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柔 第二章
「她就是琛儿坚持要管事由司徒玲那儿调至他身边服侍他的丫鬟?」
司徒毓站在高处,语气平淡地问着身后的年轻男子,平静而探不可测的眸子俯望下方池水旁相谈甚欢的两人,清楚地看清那一大一小脸上的表情及动作。
至于那一大一小的身分──大的是司徒府里的丫鬟元斯雁,小的则是司徒毓八岁的儿子司徒琛。
早在十八岁那年,司徒毓便奉父命娶了一位身分显赫的官家女子为妻,他的妻子在婚后两年困难产骤逝,只有儿子安然无恙地存活下来。
「是的,少爷。就是她。」站在司徒毓后方的杨瀚,肯定的回答。
杨瀚是司徒毓妥排在司徒琛身边保护他的护卫,是已司徒琛的一切生活动静,司徒毓没有不知道的。
「她的手段这么高明,竟然连琛儿都收服了!真是,我怎么不知道府里有这么一位『厉害』的丫鬟存在?!」司徒毓缓缓勾起唇角,语带轻讽,眼底深沉难解,令人无法揣度。
他的儿子从小便很早熟懂事,日常学习也很勤奋认真,唯一缺点就是与任何人都保持着疏离态度,比较不像正常小孩,所以他竟然主动要求某位丫鬟待在他的身边服侍,还真是极为特殊的情况。
这个元斯雁是怎么做到让琛儿信任她的?
另外,在路世骏依他的命令,假意考虑接纳司徒玲的心意花与之相处的这段日子来,终于探得司徒玲那些向路世骏「示爱」的「情书」,皆出自于她身边的丫鬟「阿雁」手中;而那位「阿雁」,便是此刻站在池边,正为他的儿子梳理散发的元斯雁。
司徒毓紧紧地盯着她的动作。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简单呢!
「她曾跟琛儿说过什么特别或是奇怪的话吗?」司徒毓问着一直隐在暗处看顾儿子的杨瀚。
「那倒是没有。」杨瀚回答。其实他也觉得有些奇怪,以往会想接近小少爷的人,不管是男是女,最终的目的都是因为想接近少爷司徒毓,可这位斯雁却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
「这段时日,她似乎每日午后都得空闲,所以她天天跑到小少爷的居处,带着小少爷在府里面四处闲逛,或到下人住处附近的园子爬树摘果子,然后再到池子边吃果子、玩乐,在属下能听见的范围,只听到她对小少爷讲述小时候在家乡与家人、弟妹游玩的情景,其它什么也没向小少爷提起过……」杨瀚将这段时日所见所听,一五一十的报告着。
司徒毓静静地听着杨瀚由叙述话语中流露而出的不解,唇角勾起几不可察的讽笑,深沉的目光定定地盯着池边的娇小身影。
他对她的兴趣,又更浓郁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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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琛院
午时刚过不久,小厅圆桌上摆着数碟精致菜肴,司徒琛坐在桌旁端着饭碗,一边吃饭,一边不时拿着一双乌亮的眼睛看着局促坐在一边、正为他夹菜的元斯雁。
「阿雁,妳为什么每次一到用膳时,就一脸很奇怪的表情,好象吃不下的样子。」看了半天,司徒琛再次问了两天前他才刚问过的话。
元斯雁拿筷子的手一顿,用力的叹了口气,「小少爷,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前两天奴婢才告诉过你原因,你忘了吗?」
原以为自己和司徒府的契约结束前,就只能自求多福地在三小姐身边服侍,谁知六、十天前,管理众丫鬟的管事竟然不顾三小姐的大发雷霆,硬是将她调离,转至「南琛院」服侍。
直到来到这里的那天,她才终于弄清楚,原来这阵子她「多事」,天天午后兴致盎然拉着在府里闲逛的小少爷,根本就不是她心中所猜想的,是个无啥要紧、某位少爷之子,而竟然恰好就是司徒府当家主子司徒毓的儿子司徒琛!
当时她简直就吓呆了,不敢相信自己竟如此有眼不识泰山,眼拙的将他当成了「普通人」!所幸司徒琛要她来「南琛院」并没有其它恶意,纯粹只是因为觉得两人相处得还算不错,想要她来服侍罢了!
所以她终于放下心来,而几天工作下来,她也发现她的新主子,除了如她这阵子所知的,不是个骄纵被宠坏的小孩外,他还很聪明,很有上进心,对她也很好,不像以往服侍三小姐般动辄得咎、无所适从。
不过,唯有要她与他同坐一某一同用膳这件事,她实在是……
「咦?前两天?妳该不会是又要说什么奴婢不可与主人同桌用膳的『规矩』了吧!」司徒琛猛地想起前两天元斯雁所说的话。
「就是。」元斯雁点点头,「小少爷,你明知府里的规矩,万一奴婢与小少爷同坐一桌用膳的事情让管事知道了,那姊姊可是会被责罚的!」她睨他一服。小少爷是不是想害死她呀?
司徒琛不以为然地哼声,「谁敢罚妳?『南琛院』是我住的地方,我想让哪个丫鬟坐下来和我一同用膳,谁敢多言……」话未说完,他便有到元斯雁失望的眼神,于是他服神一转,改弦易辙地软下表情。
「……呃,其实最主要是我真的很讨厌一个人用膳,每次都一个人面对着桌上的菜肴,再好吃的菜也变得难吃了……」从这段时日的相处,他很清楚她的心很软,同情心更是多的不得了!
「好了、好了,我明白了。」难抵小男孩脸上孤单的绅情,元朗雁认命的暗叹口气。算了!被责罚就被贵罚吧!「我陪你一同用膳就是了。」她夹了一筷子的菜放进他的碗里,决定暂时先不去想「规矩」的问题。
司徒琛半垂下的眼里,闪过一道与年纪完全不符的「得逞」光芒,默默地扒了一口饭。
直到用膳结束之际,司徒琛又想起一事。
「阿雁,妳是不是识得字?因为每天早上夫子来讲课时,妳总是听得好认真。」
「嗯。」元斯雁将筷尖由口中移开后点点头,「我爹未过世前是个在私塾教年幼孩子读书识字的夫子,我和弟妹就跟着我爹学习识字,所以……」
她微笑着,想起了久远以前的时光。
「可书上不是写着『女子无才便是德』,那妳爹怎会肯教妳识字?」
元斯雁对那张好奇单纯的脸微笑,「我爹并不这么想啊!他总说如果不是女子无法求仕途,否则说不定我也可以去考个状元什么的。」她的杏眼因回忆而满布温柔袖色。
她突然微偏着头端详着司徒琛,「看你平时认真的模样,日后要考个状元也定非难事才对。」
「才不呢!」司徒琛立刻反驳,「等我长大,我要和我爹一样,做个人人尊敬称羡的大商贾!」他的口气清楚地彰显出对父亲司徒毓的崇拜与骄傲。
元斯雁一愣,随即又微笑起来,「那当然好,小少爷,我并不是说你『只』能在日后去考状元,实际上,你想承袭少爷,和少爷同样的从商,也是一种很好的选择呀!而你此刻的认真学习,更可以为将来奠下良好的基础……」她突然轻叹一声,「不像我,一个女子,即使读再多的书、懂再多的字,也没有资格去考状元或去从商,所以你可千万不要辜负身为男性所具有的优势喔!小少爷。」
元斯雁的话才落下,几下掌声随着略为低沉的男性嗓音,便由小厅门口处传来。
「说的好!我怎么不知道司徒府里藏着这么一位有见地的丫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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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声,元斯雁心头一惊,反射性地回头,朝门前望去──才看一眼刚走进门内的男了,她便呆忙在当场,身子动弹不得!
他……他……是司徒毓!
即使从她进司徒府至今,也不过见过他三次面而已,可他脸上那双眸子,却是她至今都不曾忘记过的影像。
「爹?!」
司徒琛惊讶地由椅上站起。没想到一向忙碌的父亲会突然在这个时候来到南琛院,通常父亲都是派人来找他过去前厅的大书房,拨空询问一下他「学习」的进度而已,至于其它可以见到父亲的时候,就是某些重要节庆和家人聚会的场所了。
司徒琛惊讶的唤叫声,让陷入呆怔状态的元斯雁蓦然回神,在匆匆唤回那惊吓而逃的心神同时,她随即由桌旁椅中站起身,向前一步,向他行礼。
「少爷。」
司徒毓走向前,嘴角微扬,厉边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一双深邃不见底的黑眸直直定在元斯雁低垂的螓首上,然后再往下延伸到她娇小的身躯,来回转了几转。
「抬起头来。」司徒毓突地命令出声。
元斯雁心头一惊,慢慢抬起头来,虽然听不出这句命令中有任何怒火的存在,可心中仍是生起了忐忑不安的情绪。
因为在规矩严谨的司徒府中,被当家主子亲眼目睹一个奴婢竟胆敢不敬地与小主子同桌并坐……唉!她已经不敢去想自己究竟会遭受到何种责罚了!
「刚才那番话,实在不像是由妳口中说出来的!」司徒毓眼神未曾改变地看着抬起头的元斯雁。
近看的她有着比远看更加吸引人的生动特质。
妍丽粉女敕的脸颊上,样着健康自然的淡淡红晕,映在皙白的肌肤上更显得娇美,让人有种想触模的冲动。一双含着戒慎的杏眼,黑白分明,流露出单纯未被污染的纯净气息。
这么个「单纯」的丫头,怎么能说出那么「复杂」的言词?
盯着妍俪小脸的深邃黑眸,突地戾光一闪。这世上。没有一个女人是「单纯」的!
元斯雁被司徒毓那丝毫看不出半点情绪的眸子给震慑住──恰如多年前曾见过的情景,她的心里顿时生起一股怪怪的感觉。
那是一种热热的、难受的感觉……那是恐惧吗?
「怎不回话?」司徒毓注视着大大杏眼中的呆滞,「刚才不是才侃侃而谈、话语流畅无碍,怎见了我的面,便变成哑子了……」他的语调虽轻,却充满着无形的张力直袭向她而去。
元斯雁身躯一颤,「奴婢……」她还没有迟钝到可以忽略司徒毓那蓄意彰显而出的慑人气势,心中蓦地生起一股不对劲的感觉,总觉得他的话语之间隐藏了其它的含意。
「怎样?」他的话调更轻,双眸黝暗。
「奴、奴婢……」在司徒府这么多年,她从不曾感受过如此强大的胁迫感。
此时一旁的司徒琛亦感受到奇异的氛围。
「爹……」他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一径瞪着他的丫鬟不放?
司徒毓淡然转首,「琛儿?」
「爹,您认得阿雁?」司徒琛毕竟年幼,即使再懂事成熟,也无法窥知父亲此刻行为的含意,只隐约感觉出父亲情绪上的波动。
司徒毓闻言蓦地勾起唇角,「可以算是认得吧!毕竟我虽未曾真正见到她并与她交谈过,可她那篇篇『文情并茂』的『情书』,我可是一字不漏的拜读过……」他轻缓的说着,眼角余光清楚地看见元斯雁那乍然泛白的震惊脸色。
司徒琛不解地拧起眉,根本听不懂父亲那意有所指的话语。
「爹,什么『文情并茂』的……」爹到底是认得阿雁,还是不认得啊?
「那不重要。」司徒毓淡然回答,「我知道她是你在前些天向管事指名要来的丫鬟,不过,从明日起,她不能再待在『南琛院』了,我已将她安排到别处工作了。」
几何话说得司徒琛与元斯雁双双变色。司徒琛反应迅速的抗议出声,「爹,我喜欢阿雁服侍我,您别调走她。」
「这事我已决定。她识字,所以我打算将她调到『桓毓阁』来服侍我……」他意味深长地睨了脸儿仍是血色全无的元斯雁一眼,「因为她是你特意选定的丫鬟,所以我才特地前来告诉你这件事。」
「是因为阿雁识字,所以爹才要将她调到身边服侍的?」
「是的。」司徒毓点头,「不仅识字,她尚具备其它『才华』,或许对司徒府能有所帮助呢!」一语双关的话话不愠不火地由他的口中轻淡说出。
「原来……」司徒琛终于了解地点了下头,不再有抗议的忡色。
既然父亲「需要」阿雁的才能,那即使再不舍,他也不该再反对才是。
见儿子已不再伉议,司徒毓眼底闪涸满意的神采,一双黑眸再次落在呆立一旁的元斯雁脸上。
看见那张不知所措、苍白的小脸,司徒毓的心中莫名泛起了一阵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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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毓阁
陈设极为精致典雅的宽敞花厅里,气氛宁静,几案上的熏香炉轻轻袅袅,散发沁人心脾的香气,盈绕全室。
雕花窗梳下,司徒毓斜靠长榻椅背,手捧玉白瓷茶碗,缓缓啜饮着碧绿甘甜茶汤,神态安详、状似优闲……
只可惜站在一旁的元斯雁,一点也不觉得司徒毓有任何让人感到优闲的地方──这是根据他不时朝她瞟来一眼的行径所作下的结论。
原以为在月兑离三小姐司徒玲之后,她可以在「南琛院」服侍陪伴小少爷,愉快地等到卖身契约期满,然后返乡;谁知好日子没过几天,她竟然被调到司徒府当家主子司徒毓身旁服侍!而最惨的是,司徒毓竟然已经知道她为三小姐司徒玲代笔写「情书」的事了。
这下子,她在「桓毓阁」的日子还会好过吗?
就在元斯雁忐忑不安、胡思乱想之际,自她端来茶汤之后便一径缄默的司徒毓突然打破了沉默──
「妳十岁年纪便卖身入司徒府为婢,就算未入府前已然读书识字,也不可能写出耶般『词意优雅』的诉情书信来……」他缓缓放下茶杯,一双不露情绪的眼眸直望着元斯雁不安的小脸。「我恨好奇,这些年来,妳是如何能在奴婢的了作中继续读苦练字的?」
司徒毓的目光让元斯雁心儿蓦地慌乱,而那紧盯住她不放的眼眸竟让她双颊发热起来,那是……惶恐吗?
「奴婢入府之后,被派至冯夫人身边服侍多年,后来冯夫人便要我跟着她学作诗词、弹琴下棋。冯夫人过世后,我转而服侍三小姐,所以才会代三小姐写……写书信。」元斯雁明白事已暴露,只得一五一十地坦白回答。
「原来妳所学的,皆出自于冯夫人的传授啊!」司徒毓眉峰一挑,终于明白她那过人的文采涵养是从何处学来的了。
如果他的记忆没错,冯夫人该是父亲纳进门的第七位小妾,出身青楼且色艺绝顶,可惜身子骨虚弱,在父亲去世没几年后便因病而亡。
「看样子妳还是位青出于蓝、深藏不露的才女呢!」他忽地做双眼、语调轻缓地称赞起她来了。
元斯雁眨着杏眸,心里突然生起一股毛毛的感觉,一点也不觉得他称赞的话语是真心出自肺腑。
「呃,请少爷千万别这么说。」元斯雁感到不安起来,「奴婢绝没有如少爷所言的那么……好。」
「我看过妳代司徒玲所写给路世骏的每封『情书』,所以妳的才华为何,根本就是毋庸置疑的……好,妳又何必推却呢?」司徒毓勾唇低笑,语意融入一丝诡谲的意味。
元斯雁怔怔地看着司徒毓唇角边邪抹令她觉得可疑的笑容,「少爷……」她若有所感,眼底浮起疑惑戒备的坤色。
为什么她会觉得司徒毓此刻轻松的笑容,并非出自真心?
「看来妳除了是个才女之外,感觉也很敏锐。」司徒毓在看到元斯雁眼底的疑问后,唇角的笑容蓦地消失,一股强烈的气势由体内迸出。
他真的感到惊讶了。他早已清楚元斯雁并不笨,可他却没想到她竟然能聪明到听出他诉话中隐藏的讽刺;所以她的眼中才会毫无喜色,反倒生起了戒备之色。
他一向不把女人放在心上,觉得女人皆是无知、贪婪的观感也从不曾改变过。不过,元斯雁的表现和反应,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算是满特别的!
只是,她再如何不同,终究也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既然妳不喜我之前所言,不能接受他人的『赞美』,那么我就打开天窗、直截了当的说亮话了!」司徒毓撇了下嘴角,平静的眼忽生波澜,严厉尖锐的目光直射向元斯雁的脸上。
「我并不在意女人为了得到我的注意力,而施些无伤大雅的手段与伎俩,唯有一事我却万万不能接受,那就是利用我儿子的感情,来达成接近我的方式!」根本不想隐藏的鄙夷在话语间显露无遗。
元斯雁在接触司徒毓那双乍变的眸子时,心头已然紧揪,及待听完他几乎已是「明指」的话语后,她在瞬间忘了呼吸,震惊地杏眼大瞠,小脸先是涨个通红,随川又迅速转为惨白──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中所听到的话,过于震骇让她一时之间无法发出半点声音来。
「很惊财?」司徒毓眼神讥讽不屑,「没想到会被我发现妳接近我儿子的真正企图吧?」
即使由杨瀚口中已然得加她真的是偶然碰到司徒琛的,可他的心中仍是不免怀疑这种「偶遇」,会不会根本是一场更加长远的计画?!
司徒毓住心中冷笑着,一双黑眸刻意直盯着她那张状似无辜的小脸。
「我没有──」元斯雁猛然蹦出的话语充满着急冲而上的怒火。「你不能这么冤枉我,在我的头上加上这种罪名!」
她自卖身进入司徒府为妳,自认一向谨守本分做事,也从未有任何的非分之想,谁知……
这种毫无根据的指责,让一向没什么脾气的她,生平头一遭让怒火毫无节制的充塞在胸中──
「现在再来否认,不嫌太迟了些?」司徒毓讥讽的眼神一飘,先入为主的想法毫不动摇。
就算元斯雁再笨,也不可能忽砚他那明显定她罪名的鄙夷眼绅,更别提之前在骄纵的三小姐身边服侍时,所养成看人眼色的观察力,让她无法欺骗自已,他那不屑、想凌迟她的犀利目光是假的!
元斯雁感觉胸中的怒火更甚,可身为奴婢的她,再怎么也不能对着主子大骂出声吧!还好这点认即并未被她的怒火所掩盖,不过,她不能不为自已的立场说上几句辩解……
「少爷,请听奴婢一言……」在他强势的目光下,她急促的开口,尚无法抑下胸中气愤的情绪。「奴婢可以跟少爷保证,奴婢绝对没有利用小少爷的感情来图谋接近少爷,请少爷相信。」
「保证?」司徒毓一声冷嗤,「空口说白话就是妳所谓的保澄?」
元斯雁一怔,眉心紧蹙,再无顾忌的话语月兑口而出。「少爷可以立刻将奴婢撵出『桓毓阁』,让奴婢没有丝毫的『机会』!」
「好一张自我辩解的利嘴!」司徒毓眼神尖锐地端详元斯雁脸上气恼的神情,剑眉微挑。「以退为进,好个高明的手段!」冷冽的斥责,摆明他不相信她所说的话。
元斯雁气结,「奴婢没有以退为进,奴婢没有那么多的心思来算计他人,妄想攀龙附凤,不自量力地作着那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奴婢『不敢』算计少爷,也『不要』算计少爷,因为那只会带给奴婢困扰而已!」一张粉脸气怒涨红,她咬牙切齿地辩解。
看着似乎已气到口不择言的元斯雁,司徒毓眼底闪过讶异之色。若不是太清楚女人是如何对他施展各种伎俩,他说不定会因她激动的情绪而误认为她真的是「无辜」的!
「不敢算计我?也不要算计我?」司徒毓沉下的眼中升起诡谲的光芒,「那我倒想瞧瞧,妳这个小丫鬟是怎样的『不要』的?!」
话落,他长臂一伸,迅速将站在面前的她揪进怀中,俯头便封住了那张因惊讶而张开的红唇──
「唔──」元斯雁瞪大杏眼,完完全全被吓呆了,更别提要反抗了!
他纯熟的舌尖灵活地窜入她的口中,霸道又毫不客气地翻搅**着青涩惊慌的丁香小舌,一只大掌按在她的脑后,将她压向自己,尽情地攫取她纯稚的甜津──
热气在她的脑中轰然炸开!他竟然咬她……她全身虚软、头晕目眩,神志已陷入停顿状态──
司徒毓霸道的占有、吞没她的气息,良久,才终于放开了她──
「现在,妳还要再说『不要』算计我吗?」他目光强烈地盯着她被他吻得红肿的**,黑眸闪过满意的神采。
女人都是一样的。就不相信给她一点甜头之后,她还能再说出什么故作清高的话语来!
灼烫的热度在元斯雁的脸颊上燃烧,她惊魂未定,两眼迷蒙茫然,丝丝刺痛的**让她无意识的举起小手,在嘴上擦了几下,根本就没有听清楚他撂下的讽言。
她的动作让他心中突生不悦之感。
「仍是坚持已见?」他嘲讽地睨着仍然没有说出半句话的元斯雁一会儿,突地又丢下几句话。「我不会将妳调离『桓毓阁』,我要妳服侍我,直到妳证明自己所说的话!」
随着话声隐落,嘲讽的神色在黑眸中逐渐消失,深沉无波的眼神回归往昔,就彷若之前显露的情绪,只是一种假象。
而这种眼神,不仅没有让元斯雁受惊的心绪缓和下来,反倒让她在不由自主中,全身起了莫名的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