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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童杠上玉女 第九章

这是一场,精心安排的饭局,在熟悉的“米尔兰”餐厅,相同的地方,相同的座位,就连服务群也都没换。

方媛儿精心地妆点了自己,带着面具的她,笑容过分灿烂美丽,没有真实的情绪,她很冷静,而且安静,静静的等待。

准时六点半,服务生领着沈煜赫出现了,拉开椅背入座,他很潇洒,举手投足尽是魅力。

坐定,沈煜赫的视线离不开方媛儿,忙于公事,短短几天没见,他发现自己思念她,比想像中更深。但,感觉有丝不对劲,她脸部表情完美的太过没有感情。

招来服务生点餐,方媛儿并没有意见,由他全权做主。他问她想不想他,她只是笑笑的,不论他说什么,她也都同样反应,偶尔回话,却少得总在五个字之内。

敏锐的沈煜赫终于确定,她今天的不对劲。无法再若无其事,他出声问道:“怎么了?”

而他万万没想到,方媛儿的回答会是:“我们分手吧!”一样是五个字连成句,却颠覆了沈煜赫的世界。

陡然冷下眸,心底强大的愤怒混杂着恐惧,排山倒海地吞噬掉他的冷静,“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要跟你分手。”柔柔的嗓音没有起伏的重复了一遍。

逼自己冷静、再冷静,但该死的!他心爱的女人说要分手,叫他还怎么冷静?

牙缝里,艰难地挤出这句:“给我理由。”

他的音调冷然,但他的内心却燃烧着,焚烧他一根根的理智。

“我对你没有真心过,之所以让你追求,跟你交往,就只是为了替那些被你甩过的女人们报仇!”说得狠绝,好似真的没有感情,但她完美的面具有了裂痕。

这种烂谎言,休想要他相信。

“你说谎。”他们在一起的点滴,那深刻的快乐,不是虚情谎言能搭建起的。

“我没有!”无所谓的扯起嘴角,但她的伪装承受不住地崩裂再崩裂。

“不然是为什么?”他真的很想,不顾一切扯掉她那张虚伪的笑脸。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痛!她绷紧了神经,是错觉吧,在来之前,她确定过自已紧闭了心门。

沈煜赫脑中闪过可能的念头,“是不是阮月芸去找过你,对你说了些什么?”事出必有因,她不可能莫名其妙的就说要分手。

好痛,痛得嘴角快无法上扬,方媛儿逼迫自己忍耐,“没有。”

“那到底是为什么?”他快要发疯,那都不是理由,因为真正的事实是现在她已经扭曲的笑容。

在桌下握住自己颤抖不已的双手,她的呼吸越来越重,胸口也挟带满腔酸涩地被拉扯开,再也笑不出来了,她听见自己说:“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只是一场游戏,你有必要这样装作那么在乎吗?”

是啊,为什么他的表情会如此难看,好像在告诉她,他真的很在乎。

她竟然该死的说出这种话!

“方媛儿!”沈煜赫怒吼,周围其他客人们的目光再也藏不住的投射过来。

“难道是因为你不想输吗?”她不是已经很努力的在忍耐吗?可是为什么说话时,上下排牙齿还是抖个不停。

“一旦被我甩掉,就是输了,你很想赢,所以分手由我先提出,你不能接受。”

眸光一愣,他顿时明白了,“你知道了?”

“你说那场赌约吗?”还是裂开了,设计婚纱的巧手,竟然连道伤口都缝愈不好,多可悲啊!唇角勉强牵动的弯弧,苦涩万分。

“是啊,我都知道了,你很讶异吗?”

“你是怎么知道的?”如果阮月芸真的没去找过她,那么……

“很不幸的,你在办公室内跟阮小姐交谈的时候,我在门外都听到了。”她拆穿他的虚情假意,他应该要面露慌张的,为什么眉头却反而深锁了?

这个傻女人,因为没把他的话听完,而误会了。

“这就是你说要分手的原因吗?”松了一口气,沈煜赫庆幸,只要把误会解开,他就不需要再恐惧她的离开。

“你误会了。”

“误会?”她的心拧痛到快四分五裂了,他却说只是个误会?

“我承认,一开始我是有意要接近你,但那都已经没有意义,因为我真的爱上了你。”

他的眼神好诚恳,诚恳到要她相信,他捧着真心在她面前。方媛儿抬手,指尖滑过眼眶,触及到满意,她还可以相信吗?没有真心开始的爱情,却又在其中交付了真心。

方媛儿的沉默,让沈煜赫又被恐惧感笼罩,既然知道一切都是误会,不是就应该释然了吗?

但她的神情,却没有接受他的解释。

“你不愿意相信我吗?”对他的信任,已经受到了打击,纵使他现在说一切都是误会,又如何呢?

一颗心碎过,即便再重新拼凑,却抚不平那些裂痕了啊!

“我们不是许过未来吗?要现在就兑现吗?”无论如何,他都不要失去她!“我们马上结婚。”

结婚?可以吗?真的能吗?

她动摇着,心中的声音模糊了……

“媛儿,我要你相信我!”他愿给她全世界的幸福,只要她肯再度相信。

抬眸直望沈煜赫,她看见他眼底炙热的爱,货真价实的爱,好清楚。他的真心,她终于看见了,可是为什么……

她还是感受到窜遍全身的火焰,像被无数只细小的蚂蚁啃食,挥之不去的痛,一幕属于梦境中的景象闪过,让她的心猛烈压缩,抹去了她所有勇气。

不久后,她摇头,“我们……还是到此为止吧,好吗?”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沈煜赫无法接受她的决定。难道,她终究是不肯相信吗?到底还有什么顾忌?她口口声声说她只是想甩了他,为那些被他伤害过的女人报仇,但她明明爱他,她爱着他,那是多么浅而易见的事实啊!

“除非你说你不爱我,否则,我不接受。”他就不相信她真的能说出口,说不爱他,是在欺骗自己,是不论再怎么勉强,也无法昧着心意的欺骗,但如果,能让痛苦就此停留,从此不再纠缠,那么……

颤了颧唇,方媛儿极缓慢地开口:“我……不爱你。”其实她很懦弱,也很胆小的。

空气凝结了,沈煜赫起伏的胸膛无法呼吸,喉结上下动了动,却逼不出字句,剩下唯一能追随的视线,看着方媛儿起身、转头、远离。

真正的分手是很沉重的,当难过到无以复加,就算想放声大哭,也未必能落泪。方媛儿在背过身的那一刻,听见自己的声音清楚诉说着——沈煜赫不是范宇翔的替代品,因为深刻的感情烙痕,复制不来。

她起步走,却走得步步艰辛,好似践踏自已破碎的心一般煎熬。其实,她很爱他!这段爱情,并不苦涩,而是甜蜜的,但是,正因为如此的深爱着他,所以要推开他。因为,没有得到,就不会失去。

在她的生命里,曾经送走过一个男人,顷刻间的天昏地暗,剥夺了她的阳光,曾经太痛过,让从此胆小的她知道,即便抵挡不了未知的命运,最少,她能让自己不必再有所牵挂,不会再有机会承受同样的绝望。

没有事前通知,沈煜赫修长的腿,蛮横地跨入阮家大门,直接登门拜访,忙于监督大小杂务的管家没有阻止,因为沈煜赫进出宅院是常有的事,通常他都会来找少爷商讨些事情,只不过唯一古怪的是……

此次他散发着严寒的低温,所到之处好比冷风过境,不同于以往总是会面带礼貌的微笑。

管家于第一时间内通知阮翼成和阮月芸,当沈煜赫进到主厅时,他们已坐在沙发椅内等候。

感觉到冷冽的气息直逼而来,令阮翼成肃了脸,一旁,阮月芸双手交叠在胸前,意外的并无欣喜神色,面露僵凝。

将手中的牛皮纸袋甩在主厅的花雕桌上,沈煜赫的褐眸,沉了几分。

“怎么回事?”阮翼成不懂好友的滔天怒意从何而来。

问话落后,没人答腔,气氛陷人胶着,随时会一触即发,不知情的帮佣们识相的没半个敢凑热闹,全撤到别处。

沈煜赫那两道没松开过的眉宇,揪得更紧,犀利的眼扫过面前的这对阮氏兄妹。

阮翼成伸手去拿了那被甩上桌的牛皮纸袋,往里头探,仅匆匆一瞥,便了然于心。

“这是……你搜集的证据?”反覆深呼吸、吐气,沈煜赫强压缜定,“我受够了。”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小心翼翼地问,就担心他是来划清界线、与他绝交的。

“我不想再介入你们之间了。”他已经疲倦不堪,当初对于阮氏兄妹之间那种细微到不易察觉的牵绊,没说穿,是因为事实难堪,但现在,他不想再继续成为阮月芸禁忌爱情底下的障眼者。闻言,始终没反应的阮月芸心惊,轻垂粉颈,逃避视线。

察觉到她的瑟缩,沈煜赫冷笑:“你赢了,满意了吗?”“煜赫,到底怎么了?”阮翼成问。

“我们分手了。”

瞠眸,阮月芸对上他陰晦的眼神。

“拜你所赐,那天来公司找我,媛儿听见了我们的对话。”

“如果她误会了,你就应该跟她解释清楚。”阮翼成不解。

“没用的。”心,隐隐怞痛,“她不愿再相信我了。”

“煜赫,我很抱歉,要不是我说溜了嘴,月芸不会藉机去公司找你,问那些话……”

“你还要袒护她到什么时候?”扬声打断了他,沈煜赫闭了闭眼,“就是因为你的太过溺爱,才会造成她这样,难道你还不自知吗?”双手环抱自己,阮月芸木然的聆听着被道出口的事实。

“什么非我不可?什么没有我不行?这些全都是谎言,全都是她完美无瑕的谎言,蒙骗了众人好多年!”

用力地摇头,她否认,声音却颤抖不已,“我没有!”

“你爱的一直是你的哥哥!”沈煜赫不容她逃避,一语道破,赤果果地摊开真相。

经过主厅外的管家被话给骇住了脚步,阮翼成拿在手里的牛皮纸袋应声落地,阮月芸刷白了神色,一双幽瞳顿时失焦。

“你只是因为你无法拥有翼成,才会将满腔的占有欲转移到我的身上。”他讽刺地笑,“把我当他的替身,尽情挥霍埋藏在你心里的那份无法言喻的不轮之爱。”

阮翼成激动地站起身,“不可能!”他不愿接受。

睇着他,沈煜赫一字一句地问:“你真的都没感觉吗?”“我……”他被问哑了口。

心中的秘密被道穿了,她还能怎样地隐瞒……

眉心一松,阮月芸的泪水随着轻声低叹而落,“你说的没有错。”紧咬下唇,承认:“正因为无法坦承爱上亲哥哥的事实,所以,我不能忍受失去你,就怕会一无所有。”

不知曾几何时,每当她看见阮翼成跟其他女人走在一起,她的眼中会藏不住疯狂的忌妒,偏执地想霸占哥哥所有关注的视线,甚至到最后,偏激地想得到他的爱。

但,即便那样的感觉无时无刻地吞噬着她,也无法得到成全,怕阮翼成发现事实后,会收同对她的疼爱,所以她说服、欺骗自己,瞒住所有人,暗自转移已变态的爱情,到沈煜赫身上。

阮翼成望着她哭泣的泪容,轻声问:“你……一直都清楚吗?”抬起泪容,阮月芸很轻、很轻地点了头。

剑眉压低,事已至此,沈煜赫无意多说。

“我把我搜集到的证据交给你,这是我最后,念在多年情份上所能做的。”似有若无地吁出口气,他续道:“至于你们之间打算如何解决,我无意多管,但,请你们也还我平静。”

媛儿离开了,在他的心中留下一片孤寂,那种无论怎么挥动双臂,也无法摆月兑的空虚,牢牢地抓着他的胸口不放。除了思念她,想办法挽回她,他不想再为其他琐碎的事情而烦恼。

一个无所不能、情场得意的高手,即便能得心应手的掌握住爱情发生的过程,但唯一不能的,却是爱人那颗执意渐行渐远的心。

这阵子,白天的时候,方媛儿的心情虽然一直都处于很平静的状态,但每到了晚上,夜深人静,她总会被日复一日的恶梦给惊扰,过于清晰的梦境,扰乱了她的生活作息,令她逐渐害怕沉睡。

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薛亚菁,即使很为她担忧着急,有好几次,都想求救于找上门的沈煜赫,但又怕一旦被方媛儿知道了,她会一声不响的私自离开。于是,只好对沈煜赫说出她已到法国进修的谎言,彻底让他死心。

事实上,总公司的确有意赞助方媛儿前往法国进修的机会,但是她毅然拒绝了,甚至向公司告假,把从以前累积的连续假期一次请完。

要薛亚菁陪同她一起远离城市尘嚣,前往一处偏远宁静的小镇暂居,那儿紧邻海岸,她们租下了视野极佳,能观望整片海景的小木屋。

然而,虽然已抛开一切烦闷来此散心,但方媛儿的情况并未好转,发呆的次数变多了,常常若有所思地透过客厅的纱窗望着海景久未回神,整个人也消瘦一大圈,难掩憔悴。

不愿让情况继续恶化下去,薛亚菁下定决心,想找适当时机联络沈煜赫,却苦无机会,况且,从小镇开车回到城市也需要好一段时间,不仅对方媛儿放不下心,也担心她临时说要一个人回去,会被起疑心。

“找了个这么偏远的地方暂居,真的不会觉得不方便吗?”放下手中的茶壶,薛亚菁侧过脸问。

“不会啊。”望着窗外景色,方媛儿摇头。

“放这两个月的假期,你打算在这里做些什么?”“做什么都好,就算只是静静的发呆,也很好啊。”净空心房,什么都不去多想,才能让自己好受一点。

薛亚菁若有所思,想开口劝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关上窗,“我饿了,你不饿吗?”方媛儿浅浅一笑,“我们去请隔壁的王妈妈煮面线糊给我们吃好不好?”

摇摇头,她还是决定要说,双手按住她的肩头,制止她欲起身的动作,“媛儿,我们谈一谈。”

没逃避,她问:“你想跟我谈什么?”

“你真的要放弃他吗?你自己心里很清楚,你爱他啊!”凝视着亚菁,方媛儿平静的眼光产生了一丝波动。

“那又如何呢?”

“你们之间所产生的误会,不是已经解开了吗?”她真的弄不懂她的心,“为什么还要分手?”静了静,方媛儿掀唇,“因为,我不想……”

“不想什么?不想再跟他交往?”

“我不想再感受到失去的痛苦。”

“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失去?”

“亚菁你知道吗?其实,最让人恐惧的,就是未知的命运,因为你永远不会知道,身边的人,是否会在下一刻永远失去。”

“你……是不是因为害怕沈煜赫会像宇翔一样?”

“对。”她很害怕,她很怕再失去一个心中很爱很爱的人。

“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不,这不是胡思乱想。”如果只是她的多虑,苦痛不会那么的清晰,好似要夺去她的氧气,“夜夜的恶梦,总是紧紧抓着我不放,我好害怕……,你知道那种恐惧吗?躺在病床上的不是宇翔,而是沈煜赫!”

“那只是恶梦,不是真的!”那只是她对恐惧无法挣月兑的的后遗症。

“就连不是真的,都能让我如此的心痛了,所以我才更不要!”哪怕要多么不舍地将他从心中拔除,她也不要再经历一次了。

“现在就强迫自己忘了他,忘了爱情,就不用再提心吊胆,再受伤害。”

“方媛儿,你这个胆小鬼!”真是让人又气又心疼,“你一直这样想的话,会永远都得不到幸福的,你知道吗?”

“对,我就是个胆小鬼。”幸福她可以不要,但那种痛,她承受不了。

“隔了那么久,终于找到了所爱的人,这不是你渴望的爱情吗?为什么要这么轻言放弃?”

嘴角勾起了一道弯弧,她并不贪心的,能够再次拥有过深刻的爱情,她就很心满意足了。

薛亚菁被气炸了,沉默了阵,突然看见了墙壁上日历的日期,脑中灵光一现,她问:“媛儿,过几天是宇翔的忌日?”

顺着视线望去,“嗯,我想……去看看他。”她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再去过他坟前探望了,薛亚菁心中盘算着,“顺便去整理整理吧,也该买束花才对。”

微偏首,方媛儿道:“这里只有几间小小的杂货店,应该没有在卖花吧?”

“总是会有地方卖的啊,镇里没有的话,就进城去买。”她摇头拒绝,“别麻烦了。”

“没关系的,那么久没去,你应该也有些话想单独跟宇翔说,至于花束,就交给我打点吧。”

感动于她的贴心,她感激地扬笑,“那就麻烦你了。”

“你少跟我客气了。”薛亚菁打定了主意,要趁此机会去找到沈煜赫,她无法眼睁睁的看着方媛儿就这么错过幸福,既然她执意懦弱的想要放弃,那么就由她来帮她争取。

凝着好友,方媛儿轻声开口:“亚菁,谢谢你。”她对她的好,一直点滴在心。

“谢谢你一直陪在我的身边。”谢谢她的不离不弃。

“总裁,二线电话,阮先生找您。”秘书的声音,从内线的扩音器传来,回荡在冷清的办公室,格外清晰。

沈煜赫倚靠在旋转椅内,昔日绝俊的容颜,此刻胡渣满布,十分憔悴,衬衫皱摺不堪,领带更是早已不知去向,西装外套从五天前被在衣架上之后就没再动过。

他在这间办公室内足足待了五天,废寝忘食,没日没夜的工作,眼皮从未阖上超过三个小时。

他找不到她,查遍了所有飞往法国航线的登记客户资料里都没有她,知道她根本没出国。他试着打手机联络,也始终转接语音信箱,致电到她的公司询问,却只得到了她申请连休,放两个月长假的消息。

人明明还在台湾,却从他的世界里消失得无影无踪,让他的心空了一块,只能不断地让自己忙碌,藉以忽略掉那无法得到真满、空荡荡的漏洞。

半闭着眸,他按下了二线电话。

那头,传来了阮翼成的忧心,“煜赫?”只得到无声回应,“我听你秘书说,你已经在公司待五天了。”

才过了五天吗?他是那么的努力想消耗时间啊!

“我们都很担心你。”

你们?哪来的你们?想伸手拿起咖啡杯,却一个不小心打翻,深褐色的液体迅速地渲染了摊在桌上的文件夹。

电话那头传来细微的忧叹,“我跟月芸都很担心你,你知道吗?”杂乱的办公桌,令他感到心浮气躁,大手一挥,把所有东西扫落在地,咖啡杯粉碎,发出了声巨响。

他紧张,忙问:“什么声音?”望向那支离破碎的碎片,他的心,也片片剥落。

终究没得到回应,阮翼成出言相劝:“你不要再这样了,想找回方媛儿,就请徵信社去调查她的下落。”他不习惯,见他如此的挫败。

以为他没有想到这个方法吗?他老早就请了!但那些徵信社,抓奸倒很有本事,要他们找个人却办事不力。

“煜赫,你有在听吗?”收紧拳头,指关节握得剥剥作响,他多希望能够发泄心中的伤痛,却无奈越来越痛。

长叹口气,既然他始终没反应,那么都由他来说好了。

“月芸她要出国了,她要我祝福你们,希望你们能和好。”冷冷地,吝啬开口的他终于问了一句:“她有那么好心?不再当我是你的替身了?”好险,这家伙都有在听,只是懒得有所回应,他略为宽心。

“我们已经好好地谈过了,她说她需要时间。”

“所以呢?”

“她不会再纠缠你了,而且,她还要我向你道歉。”

“道歉?”他的语气充满讽刺。

“煜赫,原谅月芸好吗?”无论如何,他都希望她能够得到他的谅解。

“好,我原谅。”反正对他而言,一切都不重要了。

“谢谢你。”沈煜赫抬头望向天花板,又恢复沉默。

电话那头顿了顿,传来一问:“要不要我,也请人帮你查查看方媛儿的下落?”

“不用了。”闭上眸,眼眶滑下了一滴泪。

如果找得到,他不会让自己的心度日如年,从此,下起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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