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心格格 第七章
酒楼内二楼厢房里,炕上正躺着一名人儿,她一双浓黑的扇形鬈睫缓缓睁了开来,看着陌生的厢房,她下了床炕才发现自己已换上另一套华眼。
她来到窗边,将木窗给揭了开来,一抹阳光窜进了房里,落得一地耀眼,也刺了她的双瞳。
半眯着眼由窗外看向二楼下的市集,没了蒙蒙细雨的冷淡,一大早的市街里便是人来人往的,杭州真是热闹非凡。
就当君艳望着楼下的景色时,木门被打开,二道人影走了进来。
她回头一瞧,其中一名男子身材略为矮瘦、纤细,手上正端着一碗药汁,那张倾城的秀容正挂着笑容,她看傻了。
是男是女?君艳的眼光栘不开那人的身上,瞧着他一张倾城无瑕的俊颜,她在心里猜测着,只是瞧见他身上华衣锦服的,实难猜测他的性别。
落珏挂着一张笑容,走到君艳的面前。"十七格格,你大病才刚初愈,怎么不在炕上休息呢听着他的声音,君艳更加迷惑了,那清脆好听的嗓音让她难以分辨男女之声,只能看着他一张倾城的脸庞,想瞧出一些端倪。
直到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你知道我是皇格格?"她将眼光栘向另一名男子身子,才发现自己与他照过面。
那是多罗氏的贝勒,多罗.瑄琰。
"瑄琰贝勒和十七格格有过一面之缘,因此落珏才会知晓。"落块将手上的药汁端给君艳。"我是纳尔府的总管,我叫落珏。"他脸上有着醉人的笑容。
"十七格格,不知道你怎么会流落在杭州?"瑄琰一双冷眸望着君艳,冷然而犀利。
不久前才听说十七格格指婚给古尔匆轮,怎如今会在杭州遇到她,且又一身狼狈的躺在路旁君艳望着瑄琰森冷而打量的眼光,她垂下黯淡的眼,扯了一个凄楚的笑容。"这是一个意外,是我随额驸来到杭州,可跟他走失了,才会落得一身狼狈。
"原来。"落珏打断二人的谈话。"十七格格先将药汤暍完吧!落珏会随着瑄琰贝勒一同到杭州库吉府,捎个消息给王爷,毕竟格格也昏迷了三天。"望着她略嫌苍白的小脸,落珏还是挺关心她的身子。
昏迷了三天啊!她在心里想着,不知道这三天,古尔匆轮有没有耽心她瑄琰遗是没放过君艳睑上的表情,他之前和君艳有过一面之缘,说起来君艳也算是多罗氏的恩人,如今再次见到她,发现她一张原本亮丽光采的小脸,此时却染上了淡淡的愁云,身子也更为瘦削且憔悴了。
君艳被瑄琰看得窘了,那双冷眸仿佛将她内心深藏的心事都瞧了出来,令她又窘又困的,垂下愁眸,不敢与瑄琰对眼。
见着君艳神情闪躲的样子,瑄琰发现事情不对劲,只是他和十七格格交情不深,又不能多问,因此收回自己的眼光。
"格格,请你就先待在酒楼里,我会将格格的消息传给库吉王爷,请王爷接回十七格格。"落珏打破沉默,笑着说。
"麻烦你了,落总管."君艳由衷感激地对他点了点头。
落珏主动勾着瑄琰的手臂,朝他一笑。"贝勒爷,我想我们别打扰十七格格了。"他看出了君艳的窘态,将瑄琰拉了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君艳见他二人走了出去,这时才吁了一口气,宣扬的眼光太过犀利,仿佛所有的心事全被他看透了。
她又将眼光放在市集里,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潮。
她已经失踪了三天,古尔匆轮是否担心她呢?是否有出来找她呢?
还是,他正庆幸甩掉了一个麻烦呢?
这个问题,问得她心好痛……
落珏派人到杭州库吉府捎了消息,只是府里只剩倪静儿及红珍二人,其他的奴仆全跟着古尔匆轮出外寻找君艳的下落。
君艳失踪的这三日来,古尔匆轮没有好好休息过一天,他的心里只挂念着君艳,像是失了心的找还杭州城,可一直没有她的踪影。
"原来十七格格并没有失踪啊!"倪静儿在大厅里,有些不甘心的说。她以为君艳从此销声匿迹了呢"小姐,十七格格的下落可不能让王爷知情啊!"红珍附在倪静儿耳旁说着。
"为什么?"倪静儿不解的问。
"小姐,难不成你没看出来王爷这几天的表现吗?"红珍撇了撇嘴。"王爷的心里真要是没有十七格格,何必大费周章的去寻找她呢?小姐,你得看着王爷啊,王爷口上虽说不爱十七格格,可谁知道十七格格的能耐?还是小心点好。
倪静儿听着红珍的话,多少也有些道理。
古尔匆轮对十七格格虽是冷淡,可是同是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日久生情也不是不可能,再加上十七格格失踪了三天,她就见古而忽轮仿佛丢了心一般,找遍了杭州城,似是失去了他生命中最重要之人,且她没忘记,古而忽轮有时候流连在十七格格身上的眼光,万般柔情红珍见倪静儿已动了气,她又开口:"小姐,倪别以为自个儿当上侧福晋就满足了,十七格格可是大清皇格格,咱们可要小心为上才是。
"红珍,你认为这事儿该怎么办呢?"倪静儿问着红珍的意见。
"趁这个大好机会,咱们应该先下手为强,将十七格格赶出王爷的心中。"红珍露出奸的笑容。
"是要将十七格格除掉嘛?"倪静儿不解红珍的说法。
"不,小姐。"红珍摇了摇头。"杀了十七格格反而让她捡了个便宜,咱们让十七格格的名誉全毁,让她背个人尽可夫的恶名,但得赶在王爷之前,将一切得事情全安排好。
倪静儿听了,露了一个笑容,"那我们还待在这儿做什么?快去将事情办妥,好除去我眼中钉啊除掉十七格格后,她的地位不但不怕遭到威胁,还可以一跃跃上自己梦寐以求的福晋之位,永享富贵荣华。
天边挂上一抹橘红的帘幕,将景色渲染成金黄一片,而君艳的眼光依旧是放在市街上,想寻着那熟悉又带点陌生的一抹身影。
只是一整天下来,她是见到一抹接着一抹相似的背影,只是期待那抹人影回过身一瞧时,一张截然不同的脸庞又让她的心跌入谷底,那些路人全不是古尔匆轮。
她等了一整天,还是没见到古尔匆轮来接她,甚至也没有派人将她接回,难不成他真的要甩掉她吗好伤人呵!她美眸垂了下来,实在没有勇气自己回到库吉府的别业,因为她得保有仅存的傲气,在这儿等着古尔匆轮的到来。
如果他一辈子不来接她,那么她就一辈于守在这儿,直到他出现。
她轻叹着一口气,就当她在沉思之持,突然门被打开来,二名陌生男人跑了进来,他们脸上都带着不怀好意得笑容,滢滢的望着君艳。
"哇,没想到这女人这么美咧!"其中一名先走了进去,一双眼邪邪的望着君艳。
另一个人顺手将门给锁上,也搓搓手说:"是啊,红珍那丫头说得可没错,这.女人可真是天生尤物。
君艳拧着眉,望着二名不速之客,她寒声问:"放肆!你们是谁?胆敢闯进这儿?"她身子走离了窗口,直直后退着。
"别怕,美人儿。"青色衣服的男人开了口:"老子叫丫兽,是来给你爽快的,倪配合一点,等一会儿准让倪满意得叫哥哥。"他直逼着她得身子走近。
"是啊,美人儿你就配合点,我小禽也会将你治得舒舒服服的。"说完,他绕到一边,想抓住君艳的身子。
"你们……"君艳往门口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离门口愈来愈远了,她后退着,殊不知自己已退到床炕前。
丫兽和小禽对看一眼,滢滢的笑了二声后,离君艳比较近的丫兽,一个扑身就将君艳的身子往炕上压去,眼儿溜着她的全身瞧。
"美!真是美极了!"丫兽抓住君艳一双挣扎的小手嘿嘿笑着,另一手粗暴的撕去她的衣裳,一大片的春光露了出来。
"大哥,别只管自己享受啊!"小禽跟着后脚一来,在一旁看着君艳的脸蛋。
君艳第一次遇上这种无礼的事情,第一个反应就是又踹又踢的,可她的全身被一名力气大的男人压钳住,根本连动也不能动。
"放开我,你们这些该死的人!"她大骂着,一双美眸恨恨的瞪着丫兽。
眼里映入二名男人邪恶的笑容,她突然感到一阵嗯心,她张口咬了丫兽一口,他叫了一声,放开钳制她的手。
君艳趁这缝隙而逃,只是还未离开炕上时,小禽的身子又随即压了下来。"小宝贝,是不是兽哥不好啊?那换换我禽弟好了,保证让你销魂的。"他用力撕去她身上唯一的红色胸兜,一对美丽的绵侞露了出来,跟着而来的是一记火辣辣的巴掌。
小禽的脸上有着鲜红的五指印,他愣愣的望着君艳。
"这泼辣的婆娘真该死!"丫兽上前甩了君艳一个巴掌,将她甩到炕上,见她拿着丝被盖着自己的身子,一双大眼没有泪水,只有二道喷射的火焰在眼里怒烧着。
"你们别过来……"君艳护着自己的清白,往炕内缩去,一张白皙的小脸上有着红痕."否则我当场咬舌自尽丫兽及小禽对看一眼大笑。"你没有这个机会的。"说完,二人迅速爬上了床,抓住了君艳的手,快手扒下她的裙子。
二个男人将君艳压在炕上时,她只感觉到一阵羞辱,皎着牙问:"是谁要你们这么做?
"少啰嗦,是红珍要我们来修理你的,说你是只狐狸精。"丫兽大手柔着她的。"让我们瞧瞧你狐狸媚男人的功夫吧!
君艳紧握着粉拳,红珍不是倪静儿的丫头吗见着二名男人肆无忌惮的蹂躏自己的身子,她眼一闭——死也要保有自己的清白。
当她准备要咬舌自尽时,突然房里的木门被踹了开来,门口站了一个白衣的人影。
丫兽及小禽急得正解下自己的裤头,只是瞧见门口站了一抹人影时,他们全吓了一跳,连忙眺下炕,直瞪着来人。
"臭酸儒,你是不是定错房了啊?"丫兽见着眼前面白如玉、美如女子的男子,啐骂着。
落珏寒着一张脸,望了君艳的模样,他星眸一进,笔挺的身子直走往二人的面前。
"大……大哥,他要做什么?"小禽天生比较瞻小,问着。
"管他要做什么,反正先将他做掉就是了。"丫兽迎着落珏,正想出手挥向落块的睑儿时,他的手悬在空中,手腕上还扎了几根银针。
"你你你……"小禽一看,吓得发抖。"你对老大做了什么"正巧找不到人来让我扎针,看来今儿有二个送上门来的禽兽。"落珏勾了一抹笑容,却让人感到骇人而发寒。"你呢?想试试看吗"你这该死的臭酸儒……"丫兽一手停在半空中,另一手还想挥去时,同样停在半空,二手被扎满了银针,动也不能动。
"啊——"乌小禽见着丫兽的模样,叫着逃了出去。"这女人我不上了。
丫兽见着自己的跟班跑了出去:心一慌也冲了出去,留下落珏及君艳。
落珏没有追去,神色凝重的走近炕前,望着一张茫然的小睑。
"没事了。"柔柔的嗓音一出,落块就见到一张艳美的脸庞上,淌下无言的泪水。
落珏捡起地上已被撕破的衣物,披在君艳的身上后,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痕。"别怕,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了。"他站在她的面前,温柔的说着,有着温暖的包容。
君艳抬起雾蒙蒙的大眼,望着落珏一张温柔的容颜,她的眼泪一倾而出,再也忍不住地落下来.她投进落块的怀里。
不知怎么的,落珏令她安心。
"我……我好害怕……"她哭诉着,她第一次遭遇到这种事情。
落珏细腻的手放在她的肩上,轻拍着。"别怕,已经没事了。"他轻说着,轻将她拥入怀里。
在落块的怀里,她感觉到一丝的温暖,只是面前的人要是古尔匆轮,那该有多好?
即使在这个时候,她还是忘不了古尔匆轮"放开她!"直到一道怒吼声传进厢房里,才将二人分了开来——
古尔匆轮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他一双虎眼望向落珏,走到落珏的身旁,将他挥到一旁,让他离开君艳几步。
落珏不语的望着古尔匆轮,凝视着他睑上的怒气。
"古尔匆轮……"君艳不敢置信古尔匆轮会出现在她的眼前,开了口喃喃说:"你怎么"本王怎么会来这儿是不?"古尔匆轮擅自替她接了话,怒气全写满在脸上,填满了心里。"是不是本王打断了你们的谈情了?
"你说什么?怎么我一句也听不懂?"君艳面对他突如其来的吼,已经莫名其妙了,且第一次见到他如此生气的样子,她有点傻了。
"听不懂是不?"他攫住她的下颚。"十七咯咨,你还真将本王耍得团团转。原来你失踪的这三天,都是跟你的情人在一起,如今人脏俱获,你还有话说?"看着她胸前的白皙,他的心一阵揪然。
这算什么?他像只无头苍蝇在杭州城到处乱钻,就是怕她有个万一,可如今呈现在他眼前的,却是她衣不蔽体的倚在一名不男不女的家伙怀里,真是让他寒透了心。
"不,不是你想像中那样的……"君艳急得揪住他的衣袖。"这三天来我"住口!"他挥去她的小手,黑眸森冷的望着她。"要不是静儿通知本王你在这儿,本王还不知道你是一名人尽可夫的女人!"他粗声的骂着,已失去了理智."古尔匆轮你……"君艳的心又被刺伤了,他没问她出事的原因,反而一味相信倪静儿的话,那她的解释只是浪费口舌罢了。
落珏见情况愈来愈不能控制,他上前一步。"库吉王爷,我想你可能有些误会了。"他一张容颜,没了笑容还是一样倾城。
古尔匆轮听到落珏开口,皱死眉头望着落珏,是这名男子拥有了十七格格他控制不了自己心里那股涌上来的妒意,手紧握着石拳,用力挥了出去。
落珏反应快,往后退了一步,古尔匆轮的石拳并没有正面打中他无瑕的睑,不过他睑却一偏,挥中了他左颊,乌青红肿马上浮在他的脸上。
落珏皱眉,痛得捂住自己的脸颊。
君艳大叫:"古尔匆轮你疯了不成?为什么动手打人!"她不顾自己身子,下了炕床抓住他的手臂,阻止他再逼向落珏。
"本王是疯了!"他眼里燃起二簇焰火,他反抓住她的皓腕。"你是本王的福晋,还是一名皇格格,竟然寡廉鲜耻到外面偷男人,你要本王的面子摆哪里?"他从没这么生气过,但这十七格格总是有办法燃起他的怒火。"还当着本王的面护着他,那么本王成全你们,回京之后,本王立刻将你给休离了!
一听到休离,君艳脑袋里全是一片空白,她自喃着:"你要休离我?
"难道十七格格还天真的以为,本王可以收留别人用过的破鞋吗?"他恶狠狠的说着。
半晌,君艳呵呵的笑了出声,睑上那张笑脸,令人看得心痛。
"我懂了,我终于懂了。"她嘴角挂着凄苦的笑容。"原来这都是你们的手段……"她抬起眼望着古而忽轮。"这一切只是你要将我休离罢了!"她真的心死了,古尔匆轮真是伤透了她的心。
古尔匆轮不解她脸上的表情,也不解她话中的语气。
对上他一双黑眸。"我会如你的愿,回到京城后,我会离开你的。"她笑容不减,反而愈展愈大。"其实你根本不用安排这个闹剧……"她的脸上虽展着笑容,可眼里却是满满的悲凉。"你好狠心,只让我更加的难堪罢了!
"你胡说什么?"古而忽轮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心里明白,为何要将过失推到他人的身上,别告诉本王,说又是静儿的过错了。
他还是认为她是个坏女人?君艳此时已经哭不出来了,她只有轻摇着头。"是谁安排、是谁的错都没有关系了,如今我对你是该死心了……"从一开始,她就不该执着的将感情放在他的身上,如今换来的只有满是伤痕的心。
她转过身去,穿起那残破的衣物。
她美丽的胴体映入古尔匆轮的眼里,只是挑起他更多的怒气罢了她的身体不属于他的,是属于另一个男人的!她的心更不是放在他的身上,而是已寄属在其他的男人身上。
古尔匆轮此时真是恨透落珏了!如果将他一把掐死没罪的话,古尔匆轮肯定会这么做的落珏被挥了一掌,疼得说不出话来,他想开口解释,可是刚才那力道却几乎将他口里的牙齿打断,疼得令他无法开口。
"今日,本王成全你们……"古尔匆轮咬牙切齿的说着:"以后咱们就恩断义绝。"说完,他便走出厢房,等着君艳。
君艳穿好衣物,走到落珏的面前,笑着说:"本格格是不是很没有出息?一个自个儿爱的男人,却无法让他明白自己的心,如今情还没有开始就要结束了,到头来只是自己一个人唱着独角脚戏……"她的眼泪簌簌而下,伸手模了模落珏的脸。"对不起,所有的一切都该由我承担,而不是你。"她脸上带着凄然的笑容。"你的救命之恩,本格格不会忘记。"她向落珏颔首,之后便走出厢房,跟着古而忽轮走了。
落珏皱着眉头,望着君艳离去的背影,他微微叹了一口气。
看来,都是自己的外表惹来无谓的纷扰,之前因为小瑄子一事才被遣到江南,而如今来到杭州,又惹了十七格格一事,自己一张秀美的脸庞还无辜的挨了一拳,惹来了事端!
该说他天生命苦,遗是该说他命格多事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