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野浪荡子 第二章
一拉开门,雷恩即看到他的秘书狼狈地跌在地上,而面前站着盛气凌人的珍娜,心中已了然,精锐的灰眸闪过寒戾。
“杰瑞,你先过去,我随后就来。”他转头对身后的男子道。
杰瑞眼中闪过有趣的神色,随即点头离去,临走前顺便扶起呆愣在地上的路菀妍。
“你们两个跟我进来。”话落,雷恩旋身走进办公室。
珍娜闻言,立刻脸露得意地睨了路菀妍一眼,扭动蜂腰进办公室。
路菀妍默默地跟随在后,心中已有被惩戒的心理准备。
雷恩斜靠在办公桌前,冷眼看着先后进入的两个人。
“雷恩……”珍娜柔媚地扭腰上前,先发制人地开口,“你要帮我啦!你不知道你这个可恶的秘书死命阻挡我来见你耶!你一定要替我惩罚她。”她故作委屈地嗔道,私底下早已认定只要雷恩再见她一面,必定会后悔那日仓卒的分手决定而再次接纳她。
“我倒觉得路秘书很尽忠职守,替我挡除了我不想见到的人。”雷恩嘲讽的回答她。
珍娜立刻听明白他的言下之意,脸色丕变,不过她依旧不死心地想挽回他。
“雷恩,你怎么这么说嘛!好歹之前我们也是一对很亲密的爱人,就算是分手总也是可以当朋友啊!”
“我没有和你当朋友的意念!”雷恩岂会不知她心中打什么主意。
珍娜脸色发白,不甘心的她再次作垂死挣扎。
“雷恩,还记得你曾邀我明晚陪你一同赴一个要携伴参加的餐叙吗?不如等我陪你赴完餐会后,我们再好好的谈一谈?”她软下声调,极力寻找翻身的机会。
“不必了,我自有陪同我去的人选。”雷恩再次不留情地拒绝,眼神又冷了几分,已渐失耐心。
珍娜忍受不了雷恩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尤其此时又有他那个令人厌恶的秘书在场,骄纵的脾气瞬间爆发。
“雷恩.欧尼尔,原来你是有了新欢了,所以才坚持与我分手!你说,那个女人是谁?我倒想看看哪个女人比得上我,告诉我!”她尖声大叫着。
“就算我已有新欢也不关你的事吧!我记得我们已经分手了,不是吗?”雷恩嫌恶地看着珍娜泼妇般的大骂模样,不禁自问当初他怎会看上这么一个骄纵的女人。
“我没同意分手!”珍娜大叫,“是谁?你告诉我,我要撕了她……”她随着雷恩因嫌恶而移开的目光无意间瞄过路菀妍而心中疑心大起。“是她!”她指着一直默然不语的路菀妍,“难道真是她?不!我不相信你会看上这么一个丑八怪的老处女!”
雷恩气极了自己当初的错看,才会惹来这种麻烦,于是顺着她的说词道。“对!明晚就是她陪我去赴会,你满意这个答案吗?你可以走了,我希望以后你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
珍娜大受打击,根本无法接受一个丑陋如斯的女人取代她的位置。
“不!我不走,除非你答应我不分手!”珍娜豁出去地喊着。
雷恩不理会珍娜的放话,转而对惊呆的路菀妍问道:“路,这几天她是不是一直打电话来蚤扰你?”他从珍娜的言行举止猜出,恐怕他的秘书已被蚤扰了很久。
停止发呆的路菀妍无法保持冷静,她惊慌的扫了雷恩一眼,“呃…提顿小姐的确这几天都有打电话来。”
雷恩看着路菀妍的神色暗忖,他敢肯定珍娜八成在被拒时,说了很不客气的话来刁难他的秘书,看来他只好使出非常手段了!
他转向满脸不妥协的珍娜。“珍娜,我想你该明白,如果你父亲失去了雷恩科技这个客户,那他在银行的地位会有什么样的变动情形,我想你也不想让这种事发生吧!”他徐缓的语调,充满危险的威胁。
珍娜闻言立即脸色发青,难以相信一向对女人疼宠有加的雷恩,会用如此决绝的手段威胁她。
“你……你的意思是说……”她瞪大眼。
“是的,如果你还是不肯接受事实,雷恩科技就决定换一家银行往来。”雷恩将话挑明地道出。
一旁的路菀妍也以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雷恩,担任他的专属秘书这一年来,她从未看过他以如此决绝的手段逼退痴缠他的女人,她的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寒颤。原来男人也可以如此绝情地对待一个曾经与他如此恩爱的女子……
“现在,你是要自己离开?还是要我召唤警卫前来请你离开?”看着怔愣无措的珍娜,雷恩再次撂下狠话。
震惊的珍娜回过神来,在他慑人的逼迫下,终究怀着愤恨与不甘仓皇离去。
珍娜离去后,雷恩才恢复平日的从容态度。“路,我到杰瑞的办公室,有什么事打内线来告诉我。”说完,他随即走出办公室。
看着雷恩的背影,路菀妍只来得及应声“是”。
走出办公室的雷恩又回过头来。
“喔!对了,路,明晚就由你陪我去赴餐会吧!”丢下足以炸翻路菀妍思绪的话后他即离开了。
路菀妍久久无法回神。
总裁要她明晚陪他赴餐会……她是不是听错了?
隔日下午,路菀妍确定自己没听错,因为雷恩将她叫进办公室,告诉她可先行下班回家预作准备,而他会提前去接她买衣服之类的话。
受宠若惊之下,路菀妍结结巴巴地婉拒了雷恩意图带她前往购衣的建议,表示自己有适当的衣物可穿,并保证自己找得到餐会地点,会准时到达。
她并非他的女朋友,哪好意思要人家前来接她。
不过想起因她的婉拒而露出若有所思眼神的雷恩,路菀妍不禁对着浴室镜子苦笑起来。
想着当时自己结结巴巴说话的惨状,路菀妍对着镜子发誓,今晚的餐会她一定不能出糗,以免雷恩丢脸,即使他并非很乐意带她去。
警觉时间已然剩下不多,路菀妍开始打点起自己来。这辈子也许就这么一次可以与雷恩相处一个夜晚,她决定回复本来面目。
就这么一次,她要将自己真实的一面呈现在他的眼前。
她仔细的上了个淡妆,将她在英国所学的完全发挥出来,结果整体效果还颇令她满意。
穿上蓝紫色丝裳后,她站在穿衣镜前审视着。
柔软的衣料顺着她的身体曲线垂至膝处形成自然的波浪,她满意的看着四年来甚少练舞却仍显匀称苗条的身段,心中暗忖此番打扮,应该不至于丢了雷恩的脸吧!
她放下及腰的大波浪鬈发,遮住身上这件丝裳她唯一不满意的一点--的背部。
七点十分,路菀妍决定提早出门。她看过地图,知道地点位于得文郡城郊处,且由她的住处开车前往大约只要三十几分钟即可抵达,但雷恩毕竟是她的上司,她总不能教总裁等一个小小的下属,所以她决定提早到比较妥当。
他真的有些不对劲了!不仅以不同于往常的决绝手段逼退痴缠的珍娜,之后又不知哪一根筋不对劲,竟邀请他那个老古板秘书陪同他出席这个好友聚会的餐叙!
想起路菀妍长年不变的老式套装穿着,雷恩有些后悔的想着,这下子肯定会被好友嘲笑了。
自从离开学校后,雷恩与几位好友即约定好,不论再忙,每一至两个月大家必定要聚会一次,以延续在校所培养出的情谊,至今已行之多年,除了身在国外不能参加之外,他大都尽量不缺席,而每回所携之女子定是当时身边的女友。
雷恩眼中泛起陰郁的神色。他不该管那个什么狗屁携拌的规矩,自己单独前来不就得了,干嘛一时冲动邀了那个路菀妍,害得他只好先躲在这个候客区,死盯着大门,而之前,他看到好友们已抵达,且每个人真的都带着女伴前来!
真是他妈的!要不是这次是由他主办,他真想干脆缺席算了。他并非不能接受他的秘书那身穿着,只是想起他那些好友可能会有的调侃表情,他就不能忍受。
雷恩忍不住又暗暗低咒几声,此时,他已听了一年多的熟悉嗓音响起。
“对不起,总裁,让你久等了。我错过了路标,所以多绕了一些路才找到这儿,希望总裁不要见怪。”
就在路菀妍开始致歉时,雷恩暗叹了一声,认命的抬头迎向已站立身前的娇小女子,结果这一抬眼可把他惊呆了,之后路菀妍所说的话他一句也没听进耳,心中冒起无数的疑惑泡泡与惊艳的震撼。
她……真的是他那个老古板秘书吗?
看来他错以为了!因为她很美,美得令人心动。
原来隐藏在她那副黑框眼镜下的五官是如此清灵动人,形状优美的眉下是一对清灵纯净、黑白分明的水眸,小巧可爱的挺鼻下是一张不点而红的菱形小嘴,精致细腻的五官不像他以前所认识的女伴那般艳丽,可是却宛如花中仙子般楚楚动人,再加上纤合度的娇小身段,令在花丛中打滚多年的他不禁心动起来,完全失去了抵抗力。
雷恩视线灼热的盯着她及腰的鬈发,有一股想将手探入其中的冲动,不知她这头狂野的大波浪鬈发铺在他的枕上,是一番怎样销魂的景致。
看着雷恩发呆似地盯着自己,原本已是心情忐忑的路菀妍更加以为自己是否穿错了衣服般慌乱起来。
“总裁,我的穿着是不是不适合今天的场合?”如果是,她可以先回去,反正还没有人见到她。
“不!”雷恩毕竟久经脂粉阵仗,他迅速地掩去炽热的目光,嘴边绽出一抹潇洒的温和笑容。“你穿这样很美,我一时看呆了!”
头一次听闻自爱慕多年的男人口中吐出的赞美话语,路菀妍心儿一阵狂跳,小脸蛋也因兴奋而微红了起来,她力持镇定的开口,“谢谢总裁的赞美。”即使他只是以着玩笑口吻道出话,仍是令她心中欣喜。
“叫我雷恩,既然你是我今晚的女伴,你不觉得再叫我总裁,显得太生疏了?”雷恩用理所当然的口吻说道。之前后悔的情绪已烟消云散,反倒是心中有些庆幸,假若他没有一时冲动的邀请了她,又如何能看到他认定的古板秘书这娇美迷人的另一面?
“好的,总裁……呃,雷恩。”路菀妍微颤的回答,强自镇定着心头因喊着他的名所引起的悸动。
“你准备好了吗?我们该进去了。”雷恩露出满意的微笑,曲起右臂,直到她怯怯地将小手置于自己的臂弯后,他才怀着前所未有的轻松心情挽着她的小手走进用餐区。
雷恩的好心情维持不到三十分钟即宣告消失。
从他挽着路菀妍的小手走近与好友餐叙的桌子后,首先他的三位好友中未婚的两位--汤恩与沛轮,马上对她显露出高度的兴趣,一点也不在意她是他所带来的女伴。
接着,当他礼貌的为路菀妍月兑上的丝质外套时,才发现她那件蓝紫色的丝裳竟是一袭露背装,他几乎不能平息在闪眼间所看到的那片凝肤玉脂时心中猛烈升起的,所幸她一头及腰且浓密的大波浪鬈发遮盖了她背部的美景,不过自那时起,他却一迳的担心起来,不知为何,他就是不希望别人也看到他所深受震撼的那片雪肤,而这种心态他也不明白是从何而来。
路菀妍看着雷恩与这些人熟悉的打屁交谈,一言一行显现出不拘礼的轻松态度,她着迷的看着他轻松的一面,这是她在公司里或她历年来所搜集有关他的资料也不曾知晓的一面。
原本戒惧谨慎的态度逐渐逝去,路菀妍开始放松紧绷的心情,享受着得来不易的美好夜晚,再加上雷恩一向对女伴体贴入微,也让她感受到备受骄宠的愉悦,甜美的笑靥直挂在她撤除心防的芙蓉面上,而当旁人询问及她的工作时,生性诚实的她也不讳言的直道她是雷恩的秘书,殊不知此言一出,却无意道出她与雷恩是属下与上司而非情侣的关系,令汤恩与沛轮的追求行为大胆了些,也让雷恩不悦极了。
用餐时间,雷恩紧紧盯着路菀妍那犹如花儿绽放的甜美笑容,久久不能移开视线。他从不曾看过女人如此无邪的笑靥,仿若一个纯真不解世事的小女孩,而她清灵大眼上那两道轻轻扇动的长翘睫毛,就宛如一对彩蝶,在他微悸的心头上舞动着翅膀。
她举止优雅不做作的肢体动作,就宛如体态优美的舞者,自然的肢体语言令人着迷。而那张嫣红小嘴,开合间散发出诱人的气息,如同花朵绽放的引诱着蜜蜂前来采撷,一尝芬芳。
熟悉的热流猛烈地自小月复中流窜起来,雷恩不禁自问,他为什么从来不知道路菀妍是个如此吸引人且娇美的女人,光光只是凝视着她的红唇,就让他如此勃发,而这种感觉他已经很久不曾感受过了。
不知道当她躺在他身下,那对清灵的大眼蒙上时,会是怎样的光景?
已经很多年不曾有过这种猎捕垂涎猎物的跃动心态了,而路菀妍已成为他下一个狩猎目标。
希望她不至于太难缠才好,因为她既已担任他专属秘书如此长的日子,却从未在他面前显露出这一面,这是否代表着她从未对他产生兴趣?
用完餐后,大伙儿随即转入俱乐部专属的跳舞厅,在优雅柔和的灯光下,雷恩以着独占的姿态霸住路菀妍,拥着她在舞池中翩然起舞。
“你……你的朋友都好风趣。”雷恩迷人的灰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深黝,眸中还隐约闪着银色的火焰,这种不熟悉的目光,害得路菀妍浑身发热,生怕一不小心就跌入那对摄人魂魄的幽光中,于是她努力地镇定心魂,找寻话题。
“是吗?”雷恩略收握住她腰肢的手臂,有些怀疑她说出这句话的用意。难不成她看上了他好友们中的一位?
“是啊!看着你们熟悉的模样,真羡慕你有这么多位好友,嗯……你们是因为同行才结为好友的吗?”路菀妍没有听出他话语中的怀疑之意,诚实的道出心中之所思,也极力忽视他滑上自己光果背部的大掌,脸孔不禁微微发热起来。
“他们跟我并非因同行才熟识,我们是大学时期兄弟会的成员。”雷恩心不在焉的随口解释。藉着她长且浓密的鬈发遮掩,他顺应自己的心态,恣意移动大掌,完全不在意这种行为已构成性蚤扰,只知道她细致柔腻的肤触让他的手掌怎么也移不开。
“呃……雷恩……”路菀妍浑身僵硬地感受着一波波她完全无法理解的莫名电流窜过她的四肢。
老天!那种轻柔的抚触是他的手造成的吗?他在……模她?
察觉她不自然的移动身躯,雷恩干脆将她带入怀中,将她娇小的身躯密密拥住,双掌略加重力道的抚着她僵直的背脊。
“放松,路,你太紧张了……”他俯首在她的耳边低喃着安抚的话语。
耳旁被热气吹拂的酥麻感,以及雷恩低沉极富磁性的喃喃话语,让路菀妍不自觉的放松下来,软弱无力的偎在他宽大结实的温暖怀中,感觉全身热烘烘,久藏心中对他的爱恋情愫已悄悄裂了一道缺口。
他们舞了一曲又一曲,沉醉在既亲昵又陌生的温馨感觉里。
雷恩再也忍受不了眼前动人的诱惑,伸出火热的舌轻恬她洁白如玉的耳垂,悄悄地逗弄着她,而她立即敏感的回应也大大地满足了他狂妄专横的心思。
路菀妍全身一阵轻颤,难以想像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竟让她感到自己的下月复涌起一股陌生的热流。
这就是被心仪的男人所触模时会产生的反应吗?那她可以大胆的希望他这种行为是因为对她有意吗?
她原已打算死心放弃的心,突然又大大地活跃起来,心儿狂跳到几乎失了秩序。
可以吗?她可以试试看吗?
于是路菀妍鼓起二十余年来最大的勇气,闭上眼,下定决心地问道:“雷恩,我好喜欢你,我可以当你的女人吗?”内心希望她的决定没有错,她真的好想知道被他疼爱的感觉,且今晚他的体贴温存,也让她深埋的加深,进而溃堤。
雷恩闻言一愣,轻抚她背脊的大掌也因错愕而僵住,即使她的嗓音如蚊蚋,他仍然没有错过她所说的每一句话。
她说她喜欢他,想当他的女人?
头一个涌入雷恩心头的感觉是欣喜,原来她也对他有意,接着女人想攀上他的一切伎俩令他脑中涌上怀疑。难道她今晚的刻意打扮,只是因为她终于逮到这次的机会,所以想藉此时机钓上他?难道她眼中的纯真只是掩饰别有目的的表现?
眼底的温柔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思,问题出在他一点也不了解她,所以根本无从得知她的本性,但……
忐忑不安的路菀妍,随着他持续的沉默,心也一寸寸往黑暗中沉下,有些恢复的理智令她责备着自己的突兀要求,但是无望的心却一点也不后悔。
“睁开眼!”
低沉的嗓音以着命令的口吻倏地传入她的耳中,她全身一颤,身随声动地睁开眼,而他的面无表情,立刻让她已往下沉的心又直落无底深渊。
她还是不够格吗?
“不行吗?情妇也可以的……”她难掩心痛,喃喃自语,眼中神采尽失。
看着她原本流转着光芒的澄净眼眸倏地黯然无光,雷恩有些诧异自己心中涌上的不忍。
假若她是一个精于此道的女人,那她的演技也未免太纯熟了,但是假如她不是……
“走吧!我已经跳够了!”他不等舞曲结束,突兀地停下脚步,带她离开了他们已待了很久的舞池。
因为之前在舞池里的表现,雷恩的好友也收起对路菀妍感兴趣的态度,转而聊天,尽情地享受剩下来的时间,气氛显得比之前活络热闹。
路菀妍则陷入失望自怜的情绪中,对众人的态度比之前退缩、冷淡了许多,尤其是从舞池返回座位后,雷恩明显改变的态度更令她难过,即使是依旧体贴殷勤,她仍是敏感的察觉其中并不含一丝温度。
她极力掩饰失落的情绪,不住地啜饮面前的调酒,想以冰凉的酒液冷却心头热辣的刺痛,却不知她的一切行为皆落入雷恩细细观察的目光中。
雷恩暗自低咒着,紧跟着前头开得不太平稳的小车,每一次前面那辆车稍歪斜一下,他握在自己跑车方向盘上的大手即用力收缩一下。
该死的!明知她在离开俱乐部时已有些微醺,身为她的男伴,他竟然不顾她可能会发生危险,就是没有开口说要她送回去,直到看到她车行不稳的上路,他才如梦初醒的紧追在后,为她在如此状态下还开了这么一段路而捏了一把冷汗。
该死!他明知道她的状况,为什么就是不开口说送她回去?
也许就是因为她在舞池中说的那句话吧!一个他想要追捕的猎物,突然没有抵抗地掉入他的手中,他说不出心中那种突兀、失望的感觉,即使他想要她的未曾或减,但是以他目前的心态,他能忍受另一个像珍娜一般对他怀有目的的女人吗?更何况她目前还是他的秘书,万一他接纳了她,日后她藉着职务之便而纠缠不清,岂不是很麻烦,而且她是个能干的秘书,他不想失去一个得力的助手。
因此在舞池时他并没有立刻答覆她的要求,而之后,他知道她以为他拒绝她了。
“该死的!”
雷恩口中咒骂着并急转方向盘,跟随前面那辆突然打方向灯且立刻跨越两个车道朝高速公路出门驶去的车子。
该死的她在做什么?玩命吗?
雷恩跟随前车驶下交流道,不轻易动怒的他,此时胸中布满怒气,脸罩寒霜。
浑然不知自己几度险象环生的情景已落入跟随在后的雷恩眼中,路菀妍犹自豪于能在饮下大量酒精之后“平稳”、“顺利”的将车子开回住处。
看来她的酒量也不错嘛!她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中,脚步不太平稳的走上通往二楼的阶梯,一边将手伸入皮包内,习惯性的掏着住处的钥匙。
当她站立在自己住处门口,尝试将好不容易才掏出的钥匙插入锁孔,可惜不太平稳的手势让她试了几次皆无法对准。
正当她喃喃自语着想再试一次时,一只大掌突兀的抢过她手中的钥匙,迅速地插入锁孔打开了门,再用着毫不客气的力道将她一把拉进门内。
接着室内灯光突然大亮,随着门关上的声音,雷恩低沉带着滔天怒意的嗓音蓦地响起。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都已经醉成这样子,还敢开车上路!”
酒精松了路菀妍的警觉心,她一脸无辜的抬起头,仿若才刚认出他来般地唤出声,“总……总裁?”
她的语气中完全没有被他刚才一连串的动作所惊吓到的样子,殊不知她这种反应更加惹火雷恩。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已经醉得无法开车了?”他忍不住怒意地低吼。
“怎么会?”她的表情更无辜,语气有着不以为然。“我不是已经平安地回到家里了!”
“就凭你那种自杀式的开车法?!我还真为你能捡回一条小命而替你高兴!”滔天的怒意在她微醺娇憨的表情下迅速瓦解,可是之前一路上的惊惶担忧,仍是令他忍不住讽言一番。
“总裁?咦?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犹如大梦初醒般的想到,“这是我的住处没错吧!”她迷惘的环顾四周。
“叫我雷恩!”他命令道,她生疏的称谓令他心中又是一阵不快。
“喔。”她受教的点头,突然又摇摇头,“不对啊!餐叙已经结束,我应该叫你总裁才是。”
雷恩忍住气,不理会她的话,转移话题的问,“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对啊、对啊!”她直点头,顺应他的问话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也许我是想回答你在舞池里问我的话!”雷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一个已快醉倒的女人说这么多,可是他发现路菀妍微醉的神态很美,犹如不解世事的天真小丫头,让他原本平复的更加加深了。
“回答?”她迷惘地自语,然后突然似是有些听懂了他的话,显得娇憨的小脸蛋突然罩上忧伤的陰霾,久久,她有些难过的开口,“你已经拒绝我了不是吗?”她如自语般低哺。“我知道我并不符合你所需要的条件,但是这是我唯一的一次机会,我并不想错过,即使我早已有自知之明你是不会看上我……”
果然!今晚她的刻意装扮果然是要引起他的注意!他还以为她与其他女人不同,想不到……
先入为主的观念令雷恩用着厌恶的眼光睨着路菀妍,根本未曾体会她话中所含的深意,他几乎已打消想接纳她的心意,他不想让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在身边。
路菀妍没有察觉他的思绪,更加没有感觉他凝在她脸上的目光隐含着轻蔑、不屑,她的一双美眸仿佛蕴含着千言万语地痴望着他早已深刻在她脑海中的俊容,压抑多年的思慕在酒精作用下,再也开不住地破柙而出。
“我真的不求什么,只希望能拥有你一小段时日,真的,即使只是你发泄的情妇,我也甘之如饴。”她早已分不清面前这张俊容是真实抑或梦幻,她只想在时间已逼近离开他的时刻,大声说出深藏在心中多年的想望。
不可能!雷恩几乎被她犹如从肺腑发出的真挚言语打动,也几乎相信了她真的只要他而不要别的,可是很快的,一贯的冷静与理智回笼,怀疑的神色又跃上他的灰眸。
他不相信她真的不会向他要求什么,每一个曾与他在一起的女人,最初也总是说着类似的保证话语,但是之后呢?哪个不是贪求地想从他身上要到什么,而她……岂有例外。
她实在不该以如此精湛的演技来掩藏她的企图心,那只会让他更加无法忍受。
既然她如此“诚恳”地要求他接纳,他又何必客气呢?
看在她如此“卑微”要求当他的情妇的份上,他就接受,只是一切可得照他的规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