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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妻超抢手 第三章

「冰那堤,半糖去冰,鲜女乃多一点,我没记错吧?」冯品宽噙着笑容,把点好的咖啡推到黎丹面前。见他记得她的习惯喜好,黎丹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既暖甜又酸涩的感受。

「没错,你记性真好。」她颔首微笑,看似淡然温和的目光,其实在暗暗打量着他。

四年了,岁月在他身上施下了魔法,他俊帅的脸庞变得更有成熟的男人味,身材似乎更加结实,举手投足益发稳健内敛,浑身上下散发着王者般尊贵威严的气势,比从前更具慑人魅力。

他应该过得很好……这些年,他身边应该有了另一个女人了吧?黎丹不禁涩涩地想。

「关于妳的事,我向来记得很清楚。」他毫不掩饰对她的独特。她没做回应,事实上也不知怎么回应,只好敛眸端起咖啡啜饮,隐匿紊乱的心情。

冯品宽锐眸定定的看着她,从随兴盘起却显得自然浪漫的发型、不受光陰流逝依然清丽动人的容颜,再移向比从前丰腴但体态更美的身材,她穿着灰色系的衣裤,纤细的颈项上披着粉红的围巾……整个人气色很好,看起来低调却又让人不由自主的注意到她。

想到这段日子以来,和她之间都是空白,他不禁感到有些懊恼。

「为什么搬家、换电话都不告诉我?」冯品宽语带埋怨的追究。「是因为恨我吗?」

黎丹摇摇头,有丝歉疚,他的埋怨突显了她的狠心绝情。

她不恨他,相反的,她戚谢他,毕竟两人曾有过的甜蜜是无法抹灭的,他曾让她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运的女人,只是现害贝生活中的压力让她在婚姻的路上退却了,所以,做出离婚决定的她辜负了他的爱,才是应该感到愧意。

「对不起,我觉得既然离了婚,还是尽量不要有太多交集,这样对我们彼此都会比较好。」

「我现在才知道,女人狠心的时候,比男人还绝。」他啾着她责难。

「别这么说嘛……」她困窘惭愧的迎视他的目光,事实上,要下定决心这么做,她又何尝不难过?

「不过,男人执着的时候,女人也不见得比得上。」他话中有话地说。

「钦?」黎丹一时反应不过来。

冯品宽却立刻转移了话题。「妳知道我是怎么找到妳的吗?」

「比赛的关系?」她挑眉猜测。

「嗯,我很高兴妳终于愿意露面。」他兀自揣测她参赛的心情。

「才不是呢,那是因为报名窗体之类的事情都由小蔷负责,我在你出现之前才刚刚知道那场比赛是风尚集团主办。」她努着鼻子解释。

「方才那女孩?」他笑开。这么说,得感谢她了。谈起可爱的小蔷,黎丹露出自然的笑容。「是啊,我的店员。」

「我看过妳参赛的作品,才知道原来妳这么有这方面的才华。」他想和她分享这些年的经历,也想知道她是怎么过的。

他的称赞让黎丹微微的红了脸。「是分开之后才去学的,一开始只是兴趣,后来就学出心得了。」

「看来,这几年妳过得很充实。」蕴含情意的眸光深深凝娣向她。

「嗯,很充实、很自在。」她噙着怡然的微笑点了点头。「做着自己喜欢的事,就算是工作也不觉得辛苦,再说,没有经济压力,也不需看谁脸色,生活过得自在惬意。」

「听妳这么说,我都不晓得该内疚还是该替妳高兴。」他转动着桌上的杯子,黯然垂眸。

内疚二字所牵连的种种扎痛黎丹的心,脸色不禁僵了一僵。

她刻意轻快地说:「内疚什么呀,你没有亏待过我,再说,要不是有你那笔赡养费,我也办法创业。」不想气氛变僵,冯品宽也扬笑附和。「那我岂不是股东了?」

「比起风尚集团这只大鲸鱼,我这间店不过是小虾米吧?」慧黠眸光流转,她幽默回应。

「瞧妳紧张的,我又不是来讨债。」他失笑。

「那你来做什么?」她啾看他,下意识问出乍见他时就涌现心头的疑问,话说出口才觉得有点不妥。

「我才不像某人这么无情。」他佯装哀怨的蹙眉。「就算是老朋友也会想叙旧,更何况我们不只是老朋友。」

「OK,老朋友,咱们来叙旧吧。」她拿起自己的咖啡跟他碰杯。

既然再度相遇,避免不了会有交集,那么,就以这种关系相处,会比较自在。

冯品宽举杯回应,听得出她故意划下界线,不提前任夫妻的关系,虽然这令他沮丧伤感,不过没关系,今天只不过是重逢的第一天,不急于一时,他会努力拉近这四年的距离的。

「亲爱的老朋友,就说说这些年妳充实的生活吧?」既然无法参与,能听她描述也聊胜于无。其实,这样也不赖,起码不像大多数离婚夫妻对彼此怀有怨恨,形同陌路,就以朋友关系重新开始。相较于之前的断绝音讯,现在这样已经该满足了……

他们聊着没联络的这些年各自的遭遇,笑谈生活中的趣事、工作上的经历,夕阳余晖透过玻璃窗映照着他俩,圈绕出暖甜氛围……

「啊!」

仗着店内没客人,十来坪大的空间里回荡着小蔷的惊喜尖叫声,直接飙上二楼工作室,吓得黎丹手中工具掉落,三步并作两步的下楼查看。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那叫声太恐怖,她下意识认为有意外发生,急得她拖鞋掉在楼梯上,还踉跄得差点没滚下来。

「第一名、第一名啦!一百万捏!吻厚!」小蔷兴奋得捧着脑袋,像袋鼠似的在原地跳啊跳。

「请客请客请客、吃红吃红吃红……」哇啦哇啦的说个不停。

黎丹愣愣的看着她,顿了好几秒才从她的单字拼凑出她讲的是什么。「妳是说风尚的设计比赛吗?」

「嗯嗯嗯,今天官网已经先公布了,过两天会以书信和电话通知。」小蔷乐不可支的边说边拍手,彷佛得奖的是她本人。

黎丹受不了的翻白眼,回头把掉在半路的拖鞋穿好。

「拜托妳帮帮忙,改掉这个大惊小怪的习惯,阿姊我心脏不太好,禁不起吓好吗?」她没好气的横睐着她,忍不住抱怨。

「第一名有一百万耶!这么天大的好消息,怎么是大惊小怪?」小蔷瞠大眼睛,说得口沫横飞。

「我第一?」黎丹有点不太相信的蹙眉。

「真的啊,不信妳看。」她指向计算机屏幕,要黎丹亲眼确认。「我的眼睛可没月兑窗哦!」

黎丹确认了这消息,却不觉得开心,眉头依然深锁。

「干么?拿第一还不开心哦?」小蔷纳闷。

没回答她的疑问,黎丹兀自拿起话筒拨打电话。「喂,品宽吗?」

「真难得,妳会主动打给我。」重逢后的这两个礼拜以来,他每天不是电话问候就是亲自到店面找她,这是第一次,她主动找他。

「我想跟你谈谈比赛的事。」相较于他的轻快口吻,黎丹的语调有点严肃。

「恭喜妳,拿到了最优胜。」其实他早知道了,故意没提,好让她自己去感受那种惊喜。

「这样不太好,我们……」她有所顾忌。

「我现在准备开会不方便多谈,晚点我们见面再说。」冯品宽打断她,有外出见面的机会当然要利用。

「哦,好吧。」黎丹了解的结束通话。

小蔷困惑的搔着脑袋,纳闷发问:「黎丹姊,已经拿到了第一名,还要谈什么啊?」

「以我和他的关系应该要避嫌。」黎丹觉得困扰。那天在星巴克聊天之后,她就把和冯品宽的过去大概说给小蔷听了。「哎唷,都已经是过去式了,避什么嫌啊!」小蔷不明白这有什么好顾忌的,根本是庸人自扰!

黎丹却没再多说的往二楼走,小蔷怔看着她,觉得不太妙。

「钦,妳可别想不开,把到手的一百万往外推啊!」

参赛作品明明就很优秀,干么要为了避嫌放弃这份荣耀和奖金啊?

真是伤脑筋耶!

「只需要稍微谈一下,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坐在冯品宽座车的副驾驶座上,黎丹看着车窗外的街景,低声抗议。

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被冯品宽诱拐上车,他一抵达就拉着她说找个适合说话的地方再谈,可这次却不再是邻近的星巴克,因为车子已经驶离她熟悉的区域。

「要把妳载去卖掉啊!」他勾着嘴角,促狭地说。黎丹横睐他一眼,撇嘴。

「不好笑。」

「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谈。」玩笑开过,冯品宽正经回答。

「我不饿。」她蹙眉,怪他擅作主张。

「可是我饿了,陪我吃饭吧!」他好可怜的啾看她一眼。

「……」她心软的默许了。

经过这两个礼拜的互动,她发现纵使划下界线,她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关心他、在意他,现在听他这么说,就无法狠心拒绝,毕竟只是小小的要求,她又不是做不到。

片刻,车子在一家日式料理店前停下,冯品宽率先下车,向泊车人员交代了,随即绕到另一边替黎丹开车门。黎丹怔了怔,看着熟悉的店门、招牌,心湖涟漪轻荡。

这是他们从前最喜欢一起来的餐厅,在这里,有着属于他们俩甜蜜愉快的回忆……虽然这是优质的店家,但自从离婚之后,她就没再来过,因为刻意想将回忆封存,现在他却再把她带到这儿来!他是故意要旧地重游,让她回忆从前?还是纯粹想找一间彼此都认同的美味餐厅?

她抬眸娣看风度翩翩、正向她伸出手的冯品宽,时光彷佛回到多年前,她坪然心动。

「怎么了?还不下车吗?」他笑容可掬,弯身关问。

发现自己恍神了,她连忙敛回思绪,微笑响应。「没事。」

柔荚下意识搁进那厚实的大掌中,让他牵出车外,那炙热的温度透过掌心传递,莫名温暖了冷寂已久的胸臆。

不愿这样受影响,黎丹微微怞手,可他牢牢牵握,彷佛再自然不过。碍于有旁人在,拉扯难看,她只好放弃挣扎,随着他的脚步,在服务人员的带领下,步入餐厅。

他们如同从前选择隐密的包厢座位,冯品宽负责点菜,有他在,黎丹完全不需要动到脑筋。她生鱼片只吃鲑鱼,握寿司不加芥茉,土瓶蒸只喝汤……她的喜好他记得一清二楚,而她却总是无法免疫的因为这个认知感到窝心感动。

如果没有把一个人放在心上,怎么会记得这些琐碎的小事?况且,他又是这样一个日理万机的企业总裁!

结束点菜,冯品宽见她还傻呼呼的看着菜单发呆,于是周到地问:「妳还想吃什么别的吗?」

她还回菜单,尴尬的笑了笑。「不用了。」她太容易受影响了,只不过旧地重游就不受控制的一直怀念过去。

唉!这样可不是好现象!

或许她就是清楚自己的弱点,明白不可能轻易淡忘这份爱,所以当初才会毅然决然的断绝音讯吧!

「妳后来有再来过这里吗?」包厢剩他们两人,冯品宽打开话匣子。

「没有。」她摇摇头,捧来飘着香气的热茶啜饮。

「为什么?」他纳闷,记得两人都偏爱这家料理的口味。

「因为来这里感触太多,所以避免。」她坦白,也让他知道她不愿缅怀过去的想法。

「曾经经历过的事,就算避免也无法抹灭,应该坦然面对才是。」他意有所指地说着,想要修正她逃避的习惯。

忘不了,就不要忘;还爱着,就不要勉强自己不爱,能拥有回忆和眷恋的心情,也是一种幸福。

黎丹不置可否的努努嘴,随即转移话题。「我今天打电话给你,是想要谈比赛名次的事。」

冯品宽微挑眉,知道她只要提到过去,就会点到即止,也不勉强她。

「名次有什么问题?」

「我觉得我不适合拿到这个名次。」

「为什么?」他纳闷。什么叫做不适合?

「因为我们的关系,我担心有人知道以后,会惹来闲话!」她说出顾虑。

「我们的关系,跟比赛有什么冲突?」他还是不解。

讲这样他还不明白吗?黎丹烦恼的颦起秀眉。「我是你的前妻啊!要是我抱走了第一名,人家不会说你徇私吗?这对我们双方都很不利呀!」

冯品宽莞尔的摇了摇头,彷佛这说法是无稽之谈。

「评审们是在不知道我们关系的情况下评的分数,有没有徇私,他们都可以证明。」

「话是没错,可是……」她还是担心。

「来为您上菜了。」此时,包厢外传来服务人员的声音,让他们暂停谈话,未几,厢门滑开,很快的,他们桌上布满丰盛菜肴。

「品宽,你还是重新考虑一下让第二名递补……」服务人员一走,黎丹立刻接续未完的话题。

「别说傻话了。」他替她的味碟加入酱油,笑着打断她的忧虑,给予信心及安慰。「妳难道对自己的作品没信心?评审的高分是怎么来的?忠实的顾客是怎么来的?说闲话的人看了妳的作品就会知道是实至名归,自动闭嘴的。」

见他如此认同她的能力,黎丹心里是满足欣悦的,的确信心加倍。「伯母……知道吗?」顾忌完那个,她又顾忌起这个。

「应该还不知道,她现在跟爷爷女乃女乃定居在上海。」换言之,他现在是一个人住。

「还是不知道的好。」她美眸低垂,举箸挟菜,掩饰受影响的心情。他母亲所给予的不愉快记忆太多太深刻,那些不善的脸色白眼、伤人的冷眼冷语,现在想来还是会有窒闷感。

冯品宽若有所思的抬眸,洞悉了她的想法,担心她又开始排斥他。「我们现在的来往不需要顾忌我妈,妳别想太多。」

说得也是,他们只是朋友,他母亲也没什么好反对的吧!

「嗯。」她牵唇一笑,下意识关问出口。「他们的身体都还好吧?」

见她没钻牛角尖,冯品宽把话题转为轻快。「大陆名胜古迹多,爷爷女乃女乃现在天天趴趴走,无忧无虑,精神比之前更好。」「是啊,老人家需要多走动,没有烦恼,心情自然就好,身体也会相对的比较健康。」他们都是她曾真心想当作亲人的长辈,纵使不得宠爱,她对他们还是关怀的。

其实,就算对他母亲,她心里虽然有怨,却没有怀着恨意,毕竟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立场,没有绝对的对或错。

只能说她不适合他的家庭,无法符合他家人的期待,没有缘分……

是啊,当初没缘分,现在一样也是啊!

虽然这四年来,彼此都因各自的人生历练变得更成熟,但现实仍旧横亘在他们之间,依然令人无奈。

她很清楚,重逢以来,就算她刻意划清界线,表现镇定平静,还是无法漠视震荡的心弦。而这些年之所以不曾让任何人进驻她内心深处的那个位置,则是因为他始终还在她心底呀!

然而,即使对他还是会心动,过去的情感还原封不动的保留在心间,她也应该要有自知之明,不要再揽上无解的麻烦。那份曾经相知相属的眷恋……就继续深深藏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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