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掠夺帝君 第十章

岛津基拓一路追到大门口外,才把危心月给拦住。

“心月——听我说!”

“你还要耍我到几时?”她恨恨地盯着他,“你明明就喜欢秋子,为什么要我去破坏你和她的婚事?这样你觉得好玩吗?”

她现在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见的事了!

“不,心月,你误会了!”

岛津基拓捉着她,生怕她一溜烟又从他眼前跑掉。

“我误会!?你是说,我眼睛所看到的都是幻觉?”她不自觉地大声嚷起。

“心月,别这样,好好听我解释。”

“我一直都是听你解释的,不是吗?可是,最后我才发现,我甚至比阿牛哥还笨!”她自讽着。

“不,你不笨,你是聪明的!”

“聪明反被聪明误吗?或许我就是!”她忿忿地别过脸去。

“听我说,心月。”他扳过她的身子,要她面对着他,“我是真心的!”

“对谁!?秋子吗?我相信!”

“不,是对你!”

“对我!?哼!你对我真心?那方才你房里那是怎么回事?”危心月垂下头,难忍心痛的开口道:“都怪我自己自作多情,我只小过是个外来客——不,正确的说法是——外来的小偷,我怎会笨到相信你不爱柔情似水的女子,而爱我这个手脚不干净的小偷!”

“心月,别这么说自己!”

“我就是!我是个小偷,整个北京城都被我……被我‘走’遍了!”

她原本想说“偷”遍了,但,在他面前,她还想给自己留点尊严。

万一日后他想起她,才不至于对她全都是残留坏的印象。

“明天一早我就走,你不给我啸龙剑也无所谓,改天我心血来潮,还是会再回来偷的!”

她负气地转身就走,却听见他在后头说着:“那把啸龙剑,我已经拿给你爷爷了——”

危心月停下了脚步,徐徐地回过头,黛眉颦起,气愤地看着他。

“你……你还要骗我!”

“我没有骗你!”他走到她面前,牵起她的手,“前阵子,我不在朝阳楼的那几天,就是带着啸龙剑到北京城,去找你爷爷了。”

“你没有骗我?”她瞪大了眼,半信半疑的。

“没有俄没有骗你!”他凝视着她,真诚地道:“我不但把剑拿给你爷爷,还向你爷爷要求——”

“银两!?”她连贯地猜着。

“不,比银两还值钱的!”

“比银两还值钱!?黄金!?”危心月瞪得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不,比黄金还值钱。”“比……岛津基拓,你太过分了!你到底和我爷爷爷要求了什么?”

“我想你爷爷要求——要你嫁给我!”他深情款款地凝视她的清秀面容。

危心月小嘴微张着,一时呆愣地说不出话来。

好半晌后,她才支支吾吾地吐出声音,“为、为什么要我嫁给你?你没说错吧?”在他的心目中,她竟比黄金还值钱!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身价有这么高!

“心月,你还不懂吗?我之所以要你去讨我娘欢心,是想让她真正接受你,而不是因为我想娶你,她才勉强接受!”

“可是,为什么你要娶我,我……我没什么优点的!”这时候她倒自卑起来了。

“在我眼中,你就是个优点!至少,你让我有强烈想要将你留在身边的念头。”

他说得让她心花朵朵开。

原先,她以为能得到他的爱意,自己就满足了。等拿到啸龙剑,回到北京后,大家一拍两散,日后还有个美好的回忆。

而她就孤老一生的陪着爷爷走完下半辈子,他给她的美好时光,将会是她一辈子的美好回忆。

当然,这是她原先的想法拉!可现在不同了,他说他要娶她——

那她……要不要答应呢?危心月在心中偷偷窃笑着。

“可是你还和秋子在房间……”差一点就被他唬去!以为说一些甜言蜜语,她就不会追究了吗?“是不是想偷腥啊?我没看见就算了,可是偏巧就被我撞个正着——”

岛津基拓气定神闲地解释。

“秋子她来我房间,问我会不会娶她,我告诉她,我不会娶她的。”

他把秋子主动找他谈话的内容,一一向她说个清楚。

“我不知道她竟月兑了衣服,当我劝她把衣服穿上时,你就进来了,我真的没和秋子有任何不清不白。”

她狐疑地审视他脸上的表情,没答话。

“心月,你要相信我!”

“好啦,我相信你就是了!”

因为她想,秋子之所以那么作,无非是想放手一搏,看能不能让岛津基拓娶她。

女人啊!真是痴情。

“明天,我就和我娘说去。”

“说什么!?”她佯装不懂。

“说我要娶你!现在她已经非常喜欢你了,相信她一定不会反对的!”

“那秋子呢?”同为女人,她还是会替秋子感到悲哀。

“我都那么明白的表示了,相信她会再去寻找她的有缘人。”

“希望如此。”

岛津基拓抱着她,啄吻了一下她的红唇,深情地道:“心月,这辈子,我只爱你一个。”

“真的吗?那如果你多爱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呢?”

“不会有如果的!”他坚定地说。

她偎在他怀中,心头甜滋滋的。

“对了,你去找我爷爷时他怎么说?难道他一点都没担心,我被你囚禁了起来吗?”

“我看起来像坏人吗?”

“知人知面不知心。”

“你爷爷被我的真诚感动了。”

“是喔!咱们的萨摩藩主千里迢迢地亲自送剑去给他,他不感动才怪!”危心月俏皮地蹙着鼻头,“说不定他找回了宝剑,就不要我这个宝贝孙女了!”

岛津基拓牵唇笑着。

虽然她嘴上没说,但他知道她是很想念她爷爷的!

“明天我叫井伊侍卫启程到北京,请你爷爷到萨摩来作客。”

“真的?”她闻言雀跃万分。

他点点头。

“那也把阿牛他娘请来——到时候你就知道,为什么阿牛会错认你娘是他娘了。”

“好,我会吩咐井伊侍卫的。”

他柔柔她的发顶,爱怜之意,溢于言表——

***

一早,岛津基拓吩咐侍卫立刻前往北京城后,他正要到他娘房间去请安时,小芳来报。

“主公,老夫人请您到她房间去一趟。”

“我正要去呢!”

母子连心?岛津基拓咧嘴笑着。

进到了老夫人房里,岛津基拓如平常一样,为娘亲抓抓肩肿。

“娘,昨晚睡得可好?”

“不怎么好。”

“娘——怎么了?”

听到异于平常的答案,岛津基拓诧异地问。

老夫人叹了一声,“儿子呀,你什么时候要娶秋子?昨晚你们……”

“娘,昨晚的事是一场误会!”

“秋子在你房内果着上身,这是什么误会?这事要传了出去,你教她怎么做人?”

“娘,是秋子主动跑到我房间,而且衣服也是她自己月兑,我和她……真的没什么!您若不信,可以问秋子——”

“我问了,她只是哭,什么也没说!”

“我去叫她来给您说个明白!”

“别去!她这会儿还伤心着呢!一个女孩子家,你叫她解释她为何跑到男人房间月兑衣服——你无非是想叫她永远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可是——”

“娘相信你说的话!你是娘生的,娘会不知道你的为人吗?”

“娘相信就行了!”

“就算秋子是自己跑去你房间月兑衣服的,娘也希望你能负起责任娶秋子一一”

“娘,不。我不想娶秋子,我要娶心月!”岛津基拓坚定地说道:“我要娶的人是心月!”

“娘看的出来,你是喜欢心月的!可是,秋子怎么办?她为了你做的不算少!”

“娘,娶妻不是以付出多少来衡量的!重要的是,我愿不愿意和她厮守一辈子!如果您硬要我娶秋子,那只会害了她,因为我根本不想娶她——”

“不如两个一起娶吧!”老夫人不得已的作出这个决定。

“娘,您明明知道,我不可能娶两个的!”

在几年前,他和他娘提过,他绝不娶三妻四妾,他的妻子只有一个!

他不想因为妻妾之间的争风吃醋,扰得家中不宁,而让他娘担心。

老夫人望了他一眼,叹了声,“除非你有更好的办法,否则——”

“我会想办法的!”

岛津基拓陷入沉思,他思考着该怎么和秋子道明要她离开朝阳楼——

***

“老夫人,我来舞剑给你看!”

在庭院内,老夫人坐在摇椅上,目光盯着危心月那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身影。

这心月真是讨人喜爱,儿子要娶心月,她不该反对,但是,这可会委屈了秋子。

秋子那么用心的讨好她,她当然知道秋子喜欢她儿子。

她看秋子挺乖巧的,也没拒绝秋子对她的侍奉。

原以为这桩婚事就这么成了,谁知……谁知儿子喜欢的却是突然闯入他生命中的心月。

这是上天注定的吗?

老夫人在心中渭叹着,视线始终没有离开危心月的身影。

“老夫人,您瞧,我这招金鸡独立,姿势美不美?”

沉浸在爱情的喜悦中,危心月神采奕奕,一早起来到现在,脸上都是挂着笑容。

“美、真美!你舞剑的姿态真是漂亮极了!”老夫人捧场地赞扬道。

“真的吗?”危心月笑咧着嘴,“我爷爷老说我的姿势太丑,这会儿,老夫人还称赞我,那我要站久一点,让老夫人看个够。”

“不用了,站久你的脚会酸的!”

“没关系,习武之人,本来就是要有耐力,我也想试试,自己能撑多久。”

“这样啊!”

听危心月那么说,老夫人也不唤她了,这孩子就是这么可爱!

庭落的这一幕,被从旁走过的小澄看见,心中更是为主子抱不平。

她家小姐从昨晚到现在都快中午了,都还没闭眼,泪水也不知流了几回,可是危心月却在外头挺有心情的在舞剑,还想巴结老夫人。

不行!她要让危心月出馐,顺便替她家小姐出一口气!

坏念头一来,小澄马上行动,她假借端茶给老夫人,却故意去碰撞还在金鸡独立的危心月。

危心月单脚站立,被小澄那么一撞,重心不稳,身子往旁边倾倒。

而她手中的剑,不偏不倚的刺向坐在摇椅上的老夫人——

血红的鲜血泪泪流出,接着是小澄手中的瓷杯破碎的声音:“小姐、小姐——不好了,小姐!”

小澄慌慌张张地奔回秋子的房内,手脚不听使唤地直发抖。

“别来烦我!”秋子怒骂道:“你不知道我心情不好吗?滚出去!”

“小姐,老夫人她——”

“老夫人她说了什么,她有没有说要帮我作主?她说了没有?”

“不是这个,小姐——”小澄哭丧着一张脸。

“和我的婚事无关的,别来烦我!”

“不,小姐,这事非常的严重!”小澄都急出泪来了。“我刚刚经过大厅时,看见危心月在庭院舞剑给老夫人看……”

“这老夫人不帮我作主,还有心情在看她耍剑!?我这么奉承她,为的是什么?在这关头,她还不来帮我,枉费我那么用心的去接近她、巴结她!”

“我也是这么想!而且,我看不过去危心月竟也在巴结老夫人,所以……所以我就假借端茶要给老夫人喝,故意去撞她,好让她在老夫人面前出馐,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你这么做就对了!”

小澄摇摇头,“可是,危心月倒下时,剑却刺向老夫人,我看到一摊血流出来,把我吓死了——小姐,我该怎么办?”

“这……这……没关系,别慌,反正你只要说是危心月太粗心,才会刺向老夫人的——”秋子教小澄隐瞒这事,“说不定岛津君会因此赶走危心月。”

秋子的心头又重燃了一线希望。

“可……可以吗?”

小澄害怕的直发抖,万一老夫人死了,她可是罪孽深重呢!

“当然可以!”

秋子的话声甫落,接着门口处响起了岛津基拓怒不可遏的声音。

“你们以为在我岛津基拓的领土内,可以任由你们撒野吗?”

他万万没料到看似柔弱的秋子,心肠竟是如此之恶毒。

方才她们说的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也才了解秋子之所以接近他娘,纯粹是想要他能娶她,他也相信,以秋子方才那说话的态度看来,若他真娶了她,她一定不会孝顺他娘的!

原先对秋子的一丝愧意,此刻已荡然无存。

这几天,他思考好久,才想出一个勉强行得通的好办法——收秋子当义妹,日后帮她找个有缘人,好让他娘不会觉得太愧疚!

没想到,他要来向她说这事时,却听到了这一段真实的对话!

“岛津君——”秋子当场愣住了。

“藩主……”小澄吓得跪地求饶,“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们给我好好待在房内,万一我娘有什么闪失,我绝对会剥了你们的皮!”

岛津基拓那两道冷冽的寒芒,纵使在房门口,秋子和小澄也能感受到他的威吓。

秋子吓得呆愣愣的,小澄则是当场就吓昏了过去。

***

“娘、娘——您没事?”

岛津基拓在长廊上遇着了忧心如焚的老夫人。

“我没事,不过心月伤了手,这会儿,小芳在帮她包扎呢!”

“心月人呢?”

“在我房里。”

岛津基拓大步跨向娘亲的房间,神色既焦虑又担心。

“心月、心月——”

看到岛津基拓匆忙行来,危心月噘着嘴,“对不起,我是太粗心了,差一点伤着老夫人!”

她虽然也知道是小澄故意推她的,但如果她注意一点,那剑就不会指向老夫人的衣角,她自己也划伤了手掌。

“不,不是你的错!”

还好心月只是小伤,这下他可安心多了。

“小芳,传我的命令,立刻赶秋子和小澄走!”岛津基拓怒声下令。

正在收拾药具的小芳,一脸诧异的望向老夫人不知该不该真的去赶走秋子小姐。

“为什么要赶走秋子呢?”老夫人惊讶的问。

岛津基拓把方才听见秋子和小澄说的话,说给她们听。

“真是这样?唉,我去和她说说,别用赶字,多难听。”

小芳陪同老夫人一道前往,不一会儿,两人又折返了。

“基拓,你早赶她们走了吗?房里已空无一人了!”

“我没赶她们走,我还交代要她们留下来,万一真出了事,我还要剥她们的皮!”

“你……”老夫人也不好说儿子不对。

“可是我和老夫人去的时候,房间空荡荡的呀!想必是走了!”小芳说道。

“可恶!没有我的准许,她们竟敢偷跑!”

岛津基拓话声甫落,庭院那边,传来阿牛大叫的声音——

“坏女人,你是坏女人,讨厌的坏女人!”

“是阿牛哥!”

危心月不管自己手上的伤口还隐隐作痛,倏地起身便跑出。

房内的三人,也尾随而出。

***

“坏女人!你是坏女人!哼!坏女人——”

阿牛不知心月受伤,一个人在庭院玩耍的时候,便看见秋子和小澄拎着包袱,偷偷溜出来。

秋子听了小澄的话后,深怕老夫人真的不幸身亡,那岛津基拓一定会杀了她们。

与基待着等死,还不如先溜走,再让她爹来想办法,所以她摇醒了吓昏的小澄,两人随便收拾一下,便偷偷的想溜走。

谁知临出朝阳楼,那大胖牛还追出来骂她,她气不过,便怞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

“小姐,不要——”小澄真是怕到了。

“我不会让他死的,只是不捅他一刀,难消我心头之恨!”

秋子可都还记得阿牛对她的羞辱和打她的仇呢!

“坏女人!坏女人!”

阿牛用食指指着秋子不停地骂。

秋子心中怒火焚燃,匕首扬高,狠心的要刺阿牛。

“不要——”

危心月的尖叫声,为时已晚的喊出,因为秋子的匕首,已朝阿牛的左月复刺去。

***

今晚,危心月和岛津基拓又来到这座小山丘,躺在斜坡上,危心月幸福的笑着。

“还好那时候我爷爷刚好赶到,要不然阿牛哥可就危险了!”

“是啊!也好在你提议要请阿牛他娘来,否则,我娘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妹妹,而且阿牛还是我的表弟呢!”

原来,阿牛他娘小时候和岛津老天人一起在家门前玩耍时,不知为了同因,一群浪人突然抓走岛津老夫人。

阿牛的爷爷不敢奢望能找回失踪的女儿,只告诉阿牛的娘,让她知道,她还有个姐姐。

还好姐妹俩长相相似,而岛津老夫人还有残留一些片段的回忆,所以两姐妹才得以相认。

“我爷爷和你……谈了多少聘金?”她偏过头问他。

“一毛钱也不用。”

“什么!?一毛钱也不用?我这么不值钱吗?”她嘟着嘴。

“能嫁给我享福,那是你的福气,有钱并不一定买得到的!”

“可是,你不是说我比黄金还值钱吗?”

“那也得等你嫁给我之后呀!”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不值钱唆?”

“别满脑子只想钱,看着我,你看到什么?”他深情地望定她。

“我看到……好多钱!”

岛津基拓虚软无力的压在她身上,他怎么挑到一个爱钱的女人呢?

夜空中,星星在闪耀,整座小山丘回绕的是危心月银铃般的笑声——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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