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吾狼 第二章
她到底要折磨自己到什么时候?老大和范舒荷结婚都已一年,连小孩都有了,她为什么就是不肯死心?青狼盯着舞池裹行为放浪的韦湘湘,内心的刺痛感随着她摆动弧度的轻长而加深。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死守着她。她明明只钟情老大,他为什么不听蓝虎的劝告心算死了?韦湘湘已经明白的向他表示过她永远不可能喜欢上他,他又为什么要作践自己,每晚跟着她游遍大台中地区的各大舞店和酒家,每晚见她在不同的男人怀裹耳鬓厮磨,然后任由痛苦狠狠地、不留情地穿透他的心,任由心痛逐渐扩大,将他伤得遍体磷伤,还不肯罢休。
青狼愤然地一杯杯酒直灌,眼神却始终停留在舞池里。
舞池里又传来阵阵娇柔的笑声,狠狠地刺进青狼苦涩不堪的心里。他抡起拳头便往桌上敲,这一敲适巧敲在他的酒杯上,击成碎片,部分的碎片嵌进他的拳头里,于是鲜血缓缓地流满了他的拳头,缓缓地染红了他的心。
他突然站起来冲进舞池里,抓着双眼迷蒙的韦湘湘便往外走。他疯狂的举动引起了一阵骚动,在舞池里跳舞的人纷纷识趣地退开了。
「你!又是你。放开我,快放开我!」韦湘湘惊魂未定,回神一看是他,便极力挣扎。
「湘湘,-不要再折磨自己了。」青狼紧握着她的手肘,低声劝道。
「放开她。」这时,一个做嬉皮打扮的男子突然挡在他们面前,不善地命令着。
他就是韦湘湘今天的男伴,青狼一看到她挑的男伴就更痛心了。是不是没有了老大,她谁都无所谓了?既然如此,她又为什么不接受他?
「我说放开她。」面对青狼阴狠的瞪视,挡路人拿出小刀壮胆。
「放开我,青狼。」韦湘湘冷着脸,不悦地推着他,「我早说过我的事不用你管,你为什么这么鸡婆!我不会喜欢你,永远不会,难道你不明白吗?」她残酷地瞅着他,让他看明白她的心意。「你再死皮赖脸地缠着我也没用,我永远不可能喜欢你,你听见了没有!」
「闪开!」怒火中烧的青狼大手一挥,便运人带刀地将他推得好远她不在意旁边有多少人在听他们的对话,不在乎她的话是否伤人。自从白浩庭娶了范舒荷那天起,她便什么都不在意了。
「-很残忍。」青狼深情地凝视着她绝美的容颜,不相信眼前这个浓妆艳抹、说话伤人的女孩,就是他迷恋的那个甜美柔顺的韦湘湘。
「我不残忍,是你太笨了。」她厌恶地挥开他的手,残酷地冷笑道。
「湘湘──」青狼伸手要拉她,却被她憎恨的眼神给凝在半空中,停滞不前。
这时执刀的男子又冲上前想教训青狼。心灰意冷的青狼干脆拉了他就往外走,他想找人好好的轮上一架,他必须做点什么来发泄心中的苦楚。
见青狼脸色灰败地拉着那男子便往外走,韦湘湘立刻尖叫,「来人,快来人啊!有人要杀人了!」
她的叫声引起舞厅人员的高度瞥戒,因为青狼拉的人正是他们的少东。
「湘湘──」青狼劫黑的眼眸依旧深情地胶着在她美丽绝伦的脸上。
他不敢相信韦湘湘会这么做,这么说她对她是真的没有丝毫感情了。看着部署在舞砖四周的保镖一个个围了起来,他一改情深的表情,阴阴地沉着脸,准备放手一搏。
「怕了?」被青狼揪住的男子,嘿嘿地笑了。
青狼阴狠地瞪得他脸色发青,火爆地扬起浴血的拳头,准确快速地打歪他的脸,挥出了他的回答;一旁伺机而动的保镖们,一见到他动手打人,纷纷抽出怀中的开山刀,急速地朝他靠拢。
青狼冷静自若地踢开手中的人,眼眸急遽地结冰。他全身戒备似地绷紧了,放任罩满一身的肃杀之气缓缓地流向四方。一名壮硕魁梧的保镖先出手了,他急冲向他,阴狠地挥着手中的刀,青狼轻巧地返到一旁,迥身利落地踢掉他手中的家伙,再扬手臂向他的脖子,没两下子便解决了一个人。他的挑衅激怒了一旁虎视沉沉的保镖,一起吼而上,持刀砍杀他,为这场激烈的肉搏战揭起了序幕。
三个小时后,青狼披着胜利的外衣,步履蹄珊地从舞厅裹走出来,无畏一身的伤口,洒月兑地走进大雨榜陀的黑夜,像只孤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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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加了酒,就会更好。」桑可琪轻轻地吸着杯裹透明的蓝色琼浆玉液,以她多年的调酒经验建议道。
「没关系,-已经进步很多了。罗马不是一天造成的,别气馁。」桑可琪将杯子推给她,继续未完的打扫工作。
「酒没放吗?」齐丹茹困惑地盯着自己的杰作,不懂她为何会少放了酒。
「可是我只想调『蓝色夏威夷』,又不是想调『罗马』。」齐丹茹拿过杯子,自己浅尝了一口后,不满意地皱紧了五官,十分侯恼地呆坐在椅子上。
「我的意思是说做事情要持之以恒,不要半途而废就会成功。」丹茹还真是什么都接得上『罗马』?!有这种调酒吗?桑可琪笑笑地扫着地,和其它服务生分享打烊后难得的宁静。
「可琪,我明明都照-为的单子调了,为什么调不出-那种独特的口味呢?」齐丹茹挫败地嚷着。
真难得见她这种有气无力的样子。桑可琪朝其它人挥挥手,要他们先离开,她会处理善后。
「那是因为我爸是调酒师,我从小就拜师学艺,在他严格的教下,才能调出-所谓『独特的口味』-才学多久而已,怎能恨我这经年累月与酒为伍的人相提并论?」她蹲子将垃圾一一打包好,才又温柔地帮她打气,「其实-能进步的这么快,已经很了不起了,别气馁。」
「真的吗?」齐丹茹的精神又来了,当她抬起沮丧的脸瞥向桑可琪时,忽然紧张地喊住她,「琪,垃圾先放着,待会我再叫阿川提出去。」
那些垃圾一句比一句重,可琪那么娇小又纤细,万一不小心──一听到齐丹茹紧张兮兮的口气,桑可琪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晃到天边去了。
「丹茹,算我拜托-们好不好!我没那么娇弱,这堆垃圾也绝对压不死我的,你们别把我当拇指公主一样对待可以吗?」桑可琪气愤的一次提起两包几乎出她高的垃圾,逞强地往后门走,「我不过差五公分就一六o,-们的保护欲不要太重行不行!」她实在受够了这些人。
「我不是说-矮,而是──而是-的样子,看起来就柔柔弱弱的──」齐丹茹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可琪给人的感觉。反正她给人的感觉,就像个需要人呵护的小女孩,所以她总是习惯性的保护她。
「一副随时会昏倒的样子吗?」桑可琪气愤的放下垃圾,打开笨重的后门,全然忘了两包垃圾的重量早已超过她的负担。「我不需要人家来保护,听、见、了、没。」加重语气地说完,她管不得外面约两下得有多急、多绵密,一赌气便捷着垃圾投进而里,把好友关怀性的为呼声撇在脑后。一小段路而已,不到五十公尺,紧张什么,偶尔淋一下雨又不会怎样,真是的。
拖着垃圾慢慢散步的桑可琪,忽然发现自己挺喜欢淋雨的。虽然这条幽暗的长巷绉是笼罩着一份寂凉和阴森,绝不是淋雨的好地方,可是这种洗去烦忧的方法真的很好。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淋雨的?好像是从一年前那个清晨开始的吧!
将垃圾放在指定的地点后,她微仰着脸静静地站立在雨中,感受那时的温馨。今晚约两大多了,而且夹杂着冷飕飕的寒风,不似那天轻柔。桑可琪清丽的小脸,因忆及那名陌生男子而嫣红。她背负着手,带着一朵灿鸾的微笑,顶着一身的雨,不急不徐地踱回PUB。
在走到距后门十公尺处,桑可琪忽然发现门边好像有人。她皱紧眉头,脚步没停地直往前行,追走的同时还边考虑要不要放声大叫。这一带出人的帮派分子很多,也很复杂,再加上特种行业林立,所以她一向不喜欢独自走在街头。虽然她一直想向人证明她不是娇贵的千金小姐,她能独立,不需要人跟前跟后,可是一碰上那些逞勇、逞强的混混们,她只有竖白旗的份。
狼!她以为她看到了一匹狼。桑可琪被坐在墙边,全身是伤的人给吓得直往后退。他的眼神好锐利,只消一眼,她的心就被他眼里的寒冷刺穿了。
「别叫!」青狼看出她的意固,低声警告。
桑可琪收住了脚,浑身一震。这个声音好熟、好熟──「叫阿川出来。」他不耐烦地开上眼睛,不在意破烂的牛仔衣上血迹斑斑,且有扩大的趋势。
真的好像!桑可琪颤抖着双手捂住嘴,鲁莽地冲到他身边,弯仔细看他。她一直努力地想看清楚他的长相,可是他的脸又青又肿,五官几乎无一幸免,头发又被倾盆大雨给刷直地覆住了眼睛。这人的长相目前只能以『糟糕』来形容,桑可琪同情地凝视着他。
青狼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后就没再听到动静了。他想睁开眼睛看看那个女孩是不是吓昏了,结果睁眼一看,却发现自己对上了一双又黑又亮的鹿眸,和一张好奇的小脸。
「-堆我这么近做什么,想偷吻我吗?」他不可思议地发现,在经过韦湘湘的重创后,自己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不──不是,不是这样的──」桑可琪手忙脚乱的往后跳,急忙的想解释。
「别紧张,我是和-开玩笑的。」他淡淡地扬起嘴角,尽量不去牵动伤口。这个女孩该不会也失恋了吧?雨这么大,她居然怡然自得的在雨中散步。「-认识里面的人?」他猛然地抬起手朝PUB比着,不料因用力过猛而牵动伤口。
「你没事吧?」桑可琪见他蜷着身子,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不禁慌张地蹲在他身退急急地问道。
青狼讶异地看着她。刚刚只顾着和她开玩笑,没心思看清楚她的脸,这一看他才发现这个女孩似乎很年轻。
「-到底多大了?」他放松身子再度靠着墙,一脚弓起,一脚伸直,打趣地斜睨着她。
又──又来了!这些人为什么老是质疑她的年纪呢?就算她有一张女圭女圭脸,一头比学生头更像学生的直发和娇小的身躯,那又如何。事实上她就是不折不扣的大学生,而且即将在今年夏天告别学生生涯,她已经二十二岁了。
「够大了。」她希望这些人的疑问能滚一边去,少来烦她。
「哦?」看到她气愤的眼眸喷着火花,再看看她那张滴着水珠、忿忿不平的小脸,青狼收起了显露于外的暴戾,轻轻地咳笑,「每个小孩都认为自己已经是大人了。」
「我不是小孩!」她火大地嚷嚷,最讨厌人家将地出作小孩。「本人已经大四,今年七月即将毕业。」
「大四?」他故作惊讶地瞪大眼晴,「看不出来嘛!」
「你──你──」桑可琪气得说不出话。她很想扭头就走,把他抛在这裹自生自减,可是她做不到,她不是那种铁石心肠的人。「你看不出来我也没办法,事实就是如此,我不会怨天怒地,让你笑话的。」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降温,并掘强地昂起下巴,伸出手吃力地扶起他。
「我很重的。」对于她忿然又不得不为之的义举,青狼咯咯她笑开了。莫非是他的良心在作祟?
「你有话可以明说,不需要暗示。」她咬紧牙根挽着他,死也不肯承认他的确魁梧的让她负荷不了。
「好吧!-的个子这么娇小,我怕会压死。」青狼靠着她慢慢地移进室内,伤痕累累的脸上尽是调侃。
桑可琪忍着怒气,费力地扶他走向吧台。不要与他一般见识,今天就当是功德一件,她极力地安抚自己。
「丹茹,阿川什么时候会来?」她尽量平心静气地唤着低头研读酒单的人,「有人找他。」
「有人找阿川?」齐丹茹不解地看向她,按着才望向青狼,「他是谁?好像受伤了。」
等不到桑可琪回答,她便急急地东翻西找,不知在我些什么。
「-不认识他吗?」桑可琪将青狼安置在角落十二人座的沙发椅里,随即曾戎地瞪着他。
「不认识。啊!有了。」抱着药箱,齐丹茹快活地冲向他们。
桑可琪伸手将她拦了下来,阻止她靠近躺在沙发上,悠哉地瞧着她们俩施展媚笑的陌生人。
阿川的朋友丹茹一向很熟,难道她是假借阿川的名义混进PUB的?她不会引狼入室了吧!难怪刚才看见他时会觉得他像一匹狼。
「-好像把我当成抢犯了。」青狼例了例嘴,自嘲她笑笑。她的表情可页丰富。他将双手枕着头,好笑地看她戒慎的模样。
「连丹茹都不认识你,你想我会怎么认为?」她板着脸孔,不着痕迹地推着齐丹茹往后移。
「可琪!」齐丹茹突然惊呼,吓了桑可琪一大跳。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桑可琪的视线仍旧紧盯着沙发上的人不放,可是语气却显得有些鸾慌。
「-怎么湿成这样?快去把衣服换掉,不然会感冒的。」齐丹茹拉着她,着急地催促道。
哦!老天,她真的败给丹茹了。桑可琪泄气的说不出话。
「可琪。」齐丹茹拉拉挡在她前方的人,希望她能回头看自己一下。
「好,等我把这个人的来历查清楚后,再进去换。」她好声好气地答着,十分努力地保持着伪装的冷静,其实心里慌得很。「-去打电话报警。」
「报警!-只是淋湿而已,为何要报警?」她将医药箱塞给桑可琪,笑脸可鞠地绕到她旁边,与她并肩看着沙发上的人,「我觉得救人比较重要,-先帮他上药,再去换衣服好了。」
「丹茹,她是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有可能对我们不利,所以找让-报警。」桑可琪气馁地面对着好友解释道,「至于疗伤,我相信以他现在那种样子,绝无大碍。」说完,她不友善地瞟了笑嘻嘻的陌生客一眼。
「可是他全身是血,脸又肿成那样──」齐丹茹十分犹豫。
她的话触动了桑可琪的侧隐之心。她原本就不是个硬心肠的人,经丹茹这么一说,她好不容易才打算漠视他凄惨模样的决心,又摇摇欲坠了。
在内心交战了许久,桑可琪终于痛下决定。「好──好吧!我先帮他上药,可是一上完药,-就得报警。」她不情不愿,缓缓又刻意保持距离地蹲在他身边。
青狼不敢相信的看着她们讨价还价,惊讶的无以复加。如果今天他真是抢匪或是意图不良的人,以她们的应对方式,他根本不用动一兵一卒,就可以将这裹搜刮的一乾二净,甚至人财两得。这两个善良、纯真的小女孩,真是不知人心险恶,不知道她们和阿川是什么关系?
「我要怎么跟警察讲?」齐丹茹紧跟在好友身边。
桑可琪不可思议地回头瞪她,「别告诉我,-开店这么久,都没人闹过事。」她明明记得前几天隔壁那间PUB才有人在里打架,她敢说她甚至连枪声都听到了。
「有啊!可是只要我一抬出阿川大哥的名号,就没人敢嚣张了。」她坦然地面对好友的质询。
「就是那只什么狼的?」原来是黑道地盘,难怪没人敢在这里闹事。
「是青狼大哥,-也认识他?」齐丹茹眼睛一亮,高兴极了。
她到底在高兴什么呀?桑可琪叹口气,无奈地拂开刘海,雨水滴得她满脸都是。
「我没那么幸运。」她嫌恶地皱紧鼻头。基本上,她对那些混帮派的人没啥好感。不过阿川可以例外。
「小姐们,能不能请-们先帮我上完药,再继续讨论。」青狼忍不住开口抱怨。等她们讨论完,他可能痛死了。
「对不起。」齐丹茹羞槐地向他道歉,并急急地推着桑可琪。她对那些药水味没撤,没法子帮他,只有寄望可琪了。
「丹茹──哟呜,丹茹。」阿川习惯性的吆喝声从大老远传来,冲进门,只看到乌漆抹黑的一片,他又大声地唤了几次。门没关,丹茹上哪儿去了?
桑可琪正气愤地想帮他上药,一听到阿川熟悉的吆喝声进门,立刻如释重负地放下手边的工作。太好了,阿川来了,这下子她就可以知道这人是不是在说谎了。
「我在舞台边的大沙发这。」齐丹茹甜甜地回应着。难怪他看不到她们,丹茹只开小灯,大沙发又被舞台挡住,除非阿川有透视眼。
「看来我还是找蓝虎上药来得妥当些。」青狼无奈地摇着头自言自语,惨兮兮的俊容直勾勾地瞅着桑可琪瞧。「可爱的小姐,-叫什么名字?」他露出雪白的牙齿,丢给她一个爽朗、媚惑的笑容。
桑可琪尚不及回答,就被闻声而至的阿川那惊天动地的呼声给吓了一跳。
「大哥!」阿川两眼发直地看着半躺在沙发上『面目可憎』的青狼,「你的脸怎么了?」要不是他崇拜大哥,已到了即使他化成灰都能认得的地步,不然以他脸上这种青肿的程度来看,他恐怕得花上三天三夜才认得出他来。不过,大哥的脸真是呛毙了!
「大哥!」齐丹茹惊呼,「他就是青狼大哥吗?我怎么看不出来。」
「没关系,我相信如果我妈还活在世上,她可能也认不出我这个儿子来。」青狼好心地安慰着快要自责的女孩。
他就是青狼?!
桑可琪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他居然能躺在那里,任由她们谈论他而闷不吭声。这人若不是太有风度,就是嘴巴痛得张不开。以他刚刚抱怨的情形来看,他的风度、修养可能远超过她所预想的。这下子,她不得不对所谓的『大哥』下一番新的注解。
「是谁把大哥打成这样的,我去替大哥报仇。」阿川冲动地挤开桑可琪,蹲在青狼身边。
「不用了。这个世界才多大,哪来这么多仇好报。」想到今晚打架的原因,青狼的眼神不知不觉地阴冷了许多。
桑可琪注意到他眼中的阴霾,他似乎很伤心──「我也觉得让阿川去替青狼大哥出口气,是个好主意。」齐丹茹跟着蹲在男友身边,以她激愤的小脸声援道。
「冤冤相报何时了。」到了这种地步,桑可琪算是真服了这封情侣。她怎么会有这种性格怪异的好友,更惨的是,阿川的性格居然与丹茹如出一撤,他们可真是相辅相成。
「再来是不是『往事知多少』7」阿川兴奋地想在青狼面前扳回面子。
「好像是里里你真了不起。」齐丹茹的脸上堆满了崇拜的笑容,非常捧场地说道。
桑可琪闻言差点捧月复大笑,若非不忍心在其它人面前伤了阿川脆弱的心灵,她怕不早笑歪了嘴。
青狼爽快多了,他肆无忌惮地抚掌大笑,一点也不在乎别人的感受。狼狈不堪的他,每笑一声,伤口就倍受煎熬地抽痛一次,像针在刺、刀在削。他实在不想笑得这么辛苦,可是阿川这小子实在耿直得太可爱了。
「大哥,我看你还是别笑得太用力,你脸上的伤口又流血了。」对于青狼的讪笑,阿川根本不以为意,他在意的只是他的伤。「要不要通知蓝虎大哥来?」
青狼止住了笑,感动地拍拍他的肩膀,「你这小子,我会记住的。开车送我回去。」
听完他的然诺,阿川顿时感到全身的血液往脑门冲。
「是!」他脸红脖子粗地往外冲,心裹暗暗下定决心!这辈子只愿为青狼大哥拚命。
「阿川不好意思了。」齐丹茹的眼光始终温柔地追随着男友。
「为什么?」桑可琪不懂。青狼不过是模了他一下而已,阿川怎么会一反常态,脸红得像关公?
「因为他脸红了。」
「我知道他脸红了,可是我想知道的是他为什么脸红?」和丹茹对话真的很吃力。
齐丹茹好不容易调回了眼光。她愣愣地瞅着桑可琪,彷佛她问的是天方夜谭。「他没告诉我,所以我也不知道。」
这──这是什么回答?桑可琪好气又好笑地瞪着茫然的她。
青狼听罢,忍不住结结实实地又赏了一记响亮的大笑给在场的两位女孩听。从来不知道女孩子之间的对话是这么有意思,他边笑退想。
「大哥,车子在外面,我背你上车。」阿川喘着气,蹲在笑不可抑的青狼跟前,忠心地护卫道。
「不用了,我又──咳──不是残废。」他笑得差点顺不过气。
「那我扶你。」阿川知道在女人面前,男人可以有多重面子,他只恨自己刚才溜出口前没想到这一点。
「我也来帮忙。」齐丹茹热心地说道。
阿川本想拒绝,却被青狼使的眼神给改变了主意。
「麻烦你们了。」青狼大剌剌地任他们揍着,一点也不介意他的形象会不会因而受损。
「-帮忙扶上车就可以了,其余的我会照料。」阿川十足大男人地道。
桑可琪一直伫立在原地,看着他们走远。这个青狼的长相一定不差吧!从他的五官看来,他长得似乎相当帅气,再从他的言谈举止来看,他应该是个洒月兑、不拘小节的人吧!
一年前在台中公园遇到的那名陌生男子,到底是不是他?他的声音是如此的熟悉,如果真是他,他又为何认不得她?难道他也同她一般被雨水给淋糊了视线?不会吧!当时她是背着雨,应该不至于会看不清她的脸才是──已被扶至门边的青狼忽然停了下来,转身看着那个娇柔的人儿。
「桑可琪。」他好笑地喊着。
唉!天底下声音相似的人那么多,她又何必想太多。不管了,别想太多──「桑可琪!」见她呆立在原地,不知在思索些什么,青狼加大音量又喊了一吹,并示意左右两旁想出声相助的人噤声。
桑可琪被他的吼声给吓了一跳,如梦初醒,心脏也差点蹦出了喉头。他怎么会知道她的姓名?一定是阿川说的。
「什么事?」她不怎么专心地瞥视青狼的笑脸。
「我欠-一条命。」他清滚地撇着嘴角,被她那副迷蒙的模样逗得相当乐。「记住!我『五色组』的青狼,欠-一条命。」他的不正经突然收敛了起来,对着她十分严肃地说「一──条──命。」桑可琪呆若木鸡地目送他离去,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乎白无故地捡到一条命,也不明白他干嘛那么严肃,而且『五色组』又是什么玩意呀!
一阵阴凉的冷风袭来,冻得桑可琪直用双手磨擦着手臂取暖!此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的确是湿得相当彻底。她又冷又闷、挹挹地蹲在地上,反复思索着青狼临去时抛下的话。她蹲了老半天,想了老半天,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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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点──蓝虎──再轻点行不行?我知道你平时就看我不怎么顺眼,可是也不用急于现在报仇嘛!念在我们同事一场,我拜托你下手不要太重!」天啊!痛死了,早知道就留在PUB里让那头小鹿帮他上药何苦回来找罪受!青狼躺在榻榻米上呼天抢地。
蓝虎无动于衷地替他上药,对他脸上的灾难非但不表同情,还频频投以不赞同的目光。
「你的脸肿得实在是乱七八糟,比鬼还难看。」他尽情地奚落。
「谢谢你的安慰啊!」青狼没好气地撇着嘴。
「想不到你也会有如此凄惨的一天。」蓝虎冷静地看了他一眼才问道!「这次对方倒了几个?」
「谢谢你对我这么有信心。」青狼大大地咧开嘴,朝他眨着眼。「不多,才一、两打而已,而且是『一夫当关,万夫莫敌』,那些家伙伤得出我惨重。」他半开玩笑地答着。
「除非必要,否则你一向是不轻易出手,也从不让你自诩为英俊、帅气的脸庞受损。这次你居然能伤成这副鬼德行,这事要是被老大或其它人知道的话,我看你的一世臭名就真的要名垂青史了。」蓝虎淡淡地讥讽道,一双精明的眼则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
「你在威胁我?」青狼高高地扬起浓眉,没想到自己的处境会这么可怜。和人打架换来一身的伤口不打紧,这会儿居然还要被自家人冷嘲热讽,外带威胁。唉!可怜、可怜。
「没错,我是在威胁你。」他很老实地回答。
「虎兄,回答的方式有很多种,你可以婉转些,不用太直接。」青狼苦笑。
「那要看人。现在我想知道,你这么干架法,是不是为了韦湘湘那女人?」他一语道出青狼的心事。
青狼因上了药水而花得吓人的脸,被蓝虎的一番问话给问得发青。他条而沉默地避开她的审视,望向窗外。
「要不要我安慰你?」蓝虎忽然严肃地问道。
青狼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蓝虎关心人的方法可页独树一格。他想笑,真的想笑,可是他笑不出来。这一年来他被韦湘湘伤透了心,他的潇洒和豁达也一点一滴地随着她的情感消逝了。再这么下去,难保哪一天他不会向黑豹看齐,来个斩七情绝六欲。
「我真的被她伤得很重。」原本以为自己说不出口,没想到他的嘴却自动将他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悲哀给道了出来。
蓝虎一点也不意外,只是平静地说出他的感觉,「我知道你对韦湘湘的感情有多深。」
「是吗?」他有些讶异。蓝虎不是最看不惯他这点吗?又怎么会──「我只是奇怪,你为什么会喜欢她?」蓝虎纳闷地收着药品,明明白白地提醒他,「她不适合你,你还是早点死心吧。」
「怎么说?」青狼不懂他为什么会这么以为。
「直觉而已。」韦湘湘所要的可以是任何人,却绝不可能是『五色组』的成员。「我想你应该知道她从小就爱着老大,如果不是范舒荷的出现,她或许有可能坐上『云天盟』帮主夫人的位置。」虽然这种可能性极低,却不无可能。
青狼弹坐了起来,管不得外表的伤痛,「你的意思是──」
「该彻底死心啦。」蓝虎简洁、有力,明白地表示了他的看法。
「很难,真的很难──」青狼抗拒地摄啸道。
他对湘湘的感情并非一朝一夕养成的,怎能说放就放?感情若都能这么潇洒的摆摆手、挥挥衣袖,说不要就不要,那么这个世界就不会有那么多怨女痴男产生,感情也就不叫感情了。
蓝虎不懂『情』字能伤人于无形,伤得人心灰意冷、一蹶不振,湘湘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没什么好难的,你不去想她就行了。」蓝虎说得轻松。
青狼满心苦楚地望着他,「蓝虎,你到底有没有爱过人?」如果能这么做,他早就做了,何必自找苦吃。
「如果父母不能算在内,就没有。」蓝虎推高眼镜,将东西全收好后,认真地回答他。
「没有!你几岁了?」青狼吃惊极了。他知道蓝虎对感情的事一向不惑兴趣,却没想到他居然没爱过人。如此看来,『五色组』的成员不仅出类拔萃,对爱情的好奇度也冷漠得不可不谓之奇葩。
「二十九岁。你不是和我同年吗?」蓝虎奇怪他怎会突然冒出这个问题。
「你真的没心仪过哪个女人?」虽不曾见他和哪个女人出双人对过,可是他也不像对女人没兴趣嘛!
「我相信我们现在讨论的是你对韦湘湘那种可望而不可及的感情,至于我的一切,就不在讨论的范围内了。」蓝虎义正辞严地提醒他,对青狼的问题显得兴趣缺缺。
「湘湘的事,我自有主张。」青狼的口气倾刻间转成又冷又硬。刚才他情不自禁地让蓝虎看到他外露的感情,那是一时失误,他不想再犯。
「这一年来,韦湘湘变得十分不可理喻,而且她的性情也相当不稳定。」蓝虎我行我素地谈论着,一点也没把青狼的冷漠放在眼底。「依我的判斯,她现在的行为还算自制,可是已逐渐有月兑轨的情形──」
「住口!别把她当成精神病患来分析。」青狼受不了蓝虎这么说她。
「她现在就像一颗不定时炸弹,随时有可能炸得你尸骨无存,我奉劝你小心点。」蓝虎无视于他的咆哮声,自顾自地分析道,「最好的方法是──」
「住口,我叫你住口!」青狼控制不住心中的暴戾之气,他狠狠地瞅着蓝虎的衣领咆哮道!「别再说了,听到了没有!」
蓝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他的手反制在背后,轻轻松松地制服了青狼,继续他未完的话,「最好的方法是,另外找个女人移转你对韦湘湘过多的情感。守着一个心中只有别人,又只会伤害你的女人,你不觉得累吗?」
青狼任他抓着,脸色因他的剖析而泛白。他知道自己已被蓝虎的话击得无力招架。他确实是累了,也疲惫了。
「我有说话的权利,你也有不听的权利。这是个民主的社会,我有自言自语的自由,以后别再动不动就叫我住口。」他放开青狼,提起药箱走了出去,顺便关上和室的门。「受伤的时候别不自量力,想和我过招,把伤养好再来!还有,心情不好可以来当我的沙包,我保证会接到你满意为止。」蓝虎的挖苦透过门,清晰且有力地传进青狼的房间裹。
青狼心里明白,蓝虎说的每句话都很中肯!虽然他表达的方式有点异于常人。
一年了,湘湘拒绝他有这么久了。如果他再不懂得收手,就会变成以往他最痛恨的那种毫无志气的不种。他真的该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