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麻辣烫 第六章
心伤,究竟谁能明白?
蓝-悠像个负伤的小动物躲起来舌忝自己的伤口。
此时此刻的她,不只是伤痕累累,也已心灰意冷了。
就算她再如何委曲求全,也无法让黑泽明白她的真心真意。
但她真的不甘心,她做错了什么?她是如此如此地爱他,她的爱为什么就不能消除黑泽心中的恨呢?
这不公平!她付出了努力,但得到的回报竟是如此残酷和无情,老天爷真的对她完全没有怜悯吗?
窗外一声巨雷乍响,彷佛在回应她的不满。
连老天也在为她哭泣是吗?
天若有情,天亦老。
蓝-悠奔入雨中,任由雨水打在她身上。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她已分不清脸上的是雨,还是泪了。
来到撒了-菁骨灰的大树下,她将心中的不甘心倾泄而出。
“-菁,如果你有灵,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知道泽爱的是你,我也从未想取代你在他心中的地位,但你不在他身边了,
我只想替你照顾他、安慰他。可是不管我多么努力,在他的心中,我永远是凶手的女儿——他的恨已将我击败了,我再也撑不下去了,可是
我真的不甘心!我真的很爱他,我的父母已经不在人间了,如果我再失去泽,我真的一无所有了——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你给我一个回
应,我快疯了,求求你,给我一点力量啊,求求你——”
蓝-悠泣倒在大树下,全身又湿又冷,她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夫人,下这么大的雨,你怎么跑出来淋雨?你会生病的。”玉子撑着伞匆匆赶到她身旁。
“玉子,您也来帮我求求-菁,让她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她拉着玉孑说。
“夫人,你别这样。”玉子被她冰凉的小手吓坏了。“-菁小姐她已经死了,她听不到你说的话。”
“不!”她凄厉地道……“-菁听得到!她没死,她一直活在泽的心中。”
“夫人,你快进屋去换衣服吧,你这样会生病的。”
“玉子,您告诉我-菁是不是也恨我,所以她什么也不对我说?”
“夫人,-菁小姐已经死了,你别这样,你这样子让我看了好心疼、好有罪恶感——”玉子忍不住抱住她的身子。“是我的不对,我该
对先生说出真相的,现在我们进屋子去,我去向先生说出一切事实!”
玉子拉着她往屋内走,然而蓝-悠却在刹那间昏了过去,吓坏了玉子。
没水准、没知识、没心肝的大猪头!她这么关心他、在乎他,他没一点感动也就罢了,居然还问她是哪里不对劲了,他才是脑袋不正常
咧!
李珊珊一边很用力地骂过后,一边却因自己莫名其妙的不满情绪搅乱了整颗心。
她干嘛在乎他?
可是只要想到他要去跟别的女人约会,她的心就像被压了大石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这是什么感觉?
吃醋?嫉妒?
她不是个心思狭窄的女人,以前她的男朋友背着她做出对不起她的事,她都不曾吃醋;最严重的一次,是她的一个男朋友被她抓奸在
床,当时她还很有度量地笑了笑就转身离开。她这么一个心胸宽大的人,怎会为了黑俊吃醋、妒忌?
不不不,她怎可能吃醋?嫉妒?
黑俊是她的表哥,她对他只有兄妹般的感情不是吗?
可是如果真的只是兄妹感情,她为何要如此在意?如此失控?
难道她对黑俊不只是兄妹的感情?
怎么可能?
从小到大,他就拼命惹她生气,一见到他她就跟他斗嘴,她还记得有一次他把她气得半死,她还对天发誓,他是她这辈子最讨厌的男
人。
她怎么会爱上一个她最讨厌的男人嘛!等等,她——她爱上他了?如果不是爱上他,她干嘛要吃醋,又干嘛嫉妒?
如果不是爱上他,她又何苦装病,又何苦进她最怕的医院?
怎会这样?她爱上了黑俊?
夭哪!她真应了他所说的“不对劲”了是不是?
当李珊珊整个人陷入极端矛盾的混乱思绪时,黑俊像阵旋风扫了进来。
“出事了!快走吧!”他拉着她欲往外走。
“去哪儿?”她猛地回过神。
“出事了!”
啊?难道刚才她所想的他知道了?
“不不不,我还没真正确定——”她急忙否认,却被他打断。
“你在说什么,牛头不对马嘴的!”黑俊没好气地说……“-悠出事了!”
李珊珊也吓了一大跳……“三表嫂出了什么事?”
“我一时也不是很明白,玉子在电话中哭哭啼啼的,只是说-悠生病了,要我们快去。”
“那我们还不快走,你净在这儿罗哩巴嗦个什么劲儿!”李珊珊丢了个大白眼给他。
黑俊怔住了。
怎么他又做错了?是她要他说的,结果还被她嫌罗哩巴嗦,他其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
“对不起——原谅我吧——我真的不是凶手的女儿——”
陷入昏迷的蓝-悠不只高烧不退,还不断发出模模糊糊的呓语。
“为什么三表嫂会弄成这个样子?”李珊珊望着才几天不见的蓝-悠,被她的憔悴、消瘦给吓坏了。
“玉子,您别一直哭,泽和采悠到睡出了什么事情,那天我打电给您,您还说一切状况还好,怎么今天却弄成这样子?”
“我——我不知该如何说才好。”玉子抽抽噎噎的。
“那您就长话短说吧!”李珊珊没好气地。
“我以为夫人的爱可以消去先生心中的恨,可是我没想到我错了,我错了!”她自责难当地把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说出来。
“天哪!三表哥还是不是男人啊?”李珊珊愤恨填膺地叫骂……“他怎么可以把所有的过错怪罪在无辜的三表嫂身上?”
“其实泽他也很痛苦——”
“阿俊,都到了人命关天的节骨眼了,你还在为三表哥说话?”李珊珊咬牙切齿地。“男人永远是护着男人,哪怕是是非不升。不行,
我要去找三表哥,替三表嫂讨回一个公道!”
“珊珊,你冷静一点行不行?”黑俊及时阻止了她。
“冷静?”李珊珊双眼瞪得有如铜铃般大。“你看看三表嫂的样子,你能冷静下来吗?”
“我——”
黑俊无言以对,他也觉得自己的弟弟这次做得太过份了。
“夫人病情不乐观,我们还是先送她去医院,至于先生那儿我们再找机会跟他好好谈谈。”玉子比较担心蓝-悠的状况。
“玉子说的对,我们还是先送-悠去医院,免得她病情恶化了就不好。”黑俊同意玉子的说法。
“好,先去医院,再回来找三表哥算帐!”
李珊珊一副此仇不报非“女”子的愤慨模样。
虽然蓝-悠被及时送入医院,但她的病情却今人堪虞,医生当下决定将她转入加护病房观察病情。
这情况加深了李珊珊对黑泽的不满。
回到家中,她第一个向黑泽开火。
“三表哥,三表嫂现在已命在旦夕了,你还有闲情逸致在这儿喝酒,你到底早不是男人?”
她邯副女战士的凶悍模样很骇人,但对于黑泽却起不了一丝作用。
他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珊珊,你愈来愈不可爱了。”
对于他这种顾左右而言它的淡漠,更让李珊珊气得火冒三丈、七窍生烟!
“三、表、哥,你给我清醒一些!”她拔尖音量,怒吼道……“三表嫂就快死了,你怎么可以如此冷淡?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
“-菁已经死了,我不需要你再来提醒我。”他创痛地道。
黑俊在一旁也看不下去了,他一步向前狠狠揪起黑泽的衣领,用力地摇晃他,希望他可以清醒一些。
“我们说的不是-菁,是-悠!你的新婚妻子,她现在正躺在加护病房跟病魔博斗,你如果是男人就给我清醒过来,别再醉生梦死
了!”
“你说的是蓝-悠?她快死了吗?那也是她的报应,谁教她是害死-菁凶手的女儿!”他应该开心,一命偿一命的不是吗?
那为什么在他的笑声里又有着无法解释的心痛呢?
“你真是个猪头!”
李珊珊气忿难平地握起拳头给了他下巴一拳,痛得她手龇牙咧嘴的,但是她还是一点也不后悔给黑泽这一拳。
“你自以为聪明报了仇,天晓得你已被愚昧的仇恨蒙蔽了理智!”她气得浑身颤抖,激动万分地道……“-菁的死是场意外,你怎么可
以让三表嫂成了代罪羔羊?她何其无辜,你怎忍得下心呀?你已经把她折磨得去了半条命,你没有一丝愧疚和罪恶吗?你真的如此冷血、无情吗?不,在我心中我的三表哥最有感情、最温柔,也最具怜悯心,以前的你连一只蚂蚁都不忍伤害,是什么原因让你变得如此残酷无情?是因为-菁的死吗?不,我相信如果-菁有知有灵,她也会唾弃你这种作为!她更会因你的无情和残酷而死不瞑目,如果你真的爱她,你真的忍心让她死了还为你造的孽而不安吗?”
“够了,我是你的三表哥,我不需要你来教训我!”黑泽咆哮着。
“也许珊珊是没资格教训你,但我有资格吧?”黑俊也咽不下这口气,开口道……“我们都要为受尽委屈的-悠说句公道话,她那么爱
你、信任你,即使你伤害了她,
她都没半句怨言,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多情的你真的没有一点愧对她的感觉吗?”
“没有!”他吼得心虚。
“有,你有!”黑俊咄咄逼人地道……“你只是在逃避,用你满腔的仇恨掩饰自己的真心,这是最愚蠢、最可悲的行为,你不敢正视自
已对-悠的感情,所以你用尽方法折磨她、凌迟她,然后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替-菁报仇,你得到快乐了吗?你觉得开心了吗?不,你
没有,你不快乐、不开心,所以你喝酒想麻痹自己的感情,但你不曾醉过,只因你的罪恶感令你时时保持清醒,愧疚在啃噬你的心灵。”
“够了!够了!我不要再听了!”他发狂地将桌上的酒杯、酒瓶一把扫到地上,应声而碎,发出骇人的声响。
“先生,我也有话要说!”玉子推门而人,手上多出了一封信。“本来我想当它是个秘密,一个随-菁小姐死去而埋葬的秘密,但是我
知道如果我再死守这个秘密,只会让你对夫人加深恨意,只会造成她更多伤害,我怎还忍得下心不把事实真相说出呢?”
“什么事实真相?”
不只黑俊和李珊珊对玉子的一席话感到困惑,就连刚才态度一贯冷漠的黑泽也有了反应。
“先生,这是采菁小姐要我转交给你的信,原谅我事隔这么久才交给你,不是我刻意隐瞒,而是我觉得她已经死了,就让我守住这个秘
密吧,可是现在——”
玉子顿了下,将信交给黑泽。
黑泽的手有些颤抖,却迫不及待将信打开
“不”
当他看完信时,他像负伤的野兽发出今人害怕又哀伤的吼叫声。
“这不是真的!”他激动得额上青筋都暴露出来,双眸更迸射出噬人般的光芒。“玉子,您在骗我,我不相信-菁会这么残忍地对待
我”
“是真的,事实的确如此。”玉子很肯定地说……
“不不”黑泽整个人像要崩溃似的大叫……“不!这不是其的!我不相信!我绝不相信!”
就在他欲将手上的信撕碎之际,黑俊更快一步将信从他手上夺走。
亲爱的泽……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离开你了,我知道你一定很生气我对你的背叛和欺骗,我不敢奢求得到你的原谅,我这辈子都会带着对你的
歉疚而活着。
多少人会以为我是一个多么不懂惜福的女孩,你是这么呵护我、照顾我、爱我,而我却这样残忍伤害你,如果真有报应,我一定会遭到
天谴的。
但是我不得不对你说,你的爱对我太沉重了,随着年龄增长,我渐渐明白自己对你的爱只是兄妹之爱,我敬爱你如兄长,可是我发现你
完全忽略我也中真正的感情,所以你只要多爱我一点,我心中的压力就多一些,我觉得自己就快在你浓烈的爱意中窒息了,如果我再不想办
法逃开,我一定会死掉。
可是我一思及你对我的好,我又对自己说绝不能做出让你伤心的事。这么多年来我心中充满矛盾、挣扎和摇摆,让我无法快乐起来——
直到我遇见中村,他让我明自他是我想厮守终生的男人,他让我重获快乐,可是你在知道他在追求我时,看到你发了那么大的脾气,我吓坏
了,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于是我顺从了你,跟他分手,可是失去了他,我就像枯萎的花,我觉得伤心、难过,生命彷佛也失去意义了……
我终于明自我真的很爱他,不能失去他,所以我开始学会伪装欺骗,让你以为我还是属于你的。
但是我知道伪装和欺骗总有一天会被揭穿的,到时我好害怕你会承受不了而做出伤害中村的事。
更糟糕的是我发现我怀了中村的孩子。为了取信于你,我更可恶地设计了我跟你发生上的关系让你对我更深信不疑,让你不再对我
有所防备,我才有机会跟中村双宿双飞。
我很可怕,也很可恶对不对?你那么爱我,我却这么对待你,你一定很恨我。
千言万语表达不出我对你的歉疚和愧意,如果有来生,我会报答这份情,但今生我已注定要当一个无情、可恨的背叛者-
菁留
不只黑泽无法相信这个事实,就连黑俊也难以接受如同天使般的-菁曾做出这样的事,而怔忡许久……
“现在真相大白了,三表嫂根本不是什么凶手的女儿,她才是整件事可怜的受害者……”
李珊珊为蓝-悠发出不平的控诉。
“是的,夫人真的很可怜。”玉子也颇有同感地哽咽道……“这些日子来,她受到先生刻意的冷落,她不只把苦往肚子吞,每天都还偷偷地掉眼泪,她一天比一天消瘦、一天比一天憔悴,看得我好心疼。”
“我把她伤得很重——”黑泽开始对自己感到深恶痛绝。
“夫人已经被彻彻底底打垮了,她的委屈、无助,让她已不知开朗、欢笑为何,她每天就像行尸走肉,我真担心她这一次生病会不会——”玉子走到黑泽面前,以恳求的口气道……“先生,求求你去看看夫人吧,现在你已经明白真相了,你不该再恨夫人了,就算-菁小姐她
对你曾经有过伤害,她已经死了,你也不要再放在心中,
你该要好好珍惜夫人,她是那么爱你,明知道她要不起你的爱,却仍痴傻地守候着,一直到自己完全撑不下去了。”玉子的话有如当头
棒喝。
“我伤害她这么多,她可能会原谅我吗?”他原以为自己会因-菁的背叛打击而愤恨难当,但他吃惊的是他竟觉得整个人完全释怀了。
多年来捆住他心的恨竟消失殆尽,有的只是对蓝-悠的歉疚,与对自己更多的责备。
“你用实际行动去向三表嫂表示你的诚意,博得她对你的原谅。”李珊珊催促着他道……“三表嫂真的病得不轻,你不想失去她吧?”
不,他当然不想失去她,他要去向她忏悔。
蓝-悠双眸紧闭地躺在病床上,她的呼吸极为微弱,脸上泛着与她陷凹双颊不对称的不正常红晕,此刻的她仍因高烧而陷入昏迷之中。
紧握着蓝-悠瘦如无骨的小手,黑泽恨不得手上有把刀将自己千刀万剐。
他究竟伤了她多重?
她付出无比的信赖和坚定的爱得到的回报却是他一次又一次残忍、无情的伤害。
他是天底下最可恶的大混蛋,他该下地狱!
“-悠——”他的喉头梗满了愧疚的泪水。“我不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是否听得见,但我还是要对你说对不起,跟我对你的伤害相
比,这三个字根本微不足道,但是我心中充满的自责和愧疚此刻找不到言语可以形容,除了对不起,还是对不起——”
他在忏悔的同时,脑海浮现出他们相遇时的情景,更加重了他心中的愧疚。
“如果不是因为我心中强烈的愤恨,也不会摧毁你对爱情的信赖和坚持,是我改变了你的命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即使说再多的对
不起,也难以得到你的原谅,”黑泽充满痛楚地道……“其实我是个懦夫,为了掩饰我对你动了真情,我不断以伤害你来掩饰自己;我天天
以酒精麻痹自己也是为了逃避心中的矛盾与挣扎。好几次我好想放弃报仇,但是愤恨却像恶魔不断地胁迫我不可以放弃,尤其想到-菁肚子
还有我的孩子——哈,哈,但是我到现在才明白,事实上,-菁肚子里的孩子不只不是我的,她也不爱我了,我是不是很悲哀?我伤害了爱
我的你,一心一意想
念着早已背叛我的-菁,老天爷究竟跟我开了什么玩笑?你快醒来,让我好好补偿你好不好?”
然而他一句句真诚的忏悔和告白却仍未能让蓝-悠清醒过来……
一天过去又是一天的来临。
黑泽衣不解带地守在病床旁,寸步不离地照顾蓝-悠。
虽然高烧已退,蓝-悠却完全没一点清醒过来的迹象,让黑泽心急得快抓狂。
“为什么她已退烧了,却仍不醒过来呢?”
黑泽紧张得向前来为蓝-悠诊察的医生询问。
“她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的。”医生在仔细检查后道……“只是她身子太虚弱了,以后一定要好好调养才行。”
“你一定要用最好的药医治-悠,我求求你。”黑泽恳求着医生。
医生应允着,并加以叮咛几句后才离去。
“-悠,快醒来。”黑泽紧紧握着篮-悠冰凉的手。“求求你千万别离开我,让我有赎罪的机会好吗?”
“三表哥,你回去好好梳洗一番,吃点东西。”李珊珊也为他的一片真情而感动得红了眼睛。“你看看你自己狼狈又憔悴的模样,万一
三表嫂醒了,不被你吓得再次昏过去才怪。”
“可是我一步也不想离开-悠”
“泽,这儿有珊珊和玉子,还有一医院的医疗人员,你只不过回去梳洗换衣服,根本不用担心,说不定你回来后她就醒来了。”黑俊也
忍不住开口道。
“对对对,阿俊说得对!三表哥,你就安心把三表嫂交给我和玉子照顾,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让三表嫂少一根寒毛的。”
黑泽仍不放心地犹豫着。
“泽,如果只有珊珊在,别说你担心,我也不放心,但有玉子在,你就别不放心了。”黑俊的话引来李珊珊杀人的目光。
“阿俊,这笔帐我会找机会跟你算的。”
君子报仇,三年不晚!
梳洗换衣后的黑泽恢复了以往的英挺和帅气,当他接到蓝-悠已经清醒,一路飙车到医院。
可是来到病房门外,他却裹足不前。
他是多么渴望见到蓝-悠,更有好多话要对她说。但他却感到胆怯,只因他害怕她不肯接受他的道歉,不肯原谅他过去愚蠢的行为——
有了这些隐忧,黑泽竟不禁退缩起来。
“泽,你怎么不进去?”
黑俊停妥车子后看到他异常的举止。
“我——”黑泽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
黑俊了解他的心情,用手拍拍他的肩膀给予鼓励。
“进去吧,我相信-悠一定也很想见到你。”
“她会吗?”一向行事果决的他竟也有这么旁徨的时候。
“那是当然的,-悠很爱你的。”黑俊不断为他打气加油。
黑泽露出苦笑,他知道哥哥是在安慰他。
在他对蓝-悠做出那么多不可原谅的事后,她还可能会爱他吗?
但他也知道自已不能再退缩,就算她不再爱他了,他也要用最大的诚意和其心来挽回她的爱。
在做了一个长长的深呼吸之后,他提起勇气推门而入。
虽然身子还有些虚弱,但蓝-悠的气色已比过去几天来得好些了。经过这场病的折腾她显得更加虚弱,不堪一击。此刻的她就像一朵水
中白莲那般楚楚可怜,今人想将她好好呵护、疼惜。“三表哥,我们可没让三表嫂少根寒毛哦!”李珊珊俏皮地向他贬眨眼。“谢谢你
们。”他对李珊珊和王子道谢。玉子慈祥地对他笑了笑,然后拉着李珊珊一同退出病房。蓝-悠抬起了那双黑瞳幽幽地注视着他。黑泽心中
交纵复杂,想说的话太多了,却不知该从何说起,也只是怔怔地看着她。
一会儿,他终于打破彼此的沉默。
他先是伸手模模她的额头想确定她是否完全退烧,可是当他的手触碰到她的肌肤时,蓝-悠微微地退缩了一下,眼眸中更透露出微微的
惶恐和不安。
她的反应让黑泽的心揪了一下,他焦急地注视她问……“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我叫医生来,或者你是肚子饿?你想吃些什么?你说我
让王子去替你准备。”
蓝-悠紧紧地瞅着他半晌,终于幽幽地开口
“你想对我说的话就只有这些吗?”
“-悠——我——”
噢,他有好多好多的话要说,可是为什么所有的话到了喉头都化作一阵酸楚,令他哽咽了?
蓝-悠眼中闪着盈盈的泪光,唇角露出凄楚的笑。
“在我昏迷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你对我说了好多话,是那么地温柔,是那么撼动心弦,现在我明白,原来一切只是我在作梦而已。”
“不”他暗哑低喊,激动得握住她的手。“不是你在作梦,是真的!我真的有好多好多的话要对你说,只是千言万语我只能化成一句对
不起——”
“为什么要对我说对不起?”泪水滑下蓝-悠的脸颊。
“因为我对你做了那么可恶的事。我误解了你的父亲,他并不是凶手,是我自己太过愚昧了,才会让愤恨蒙蔽了自己的理智,才会犯下
错误。”他悔恨相交地说。
“你已经相信那只是一场意外了吗?”蓝-悠露出释然的表情。“你不会再恨我了吗?”
“-悠——”他摇摇头,愧疚万分地道……“我知道我对你做了那么多的错事,你一定很鄙弃我,也不愿再爱我了——但是我希望你可
以给我一个对你补偿的机会好不好?”
蓝-悠不由得一愣
他真的已不再恨她了吗?
“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表达我心中的悔恨,我不敢奢求你会马上原谅我,但我会向你证明我是真心的。”
真心?他是真心的?夭哪!她真的在作梦吗?看她仍是一脸茫然的样子,黑泽不禁觉得有些无力。他知道她一定还是无法原谅他,不过
他相信时间可以为他证明他是其的想补偿她。
“采悠,请相信我好吗?”他乞求着。
蓝-悠静静地望着他,思索着他所说的话。
她当然很想相信他,只是她已失去信心了。
她早已从玉子和李珊珊口中得知有关-菁的一切,今她感到十分欣慰,因为她终于可以摆月兑凶手女儿的罪名。
她很高兴黑泽不再恨她,但对于他提到的补偿却令她感到难过。
如果他真的爱她,那她一定很高兴,但她知道他不爱她,他提到的补偿完全是出自赎罪的心态。
“你不要觅得你亏欠了我,我更不需要你的补偿,我现在很开心你已经不再恨我了。”她淡淡别过头去。“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不,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他根本不接受她的说法。
“那你究竟要我怎么做?”
“我要你留下来。”他不得不以强硬的口气说话。
“你不欠我什么——”
“我不会让你走的!”他固执地说。不论如何,就是执意不让她离开。
“你——”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如此坚持,她已表示得十分明白了不是吗?
“留在我身边,如果一阵子之后,你觉得我还是不能够让你依靠,那时你想走,我绝不强求。”他语意坚定地说。
蓝-悠仍在迟疑,他已一把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彷佛他不这么抱着她,她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蓝-悠待在他怀中,开始感到犹豫了。
他的怀抱令她眷恋,虽然明知道他不爱她,但她却无法否认自己仍是爱他的。
曾经她告诉自己,即使他永远不爱她,她也会持续爱他,永恒不变。
现在他要求她留下来,她却感到迷惘,她很明白这完全是因为她已承受不了再次的打击所导致的。
她也许该再赌一次,为了她的爱——她决定留下来,哪怕这次她会粉身碎骨,她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