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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家格言 第5章

一年后

温柔小镇

去年秋天平家办了一场婚礼,热热闹闹的,席开三百桌。却不是平家唯一未婚的老二结婚。

帖子发出来,在温柔乡镇间又传开了话题。

想不到十多年前齐家千金不顾家里反对嫁给贫小子平天下,当初因为平家父亲病重而未办婚宴,大伙儿也都能体谅。

本以为小两口去公证结婚了,没想到这十多年来可怜的齐家千金居然是没名没分地跟着平家老大过生活。

本来两个人如果恩恩爱爱的也就算了,哪里知道贫小子发达了,在外头搞了外遇,还打算抛弃糟糠之妻。

这回真是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一场意外让平天下差点丢了命,眼瞎了之后回头给老婆照顾,这时才发现老婆的好。

齐家千金大度大量原谅了他,这回两人真的要结婚了。

去年这一场就是补办平家老大平天下和齐治国十多年前未能完成的婚宴。

而这场喜宴,已经成为去年最轰动、最爆笑,也最为人津津乐道的笑话了。

去年那一天,也成为平天下一辈子最不堪的回忆,他的一世英名,他的威风凛凛,他的王者之姿,就在那一天毁于一旦。

直到现在,温柔乡镇去吃那场喜宴的人们,一想到那一天走出会场外,门外长长的两排大照片,照片里唯一的主角就是当天的新郎平天下,他身上穿的不是为他量身打造的高级西服,却是一件粉红色小碎花的女浴袍,不但胸口敞开,还露着结实修长的大腿,以各种不同的角度呈现出来,甚至有几张都差点春光外泄,看得温柔乡镇的女人们当场流了一片汪洋大海多的口水。

想到那两排长长的大照片,温柔乡镇的男人们表面上捧月复大笑,内心则是又妒又羡,极度渴望自己也拥有那副精壮的身材;温柔乡镇的女人们则是怀念不已,万分后悔当时没能偷到一张照片拿回家收藏。

那批照片,当场就被平天下给放火烧了个干干净净,一张不留,据说后来连底片也都毁了——

“真是可惜啊!”

从此平天下带着齐治国住到北部去,而身为留下那批照片的罪魁祸首之一的齐治国,自然不敢吭一声,乖乖的随他搬过去。

至于拍下那组照片的他的损友邵智,据说此后每次见到平天下都哭得很凄惨。

现在“平家鲜活馄饨面”,再也没有了“老板娘”的身影。

“可不,以前看老板娘包馄饨那快手可真是一绝啊!”

“人长得美,那手势又优雅,看起来可真舒服。我光看着都可以多吃一碗馄饨面了。”

“哈哈,想看美人,隔壁乡的‘严家手工面’就有一个啊!”

“你说朱格言啊?真奇怪,以前都不知道她长那么漂亮,最近仔细看她发现还真是个大美人!”

“我以前就觉得她很漂亮了,以前是一种很帅气的美,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头发长了的缘故,感觉就多了些女人味。不过以前还真不晓得她身材那么好,她可真是会藏。”

平民扯起眉头,陰冷的目光回头扫一眼侧院靠近面摊那一桌。四个大男生,看起来年纪都跟阿言差不多——吃面就吃面,干嘛拿阿言当配菜!

“以前还想说温大少眼光有问题,现在才知道自己瞎了眼。那温大少会不会早就看过朱格言的身材了?”

下流!再多说一句就把你赶出去!

“不过真奇怪,自从那一束蓝玫瑰之后,温大少就不见了,都没听说他追朱格言的消息了。

“人家是大忙人啊,温氏制药未来的继承人,哪能一直窝在乡下,他后来就搬到北部公司去了。”

“咦,我有看到他啊!他还载了朱格言的母亲回来呢!”

平民猛然停下了捞面的动作,心头仿佛被一根刺狠狠插中,他回过头去,问那个开口的男生:“什么时候的事,你在哪看见?”

“我昨天下午去严家吃面的时候啊。”

……那混帐,又去找阿言!

温柔乡

“严家手工面”的生意愈来愈好了,听她说最近常常六、七点面就卖完了。

过去一到假日,就会有三三两两一组的女孩子来偷看阿言,偷拍她的照片,找她聊天。

自从大嫂随大哥北上后,店里少了一个得力帮手,他变得忙碌,已经很久不曾在假日来找阿言。

今天他母亲在家,店里的馄饨四点多就卖完了,所以他把店里的收拾工作留给员工,来到“严家手工面”的门口,就像往常一样看到一群女孩子围着阿言……慢着,怎么男客人好像变多了?

等等,那几个男生在做什么?

“严家手工面”门口停了一排机车,两旁也都停了车子,平民只能把车子停在对面马路。

黄昏夕阳下,除了有几个女孩子在门口拍照,还有几个男生坐在机车上,手里一样拿着相机和手机,偶尔往店里拍几张照片,仔细一看,拍的角度都刚好对准店里面一个高身兆帅气的女孩——

初春季节,近几日天气炎热如夏,那女生短发绑成一束,露出白皙的后颈,穿着白色短袖上衣、刷白的紧身牛仔裤。

合身的上衣隐隐约约描出诱人的曲线,丰满的胸部、纤细腰身,牛仔裤包裹着完美的婰部和一双修长的腿;忙碌的动静之间,偶尔侧影、偶尔背影,偶尔看她转过身来,白皙无瑕的脸,红润的嘴唇,深邃幽黑的大眼睛,沉静的轮廓线条,挺立的五官,在中性气质的美感里又多了有如洋女圭女圭般的美丽迷人。

不管是侧影、背影还是正面,都听得到那群男生按下快门的声音!站在这群男生身后,平民抱着胸膛、倾前去看几个男生撷取的镜头,每一个都是对准阿言猛拍——

没来由地火气大,他差点伸手扫掉这群男生手上的相机和手机,手才举起来,朱格言在店里发现他,朝他喊了一声。

“阿民,你来啦?……你在做什么?”

他高高举起的手停在半空,听到她疑惑的声音,看着她困惑的脸……

“手酸,动一动。”长臂转了两圈,重新回到胸前,紧紧的抱住,两只拳头还紧紧的握着。

他带着若无其事的笑容走进店里,站在她面前,刚好就挡住外头那群拍她的镜头,随即听到外面传来一串沮丧的叹气声。

另外还有一群女孩子惊喜的叫声……朱格言越过他肩头往外面扫了一眼,几个女生正对着平民的背影猛拍,看她们双眼发光,口水都差点流下来了。

她回头收拾桌上的空盘,再迅速拿抹布擦干净桌面,“面差不多卖完了,你要过来拿面要等明早。”

“……好。”他皱着眉头,扫过几桌客人,几乎都是年轻男生,每一双眼睛似乎都在找机会偷瞄阿言。

“……这种情况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没发觉呢喃出了内心的疑问,甚至哼了声。

“你说什么?”朱格言转过来问他。只听见他像是闷在喉咙里的低沉声音,没注意听他说了什么。

平民怔了怔,猛然想起他来的目的,四下看了看,只有严家女乃女乃一个人忙碌地煮着剩下不多的面,店里头看不见严如玉的身影。

“我听说阿姨回来了?”他问。

朱格言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甚至脸上还有一股复杂的情绪,愤怒夹带无奈,不想在店里谈她母亲,她淡淡地说:“昨天回来看外婆,早上离开了。”

平民从她的表情里看出她的不悦,他暂时打住这个话题,从她手里端走空盘,“你去忙别的,这里我来。”

把她推进了切小菜的区域,那里有玻璃柜挡着,外头拍不到,里面用餐的客人也要探头才能看到她。

“又没人点菜。”她搞不懂他,被推进去了又走出来。

“那你进去擀面,我那里没了,你多做点。”他索性把她推进厨房,直接藏起来。

“嗯……那外头交给你了。”她还是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才道。

“没问题。”他宽了嘴角露出洒月兑的笑容,走出来却收到了一堆怨妒的目光,没多久就走了好几桌客人。

留下来的清一色是女孩子,在他忙碌的清理桌子的时候围过来和他说话。

赶走了一堆苍蝇,他难得心情好,就和这些女孩子多聊了几句。

他低沉愉悦的声音和女孩子们兴奋的叫声,都传进了厨房里,朱格言在里头听得一清二楚,这时候才明白她被赶进来的原因,原来是嫌她碍事——

臭老头,在我店里泡妞!

里面的面团摔得劈啪响,外头笑得可乐了。

想想,阿民都三十一岁了,想找个年轻女孩定下来,也是很正常的事……

但是有必要找到她店里来吗?

臭老头子!

她冷冷地瞪了他好几眼,才转开头去不理他。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他五爪下山,抓她的头顶转过脸来,看见她板着一张冷脸,一双黑亮的眼睛还死瞪着他,看得他更加莫名,也来了火气,口气很呛地质问她:“那小子回来了,还到店里来找你,为什么没跟我说?”

朱格言眼里立刻蒙了一层黯影,情绪转变,垂眼低声问他:“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店里客人看见的,说他载阿姨回来。是怎么回事?”

严家女乃女乃留阿民下来吃饭,晚餐后不久就去洗澡了,现在客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但这件事情说来话长,而且一不小心声音太大也是会被听到。

“……出去说吧,不想给外婆知道。”她站起来,高声喊道:“外婆,我跟阿民出去一下。”

她只听见外婆说了一声“好”。从来她和阿民出去,外婆都很放心,连她几点回来都不会过问。

两个人开车出去。

她坐在阿民的车里,望着外面一片无尽的黑,心里很沉,好一会儿才开口说:“……她跟男友在一起半年的时间,又累积了一堆债。虽然她说大部分是她男友的。半年前她男友丢下债务跑了,留下烂摊子给她收拾,还欠了房租。”

“欠了多少债?”这几年来他也存了不少,加上这两年和大哥的一些投资,他想他可以帮得上忙。

她并不知道他的想法,摇摇头继续说:“她的房东跟她年纪差不多,听她说是个很善良的人,这一年来很照顾她,每次她跟男友吵架,房东都出来劝和。她男友跑路后,房东继续让她欠着房租,还陆续帮她还了一些债。两个人有了感情,前一阵子打算要结婚了。”

他看她一眼,回头看着没什么车辆的公路。

“她说房东姓辰,名下有一栋楼房,楼下自己住,还开了间药房,楼上就租给她。那栋楼是辰先生好不容易才存钱买下来的,去年贷款才缴清。最近严如玉才知道辰先生帮她还债的那笔钱,是把房子拿去抵押贷款来的。”她深深蹙眉,停顿了一会儿,咬着牙冷声道:“她居然又欠了两千多万的债!”

平民听了也皱眉,“她还有多少债没还清?这次是回来拿钱吗?……为什么又跟温文扯上关系?”

“还有一半的债没法还。辰先生本来打算把房子卖了帮她还债,剩下一点钱还能过生活,但是没这么快能卖出去。最近,他们两人去参加朋友的喜宴喝了些酒,辰先生酒后开车撞死了人。……刚好发生在温文公司的门口,对方是他公司的员工。严如玉就拜托温文处理这件事。”她把事情说了个大概。

平民紧紧握着方向盘,脸色下沉,沉默不说话。

朱格言看他车子愈开愈远,再开下去就上高速公路了,她开口:“在路边停车吧。”

“所以昨天温文载阿姨回来,准备做什么?”他仿佛没听到她的话,继续开着车子。

“温文把她欠的债都还清了,也请律师帮辰先生处理官司问题,还帮他清偿了理赔金部分。温文赔了对方多少钱并没有说,总之对方接受了,事情已经解决。”她转头看着他,“阿民,你要开去哪?”

平民踩了煞车,把车子停到路边,却始终看着远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转过头问她:“那么,他是回来向你讨人情的吗?还是他开出什么条件来?”

看他拉长了一张脸,口气极差,她皱眉道:“没有,他载严如玉回来,只在门口就离开了,我没有跟他碰面。所有的事情都是听严如玉说的,她说温文叫她不用还,也不要跟我提这件事。”

“……但是阿姨回来跟你说了。阿姨想做什么?”

“她希望我嫁给温文。”

他胸口起伏着难以控制的火气,紧紧地握住拳头,一拳捶在方向盘上!“这就是那混帐打的主意!”

“我想这件事跟他没有关系,是严如玉在一头热。”

“他为阿姨做这么多,就是为了想得到你!他知道阿姨亏欠他,一定会热心撮合你们!”

“如果是这样,他不会只到门口没有跟我见面就回去。他可能还为那件事自责,帮严如玉的忙,只是想做补偿。”她看他一眼,她才是当事人吧,他这么激动做什么?

“你还希望他跟你见面吗?”

他的声音尖锐而严厉,甚至话里带刺,更让她一脸莫名,“我只是做分析给你听,你干嘛突然发火?”

“阿姨欠了他多少钱,这笔钱我来还!你不需要去感激他!”

他口气很大的朝她吼来,她像被狠狠插了一刀,脸色骤变,瞪着他看了好久好久。

他却不明白她看着他做什么,为什么不说话?他烧着一把怒火正要问她,却看她开门下了车,一个人往回走——

“阿言!”

他喊她,她没理他,昂着头走在无人的公路上,身上的薄外套随风飘扬。

她走得潇洒,他却愣在车上还搞不清楚哪里惹到她,等了一会儿,才把车子倒退到她身边,下车拉住她吼道:“你在搞什么,生什么气?”

“你有钱是你家的事,我家的事不用你来管!”朱格言甩开他的手,冷冷骂道。

平民终于发觉是他一时失言伤害到她了。这丫头不只倔强又固执,还把自尊心看得很重。

“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生气温文不该利用阿姨,你这个人心肠又软,我是不想你因为这件事情又和温文接触。”他紧紧拉住她的手,不管她怎么甩,他就是不肯松手。

她当然也了解他不是会炫耀财富的男人,更不会因为有钱而自大自负,所以她实在不明白他今天到底怎么了?

她狐疑地瞪着他看了许久,看他又做表情,又扯笑脸向她赔不是,她也很难再板着脸,终于不再甩月兑他的手。

“严如玉自己惹出来的麻烦,让她自己去解决,我不想管,你也不要插手。”她的声音干干的,眼神定定地看着他。

她的眼里有一抹痛,他知道她在想什么。老严为了她,把一生的积蓄都拿出来,还背上负债,到老都无法享福,还得拚命工作来养她和还债。他永远记得老严过世时带给她的痛和悔……与其说她恨她有一对爱赌的父母,其实她更恨自己成为父母的帮凶,害得她外公过劳去世。

而她现在会说这些话,并不是把他当外人看,只是不想再重蹈覆辙,他很明白她沉重的心情——但就是一把火大!

“知道了。回去吧。”他拉着她的手往回走。

她看着两人牵着的手,看他走在前面,头也不回拉着她……她的目光移上他的背影,缓缓扯起眉头。

“你还在生气吗?”

“没有。”他暂时不想说什么。虽然她对严如玉连一句“妈”都不肯喊,但到底是她的母亲,她心里总是挂念着,嘴上说不想管,她却不可能真的不管。

“……鬼才相信。”听他的声音摆明了很不高兴。

他没有说话,大步的走向车子,拉开车门,等她上车。

她坐上了车,看他绕过车头,回到驾驶座,发动车子,方向盘一转,回到开来的路上。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皱着眉头说:“你的好意……我都知道,我也不是故意跟你生气,是你今天很不对劲。干嘛用那种口气跟我说话!”

她这算是道歉了,就这样了。

平民缓缓笑了起来,伸手模了模她的头。打从她头发留长,最近开始绑起头发后,他就不能再像过去一样柔乱她一头柔软的头发了。

她看着他,看见他重新有笑容,心情也跟着好转。她却在这时候想起他在她的店里“泡妞”,脸色又沉了下来,忍不住就扫开他的手,转过头去不想理他。

他瞥她一眼,看着路开车,随口问道:“你……没再束胸啦?”

“嗯。”不就是他不希望她束胸,才叫大嫂带她去买内衣的吗?看在他一片好意,她就默默接受了,很不容易才把内衣穿习惯。

“身上的衣服……挺合身的。”她还是白天的那件短袖,加了件薄外套。

“都是大嫂寄来的,叫我穿着帮平大哥做宣传。”

原来是大嫂让她穿的……不觉得太合身了吗?曲线都跑出来了,以前那些宽松衣服看起来还安心些……是顺眼多了。

“我知道大哥在做代理进口的生意……原来他是卖这些衣服。你如果穿不惯就别穿了,不要紧。”

“还好,跟我平常穿的没什么差别。”

差得多了!他白了她一眼,真不知道她“没什么差别”的标准在哪里?

他绷着一张脸,不再说话。

她瞥他一眼,也没开口。

一直到她家门口,他看一眼屋内都已经关灯,严女乃女乃已经睡了。

他下车等她找到钥匙把门打开,打开客厅的灯以后,才说:“我回去了。”

她点点头,看他上车,她才准备关门——

“阿言。”他忽然从车里探出头来喊了她一声。

“忘了什么?”她走出来。

他看着她在月光下一张沉静透亮的脸庞,黑亮的大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直看着他……他没来由地一阵耳热。

“我是想……你店里是不是也要挂一块牌子?”明天一早过来拿面,他可以顺便把家里那一块先拿来给她用。

“什么牌子?”没头没尾,她哪听得懂。

“嗯……你不觉得你店里最近太多人来拍照了吗?”

她听懂了,是要她也挂一块像他店里那块写着“拍景、拍面,不能拍老板,小心相机泡馄饨汤”的牌子吧?

“是比以前多了点……”

“是啊!”他很热心地说:“所以明天早上我先把家里的拆来给你挂——”

“不用了。”她打断他不知为何听起来迫不及待的声音,“现在生意比以前好,能早点关店,外婆可以提早回来休息,没什么不好。而且我的店也没你的店出名,不需要。”

这跟店出名有什么关系?是她店里的“苍蝇”愈来愈多,去年温文的事没让她提高警觉,他却是提心吊胆!她当真以为他们有心电感应,他能随时当她的超人出现在她身边保护她吗?

这个笨丫头!

“……你还想说什么?”干嘛瞪着她不说话?

“——随便你了!”他皱着眉头,闷着一肚子火气,开车离去。

“……更年期吗?臭老头子。”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真搞不懂他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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