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当前男友 第九章
保凡并购邓氏集团本就已经够惊世骇俗了,结果保凡还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邓氏以天价转抛售给外资集团,让保凡的股价天天拉涨停度蜜月,这样违反常态的做法不仅让商界瞠目结舌,也让邓氏感到无比难堪,却又回天乏术无力自救。
保凡集团一夕间爆红,三位帅气又年轻的合伙人成为媒体宠儿,天天有一大票媒体跟着,比贴身保镳还好用,遇到事情还可以当场录像存证咧!
三人之中杨希凡的人气最旺,不只媒体全天候跟拍,连许多营养不良摇摇欲坠的企业主都杨登门请他出手帮忙救救公司。
由于杨希凡实在太红了,以至于无法像过去那样来去自如,活动的区域仅剩公司及家里,他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
邱冬凝越过层层迭迭的媒体进入公司总部,警卫见到她立刻为她开启专用电梯。
当她来到杨希凡的办公室时,他正拿着电话对公关经理发飙,瞥见她来才缓和语气,草草结束通话。
“怎么啦,这么生气?”趋前按按他的肩颈处帮他舒缓一下。
他脸色铁青,看起来余怒未消。“这么大一间公司竟然被媒体重重包围,搞得像是我们这里面有重大通缉要犯,而他们正准备攻坚一样,搞什么!”
“人难免会好奇呀!再忍一段时间就好了。”体贴的帮他捏捏颈项、捶捶肩膀。
她能理解他谈何如此生气,毕竟行动突然被限制,不能再自由来去,当然会有脾气,所以她也只能多加安慰了。
“我没有义务满足他们的好奇。”
她顺势拍拍他的肩膀。“嘿,难得我来公司,你就用这个态度对我呀?既然这么不喜欢看到我,那我走好了。”假装生气的要转身离开。
其实她会来是因为叶智源透过王忆梅找上她,要她有空到公司解救大家,因为杨希凡的火气旺到最高点,据说只要是从总裁办公室出来的人,每个都被烫了个爆炸头,无一幸免,然后她就冒着被记者发现身分的危险赶来了。
“欸,别走。”立刻反拉住她的手。
她蹲到他身前柔声说:“你的辛苦大家都知道,也很想帮你把外面那一群怪物给解决掉,但怎么可能?要他们自动离开的方法就只有等,时间久了,他们挖不到新闻,观众也淡忘之后他们就会走了,再忍忍好吗?”
“唔。”只要面对她就气不起来。
她起身,张开双手打算给他一个拥抱。
他乐得紧紧回抱她,嗅吻着她的发丝。“既然他们短时间内不肯走,不如我们出国度假,等他们散了再回来。”
“问题是你走得开吗?”她怀疑的扬眉。
“应该没问题,最近公司没什么大案子进行,只要交代一下就好了,而且有智源他们在,没问题的。”经过他上次休假一个月及邓氏并购案,叶智源他们对公司的营运已经驾轻就熟了。
她笑看着他。“一切都听你的安排喽。”
“YES!”开心的抱起她,连续啄吻她的唇好几下。
“杨先生,你不是教过我吗?你这样不及格呦~~”她笑着纠正他,这次换他瞧瞧她的厉害……
拜媒体所赐,杨希凡和邱冬凝跑到夏威夷甜甜蜜蜜的度假,回国时两个人的肌肤都上了一层健康的小麦色。
原本担心可能还会有零星的媒体守候,结果却因为发生更重大劲爆的新闻而把众人的目光全转移过去,因此媒体也通通改变追逐目标,日子终于恢复平静。
在恢复平静后,冬凝也就尽量不到公司,因为只要她出现在公司,杨希凡就会不想工作,所以她现在除了上课外,几乎都待在家里比较多。
今天,她邀请久未见面的王忆梅到家里聚聚。
“哇~~真的变贵妇了。”王忆梅笑咪咪的瞧着明显变漂亮的冬凝。
冬凝笑着拉她进屋里。“别开玩笑了,先进来再说吧!”
“啧啧啧,总裁到底有多宠你呀,皮肤怎么这么光滑细腻?”她以食指轻点冬凝的脸颊,一脸的羡慕。
“这跟他宠不宠有什么关系?是天生丽质吧。”她的皮肤本来就很好。
王忆梅眯起眼问:“呦~~难道他不宠你吗?”
全保凡的员工都知道总裁很宠冬凝,如果不是因为宠她,他们这些润达的旧员工也不可能那么幸运的成为保凡的一份子。
冬凝笑而不答,但那甜滋滋的笑颜已经说明了一切。
“瞧你笑的咧!”王忆梅装出很嫉妒的模样斜眼睐她。
“他真的很好。”虽只是简单一句话,却让人可以从她甜蜜的语气及满足的表情知道她现在真的很幸福。
“我知道很好,看你这副满足的模样就知道了。”她调侃着。
“要喝什么?”冬凝走向吧台。
“都好,但是要让我有当贵夫人的Fu喔。”
过了一会儿,冬凝端着托盘过来,将花茶及茶点放到茶几上。“喝看看,我觉得这款水蜜桃茶的味道不错。”
王忆梅乖乖的拿起茶杯轻啜一口。“嗯,味道真的不错,贵夫人喝的茶真的特别顺口。”将杯子放回茶几上。“你真的找到Mr。Right了。”她羡慕冬凝,也替她感到开心。
“嗯。”她大方的点头承认,希凡确实是她的Mr。Right。
“那……他知道你身体的事了吗?”王忆梅小声地问。
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点头。“嗯,他说不介意,所以我们就在一起了。”她说得轻描淡写。
“那就好了呀!就说嘛,像总裁这么明理的男人,怎么可能因为那种事就放弃你?唉~~我也好想遇到好男人呀!我的要求不多,只要达到总裁的一半好就好了。”她自认没冬凝的气质与机运,所以主动降低标准。
“一定会的,你那么善良。”她拍拍好友的手背。
“谢谢你的安慰。”王忆梅苦笑道,像她这样大嗓门的男人婆,哪个男人会要呀!
冬凝笑开了眼,她喜欢王忆梅这个活泼又外向的朋友,刚好可以和她恬静的个性互补。
很久没见面,让她们聊天的话题为断,王忆梅一直待到傍晚才离开。
冬凝收拾着茶几上的杯盘,电铃突然响起,她以为是王忆梅又折返,没确认监视器就笑咪咪的开门。“什么东西忘了呀?”
“请问……杨希凡住在这里吗?”一名约莫六十多岁的老妇人带着紧张又期待的神情站在门外客气问道。
“呃!”冬凝先是一阵错愕,然后抚抚头发尴尬的开口:“抱歉,我以为是我朋友。”
“没关系,请问杨希凡住这里吗?”她客气的再问一次。
“请问你是……”不知道对方的来意之前,她不打算给答案。
“方兰妤,希凡的母亲。”
“嘎?”邱冬凝毫不掩饰惊讶的与老妇人四目相对。“您是不是搞错了?希凡他……是孤儿。”等于承认杨希凡是住在这里。
“这件事一言难尽,他在吗?可不可以让我见见他?”方兰妤一脸企盼地问。
她的模样让冬凝起了恻隐之心,往旁边退开一步。“他还没回来,请先进来坐。”
冬凝请她坐上沙发,将茶几上的杯盘迅速收进厨房,另外倒了一杯热茶给她。
方兰妤捧着茶杯却不喝,只是盯着她瞧。
冬凝不自在的拿起自己的茶杯猛喝水。
“你是希凡的女朋友?”方兰妤柔声问道。
她从电视新闻中知道希凡还是单身,而眼前这名女人气质出众,绝不可能只是一般的管家。
“是。”她大方承认。“您说您是希凡的母亲,可是……”
她还没将她的怀疑说出来,方兰妤已经忍不住低声啜泣,冬凝手忙脚乱的连抽几张面纸递给她,接过她的茶杯放到茶几上。
“我知道我不该来,但我去他公司找他几次,都被警卫拦下,根本见不到他的面,只好来这边碰碰运气……我好想见他一面,呜呜呜……”她掩面哭泣,因为情绪激动而陈述得断断续续。
面对号啕大哭的老妇人,冬凝有些不知所措。“您先别哭,有话慢慢说。”
“是我不好,为了不被他拖累而丢弃他,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她捶着心口哭喊着。
冬凝看她如此伤心难过的模样,也跟着鼻酸。
方兰妤突然咚的一声跪到地上,拉着她的手。“小姐,拜托你让我见他一面好不好?”
冬凝赶紧跟着跪到地上,试着将她扶起。“您别这样,有话好说,先起来好不好?”
“只要见一面就好?拜托拜托!”抓着冬凝不断用力点头。
她感到为难,因为从进门到现在,她说的很有限,在无法确定老妇人真实身分的情况下,她什么也不能答应呀!
“您这样跪着,我也得陪着您,先起来再说好吗?”将她扶起坐回沙发上。
“我打他很多年了,我想亲自跟他道歉,都是我害他吃了这么多的苦。”
“我……”她犹豫着,不敢代希凡回答。
“拜托~~”紧抓着冬凝的手哀求着。
“我不能代他答应您,不过可以帮您打电话给他,但是不能保证他愿意见面。”事发突然,她无法确定希凡听到这件事的反应,所以不愿乱答应。
“谢谢。”方兰妤弯,深深的感谢她。
冬凝拿起电话打给希凡,电话立刻被接起,只有他的来电才有这样的特殊待遇。
“想到晚餐要吃什么了吗?”希凡低沉性感的嗓音透过话筒传来。
“嗯……那个待会儿再说,有……有个人想见你。”这实在很难启齿,如果是她,一定也不会相信亲生母亲会突然出现这回事。
“干么这么吞吞吐吐的?谁呀?”他笑问。
“她……她、她说是你母亲。”闭上眼等着他发飙。
杨希凡先沉默了一会儿后,才低啐道:“哪来的神经病?”
“她现在在我们家。”她怯怯地说。
“哪里?”他拔高音量。
“我们家。”简直是用气音在说话。
“什么?!”他倏地坐直身体。“怎么随便让陌生人进屋里?马上叫她出去!不,我看立刻报警好了。”
“她说和你见面后可以证明她的身分。”
“是呀!证明她记者的身分啊,现在的狗仔无所不用其极,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别心软让他们骗了。现在立刻把她轰出去,我马上请秘书报警。”他担心的是她的安危。
“不不不,不用报警,我请她出去就是了。”她不忍心看见方兰妤被警察架离。
他对她了解得很,知道善良的她一定不会那么做。
“把电话拿给她。”他难得对她用命令的语气。
他才不管对方是谁,竟敢到家里骚扰冬凝,这样无聊的人得给她点教训才行!
“嘎?!不不、不好吧?”他现在这么生气,肯定会说不好听的话。
“那就立刻要她出去。”他立刻上网连上家里的监视系统,坚持要“看”到对方离去才会放心。
“嗯……”她为难的睐睐方兰妤。
“我现在马上叫秘书报警。”
她紧张的唤住他。“不、不用了,我可以处理。”
“嗯。”他将画面切换到家门口处,非得亲眼看着那人离开不可。
冬凝提早下课来到公司找杨希凡,经过门口时正巧瞥见方兰妤站在不远处的柱子后面,频频往公司里边瞧,心软的她实在无法对她视而不见,她朝方兰妤走去,对方在同一时间看见她。
“可不可以帮我跟希凡再说一次?只要见一面就好。”方兰妤紧紧抓着她的手。
她已经连续好几天都过来这边,希望能见到希凡,但同样都只到警卫那儿就被请出来。
“这……”就算她身分特别,也不保证希凡每次都会纵容她呀!
她原本是过来劝退的,见她这样哀求,又狠不下心了。
“拜托你。”方兰妤眼眶泛红。
“我很想帮你,但您真的是希凡的母亲吗?”至少先说服她吧,不然她根本没啥立场向希凡开口。
方兰妤重重点头。“千真万确,希凡的名字是他爸爸取的,我将写着名字和他生辰数据的字条放在一个红包袋内,将红包塞在他的衣服里,然后把他放在圣华育幼院的门口……”讲到自己当年的狠心,又忍不住红了眼眶。
邱冬凝听到她的陈述后很惊讶,因为希凡曾经跟她提过这些事,和方兰妤告诉她的完全吻合,所以她真的有可能是希凡的母亲哪。
“嗯……我不能给您任何的答案,不过,带您进去应该没问题。”
“谢谢、谢谢。”方兰妤不断点头道谢。
“有一件事我必须先说清楚,如果您的目的是来伤害他的,那么即使丢掉性命我也不会放过你!”冬凝将丑话说在前头。
“我来是想弥补他,只要他愿意和我相认,我什么都可以给他,包括生命。”方兰妤语气坚定。
听她这样说,冬凝才比较放心。
冬凝带着她通行无阻的来到杨希凡的办公室外,虽然在楼下时警卫不断以眼神和手势暗示她最好不要带她上楼,但她们还是上去了。不管是真是假,当面把事情澄清是最快最有效的方法。
她让方兰妤先在外面的休息室等候,自己则先进去暖场。
杨希凡看到她出现,立刻放下手中的笔展露笑颜。“来了。”展开双臂示意她要抱抱。“抱一下。”
她乖乖的走过去和他拥抱。“还要很久吗?”
“快了,有节目?可以现在就走喔。”只要她出现,他就不想管工作。
她抿抿嘴后才开口:“那天那个老妇人……”
“又来了!她跑去烦你是不是?早上才叫警卫把她轰出去,就又跑去纠缠你,看来不报警处理是不行了。”他气得咬牙切齿。
“我把她带上来了,现在在会客室。”往后退一大步,虽然知道他不会骂她也不可能动手,但还是会怕他生气。
“什么?你——”他瞠大眼怒视着她,想骂她又舍不得,只好自己生闷气。
确定他真的不会骂她后,她绕到他身后,使出屡试不爽的马杀鸡招数,捏颈捶肩附带几记香吻。
“别这样,就算她是骗人的,她年纪都那么大了,你还怕她不成?何况她真的可以说出当年把你送到育幼院的情况耶!我都忘记你是在圣华长大的,她却知道,而且还提到你的名字是你父亲取的。她真的很想见你,看她因为见不到你而伤心难过,我也跟着想哭,我想如果你们能见一面的话,事情就会真相大白,所以就把她带上来了,你不会怪我吧?”赶紧弯腰再香他一个。
“你真的很单纯又好骗,之前电视上早把我的事情报导N遍了,只要有看新闻的都知道我是从圣华出来的,这有什么好稀奇的?不过在你面前随便掉几颗眼泪,就能勾起你的怜悯帮着她说话,演技还真是不错。”他反驳回去,心里压根儿不相信那名老妇人真的是他的母亲,认为对方是别有目的的接近他们。
“那写着名字和生日的字条放在红包袋内的事,又要如何解释?”加重捏按的力道。
“这种信息对征信社来说一点都不难取得。”抬手将她的手压在肩膀上,不准她再动,再捏下去,他的锁骨都要碎了。
她有点生气的将手抽出。“见一面是会怎样?她年纪都那么大了,就算认错人了,也当面和人家讲清楚呀,你这样一直避不见面,她是不可能会死心的!如果连见个面都不行的话,那就算了,我去跟她说清楚总行了吧?今天晚餐恕不奉陪。”步伐用力的往门口移动。
“唉……我见她就是了。”遇到她,他就什么都没辙了。
方兰妤看到杨希凡出现,激动的起身,目光紧紧跟随着他,舍不得眨眼。
她的儿呀!被她无情抛弃的儿呀!
她喃喃低语。“一模一样,一模一样……”然后她仰首对着空气懊悔的低喊:“远达呀!瞧瞧我做了什么?竟然亲手把我们的孩子丢弃……我怎么这么坏呀!”
看到挺拔高大的亲生儿子,方兰妤为自己当年丢弃亲生儿子的狠毒行径,伤心难过的直跺脚。
要有多坏的心肠,才狠得下心丢弃亲生儿子呀!
杨希凡长得和他父亲杨远达年轻时几乎一模一样,连酒窝的位置都毫无二致,就像是从同一个模子铸造出来的。
“有什么话快说吧!”杨希凡压着嗓子道。
他的眼神充满防备,过去不知道有多少人冒充过他的母亲来找他“相认”,最终却都只是为了钱,所以这种事情对他来说早已经疲乏了。
方兰妤脸上早已布满泪水,趋前想抚模他的脸颊,却被他后退一步闪躲开来。
她难过的缩回手,闭上眼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架。“感谢上帝让我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亲生儿子。”
“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儿子,就凭你那几句话我就得买单吗?那我的母亲应该多到可以将万里长城排满才对。”他讽刺着。
他过去也曾想过要找出新生母亲,但想到母亲能狠心的丢下刚出生的他跑掉,就表示根本不喜欢他,于是便放弃了这个念头,反正他已经习惯没有家人的生活。
“当年把你送走后没多久我就出国了,几年前才回到台湾,然后才开始找寻你。我找过院长,但她说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无法告知你的联络方式,所以我始终在原地打转。”方兰妤试着向他解释。
他确实交代过院长,没有他的允许,不要对任何人透露有关他的任何消息,为的是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及造成育幼院的困扰,看来院长执行得很彻底呀!
他微勾嘴角冷笑。“自从我成功之后,就常常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到院里攀亲带帮的,院长防着点也是应该的。”
“但你真的是我的孩子呀!”方兰妤悲伤的嘶喊着。
“你一直说我是你的儿子,有什么证据?”总不能每个来自称是他母亲的女人他都要照单全收吧?
他颤抖着双手从口袋中拿出一条手绢,小心翼翼的将它展开,里头包覆着一张已经泛黄的照片,她欲将照片递给他。
他没有伸手接,仍然带着非常强烈的防备心。
“他是你父亲,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方兰妤轻声道。
他随意朝照片睐一眼,却立刻被照片中的人给惊骇住——如果不是照片已经泛黄到看得出岁月的痕迹,他会以为照片中的那个人是自己。
“他……是……”他错愕得说不出话来,如果没有血缘关系,他们不可能这么相像。
“你的父亲。”她皱着一张脸哭到不能自已。
杨希凡无法再继续冷漠下去,饱受震惊的他跌坐在会客沙发上。
眼前的老妇人真的是他的母亲吗?
他眼神复杂的看着她。“为什么现在才来?他呢?为什么不一起来?”既然要来找他,为何不一起过来?就带着这么一张照片算什么?!
“我、我……们并没有在一起。”方兰妤频频拭泪。
“什么意思?”所以他才成为弃儿是吗?
原本他只是他们纵欲之后却丢弃不要的累赘呀!
她吸吸鼻子,等情绪稍微稳定后才又开口:“你父亲是名门之后,而我出生于平凡的小康家庭,我们的恋情不被你父亲家的长辈所允许。原本我们约好要一起私奔共组两人世界,结果你祖父知道了这个计划后,态度强硬的拆散我们,并威胁我的父母要他们也控制我的行动,阻止我们见面,没多久就听说你父亲被送到日本读书,我们因此断了音讯。”
“后来我发现怀孕了,不敢让父母亲知道,只好独自坐火车北上,在要与不要这个孩子之间挣扎着,最后还是把你生下来了。看到你天真无邪的模样,我才真正开始感到害怕,连自己的未来都不知道的人,又要如何养一个孩子?惊惶失措之下只好把你送到圣华,单纯的想说你在那边至少会比跟在我身边好……”低着头无限懊悔。
“既然如此,那你现在回来找我干么?你来做什么?”他大声吼叫,眼眶湿润泛红,却倔强的克制着不掉泪。
他仰首看他,眼眶再度蓄满泪水。“我年纪已经大了,再活也没几年,我只是想在有生之年可以找回儿子,和儿子相认,这是我最大的心愿呀!”
他冷然一笑。“当年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方兰妤早已哭花了脸,红肿的双眼几乎要睁不开,但就算瞎了,她也不在意,她真心的祈求能得到儿子的原谅。
“当你丢下我的那一天起,就放弃了相认的机会,就算没有父母亲的陪伴,我还是活得很好。”他依然倔强着,像是在控诉着她当年无情丢下他的狠绝。
“知道为何取名叫希凡吗?”她苦笑低语。“这是你爸爸取的,当年我们交往时,他总是笑着计划我们的未来,他说如果以后我们有了孩子,男的就叫希凡,女的就叫希乐,因为大家族间的明争暗斗让他厌倦,所以他希望能靠自己的力量给孩子一个平凡、快乐的成长环境。”
“可惜他还来不及知道自己有孩子,就在国外发生意外过世了,我也是在多年后辗转由他好友口中得知,他的家族也因为斗争不断而支离破碎,如果你父亲知道你现在这么有成就,一定很开心!他是无辜的,他一直不知道有你的存在,所以你千万不要怪他,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他对孩子一直有着满心的期待与计划,早早就取好了名字,只怪我们生错时代,才会酿成这样的悲剧……”提到初恋情人为孩子取名字时,方兰妤难得出现温暖幸福的表情。
虽然她后来嫁给了现在的丈夫,也一直很恩爱,但对初恋情人的思念与情感是无法被取代的。
杨希凡绷紧身体,颈边的青筋暴浮,显示他正极力压抑着激动的情绪。
孤独生活这么多年,要他一下子接受有母亲的事实很困难,但如果她说的那些都是真的,那她其实也是受害者呀!
“我只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如果最后你仍坚持不要我这个母亲,那……那……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永远不再出现在你面前就是了。”要做出这样的决定需要耗掉她极大的气力。
“我不需要一个空降母亲,你请回吧!不要再来了,也不要去骚扰冬凝,她心肠软并不表示我就好说话,我宁愿伤害所有的人也会保护她。”他坚定地道。
“真的跟你爸爸一个样呀!那样不惜一切也要保护心爱女人的帅气模样,是模仿不来的。”露出身为母亲的骄傲表情。
在她眼中,此刻的杨希凡和初恋情人的身影是重迭一致的。
“你走吧!”杨希凡低吼。
听到越多,他的心就摆晃得越厉害,所以只要她消失在眼前就没事了。
方兰妤擦干泪水,坚定地说:“找回儿子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希望,我不会放弃的。”
杨希凡虽背对着她不语,但紧握的拳头及咬紧的牙根,已泄漏他激动的情绪。
方兰妤深睐一眼他的背影后,伤心的哭着离开。
他握拳使劲捶向玻璃制的茶几,借着不断捶找的动作来发泄激动的情绪……
他的指关节都捶到破皮受伤了,但他不在意,像个孩子般捂着脸大声痛哭。
母亲的出现唤起他那些不愉快的记忆,从小到大所遭遇到的辛酸及委屈,纷纷涌上心头,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在方兰妤离开后一股脑儿的宣泄出来。
为了让他们能单独谈谈,冬凝刻意留在希凡的办公室内,直到她看见老妇人掩面哭着出来后,才进入会客室内看看他的情况。
看到凌乱的现场及杨希凡狼狈的模样,她悄悄的关上会客室的门,蹲到他身前,心疼的拉着他的手陪着掉泪。
此刻的杨希凡像是脆弱的新生儿般,紧紧偎在她的怀里发出低哑的悲鸣,为他自己也为他悲情的母亲及早逝的父亲。
冬凝紧紧的揽着他,双手柔柔的抚模着他的发,亲吻着他的发际。
她替他抱不平,抱怨老天爷为什么要让他受这么多的苦?
从小到大都是苦,就连现在他成就非凡了也不放过,偏要设下一连串的磨难来折磨他!
老天爷真不公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