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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你爱上我 第四章

“呼!太棒了!”

魏仪安惊呼出声,车子又轻巧地转了个弯。迎着风,她整张脸满溢着开心快乐的笑容。

拉风的敞篷车已经来到阳明山仰德大道。

严允涛爱怜地看着魏仪安的侧面。他真的很欣赏她,欣赏她的精神、欣赏她火辣辣的脾气、欣赏她淡漠冷静的气息,甚至那随风轻舞飞扬的黑亮马尾。

他喜欢她,绝对无庸置疑。

魏仪安觉得通体舒畅,舒服极了,但如果能教那只该死的白色大暴龙少色迷迷地盯着她瞧,那就更加完美了!

“学长,我再说一次,虽然现在已经接近吃晚餐的时间;但是,我真的不在菜单上,况且我不够胖也不好吃,你不用一直盯着我瞧,谢谢。”她平静地表达她的抗议。

他故意露出一个迷死人的招牌笑容。“我还是觉得你很好吃。”

魏仪安没好气地斜睨了他一眼。“我还真感谢你的好胃口哦!”

她看看后照镜,利落地转了个弯。

这时严允涛,突然横手挡住她的肩,轻吻上她的面颊。“仪安,当我的情人好吗?”

他深情款款地直盯着她瞧。

情……人?仪安再怎么老深算也没料到他会耍出这一招来,她红着一张小脸,拚命按捺正急速分泌的肾上腺素,还得努力控制快奔出山崖的车子。

“严允涛,放手啦,我在开车!”她气急败坏地大吼。

“一句话,做我的女朋友?”他继续无耻的威胁,说好听一点叫作“劝诱追求”。

“严允涛,你卑鄙无耻下流肮脏龌龊!你竟敢威胁我?放开我,你听到没有?”

不理会她的喳呼叫,他又吻上她的脸颊,另一手拨弄她被风吹乱的发丝,然后抱住她,一副十分怜惜的样子。“我爱你,做我的女朋友保证你幸福快乐。”

什么!这只死暴龙竟然在对她的表白!魏仪安差点崩溃。不行,她现在必须全心全意开车,后面一大堆车子她根本无法紧急煞车,她根本没手可以去推开这只死,可恶!竟然趁人之危,不要脸!

魏仪安清清紧锁的喉咙,眼睛仍死盯着前方的路况,她决定来点柔性劝说。

“学长,我觉得你的考虑稍欠周详,我们不合适,真的不合适,我想你再考虑看看比较好。”

就算真的要交往,他也不该选在这种时候跟她做什么爱的告白!看情况,如果真的跟这只大暴龙交往,未来的日子里准会被他气死!更何况她并不喜欢这种感情的束缚和责任,而且,搞不好他根本只是一时的迷恋罢了……

严允涛的双眼燃烧着炽热的火花。“如果我坚决只要你呢?”

他完全不接受她的“苦口婆心”的劝说,反而将她搂得更紧。

我坚决只要你……魏仪安被如此深切的情意打乱了所有的思绪。

她好慌,突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为什么一个人可以这么大胆、这么快的去追求一份感情?感情是要负责任的啊!这样的责任有时是会让人透不过气来的!严允涛为什么能够这么费心地去追求?而且义无反顾。

魏仪安将车子停在路旁,她拉上手煞车,不解地望着严允涛坦然深情的双眸。

“你喜欢我?”她甚至不懂,为何严允涛能这么确定对她的感情?“为什么?”她冷静地问道。

他爱上的女人果然与众不同。“是的。”他非常肯定。“你愿意接受我狂热的爱意吗?”他的眼神为什么可以这么的温暖、这样的认真?

“我不懂,你为什么总是这么自信?”

“我知道我想要什么,同时极力争取。”严允涛的语气自信无比。

她轻皱眉头。“你真的喜欢我?”

“是的,我喜欢你。”他再次坚定地说。

突然,有一股好暖好暖的气流流过她的心头,让她不自觉地放松所有的戒备。她轻轻一笑,展现出他前所未见的女子柔情。

严允涛看傻了!

“对于你的‘极力争取’我得仔细推敲琢磨一下,再告诉你。”她巧笑倩兮地说着。

“啊?”

傻不隆咚的笨男人,还搞不清楚自己心仪的对象已经决定仔细考虑接受他了,还愣愣地盯着她发呆傻笑!

如果有相机,她一定要把他们全校公认的大帅可现在这副蠢样子照下来,卖给校刊,保证赚钱!

魏仪安轻笑出声。“要回台北了。”

严允涛回过神。“这么快?”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美好的时光都是短暂的。”她若有所感地说道。

“不,我认为和你在一起的时间绝不短暂。”

魏仪安望着他坚决的表情,嘴角轻扬,不置一词,发动车子,踏上回家的路。???

今天是学校的校庆。

不管各个社团的成果发表有多精彩,各个美食摊位有多美味可口,校庆最主要的重头戏——校庆晚会,仍旧是最受瞩目、最令人期待的。

闪电划过天空,雷声隆隆作响,雨一直没下,标准的夏季梅雨前奏。强风不时刮过树梢,但吹不起一丝凉意,只觉得更加躁闷。

在风雨欲来的天候下,校庆晚会在学生生活中心正式展开。

魏仪安拿了两杯饮料走向叶玉柔,并将其中一杯饮料递给她。

“好累,好想回家。”她坐了下来,无力地向叶玉柔说着。

为了系上美食摊位的事,她忙了一整天,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好好洗个澡,冷气开到最强,盖上棉被睡大头觉。“玉柔,我先偷溜回家好不好?”

“不行,你这么美,不多秀一下怎行?”叶玉柔拨弄魏仪安柔如云丝般的一头秀发。

她老是扎着一束马尾,彻底糟蹋了上天赐予她的优异条件。要不是为了今天的校庆晚会,她死拖活拉地将仪安拉去美容院洗头,还逼她回家换套像样的衣服,否则她保证还是跟早上一样,穿着系上的运动服跳来跳去。

仪安今天真的很美,她披垂着长发,化了浅浅的淡妆,穿着一袭白色水洗丝的及膝小礼服,唉,如果严学长有看到就好……

“严学长怎么没来?”玉柔皱着眉头不经意地问道。

一道陰霾似乎闪过仪安的脸庞。

“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没来?”她的语气冲极了。

昨天才听仪安说“可能”会试着跟学长交往看看,谁知道,今天又变成这个样子,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不是在玩爱情家家酒?

叶玉柔小小的叹了口气,要不是为了接下来的舞会,她也犯不着拉着仪安坐在这里“招蜂引蝶”,严学长不知道在搞什么鬼?连这种最佳的公开机会,也不懂得把握?

唉……浪漫的乐曲在此时扬开,宣告舞会正式开始。依照往年惯例,由学生会会长负责开舞,揭开狂欢的序幕。

两个各有所思的女人,坐在活动中心的最角落,面无表情地看着学生会长在台上施展他口若悬河的功力,丝毫没注意到四周无数垂涎、准备邀舞的男性同胞。

魏仪安和叶玉柔是本次校庆舞会最受瞩目的两颗星星——冷艳、动人而且绝对美丽。

四周杵着一大堆虎视眈眈的饿狼,却没有发生预期中“好玩的事”……她也有点想回家了,叶玉柔沮丧地想着。

会长“演讲”尚未完毕,两名男士即走向前来搭讪,争取与美人共舞的第一时机。

“学妹,不知学长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你跳支舞?”两位男士分别向两人开口说了这句话。

魏仪安兴趣缺缺,连眼皮都懒得撑大,只是冷眼望着眼前两位风度翩翩的男士。然后回过头瞪了叶玉柔一眼。“你硬要拉我来,这种事就得负责摆平。”魏仪安撂下话,随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走出室外,风依旧强劲,魏仪安任由强风吹起她的长发、裙摆,她信步走向一旁的凉亭,坐了下来。

心里真的觉得好闷。

一整天,她的目光追随着医学系的美食摊位;一整天,她会为了每个经过她身旁的高大男子而心悸;一整天,包括她一向懒得参与的校庆晚会,她一直期待,期待能看到、能碰到那个在她心底挥之不去的身影。

严允涛。她想见他。

曾几何时,她冷静平淡的心也让这股让人透不过气的无助沾上了边?

曾几何时,她冷漠的个性也沾染上时下流行的强说愁?

所以她害怕付出感情,害怕付出后的牵肠挂肚、害怕这样的烦躁不安、害怕自己平静的心从此不再云淡风清……

强风再度扬起她的长发,花圃和树木间放置的路灯在黑暗中投下蒙蒙的光辉,淡淡的桂花香洋溢在空气中。一切景色未变,心境却已经改变。

魏仪安徐徐地叹了口气。

不再多想,她站起身,在看见前方突然出现的人影之时,呼吸及心跳霎时加速。

一个潇洒高大的身影立在她眼前,他带着醉人的笑容,双手插在裤袋。

“嗨。”严允涛深情的目光正欣赏着仪安浑然天成的美丽,昏黄的路灯映着她乌黑柔顺的长发,白皙粉女敕的肌肤,眸子邃若深夜。

他走向前,一手掬起她亮丽迷人如丝绸般的发丝爱怜拨弄着,轻柔地在仪安额头上印了一个吻。“你好美。”

魏仪安低垂的眼睑里闪过无数的情绪。“谢谢。”

这时由室内传来唯美悠扬的乐声。

严允涛扶着仪安的腰,炽热的眼神燃烧着她的灵魂。“我们跳舞。”

一个滑步,严允涛带领着仪安,在充满桂花香的空气中舞出属于两人的乐曲。

此时无声胜有声,两人深情的眸子纠缠着彼此。

她醉了,醉在他深情款款、赤果果的爱意里。她迷惘了,为了自己悸动紊乱的心。

她的确在乎他,她的确没有那么讨厌他……这是她紊乱的思绪城,唯一的想法。

乐曲终了之前,严允涛俯首,轻柔而坚定地吻上仪安深醉微张的红唇,细细的,柔柔的,像春风拂过……仪安闭上双眼,让他带领着她探索她未知的世界。乐曲结束,空气沉静,伴随着除了那袅袅的桂花香,还有两人深刻的喘息声。

严允涛紧紧地将她拥在怀里,在她发间落下一个又一个的轻吻。“我爱你。”他虔诚表白。

魏仪安偎在他宽广的胸膛,感受那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安全感,这个胸膛顿时好像成了她的天、她的地、她灵魂的栖息所在。好陌生的感觉,不过,无法否认的,她喜欢这种陌生的感觉,仪安娇羞地笑了。

仰起头,她问:“怎么这么晚才来?”

“和教授谈一些事。”

“哦。”不再多问,她又轻轻偎在他宽广的怀里。她所有的表现,说明了她对他的在乎。

严允涛轻拥着她,嘴角盈满了满足的浅笑,可眼中却有着仪安所没发现,让人不解的深深忧愁。

“严同学。”教授的介入打断了这对浓情蜜意的小恋人。

魏仪安红着脸赶紧离开严允涛温暖的怀抱。严允涛紧绷着身子看着老教授缓缓走到他面前,魏仪安可以由肩上的大手感觉到他的紧张戒备,为什么?

“教授,有事?”严允涛平常的语气中有些许的不安。

老教授笑了笑。“哦,看来我打扰你们约会了,真是对不起。严同学,我只是来提醒你,我们提到,推荐你去美国的那一件事,明天看你能不能回复我,你也好做转学的准备。就这样,不打扰你们了。唉!年轻真好!”

老教授拍拍严允涛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开。只是,老教授一定万万没想到,他的一席话让这对初尝爱恋滋味的男女,心中犹如惊涛骇浪般翻滚不已!

美国?转学?魏仪安白着一张脸,无法置信几秒钟前耳朵所听到的话语。

他要去美国?他要转学?那他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他为什么要表白?为什么要说爱她?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好玩?耍她?行前排解无聊?

魏仪安的脸上闪过无数的情绪,她冰冷地看着眼前这个让她心动的男子。几分钟前的春水柔情,现在全化成一摊污泥,对于那些深情爱恋的表现、话语,她只觉得恶心!

“严学长,我想我必须搞清楚一些事,请你能‘老实’告诉我。”仪安平静地说,语调中有万分坚持。

“仪安……”严允涛脸上掩不住的着急,他试图冷静解释。“仪安,听我说,没错,教授是给我一个机会去美国和一位外科权威的医生学习,不可讳言的,这的确让我相当心动。不过,因为你,我犹豫了,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够真心相对、全心付出的女子,我不能够放弃,更不能够承受两地相思的痛苦,仪安,我真的在乎你,请你相信我,我不会走的。”

前往美国学习最新的医学技术,由外科最权威的医生亲自教导,这是多么可遇而不可求的事啊。仪安看着他深情热切的眼眸,理智开始回到她脑中,骨子里冷淡的个性迅速排除了所有的温情爱恋,她现实地想着:她真的值得他为了她,放弃这个攸关他未来事业的大好机会?

她真的值得他为了这个刚刚萌芽的爱情牺牲一切?

她值得吗?仪安笑了,笑容苦涩。感情的确是要付出责任,的确是个束缚。上苍真的是很残酷,这一秒给了她恋爱的滋味,下一秒却残酷地摧毁!

“何必呢?”她轻轻怞走被紧紧握住的手。“何必为了我?这是你的未来啊。”

严允涛慌了,他心急地攫住仪安的肩膀。“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走,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真心爱你的。”

仪安顿觉一阵鼻酸,泪珠子蓄满眼眶。仪安挣月兑他的双手,转身前对着他,压抑所有情绪上的翻腾。她不要他负担这样的责任,这么无理的束缚,所以……

“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怕你弃我而去,我只是在质疑,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是否值得,我是否会接受?”

她转过身,仰头,冷漠的眼对上他的震惊。魏仪安深吸口气,强迫自己装作不在意。

“结束了,游戏结束了,今晚我这个仙蒂瑞拉和白马王子的小小恋情就到此为止……”

她深吸口气。“严学长,我并不喜欢你,甚至无法忍受你,所以你大可不用为了我做的这样的决定;就算你真的放弃了这样的机会,让我了解,我不会感动,更无所谓。”

魏仪安强装不在乎地耸了耸肩。

如果冬天的寒风是凛冽的,那么此刻严允涛的神情,除了那股寒冷,还有深刻的伤痛。

她伤了他,以她一向引以为傲、锋利绝情的言语。

严允涛企图在她冷淡的脸搜寻一丁点的不舍,他不相信她对他一点在乎的感觉都没有!“看着我,说你真的不在乎我?如果你真的不在乎我,请你说服我!”

仪安无所谓地笑笑。“一定要这样子吗?”声调中微微的颤抖说明她内心所有的冲击,和外表冷漠截然不同的深沉哀伤。

“看着我,说你真的不在乎我?!”他怒声重复。

咬紧牙关,割舍心中所有的爱恋情怀!“我、不、在、乎、你。”一个字一个字宛如一把利刃割在她的心头。

话语落下,世界顿时沉静无声。

严允涛没有任何的表情,他只是看着她,真心真意地看着她。

他要记住她的模样,记住她飞扬的笑容,记住她春天般的柔情,记住她闪动漂亮的眼眸,记住她随风轻舞的秀发……记住她所有的一切,记住这段属于他的短暂时光,记住她——魏仪安。

严允涛走向前,在仪安微颤的双唇轻轻印上了个吻,爱怜地轻抚着她的眼、她的唇、她的脸、她的头发……“我绝对不后悔爱上了你,但是我尊重你的决定。”

然后转身离开。

她望着他的背影愈走愈远,离开了她的世界……她轻抚着唇上炽热的情意,所有的自制,所有的冷漠淡然都在此刻全部瓦解。

她哭了,泪水奔而下,再也无法控制……???

校园新诞生的情侣档在一夕之间产生这么大的变故,所有的爱恋迷情在还没完全开始之前就划上了句点,群众猜测的声音就宛如校园晨树上的蝉鸣声般高亢传开……

“我不去。”魏仪安坚决一说,语气中听不出丝毫的不舍。

明天,他即将赴美;今天,在学生活动中心有一场为他特别举行的欢送会。

她无意参加,不过依然和平常一样来学校上课,上网球社练球。一个星期后“台北学城杯网球赛”如期举行,双打比赛取消,单打比赛照常。

不畏人言闲语,她,魏仪安依旧以一贯的冷静姿态去面对,毫无畏惧,不让人看出任何心伤的端倪。

叶玉柔看着仪安面无表情的脸庞。她不懂,她真的不懂,仪安不是这么不在乎学长的、不是这么无所谓的!

“真的不去?”她再次确定。

仪安不语,她打开机车的坐垫,拿出安全帽同时将手中课本放了进去。“要送你回去吗?”她问。

“仪安!”玉柔气急败坏地低吼,她再也受不了了!“你不要这样子啦,我不信你真的这么舍得,你在乎学长的,不然你不会为了他伤心流泪!这么多年的交情,难道我会看不出来你所有的伪装吗?”

丰我,说你真的不在乎我?!

他愤怒的言语在仪安脑海中像扩音器般的扩散再扩散……

“仪安,去找学长好好谈谈,不管怎样,没有必要把两个人的关系搞得这么僵,我相信你也不希望这样子的,对不对?”

他受伤的神情盘据在她的脑海里像影带故障一样不断的重复重复再重复……

“仪安?”

然后,她伤了他,以她一向自以为傲,锋利绝情的言语。

仪安叹了口气。也许吧,否则为何会有那些惆怅难过的泡泡涌上心头?

“仪安?”仪安怎么不言不语,眼神祇是无意识地看着前方?

就算如此,又能如何呢?她是个理智的人,所以她能坦然面对自己所有的爱恋,更明白什么是自己所要的,什么是自己可望而不可及的。

现实里,她不能凭着这份薄弱的爱、刚萌芽的情,阻碍了他的发展。天啊!她当然不是这么高尚、牺牲小我的人,只是这就是事实。

“仪安?”玉柔又叫了她一次。

收回所有的冥想,仪安浅浅一笑。“我要回家了。”

“仪安……”玉柔再度试图劝阻。

“别说了。”仪安打断了玉柔接下来的话语。“正如你所说的,你了解我,所以你应该了解我为何会做这样的选择。”

语毕,仪安牵着摩托车离开停车棚,留下手足无措的玉柔。

仪安牵着摩托车,走过学校最美的杜鹃花道,人群在她的身旁闪过,口气中充满着绿树清新的味道,她宛如一抹没了魂魄的躯体空虚漠然飘荡行走着。

突然,她感觉到一股灼热的视线投注在自己身上,心一怞,她抬起头来,毫不意外地望着面前的男子。

严允涛。

“嗨。”严允涛亮着一贯的笑脸打着招呼。“叶玉柔告诉我,一定可以在网球场或侧门这一喧找到你,果然没错,我又找到你了。”几天不见,她似乎憔悴了许多。

一样的话题,却有着不同的心境,仪安笑了笑。“是啊,你又找到我了。”她绷着身子,感受到全身细胞剧烈地翻动!

严允涛朝她走了过来,在她眼前停住脚步,帮她把摩托车停在一旁。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对话,你的好朋友叶玉柔小姐同样还是认为我们是天生一对。”他的眼睛闪着炯亮炽热的光芒。严允涛的双手捧起她粉女敕的双颊。“掬心为你,把我的心捧在你面前,你愿意接受吗?我只是要你爱上我,没别的了……”他紧绷着低沉的嗓音,揪心问着。

天啊,不要这样子!她承受不了的……仪安漠然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你不要这样子……”她虚弱无力抗议着,倒退两步,躲开他的钳制。

她拒绝了……时空仿佛停止了转动,仪安低垂着头不敢去正视严允涛深深的爱意和热切炽人的眼眸。

严允涛惨惨一笑,是啊!她总是在逃,也许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罢了。

收起所有不舍的神情。“也许真的是我自作多情了……”严允涛叹了口气,双手顺势扒过自己的头发。“好吧!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同样一句老话——我绝对不后悔爱上了你,但是我尊重你的决定。”

仪安不语,严允涛轻轻一笑,眼中却有着难掩的悲伤。“祝福我吗?”

仪安的心狠狠一怞,她抬起头来,为他展现一个最美的笑颜。“一路顺风。”

严允涛没有回话,他细细地、留恋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然后转身离去。

仪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人群仍旧川流不息,她仍旧站在全校最美的杜鹃花道上,空气时仍旧充满着绿树清新的味道。只是,她泪再度为他迸然而出,爬满了脸庞,直遮住了所有的世界,心痛到以为即将死去……

她任由泪水继续翻腾,戴起安全帽,隔阻了整个世界,然后骑上停在旁边的摩托车,离开了校园,离开了她的倾心爱恋……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茫然骑着车,唯一的知觉只有心痛。

一九九四年的夏天,美美的杜鹃药开的季节,严允涛和魏仪安所有的暧昧不清在此正式划下句点。

严允涛于隔天赴美求学。

台北学城杯网球赛,男女双打及男子单打部分宣告弃权。魏仪安于赛后退出网球社。

校园里当然因为如此的变化,以讹传讹喧腾、猜测了好一阵子,但也如同所有的流言一般最后也是无疾而终。

魏仪安恢复像以前一样云淡风清的生活。

这一年魏仪安二十岁,严允涛二十三岁,一切在此告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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