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载卡多 第三章
慌张的回到家里,发现美兰坐在客厅垂泪,峻坚正手忙脚乱的安慰她,石爸爸在厨房生闷气,石妈妈一看到若樱进门,一把拖到厨房,「阿樱,甘有影?教书先生是陈世美喔?那个台北小姐哭得那么惨?」
若樱脑筋转了好一会儿才懂石妈妈的意思,她搔搔头,「是陈世美吗?哈哈……应该不是吧。我听说他们分手了。」
「真水哩……」石妈妈探头看了一会儿,「不过眼神不正,配不上先生。」
这个眼神正不正我是不知道,骂起人来嗓门大丹田有力,这我倒是知道的……那时候觉得这个书生好可怜又好有教养……
「阿樱,-怎样了?怎么满脸通红?」石妈妈看她脸红成这样,「发烧了?哎唷,要不要紧?」
若樱这才发现自己脸红得要命,「没……没啦,只是有点热。对,只是有点热。」她狼狈的跑上楼,「石妈妈,我去洗澡了……」
热?春天的暗眠还有点冷。阿樱怎么了?不是洗过澡了,怎么还要洗澡?
正百思不解,儿子忸怩的进厨房,「妈。」
「怎样?」石妈妈探头看看,那个台北小姐也不会叫人,坐下来就拚命哭,实在……「尾班自强号跑掉了,只剩下复兴号勒。」
「就是这样啊。」峻坚赶紧说,「李小姐一个女孩子家住旅馆不好啦,我想……我们还有空房间……叫小樱过去那间睡,房间让给李小姐……」
石妈妈马上把脸板起来,「不行!人家小樱住的好好的……」
「你想都别想!」石爸爸的火气终于到临界点,「小樱是我们自己人,为什么要为了外人让房间?客房不能住人?为什么我的房子不能住人,你给我讲啊!」
小樱的房间是套房嘛……而且她也有女孩子的东西,李小姐比较方便嘛。他心里嘀咕着,要不是自己的房间乱到不能住人,他早把自己房间让出来了,「就一夜而已。」
「叫她去住旅馆!非亲非故的,搞什么?」石爸爸已经很不是滋味了,这个李小姐一进门,连人都不会叫,只顾着坐下来哭。他好心的跟她探问,还被她白眼相向!儿子不去追小樱已经让他很气闷了,儿子不知道哪边路边捡来这个台北来的女人,随便的就带回来,更让他生气。
「好好好。」峻坚也有点气,「客房就客房啦。」他紧张的看美兰听见老爸的大嗓门没,只见她怔怔紧蹙娥眉,让他看得心都化了,「我自己招呼她,可以了吧?」
这家乡下人真没礼貌。美兰有点不高兴。要不是想跟殊为磨上一磨,她才不会跟峻坚回家。没看到她正在哭啊?还问她打哪来,姓名有的没有的,真是没眼色!看着她的样子像是看怪物似的,隔壁的小孩脏兮兮的跑进来,都围着她看,主人也不知道把脏孩子赶一赶。
在台北她可是身价百倍的千金小姐呢!哪受过这种气?到现在,茶也没有,房间也没有,要不是怕旅馆不干净,她才不希罕住哩,又不是不给钱!
等到了房间,她的脸更沉了下来。这么小的房间?床板铺着棉被,连床垫也没有,能睡人?
不过现在还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她要让殊为回心转意,需要「备胎」刺激一下他的嫉妒心。
「真是麻烦你了,石先生。」她娇柔愁眉的说。
「叫我峻坚。」他的魂早飞了,「需要什么,跟我说一声就是了。」
「你……你真是太好了……」李美兰轻轻按着他的手,接着冲进他怀里,「我……我好伤心……」
就算有人砍峻坚十刀八刀他也不觉得痛,「我知道……我……我也感同身受……李小姐……」
「叫我美兰……」
「美兰!」
隔着墙壁的若樱叹了口气。石家什么都好,就是墙太薄了。客房又和她的房间比邻,隔壁说些啥听得一清二楚。
瞥瞥时钟,老天,都十一点多了,她的生理时钟让她不停的打呵欠,却让隔壁落满鸡皮疙瘩的文艺腔搞得欲睡不能。再加上在殊为客厅的那一幕在脑海里不断重播……
啊啊……我失眠定了!
***
说是这样说,最后若樱还是不敌瞌睡虫,睡得人事不知,不知道昨夜邻房春光无限。
梳洗好推门出去,正好看到峻坚鬼鬼祟祟的从美兰的房间溜出来,她只觉得困惑,却没有想太多。
今天也是好天气。她神采奕奕的伸伸懒腰,经过一夜好眠,所有的烦恼几乎烟消云散。
昨天一定是我想太多了啦。殊为是教授唉,怎么会有什么……一定是我太敏感啦。
神清气爽的跑完早上的车趟,中午又搭同事的便车去东大。东大的警卫看到砂石车驾到,眼睛都瞪圆了。
「我们……」警卫低头翻翻行事历,「今天我们没有工程要做啊?」
「不是啦……」水女敕的声音透出来,若樱娇女敕的脸庞满是甜笑,「警卫伯伯,我要去上课啦,文学院在哪?」
搭砂石车来上课啊?真是不寻常。但是这样甜美又有礼貌的小妹妹让他笑开了,他一指地平线那端,彷佛牧童遥指杏花村,「那栋建筑……」
「那栋?!」换若樱的眼睛瞪直了,开车起码也要五分钟唉!
「不是,是那栋的后面,大约半公里左右……」
那要走到什么时候?
看着可爱小女生发呆,警卫先生也善心大发,「唉,司机先生,要不然你开车进去好了。妹妹走到那儿恐怕晒昏了。」
正在嚼槟榔的同事大咧着嘴,「大唉,多谢喔!走-!小樱!」
真的是大学唉,真的好大!沿着两旁绿草如茵的道路开了好一会儿,才到有着美丽钟塔的文学院。
她从砂石车上下来,「真漂亮……」她惊叹着。
在校的学生也纷纷跑出来看这个搭豪华砂石车上课的娇小女生。靠!搭双B也没搭砂石车-!
「哥哥!谢谢!」若樱抱著书,开心的跟同事挥手。殊为已经含笑的站在走廊看着她。
虽然只是白T恤牛仔裤,梳着粗粗的两条辫子,她看起来这么可爱啊!亮亮的笑容满足光彩,像是小小的向日葵。
两个人有点尴尬的傻笑了一会儿,「没开车来啊?」话刚出口,殊为马上骂自己废话,说这干嘛?
「唉。」总不能把小樱号停在校园里吧?「回去我搭火车就行了……」
「我有开车来。」殊为让自己看起来尽量有师长的慈祥,「等一下下课我们一起走。」把讲义给她,「希望-喜欢我上的课。」
「我一定会喜欢的!」话才出口,若樱才觉得自己蠢死了,回答那么快干嘛?
「那真是太好了。」两个人相对傻笑了半天,殊为轻咳一声,「我们进去吧。」
我们唉……若樱不知道为什么,为了「我们」这样的词,觉得心里甜丝丝的……
今天庄教授的课特别精彩,妙趣横生,整堂笑声不断,若樱专注的听课,一面笑一面拚命抄笔记。没想到还能用这样的角度读唐人传奇呢。她一下子着迷了,大眼睛都是水样粼粼,瞄到她的时候,庄教授吃了好几个螺丝,突然结巴起来。
唉,我在上课呀!
好不容易收敛心神上完课,正在回答学生的问题,瞥见若樱被几个男同学包围,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很不愉快。
我不愉快什么?殊为愣了一下。都是同年纪的孩子,说说笑笑自然应该……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心里刺刺的……
「老师?老师!」回过神来,学生满眼担心,「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有点倦了。」他无心继续回答学生的问题,「下回再聊吧。大家要记得复习和预习今天的课程。」他魅力十足的笑笑,女学生眼里出现了迷恋和钦慕,他却神经大条的看不见,「小樱,我们走吧。」
「小樱要搭老师的车回去?不要这么早回去啦!」殊为认得这个死小孩,可恶!篮球校队了不起?扣分!「我们去美仑山看海好不好?」死小孩很殷勤,「晚上我再载-回玉里。」
「不用了。我已经答应小樱家里的人要顺便带她回家。」若樱还来不及回答,已经让殊为牵住手,「下次吧。等小樱跟家里人先说过。」
看他们逃难似的跑掉,少年举起手机,「……打电话回去说一声就好啦?急什么?」
虽然手好痛,但是心里好开心喔……只是人家好害羞……若樱的一点点羞怯,等看到了LEXUSSC430以后,全-到九霄云外。
天啊!双B法拉利以外,又看到这样曲线优美的含蓄跑车!她把殊为的手一甩,迷恋的轻轻用指月复抚模着迷人的曲线……真是太美了!
如果那双小手模的是自己的脸或其他部位,那滋味绝对……咳,我在想什么?甩掉满脑子邪恶念头,「上车吧。」
不能开?压下淡淡的失望,若樱还是兴奋的上好安全带,「这款跑车从零到时速六十公里只要六秒,对不对?」
「对。」不过又不是逃难,要跑那么快干嘛?
在市区的时候,若樱还耐得住性子,等上了花东公路,她的脸就有点抽搐。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不是不是,到底前无车后无辆,为什么他们的车速保持在五十公里不变?连五十CC的机车都嘲笑着骑过他们!
「……我们已经离开市区了。」若樱好心的提醒他。
「我知道。」他打开音响,舒伯特的田园交响曲悦耳的流泻。回异于其他跑车的引擎怒吼,LEXUS安静得宛如一匹优雅的猎豹,无声无息的潜行……
只是这匹猎豹为什么散步逛大街?猎豹不是都用跑的吗?
「我们已经开到五十了。」面对她的质疑,殊为好耐性的对她解释,「这样的速度是最安全的。」
「你为什么不开VOLVO?」若楼喃喃着,「钢板特厚,安全性超人一等。」
「因为这款跑车配备的MarkLevinson音响,是我能力所及最顶级的。」
「……」
为了音响买跑车?她从来没听过这么荒谬的事情!
「让我开!」若樱非常坚决,「求求你,回家我会帮你洗车帮你加油,拜托让我开开看!我还没开过这款跑车……」
原本想拒绝,转念一想,若是她发现开跑车比开砂石车有趣味多了,说不定将来劝她转业的时候,多了几分胜算。
「好吧。」他把车停在路边,「不要开太快。」
她脸孔泛着兴奋的粉红,一坐上驾驶座,调整座位距离,后视镜。待一切就绪,她有几分迷醉的按在核桃木的驾驶方向盘,「系好安全带。」她兴奋得娇脆的声音都高亢起来。
他脑门警铃大作,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蠢事?
「我不会开太快的……」她一排档,「……让我们看看从静止到六十公里是不是六秒钟就够了……」
「等一下……哇!」凄惨的惨叫响了起来,「-马上飙到七十了!」
「令人惊叹……真是令人惊叹……」她猛催油门,殊为看着节节高升的速度,「开慢点呀!啊啊啊!砂石车呀!」越过中线的的砂石车泰山压顶的撞了过来了!
只见若樱脸不红气不喘,冷静如闪电的横移而过,紧贴着强大的风压,距离不到两掌的会车呼啸而过。
「好车!」她大喊起来,「宝贝儿!真是赞,不愧你有三百万的身价!」
殊为吓出一声冷汗,看着窗外的景色一片模糊,已经不敢去想速度有多快了,「……我看还是我开吧……」
「滚开!」若樱娇脆的声音怒吼,虽然不是针对他,不过气势让他枯萎了一下,「又是这种占两个车道的混蛋!开BMW320了不起啊!滚!」她很没水准的闪灯要超车,敞篷车主只冷冷的看了一眼后视镜,更蛮横的卡在她前面。
「不要跟他抢!」殊为几乎是哀求了,「我们的时速已经破一百二了!」
「我不会跟他抢。」若樱冷笑,「马上就是测速照相了,我看他减不减速。」
果然两辆车都慢了下来,一过了测速照相机,两台车同时加速,若樱比他胆大心细,下子就超到他前面去。
BMW320的车主咒骂一声,换车道和若樱并驾齐驱,若樱冷冰冰的拿起墨镜,轻蔑的戴在脸上,两个人杀气互望一眼,开始在宽广的花东公路飙了起来。
「若樱!我们不赶时间!」殊为绝望的大叫,「拜托-,让我开好不好?」
「你若有时间鬼叫,为什么不把安全带系紧一点?你保了全险对吧?」她老大不耐烦的。
「对。」愣愣的回答她。
「那太好了。」换档催油门。两台跑车怒吼的,一心求胜的的气氛蔓延车辆稀少的花东公路。
「什么叫太好了?哇!」他瞪大眼睛看着惊险的会车,「-眼睛看哪里?!」
「闭嘴!」她盛怒的啪的一声关掉音响,所有的娇柔全跑到爪哇国,浑身旺盛的斗气让她宛如燃烧的火凤凰。
真是非常非常的美……火焰般的美……但是再美也没不够赔掉一条命啊!他终于了解石峻坚坐在砂石车上何以惨叫的缘故了。
「小樱……」他想道德劝说,她连头都不转,「不要跟我说话!害我分心怎么办!干!不要以为车子比我拉风点就这么嚣张,技术和经验才是最重要的!」她咬着牙,追着BMW上了舞鹤山区。
她的耳朵只听得到引擎冷静的呼吼,她的眼睛只看得到敌手的BMW,到了山道,她也只看得见道路蜿蜒的在眼前展开……
殊为只听得到生命终止的倒数和随时栽进山沟的可能性。他绝望的画了十字,提醒自己,若是有命回到家,这辈子绝对不会再坐若樱开的车。
他一直以为Taxi只是电影情节,现在知道了,他错得太离谱。
「山壁呀!」他哀叫着,闭上眼睛不想看到撞山的场景。
「那么大的山壁,我当然看到了!」若樱微笑,却是燃烧似的兴奋,「有点趣儿,太肉脚我也没感觉……来啊,BMW宝贝,过来啊……让我看看你的极限……」
像是呼应她的祈求,那台BMW320立刻甩尾过弯,狠狠地把她-下。
「甩尾就开得快?」若樱不怒反笑,「你是D头文字看太多了是吧?孩子,卡通不要看太多!」她狠狠超过他,却没有甩尾。
殊为拿出手帕擦汗,已经没力气尖叫了。
「啧,剩下最后一个弯儿了,」她有点不过瘾,已经将近了舞鹤山顶,「甩尾谁不会?看着!」她也漂亮的甩尾过弯,一马当先的顺着下坡,游刃有余地冲下山区。
「麻烦-踩一下煞车好不好?」殊为逼紧了声音,好几公里的下坡,一不小心就是山沟亡魂,可不可以拜托-啊!「我做错什么了啊我?」
「不要小看我,这条路我已经跑了多少趟了,闭着眼睛也会跑!」
「不用不用,我相信我相信。」殊为赶紧闭上眼睛,喃喃的祈祷着。
等到玉里,他已经摊在座位上无法动弹。
「水若樱!」他的怒气正要发作,镇上的警察拦下了他们。
警察狐疑的看看车,看看若樱,又看看殊为,「妹妹,驾照拿出来。」啧,又是纵容小女朋友的中年狼。
若樱乖乖的拿出驾照,警察原本瞄了一眼要还她,又抢回来仔细看了好几次,回头上下打量她,板着脸,「妹妹,不要拿姊姊的驾照出来装-几岁?考驾照了吗?无照驾车是绝对不可以的!」他拿出罚单。
「我就是水若樱呀!」她急着证明,「你仔细看看,上面的照片就是我唉!」
警察比对了半天,「这是-姊姊以前的照片吧?果然满像的。不过再像也不能拿来顶替呀!」
若樱气得脸鼓鼓的,「你凭什么说这张驾照不是我?」
「就凭-怎么看都不可能二十六岁!身分证拿出来!」警察轻轻的用罚单敲敲她的头。
「-二十六岁?!」殊为觉得今天的心脏超载太多,抢过她的身分证上下看了好一会儿,思考哀叫着宣告罢工,「-二十六岁?!」
「-看,连-男朋友都不相信。」警察得意洋洋的。
「不是啦!不是啦!」不知道先否认男朋友还是年纪好,「人家真的二十六岁了,人家是大人了啦!」
听到了骚动,老警察踱过来,「开个罚单也这么吵?咦?小樱呀,」老警察满脸笑意,「今天怎么不开砂石车了?好-的车!香车美人喔……」
「伯伯……」第一天到玉里,她就让峻坚带着来拜过码头了,皱着一张小脸,「你帮我解释一下,这是我的驾照啦!」
弄清楚了事情,老警察大笑,一面还她驾照还笑得发抖,「这小子刚调来,啥都不清楚啦。是啦,不要怀疑,这位水小姐长得娇女敕些,真的是这个岁数啦。好啦,回家吧……」
那位新来的警察还呆若木鸡,喃喃着,「看不出来……真看不出来……我还以为她是国中生……」
什么嘛!容貌父母生成,我也不喜欢呀!
一转头,殊为完全忘记要骂她的话,只是喃喃的说着,「二十六……二十六……」
「对啦!我二十六岁啦!」她气冲冲的飙进殊为的家,准准的倒车入库,「要不然你以为我几岁?!」
「十六。」殊为赶紧回神,「当然……我还是觉得-只是外表看起来小一点……」
「那,你觉得我几岁?」若樱小嘴一扁。
朝着她的脸看看,看看她的身材,听着她娇脆的声音,「……十八。」
「我就知道……你把我看成小妹妹对不对?」她气得解开安全带,下车摔车门,「我最讨厌你了啦!」哭着跑回家去。
想要追去,发现自己的腿紧张过度,麻了。什么时候不好麻,现在?
「小樱,听我说呀!」为什么把她看成小妹妹她这么生气?对呀,为什么?他抱着胳臂苦思了起来,浑然忘了麻到不行的腿和跑掉的小樱。
到底为什么呢?今天实在受了太多冲击,他的脑子乱成一团。
***
「没错!」若樱冲回家的时候对着石妈妈大声说,「教书先生是坏人!哇!」
石妈妈正在拣菜,看着大哭的若樱,眼睛睁圆了,把她揽进怀里,「乖,跟石妈妈讲,先生欺负-什么呀?」
她哭着把刚发生的事情告诉石妈妈,「我是大人了啦!呜呜……」她拉开领口,气馁的看着「天使般的身材」,又哇哇的哭起来,「我不是小妹妹啦……」
石妈妈被搞糊涂了,「啊,不是大家都觉得阿樱很可爱?其他司机大唉不都叫-妹妹?有什么关系嘛……」
「我就不是要教书先生当我是妹妹嘛……」
咦?为什么?若樱愣着停住眼泪,有点大惑不解。
石妈妈笑了,多阅世事的眼睛充满智慧,「以前当-是妹妹,以后就不会啦。眼泪擦一擦,去洗澡吧。洗完就可以吃饭。」
她揉揉眼睛,「我好象……很过分吼……」为什么要发脾气,她不是喜欢乱发脾气的人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生气。」
「所以啊,」石妈妈不动声色,「洗过澡吃过饭,过去跟教书先生道歉,知道吗?人家不是故意的,-这样对人家生气……我们家阿樱不会这样喔。」
为什么这样大怒呢?她吃饭的时候也发愣,帮忙洗碗的时候打破盘子。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他那么温柔的微笑只是对着「妹妹」,就觉得生气发闷?
这种感觉……真像买错了排气管,没办法换到机车上一样。排气管没坏,机车没有错,就是觉得很不开心!
「小樱,」石爸爸看她拣盘子碎片也发愣,有点急,「-要不要紧?」
「对不起。我没关系。」她默默的收拾好,抹好流理台,「我还欠他一个对不起。」匆忙穿了凉鞋,就跑了出去。
「小樱啊……」石爸爸被搞糊涂了,正要叫住她,石妈妈按着他的手,「好啦,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事情。不要问啦。十五了,月亮圆着哩。」老夫妻一起在庭院里纳凉望月色。
年轻人的事情……他有点挫折的叹口气。「老伴,要不要吃橘子?」
***
匆匆跑上小山坡,发现殊为站在庭院里,正开颜想叫住他,发现美兰跟他站在一起,双手拉住他,楚楚温柔的对他讲话,然后冲进他的怀里,容颜经月照,更显得艳丽不可方物。
她真漂亮。若樱想转身就走,却觉得腿酸酸的,滑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心里也觉得酸酸的。
那才叫做成熟美丽的女人呢。哪像我……任何男人都抵抗不了这样的尤物吧?殊为很快就会屈服,然后回到她的怀抱。我……我在想什么?
她一生爱车,总喜欢卷起袖子修车改车。摊开一双小手,上面有着数不清的小茧小疤。性子又磊落,喜欢她的男人都把她当小妹妹一样宠溺人心。但是,活到二十六岁,无垢的心还没真正为谁心动过。
我,动心了吧?
沮丧的把整个人缩得像个虾米一样,下巴搁在膝头上。为什么呢?我以为我会对伯伯那型的粗犷豪迈男子动心,为什么是个跑车开五十的乌龟教书先生呢?
而且他还有个超美艳「前」女友!
振作了一下,正想溜走,听到清脆的一个巴掌声,屏息等美兰跑下山坡,她才悄悄的探头出去。
月色明亮,他脸颊上清晰的巴掌印这么清楚。
「小樱?」想缩回去已经来不及了。她讪讪的走出来,「呃……我是来还书的……」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手,大骂自己是笨蛋。
他-着脸,「书呢?」
「……在家里。」尴尬了一会儿,「我回去拿好了……」
「不用了!」哼,想趁机逃回家去?「……要不要借其他的书?」
「……也好。」顺便帮他冰敷一下。
进了屋子,她忙着翻冰箱找冰块和毛巾,「这样会比较快消。」她把包好的冰块一送,困窘的踢踢地毯,「还有……我下午莫名其妙的发脾气,对不起。」
那样也叫发脾气呀?「没关系。」他深思了一会儿,「小樱,-为什么开砂石车?」
「我一直喜欢车。」说到车,她女敕女敕的小脸眉开眼笑,「本来骑机车,后来年纪够了就去考小客车驾照,越玩越过瘾,就考了大客车,后来又考了砂石车。刚好我世伯在开砂石场,我也觉得开砂石车不错……所以就去了。」
因为兴趣?什么身世堪怜,年幼扛起的家庭重担的想象全化为乌有。
他拍着自己的额头,忍不住笑了出来。本来嘛,这些都是自己的想象,没有半点是她说的,自己不查证,硬要卡这些浪漫的幻想,怪谁?
不过……就算她二十六岁,又是恐怖的飞车手……还是这么可爱,这么善良。
手底的冰块虽然沁凉,心里却发热着。
「还很痛吗?」若樱有些紧张的扶着他的脸,「我看看好了,有什么话不好好讲,要这样打人呢?」她娇脆的声音,还是这么甜哪……
他挪开冰块,火热的印子已经褪些了,若樱小心的模模掌印,「好可怜……」却没注意自己的脸和他离得太近了些。
等她发现的时候,觉得自己脑后有只大手压着,殊为的唇已经贴上去了。
只觉得脑门轰然一声,她整个人都红透了,这这这……这就是接吻吗?
殊为啜吻着她的嘴,他的舌……舌头……天啊……几乎整个人都跟他相贴紧,脑子里昏昏沉沉的,等放开她,似笑非笑的望着她的时候,她的眼睛和嘴都张着。
「接吻也不知道要闭眼睛吗?」轻轻模着她柔细的脸蛋,真像水梨,好想啃一口,「感觉如何?」
「湿湿的……有点恶心……有口水……」她-着自己的嘴,这个经验太新颖了。
殊为颓然的扶着她的肩膀,专注的看着她,「告诉我一件事。」
「什么?」她的大脑好象还没有归位,思考转动有点困难。
「……-盗用姊姊的身分证和驾照多少年?-到底几岁?」
「……那是我!那是我!我二十六岁了呀!我是大人了!大人了!」
如果是大人,为什么接吻像是十六岁的国中女生呢?谁来告诉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