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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野浪荡子 第四章

尚未细思前,他已将她娇小的身躯揽过,紧紧地拥在怀中,心中泛起生平未曾有过的心满意足。

匆匆又过一个星期,周五下班时间,路菀妍看着雷恩如同这些天来同样的神态下班离去,说不上心中那种又酸又涩的感觉是什么,唯一明白的是他似乎已经忘了那天在她住处两人之间的男欢女爱。

那天,他在她的住处床上,犹如贪求的孩子,一次次向她索求,及至深夜才终于因饥饿放她下床。

在吃了她以冰箱内现有的材料所煮出的简单餐点后,他没有说什么即离去,至今已经一个星期了,但她还是猜不透,心中隐隐怀疑着他是否对她失望了,也许他并不满意她在床上的表现,这或许是一星期来他从未找她的原因吧!

当她在星期一恢复以往一贯的装扮,带着仍酸疼的身躯与一丝微微的期盼来上班时,接触到的却是他如同未曾发生什么事般的公事公办态度。

她有一阵的心寒,也终于深切的体会到那天他所说的那句话的含意。

她只是一个供他泄欲的情妇,并非他的女友。

当然,情妇是见不得光的,她不能指望他会对她有一丝温情的态度,不是吗?

她敛下被冻结的微小冀望,表现出专业秘书应有的从容与态度,而他似乎很满意她的表现。

当路菀妍由沉思中醒来时,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她一人,她怀着苦涩的心情,将桌上的一切事项打点妥当,才拿起皮包离开办公室。

回到自己的住处之后,满室的回忆向她压迫而来,一向能忍受孤寂的自己似乎已经寻不回往日的优闲与从容了。

她再也受不了了,换上轻便服装,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她匆匆地夺门而出。

路菀妍开着车闲逛了二十分钟后,焦躁的情绪渐渐平息,恢复平静的她不禁暗骂自己的愚蠢。她都已经这样度过四年的光陰了,还有什么孤寂是她不能忍受的?难道只因为他曾在她的住处待了一天,她便再也不能自如了?

路菀妍苦涩一笑,凝目看了一下此时她身处的街道名称,接着她将方向盘转了一个方向,车子朝某一处驶去。她决心让自己轻松度过这一夜。

三十分钟后,她在一家PUB的停车场停好了车。

走进人声鼎沸的酒吧内,她挑了一个位于吧台最靠边的位置坐下,点了一份餐点与果汁后,即安静的欣赏着吧台内最引人注目的男人俐落的调酒动作。

维克是个高大魁梧的男人,年约三十吧!路菀妍也不太清楚,他的皮肤黝黑,面容英使,不过他全身散发出的粗犷与坚毅才是引人注目的焦点,他一点也不斯文,也不像一般传统的调酒师。

她认识维克是在英国求学的那一年,他是她的同班同学珍妮的表哥或是堂哥之类的,两人曾见过几次面,而她对他的印象虽深却不熟,只觉得他表面虽是沉稳随和,实则隐约觉得他的内在并非他表面所显现的那般无害。

所以两年前当她无意中在购物中心碰到他时,对他竟会塞给她这家店的名片觉得有些奇怪,另一方面也为两人竟会在地球的另一端再次碰到而感到不可思议。

之后她顺着自身的好奇心与不解,在某一个夜晚来到这家店,发现他竟是吧台内的调酒师时讶异不已,因为怎么看她都不觉得他像一个吧台调酒师。

无论如何,在她来过此地几次之后,却不由自主的喜欢上这里热闹自在的气氛,待在这里也可以纡解她平日在公司所压抑的自我。

有一段时间她常常来,因此与维克成为一对不算陌生的朋友,当然,这家店的客人冲着他来的也不少,这也是这一家店的特色之一,可惜维克对每一个人都是一径的不冷不热,表面随和,实则疏离。

“食物是拿来吃的,不是拿来瞪的。”维克有些嘲谑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忙得差不多了?”路菀妍绽开一抹微笑,看着隔着吧台站在她面前的高大身影。

“还早呢!先休息一下。”维克满不在乎地道。

“不怕被老板看见你在偷懒?”她促狭的问。

“怕我被开除?”维克懒洋洋地问,懒得告诉她他也是此店的老板之一,她既然不曾问起,他也懒得提。

路菀妍富含深意的望了他一眼,露出一抹顽皮的笑容,没有回答的拿起盘中的三明治咬了一口,而餐点是在她发呆时送上的。

“你有心事?”他肯定的说。她的眼睛太容易表露情绪了,只要曾仔细观察过她的人便知,她的个性太老实,不懂得掩饰,有心人一看便知。

“哪有。”她掩饰地又咬了一口三明治,才抬起头来,却迎上维克那双仿若能看透一切的目光。

她困难的咽下口中物,于心中声吟一声。

“有那么明显吗?”他有读心术吗?

维克露出随和笑容,“小女孩不该有那么多烦恼的。”尤其是像她这般单纯的女孩。

路菀妍失笑,“拜托你,维克,我已经二十六岁了,早就不是什么小女孩了,别说得好像你有多老似的!”

“起码比你老!”维克顶了一句。

“好、好,老大哥,那你对我这个‘小女孩’有什么忠告要说吗?”路菀妍笑谑道,焦躁的心情淡去。

“你现在好多了,不需要了。”维克了然的说道,“对了,你也有好一阵子没来了。”

路菀妍想了会儿,“差不多有一个月了吧!”

“这么忙?你的上司这么苛刻,晚上还要你加班劳累?”他玩笑道。

她的上司?雷恩的俊脸立刻浮现在路菀妍的脑中。她苦涩的笑道:“不是这样,只是真的没心情来罢了。”

“小妍,你真的有些怪怪的喔!”维克不再玩笑,正色问道。

感到维克话中真诚的关心,路菀妍心中有着感动,可是她与雷恩之间的事是如此隐私,她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于是她只好说:“也许是因为我就要离开此地了,心中不免有些难过。”

“离开此地?”维克果然被她的话转开了注意力。

“嗯。”路菀妍点点头,“最慢年底我就要离开美国回台湾。”

“为什么?你待在这儿不是也好好的?”维克不解。

“还不是我爸怕我在异地待太久,把家人都忘了,另外他还嫌我太老了,要我回台湾相亲结婚哩!”说完,路菀妍扮了一个鬼脸。

“你可以坚持不回去啊!这么远的距离,他也拿你没辙,不是吗?”维克不以为然的说。都什么时代了,还有相亲这种事,真是太不可恩议了。

“然后让我爸跟我断绝父女关系?”她扬扬眉,“我想我大概做不出这种事吧!”

“这么严重?”维克也跟着扬眉。

“我爸已下了最后通牒了,我是非回去不可!”她无奈的点点头。

“不会再回来了?”他追问。看见她眼底的悲惶,他自喻坚硬的心也不禁有一丝不忍,看得出她一点也不想离开此地。

“大概是吧!”脑中又浮现那张熟悉的面容,路菀妍有那的失神。

如果她回到台湾,依父亲之言相亲且结了婚,那她这辈子谈是不会再有机会踏入得文郡一步了。

不知为何?那幅远景一点也不能让她开怀安心。

但是她又能如何呢?即使她现在与心爱之人天天相处在一起,两人心的距离却是如此遥远呀……

雷恩从不知道等待一个人的时间是如此难熬,而他此时还在等待不知上哪儿去且夜深依旧未归的“情妇”。

上过六他与路菀妍在她住处的那一场场翻天覆地的交欢,不仅震惊了他的心灵,也吓坏了他,就仿佛随着那一次次的汗水淋漓,他的心也一点一滴留在她的身上,这种情形让他感到无措且狂怒,而这种心态也让他在事后没有多说一句话地立刻远离她。

幸好这一过来她皆保持一贯的工作态度面对他,且在星期一早上将签好名字的辞呈给了他,令他觉得有些安心,因为只要她逾矩,他即刻叫她打包走人,这让他有重新掌控情势的满足感。

唯一令他不解的是,除了满意的感觉,他的心中也矛盾地浮起不快的情绪,有些不能接受她可以如此平淡的态度来面对两人之前所发生的事,尤其她还是一个该死的处女!

度过矛盾的一周后,为了压抑不断对她涌上的欲念,他用着比平日更为严苛的态度对待她,她也一如往昔默默地承受下来,毫无怨言。

她为什么不利用两人之间已发生关系的理由稍稍抱怨一下?

她的态度让他的心中充满着莫名怒火,所以这一周内他一次也没有找过她。

今晚,他与周三晚上于宴会中认识的新女友模特儿辛蒂一同吃过浪漫的烛光晚餐,预料她一定会邀他前往她的香闰共度周末,他亦计划在辛蒂高挑健美的胴体上发泄他压抑一周的狂烈欲火。

谁知一顿晚餐下来,辛蒂的矫饰娇嗲不仅不能引发他的,他的脑中反而一直浮现路菀妍清丽的小脸蛋,他才赫然发现他真正想要的女人是路菀妍。

之后他不理会辛蒂的抗议将她送回家,驱车来到路菀妍的住处,却发现他的“情妇”并不在家。

该死的!这么晚了,她一个单身女子竟然还流连在外,难道她一点也没有危机意识吗?

更该死的人是他,他为什么坚持在这里等她回来?有那么多的女人等着他的垂怜,他却为了一个夜不归营的女人苦苦等待着。

真是该死的!他着了魔吗?

在与维克一番闲聊后,路菀妍终于放松紧绷的心情,享受了一个有趣又优闲的夜晚。末了维克还因时间太晚,怕她安全有问题的送她到停车场,目睹她开车离去才雕开,让她发现维克体贴又心细的一面。

“你该死的跑哪儿去了?”

路菀妍刚锁好车门,一声狂暴的嗓音蓦地响起,雷恩高大的身影也从暗处窜出来。

“雷……雷恩……”路菀妍吓得车钥匙松手落地,直待看清他的俊容,她的心仍是狂跳不已。

“难道你不知道落单女子深夜流速在外可能会发生危险吗?”他看着她不同于上班时的一身轻便打扮,不施脂粉的脸蛋柔美而纯洁,心中怒火更炽,忍不住低咆出声。有多少人看过她这清灵模样?

“不会的,维克有送我上车,我很安全的。”看着他布满怒意的灰眸,路菀妍不假思索地急忙解释着,殊不知更加引起他的怒气。

“维克?你今晚就是去见你另一个情人?”他无法控制情绪,刻薄话语月兑口而出。

“不!”路菀妍闻言,立刻叫道:“他不是,他是酒吧的调酒师,我们只是朋友,他怕夜深我会有危险,才好心的送我到停车场,真的!”她赶忙解释,不要他对她有所误会。

雷恩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于是冷下脸,以着决断的口吻说道:“既然你目前还是我的情妇,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我不是一个可以跟别人共用一个女人的人,懂吗?”

言下之意,就是假如他发现她还有别的情人,他就不要她了是吗?

他根本不用担心这一点,因为她只要他一人而已!

“懂,我不会的。”在他冷厉的眼光中,她难掩忧伤的低语,稍稍淡去的苦涩重新以着十倍、百倍重的力道压上她的心头。

她的回答稍微熄灭了在等待她的时间中聚集的怒火,雷恩一言不发的捡起她掉在地上的车钥匙,扯过她的手腕,一路将她拉上楼梯,完全没察觉他高大的身材每跨一步,都让娇小的她得小跑步才能跟得上。

直待他们停在她的住处门口,她已是气喘吁吁。

“钥匙呢?”他伸出大掌。

见路菀妍还在喘气,雷恩不耐烦的伸手枪过她的皮包,迅速地找到钥匙,准确且快速的打开她住处的大门,再箝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拉进屋内。

随着大门关上,雷恩胸中的怒火与见到她时狂涌而上的欲火一起爆发……

夏日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困意未消的路菀妍慵懒地睁开眼,水眸中突地映入一张熟悉的男性面孔。

她喜地清醒过来,瞠大水眸看着睡眠中的雷恩,昨夜的放纵狂野一幕幕地闪过她的眼前。

他为什么还没走?

路菀妍看着两人赤果交缠的肢体,他的大手环在她的腰侧,粗壮的大腿占有性地横过她的双腿压住了她,让她无法动弹。

目光再次落在雷恩俊美的脸孔上,她心想,有多少人曾看过他这种不设防、放松的样子?

合上眼睑遮住了时时闪着精锐光芒的灰眸,让他的脸部线条显得柔和许多,而他这般模样即使在她最疯狂的梦中也不曾见过。

爱了他这么多年,从未曾想过有朝一日她能像此时一般依偎在他怀里,窥看着他的睡容。

她是这么爱他,即使明知他只是把她当成一时的发泄品,她还是爱他,原本隐藏在内心的爱意,也因两人有了亲密关系后倾泄而出。

对他,她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性发泄物,但是于她,却是美梦成真。

路菀妍幽幽地低叹一声,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忍不住伸出小手轻抚过雷恩的脸。

突然,他轻轻一动,吓得她立刻缩手,屏息了半天,见他不再有动作之后,她才用着最轻的力道挪开他环在自己腰间的大手,慢慢从床上挪动,半晌才顺利的从他横跨的大腿下怞身,然后静悄悄地下床,走进相邻的浴室,再轻轻合上浴室门。

当浴室里响起水声时,雷恩条地睁开眼。

其实早在路菀妍醒来前他就已经醒了,可是不知何故,他竟然舍不得起床,直贪恋着伥在怀中柔软香馥的娇躯。

他不仅打破了不在女人床上过夜的惯例,甚至醒来后还依依不舍、不想离开。

这一点也不像他!

他不愿接受这种他无法控制的情况,所以在她醒来后,他干脆仍旧装睡,直到她偷窥的目光移开,人也跟着下床之后,他才睁开眼,恼怒自己的奇特行为。

他听到她的低叹声,本以为她可能是有些后悔了,可是当她的小手抚上他的脸,那种充满眷恋不舍的抚触,让他推翻之前的猜测。

两晚的亲密接触,让他看到了她好几种面目,令他疑惑不已,她还有什么是他从未曾见过的吗?

雷恩不屑的撇撇嘴。他什么时候开始研究起女人来了?路菀妍只是他的伴,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可以带给他极度满足的女人罢了,有什么值得他深思的!

他从不对在他身边来去的女人费过心思,她当然也不例外,而他一贯的体贴面目不过是为了让女人们更加顺从他的手法罢了。

目前路菀妍对他的顺从态度颇令他满意,如果她能持续下去,那他或许可以将她留在身边久一点。

思及昨夜两人之间的契合度,雷恩感觉自己对路菀妍的生理反应又复苏了,胯下的男性在瞬间鼓胀蚤动,他毫不犹豫的从床上起身,朝着传出阵阵水声的浴室走去。

路菀妍不知道雷恩早已醒来,她站在浴室里的镜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她看到自己的眉眼间有着以前所不曾见过的光彩,眼眸晶亮,闪现出梦幻的爱恋神采,白皙的肌肤因一夜的纵情欢爱而呈现出淡淡的粉红色泽,身上有着一些红印,尤其是胸前,让她想起昨夜雷恩用炽热的唇瓣吸吮她。

她因想起昨夜而脸泛红晕,发现自己变了,一副深陷爱河模样,之前她极力维持的平静表相已不复见。

记得她在英国学舞时,有一次和同学练习跳一场舞,她的角色是要表达出一个在热恋中的女人,她虽可以跳出正确优美的舞步,却无法在舞步中展现出女人陷入热恋中的痴情狂爱,这一点也被指导老师批评为舞步中的一大败笔。

之后同学曾戏言的建议她找一个对象谈场小小的恋爱,定可解决此一问题。

当时她只觉得同学的建议太可笑,并不以为意,如今她了解了,当然人并非一定要谈恋爱,但是若没有亲身体会爱上一个人的投入与刻骨铭心,即使可以舞出最美的舞步,也表现不出那种可以摄人心魂的感动。

现在若要她舞出一段陷入深情热恋中的女人角色,相信应是驾轻就熟的。

只是间中的苦涩与心痛,是否也会呈现在舞动的肢体语言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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