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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娇蛮娘子 第五章

蝶儿坐在床沿,兀自担心着齐叔是否喜欢她、接纳她。

唉!真是烦人,没想到嫁了人还要烦这么多事。她环顾房间的摆饰,得到的结论是:每样东西都很大。

门的右侧是一组棕色的矮橱,橱子上有些灯具;左侧是一座巨大的屏风,大概和她一般高,上头绣着一望无际的草原;屏风后面是床和矮几。这床是她生平见过最大的,大概可睡五、六个人,床柱上摆了一架灯具,是金龙吐珠的造型。

床的旁边是矮几,矮几上也有一盏灯具,还有茶壶和杯子。矮几下是莞席,后面有一组矮柜靠着墙,矮柜前有个兰-(兵器架),摆着剑、刀、弓箭。

蝶儿心想,真不知房里摆这些兵器作啥?看起来杀气腾腾的,晚上看着它们入睡一定会作噩梦,她一定得把它移个位置,不过,得等她恢复体力时。

小春打断蝶儿的思绪道:“小姐,你的腰好些了吗?要不要小春替你柔柔?”

“你这么一提,倒觉得腰好象又酸了。”蝶儿俯卧在床上道:“你帮我。”

小春一边替蝶儿-背,一边和她闲聊,聊着聊着,蝶儿的眼皮愈来愈重……

“小姐,好点了吗?”

没有响应。

“小姐?”小春又叫了一声,只见蝶儿已经趴着睡着了。

★★★待蝶儿醒后,已经过了四个时辰。她伸个懒腰,觉得肚子有些饿,看见矮几上摆了些蒸饼、鸡肉、蔬菜和一些橄榄、柿子,心想可能是小春送来的,随手拿起饼,开始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

“不行,我不能吃得太多,待会儿还要上街。”她喃喃自语,放下饼,走出房门。

沿着左边的廊庑行走,蝶儿心想这条路应该可以通往大厅。但是奇怪,怎么愈走叉路愈多?而且到现在为止,连个人影都没看见,想问路都找不到人可问。住这么大的宅子就是有这个坏处,不晓得怎么走才可通到大厅。

“应该走哪条路才对呢?”她站定,看着眼前的三条通路。“右边?左边?还是直走?”

想了一下,她自言自语道:“还是走左边好了。一直走左边应该可以绕到大厅。”

走了一会儿,蝶儿发现这一列的房间和别的房间都不太一样,不但没有窗扉,而且只有一扇门,门还是半掩着。

她禁不住好奇心,走了进去。

“原来是兵器室。哇!这么多的兵器,有好多我都没看过呢!”蝶儿东模模、西碰碰,觉得很新奇。

她看到箱子上放着一把短刀,是铁铸的,剑首和剑格是玉做的。她拔箭端详,感觉好象满锐利的,佩在身上一定很威风,于是拿起箱子旁的绳子,穿过剑,系在腰上。

“感觉好象女侠。”她笑着说道。打开箱子,里头放的是弓弩、弓箭,还有一些银色的珠子,虽不晓得是做什么用的,可是满别致的,于是她拿了一些银珠放在身上,“这珠子还真重。”

环顾室内,好象没什么特殊的兵器了,蝶儿走出兵器室,继续往前走,终于看到一名仆人,她趋上前问道:“大厅该怎么走?”

那是一名很年轻的男仆,年约十五、六岁,很讶异看到美丽的女主人出现在他面前。

他很少看到女子,而且还是漂亮的女子,一张脸开始泛红。

“夫人,你……你走错了,往这边一直走……才会到大厅。”他结巴道,指向蝶儿的右手边。

原来她根本就走错了!蝶儿无奈的想着。

“我晓得了,谢谢你。”她纳闷的看着他通红的脸。奇怪,这里的人都得了怪病吗?

还是她的行为很怪异?

“夫人不用向奴仆道谢。”他脸上的表情讶异万分。

“哦!”这儿的人都很奇怪,她想着。“没事了!”

“是,小的告退。”他跌跌撞撞的跑走,像是有人在追赶他一样。

蝶儿叹口气,往大厅走去。

这次她总算没走错,一会儿就来到大厅了。

远远的,她看见卫疆和一名男子并肩站在前庭,面对士兵,士兵分成两路,一边走出大门,另一边则拿着兵器沿着两旁的廊庑往里面走去。

她踱向卫疆,他正好和那名男子转身走向大厅。

看见迎面而来的蝶儿,脸上笑靥如花,卫疆道:“怎么不再歇会儿?”

“我急着想到处逛逛。”她回答。

卫疆点头,指着身旁男子道:“这是严峻。”

“夫人好。”严峻颔首为礼。

蝶儿看着这名战士,他差不多和卫疆一样高,有着英俊的检孔,不过比不上卫疆那样好看,而且他的表情也较冷,似乎不太爱说话。她向他点头致意。

“卫哥,为什么士兵分两个方向走?”她疑惑地问。

“往里头走的是新兵,住在这儿;往外走的是老兵,住在自己家里。”他说明。

“他们拿着武器要去哪?”她指着走廊上的士兵。

“兵器室。”

一提到兵器室,令蝶儿想起腰上的短刀。“卫哥,这把短剑可否送我?”

卫疆瞥向她腰上的短剑,挑了挑眉,“你怎么跑到兵器室?”

“我刚刚迷路走错地方,里面放了好多兵器,有些我都没见过。”她高兴的说着。

他点点头,“你可以留着它。你现在想上街吗?”

“嗯,可是我找不到小春,这里实在太大了。”

卫疆示意仆人去叫小春,并对严峻道:“去叫韩伏庆。”

“是,将军。”严峻欠身回道。

待严峻走后,蝶儿才道:“韩伏庆不是回去了吗?为何叫他?”

“他才刚走出去,我要他陪你上街。”

“不用了,他已经够辛苦……”

他打断她的话,“蝶儿,别再和我争辩。”

她不高兴的噘着嘴,“每次都这样!你只会对我说:‘蝶儿,听话’、‘蝶儿,别和我争辩’。”她生气的模仿他粗声粗气的语调。

他笑道:“你如果都这么顺从,就不会再听到这些话了。”

“卫哥,我可不可以改变你房间的摆设?”蝶儿忙改变话题,如果再继续讨论“顺从”这个字眼,她可能会尖叫。

他纠正她,“你可以改变‘我们’房间的摆设,不要太女性化就可以了。”

她微笑的点点头。

“你的腰还痛吗?”他关心的问。

“好多了,只是有点酸而已。卫哥,你是不是很忙?为什么不陪我上街?”

他颔首道:“我得监督工程和训练工兵。”

“什么工程?”

“北城门有些地方在战时被破坏了,还有宅子北面的墙也被摧毁,必须尽快修好。”

蝶儿点头。她丈夫身负重任,当然不可能时时陪着她,她能谅解。

“蝶儿,上街的时候不要惹事。”卫疆命令,他知道她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的脾气,这会替她惹来许多的麻烦,尤其街上又是龙蛇杂处的地方。

“我又不是惹祸精。”她不悦的嘟囔。

他挑高眉毛道:“我倒认为你是。”

蝶儿觉得她又想尖叫了,和她丈夫相处必须要有圣人的修养。

蝶儿深吸口气道:“我现在知道为何你的部下都很少说话,因为他们都懒得跟你争辩。”

“这倒是。”卫疆微笑道,他发觉她好象忍不住快尖叫了。不,事实上她已经带点怒吼。他的夫人有副坏脾气,不过不无聊,一点都不。

这个男人难道听不出她在讽刺他吗?还这么得意洋洋地笑着,他以为她在赞美他吗?

蝶儿气愤的想着。

“将军──”

不知何时,严峻和韩伏庆已经站在他们身边,他们的嘴角有藏不住的笑意,蝶儿心想总算有人听出她在讥讽卫疆。

“伏庆,你陪蝶儿上街。”卫疆道。

“是。”

“出去之前,先到帐房领银子。”他又指示。

“不用了,我身上有铜钱。”蝶儿道。

衙疆摇头解释:“现在币制混乱,南方的铜币在这儿不适用。”

“哦!”蝶儿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她瞧见小春正向这儿走来。“小春来了。”

蝶儿看向卫疆,他点头后,她走向小春,韩伏庆跟在她后头,三人往帐房走去。

“夫人很活泼。”严峻微笑道。

卫疆笑道:“是啊!而且有副坏脾气。”

★★★蝶儿蹦蹦跳跳的看着各式各样贩卖的物品,觉得很新鲜,还有人牵着马、羊叫卖,大部分是匈奴人。

匈奴人长得和中原人没有什么不相同的地方,顶多是穿着不一样,让蝶儿好生失望,她原以为匈奴人可能长得有些奇形怪状的。当她把这个想法告诉韩伏庆时,他竟然笑个不停;她发现北方人有嘲笑别人的特性。

一路上她买了许多糕点,准备回去慢慢吃,于是大包小包的全由韩伏庆代劳;他坚持他该为夫人服务,所以蝶儿和小春也乐得轻松。

“我们再到那儿走走,就回府。”蝶儿道。

他们已出来一段时间了,天色也有些灰暗,得回去了。

突然,她看到前面有人在卖好吃的枣糕。

“我买四块。”蝶儿道。

“夫人好眼光,这可是我精心做的,包准好吃。”小贩一面打包,一面说着他的枣糕很好吃,似乎人间美味也不过如此。“一共五钱。”他笑容可掬的说着。

韩伏庆掏出一两银子,递给小贩。

“您没有铜钱吗?”小贩为难道:“我找不开。”

蝶儿看着韩伏庆,他摇头表示铜钱用光了。

“那我改天再买好了。”蝶儿道。

小贩连忙应道:“我去换钱,您先别走。”说毕,已开始和身旁的小贩换钱。

蝶儿见状对韩伏庆说:“你在这儿等,我到前头看看,一会儿就回来。”

“夫人,这样不好,还是等会儿我陪你过去。”他不赞成。

蝶儿叹口气,“我只是看看前面有什么,一会儿就回来,然后我们就可以打道回府,这样比较省时。”她看韩伏庆又想反对,遂道:“我不会有事的,你看这一路上不都好好的?”

他勉为其难的点点头;如果真有事,他可以及时赶到。

蝶儿高兴的拉着小春往前走去,看看有何有趣的东西,准备下次再来买。

蓦地,她看见一个年约十二岁的小女孩眼眶含泪地站在一旁。令蝶儿吃惊的是,她身上挂着牌子,上头写着五十钱,女孩身后站着一个中年男子,面容憔悴,但脸上却没有半点哀戚,他一径儿的拜托路人买这个女孩。

“你要卖掉她?”蝶儿问。

“是啊!你要买是吧?她很便宜,又很乖巧,她会帮你做很多事。”男子掩不住喜悦的直嚷。

“小妹妹叫什么名字?”蝶儿模着女孩的脸颊问。

女孩只是盯着她,一言不发。

男子忙插嘴道:“她叫小余,剩余的余。”

蝶儿心想,好奇怪的名字。“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爹。”男子道。

“你是她爹?!”蝶儿喊,引得路人直往这边看。她气愤的嚷:“你怎么可以卖自己的女儿?”

男子胀红了脸,“这你管不着,你若不买就别杵在这儿。”

“我当然会买!你真是太过分了!”蝶儿叫道。

“小姐──”小春叫道,“你真要买?”

“那是当然,你不觉得她很可怜吗?被这狼心狗肺的爹给卖了。”

听完她的话,男子满脸通红。

“可是,你没和姑爷商量就……这样不太好吧!”小春说。

蝶儿答道:“卫哥会答应的。”

“你若要买,就快付钱。”男子不耐烦的说。

“钱不在我身上,我差人去拿。”她转向小春,“你去韩伏庆那儿拿银两。”

“小姐,我不能留你一人在这儿。”她不依。

“小春,你到底听不听我的话?”蝶儿摆出主人的架子。

小春只得道:“是,小姐。”又忙补充一句:“你可别乱跑。”

蝶儿翻了翻白眼道:“知道了,快去吧!”奇怪,为什么每个人都认定她很会闯祸?

小春往回走后,蝶儿看着一语不发的小余,她长得很可人,眼睛大大的很好看,只是眸子里有掩不住的哀愁,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哀愁。

虽然她只有十三岁,可是已和蝶儿差不多高,蝶儿模模她的头说:“姊姊带你回去可好?”

小余好象没听到她的话,仍然不发一语。蝶儿心想,一定是她痛心她爹要把她卖了,所以说不出话来。

“这小女孩还真便宜!”一名大汉突然插进来道。

蝶儿转身看着身旁的大汉,他蓄着满脸的胡腮,身穿皮衣,腰上系个鞭子,穿着长裤和靴子;从他的穿着来看,应该是胡人,可是他看来醉醺醺的,身上也都充满酒味。

“我决定买了。”大汉又道。

她看他掏出银子,忙道:“我已经先买了。”

大汉这才注意到身边站个女人,他-眼笑道:“你这女娃儿长得更好看,我也带你回大漠去。”说着手已伸过来,想抱蝶儿。

蝶儿一惊忙后退,没想到这大汉虽醉,但身手敏捷,一个箭步又靠了过来,她不假思索地拿起腰中银珠向他打去。

大汉退了两步,哈哈笑道:“这娃儿还辣得很,我喜欢。”说话的同时又往前逼近。

她后退数步,再拿起珠子向他掷去,“啪”地一声他伸手接住珠子,还兀自笑个不停,倏地,反手一弹把珠子击出,蝶儿闪避不及,银珠打中她的左肩,她还来不及痛呼出声,大汉已抓住她的左臂膀,蝶儿迅速拿起腰上短剑,刺向大汉右手,他一惊连忙收手,却已被她刮了道伤口。

这时他的脸已不再堆着笑意,看到手腕上的血痕,他的脸孔顿时充满怒气,手里已多了条鞭子。

蝶儿心中暗自叫苦,被鞭子打中,她可能会去掉半条命。

街上的路人也在为她捏一把冷汗,可是却也没人敢吭声,因为若被一个壮硕的胡人甩中鞭子,可能得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更何况,这儿也没人认得她是“将军夫人”。

大汉手中的鞭子已扬起,蝶儿右手拿着匕首,左手握着银珠,准备孤注一掷。

鞭子划过天空,她连忙后退,短剑和珠子齐发,短剑探向他胸口,珠子往他右手打去。大汉左手打掉刀子,右手一偏,原本该击向蝶儿身躯的鞭子,因她的后退和他偏了方向,遂打中她的右手手背,蝶儿尖叫一声,手背裂了一道伤口,血也开始流出。

“女娃儿,知道我的厉害了吧!”他得意的笑道:“我要抓你回大漠,帮我暖床,哈!哈!哈!”

“你休想!我死也不会跟你走。”她叫道。

“那你就试试看。”

汉子又扬起他的鞭子,周围的人开始大叫:“小心!”

蝶儿心想这会儿真的完了,她的匕首被打掉了,珠子也没了,她只能一径儿的后退,他却咄咄逼人而来。

鞭子已然扬起,飞向她的身躯,长鞭还没击中她,她听到有人尖叫:“小姐!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她被人推向一旁,蝶儿大大的松了口气──韩伏庆赶到了。

韩伏庆的脸绷得紧紧的,泛着杀意,他左手正握着原本该打中蝶儿的鞭子。

小春跑到蝶儿身旁,惊慌地问:“小姐,你没事吧?”

蝶儿摇摇头,“没事。”

“你流血了!”小春尖叫,抬起蝶儿还淌着血的手,拿出手绢为她包扎。

这句话让韩伏庆的眼神更冷冽。

大汉怒道:“你是什么人?敢管大爷的事。”

“你等着问阎罗。”他冷冷地道。一个回转,抬脚踢向大汉胸膛,快得让大汉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已连退数步。

韩伏庆乘胜追击,右手握拳打中他的肚子,大汉痛得弯腰,韩伏庆抬起膝盖撞向他的脸,他痛喊出声,可怜他的鞭子一直无法使出来,因为韩伏度的左手一直没有放掉长鞭。他以手刃劈向大汉颈项,大汉承受不住地扑向地面哀嚎,他正想一脚踏向大汉的背──“别杀他!”蝶儿喊道,她无法忍受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她面前,这实在有点恐布。

韩伏庆看向蝶儿,眼中杀意末褪,“夫人,他打伤你,还想杀你,他该死!”

“我很好,而且他也不是想杀我。”当然她不觉得有必要在这个时候,说出他想抓她回大漠的事。

“你想杀我吗?”蝶儿问,她走向大汉,拾起短剑。

大汉连忙摇头,颤声道:“我没有。”

“好了,快放开他,让他走。”蝶儿道。

韩伏庆就算有千百个不愿意,也不能违抗夫人的旨意。他踢了大汉一脚,喝道:“起来,快滚!”

大汉手忙脚乱的爬起身,韩伏庆一手抓住他胸前的衣服,低声道:“别让我再看见你,否则我会要你的命。”

大汉直点头,“是,是。”跌跌撞撞的跑走了。

韩伏庆走到蝶儿身旁道:“夫人,咱们该回去了。”

她想起还有件事未办,“再等会儿。你有没有五十钱?”

“有,夫人要买什么?”韩伏庆问。

蝶儿走向那对父女,他们一脸惊骇的看着她,可能是刚才的事吓坏他们了。

“我要买下她。”蝶儿指着女孩。见韩伏庆一脸讶异,不待他反对,她赶紧道:“反正府中欠缺女仆,她可以服侍我。”

韩伏庆心想,应该先和将军商量才是。但就算他不赞成,也没说什么,他掏出五十钱交给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脸上堆满笑意,一直称谢。

蝶儿不屑地“哼”了一声,有这种爹真是耻辱,她牵着女孩的手,柔声道:“小余,我们回家了。”

小余没说什么,但顺从的跟着蝶儿等人走回将军府。

★★★一行人跨进将军府,快走进大厅时,蝶儿转向韩伏庆和小春。

“街上的事别告诉卫哥。”

韩伏庆摇头道:“将军会发现你的伤。”

“我会告诉他不小心碰伤的。”经他这么一提,蝶儿觉得右手真是疼得厉害,左肩也有些疼。方才有别的事分心,还不会感觉这么痛,现在伤口却疼得紧。

他仍然摇头,“将军知道那是鞭子所伤。”

“我不会让他看伤口,你们得答应我。”蝶儿坚持道,她可不想被认为是惹祸精。

“答应什么?”

蝶儿一听到卫疆的声音吓了一跳,右手忙抚着胸口。

“你吓我一跳。”她这才注意他们已经走进大厅。

“你的手怎么回事?”卫疆吼道,他看见她搁在胸口的手沾着血,立刻把她欲躲藏的手拉向他。

他的怒气可真大!蝶儿感觉到小余偎紧她,她不悦的说:“你别吼这么大声,你吓坏她了。”

而且他这么一吼,厅上的士兵都看着他们,严峻、卫宗、齐叔和韩伏邦不知何时也都站到他们身边。

卫疆满脸疑惑的看了小余一眼,但没说什么,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解决。

“你的手怎么了?”他怒道,开始解开蝶儿的手绢。

她想怞回手,但根本不可能,“没什么,碰伤而已,你不用看了,我自己会处理。”

她想拍掉他正欲解开绢布的手,可是根本无济于事。

他看到她的伤,手背上有一道很深的伤口划过,已是皮开肉绽。蝶儿现在才注意到伤口两旁的肉已翘起,如果当时再打重些可能都会看到骨头。难怪这么痛,而且血流还未止,她觉得自己快吐了。

一旁的小春也叫了一声,她当时也没注意到伤口这么深。

卫疆怒道:“谁打伤你?”

蝶儿看着他下颚绷紧,额上的青筋隐约浮现,眼中尽是杀意,眼神冷到让人不寒而栗;韩伏庆方才的怒气和他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她很庆幸是韩伏庆陪她上街,否则那个汉子可能会被街疆大卸八块。

“我说过了,不小心碰伤的。”蝶儿低声说。

卫疆气愤道:“别对我撒谎!”他转头看着韩伏庆。

“街上一名胡人拿鞭子怞中夫人,属下赶到时已来不及。是属下没有尽到保护之责。”韩伏庆自责道。

“不是你的错,是我不让你跟着──”蝶儿突然住口,因为她想起曾答应卫疆不为部属辩护。可是,本来就不是韩伏庆的错嘛!

“人呢?”卫疆的声音冷得像把利剑。

“打发他走了。”韩伏庆又补了一句:“夫人不许属下杀他。”

卫疆注视着蝶儿,显然还在生气,他向仆人说道:“拿金创药到我房里。”,尔后拉着她的左手要走出大厅。

“等一下。”蝶儿还有一件事还没解决。

她看着小余惊慌的脸孔,知道卫疆吓坏她了,她模着她的脸柔声道:“你别怕,卫哥人很好,只是喜欢吼叫。”

她听到卫疆咕哝一声,旁边的人开始窃笑,她瞪了他们一眼。其实早已有人在瞪他们了,那就是卫疆,有人连忙咳嗽以掩住笑意。

“你乖乖在这儿,我待会儿就回来。他们人都很和善。齐叔,麻烦你照顾她一下。”

蝶儿吩咐道。

“是,夫人。”齐叔因极力忍笑,脸部肌肉已有点扭曲。

蝶儿还有话想说,卫疆已拉着她走出大厅。

他们一离开,厅上的人随即爆出一阵笑声。

★★★“卫哥,你走慢点。”蝶儿脚下一阵踉跄,心想他们又不是在赛跑赛,干嘛走那么快?

卫疆一个回身抱起她,她惊呼一声忙搂着他的脖子。

“你还在生气呀!”她看着他紧绷的脸庞道。

他简直是气坏了!她受伤的事让他又想起她沉在水中的模样,再这样下去,她会吓掉他所有的寿命。他想,他会这么在乎她,只是因为她是他的财产,他当然得加以保护,如此而已。卫疆这么想着。

他踢开房门,走进去,又顺“脚”关上房门,金创药和纱布已放在矮几上。

他把她放在床上,起身拿药,再坐回床上,把她抱上他的大腿。

“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他没有回答她,打开药瓶,执起她的手,倒了些粉末在伤口上。蝶儿痛喊出声,缩在他怀里,手指紧抓着他的衣裳。

“很痛是吗?”

他语气中的担忧,让蝶儿不忍,她伸手抚平他紧锁的眉头,“其实没那么痛。”她低语。

他温柔地擦去她手中的血迹,细心的为她包扎,这一次没有再弄痛她。

“身上可还有伤?”他问。

蝶儿摇摇头,突然又记起左肩被珠子打中。他干嘛要提起,现在她觉得左肩也开始痛了,她下意识的望向左肩。

“没有其它地方受伤。”她可不想让他检查她的肩膀。

卫疆没有遗漏她的动作,怒道:“那混帐打伤你的肩膀!”他伸手解开她胸口的衣襟。

她胀红脸,拍打他的手,“我说过没有嘛!”

他解开她的外衣,也一并扯开她的衬衣,她尴尬得想躲起来,因为他可以看到她的胸衣了。

卫疆看着她雪白的肩膀,有些瘀青,还好不是什么大伤,心里松了口气,这才注意到她绯红的脸。他抬起她的下巴,柔声道:“我们是夫妻,没啥好害羞。”他轻吻她的额头。

“我知道,只是不习惯。”她伸手圈着他的颈项,表示她正努力克服她的羞怯。

他轻抚她嫣红的双颊,她的娇媚令他怦然心跳,卫疆的眸子愈来愈深沉,缓缓地印上她的唇,双手环紧她的腰,让她柔软的身子偎在他身上,她丰满的胸部贴着他,使他血气汹涌。

他火热的吻使她晕头转向,浑身软绵绵的,除了热烈的响应他,她什么也不能想。

他在快失控前,强迫自己离开她的唇。蝶儿娇喘着靠在他胸前,聆听着他狂乱的心跳。

“我们得出去用晚膳了。”卫疆一面说一面快速地替她整理衣裳。他的妻子衣衫不整的样子令他心不在焉,他为自己缺乏自制的行为感到不解。

蝶儿点头。“在大厅吃吗?”

他拉她走出房间才回答:“晚膳时,我们都在大厅和士兵一起吃。”说完,又问了句:“为何和胡人起冲突?”

她还以为他早忘了这件事。唉!她的丈夫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个性。

“因为他和我一起争小余。”他脸上不解的表情让她又补充道:“就是我带回来的小女孩。她好可怜,她爹竟然以五十钱卖掉她,真是太可恶了!我从来没见过这种……”

他看她愈讲愈激动,遂打断她的话:“别岔题。”

她坚持道:“我可不可以留下她?她真的很可怜,反正府中缺少女仆,就让她待在我身边嘛!”

卫疆心想,至少她还会征求他的许可,遂道:“你可以留下她,但不许再有下次。”

蝶儿高兴得直点头,称赞道:“你真好!”

他的表情却是大受污辱的模样,“以后别说我‘好’,尤其是在众人面前。”他仿佛又听到他们的讪笑声。在沙场上他以铁石心肠闻名,如今却被冠上“善人”的名号,令他浑身都不对劲。

她不解地问:“为什么?你本来就很仁慈。”

“仁慈?!”这个词儿更糟,再说下去他可能会变成娘娘腔的怪物。“别问为什么,答应我就是了。”他加重语气。

又来了!每次都只会说“答应他”,蝶儿开始痛恨这个字眼。

她不悦地回道:“知道了。我看不用多久,我就变成你的部下,只会听你的命令。

‘是,将军’、‘是,大人’。”

她模仿的语气让卫疆莞尔,他心想如果他笑出来,她可能会气得冒烟。

“然后?”他问。

“什么然后?”

“匈奴人。”

“哦!”蝶儿想起她还没说完,“然后他看见我,说要带我回大漠,我不依,于是就打起来了。”

他怒吼一声:“什么?!”

蝶儿被他突来的怒气,吓了一跳。“你一定要这样吼叫吗?我差点被你吓死。”她嗔道,拍抚着胸口镇定情绪。

“该死的混帐!”卫疆厉声道,想到她差点被掳回大漠,他就想宰了那个混球。

他又勃然大怒了,蝶儿十分后悔说出事情的经过,也许他会把她关在房里,永远不许她再出门。

“蝶儿,不准再上街。”

老天!他果真要关她。“我又不是犯人,更何况我现在安然无恙。”她安抚道。

卫疆明白自己的命令不合理,可是他不能再让她置身于危险之中。

蝶儿继续道:“你可以在我上街时差人保护我,像今天,幸亏韩伏庆在一旁。”

讲到这时,他们正好进入大厅,士兵们看他们进来,不约而同噤声不再交谈,厅内顿时一片肃然。

蝶儿看到韩伏庆站在柱子旁,想起自己还没谢谢他,但她才向他走出一步就被卫疆拉回身边。她试着微笑面对士兵,接着又被卫疆拉向高台,严峻和卫宗跟在他们后面,士兵们各自站定在长几后。

卫疆和蝶儿走到中间的矮几,严峻站定于左边,卫宗则站在右边;当他们席地而坐后,士兵们才随之坐下。

卫疆示意用膳,士兵们才开始动餐,并且低声交谈。

“你刚刚的举动真是不礼貌。”蝶儿低声抗议。

卫疆耸肩不语,开始吃起面前的食物。

她正打算指出他的粗鄙,一阵冷风吹来,使她打了个喷嚏。奇怪,现在才入秋,怎么就有点凉意?

坐在蝶儿右手边的卫宗满脸讶异,“大嫂,你受凉了?”

卫疆皱眉,他就知道她身子虚。“喝口酒会暖和些。”他拿杯酒到她唇边。

她摇头,他不容她反对。“喝下去。”

蝶儿接过酒器,气愤的瞪他一眼,一口气把酒灌下,酒却烈得让她呛咳个不停。她听到卫宗大笑出声,底下的士兵也在笑,她不悦的看他们一眼。

“你又害我出糗了。”她低声指责卫疆,不过酒进入胃里之后,确实带来一阵热力,染红她的双颊,使她温暖许多。

他翻了翻白眼,算是回答,伸手掰块饼递给她。她无奈的想,这几天一直吃饼,实在有些食不下咽,原本以为到家之后可以吃些好吃的,没想到现在她右手受伤根本拿不起筷子,只能继续吃这些烤饼。

蝶儿小口喝酒配着饼一起吃,感觉右手伤口隐约传来的痛楚,而且腰好象也有些酸疼,她柔着腰侧,挺直背脊,试着让自己舒服些。

“腰疼?”卫疆蹙眉,语气中泄漏了他的关心。

她点头。“我从来不知道骑马这么累人。”

他伸手温柔地按摩她的背,她靠在他身上,舒服的叹息出声,卫疆身上散发的热力温暖着她,手痛似乎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想睡了?”他看她打了个呵欠。

“眼皮有些沉重。”她回答,午睡可能还不足以让她恢复体力。

“我差人送你回房。”

“我现在离开会不会失礼?”她担心道。

卫疆没回答她的问题,指示仆人送她回房。蝶儿脸上始终挂着微笑,因为她感觉到士兵都在看她,他们可能纳闷她为何离席吧!

蝶儿走后,卫宗才问:“大嫂怎么了?”

“她累了。”卫疆简短回答。

“嫂子身体可真虚弱。”他看着卫疆愈来愈紧锁的眉头就觉得想笑。大哥很在乎大嫂!大家都看得一清二楚,只有他自己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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