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差情人 第八章
搞不懂为什么问题都落到她头上来？自告奋勇代好友去当跑腿的，和莫名其妙飞来一纸合约。
她当然还没有签字，因为MTV情人的时间和于庆隆的日程表严重冲突，光是请假五天那爆男就已经很勉强了，要他放人那只怕比登天还难。
可是不当MTV情人佳佳就要丢了工作，这让她好生为难。
一路走一路想，都快想破了头，还是想不出对策来。
突然，容襄芸发现前有障碍物，抬头就看见一张目前很怕见到的脸。
“你干嘛？见鬼了啊？”于庆隆及时拉住想要逃跑的她，“干嘛看见我就逃？做了什么亏心事？”
“我没有！”
“没有吗？没有会想事情想到快要去撞电线杆？”要不是他挡住了去路，她早跟电线杆说对不起了。
从她一路漫步而来，他就看出她有很重的心事，她甚至没发现他站在她面前而笔直地撞了过来。
“想什么想入了神？”
“我在想佳佳不知道有没有好点了。”她挣扎着想逃离，“我得快去看看她，你放手啊！”
“你没说清楚前我不会放手。”
“说什么？”
“有什么心事？”
面对他的追问，容襄芸有些不知所措，甚至不知道如何告诉他周捷找她当MTV女主角的事。
她深信他听到的时候脸色肯定会很难看，所以才会令她苦恼不已。
“我现在脑袋有点乱，等我想到再告诉你。”做人难两全，友谊和恩情拉扯得她几乎快要喘不过气。
“有什么问题告诉我，也许我帮得上忙。”
“你已经帮我太多忙了，欠你的钱我一定会想法子还的。”
“谁要你还钱了！”听见她要还钱，于庆隆恼怒了起来。
容襄芸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到。
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如果她没法继续为他工作，那就势必要还出那一笔巨额欠款不可，如果他要告她违约，她还得要扛上一笔庞大的违约金。
“我确实欠你钱，欠钱本就该要还钱的。”
以为她至少已经把自己当成朋友，结果她又提着要还钱，于庆隆的火气不由自主冒了上来，“我说过，你用工作来抵扣，这话我不希望再说第三次。”
为什么要这样在乎她，连他自己都感到意外。而他发现，似乎只有他一个人的心情在转变，这让他气结，也感到相当没面子。
“你先别生气啊！”
他们在路上，已经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许多人还停下来看了一下，结果于庆隆没好气地对那些看好戏的人大吼——
“有什么好看的！”
都还没有说出自己想解约的打算，他已经这样愤怒，不知道说出来的后果会如何？
她不敢去想象。
可是，迟早要面对的，因为她最终一定会把佳佳摆在第一位，因为她是她患难与共的好姐妹，而欠他的，她迟早会还他。
容襄芸提起勇气开口：“我有话想跟你说。”
“说。”
“我打个比方，如果我想暂时解约，你会不会答应？”她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反应。
“不会！”他回答得斩钉截铁。
料想中的反应，只是他的脸比平常冷静，而且冷冽，让人有点悚然。
“可是万……”
“你最好实话实说，为什么去当了一天的明星助理，就打算要解约，不给个合理的交代，我是不会满意的。”
压力像决堤的山洪，她累得不想硬撑，“我告诉你好了，那个偶像明星周捷找我当他MTV的女主角，他还说如果我不答应就要把佳佳开除，你说我怎么办？”
“我去找他！”于庆隆眼底冒火。
“不要啦！早知道告诉你你一定会硬来，我要是能这么做，就不用这样头痛了！”她真的已经头痛了一整天，可却还是无法放松心情。
希望他体谅一下，可是那好像是天方夜谭，不太可能会发生的梦境。
“有什么好头痛的？就算他开除王佳佳，也还有我在，难道给佳佳一个工作有那么困难？”
“不是你想的那样，佳佳喜欢那个工作，我不能因为自己把它弄砸了！”
“如果她知道你为了她做那样的牺牲，我不信她还开心得了！”
他们又当街吵了起来，吵架似乎是他们唯一的沟通方式。有时候也会觉得累，尤其是头痛欲裂的时候吵架，那更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
“停！我不想吵架！”
“去听听佳佳怎么说！”于庆隆拉着她快步走向医院。
她怎么甩都甩不掉他的手，“你可不可以放开我？这样很难看！”
“我不怕，就怕你蠢！”
“我蠢？”第一次被人骂蠢，容襄芸火气也上来了，“就算我蠢，我也不要你插手管这件事，佳佳还在生病，不许你拿这事去烦她。”
“就算会被你讨厌，我还是要拉你去。”
“你……”比力气，她是绝对比不上他的，可她还是一路做着垂死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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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打着点滴的王佳佳正想要起床上洗手间，就看见于庆隆强拉着容襄芸推门进来，容襄芸还一脸的不情愿，两人看起来正为着某件事情而意见不合。
“不许说！”容襄芸在进门前还低声警告了一回。
“什么不许说？你们在吵架吗？”王佳佳提着点滴看着两人。
看见她，容襄芸连忙上前接走点滴，“你要去哪？”
“我想上个洗手间。”
“走吧。”她扶着她，“等下你进去，我在门口等。”
“可是……”王佳佳为难地看了眼于庆隆，“于先生，你有事情要说是吗？”
“没关系，当他不存在就好了。”容襄芸白了他一眼，把好友送进洗手间，隔着门板问：“贝贝呢？”
“她回去替我拿换洗的衣服。”
“喔。”
“你今天去帮我代班，没遇到什么问题吧？”想起周捷的坏脾气，王佳佳忍不住担心起来，“他没为难你吧？或者问我怎么没去之类的？”
“我跟他说你生病住院了。”
“不只那样！”于庆隆兀自接口。
“叫你别讲！”容襄芸再度遏止。
两人这样一来一往，再笨也听得出来有问题，“到底怎么了？”王佳佳推门走出来，“你们一进门就一直不对劲，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
“她说要解约去当周捷的MTV女主角……”
“于庆隆，你闭嘴！”
“让他说！”这回换王佳佳遏止容襄芸，害得她只好乖乖地当隐形人。
于庆隆知道说出真相肯定会被容襄芸讨厌，但是还是不想让她去当周捷的MTV女主角，“周捷威胁她，若是她不答应和他拍MTV就要开除你。”
王佳佳听得傻眼，久久说不出话来。
她以为自己只要努力，就可以改变周捷的想法，甚至认为他有一天会发现自己少不了她，可是她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拿她的去留来威胁容襄芸。
除了诧异，还有一丝心痛。
“佳佳，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丢了你喜欢的工作的。”容襄芸没发现到好友脸上一闪而过的伤感，继续说着：“你专心养病，别担心太多。”
“我……”
“你也不赞同她去拍MTV吧？”于庆隆急着想要找到个支持自己看法的人。
“别听他的，你只管养病，等好了就去做你爱做的助理工作，我不会让周捷把你开除的。”
两人互唱反调，王佳佳也于心不忍，于庆隆对襄芸有恩，而襄芸也是和于庆隆定下合约在前，怎么说都是周捷在强人所难，而她更不想让襄芸为她牺牲。
“我有个提议，你们要不要参考看看？”
“好啊！”两人终于语调一致。
“就像竞价，价高者得。”
“价高者得？”容襄芸微愣。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建议。”于庆隆颇赞同这个提议：“就这么办了，我想这样一来，周捷该会知难而退了。”
好嚣张，好像他胜券在握似的！容襄芸冷哼一声：“就算价高者得，你也不一定会赢啊！”
“你希望我输吗？”于庆隆一把把她勾向自己，似笑非笑地问。
“当然不是。”她也希望他赢，打心底这样期许，“做人嘛，总是要谦虚一点，别高兴太早，免得乐极生悲，这些之类的话……”
“真吵的女人，我把她带走好了，这件事情交给我处理，另外我已经找了特别护士照顾你，你好好养病吧。”于庆隆笑着对王佳佳说。
莫名被拉出病房的容襄芸，急着想挣月兑他。“喂……”这人做什么事情都不和人商量，也不给人说不的机会。
“我叫于庆隆！”
“这名字代表霸道！”她终于还是被拖着离开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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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捷，你真要那个容襄芸当女主角？”
总监职位虽大，可是周捷是公司的摇钱树，对这棵摇钱树讲话，就算是张总监，讲话也大声不起来。
“没错。”
“比她漂亮的模特儿多得是，找个有经验的不是比较妥当。”
“经验可以训练，她只要好好琢磨，肯定可以发光的，到时候你又多了一棵摇钱树，不好吗？”周捷语气尖酸，态度更谈不上好。
“别那样说嘛。”张总监陪着笑脸。
“我只是实话实说，有错吗？”
“没错、没错，你说得都没错，可是那个女孩好像不太愿意的样子。”
周捷冷冷一笑，胜券在握地说：“她会答应的。”
“如果她不答应，难道你真的要开除王佳佳？”像王佳佳那样任劳任怨的助理可不好找，要找受得了周捷的助理，更难，“老实说，王佳佳是个很能干的助理，若是开除她，恐怕很难找到一个更合适的。”
“所以我就要容襄芸答应当女主角。”
好像他是众人的主宰，一切都是他说了算数。
“如果你这样坚持，那就这样好了。”
听见了敲门声，张总监应声后，一个女职员走进来说：“总监，有位威格总裁找您。”
听闻威格总裁四个字，张总监连忙起身，还一脸错愕，“你刚说谁找我？”
“他说他是威格集团总裁于庆隆。”
每次想和威格洽谈合作，都被于庆隆挡下，没想到他会亲自登门，这倒是让人大感意外。
周捷没好气地问：“他来干嘛？”
“他说要找总监，还和佳佳的代班一起来。”
“和容襄芸一起来？”张总监大感不妙。
周捷却怒目相向，“为什么他们会一起来？”
女职员被他的怒火吓到，连退了好几步，一个劲摇头说不知道。
“周捷，先熄火，也许威格总裁有意思和你合作。”张总监好声好气地安抚。
“不屑！”
“你不屑，我却很在意，能够让威格集团总裁承认，你要站上世界舞台就轻而易举。”
周捷还是一脸的毫不在乎，“总监，就算是于庆隆出面，那个容襄芸都是我要的人，你只要记住这句话就好。”
“总监，要怎么回复于总裁？”女职员可怜兮兮地问。
“请他到会议室，我马上过去。”
“是。”
周捷起身跟随，“我也去见他，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来这里干嘛？”
怕他得罪了贵客，张总监一路不停地告诫：“等一下火气不要那么大。”
“再说啦！”
那语气，怕是战火还未开始，就闻到火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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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庆隆和周捷就像死对头，于庆隆拒绝和周捷合作，周捷则对这个第一个拒绝他的大企业家印象特坏。
敌人见面分外眼红，容襄芸却压根不知道这空气散布着的火药味是为什么？
“请问？你们认识？”
“不认识。”
很有默契，可是说不认识，他们却又好像是两个仇人，那眼睛都快要喷出火来了，不认识的人会这样？鬼才相信！
“请问于总裁突然造访，所为何来？”张总监连忙出来打回场。
“为私事。”于庆隆把容襄芸拉到自己身旁，冷冷地说：“听说你们威胁我女朋友，要她无论如何都得要帮你们拍MTV，还说要是她不拍，就要开除王佳佳，请问张总监，你们公司是快要倒闭，找不到女主角了是不是？”
“你的女朋友？”张总监和周捷两人吃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这会儿张总监很无奈，心想着这周捷哪个人不好找，偏偏找上于庆隆的女朋友，得罪周捷不行，得罪于庆隆也不妥，这下子他该如何善后啊？
“女朋友又怎样？结婚都可以离婚了，只是女朋友，就可以绑住她吗？”周捷哼着气，语气嘲讽。
就是有这种人，才会伤风败俗！
“周先生，我不认同你的话。”听到自己不能苟同的看法，容襄芸不得不出声。
“那好啊，你想看着王佳佳被开除的话，我无所谓。”
“如果王佳佳本人也无所谓被开除呢？”其中必然有因，不然周捷不可能会那样肯定自己会赢。
“即是不可能的。”王佳佳喜欢他，他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可是她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倒是容襄芸，看见她的第一眼，他就发誓非得到不可。
于庆隆冷冷开口：“既然你那么肯定，那就当是不可能，但是你认为我可能轻易让我的女朋友去为我不欣赏的家伙拍MTV吗？”
“你怎么说？”周捷问容襄芸。
“我……”想起佳佳的提议，事到如今好像也只好那样做了，“如果你开出的价钱高过庆隆，我愿意替你拍一支MTV，可是若是你输了，那就得让我离开，而且不能够开除佳佳。”
“开价？”
“没错，我无意去拍MTV，可是你坚持要我去拍，那么就得要照我的意思来，我想周先生应该可以接受这个挑战吧？”
“我看他是胆小，不敢。”为了让他点头，于庆隆也不得不出声挑衅。
“于庆隆，你真的以为我会怕你吗？”
“都就开价见真章，不必多费唇舌了。”
“小妹！拿两个白板来，我不想和这家伙讲话！”周捷脾气一来，对着外面开始大吼大叫。
怕他一头栽进去，张总监忙劝阻：“周捷，想清楚一点，这年头钱不好赚，女主角哪里都可以找……”
“如果你想先拿到我的解约书，就继续讲话好了。”
可怕的威胁，目前为止，这家传播公司都是靠周捷在支撑，若是少了这名大将，搞不好连他都得要去喝西北风。
自知无能，只能闭嘴。
一旁看着的人，都觉得当一个总监当到那样一个地步，实在可怜！
“从现在开始，写出自己满意的价格，我不想和他讲话。”
“我非有价物！”容襄芸讨厌周捷的说法。
“笑一个，别绷着脸，天还没塌下来。”于庆隆握了一下她的手，笑哄着。
周捷看得眼红，嫉妒地说：“是啦，要亲热就趁现在，等我赢了，她变成我MTV的女主角，就再也没机会那样亲热了。”
容襄芸暗自冷笑。
大言不惭的人通常都死得很难看，于庆隆在商场上会被称之为黑马，绝对不是没有道理。平日和她斗嘴，一旦上了战场，却又沉稳得好像四周无一物，那双眼只盯住目标。
也许真该有个人来教训一下周捷，他才会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一个价钱，决定输赢。”于庆隆沉稳地比了个手势。
“不用你提醒！”说不和他讲话的周捷冷冷地反驳回去。
看见他写在白板上的数字，张总监附上他耳朵劝告：“别那么冲动，你真想为了这件事倾家荡产吗？”
“闭嘴！我的事情你不要管！”
好心没好报，张总监无奈地退到一旁当旁观者。
“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于庆隆平静得好像不关己事，“找个MTV女主角弄到倾家荡产，似乎是投入太过了喔！”
“你若是怕了，也可以现在放弃，免得等下输得不光彩。”周捷反唇相稽。
“那就不劳周大偶像担心了。”
看不到于庆隆写的数字，容襄芸也很担心，可是当她想看的时候，于庆隆又故意把白板反盖到桌面上不让她看。
“游戏就要到最后揭晓才好玩。”他笑着告诉她。
游戏？真！他说得出来，拿她当游戏的筹码，她可高兴不起来。
“可以揭晓答案了吧？”周捷大声问于庆隆。
“这里是你们的公司，当然是主人先来。”
“不用客套了，你来者是客，还是你先吧。”
“我看两个一起来比较公平。”容襄芸只想快点把事情解决掉。
终于两个的白板都摊开在桌面上，周捷大概知道自己不能够小觑于庆隆的能力，在白板上写了五千万。难怪张总监要担心他会倾家荡产，如果她有那五千万，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了。容襄芸恍然大悟。
可是奇怪的是她一点都不心动，最叫她怦然的，是于庆隆白板上的数字。
“你……不可能！”周捷先她一步跳起大叫。
于庆隆挑眉反问：“有什么不可能？”
“你不可能真拿五亿来赌输赢的！”
但他确实是写着五亿，数字就摊在他们三个人面前，根本不容置疑。
“我本来想写我所有资产，但是猜想你肯定又有话说，因为没有一个确实的数字，所以我就写这个数字了，如今输赢已定，你还有什么话说呢？”
周捷突然变得安静，那个数字，他是绝对拿不出来的。
而容襄芸，还处在于庆隆给她的震撼之中不能自拔。
直到离开了传播公司，她才恍然清醒。
“周捷有没有同意不找佳佳麻烦？”
“放心，白纸黑宇，除非他不想继续在演艺圈混下去。”他笑着拿出一张纸在她面前晃。
一件原本棘手的事情，却因为他的存在而变得简单，她突然好感激他。
“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把你给我吧！”
于庆隆说得认真，她却以为他在开玩笑。
忙推了他一把，容襄芸笑着跑开，“别闹了，我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怎么感谢我？”
“上天为证，从今以后，我一定认真地替于总裁工作，以报答他的大恩大德！”她对着天空大喊。
他却一脸苦笑。报答大恩大德……那真的非他所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