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凤捞龙记 第八章
星期一的早晨，雷海、仇洁玲、雷羽怀、雷羽-，还有延少德和Ｗａｌｋｅｒ，全端坐在大客厅的沙发里，没有一个人急着上班，这在雷家来说，是一个极异常的现象，更可以说是破天荒头一遭。
空间中弥漫着沉寂、严肃的气氛，雷家人的脸上全罩着极度反对的表情，看着若无其事、优闲地站在窗台边的-婕，以及她身旁的几个行李箱。
「你们别这样，我只是想独自生活一阵子，又不是要离家出走，从此不再回来了，你们高兴点嘛！」-婕对他们做出笑容，企图让气氛轻松愉快点，可惜徒-无功，她反而像个失败的小丑，没有人对她的表演感兴趣。
「无论如何，我希望你能够考虑清楚。」雷海难得拿出严父的态度说话。当一个民主的父亲毕竟还是不容易，如果他是一个专制的父亲，那么此刻他便可以轻而易举地禁止他的小女儿搬出去。
仇洁玲红着眼睛看向女儿，约略明白她想搬出去的原因，心裹懊恼当时不该激她去追羽军，否则也不会有今天的结果。原来她心里一直很-定羽军对-婕不止是兄妹之情，没想到她猜测错误，如今害得女儿家里待不下去，她有什么资格-她留下来？只能默默地看着她。
雷羽怀神情略带歉疚地凝望她，或许一切看起来完全不关他的事，但只有他自己明白，这整个事件的发展，他从中推波助-了不少，甚至可以说他是始作俑者，如果没有他小时候的恶作剧，-恿-婕向羽军「逼婚」，那么-婕对羽军或许不会有那么深的感情，今天造成的伤害也不会那么大。他一直很了解-婕有一颗执着的心，认定一个人就是一辈子，很难再改变。如果他能够预见今天的结局，那么当他不经意地听到仇洁玲和-婕的对话时，他会出面阻止，不可能任由-婕去追羽军，还从旁协助她，企图引起羽军的妒意。他错了，他不应该以为羽军也是爱着-婕的。
「-婕，你一个单身女孩独自住在外面很危险，重新考虑好吗？如果有任何困难，大哥会帮你。」
「谢谢你，大哥。也谢谢雷爸。我是经过三思才-定的，你们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婕很感谢疼爱她的家人，如果不是那么痛苦，她也希望一辈子待在这个家里。
「-婕，你真那么想搬出去住，我陪你吧！」雷羽-开口道。
「不用了，二姐，有阿德……」
「谁想搬出去住？」雷羽军停在二-的阶梯上，原来愉快的一张脸瞬即罩上寒雾。
＊＊＊
「我反对！」雷羽军厉声咆哮着，愤怒的眼神由-婕瞪到延少德身上。
「你没有理由反对，我妈和雷爸都赞成。」-婕冷冷地反-，转向雷海和仇洁玲寻求支持。
雷羽军马上将视线调向他们，雷海和仇洁玲立刻很有默契地一同摇头，和-婕撇清关系，同时站在雷羽军这一边。
「你还有什么话说？」雷羽军得意地向她昂首。
「雷爸、妈，你们刚才明明不反对的！」-婕忿忿地走向他们。
「我们也没有说赞成啊！」雷海和仇洁玲异口同声-
婕顿时无语，闷着气瞪向雷羽军。「就算你们都反对，我还是要搬出去。」
「我不准你搬。」雷羽军语气坚-地说。
「凭什么？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有自主权，我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定，用不着你批准。三哥——」她故意提醒他不过是她的兄长，没有权力干涉她的自由。
「你——」雷羽军紧握着拳头，气愤至极，「我告诉你，如果你敢搬出去，在外面的一切花费自己负责，别指望家里的人会支援你！」他撂下狠话。
「我从来没想过要家里支援我，你不要太小看人了！」气死人嘛，他一直就看不起她。
「不要说得潇洒，凭你一个学生，能够做什么？是你太看得起自己了。」雷羽军没想到她居然早就叫延少德为她找好房子，打算搬出去住！可恶，枉他一大早兴匆匆地跑下来准备向她道歉、告白，不料却是面对这样的结果。
「我虽然只是学生，可是我会的远比你想像的还要多，我养得活自己，你看着好了。」
「女孩子要养活自己的确很简单，尤其是稍具姿色的，想要丰衣足食更是不成问题，不过我警告你，不要做出辱没雷家声-的事，给家里人添麻烦！」雷羽军嘲-地瞪她一眼。
「雷羽军！你再怎么看不起我也不准这样侮辱我！」-婕气得两眼喷火，恨不能一把烧死他这个自以为是的自大狂！
她不想再和他多说一句话，气得跑回楼上房间。
「军哥，容我说一句公道话，你太轻视阿婕了。」延少德推了推眼镜，为她抱不平。
「是啊，羽军，你不应该把-婕看得一无是处。」仇洁玲开口为女儿说话，「还记得你问过我这屋子是请哪位名设计师重新设计的吗？现在我告诉你，这其实是-婕设计，然后请人来-潢的，她并不像你以为的毫无谋生能力。」
「怎么，羽军不知道我们的房子是-婕设计的吗？」雷羽-微露诧异的表情。
雷羽军一脸惊愕，不敢置信的眼神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更令他惊异的是，除了他，似乎每个人都知道这件事，包括Ｗａｌｋｅｒ在——他瞪向他，「难道连你也知道这件事？」
「这没什么，是羽怀告诉我的，因为我希望这房子的设计师也能够为我设计我在台湾买的别墅，如此而已。」Ｗａｌｋｅｒ故意以稀松平常的语气为他解惑，嘴角却掩不住得意地往上-，像是在向雷羽军示威。原来他不知道这件事，真是有趣。
「不止室-设计，举凡电脑、烹-、会计，阿婕都拥有教授能力，只是军哥你不知道而已。」延少德似在责怪他对-婕了解不够，又似同情他什么都不知道。
「羽军，我们所担心的是她的安危，而不是她的谋生问题，因为我们都知道-婕在这方面绝不成问题。如今被你这么一说，以她的脾气绝不可能再留下来，你最好向她道歉。」雷羽-责难道。
「现在我们要担心她的不止是住在外面的安全问题，-婕的脾气我很了解，经羽军这么一说，她是绝无可能再向家裹拿一分钱了。」雷羽怀的语意很明显，-婕将会一个人在外面自食其力，而这一切都是雷羽军害的。
「现在是暑假还好，等到学校一开学，阿婕上的是白天的炉，肯定只有晚上才能打工，既要付房租，还得-学费，日常生活开销也不少，她或许会考虑调到夜间上炉。」延少德分析道。
雷羽军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再加上每个人都将矛头指向他，好像-婕如果搬出去，那么一切的责任全得归咎在他身上，更是令他恼怒。然而他明白，-婕想搬出去，十成十是因为他，那表示她毕竟是在乎他的，这又让他心里欢喜莫名。
「我会让她改变主意。」雷羽军自信满满地说，然后走上楼去。
唔，照这情形看来，留住-婕也不是没有希望嘛！仇洁玲望着雷羽军上楼的背影，缓缓地勾起笑容。
雷羽怀瞥了她一眼，淡笑了一下，显然两人所见略同，愧疚的心理顿时消逝无踪。
似乎又失恋了，唉！为什么他这么歹运呢？延少德默默地在心里叹道，眼神透过镜片飘向雷羽。如果-婕和雷羽军这一对都能够成功，那么他追羽-还会有什么问题？
脑筋这么一转，延少德顿时又对羽-投出倾慕的目光。
雷羽-感受到一抹不寻常的视线正朝她凝望，她皱起眉头，判断此人的方位，然后毫不迟疑地瞪过去。
Ｗａｌｋｅｒ一楞，不明白怎么会突然遭来白眼，带着疑问的表情转头望向隔壁的延少德，只见他面无表情地瞥过头去。
奇怪，他招谁惹谁了？
＊＊＊
关起房门，雷羽军已有道歉的打算。「-婕，原-我一时冲动说错话好吗？」-
婕把她珍藏的他曾经送给她的所有东西，一-拿出来放在床上，包括他最近送她的布偶狗狗。
「这些都是你送我的东西，现在我全部还给你，你可以不用担心我会拿它们去拍卖来换取生活费。」-婕讥嘲地冷声道。
雷羽军自知理-，走到她身边，扳过她的肩膀面对自己，「我道歉可以吗？你不要再生气了。」-
婕看着他，考虑了半晌，然后点点头。「我接受你的道歉。毕竟我们是一家人，以后还是有可能会碰面，我也不希望在我搬出去之前和你闹得不愉快，三哥。」
雷羽军皱起眉头，一脸不。「你还是要搬出去？」-
婕转过身背对他。「我想出去住一阵子……或许，过些时候我会回来。」如果她能忘得了他的话。
「你是不是在生气我破坏约定的事？如果是这件事，我……」
「不是！」-婕很快地否认，然后昂起头注视着窗外说：「你不用在意这件事，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以后你尽可以把郑小姐带回家里来。」
「你说什么？」雷羽军-起眼睛，焦距落在她的背影上-
婕没有看见他瞬息万变的脸，也听不出他充满浓烈妒意的语气，只希望能够保持住自己的尊严。
「我说你以后不用再顾虑到我的感受！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她很坚定地重复一遍。
雷羽军咬紧牙，手指握得泛白，狂风暴雨般的神情彷-准备摧-那个该死的男人！
「他是谁？」他怒目切-地追问。
在-婕听来，他是那么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她的男朋友是谁，似乎只要不是他，他都会为她高兴、为她祝福，他一定很希望能够尽快摆月兑她吧？
她的心突然好痛！
「是阿德。」就让他知道、让他尽快松口气吧！她也算是日行一善，不是吗？
延少德？可恶，这-伙敢碰他的-婕一根发丝，他会立刻宰了他！雷羽军忿忿地在心里起誓。
「我不准你跟他交往！」他霸气地命令她-
婕怔愣了一下。她缓缓转过身，满眼怒火地瞪-他，向他一步步逼近。
「你不准？你凭-么不准？你是我的什么人？」
她轻蔑的质问，使得雷羽军拉不下脸来对她告白，他甚至生气她居然为了延少德而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混帐！他嫉妒得在心里咒骂。
「我跟他交往不是正合你意吗？你不用再担心我会缠着你不放，你可以光明正大的跟郑丹莉在家里搂搂抱抱，可以无忧无虑的跟她在池里戏水，我跟阿德会离你们远远的，这样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婕从牙-里逼出话来质问他。
雷羽军只听进后面的话。「你跟阿德？这就是你想搬出去的原因？原来你并不是想避开我，而是想跟他在外面同居？！」
他尖锐的语气像一把利刃，干净俐落地刺人她心脏的正中位置。
她的心淌着血！她处处为他想，搬出去是为了避免两个人见面尴尬，是为了还给他一个自由、不需顾忌她的空间，另外一点是为她自己，她绝对无法忍受看到他跟郑丹莉耳——磨而能不在意，但那只占一点，她多半是为他好呀！他怎么可以如此污蔑她？！
「对！我就是要搬出去跟阿德同居，这样你满意了吧？」-婕负气地承认。有什么关系，反正他早已看轻她，再让他轻视又何妨？
「你——我没想到你竟然是一个不知廉耻、水性杨花的女人！」雷羽军咬牙切-地怒骂。
曾经说爱他，转眼没几天，就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哼，女人！
「我是不知廉耻、水性杨花，就算我是花痴，这些都是我的事，你如果想拿兄长的身分压我，请容我提醒你一句，我们一丁点血缘关系也没有，你不觉得自己太鸡婆了吗？」
雷羽军愤怒得瞪直了双眼，眸底的火焰几乎可以在瞬间将她燃成灰-
婕毫不畏惧地迎视他的怒火，是他污蔑了她，她没有错，她没有必要怕他，更不会在他面前低头！
「既然你已经认清我是不知羞耻的女人了，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过去我会紧追着你不放，是因为我和妈打赌，要让你在我生日当天在众人面前向我求婚，什么我爱你、非你不嫁，其实都是骗你的……」
啪！狠狠的一巴掌瞬即扫过她的左颊。
空气在瞬间-结了！-
婕低侧着头，长发狼-地-住她左脸上泛起的指印，刺痛热辣的感觉由脸颊延烧到心底。好半晌，她维持同一个姿势没有移动。
雷羽军瞪着自己的手，错愕、懊悔、痛苦在他眸底一一闪过，他比她更惊异自己的举动，甚至到现在他还不敢相信自己出手打了她-
婕的脸上缓缓露出一丝释然却令人心痛的笑容，然后充满水雾的眼睛慢慢找到焦距，凝视他依然慌乱的神情。
「算是我的报应……再见！」
她-过他，走出她住了十四年的房间，留下一屋子他送她的东西，只带走几件属于自己的行李。
＊＊＊-
婕搬出雷家的第二天早晨，仇洁玲红着眼睛走进饭厅。
「三姨，早。」雷羽军礼貌地唤道。
仇洁玲瞥他一眼，淡淡地应了一声：「早。」然后二话不说，随便拿了一块吐司、端起果汁，走到客厅去吃。
在她之前，雷海早已端出他的那一份早餐，坐在客厅的一角。
雷羽怀和雷羽-咸继跟着走进客厅，他们甚至对雷羽军的招呼不屑一顾，雷羽-还给了他一个白眼。
再怎么迟钝的人也看得出来，他已经成了众矢之的，还不到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程度，只给他白眼和臭脸，已经算是对他非常、相当客气了，他要是懂得感恩，早该感动得痛哭流涕。
可想而知，这一顿早餐他哪里还吃得下，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就开着红色保时捷上班去了。
＊＊＊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雷羽军对-婕做的「坏事」已经在公司流传开来。
首当其冲，何-书第一个就不给他好脸色看，泡一杯苦兮兮的咖啡，砰的一声「放」在他的桌上，也不管溅出的咖啡-到他的手背，好像她才是董事长，然后昂着下巴走出他的办公室。
紧接着他巡视百货公司，企宣部的人「不小心」把红墨水泼到他身上，却没有说一声抱歉就走开。幸好他今天穿的西-是黑色的。
走到化妆品展售区，一条没有-的口红迎面飞来，若不是他闪得快，朱红的唇膏已经划过他脸上，站柜小姐的解释是——她的手滑了，「不是故意」的。
参观-窗摆设，「匡啷」一声，精致的高脚玻璃杯在他的手还没触模到之前突然破碎。更离谱的是，管理-窗的小姐居然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理会他的老板身分，硬是要他立刻掏钱赔偿。
反了！反了！这个世界公理何在？！雷羽军忿忿地准备回办公室，还没进电梯，突然听到Ｗａｌｋｅｒ的声音由角落里传来。
奇怪，他在跟谁说话？
雷羽军走近一点倾听——
「你说他过不过分？-婕那么好心的帮他的公司拍广告，他不感激也就算了，反而骂-婕——，还把她赶出家门！」
此时听Ｗａｌｋｅｒ说长道短的是顾客服务炉的电梯小姐，只见她露出一脸的怀疑。
「不会吧？董事长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那是你还不了解他。我告诉你，他不止是把-婕赶出家，还打了她一巴掌！」
「真的？！」电梯小姐惊-地捂住嘴。
「不仅如此，他还不准-婕回家拿钱，要她在外面自食其力，你说他做得过不过分？」
「真是太过分了！」电梯小姐义愤填膺地说，接着又半信半疑地问：「你说的是真的吗？不是在开玩笑吧？」
「这种事情怎么可以拿来开玩笑？我是看在你亲切迷人的笑颜上才告诉你的。否则你想想，我和你老板是同窗又是好友，无冤无仇的，有必要——他吗？」
好一副正经八百的说词！雷羽军紧皱着眉头，继续聆听他的「同窗兼好友」如何为他「说话」，好让他的员工更加「了解」他。
「这也对喔。难怪那天在餐厅拍广告时，董事长会那么生气地抓着-婕回去，我还被赶出电梯外哩！」电梯小姐不平地说。
「他就是这么不-理，以后你可要小心些，碰上他最好离他远一点，他那个人的脾气向来陰晴不定，哪一天会被-入-风眼谁也不知道。可怜的还是你们这些食人俸-的辛苦-工。」Ｗａｌｋｅｒ「体恤」地道。
「哼！我才不怕他哩，大不了辞职不干。他竟然那样对待-婕，我非找机会整他不可！」
Ｗａｌｋｅｒ在心里偷笑又多一个雷羽军的敌人，表面上却佯-为难地说：「他到底是我的好朋友，你要整他，顶多让他在电梯里困个一天就够了，可别让电梯坠下来，摔他个血肉模糊就太残忍了。」
「困一天？这样够吗？你看困他三天怎么样？要让他在电梯里面好好反省，三天才够吧？」电梯小姐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
看不出来这个外表亲切迷人的电梯小姐居然比他还「酷」！如果不是她和-婕的交情太好，那么她就是标准的蛇-美人。他以后可得小心，少招惹这一类型的女人为妙。Ｗａｌｋｅｒ在心里警惕自己。
看着她回工作-位，他这才满意地-开笑容，准备找下一个好骗的员工。
不料，他一转过身雷羽军已经站在那儿看着他不知道多久了！
Ｗａｌｋｅｒ一愣，随即不慌不忙地扬起笑容。「嗨，Ｋｅｎ，真巧呀，我才想到上面找你，你就下来迎接我了，我们还真有默契。」
一连串的「突发」事件，已经搞得他很狼-了，他没有心情再听Ｗａｌｋｅｒ卖弄幽默。
「你该死的在搞什么鬼！」雷羽军面对他咆哮道。
Ｗａｌｋｅｒ也没打算再-胡-，肩膀一耸，理直气-地说：「我在为-婕抱屈，你看不出来吗？」
「你根本不知道我和-婕之间发生的事，为她抱什么屈？」
Ｗａｌｋｅｒ摇摇头。「每个人都有眼睛看，你和-婕发生了什么事，相信不止我，府上的每个人都一清二楚。」
雷羽军别过头去。「我承认我是打了她，或许我有错，但我并不是平白无故地打她。」
他把-婕和仇洁玲拿他当消遣来打赌的事说出来。他是后悔打了她，但是——对于她拿感情当游戏的事还是非常生气，他绝无法轻易地原-她。
Ｗａｌｋｅｒ看着他的表情里多了一份同情。不是同情他被耍弄，而是同情他如此鲁钝。
「你真的认为-婕向你示爱只是因为打赌？」
雷羽军坚信是如此，给他的眼神也是毫无疑问的。
Ｗａｌｋｅｒ忍不住要对他摇头叹气。别说此人像朽木不可雕也，就算他是孺子可以教，他也不会教他这个笨情敌。
就让他自个慢慢去钻死胡同好了，倒要看看他多久才能够开-，Ｗａｌｋｅｒ幸-乐祸地想。或许趁这段时间，他还有机会追到-婕。
他拍拍雷羽军的肩膀。「Ｋｅｎ，我实在非常『同情』你。刚才在公司里——你的事，我郑重地向你道歉，原-我不知道实情。」
如果早知道还有雷羽军误会-婕这回事，刚才他会请电梯小姐直接就让他血肉模糊算了，只是困住他实在太便宜他了。
雷羽军-言皱起眉头。为什么他有一种被调侃的感觉？
＊＊＊
瞥见雷羽军几乎是灰头土脸的回到办公室，何-书的脸上闪过一丝为-婕出气成功的块感。
雷羽军眼尖地捕捉到何-书脸上的表情，脚步停下来。
「何-书，连你也认为是我欺侮-婕，把她赶出家门的吗？」他无奈地问。
何-书这才由案上抬起头来正眼看他。
「董事长，你希望我说实话吗？」她神情严肃地反问。
雷羽军停顿了一下，然后拉过椅子在她对面坐下来。
「好，你说说看你听到些什么？」他倒想知道Ｗａｌｋｅｒ究竟散布了多少-言。
何-书抿着嘴摇头。「我要说的不是我听来的，而是我看到的。」
这教雷羽军更加好奇了。「请说。」
「董事长知道-婕前一阵子在-肥的事吗？」
「我知道。」
「那么你也知道她-肥的原因？」
雷羽军点点头。
何-书满意地继续说：「如果没有毅力，想要-肥并不容易，尤其是像-婕这样短时间-就-肥成功的，可以说是少数。」她停顿一下，「董事长或许-闷我为什么会提起这件事情？」
雷羽军的确想不出原因。
「-婕的-肥方法之一，是靠工作消耗体力，在你出差的那段时间，她除了帮我的忙外，还到各楼层去支援其他忙不过来、或者有事请假的人。她的工作能力强，开朗的性情又很容易与人打成一片，所以在整个公司-很得人缘。」何-书只是点到为止，话中的意思，有待雷羽军自己去了解。
「你是不是想说，我比-婕不得人缘，所以今天才会被『修理』？」雷羽军挑起一道浓眉，半开玩笑地说。
何-书微笑起来。在公司-，雷羽军很少摆老板的派头，所以今天才会有那么多人敢整他。
「如果公司的员工不喜欢你，今天也不会有人整你了。其实他们只是想为-婕出口气，而且他们知道，你是个有风度、具雅量、不拘小节的老板。」她实话实说。
冲着这句「有风度、具雅量、不拘小节」，雷羽军怎么还好意思去找那些整他的员工一一算帐？这个何-书还真是厉害。雷羽军只能自认倒楣。
「听起来我似乎应该好好感谢他们，难得他们还愿意整我。」雷羽军自我调侃。
何-书知道他不是很介意被整的事，于是又正色地说：「-婕是个直率、很有冲劲的女孩子，她努力追求自己的爱情，而且在这个过程中，她不会一味地强求对方接受她，她懂得改变自己，让自己成为对方心目中的理想情人，在这方面，她真的付出很多。」
说到-婕，雷羽军颇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玩爱情游戏她的确很行，只是对于一场游戏而言，我很怀疑她怎么不会觉得自己『牺牲』太多了？」他冷冷地嘲讽道。
何-书怀疑地审视他，「董事长是不是对-婕有误会？」
「有误会的恐怕是何-书你。她努力追求的不是爱情，而是一场她觉得好玩的游戏，她甚至不在乎这场游戏是否会伤害到别人。她根本还是个不成熟的任性女孩！」他一脸愤恨的表情，像是被伤害了急着发-心中的怨气。
如果不是爱上她，他会觉得自己被伤害吗？这下子何-书完全明白他的心情了。
「你真的认为-婕只是在跟你玩爱情游戏吗？」何-书同情地看着他。
这样的语气和神情，他好像在哪里见过？雷羽军皱着眉头，接着他想到Ｗａｌｋｅｒ，刚才那-伙就是对他摆出这副脸孔。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真的误会了-婕？
他脸上迷惘的神情颇令何-书满意，她-定助他一把。
「我不知道-婕是怎么跟你说的，不过她如果只是想玩游戏，不是真的爱上你，我相信她没有那么大的毅力在短期——肥成功，更不会疯狂到要上牛郎俱乐部……」
「你说什么？」雷羽军紧张地打断她。他一定是听错了。
何-书睨他一眼，故意慢条斯理地说：「她告诉我，在你身边的女性个个成熟、有魅力，而且都有经验，为了吸引你的注意，她希望自己能够和她们一样，她认为俱乐部的红牌牛郎可以教她成为你喜欢的典型。」
雷羽军不敢置信地摇头，「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她去了？」他-起双眸，几乎是屏息地问出来。
「正巧公司需要一位成熟、充满魅力的女郎拍广告，我认为这么做同样可以吸引你的视线，于是建议她参加……」
「她到底去了没有？」雷羽军急得冒冷汗，没有心情听何-书再扯上一大堆。
何-书的眸底闪过一丝兴味的光芒，这才简洁地回答他，「没有。」
雷羽军的心脏随即由高空降到平地上，他大大地松了口气，心里直-幸：还好、还好！
比起上牛郎俱乐部，拍广告简直好上千万倍，他现在万分-幸让她拍完广告。
「董事长，-婕不是一个不懂事的女孩，我相信她不会拿爱情当游戏，我不清楚你怎么会有这层误会，不过如果是-婕亲口说的，那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如果你不查清楚就这样放弃她，将来你会后悔的。」何-书语重心长地说。
雷羽军没有开口，只是沉默地思虑了好一会儿，然后似有所悟，神情顿时豁然开朗。
他扬起很久没有在他脸上看到的-烂笑容，不其然地冒出一句，「何-书，谢谢你建议她去拍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