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跑冤家 第十章
铃铃……铃铃……铃……
在深夜惊响的电话铃声,如追魂令般在寂静的空间里荡漾,久久不歇。
「唔!是哪个缺德的,三更半夜还打电话来?」不甘愿被吵醒的若男双眼仍紧闭着,凭着熟悉的记忆模索至客厅接电话。
「谁啊?」同一时间,若翔也柔着惺忪睡眼从自己的房间走了出来,两姊弟脸色都因被扰清梦而相当难看。
「最好不是你那些同学,否则你的皮就给我绷紧一点!」接起电话前,她用死鱼眼瞪了弟弟一眼,事先警告。
他不以为然地挑眉耸耸。
「喂!找谁?」她口气不甚和善。
「找你呀!」对方是男的,但声音听来相当诡异。
「你是谁?」她感到不对劲地瞥了若翔一眼,再问。
接收到她的眼神,若翔明白有一丝怪异,即靠向前想接过来听,可被她阻止了。
「你不用管我是谁,我知道你是谁就行了,甄若男。嘻嘻嘻.....」他装腔作势地说道,未了还笑出刺耳的怪声。
「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听他道出自己的姓名,她一阵寒颤,一股凉意从背脊窜升而起,脸色倏地刷白。
「呵、呵呵……」话筒传来狂笑。「哦……啊啊……」紧接着是男人和女人欢爱的声吟和喘息声。
恶心感陡然而升,若男嫌恶地丢下话筒,清灵的大眼染上恐惧,戒慎地盯着令人作呕的电话。
若翔见她骤变的神情,立即将茶几上的话筒拿起覆在耳旁聆听。
「啊……噢噢……」那猥亵的声音令他沉下了脸,终于知道若男为何反应那么大。
「够了吧!无聊不会去自杀或去吃屎!」若翔气冲冲地斥道。
「嘻嘻……我认为无聊的时候捉弄你们比较有乐趣!哈、哈哈哈……等着吧,你们不会安宁的。」说完便收了线。
「喂、喂!」他急吼,听见嘟嘟声后才挂上电话。
「他知道你的名字?」他气愤又担心地转问若男。
「嗯。」坐在沙发上的她抬头回答他,余悸犹存。
「你说这个人会不会就是写纸条恶作剧和弄破你车轮的人?」连日来的恶作剧已让人烦不胜烦。
「不知道,我不知道。他甚至知道我们家信箱、电话,连我的车也认得,我觉得他好象对我的事了若指掌,好象时时刻刻都知道我在做什么。」人家都指名道姓,她不能再把这些当作普通的恶作剧了,可一旦当真,那前所未有的恐慌就如惊涛骇浪般毫不留情地向她袭来,让她吃不消。
「姊,我们是不是要报警?」他提议。
「怎么报警?我们又没凭没据的,根本无法证明写纸条、打电话,弄破轮胎这些事是同一个人所为,谁会受理?」她叹气道,虽然恨透了这个小人,却束手无策。
「可是我担心你啊!我是个大男人倒不怕,可是再怎么说,你也是一个女孩子家。况且你的上班时间又不一定,有时候忙到三更半夜才回家,要是那个人有心要伤害你的话,你绝对跑不掉的。」若翔神情凝重地分析情势,心系着姊姊的安危。
两姊弟平常虽吵吵闹闹的,但自小相依为命的深厚感情无坚可摧,他们都深爱着对方,因为这世界上他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
「那也没办法啊!最近我会特别小心的,明儿个我就去买一些防身的武器。」也只有这样了,总不能为了这件事班也不上了吧,况且就算乖乖待在家也躲不掉他的蚤扰,只有尽量小心喽!
「那个强尼呢?他不是你的男朋友吗?发生这种事,他应该要负起保护你的责任。」自己有份家教工作无法随时保护她,所以他想起了姊姊最近才交往的男朋友。
「他有自己的生意要忙,我不想让他为了我耽误正事。」毕竟自己的上班时间太不稳定,她不敢无理的要求强尼一定要接送她上下班,三两天倒也还好,长时间的话根本不是办法。
「可是……」他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若男给打断了。
「好了,我会照顾自己的,不用为我担心,你自己也要注意一点,你明天不是有课,快去睡吧!」她推着他进房间,然后替他关上房门,走回自己的房间,隔绝若翔有可能的滔滔不绝。
然而,尽管她勉强自己漠视这些接踵而来的蚤扰所带来的惴栗不安,潜藏的危机仍存在,只要没揪出那个人……——
「哈哈哈……」-名男子在黯黑的房子里不可遏止地狂笑着。
他的模样颠狂诡谲,双眼充斥着血丝,好不吓人。
挂上电话后,他便得意地邪笑着,心里为捉弄到憎恨的人而兴奋不已。
哼!敢和他争,他就要她吃不完兜着走!
「甄若男,你就好好过过什么叫不得安宁的日子吧!呵……」他对着空气叫嚣,彷佛令他怨恨的人就在眼前。
他非得好好教训她不可,否则那郁积在心口的闷气难消。
狂猛地灌下一口接一口的啤酒,金黄色的液体由嘴角溢出洒落在地,一部分沿着下颔滑过脖子流进他的胸膛,濡湿了他衬衫的前襟。
失败者才不是他,区区一个臭女人凭什么来和他抢、和他争!这些小小的恶作剧只不过是她不自量力的代价!
他依然如鬼魅般地邪肆大笑:心中算计着该如何进行不同的捉弄游戏。
甄若男,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哈、哈、哈……——
「Shit!」
在看见爱车又惨遭破坏后,若男忍不住愠怒地低吼。
现在是晚上十点半,她刚下班,才走到停车的巷弄里,一眼就瞧见了整块挡风玻璃被喷成漆黑一片。
这样的精神虐待已经快让她受不了了,她不晓得自己何时会因躁怒而脑血管爆裂。
她郁愤交加地回到PUB,拨了一通熟悉的电话号码--
「我的车又出事了,你来接我好不好?」气得没耐心告知自己是谁,她劈头就说。
「好,等我二十分钟。」他干脆应允,也不多问,什么事留待见面再说——
强尼在十六分钟后到达,在PUB门口按了一声喇叭。
若男一下就认出是他了,立即拎起包包走了出去。
「你的车呢?」他在她开车门时问。
「在巷子里。从这儿转进去就看得到了。」她脸色不佳地指示他路径。
轻踩油门,熟练地将方向盘打右,他的车便往一旁的巷子里驶去,她受到破坏的车子显眼的让人一眼就瞧见。
他英挺的眉峰紧紧蹙在一起,对这种行径感到悒怏。
「叫拖车拖到修车厂吧!」语落,不等她反应,他拿起行动电话拨了通信用卡的吊车专线,简短地交谈几句告知地点。
在强尼的协助下,若男和她的车子得到了妥善的安排,所有的事情处理完毕后,在她坚持不放心若翔一个人在家的情形下,他送她回到家里休息,安抚惊悸不安的她入睡。
不舍地看着她轻蹙秀眉的不安睡颜,他开始仔细思索着一路上,她告诉他这两天新发生的事。
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强尼认为若男的安全已受到严重的威胁,但他并不打算把话讲白了增加她的恐惧,心里暗思量着该怎么不打草惊蛇,还能引蛇出洞。
敌在暗,我在明,表面的吓阻不是根本之道,唯有把那人引出来绳之以法才能杜绝后患,不再处在恐惧之中。
而她则是唯一的诱饵,维护她的安全是当务之急。
谁都不能保证在这些看似恶作剧的背后,接着而来的是不是人身伤害。不,他绝不让他的女人陷入那样的险境当中。
轻吻了下她的额头后离去,他决定采取防卫的动作。
动作要快,那种心理有问题的人就像是随时会爆发的炸弹,发起疯来谁也无法预料。
想动她,还得先问过他!他是怎么也不可能让心爱的若男任人宰割!——
在不堪其扰的情况下,若男干脆拔掉家里电话的插头,索性不接电话。反正这世上还有-种叫行动电话的发明。
她行动电话设定的铃声在车子行进间响起,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她扯唇微笑,按下通话键。
「别催,我快到了!」她一手躁控方向盘笑着说。
「好、好、好,快两个月没见到你了,我是迫不及待想见你耶!」黎学美在电话那头欣喜地说。
这五年来她们几乎是天天见面,她和郭少鹏的蜜月之旅长达五十天,所以一回国,两个人就急着相见,交换彼此的生活近况。
「我也是啊!」若男轻快地道,她有一肚子的话要告诉她,恐怕一整天都讲不完,到时候说不定会让郭少鹏赶也赶不走。
「那你要小心点,快快开,我买了好多东西要送你和若翔哦!」她雀跃地道。
「好啦!」她失笑道。然后先关了电话,免得说个没完。
学美出国度蜜月的这段期间里,她真的发生好多事,而且还不是芝麻绿豆大的小事。譬如:和强尼的关系已从好朋友升等为男女朋友、那个李宗熙、还有最近的蚤扰……她回想着,电话再度响起。
这回她连看都不看,按下通话键劈头就说:「我的姑女乃女乃,你又有什么事?等见面再说嘛!」她无奈地笑道,但在听见不同于学美的低柔男声后,俏脸愀然变色。
「你以为把家里电话拔掉就可以摆月兑我吗?嘻嘻嘻……」气氛在瞬间变得惊悚。
是他?那个变态?他怎么连她的行动电话都知道?
她蓦地感到毛骨悚然,全身的神经倏地如弦般绷紧。
「你到底是谁?到底想怎么样?」所有的好心情被他吓得消失殆尽,若男花容失色。
「想知道我是谁吗?呵呵……你很快就会见到我的!」他的声音恍若魔魅般萦绕在她的周遭。
「什么意思?喂、喂!」他收了线。她惊愕地四处张望,彷佛他随时随地会冒出来。
慌乱地看向后照镜,在通往郭家别墅的山路上,只有她和后头那辆看起来陈旧的黑色厢型车,在这种高级住宅区出现她这种嘉年华已是少之又少了,有那种破旧老车更是突兀,她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他」……
说时迟那时快,没时间让她反应,那辆黑车便猛加油门朝她冲了过来,搏命般地撞向她!
一阵响彻云霄的巨大撞击声在安静的马路上传闻,在她丧失意识前,她隐约看到了一名高大的男子将她拖下车。
接着,一股强烈的昏眩形成团团黑影吞噬了她……——
「卜先生吗?」接通电话后,是一道严谨且带点慌乱的男音。
「我是。什么事?」强尼听到是几天前委托的征信社人员的来电,一颗心提到了喉头。
他交代过,没事不必打来给他,除非……有发现!而他此时也莫名地感到不安,直觉有事发生了。
「那个人行动了,我正跟踪着他。」男子小心翼翼地尾随在歹徒车后,边向强尼报告着。
「什么行动?」该不会是对若男不利吧?他的心加速狂跳着,生怕若男遭到任何不测。
「他撞了甄小姐的车,然后把她带走了。」隐藏在墨镜下的双眼紧盯着前方的黑色厢型车,男子跟踪的技巧相当纯熟。
「撞车?」他惊呼。
「是的,不过我想甄小姐只是晕过去,受点皮肉伤,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他依据观察报告。
「好,你继续跟着,歹徒在什么地方下车立刻回报,我马上报警,请你务必维护甄小姐的安全,我会尽快赶到。」深呼吸几口气,他平复慌乱的心绪,冷静指挥着。
不能慌、不能乱!这种时候绝不能自乱阵脚,若男还要靠他月兑困!
幸好他及时决定花钱聘用人手,二十四小时藏匿在若男周遭,观察有无不明人士接近,果真被他料到.....
若男,你可不能有事啊!他在心中祈祷着。
他不敢想象要是没有人发现她被绑的话,那后果会是如何!
该死的,他一定要揪出这个混蛋,给他好看!
他平时虽是温和斯文,好好先生一个,但发起飙来可是丝毫不留情的,瞎了眼招惹他等于是自讨苦吃,尤其对象还是他心目中最宝贝的宝贝——
另一方面,久候甄若男不到的黎学美也等得忧心如焚,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仍不见她的踪影。
明明就说快到了,为什么离方才通话都已经二十分钟了还不见她来?她烦躁地在郭宅门口来回踱步,不时引领翘望。
难道发生交通事故了?这是她的第一个猜测。
她担心地拨了她的手机N次,结果都是不通,在茫然无绪的当头,只好听从管家的建议,让司机老陈载着她沿着来此地的必经之路找找看……
最后她看到了怵目惊心的一幕--若男的座车停置在半山的路中间,车尾被撞得惨不忍睹,驾驶座沾染了血迹,而人却不见踪影。
她忍不住地哭喊出声,啜泣地赶紧报警……——
大白天里,灼烈的阳光无所不在,可是这间屋子却出奇地陰暗,透不进一丁点阳光。
处在这儿还会诡异地感到凉意,一阵、一阵……
她是被脸颊上的痛楚给拉回意识的,有人正使劲地捏着她的脸颊。
待她聚集了焦距看清对方,竟发现是--董克勤!她都快忘了还有这个人了,没想到那变态就是他。
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脚踝也被捆住了,此刻的她是动弹不得,想要翻身都很困难。
额际、颊畔都感到湿意,加上不时刺痛的感觉,她很明白自己受了伤,正在流血,不过这些都不足为惧,她真正害怕的是眼前这个神色疯狂的男人!
所有的事都能连贯了,原来从那时候他去找强尼求爱不成,就对她怀恨在心,然后才会展开一连串的报复行为。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谁吗?」董克勤在她面前蹲下,粗糙的大掌在她脸上大力拍呀拍的。
「快放了我!」一边的脸紧贴着床板,让她只有乖乖挨打的份。
「放?没那么快,等我整够你再说。呵呵……」他邪佞地撇唇笑道。取来一桶冰水,粗鲁地拉起她,不顾她额头的伤,发狠地从头顶倒下,
「啊!」刺骨的冰凉令她惊呼,她愤怒地瞪视着他。
「凉快吧?」他鄙夷地睥睨她。
「你变态!」若男嘶哑地斥吼。
「谁教你抢我的男人!要是没有你半途出来搞鬼,强尼就是我的了。」被妒意侵蚀了心,他颠倒是非的说着。
「我哪有跟你抢,没有我,他照样拒绝你啊!」真倒霉!她翻了翻白眼。若男坦白说实话,却没想到心理有问题的人容易受刺激。
他恶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打得她头晕目眩。嘴角渗血。
「你是在向我示威炫耀吗?贱人!」他偏激地啐骂。
眼前一片漆黑的她暂时无法反应,短暂的耳鸣嗡嗡作响,造成她什么也听不到,任由他叫嚣着。
「看来不好好教训你,你以为我好欺负!」他大力地推她,让她的后脑勺撞上身后的墙壁,发出沉实的碰撞声响,然后气急败坏地走进一个房间,再出来时手上多了几样东西,
她惊惶地看着他搁在桌上的东西--蜡烛、针线盒、小刀……
难道他想滴她蜡烛,使出变态的SM;还想效法古时候皇宫里的私刑--用针刺她?天啊!果然是变态!
她最怕的是那把小刀。她已经觉得自己相貌不够标致了,他该不会是想毁她容吧?
「哈哈……怕了吧!」看着她惊恐的模样他愈是兴奋。笑着走去按开了音响,加大了音量。
很显然地,这是要掩盖她即将尖叫的声音,免得让左邻右舍发现。「哦,对了,等我,我去找只穿过的袜子来塞住你的嘴巴。」他神情愉悦地对着血流满面的若男说话,彷佛是在和好朋友交谈。
就在他专心固定她挣扎摇晃的头颅欲塞进袜子的同时,房子的大门被撬开了--强尼和那名征信社人员慌忙地闯入。
高分贝的音乐使他们的开锁行动顺利进行而没被察觉,强尼也庆幸着他的伙伴碰巧有开锁的技能,正好派上用场。
霎时,屋内的四个人皆怔愣在原地看着对方。
董克动没料到行踪会败露,竟被人找到这里;若男以为没人会来救她,却见到强尼出现,而她那狼狈的模样则是令其余两人怔愣住的原因。
她满脸的血迹令他彷佛被针扎刺着,揪疼的心使强尼第一个回神。
「妈的!我非打死你不可!」他扑向错愕的董克勤,迅捷地一拳打偏他脸。
他暴怒的攻击着,董克勤显然不是他的对手!但仍死不认输,像打不死的蟑螂似地和他扭成一团。
一旁的若男在征信人员的帮忙下,手脚重获了自由,不过身体还很虚弱。
不一会儿,门口涌进了大批警察,拉开了几乎把董克勤打昏的强尼,将董克勤拷上手铐送进警车。
强尼则陪伴着若男一同上了救护车……——
充斥着药水味的医院,四处是单调的白,躺卧在病床上,若男无奈地仰望着天花板。
她的额头缝了五针,医生说要观察两天,看看是否有脑震荡。
脑震荡,又是脑震荡!上次那个轻微脑震荡好象还没完全好,这次又撞了一下。
最近她真是时运不济,祸事接二连三的发生,咦?好象是从认识强尼开始的……
思及此,她埋怨地用一双大眼紧瞅着他--都是你!
在一旁体贴削苹果的强尼忽然觉得一道冷光杀来,他莫名地抬起头,看见她含恨的眼神。
「怎么了?这么看我。」他和她又没深仇大恨。
「我觉得你像扫把星。」她忽地冒出这一句。
扫把星?这从何说起?她的形容令他错愕地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爱上你我-遇到坏事。」他矬矬的表情让她想笑,她憋着笑,嘟嘴埋怨。
「可是我会保护你呀!」一脸无辜,他反驳。「用生命保护你。」
说得也是,有他在真的好有安全感。这次的事也好在有他……她心头甜甜的-
「若男,嫁给我吧!我会保护你一辈子的。一趁机执起她的柔荑,他诚挚地开口求婚。
这次的风波,让他体认到一件事,那就是--他不能失去她。她被绑走的恐惧至今仍徘徊在他心头,久久不散。
他明白了自己真真切切的爱意,那担心受怕的感觉在在证明了对她的爱。
「好啊、好啊、好啊!」病房门口一道甜美的嗓音代替了她的回答。
尚在感动中的若男和陷在深情中的强尼分别投视声音的主人--黎学美,和她的老公--郭少鹏。
担心了一个下午,她焦急地像热锅上的蚂蚁,好不容易获悉若男的消息,她就在第一时间赶来了,没想到还看了场求婚的好戏码。
「学美、少鹏。」看见是他们,若男压根儿忘了刚才的求婚,她欣喜地叫唤。「学美,对不起,我失约了。」可以想见她等不到她有多心急。
唉!失去了求婚的好时机,看来得再找机会了。强尼自忖。
「说什么话?遇到这种事又不是你愿意的。」黎学美轻斥好友的客套。
「本来高高兴兴地去找你,谁知道……」她噘唇抱怨。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若男两个月不见,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黎学美暗自观察思索着。
是哪里呢?嗯,好象是……女人味……对,就是女人味!她浑身上下都增添了娇媚。是谁让她在短短的时间里有这么大的转变?是强尼?
而且,他也似乎不太一样了,虽然依旧温和斯文,可更有男子气概了。
她果然没有看走眼,这两人是绝配!对于他们的感情发展,她是相当乐见其成的。
「若男,人家强尼的求婚你还没有回答哦!」郭少鹏轻快提起,不愿他和学美成为耽误人家终身大事的罪魁祸首。
-嗄?」她看厂一眼强尼,羞赧地红了双颊。
「喂,强尼,你就再求一次嘛!你看若男害羞了耶!」黎学美兴奋地鼓吹着,还不忘调侃难得脸红的好友。
「嗄?哦。」他不知道紧张个什么劲,愣愣的。「若男,嫁给我好吗?」有别人在场,他觉得难为情毙了。
「不--好!」她故意拉长音拒绝。
不好?在场的三人皆震惊地瞠目看她。
「没有鲜花、没有戒指、没有下跪,我才不答应呢!」若男佯装高傲地刁难强尼。
「哦,那简单。」三人同时不约而同的回答。
强尼速度敏捷地奔出了病房……
不会吧!只不过要求这些,他就落跑了!
不一会看见他捧着花再度现身眼前,若男才放心下来。
「学美,你的戒指暂时借给我。」强尼摊开手向她讨取钻戒。
「没问题。」她爽快地拔下钻戒。
接下来是美丽的一幕--强尼捧着鲜花〈从别的病房要来的),跪在若男的床前,一手拿着象征永恒的钻戒,认真地向她求婚。
可是若男很不配合浪漫气氛地吐槽。「你拿探病的花跟我求婚?」
「厚!拜托你就别计较了吧!」真是没情调!黎学美忍不住翻白眼。
「我会买新的戒指和鲜花补偿你的,你到底答不答应?」连着两次的刁难令强尼感到挫败,不禁心急了。
「我要和学美这颗一样的。」她故意贪心地指定戒指,那是只两克拉、纯度、成色,切工绝佳的钻戒,要佰来万台币,不便宜。
「好。」他大方允诺。虽然不像郭氏集团富可敌国,但那对他来说一点都不成问题。
「我还要……去欧洲度蜜月!不、不,意大利好了,嗯,澳洲好象也不错……」她径自幻想着。
黎学美和郭少鹏相视失笑。
「等你想清楚再告诉我好了。」脚酸了!见她没完没了的自言自语,强尼干脆起身作势离去,这妮子就是要用这种方式来对付。
「哎、哎、哎!你别走啊!」立即回神拉住他的衣角,好不容易可以嫁出去了,她怎么可能放过他!
「我让你慢慢想啊!」他是真的要她慢慢想好蜜月地点,没有其它意思。
「不想了、不想了,我答应嫁给你就是了。」生怕他后悔离去,她赶紧不顾矜持地答应。
看着她着急的有趣模样,大伙不禁笑成了一团。
顿时,病房内洋溢着满满的喜气与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