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地图 第七章
梁:还没睡?
亮亮打起精神,看了看时间,才知道自己已经呆坐一个多小时了。
亮…还没。
梁:在做啥?
亮:发呆。
不用她多说,梁俊文已经感受到她的不对劲。
粱:心情不好?
亮亮有种想哭的冲动,短短几句话,梁俊文已经猜出她的心情,而李勤却丝毫感受不到她的旁徨。
亮:还好。
梁:要找人聊聊吗?
亮亮扯扯嘴角,心情已经好了许多。她想起胡蝶的交代,决定转移自己的心思。
亮:你觉得胡蝶怎么样?
梁:早上说过了,她很漂亮。
亮:她很想认识你。
粱: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那么怠着将我拱手让人。
拱手让人?!这话在亮亮看来,暧昧得让她心慌!他又不是她的,怎么能说拱手让人?
刻意忽略心底的异样情绪,亮亮再接再厉敲着键盘。
亮:交个朋友而已,反正你也认为她很漂亮。
粱:我真的这么碍你的眼,非得让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往外推?
又是这种暖昧不清的话。亮亮惊觉自己再受不了这无意的撩拨,她不想猜测、不想为自己再添烦恼。
亮:胡蝶是个很特别的人,她艳丽、大方,却也娴雅、细腻。
粱:哦?
这倒引起梁俊文的兴趣,他很想知道亮亮极力向他推荐的胡蝶,是怎么样的艳丽又娴雅。
亮:胡蝶的外表你一看就知道她魅力四射的一面,她的确是会跑夜店狂欢的女生,但是她还有另一面;绝对让人跌破眼镜。她厨艺很好,就连小蛋糕、小点心之类的都难不倒她。
提到胡蝶的手艺,那可真是让人竖起大拇指。亮亮还记得第一次瞧见穿着小可爱、蹬着三寸细跟高跟鞋的胡蝶,提着亲手做的凤梨酥出现时,她的眼珠子差点没跌出眼眶。
梁:这倒真的很有趣。
他认识的女人包罗万象,野艳美丽的、小家碧玉的、清丽可人的、贤妻良母的……就是没有像胡蝶这样的。
亮:想认识了吧?每个男人见了胡蝶,几乎没有不扑上前的,可惜他们都只看到胡蝶的外表,没有人看到她的好。
粱:如果你决定要把胡蝶介绍给我,那我明天有空,请你们吃个饭吧。
亮:什么叫我决定要把胡蝶介绍给你?这句话该是我对你说的吧。
要不要认识胡蝶不是该由他决定吗?怎么说得好像是她的事一样!
梁:好吧,明天如果方便的话,你约个时间再告诉我。
亮:我问过胡蝶再跟你联络。
梁:我还得汇整一些资料,就不跟你多聊了。
亮:你很忙?
梁:拿人薪水,没办法。
他的责任感和不服输让他在工作上如鱼得水,无论是薪水或职级,都成倍数成长。
亮:那我就不打扰工作狂工作喽。
梁:我不是工作狂。
梁俊文笑着摇头,很多人都说他是工作狂,他自己倒不这伞认为。
亮:对你而言,有什么事比工作更重要?
光是这半个多月来的几次见面和聊天,亮亮早把他归类成工作狂了。
梁俊文偏头想了又想,好像也没什么比工作重要的。
梁:事有轻重缓急,一些私事确实没有公事来得重要。
还说不是工作狂咧!亮亮在心里嘀咕着,却没有反驳,只简单说了晚安,便不再打扰梁俊文。
断线后,亮亮依旧坐在电脑桌前发呆。也许她该去日本一趟,即使不想定居日本,去看看李勤也好。自从巧遇梁俊文之后,她又一步一步退回两年前,这对李勤很不公平,对她这几年的失落也不公平。
于是她动手写了封E-maill给李勤……
***
她竟然落荒而逃!
亮亮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逃走,狮子座的高傲自尊全被她丢在脑后,她到底是怎么了?
她回头看着身后豪华的五星级饭店,发现自己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说服自己再踏近一步。
亮亮无力地抚着隐隐抽痛的太阳穴,她想,自己一定是生病了。
好不容易替自己找到这个理由,她毫不迟疑地拿出电话,但是……要拨给谁才好呢?
梁俊文?还是胡蝶?
其实拨给谁都一样,他们两个现在正坐在饭店里喝着下午茶、轻松谈笑,而这也正是亮亮逃跑的原因。眼看着梁俊文和胡蝶愈聊愈投机,简直可以用相见恨晚来形容,就只差没有直接相约进教堂而已。原本应该乐观其成的亮亮,心里却难受得紧,短短一个小时,上洗手间这借口她已经用了八次,次数多到连自己都心虚了。
于是,她干脆在第八次上洗手间时,直接逃了出来,狠狠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拨给胡蝶好了。光是想到梁俊文知道自己落跑后的冷淡声音,她就忍不住打冷颤。
哼,说不定他知道她落跑后,不但不冷淡,还会证美她的识时务呢。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她的心可就不是只有打冷颤了。
还是拨给胡蝶比较好。
“胡蝶,我人不舒服先回家了。”
“不舒服?哪里不舒服?”胡蝶撇撇嘴,亮亮的演技实在差劲。
“头,我的头好痛。”亮亮还不忘装出虚弱的声音。
“那你回去好好休息,晚一点我再去你那里好好关心你的头痛。”胡蝶刻意加重关心二字,听得亮亮真的头痛起来。
才挂上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亮亮吓得几乎要把手机往旁边丢,她闭上眼睛不敢看来电显示,很鸵鸟心态地掀开手机盖。
“亮亮。”
是李勤。
亮亮松了口气的同时,莫名的失落感也悄悄冒出头。
“怎么会现在打电话来旷只有在李勤刚去日本的前三个月里,他才曾因为耐不住想念在大白天打电话给她。
“刚刚收到你的信,忍不住立刻打电话。”李勤的声音有些激动,这可是两年来亮亮第一次主动。
听到他的傻劲,亮亮轻笑起来,心底暖烘烘的。
“虽然你不是点头答应来日本,但是你愿意来看我,我真的很高兴。”任谁都听得出他的开心。“真是太高兴了!”
李勤的喜悦透过电话沾染在亮亮的俏脸上,她眼底罩上浓雾,加上想起刚刚梁俊文和胡蝶的双双对对,她突然好想哭、好想抱抱李勤。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李勤的声音很急切,担心她后悔了。
“没有。”她笑着吸吸鼻子。“你什么时候比较有空,我得安排假期。”
“天天都有空。”.
“别这样,我不想耽误你的课程,而且我也需要时间请假。”不知道为什么,李勤对她的在意,只会让她心里闪过甜味,却从不曾有其它的冲动。
“月底你会比较忙,下个月好了,下个月我妈妈和阿姨要到日本来,你跟她们一起来,我也比较放心。”他尽力维持着体贴。
“嗯。”情感上,她是犹豫的,始终无法像李勤一样毫无保留。
“亮亮,我等你,再见。”想到什么似地,李勤又说:“别让我等太久。”
她明白他指的是定居日本的事。轻叹口气,直到手机里传来嘟嘟声响,亮亮仍然站在原地发愣。最近,她发呆的机率高得教人皱眉。.
一个人在星期日的午后闲逛,似乎并不是件有趣的事,至少亮亮是这么认为的;尤其当她拖着疲惫的双脚回到家时,竟然已经有人不怀好意地等着她。
“余淳亮小姐,你的头痛好些了吗?”胡蝶满脸的笑,视线却盯着自己修长的手指,并没有看向亮亮。
胡蝶?
喔哦,她想起来了,她落跑了一下午呢。
“嗯,我……我……我到饭店外绕了一圈,头好像就没那么痛了,大概是饭店里空气太混浊吧。”说完,还不忘干笑两声,讨好地窝到好友身上,露出惊证的表情:“哇!胡蝶,你的指甲颜色好漂亮呢。”
胡蝶同样回她两声干笑。“是啊,如果被这漂亮的爪子抓伤,应该死而无憾吧。”
咻!亮亮瞬间跳离好友身边,嘴上仍挂着讨好的干笑。
“我从来不知道你的运动细胞这么好。”胡蝶满意地瞧着亮亮“畏罪潜逃”的样子。“说,为什么丢下我?”
“哎哟,什么丢下你,我可是替你制造机会呢。”亮亮重新窝回沙发上。
“制造机会?”
胡蝶眼神复杂,嘴角动了动:却没有开口,干思万绪在脑中掠过,最后,她高深莫测地将视线定在亮亮身上。
被盯得浑身不自在,亮亮忍不住模模脸,怀疑是不是自己脸上长了什么不该长的东西。
“你真的要替我制造机会?”胡蝶藏起笑意,将视线重新调回指甲上。
“是啊。”声音很小、很心虚。
“梁俊文呢?你知道他的想法吗?”
他的想法?想起中午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他哪还会有什么想法。亮亮可从没见过有谁曾在胡蝶手下逃生……思及此,酸意像泡泡一样冒上喉头。
“胡蝶一出手,所向披靡,哪有男人逃得了。”亮亮完全没发现自个儿语意里的醋味有多强。
胡蝶笑意更深,但是她存心不点破。“如果你真的这么以为,那我就要出手喽。”
又是“如果你真的这么以为”!这话不是她该问胡蝶的吗?怎么胡蝶和梁俊文都说了同样莫名其妙的话?明明应该是他们的决定,怎么最后都落在自己身上?
亮亮咬住下唇,心头被自己的思绪啃噬得坑坑洞洞,她强迫自已挤出笑容,换了个话题。
“我下个月要去日本一趟。”
这回胡蝶倒是真的讶异,她睁大黑白分明的大眼,眨了又眨,随即皱起眉头。“你答应李勤了?”
“只是去日本玩个几天,不是定居。”亮亮耸耸肩,看待这件事不像胡蝶那么大惊小怪,毕竟这是她自己决定的。
胡蝶还是拿瞧见怪物的眼神看她,眉头没有松开。“怎么会突然想去日本?”她记得李勤不知邀约过多少次了,亮亮从没想过要去看他。
“也没什么,只是觉得我应该为他做些什么。”她心虚地低下头。梁俊文的出现让她愈来愈不确定,所以她想见李勤。
“他上个月不是才回来过?”胡蝶可不认为亮亮会是因为思念才急欲飞往日本,以往都是李勤定期回来看她。
“我去看男朋友很奇怪吗?”亮亮也皱起眉头。她的确不是很想去日本,但是她必须去,她必须提醒自己还有个李勤在日本等着她。.
“不奇怪。”不奇怪才有鬼咧,胡蝶努努嘴又说:“你自己想清楚就好,感情的事没有对错,更没有谁付出谁偿还,跟着你的心意走、去感受自己的幸福。”
亮亮狐疑地抬起头,不懂胡蝶最近的话怎么老是高深莫测。“胡蝶,你、你不舒服吗?”如果不是生病了,胡蝶怎么会连续两天说出这种话?
“你这里才有病咧。”胡蝶用力戳戳亮亮的胸口。“有人的心瞎了啊。”她夸张地感叹。
“我哪有!”狠狠拍开胸口上的手,表情是被窥探透视的狼狈。
“没瞎?”胡蝶起身整理微皱的裙摆,拉拉布料少得可怜的细肩带背心,优雅地走向大门口。“我得走了,九点跟朋友约要去跳舞。”
亮亮张开嘴想说话,她很想告诉胡蝶,梁俊文是个好男人,如果可以,请她不要只当作一场游戏;但是她不知道自己的立场在哪里,也不知道高傲的梁俊文是否同意她的插手,于是嘴唇张了又闭、闭了又张,却半点声音也没有。
“亮亮,有些人的心没瞎,却故意假装看不见,你说,这之间有什么差别?”
胡蝶丢下这句话,风情万种地走出余家大门,留不再度发起呆来的亮亮坐在客厅。
***
这一个多星期,李勤似乎很忙,因为他没有上线跟亮亮聊天,不过每天晚上十点都会准时拨电话来问亮亮到家了没有。亮亮没有多作猜测,她认为李勤应该是忙着赶课业进度,好在两个星期后便能腾出时间好好陪她。
望着MSN上李勤离线的状态,她并没有任何失望的情绪,相反地,她感到很轻松,因为没有人会天天逼着自己考虑到日本定居的事。
秋天真的和夏天不同,即使秋老虎的威力很吓人,但一到了夜晚,凉意还是会让人感受到毒辣的夏天真的过去了。
亮亮起身关上窗户,随手拿件七分袖针织衫披在肩上,她瞧着电脑萤幕里的联络人全部显示离线,她向来就不是个主动的人,朋友一向不是太多,不过全部离线的情形倒是头一次。
视线落在梁的名字上头。自从上次他和胡蝶见第一次面后,他便没再找过自己。听胡蝶说他们单独外出过两次,没有她这超级电灯炮,想来约会气氛应该更浪漫才对。
想起上次落跑事件,亮亮忍不住嘲笑自己的多心,梁俊文根本不在意自己是不是在场,亏她还担心他会狠狠咒骂自己一顿,果真是自作多情啊。
梁俊文上线了,亮亮直觉想离线逃避,可惜她的手不够快,手才刚移动滑鼠,梁俊文的对话视窗已经被开启。
梁:还没睡?
他似乎只有这句话可以问,像是朋友又极陌生。亮亮对自己苦笑,双手缓慢地移上键盘。
亮:嗯。
粱:最近在忙什么?
哪有忙什么,她可是每天都有上线晃晃,哪像他忙着工作和约会。亮亮再次嘟起嘴嘀咕。
亮:没忙。
粱:最近忙着展览的事,都没机会上线跟你联络。
是吗?亮亮冷哼,却仍认命地敲着键盘。
亮:喔。
梁:该不会是我太久没联络,太想我所以生气了吧。
又来了,别再说这种暖昧不清的话,这会让她很难受很难受,他到底知不知道啊!
亮亮实在很想挥拳警告他,但是那会泄露连自己都不想承认的情绪。
她忍住烦躁,有气无力地回话。
亮;想你的是胡蝶。
哦?梁俊文挑起眉,胡蝶确实是个令人心动的女人,可惜相识太晚,他的心已经被某人占满了。每次和胡蝶见面,聊的都是亮亮这几年的生活。
梁:你怎么知道她想我?
亮:你们不是私底下约会过了吗?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这话像似质疑,如果梁俊文瞧见亮亮因薄怒而潮红的双颊,结局在当下就会改写。
粱:是见过两次面,不过不算是约会。
不算约会?亏他说得出口!郎有情、妹有意,私底下互邀两次,不是约会是什么,难道是闲话家常吗?
亮:和胡蝶约会又不是什么秘密,不用怕我知道。
梁:没怕你知道,只是怕你误会。’
她想要尖叫,实际上她也叫了。如果不是爸妈下南部面会当兵的弟弟还没回家,肯定会撞破她的房门,以为她出了天大的事。
她和他,什么都不是,她哪来的误会?凭什么?她凭什么?!
亮:我没误会,也不需要误会。
梁俊文眯起眼,黑眸深处浮现怒气。
梁:说的也是。胡蝶确实很吸引人,谢谢你的介绍。
承认了吧,哼!她早知道天下男人都逃不过胡蝶的魅力。
亮:你要加把劲,你的情敌不是一、二个,也不是一、二十个,是上百个、上千个,是千车万马啊,梁:这么可怕?
眼底的怒气敛去,取而代之的是笑意,梁俊文被亮亮的形容给逗笑了。他不想解释,也不想说明,任凭亮亮误会他对胡蝶的心意。
亮:先去为自己买个高额保险吧,胡蝶的仰慕者三教九流都有。万一你因此而少只手少只腿的,可就麻烦了。
梁: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亮:我是站在朋友的立场提醒你。
梁:放心,我知道我自己要什么,我对心里想要的那个人势在必得,除非我想放手,否则她休想再从我身边离开。
亮亮微愣,心痛无以复加,眼泪瞬间滴滴答答地落个不停,他、他、他对胡蝶……
实在是太痛太痛了,痛到她无法思考,也就没发现梁俊文说她休想“再”从我身边离开。
胡蝶从来没有在他的生命里出现过,又如何能再次离开?
梁俊文不想放手的,只有一个人,只有她余淳亮,可惜她被伤心冲昏头。
梁:不恭喜我吗?恭喜我终于确定自己要什么,恭喜我的势在必得。
亮:恭喜。
她很庆幸两人只是在电脑上聊天。八年前,有王书远站在身后松开她的手,免费提供热烫的胸膛当依靠,而现在,她什么都没有,握紧的拳头已经让指甲深深陷人手心里。
梁:你可真大方啊。
泪眼让萤幕上的字蒙胧飘浮,她必须很用力看才能看得清楚。
梁:如果终于有人要你,我不会跟你说恭喜。
她伸手抹泪,但瞬间又是一片模糊,不过这次她看清楚了,梁俊文说出和当年相同的话。
他不会跟自己说恭喜!
这句话让她的泪掉得更凶更猛;如果她能选择,她也不想对他说恭喜,两次对他道恭喜都让她痛彻心肺。
粱:怎么了?
不知怎么的,他很不安,亮亮的迟迟没有回话让他很着急。
亮:没事。
粱:我打电话给你。
亮:不要。
她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如果梁俊文问起,她该怎么回答?
粱:真的没事?
亮:能有什么事,想太多。
这次,亮亮不敢有所迟疑,立刻回话,为了怕他真的打电话来,亮亮还主动贡献新话题。
亮:你公事忙完了吗?
梁:大致上准备得差不多了,下星期五要到德国参展。
泪雨已经渐渐趋缓,但是她仍努力地岔开话题,吸吸鼻子她又努力发问。
亮:这次参展对你似乎很重要?
梁:的确,公司这次的视讯展览是由我负责的,关系着日后在欧洲的发展性。
亮:难怪你那么认真。我猜你在和我聊天的同时,桌旁应该还摆着重要资料,你的眼睛一定不时瞄上几眼吧?
粱:知我者,余淳亮是也。
这话题不好,看在亮亮眼里依旧暖味不清,再换!
亮:到德国要坐很久的飞机吧?
梁:是啊,十四个小时左右,窝在经济舱里很难受。
亮:哇,这么久,幸好到日本只要三小时左右。
她好庆幸李勤是在日本。十四个小时耶,简直要她的小命。
粱:你要去日本?
亮:对啊,你怎么知道,胡蝶告诉你的吗?
他只是随口问问,没想到她竟然回答肯定的答案,这让他心情又降到冰点。
粱:猜的。
亮:我还以为是胡蝶说的呢。
梁:不是。
梁俊文不爽时,话会变得很少,打的字也相对只有几个字,不过亮亮没有察觉,她一心一意只想用新话题来摆月兑梁俊文和胡蝶在她心里造成的阴霾。
亮:你下星期五去德国,我下下星期一去日本,真巧,我们都要出国。
粱:喔。
亮:你在忙吗?
如果在忙也好,这样她就不用努力地想新话题,无论伤心或快乐,她都只要面对自己就好。
粱:没有。
亮亮的问题让他更加气闷,她连他生气都没发现,实在是该死到了极点。
梁:去日本做什么?
最好不要说是去找李勤,他不爽地想着。
亮:去找李勤啊,不然还能去干嘛?
该死!
瞧她说得理所当然,到底有没有将他当一回事?到底有没有在心里替他留个位置?
梁:他逼你去?
亮:勤才不会,是我自己要去的。
“砰”地一声,他狠狠地握拳击向桌面,力道之猛让放在桌边的可怜仙人掌翻了个身,转动几圈后从桌面消失。
他闭上眼,吐了好长一口气,勉强睁开眼后,却发现自己失去思考和打字能力,望着轻放在键盘上的手,梁俊文觉得力不从心。
颓然地倒进椅背里,他将手移向滑鼠上,什么都没交代,便直接关机离线。
对于粱俊文突然离线,亮亮觉得莫名其妙,却也松了口气。她无力地靠向椅背,巧合地和梁俊文做着相同的动作,直接关机离线。
他们的默契、他们的相知、他们的一切一切,不是骄傲固执的两个人说断就能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