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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心佳偶 第八章

阙显阳虽跟他的私人秘书一起跳舞,整个心神却专注在允芃身上。

他有一连串的疑惑归纳不出个结论来,而那些疑惑压在他心口让他喘不过气,好不舒服。

「交换舞伴好吗?」阙显阳带着秘书舞到芮观书跟前,两人互相交换舞伴。

让阙显阳带舞,这对允芃而言简直是一大挑战。

她深吸了口气,本想放松心情,却没科到一吸气,闻到的全是阙显阳的阳刚气息,顿时她心慌意乱,连连踩错脚步。

「对不起,对不起。」她觉得好抱歉。

「没关系。」阙显阳给允芃一记温柔的笑,带着她舞到人较少的地方。「这样好多了吗?」

「谢谢。」

简短的对话后,两人又陷入无言的尴尬。芮允芃实在很讨厌面对这样的场景,开口想跟阙显阳说她累了,想休息之类的,没想到一开口却是:「怎么没带二嫂来?」

「语侬不喜欢社交活动,更何况小亚也离不开她。」阙显阳解释。

芮允芃却有点后悔提起他的妻女;为什么她连独自拥有他的时刻,也要扯出闲杂人等呢?

她跟他难道就没别的话题可聊了吗?

「听妈说小钧的父亲是你大学同学?」阙显阳蓦然提起小钧的身世。

「嗯。」芮允芃牢牢记得她当初编造的谎言。

「你跟他还有联络吗?」

允芃轻晃头颅。「早就没来往了。」

「那你还爱着他吗?我是说小钧的父亲。」

小钧的父亲!

丙允芃想到的不是她虚构的人物,而是阙显阳。

「爱。」她想都不想的月兑口而出,对于自己不经思考就说出的答案,芮允芃显得有些愕然,却不后悔;因为——经过这么多年了,她的感情一再沉淀,她明白自己内心深处,不愿示人的是怎样的情感。

听到她的答案,阙显阳兀自在心中推算五年前他荒唐的那一夜,照当时的时间去推算,今年四岁的小钧的确有可能是他的孩子。

只是——允芃为什么要那么做?

当年,她对他不是避之惟恐不及的吗?为什么要在他婚前的最后一夜的他发生亲密关系?

若说当初他根本没给她拒绝的机会,但她可以狠狠甩他—巴掌,告诉他,她是允芃,不是月兑衣舞娘,那他会住手,不会任错误延续下去。

难道——允芃那时候真如刚才她所言,她是爱着他的!

阙显阳若有所思的目光紧盯住芮允芃。

允芃让他看得心乱如麻,可是在这不比在家理,她不能不顾着他的面子而任性的甩开他,大步离去。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她鼓起勇气问阙显阳,他的目光让她不自在。

「我在想,你是不是欠我一个解释?」

「什么解释?」她的心跳因紧张而漏了一拍。

「我结婚时,你为什么没去?」

「那天我有事。」

「那——欠我的贺礼呢?」

「我给了。」

「什么时候给的?」

「你结婚的前一天,我特地拿去你家给你了;当时,你家恰好有个派对,我——」芮允芃霍地住口。

对于当年的事她透露太多了,言多必失,她不能再多讲。「总而言之,我真的有送贺礼过去。」

阙显阳没再追问下去,反正他要的答案她已给他;那天晚上,她的确去过他的住处。

阙显阳随性的带着允芃舞了一段之后,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从西装暗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在掌心上。「你的耳环掉了,还你。」

芮允芃早已被阙显阳刚刚的问话问得心慌意乱,乍见到她的相思耳坠静静的躺在阙显阳的大掌上,也没多想,拿起来就要戴。

当手一碰到自己的耳垂,芮允芃霍地清醒。

她今天没戴相思耳坠!

而且——形只影单的那一只她不是收在收纳盒里了吗?为什么现在却在阙显阳的手里?

握着那只耳坠发抖,芮允芃半句话世说下出来。

「为什么不问我在哪捡到你的耳环的?」阙显阳搂着芮允芃,款款摆动身躯,像是随口—提,随便问问罢了。

但芮允芃知道阙显阳绝对不是随口问问罢了;他是有技巧的在套她话,是挖好了陷阱在等她跳。

可恶!

芮允芃一把推开阙显阳,怕他发现真相的情绪转为愤怒。她气得想拂袖离去,欲提步离开时却发现他们已不在大厅!

阙显阳利用带舞的机会,趁她心乱不注意的时候把她领到偏厅,而且还当着她的面把门锁上,不让她逃。

「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说过,你欠我一个解释;为什么你要那么做?」阙显阳刻意离允芃有几尺之距,为的是不想给她压力,

虽是如此,但他的表情也够恐怖了。

芮允芃多想装傻、装不懂他在问什么,但——他不会就此放过她的,她知道。

「你希望我回答你什么?」芮允芃问得有点无奈。

「小钧是不是我的儿子?」阙显阳不迂回,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芮允芃的眉心马上蹙拢高起,「你追问这件事有什么意义呢?」他忘了他已婚的身分吗?事情若是揭穿,对他而言不会有好处,只会让阙、何雨家更困扰不是吗?

「有没有意义由我来下结论,你的责任是只管把事情真相交待清楚;小钧他到底是不是我的儿子?」他再问一次,口气已变得极糟。

芮允芃叹了口气,无奈的回了句。「你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何必来问我。」允芃已尽量低调处理,想一语带过,然后彼此再装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该死的!她凭什么这么做!?难道关系在允芃眼中当真可以这么随便,一句「无意义」,一句「早有答案」便能一笔勾销那天夜里的缠绵悱则!

阙显阳压抑已久的怒气终于爆发。「戏弄别人的感情真的这么好玩吗?」

「我没有戏弄你。」他可以说她不诚实,说她骗了他,但绝不可以怀疑她拿自己的感情当筹码来做假。

「没有戏弄我!那你赶在我结婚前一夜献身是为了什么?你说了个漫天大谎来欺骗你的至亲,偷偷的生下小钧,这又算什么?」他咄咄逼人的追问。

芮允芃让他逼绝了,一个巴掌落下,甩在阙显阳的脸上。

她是气得失去理智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冤枉我!」他把她说得像是个工于心计的女人,她献身给他,是至生下小钧全是另有所图。

「那天我只是单纯的想送贺礼给你,怎知你会把我误认为月兑衣舞娘。」

「我误认,你就不会开口解释吗?」

「你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她当时才想开口,他的唇便霸道地落下,堵住她所有的话与思绪。

「没给你机会?一整晚,从前戏到,我们有那么长的时间在一起,你若真的不要,你随时可以喊停,你不知道吗?」他吼她。

芮允芃抿紧嘴角,落下了泪。

她知道,她就是知道,所以才幡然了悟她爱他的事实;因为爱他,所以她才没拒绝到底;因为爱他,所以才会在明知他即将娶妻,却在他婚前想偷偷的拥有完整的他。

她怎么会知道报应来得那么快,才一次的偷欢,就让她怀有身孕;但,她从来都没怨过老天爷,她尽职地扮好妈妈的角色,独自一个人扶养小钧——她自认为除了骗他之外,她没做错什么。

该死的!

阙显阳恨允芃抿唇含住泪水的委屈模样。她这样让他没办法思考。

猛然一个跨步,阙显阳缩短了两人的距离。

他气愤的接近,让芮允芃意识到危险,脚步下意识的往后挪,

她的身子才移开,阙显阳便伸出手臂,纳她入怀,低头,他的唇欺下来,覆卜允芃的柔软唇畔,含住她的下唇,恬吻她。

他的舌尖勾引她的贝齿,直到她轻启朱唇,为他而开,窜进的舌头探进允芃的嘴内,索取她的甜蜜。

他再给她一次机会喊停,如果这一次允芃再没拒绝他的勾引,那么她这一辈子别想甩掉他!

阙显阳抱着允芃跳慢舞,这一次他挑情的手覆在允芃光果的背脊,以指月复勾勒她的背部曲线。

这种感觉不像他已三十二岁,倒像是个初识云雨的毛头小子。想到这,阙显阳闷着嗓音低低的笑开。

他的胸膛因笑意渐大而起伏,芮允芃将头埋在他胸膛上,感受到他的开心。

他在笑什么?她好奇却不敢问,只是——她这样躺在他身上好吗?他这么抱着她,他的手不麻吗?

芮允芃想离开,但阙显阳的手环在她胸前,手臂还横在她双ru间。

「那个——」她提起勇气,说了两个字。

「什么?」阙显阳心情很好,语调轻快的问她;而手指还在允芃的曲线上漫步。

芮允芃被他如此亲昵的动作弄酥了心。她多想任性一些,抱着他享受这得来不易的时光。

但,他有妻有女,她再怎么不愿承认,介入者的身分仍无法改变。

不,再次拥有他已是她最大的幸福,她不想破坏他和谐的婚姻。

「你可不可以让我起来?」她已尽自己最大的气力去求他,而且别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可怜兮兮的要人怜爱。

阙显阳显然没听清楚她说的话,咬着她的耳垂,含笑地开口说:「我想再来一次。」

他的邀约令人脸红。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你不信我可以?」他以为她是怀疑他的能力,将还埋在她体内的使力一挺。

芮允芃惊喘出声,双眼陡地睁大。

「怎么,相信我了吧。」他与她面对面,以鼻尖磨蹭着她频频喘气的秀小鼻梁。「可不可以?」他伸出舌尖去勾画她的唇型,挑逗允芃也要他。

允芃羞红了脸,讶异他怎么都不累?

「我压抑很久了。」他见她久久下回答,开始采哀兵之姿。「五年来我没动过别的女人。」

允芃才不信他。「为了一个月兑衣舞娘,这太离谱了。」他要说甜言蜜语,手段也得高超点,更何况——「你娶妻了不是吗?而且还生了个小孩。」

「小亚不是我的亲生骨肉。」

「不是你的?」芮允芃胸口一紧,开始臆测他话中含意;莫非——他妻子背叛他!

不,从阙显阳跟乔语侬之间的互动看来,他们不像是婚姻失和的样子,而语侬姊也不像会背着显阳偷人的妻子,更何况——「你很疼小亚,这种疼爱不须言明,任何一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所以,小亚怎么可能不是你的孩子?」

「小亚是我的孩子,但不是我的亲生骨肉;五年前,我娶语侬的时候,她就怀了小亚了。」阙显阳边解释边用手指耙梳允芃的长发。他喜欢这样抱着允芃的感觉。

「你是说你在结婚前就知道语侬姊有别人的孩子!」知道事情真相的芮允芃更不懂显阳跟语侬姊之间的关系了。

他明知语侬姊怀了别人的孩子还硬要娶语侬姊,且视小亚为亲生骨肉那般疼爱,这样看来显阳似乎不是不爱语侬姊而是……爱得很深;因为爱深了,所以才会义无反顾的接受对方的一切。

思及此,芮允芃的脸黯沉下来。

阙显阳摇头,用手扳正允芃的脸,让她正视他的日光。「别胡思乱想好吗?语侬是我二十几年的老朋友了,从国小开始我就跟她交情很好,套一句古话,她算是我的红粉知己吧!五年前,语侬的男友对她始乱终弃,来找我帮忙,要我陪她去找妇产科医生,她想把孩子拿掉;当时,正巧我父亲逼我娶妻,我想我若是娶语侬,不只可以解决她的困难,而且还救了一条小生命,更重要的是能让我爸别来烦我。这些年来,我跟语侬有个不成文的约定,若日后我们当中有一人遇到理想对象,那么这桩有名无实的婚姻随时可终止。」阙显阳说出他当初之所以结婚的前因后果。

芮允芃讶异自己听到的事实。

他竟然为了一个莫须有的婚姻白白苦了自己五年!

「你这个顺手人情做得可真人方。」她忍不住要怪他。

「你不能怪我,我还记得当时你明明就很讨厌我。」

「我没有讨厌你。」芮允芃反驳,

「你没有讨厌我,你会宁可隐藏自己的身分也要躲着我!?你没有讨厌我,你会宁愿让人闲言闲语的猜测你之所以不来的原因,也不愿去参加我的婚礼!?」

「我不去参加你的婚礼是因为——」她急于解释的语话遇到他质疑的眼神而住嘴。

她爱他;但,那又如何呢?他又不爱她。

「算了,我不想说那些。」她又想逃开了。

「不准。」这一次,他专制得不许她逃。「把话说清楚,别不清不白的留个话尾让人猜;你不去参加我的婚礼是为了什么?」

「阙显阳,你少过分了;要了答案又怎么样?你能回应我的感情吗?」

「为什么不能!我说过我的婚姻根本有名无实。」

「可是你不爱我啊!」芮允芃吼了出来。

他不爱他!

他妈的,她竟然认为他不爱她!

「我若不爱你,那你以为我这五年来守着一个虚假的婚姻做什么?我干嘛不认真的去找个女人来爱,干嘛去接收别的男人闯下的祸?」

「或许……或许,你爱着乔语侬。」芮允芃愈说愈小声,因为阙显阳的表情好像要杀人了。

阙显阳不是要杀人,他只是——恨。

「芮允芃,你再说一次看看;看看我会不会一时失手把你给掐死。」

芮允芃是很想逞意气之勇再捋虎须啦,但,阙显阳的样子看起来好像真的很生气很生气耶。

芮允芃嘟着嘴,不再去挑衅他易怒的脾气。

「允芃,你知不知道我曾动过娶你牌位的念头?」他已如此痴心待地,她怎么还能说他不爱她!

芮允芃很怕再被他吼,小小声地反驳着:「就是这样才奇怪;但当年我们还小的时候,你明明就那么讨厌我,怎么可能弄丢我后,就变得喜欢我了,而且还说要娶我的牌位!这样的情感若说是爱倒不如说是内疚还来得恰当。」

「分析得很有道理,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但,允凡,你想可不可能,就是我对你原本是内疚,而这样的内疚因为太过深刻,所以长期下来我的心里只摆得下你,别的人再也无法引起我的注意。」而既是无法引起他的注意,要他去爱就变成极不可能的事。

「你怎么说?」他要她的答案。

允芃也觉得他似是而非的理论还真有点道理,像是他真的有点爱着她;但——「这样因内疚而产生的爱,不是很不真实吗?」

不真实!「那你觉得怎么样才真实?」他勾着眼直直的望进允芃眼瞳深处。

他从来就不是个懂得怎么说爱的男人,现在更不会知道自己要如何做才能让允芃明白他的心不曾因为内疚而做假过、

十七年的守候,允芃可以说那是内疚,可这五年来他守着自己的本分,不再对别的女人动心,甚至连他合法的妻子一根手指头都不曾妄动过一丝邪念,难道允芃也要说这是他对她内疚的表现吗?

叹了口长气,阙显阳显得有些英雄气短:「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你才会相信我对你真的有心?」他拨开覆在她额前的流海,食指轻划她右眉间的伤痕,言谈举止间充满了他对允芃的莫奈何。

芮允芃低垂着头,不敢看他,怯怯的,她小声的开口问他:「你——对我很失望吗?」因为她质疑了他的感情。

「不会。」他也知道自己对允芃的这份感情来得莫名其妙,别说允芃质疑,有时候连他都不清楚自己怎么会对允芃动情如此之深。

二十二年的牵扯虽久,但他们之间的交集却少之又少,其问又聚少离多;但,感情这回事向来是没什么道理可言,爱就是爱了,他找不出个理由来解释。

看到显阳无能为力为自己的爱解释些什么时,突然间,芮允芃觉得白己刁难了显阳。其实她心里清楚不管显阳爱不爱她,她的心部是向着显;既是如此,她干嘛追着显阳要他证明他的爱情是否真实存在,没有因内疚而做假?

将头窝进显阳的怀里,允芃靠他更近。她用无言的方法来告诉显阳,她相信他爱她。

阙显阳笑了,搂允芃更紧。「我回去之后马上跟语侬说明我们的关系。」他会为允芃跟小钧正名,补偿他这几年少给的爱与关怀。

他相信语侬会乐见其成,且祝福他跟允芃一家团圆。阙显阳是如此乐观的认为,但这幸福来得太突然,让允芃觉得不真实;她总觉得老天爷亏待了她二十几年,不可能一下子让她拥有那么多的幸福。

她心里黑压压的聚合了不安的感觉,没敢开口说出来,她宁可相信这不安的情绪只是她太多疑罢了,毕竟显阳都说语侬姊不爱他,说他们之间的夫妻关系建立在互利上,语侬姊对显阳并无真感情,既是这样,她还有什么好不安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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