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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芳心 第七章

勾芳心3

心埋在记忆里

情葬在泪海里

只有思念找不到地方归位

只好任它四处蔓延……

午后,绿柳池畔。

凉风沁人,白韶芸与小桃面对面站立交谈。

「这就是妳探得的消息?八皇子皓玠明日将应九皇子之邀,参加赏菊饮宴?!」小桃尖着嗓音,一脸恼怒不耐,「其它什么消息都没有?」

白韶芸无奈地点点头,「八爷很少与我……呃,交谈。」她实在无法说出皓玠每回召她前去荷风苑,除了一再同她交欢外,根本不曾和她「闲谈」过,所以她自然什么消息也不知道!

若不是昨夜皓玠心血来潮,找了包括她在内的数名侍妾陪他饮酒同乐,她也不会知道他明日与九皇子有约──而且这个消息还是在某名侍妾的软语之下,他才随口道出的!

「妳怎么这么笨呀!八皇子很少与妳交谈,妳就主动找他谈、用妳女人的魅力套他的话呀!妳若不努力些,怎么能够得到更多的消息好上禀六皇子?我可不想一直待在灶房等妳的消息,万一一个不小心,油火烫伤了我,妳赔得起吗?」小桃气喘吁吁地骂道。

要不是为了日后在六皇子身边更有分量,她才不要委屈待在玢王府的灶房受罪呢!若不是她用些手段,迷惑了灶房管事,使得她不必担上太多活儿,否则她早就忍耐不下去了。毕竟她在「荣王府」时好歹也是个大丫鬟,根本不用干粗活。

白韶芸咬咬牙,神情紧绷,「我想……八爷是不会在他的侍妾面前谈论重要公事的。我想多探得消息,根本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谁说的!」小桃嗤道,「是妳太笨了!亏妳还长得不错,却笨到不知该善用女人最大的利器来达到目的……真不知道妳到底在干什么!」

白韶芸露出疑惑的眼神,语调迟疑,「女人最大的利器?」

「这样都听不懂?难怪妳探不出什么消息!」小桃忿忿地瞪着一脸茫然的白韶芸,心中愤火更炽。

「妳以为我是怎么山一个丫鬟得到侍寝六皇子的机会?还不就是凭借着女人的手段、魅力!妳明明长得不错,为什么就不会学学我,利用此刻妳正得八皇子宠爱再加把劲套出消息,不仅可以让妳自己好过些,也可以让六皇子高兴满意!」

「我……不明白该怎么……」

白韶芸被对方骂得脑中一片纷乱,心中充满苦恼沉重的情绪,挥之不去。

就昨夜她所见,那几位由「香苑」来的侍妾,对皓玠表现出的温言软语、曲意承欢,应该就是小桃话中所指的意思吧!

如果是,那她真的不认为自已做得到那种「程度」。可这么一来,她岂不是真的毫无机会探得更多消息?

「妳不用说了!」小桃不待白韶芸说完就打断她,「我不管妳怎么做,总之妳一定要想办法为六皇子探得更多有用的消息,否则届时不仅冰无法交差,连我也会遭殃,懂吗?」早知这个白韶芸什么消息也探不到,她绝不会主动向六皇子提出要进玢王府,为白韶芸传递消息。

小桃心中翻腾着后悔情绪地瞪着白韶芸,已失去了耐性,「总之,妳记住我所说的话,希望下回我们再碰头时,我不会再听到像今日这般没有用的消息!而基于妳的不用心,妳来向我通报的时间就改为每隔五日,省得我老是白跑一趟。」她眼中泛着陰沉狠戾,「别忘了,妳爹白秉文的性命还要依靠妳的『努力』呢!」再撂下威胁狠话后,她头儿一撇,转身便离去了。

被留下的白韶芸看着远去的背影,犹在原地站立良久,然后才幽幽发出一声凄苦悲凉的叹息,慢慢地走离绿柳池畔……

各自离去的两人不知的是,在池畔一旁隐蔽的角落处,早已立着一道颀长的身影。他深邃的黑眸从头到尾窥见了一切,亦将两名女子所有对谈听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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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风苑数日后

才刚入夜,皓玠的贴身护卫郑哲快步走进书房,为他的主子带来几件事项的追查结果。

「在『荣王府』里的探子,经过一番深人探查后,终于得知韶芸姑娘被带进荣王府的经过。

「六皇子是在一次京外狩猎时意外受伤,后来幸运遇上隐居山林的神医白秉文父女而得救,后来六皇子看中韶芸姑娘的绝色美貌,以自秉文的性命为要胁,令她答应进『玢王府』为爷医治身上的毒伤,然后再想办法留在王府。」

「原来如此。」安坐书案后椅中的皓玠撇嘴哂笑,「那他们父女还真是倒了大楣!大发善心救回的人竟狼心狗肺地反噬恩人,可真是不值!」

原来是为了自个儿父亲的性命安危,难怪她怎么也不肯忘却来此的目的。即使他早已揭穿她的企图,她还是努力找机会去做。

然而,贵为皇子之尊,他岂能容忍身旁的女人对他怀有二心!且男性的骄傲更是因为她的「不顺从」而感到愤怒!

从没有一个女人在得到他的宠辛之后,不对他百依百顺、曲意奉承,唯有她,表面看似顺从,实则心中对他有诸多抗拒,而察觉到这一点,只有令他更加感到愤怒!

对于皓玠嘲讽的评语,郑哲不敢多言,只是继续再道:「诚然韶芸姑娘是因父亲性命之忧而留在府中,并与那名唤小桃的女子互通有无,可她并不知道的是,那白秉文早于日前就由他被软禁的院落中失了踪影。为了此事,六皇子不仅大发雷霆,还严禁任何人将此事泄漏出去……不过也因为此事,咱们隐在荣王府的探子才能这么迅速的查明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白秉文真的已经月兑逃,不在荣王府里?」皓玠扬眉,眼中有一丝疑惑。

荣王府好歹也是皇子的居所,守卫不可能有多松懈,那白秉文是怎么逃出去的?

「据探子观察结果,确实不假!」其实郑哲心中亦有着疑问。

皓玠眸光一闪,暂时拋开心中疑惑,不再多想。「除了此事,还查到别的事吗?」

「有的,爷。」郑哲由腰袋间取出一封信函呈上,「在探查荣王府动静其间,属下意外截到一封由六皇子所书且正秘密送往都州给刘国舅的信函。请爷过目。」

刘国舅是六皇子亲生母亲刘贵妃的兄长,职为河西节度使。

皓玠看完信函,眼中突射异采,「这封信截得正是时候!若不是看到这封信,我还不知道六皇兄的野心竟有这么大!」

「爷打算怎么做?」郑哲躬身询问。

「目前……什么也不做!」皓玠微勾唇角,邪恶的笑痕跃上俊脸。「对了!听靓弼群已回京?」

「是的,爷。十五皇子已在两日前回京。」郑哲眼神有些迷惑,却仍是迅速回答。

皓玠笑意加深,「那你走一趟,告诉弼群,我邀他三日后过府饮宴。」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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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晚,皓玠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通往兰苑的月洞门前。

才刚走进兰苑,他便看见一身淡白衣裳的白韶芸站在小楼前廊上,凭栏而立,廊上宫灯映像出的绝色容颜,绅情凝重且恍惚。

「妳好似很喜欢发呆?」

皓玠脚步悠然地走上阶梯踏入前廊,学她一般,凭栏而立,眼神沉凝地看着她。

「八爷……」白韶芸恍然回神,转回头讶异地看着他,神情有些无措。

他怎么会来此?这是他第一次踏进兰苑……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吗?她心里倏地升起一股不自在的感觉。

「看到我这么惊讶?」皓玠挑了下眉,撇唇勾起一抹魅笑。

她微怔,眼神更加无措。「不……八爷有事找韶芸?」

皓玠魅笑依旧,没有回答她的问话,反而拿一双几可穿透人心的眼眸盯着她。

「几回瞧见妳,总见妳在发愣……真有这么多心事可想?」沉稳的嗓音中隐含淡淡好奇。

即使他的语调徐缓,可她仍是感觉一股无形的压力朝她身上直扑而来。

不见他时,她思念着他;可见了他的面,她却又慑于他全身散发而出的气势而想逃避。

「我……没有想什么。」踌躇半晌,她选择一个她认为最无害的回答。

「没有想什么?」皓玠扬扬眉,眼神蓦地一冷,「我可不喜欢我的女人对我说谎!」

白韶芸心中一凛,语气有些微弱地辩解,「我……没说谎……」就算想,也是想一些不能让他知道的事,这教她如何说得出来!

「妳知道吗?妳实在是一个很不会说谎的人。」他笑哼,笑痕中有着捉模不清的意图。

白韶芸顿时小脸微白,语气不觉更加微弱,「八爷……八爷到底想韶芸说些什么?」

「就先说说……妳下午到哪儿去了?下人说妳不在兰苑里。」他轻哼,眸光没有一刻离开她的小脸,仔仔细细将她的每一个表情收入眼底。

心虚的绝色小脸又白了几分,「呃……我刚刚……有些闷,所以……四处走走。」

「真是这样?」他紧紧盯着她掩饰不住情绪的小脸,语气诡谲难辨。

「真的!」她垂下眼帘,硬着头皮语气急促的回答。

皓玠蓦地嗤笑出声。

「明明就不会说谎,又何必硬要睁眼说瞎话呢!妳何不坦承,妳无时不在发怔,原因是担心妳那位受制于人的爹白秉文!至于妳今日下午的去处……并非只是四处走走,而是……到绿柳池畔与人会面!」黑眸镌上残冷无情,嘲讽的语气清清楚楚地将事实揭露。

他的每一个侍妾无不找尽各种机会在他的身上讨些好处,就只有她,不仅不晓得讨好处,还口紧如蚌,什么事也不肯坦白,真个是视他为无物,一点也不把他放在眼里!

霎时,心头一把无名怒火狂烈燃烧……

在皓玠的嘲讽言词下,白韶芸全然怔呆了,小脸上的血色在瞬间完全褪去,脑中轰然作响。

「八爷……」良久,她无意识地呢喃出声,美眸慢慢漾起了惊惧的水光。

他……他都知道了!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看见她眼底的惊惧,他冷冷一哂。

缓缓回了眸,白韶芸僵硬地回视他,对着他唇畔的冷冽勾痕幽幽出声。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原来他早就知道她是因为父亲受制于人,才会勉力顺从承欢、不敢稍有反抗……而他在知情的情况下却冷眼看着她在他面前痛苦挣扎,何其残忍无情!

而那藏在心底,随着日子过去,对他日益深浓的眷恋,此时看来,真真成了一大讽刺。

自始至终,他根本就是以戏耍的心态来对待她,可恨她竟笨到一点也体会不出!

「别这么瞪着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别真以为自己行事高明、没人发觉──妳想想,玢王府怎么可能容许有人在背后搞鬼算计,做出损毁王府的事!

「我让妳在府里待下,不计较妳当初是怀有异心进入王府,可妳的回报竟然是辜负我的好意,还是选择完成妳当初进王府的目的……真是让太失望啊!」皓玠说得冷厉,不带一丝半点情感,令人心惧。

忿怒的话语才落下,心中猛然袭来的领悟让他再无法否认,其实他心中的怒焰有一大半是来自于明明就看到她眼中对他的眷恋之情,可她却仍是选择对他三缄其口,什么也不说的可恨情状!

阅历过无数女人的他,一个女人对他是否产生眷恋、动了情,他怎会看不出来!

可他万万没想到,即使她对他已然产生眷恋,她却犹是选择背叛他一途!

而身为天之骄子的男性自尊,怎么能容许她将旁人看得比他还要来得重要!即使那「旁人」是她爹,他也是无法容忍!

听完皓玠冷寒的一席话,白韶芸彻底明白,从他要她留在王府,自已的一举一动,根本就没有逃过他的眼下!

浓浓的悲哀逐渐漫上心头,美眸里灿光全失,形成一片凄凉空洞……

「这就是妳的反应?默认而不为自己求取生机?!」他语气冷讽,眼底怒光更炽。

白韶芸垂眸不语,小脸惨白无一丝血色。

事已至此,她知道他对她再不会有任何慈悲了,那么说不说又有何差别呢?

蓦地,他撇唇勾笑,笑痕里充满着讥嘲。

「看妳此刻这个模样,倒是让我心中起了疑惑──坦白说,我还真有些

不明白,妳进王府,成为我的女人以后,何以不曾想过向我求援,求我为妳出面,救回妳爹?难道在妳心底,认为我比不上那挟制着妳爹要胁妳的六皇子?」

白韶芸心头重重一震,猛地抬起眼,眸底射出一丝希冀,「八爷的意思是……有法子由六爷那儿救回我爹?」

「妳说呢?」皓玠冷哼,深邃的黑眸晦暗,翻腾着戾火。

「那……八爷……」她忍不住全身颤抖起来,急促地开口却语不成句。可能吗?她当初的抉择是错的?他有法子帮她?

他睨着她转为急切的眼神,非常清楚她想问他什么。

「就算我有法子救出妳爹,我也不愿做!」冷残的神色滑过眼底,只因心中未平的怒火,他选择不告知她爹白秉文已不在荣王府的消息。

「你……」心口传来一阵剧痛,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残忍的眼。

「妳太不了解男人的眸气了!」他冷嗤,「妳听清楚:身为一名侍妾,妳不仅心怀异心,还执意背叛玢王府,妳根本不足以令我出手救回妳爹,懂了吗?!」

心中冀望的火花瞬间熄灭,白韶芸全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他可以说出这么决绝冷酷的话语而面不改色?!

满意地看着她如死灰般的脸色,皓玠眼底慢慢显露一丝诡谲恶意。

「别忙着失望。虽说妳自始至终怀有异心地待在我身边,可毕竟没有为玢王府带来任何伤害。何况妳的容貌悦目、身子也美,即使个性古板,不懂讨好,可还算令我满意,所以我暂时还不会送妳走。而至于妳爹……那就看妳日后的表现了!」

浓雾中突然抓到一线光明,白韶芸眼中再次迸出希冀光芒,努力忽略他言词中鄙夷轻视之意。

「八爷的意思是……」他的意思正是她脑中所想的那样吗?

「总算还不笨!」

黑眸里掠过诡异难测的锐光,他倏地伸臂将她拉进怀里,俯下头戏侮地覆上她的红唇……

他已决定让她先抱着希望,然后再让她尝到狠狠摔下的失望滋味,好补偿他受伤的男性骄傲,并消去心头那股无以名之的烦恶与怒火!

忌于他先前所言,白韶芸对他突如真来的掠夺行径,一点也不敢抗拒,

任由他在她的唇上肆虐,即使传来痛楚亦不敢哼声挣扎,生怕他会突然改变主意,收回前言。

可她异常驯服的表现,却让皓玠心头的欲火不降,反再次上涌!

原来,他就是那个使坏欺陵她的恶徒,而她则是受尽委屈却仍不得不顺从的弱方!

瞬时,黑眸眼底怒焰翻腾:……

他一只大手倏地伸到她胸前,一把扯开她上身的衣衫及其下粉黄色肚兜……

结束之后,皓玠将虚软地宛如破布女圭女圭的娇小身躯抱进屋内,弃于内室床榻上之后,随即转身离去。

即使并不明白她为何总是能激起他心中深沉的欲念及狂炽的愤火,可他却一点也没有兴趣去探索真相!

彷如逃避的健躯迅速消失在门外,徒留一室冷风芡拂上趴躺在床榻上的莹白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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