原由,他依然会认为那是她为月兑罪所编出来的谎言。
现在的她,只求终有一天洛克可以从被她伤害的陰影中走出,拋开过往,恢复成从前那个热情爽朗的程伟杰。之后,她会祈求他再次寻得幸福,她虽然爱他,却也明了他对她的爱早已毁在当年那个编造的谎言之下,再也寻不回来了……
最近在校园中,颜水柔老是觉得众人皆拿着异样的眼光对她指指点点,甚至连几个比较亲近的同事也开始用不以为然的目光看她。她到底做错什么了?
直到她被通知来到校长的办公室,她才恍然明白……
颜水柔有些忐忑不安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坐在她对面的P大校长李育。
李育看着颜水柔疑惑的表情,似是不明白为什么一向平易近人的他会摆出如此严肃的神色。
他再次暗叹一声,拿起桌上的几张纸递给颜水柔。「有人将这些投递给校方。」
颜水柔狐疑的接过,低头阅读之后,脸色转为苍白。
这是一封黑函,还附上一篇剪报,报上是她与洛克一同出席宴会时被拍下的照片,她曾经在报上看过。但是黑函就不同了,上面用来描述的话语,极尽诽谤之能事,将她贬低成一个滢荡拜金的神女,意思是只要谁有钱,她就为谁张开大腿……甚至提到她这种人根本不配为人师表,理应将她赶出学校,以正校风……
颜水柔抬起伤痛无措的水眸,不知如何向李育解释一切,她张口欲言,却迟迟说不出话来。
「姑且不论这封信函上的用意,我今天找你来并不想要你解释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既然为人师表,在行为举止方面当以不落人口实为基准;而且之前你在学校的表现十分良好,所以这次我可以不加以理会,但是我还是要向学校董事会作出交代。」李育不忍心的看着她益发惨白的脸。
「校长的意思是要解聘我?」她心乱如麻的问道。
李育沉思半晌,「不,这次的事我会光向董事会解释。不过,之后我希望你能谨言慎行,不要让自己再登上报章杂志的八卦新闻,如果再
有同样情形,后果我就不敢保证了,毕竟我也只是个校长而己。」李育语重心长的警告着。
「谢谢,谢谢校长。」她欣喜的放下心来直道谢着。
「不用谢我。」李育抬手阻止她,「以后就看你自己怎么做了,毕竟人言可畏啊!
颜水柔心情复杂的走出校长室,她走进校园林荫下,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却又见到江文梧快步的朝她走来。
「水柔,」江文梧一脸关切,未及接近即问道:「听说校长找你去,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事。」颜水柔看着他担忧的脸,有时她不免会怨恨起自己的死心眼,如此优秀的男人钟情于她,为什么她却丝毫不动心?
「是因为黑函的事吗?」他试探地问。其实早有消息灵通的同事告诉他了,要不然他怎么会知道她被叫到校长办公室,没想到他关切万分的急急赶来,她却仍是一副平淡的样貌。
「你知道?」她微讶的抬眼,接着转念一想,他知道有什么稀奇?恐怕全校都知道了吧……
「嗯。」他点点头,「你现在真的跟那个洛克??欧尼尔在一起吗?」他小心翼翼的问。
「你不是全都已经知道了,又何必多此一问。」她苦涩的回答。
得到她几己肯定的回答,江文梧大受打击,忍不住冲口问出:「你爱他吗?」
颜水柔身躯一震,感觉泪水似乎又要夺眶而出,她强自镇定的开口:「你不觉得我们似乎还没有熟到可以问这么私密的问题吗?」
江文梧闻言狼狈的涨红脸,「对不起,只不过现在流言四起,大家都说你是自己送上门的女人,为什么你不替自己辩解一下?」他忍不住问了心中最想知道的问题。
颜水柔默默的承受江文梧所说的流言内容,觉得这连番的打击袭来,她的心似乎己不觉痛楚的麻木了。
「也许因为这些都是真的……」她嘴中喃喃低语。
「水柔?!」
颜水柔抬眼看着江文梧开心的表情。「谢谢你的关心,我心领了。这件事我会好好的想一想,你就不要再问我了。」她微微领首,举步想绕过他的身躯。
江文梧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低喊:「我只是关心你,你为什么总是不领情?」
颜水柔垂眼看着他那抓住自己的大掌,「你的关心我真的很感激,只是……」她放软声调,不忍再说下去,因为她知道此生她都不可能接受他的,那又何必给他希望呢?
「只是什么?」江文梧急问道。
颜水柔举起手轻轻的拨开他关心的手,「我真的谈走了,你不觉得以目前的情形看来,你实在不应该再接近我吗?」说完,她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去。
江文梧双拳紧握地看着她走远。
明知她始终对自己无意,为什么自己就是无法跳月兑,仍执迷不悟的想接近她、关心她?
从未对其他女人动过心的清亮黑眸,终也蒙上一层哀伤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