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且容情 第六章
耳畔不停的传来熟悉的清灵嗓音,似乎在催促他醒来。缓缓的搧动睫毛,纪吟风慢慢睁开了眼睛──
天蓝的床幔,金黄的流苏垂落,放眼望去,一具画着四大美女的屏风隔出了内外厅,熟悉的声音正是从外间传来,还有另一个陌生的男子声音,他们似乎在争执着些什么。
「我说袖儿,妳多留点儿心,虽说上次云飞来替妳处理了那些强盗并不代表他是好人。」
「这话你说了一百遍了,我耳朵都长茧了。」
「妳以为我这武林万事通是当假的吗?妳就不晓得他这些年是如何的到处打听妳的行踪,只差将江湖翻过来找了。」男子声音中难掩担忧。
「他要真有本事就让他找到了,事实上他一直没找到,所以担什么心。」这是苏盈袖满不在乎的声音。
「可是,妳现在不是独行侠了,妳有丈夫了。」
「说的也是,那个书呆是挺容易暴露目标的。」
他竟然成了别人的累赘?纪吟风心头顿时阴郁起来。
「我听他们说妳是去解除婚约的,怎么反而成亲了?妳是不是见人家读书人好欺侮才起了不良之意,决定留在身边一辈子欺侮人家?」
「我有那么恶劣吗?」苏盈袖不满意了。
纪吟风险些笑出声来,如果真像万事通说的那样他就开心了,不过,这对甥舅的对话也着实有些搞笑呢。
「对了,林南英没来找你吗?」
「妳这个不孝的家伙,怎么能给自己的舅舅找麻烦呢?」万事通顿时冒起火来。
「是你这个当人舅舅的先开的不良开端,你害我行踪暴露,差点给纪家引来麻烦。我才嫁人好不好,你这样干不是明摆着想让我在婆家混不下去吗?」
「我是帮妳啊,以为这样可以帮妳快点解除婚约,谁知道挑的时间还是晚了一步,早知道就该早点让血剑无情打上门去。」万事通无限懊悔的说。
「是呀,你一辈子精明,独独这件事就变笨了,我的一生就这么毁在你手里了,踹坏你两扇门根本就不算事情。」苏盈袖终于逮到理了,马上咬住不放。
她踹坏了人家两扇门,难道这甥舅二人本来要讨论的就是两扇门的问题,然后杂七杂八扯出这么许多有的没的?纪吟风顿时满头大汗,一对活宝啊!
「妳的书呆相公醒了,去问候一声吧。」
他怎么知道自己醒了?纪吟风顿时大骇。
「纪吟风自己出来吧,我就不进去扶你了。」苏盈袖语气轻快的说。
「妳就是这样当人妻子的?」万事通替人抱不平。
「你连舅妈都没娶呢,怎么可能知道别人是怎么当妻子的,不要一副你很了解的表情,太虚伪了。」
「苏盈袖妳这臭丫头,从小到大妳就目无尊长,真想揍妳一顿好解气。」
「有本事你早打到了,怕你啊。」苏大小姐完全是无法无天的口吻,简直打算气死自己的舅舅。
纪吟风扶着依旧微微晕眩的脑袋,慢慢走出内厅,当看到跟妻子坐在一起的人时,马上瞪大了眼。那是个非常年轻的男子,乍看跟苏盈袖的年龄不相上下,眉宇之间依稀有几分神似,如果不是已经知道外间只有万事通跟妻子两个人,他一定不认为这个年轻的男子会是自己妻子的舅舅。
非常年轻的舅舅,难怪两个人说话完全的口没遮拦。
看到他震惊的表情,苏盈袖撇嘴,「没什么好吃惊的,我舅天生一张女圭女圭脸,已到不惑之年的他依旧是闺中少妇思春的对象。」
「什么少妇,难道不能是少女吗?」万事通对此说法是大大不满。
「有少妇思就不错了,还肖想人家少女,你这个老不修。」
眼见那对活宝又要开始新一轮的争吵,纪吟风心头大叹,他已经可以想象未见过面的岳父母会是什么样子的个性,八九不会离十。
「舅舅在上,请受吟风一拜。」
万事通见有人对自己行礼,当下笑逐颜开,「乖,真是个知书达礼的好孩子,就是配这无法无天的丫头太可惜了,我这秋凤院内各子应有尽有,你大可敞开了去挑。」
「万诗礼──」苏盈袖大吼,「你敢教坏他?信不信我拆了你的秋凤院?」
「信。」万诗礼更大声的说。
纪吟风左右打量一下这对甥舅,无语望天。
俐落的倒了杯水递给丈夫,苏盈袖立马又跑回舅舅跟前,「最后问一句,飞月教跟血剑无情有没有大打出手?」
「如果有的话,妳以为江湖上还会如此平静吗?」
「那没准了,搞不好他们是悄悄决斗,连你这个号称万事通的男八婆都不晓得而已。」苏盈袖不以为然的说出自己的独特见解。
纪吟风将空杯放到桌上,开口道:「娘子,舅舅是长辈。」估计他本人也没那个自觉。
万诗礼像找到了知音,兴奋的道:「还是外甥女婿说话知心啊,以后想找外室找舅舅,我一定帮你找朵解语花。」
一把椅子马上劈头就砸向了说话不经大脑的某人。
万诗礼蹦到一边躲开,大叫,「袖儿妳谋杀长辈。」
「我还真想杀了你。」苏盈袖老实的坦承。
纪吟风摇头叹道:「舅舅,我不会想找外室的,你的好意晚辈心领了。」他的人生自从遇到苏盈袖开始就老是碰见一些行事古怪的人,真不知是好是坏。
「啊,公子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一个娇媚的女子从门外走人,一脸关切的走向纪吟风。
白影一闪,苏盈袖中途就挡住了她的去路,笑道:「玉娘,信不信妳再靠近他半步我就毁了妳这张人见人爱的脸蛋?」
「啊!」玉娘尖叫一声,马上跳回到门边,双手捂着脸颊,怨怼的瞅着她,「苏大姑娘,妳不能每次都拿毁容威胁我吧。」
「我高兴。」
纪吟风为之失笑,此时的苏盈袖调皮任性又孩童心性,就像一个恶劣的顽童把众人惹得眉毛冒火却又对她无计可施。
「舅,警告你的手下,谁敢打我丈夫的主意,别怪苏大姑娘手下不留情。」苏盈袖一副母大虫的凶悍形象逗笑了万诗礼跟他的手下。
纪吟风轻笑,「袖儿,此时的妳应该可以冠上七出中的妒忌之名了,要不要?」他可是好心提醒她休书终于可以有的放矢,不用再辛苦的鸡蛋里挑骨头了。
众人惊呼声中一条人影飞出房门,「叭哒」一声落于花坛边缘。
「真可怜的美男子,怎会娶到苏大姑娘这样的女子为妻,真是想不开啊。」
「谁说不是呢。」
「……」
不一刻工夫,纪吟风倒下的地方就围上了一大群花红柳绿的莺莺燕燕,七嘴八舌说个不停,完全印证了三姑六婆的经典形象。
左扔一个,右抛一个,好不容易才把丈夫身前的人给清理干净,苏盈袖已是大为光火,扠腰骂道:「喂,你们秋凤院的姑娘不用接客啊,死赖在这里对着别人的丈夫流口水像什么话。」对别人的丈夫流口水她没什么意见,但是对着她苏盈袖的丈夫流口水就绝对不能听之任之。
「外面的男人十之八九也都是别人的丈夫啊。」
「我们只是拿他来练习一下勾引人的技巧而已。」
「是呀,这位公子长得如此风流倜傥,与他春风一度真是人生幸事啊。」
「……」
七嘴八舌之后有人发出惨烈的叫声。
苏盈袖一脚踏在某名说话太过露骨的女子酥胸之上,咬牙切齿的瞪着她,「春风一度?信不信现在就让妳香消玉殒?」
「开玩笑嘛。」女子讨好的笑,一点儿也没有被人欺侮的不悦之色。
苏盈袖收回莲足,顺手挥了挥。
该女子马上发出第二声惨叫,「大姑娘,我刚换的新衣都没挥土,妳居然挥鞋?」
「我替妳挥啊。」苏盈袖理所当然的说。
一句话逗笑了所有在场的人,顿时一片欢声笑语。
几天工夫下来,纪吟风已对发生在自己面前的那些吵闹打斗、嗑牙拌嘴、拉扯不清的情形可以做到视而不见了,尤其是面对自己妻子跟一群青楼妓女之间笑骂打闹的场面习以为常。在那些沦落风尘的女子眼中,苏盈袖就像是个可爱的小妹妹,因为她把她们当姊妹一般亲昵,半点都不会觉得得她们污浊,更不会轻视她们。
可是,面对此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情形,他就感觉有点不能忍受了。
白衣如雪,貌似潘安,俊比宋玉,举手投足之间风流尽展,活月兑月兑一位浊世羽衣佳公子,坐在一大堆烟花女子堆中谈笑自如。
「袖儿。」他在心里暗叹,这群烟花女子也是奇怪,偏偏喜欢跟他抢老婆,而且还乐此不疲,整整五日时光,他都没能近自己妻子的身前五尺之地。
扮作男儿身的苏盈袖朝他挥挥手,「纪吟风,过来一起坐。」
看她跟前花团锦簇的样子,他哪里有心情过去一起坐啊。
「姊妹们来客人了,出去招呼一下吧。」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从门外走入,轻摇着手中的团扇。
各子马上一哄而散,出去迎客。
「嬷嬷,这种天气您不冷吗?还拿把扇子。」苏盈袖不以为然的撇嘴。
「小丫头,这才显出嬷嬷我与众不同啊。」
「是呀,您特别耐冻。」苏盈袖自行推演出结果。
纪吟风喷笑,急忙用手捂住嘴,但是抖动的肩头泄露他爆笑的心情。
嬷嬷犹如小女孩般的撇撇嘴,不以为忤的说:「不跟妳贫了,走了。穿成这样又打算去祸害哪家姑娘的芳心?」末了,不忘问一声。
「我哪有?」苏盈袖冤叫。
「没有吗?秦淮河畔近年来的花魁不都是被妳这个假男子给弄得芳心黯然,妳居然还想赖账?」嬷嬷言语之间难掩好笑。
苏盈袖顿时没趣的模模鼻子。
纪吟风走近妻子身边,好奇的问:「妳让花魁对妳一见钟情?」以她的男装扮相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总比让男人对我一见钟情好得多了。」她颇能自我安慰。
他不禁一同附和。说的也是,女子倾心不妨,若是倾心的男子太多,他这个为人夫者就绝对会醋海生波。
「妳穿成这样子,打算出门吗?」
「是呀,整天戴着帷帽好烦的。」她模模头上的书生巾,摆出一副士子的傲慢神情,「学生这厢有礼了。」
纪吟风再次喷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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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青一白,同样的儒衣方巾,同样的风流倜傥,同样的墨香盈袖,同样的斯文秀气,这样两个才貌出众的男子相偕同游怎么说都是件引人注目的事情。
可是这样两个丰神俊秀的男子若是在大街之上被人偷袭暗下杀手的话就不是那么让人赏心悦目了。
十几个黑衣武士的刀剑齐齐向身着青衣的男子刺去,统一到无懈可击的地步。
却不料青衣男子袍袖翻飞之间,谈笑之间已将五六把刀剑卷入袖中,再一甩手就飞到了丈外。
「飞来楼就只会干这样下三滥的事情吗?」青衣男子笑问,双袖翻飞再次卷走几柄利刃,神情潇洒得彷佛在谈天说地一般轻松自如。
「妳是苏盈袖!」总算有人想明白了。
「可不就是我嘛。」男装扮相的苏盈袖莲足飞踢,将一人远远踢飞到对面屋顶之上,手上不忘抱拳施上一礼。
「小心。」纪吟风在旁边只看得心惊胆战,却偏偏只能束手无策的看着,半点忙也帮不上。原本他不明白为什么她要同自己换衣服,现在他明白了,可是心头却越发的沉重起来。到底有什么危险是自己不能知道的?她这样独自承担只会让他更加的忧心。
眼见飞刀迎面而至,纪吟风却闪避不开。
苏盈袖举起一脚将就近的一名黑衣武士踢飞过去,不偏不倚正好承受下那三柄飞刀。
她笑道:「欺侮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是飞来楼的强项吗?」
青衣闪挪之间,黑衣人尽数被击飞或踢飞。
「你没事吧?」她巧笑嫣然的重回他身畔。
「妳呢?」他审视着她全身。
「有事的是他们啊。」她笑,俏皮的眨了下眼。
谁说不是呢,十几个黑衣人就像射飞镖一样倒在不同的地方,房顶、屋檐、摊位、木桶、板车……最好笑的是有一位竟然一头栽到了饭店的馊水桶内。
「我们回去吧。」被黑衣武士这么一闹,他一点儿游玩的心情都没有了。
「也好。」她也没有兴致,那个飞来楼主真的很差劲儿呢。
回到秋凤院落,纪吟风一脸冷凝的坐在房中,一言不发。
若有所思的打量着他的神情,苏盈袖拉了把椅子坐到他跟前,清了清喉咙,说:「我也不是不想告诉你,怕你会担心害怕而已,你生气了?」看样子是真生气了,从相识到现在还真没见他露过这种表情呢。
「我是妳丈夫。」他说。
「没错。」事实如此,不需要反驳。
「而且他们要杀的人是我,妳怎么可以不告诉我原因?」他不希望做个无能的弱丈夫,那是对他自尊的践踏。
苏盈袖沉默了一下,笑了笑,「因为你不是江湖人,告诉你也没用。」这个呆子,江湖事不是那么容易说清楚的啊,而她也实在懒得去解说。
「是那个飞来楼主?」虽是问话,但是他却有九成把握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嗯。」她轻轻点头。
「他不想对妳放手?」纪吟风心头有些动气,她都已经嫁为纪家妇,那个男人为什么还不肯放手呢?
她耸耸肩,亦感无奈,「云飞来是个太过执着的人,我个人感觉他是个疯子,而对于疯子我们没必要跟他一起疯。」
「但是疯子的对象是妳。」这才是关键所在。
「难不成你想把堂堂一楼之主关到疯人院去吗?」她调侃道。
「可能吗?」他扬眉。
苏盈袖摇头,「你去作梦比较快。」云飞来的武功之高是江湖人尽皆知的事情,能打败他的人据说满江湖不超过五个人,虽然她个人是挺怀疑的。
「这可如何是好。」他无措的叹气,一个心态不正常的男人对自己的妻子虎视眈眈,怎么能不让人担心。
「担心也没用,天一样会黑,月亮一样会出来,所以咱们吃饭去吧。」她笑着拉起他往饭厅走去。
「有时候真猜不透妳在想什么?」他感叹一声。
「你不是我肚内的蛔虫,猜不出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她笑着扮个鬼脸,将他按倒在餐椅上,把饭碗塞入他手中。
纵使心头有再多的烦恼,看到她如花娇颜纪吟风也只有抛诸脑后,或许她已经有解决的办法也未可知。
月上梢头,二更打过。
一条人影掠出秦淮河畔的秋凤院,眨眼之间消失于茫茫夜色中。
飞来楼──武林第一楼,位于金陵城外三里之地的一处山丘之上,让过往江湖人士心生畏惧,不敢在此地多生事端。
月光下一抹倩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飞来楼脚下,晚风吹起帷帽的轻纱,露出如梦似幻的清绝容颜,让人有月宫仙子下凡的错觉。
楼门慢慢打开,一身黑衣的云飞来走了出来。
「妳果然如约而至。」他对此很满意。
苏盈袖笑道:「能得到楼主之请,是多少江湖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妾身怎么可能不来。」
「请。」
「楼主客气。」
两条人影一前一后走入飞来楼,楼门悄然阖上,就像从来没有人来过一般。
墙壁之上镶嵌的豆大夜明珠,将楼内映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宾主坐定,香茗上桌。
「楼主请妾身赴约不知所为何事?」她开门见山直奔主题,不想多作耽搁。
云飞来深幽如海的眸子看向她如花美容,「何必明知故问。」
「楼主,」苏盈袖容颜一正,「妾身已是有夫之妇,楼主又何必痴迷如故。」
「这是我的事情。」他冷笑。
「既然楼主这样说,妾身也没有话好讲,只不过我辈江湖人之间的纠纷还是不要牵扯平民百姓为好。」
「妳在担心他吗?」双手紧紧抓紧座椅扶手,檀木制成的扶手瞬间化为粉末。
苏盈袖轻描淡写的瞟了一眼,泰然的道:「妻子担心丈夫的安危是人之常情,楼主大可不必如此愤怒。」
他一动,她就动,两人之间终究隔了一丈的距离。
「妳要逼我杀了他?」他犹如受伤的野兽般低吼。
「杀了他,他也依旧是我的亡夫。」
「但他已经是个死人。」
「哦,」她若无其事的应了一声,「我正好对守节也挺感兴趣的,要是朝廷能给我立个贞节牌坊就更好了。」
云飞来额际青筋暴现,铁拳紧攥,「江湖送妳踏月无痕鬼见愁的名号,果然实至名归。」这是整个江湖人士之痛,却苦于无计可施。纵观江湖,她的仇人遍天下,相对的朋友也满天下,是个人人头痛,人人无奈的角色。
「多谢楼主谬赞。」苏盈袖拱手道谢。
「妳以为将他放在秋凤院内就平安无事吗?」他的笑容嗜血。
苏盈袖心头一紧,面上却镇静如故,轻笑道:「楼主这样讲,妾身也没什么办法可想,毕竟我现在远水不解近渴。」早知道就该带他一起出来的,该死。
「妳明白就好。」他唇线轻扬,露出几分得意。
「楼主要以妾身丈夫为人质要胁于我吗?」她扬眉。
「那有用吗?」他反问。
「恐怕没用。」她摊手,「如果我因为他而委身予你,只怕我家相公用自绝于世,结果还是一样的。」
「所以,我并没有打算这么做。」
「想必楼主的手段一定出乎人意料之外了。」她一副好奇的表情。
「妳行走江湖这么久,有没有听说过『处子泪』?」他邪肆的一笑,返身落坐,有了闲暇跟她闲话家常。
苏盈袖眸光闪了几闪,心头大骇。「处子泪」──处子泪落五更天,是江湖盛传最恶毒的一种催情剂。服食处子泪的男人如若不与处子交欢,必定经脉爆裂而亡。而据说如果服食处子泪而得以生还者,此生对催情药物终生免疫。
只不过据说当年研制出此药的苗女因此药太过恶毒,并未留下处方,但是她当年用剩的一半后来不知所踪,想不到云飞来居然得到手,并拿来对付个文弱书生。
「我不杀他,可是我相信就算他能活下来,沾过其他女子的他也不会再让妳留恋半分。」他恶毒的笑着。
苏盈袖瞪着他,他是料定了已嫁为人妇的她童贞已失才会用这样恶毒的药,只不过,冥冥之中自有它独特的安排,是他这种凡人无法预料的。
「告辞了。」她话起身动,毫不客气的将飞来楼三楼的窗户撞了个人形大洞出来以供世人瞻仰,而后消失于苍茫月色中。
流星赶月般飞奔回秋凤院,踏进自己居住的后进小院还没走近房门,就已经听到了痛苦的申吟声,当下足尖一点,从窗口飞入房内。
床上原本熟睡的纪吟风被人五花大绑在床头,一脸的膨胀痛苦不堪。看来云飞来倒是想得周到,还留给她思考的空间,让她自己决定是不是要让丈夫去碰别的黄花闺女,她会记得去登门拜谢的。
将窗户阖上,房门紧闭,她快步走近床榻。
伸手将绑缚他的绳索扯断,没想到绳索刚一落地,纪吟风滚烫的身子就扑了上来,让苏盈袖结结实实的摔倒在地上。
「喂,不要乱扯啊。」她低叫,天啊!这处子泪到底是什么制成的啊,他怎么突然之间变成了大力士。哇,她的衣服,刚穿上一天而已啊。
「嘶嘶」之声不绝于耳,苏盈袖看着漫天飞舞的布条欲叹无声,由她自己月兑不是更好,这多浪费啊。
就算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地毯,她也认为还是床比较柔软舒服。
一掌将他打开,她才刚跳到床上,他就又扑了上来,简直比武林高手还厉害。
难怪叫做处子泪,苏盈袖若有所悟,中了这种毒的男人根本就理智全失,就像一头只剩的野兽一般,恶毒的地方在于就算他与女子交欢,若那女子不是处子,他一样会死于非命。
够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