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分爱老公 第八章
第三天了,闪闪仍然窝在棉被里面,哭哭睡睡,海齐想去上课,又不放心她一个人待着,他数着包包里所剩不多的钞票,有点担心。
“闪闪,你肚子饿不饿?我去买点晚餐回来,好不好?”
“嗯。”她在被子里点头。
海齐再望向拢起的棉被一眼。要如何让小孩子变得独立又能干?简单,就是大人变得无能为力、又懒又笨,就可以了。
因此,闪闪让海齐在短短三天之内,变成大人。
“闪闪,你不要乱跑,我很快就回来。”他多余地叮嘱她一句,没错,真的很多余,她除了窝在棉被里面哭,哪里都不会去。
砰,门关起来。房里静得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闪闪拉下棉被,缓缓坐起来。
她以为自己的恢复力不错,会一天比一天好起来,但是并没有,她每想起大叔一次,心就被撕裂一回,还来不及缝补完毕,脑袋又不由自主想起大叔,然后……
又撕裂。她痛恨失恋!
仿佛闻到一股腐臭味,她吸吸鼻子,把手臂凑到鼻子边,原来是她发霉了,种那么多天的香菇,是差不多该发霉了。
她下床、拿衣服进浴室。
烂,她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不过是失恋……不对,正确的说法是——只不过是演了一场蓝色生死恋,又没什么。
世界就是有那么多的刚刚好,你爱我、我爱你,然后,当当当当,我们是亲到不得了的亲戚。
搞屁,她挤出一堆牙膏,张开嘴,用力刷牙,泄恨似的。
要是她狠一点,就直接把他玩下去,反正假装不知道又不犯法,等到七、八十岁,大叔打不动她了,再来解答谜底。
“嗨,大叔,告诉你一个很了不起的秘密哦。”
“什么秘密啊,我的小雨伞?”
“呵呵呵,一个你怎么都想不到的秘密。”
“快说给大叔听听啊,我很好奇呦。”
“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耶。”
“小雨伞老了,开始说傻话啦,我们怎么可能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呢,呵呵呵。”
于是,宋予闪没有把谎话带进棺材,诚实的她可以进天堂,而道德高标的大叔当然也会待在天堂里,和她一起唱歌乐逍遥。
对啊,就是以上这样,反正她最强的就是说谎咩,假装不知道大叔是大哥,又不是高难度的事情。
这样的话,她继续爱大叔、大叔继续爱她,在被恶梦吓醒的晚上,有大叔宽宽的胸口窝,她可以作着乱七八糟的言情梦,可以花大叔的钱,花得天经地义、理所当然,可以随时随地看见他的笑脸,到最后的最后,还可以人前人后,很恶心的喊他老公……
闪闪又哭了,打开莲蓬头,温热的水将她湿透。
她知道,既然把海齐带出来,就该负起养育责任,不能颓废太久,可是她的心脏仍然急迫地挤压着,清清楚楚的痛,提醒着,她爱他,不是随便说说。
讨厌,为什么不要在爱上大叔之前,先给他做好身家调查,再评估他的遗传基因,适不适合让她把爱情种在他身上;讨厌,为什么不要在知道他姓萧之前,就直接把他排除在爱情名单外面?
她是笨蛋,而且这个笨,让她笨到很可笑!
梳洗完,走出热气蒸腾的浴室,她才发现窗外下雨了,突然落下的雨淅沥淅沥打在玻璃窗、打在她的心头。
如果时间能倒着定,如果能回到那个狼狈的、被房东赶出门的下午,那么,她就不要让海齐捡回家,不要爱上很容易被人爱上的大叔。嗯,从头来过最好了,那么她就不会心痛、不会难过、不会撕心裂肺得想要跳楼。
抓起梳子,她下意识地梳着头发,一下一下,想起先前大叔帮她梳过,动作很轻柔,当时她得寸进尺说:“大叔,以后可不可以每天帮我梳头发?”
他像突然被什么卡住似的,放下梳子,脸部僵硬,冷冷说:“不行。”
那时候,他以为她是十六岁的未成年少女。后来他曾经透露过,那段期间,为了阻止自己喜欢她,必须经常对自己耳提面命,提醒自己,小雨伞尚未长到可以谈恋爱的法定年龄。
好好玩哦,那个时候,他喜欢她、她喜欢他,却因为卡着一个谎言,谁都不能讲出口。为了这个,她真的下过决心,决心不要再说谎。
现在,他们又卡住了。被血管里面流的东西卡住,搞得两个人动弹不得,只能站在原地,傻傻的埋怨命运。
闪闪捂住脸。她需要出去淋淋雨,让头脑清醒!
然后,放下大叔,继续以往的坚强独立,反正,不会有人给宋予闪送雨伞,反正唯一会纵容她的大叔已经……已经不能专属自己……
她该给花瓶传一封恭喜简讯的,告诉她,小雨伞已经从队伍里面除名。
海齐一手把玩着钥匙,一手插在口袋,用手指头拨弄口袋里面的零钱。
他出房间时,被柜台小姐喊住,请他转告姐姐,应该先付三天的房钱。
他这个人被老爸训练得诚实善良而且正直,于是月兑口说:“钱都在我这边,姐姐身上没钱。”天知道,他有多痛恨说出姐姐这两个字。
然后,柜台小姐说:“既然这样,你就把房钱缴一缴,不必麻烦姐姐再跑一趟。”
他缴完钱,口袋里剩下四十五块。
这几天,不管是对他还是对闪闪而言,都难熬。
他喜欢闪闪,是想要把她娶回家的那种喜欢,可她偏偏是他的姐姐,更生猛的消息是,闪闪喜欢大哥,也是想把自己嫁给大哥的那种喜欢,而姐弟两个一样衰,因为上一代很作孽。
可能是因为他还小,也可能他是男生的关系,他对爱情没有闪闪那么严重的执着,所以尽管不爽,他还是想通了,反正不管能不能结婚,只要闪闪不把他踢出家门,他就可以一辈子和闪闪在一起,不当情人当姐弟……也是一种勉强可以接受的关系。
只是,他也很喜欢老爸……呃,不对,是大哥啊。
大哥对他很好,爸爸不敢救他的时候,都是大哥挺身而出。
他记得,有一次妈妈丢掉钱时,诬赖他手脚不干净,他很早就知道自己是“杂种”。知道自己是“野女人生下的垃圾”,因此钱丢掉肯定是他的罪过。
他挨打,身上布满一道道红痕,可他没浪费力气哭号,因为越哭只会越刺激妈妈,她越生气,他就越惨。他只能死咬住下唇,直到唇舌间充斥着血腥味。
他没怪在楼下客厅看电视的爸爸,因为爸爸比谁都清楚,他不出声则已,一出声,未来的几天,妈妈会让他们两个更难过。
是大哥从学校回来,冲上二楼救他,他忘不了大哥眼中的愤怒,即使他的口吻仍然保持着冷静平和。他对妈妈说:“如果那件事让你那么愤怒,你该惩罚的是肇事者,而不是受害者。”
那个时候,他三岁、大哥十九岁,他不确定人能不能把三岁的事情记得那么清楚,但那个眼神,他想,他会记一辈子。
一考上大学,大哥就带他搬离开家,妈妈为了惩罚大哥,断绝所有经济支援。
那个时候,大哥住在叶哥哥家,把他托给叶妈妈带,和叶哥哥一边打工赚钱、一边念书,两个人培养出革命情感,这也埋下他们合伙开公司的种子。
毕业后,大哥一面等待兵单,一面画设计稿,他没日没夜的工作,拼命存钱,因为年纪轻轻的他有一个“儿子”要养。
之后,大哥当兵、他一样被寄在叶家,再之后,叶哥哥因为过胖不必当兵,他们合作开了建设公司,小小的公司越做越大,后来有大财团看上他们的能力,投资大把金钱给他们,占去公司百分之七十的股份。
接下来的两年,他们努力从大财团手中买回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真真正正成了大老板。
表面上,说得容易,但海齐亲眼看着大哥和叶哥哥是怎么勤奋工作的,他非常非常崇拜大哥,在之前,他的目标和大哥一样,成为知名的建筑师,要不是闪闪想当医生娘,他不会更改人生方向。
答,第一颗雨水打在脸上,他仰头,一个不小心,接到更多的雨水。
下雨了……雨越下越大,路面一下子就镀上一层墨黑,然后噼哩啪啦的声音争先恐后传进他的耳膜,才三分钟不到,路上的行人就模糊了身影。
他站在7-ELEVEN店前,口袋里有四十五块钱,买雨伞不够、买雨衣差不多,当然,他也可以买半条吐司,填满他和闪闪的肚子,但买完吐司冲回饭店,吐司大概也泡了足够的水不能吃了。
四十五块钱,有和没有差不多。
海齐在超商前面来回踱步,雨水让他焦虑,他担心种在棉被里的闪闪,也担心他们的明天该怎么办,他真希望自己能像当年的大哥,一手照顾闪闪的生活,可惜他太小,而闪闪太伤心……
他低头徘徊,不小心撞上一个和自己一样在超商面前、进退两难的女生,这场雨,为难了不少人。但……那个女生胸口挂着手机。
Yes——有救了。
他想也不想,把口袋的四十五块钱通通掏给小女生,就拿了人家的手机,拨出一串号码。
当电话接通,海齐听见老爸……呃,不是,是大哥的声音刹那,心安了、不怕了。“大哥……”
“海齐,你和闪闪在一起对不对?”电话那头的声音比他更急。萧书临早就猜到,只是想要再确定。
“对。”
“你们在哪里?”
“我们在……”
他不是故意的,但大哥的声音就是会让人流鼻涕,呃,好啦,是流眼泪,他的眼泪鼻涕齐飞,把所有跟离家出走有关的事一一说明,直到挂掉电话,苏——吸掉最后一道鼻涕为止。
一个熟悉的女音传来,“解释!”
不会吧……海齐心惊,抬眼,看见昂首挺胸,两手插在口袋里面的宋予弄。是她,那个演戏很假的做作女!
“解释什么?”今天的他不够属,反而多了几分心虚。
“为什么偷我的手机?”
“我没偷,是借,我给了你四十五块钱。”海齐急着解释,现在的他可是落难鸡,没有屌的本钱。
“这个吗?”弄弄在他面前,摇了摇统一发票。
唉,他拿错了。这回,海齐还没来得及解释,杀手锏的弄弄二话不说,抓住他的衣襟,一声命令,“走,带我去见你的家长。”
萧书临坐立难安,向来能够安抚情绪的设计稿也帮不了他的忙,他拿出被小雨伞偷喝到剩下不多的红酒,打算把自己灌醉。
平心而论,他并不相信爱情,他认为爱情是种神话,就像女娲炼石补天、亚当夏娃之类,是带着一点蛊惑世人的蠢话;也可以解释它是商人为了包装自己商品,所创造出来的可卖品。
这种穿凿附会的傻事,他向来不信。
他的生命里面只有努力努力再努力,努力创造经济奇迹,努力让自己成名,努力盖无数的房子,丰富自己的生命日志。
直到未成年少女闯入,用一种勇者无敌的态度,告诉他——我爱你,一次又一次。
然后,他爱上她了,他不明白,这是回报她的爱,还是自己被她说服,臣服于爱情神话之下。
然而,她离开,他才发现自己爱她,很爱,比自己以为的还要更爱更爱。
她不在,他心绪不宁,失去她的身影,他觉得全身都不对劲。有人说,借着忙碌可以忘掉许多事情,辛勤工作是解除爱情余毒的最佳治疗剂。
但这招对他没效,无论走到哪里,小雨伞甜甜的笑脸就是会在他面前招摇,无论他做任何事,她甜甜的撒娇声就是会在他耳畔重复着“我爱你”。
她爱他,爱得那么真实,即使她很会说谎话,但她爱他这句,他相信,她就是打心底真心说。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真实的爱情竟然禁不起考验,是哪里出错,让她转身离开他,连半点犹豫都没有?是自信不足,是母亲的否定,让她全盘否定自己,还是他们之间的爱情太稚女敕,女敕到禁不起风雨?
烦,他憎厌这种无能为力。
至少让他知道她在哪里,至少让他理解是哪里出差错,他才有本事扭转情势,改变局面啊。
看着高脚杯里的酒红液体,他想仰头、一口喝尽,却被母亲的声音阻止。
“书临,小叶说你失联了,是怎么回事?”
放下酒杯,他看见母亲、父亲和林静柔,是他太随便了,他的家才会让人来去自如!小雨伞说得对,这是家,家要有家的隐私,外人不可以擅自闯入。
他没回话,父亲坐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轻声问:“儿子,你既然在家,为什么不接小叶的电话?他很担心。”
他一样没回应父亲的关心,转头,目光对向林静柔,没有凌厉或愤慨,但她无缘由地心一凛。
“静柔,我很抱歉,耽误你那么多年,我应该早一点告诉你,不要在我身上用心。”
“书临哥你在说什么啊?我对你用心,是我心甘情愿的呀。”
“所以我说抱歉。去找更适合你的男人吧,我不是你的希望。”
“不要,我只要书临哥,我们认识那么多年,我多了解你的,只要继续下去,早晚一天,你厌倦单身生活就会娶我的。”她说得一厢情愿。
这就是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他没心没意、她一厢情愿,都以为时间是他们最好的推进器,没想到光靠时间真的不行。
“是,我也这么想过。如果到了三、四十岁,我们之间仍然维持这样,就结婚吧,那个时候海齐大了、离开家了,说不定我会开始担心变成独居老人,而你是个持家的好女人,有你在家,我可以安心在工作上发挥……”
“没错,就是这样,我们配合得很好,我们应该在一起。”
“可惜,我爱上闪闪了,一个缺点比优点多的女生,她不像你这么会做菜,做个家事也是拖拖拉拉,非要人逼迫才肯动作,买菜不挑新鲜、只选便宜,整理院子时,只要不盯紧她,她就会跟孬孬玩成一团,忘记打扫是她的工作。
她不像你这么恬适安静,我讲一句、她应我十句;她不像你这么温柔,成天跑跑跳跳,玩玩闹闹;她不像你这么体贴,多数的时候,她把自己摆在第一位,可是,我爱她,非常爱。”想起小雨伞,他的脸上不自觉地浮起笑容,无缘由地开心着。
“爱上这种女生有什么好?”她不平,输给这种女生太冤枉。
“没什么好,但我就是不由自主爱上她,爱到她离家出走,我就无法工作,爱到一天看不见她,我就脾气火爆到想揍人出气,她不在,我变不回萧书临。”
“或许那不是爱情、是迷惑,你从来没有碰过那种女生,她比较野、比较没家教、比较没知识……”
“够了。”他的暴躁现形,一吼,吓得她噤若寒蝉。“不许说她的坏话,就算她真的是你说的那样,很可惜,我就是爱她,无法爱上有知识、有家教的你。”
他出口伤人,为了他的小雨伞。
泪水在她眼眶里打滚,萧书临叹气,他知道自己过分。“把钥匙还给我吧,这里是我和闪闪、海齐的家,客人不应该拥有我们家的钥匙,至于因为我而让你遭受的损害,请你提出来,我会尽力补偿你。”
语毕,他伸出手,向林静柔拿钥匙。他眼底有着不容置疑,她看看他,再求助似地看看萧妈妈……
“书临,够了,不需要为了一个野女人疯成这样!也许她真的有迷人之处,不过那些只是短暂的迷恋,你早晚会理解,谁才是真正适合自己的女人,就像你爸那样。”
“是吗?这些话是爸爸亲口告诉你的,还是你自己猜测的?”
“你在说什么?”
他叹气,这个秘密让父亲始终抬不起头,以前他不说破,是认为做错事的人本来就该受惩罚,但是现在,他不这么认为了,如果婚姻只是一场漫无止境的折磨,何不早一点终止,让两个人都自由。
“我说,爸回到你身边是因为他真的认为你适合自己,还是因为别无选择?”
他轻笑,执迷不悟的母亲执拗地把丈夫锁在身边,却不懂得谅解,她煎熬着丈夫同时,何尝不是辛苦自己?
“是那个女人的背叛让你爸看清一切!”母亲咬紧牙关,脖子布满青筋。
如果不是母亲伤了小雨伞,如果不是她一再地伤害海齐,他可以不说的,但那天,他清楚听见小雨伞的自卑,听见她对亲生母亲的不屑,他不该再次姑息,这样对小雨伞、对杜秋棠都不公平。
“妈,你要不要说得更清楚一点,杜秋棠是背叛还是妥协?你可以选择诚实,说谎不是上策。”
“我……”母亲脸色瞬地发白。
“我见过海齐的亲生母亲了。”他再补上一句。
萧立扬听出端倪,反声问:“书临,把话说明白,你见过秋棠?”
“当年爸已经决定要离婚,和海齐的母亲在一起对不?”他再看母亲一眼。够了,就算是惩罚,这么多年过去,父亲受的、够了。
“对,我放弃一切,搬出去跟秋棠同居,是她后来又爱上别的男人。”父亲回答。
“她没有爱上别的男人。是妈找上她,说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签字离婚,而家里的财产都是她从娘家带来的,没有任何东西登记在爸爸名下,如果你们离婚,爸将一文不名,没有工作、没有钱,连养活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可能。
妈和海齐的母亲条件交换,如果她愿意离开,妈妈可以收养海齐,并给她一笔钱。到最后她决定离开,是因为你们同居的那几个月,生活几乎过不下去,她不愿意你和海齐过这样的生活。”
“可是她后来结婚了。”
“她的钱被拐走,贫病交迫,她是个养尊处优的少女乃女乃,根本养不活自己,除了结婚,找一个男人依靠,别无他法。”
“真相……居然是这样。”萧立扬望向妻子,眼底满是疲惫,他的手指着她,微微发抖。“原来这些年的罪恶感和痛苦都是假的。你,骗得我好辛苦。”
“妈,如果你肯原谅爸爸,就该真心接纳他、接纳海齐,而不是想尽办法让爸爸记得自己曾经对不起你。这些年你痛苦,爸并没有过得比你舒服,你真的认为折磨爸会让自己快乐吗?如果这是你对婚姻的要求,那么……这个婚姻存在有什么意义?”
事实揭开,母亲像一团烂泥、挺不直背脊,她再也无法理直气壮,无法虚张声势。儿子一针见血,刺穿她的虚伪。
“妈,你知道吗?因为你一心沉溺在仇恨中,让我十六岁便失去家庭温暖,你嫉妒、你怨恨,你把原该属于我们的欢乐远远推开,我一天比一天更害怕回到那个家,我害怕看见你疯狂咆哮,害怕看你折磨连保护自己都不会的海齐,你再也不是我印象中那个温柔的好母亲,父亲的外遇,让你失去自己。
离婚吧,这样的日子不是人过的,除非你能彻底原谅爸爸,愿意和他从头开始,不然就请你放过自己,也放过爸爸。”
说完话,萧书临转身,再次向林静柔拿回钥匙。
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起,他直觉接起来,当他听见海齐的声音同时,悬在半空的心找到定位。
他一句一句问,海齐一句一句答,他问得很仔细,海齐也回答得很认真,只是越问越听,他脸上的苦笑越是现形,这只笨雨伞!
“海齐,现在你带着四十五块进超市买一件雨衣,慢慢走回饭店,二十分钟之内,我会到。”
挂掉电话,他急着去找闪闪,根本不介意家里还摆着三个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