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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的桃花运 第七章

龙翱果然说话算话,自从那天之後,他就再也没有强迫过她。

但是他仍然坚持每天到她的小窝一趟,像个仆人般地为她准备日常生活所须的一切,包括为她准备晚餐、清洗衣物。

龙翎一点也不觉得有何不妥,因为从小到大,龙翱都是这样宠她的。

只要他不强迫她与他发生性关系,她就觉得一切恢复了原样,以前那个超级优秀的哥哥又回来了。

这次,龙翎慵懒地坐在沙发上翻阅时尚杂志,看着对面忙碌的龙翱问:「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做这些的?我都不会耶!」他淡淡一笑,「如果你曾经尝过三餐不济的滋味,尝过必须为别人做苦工才能果月复的日子,自然就会做这些了。」她很好奇地问:「你曾经挨过饿吗?」「小时候是,後来,在义大利西西里岛的时候,有将近半年的时间,我不得不在别人刻意的欺凌下讨生活。就是在那时候,我才认识了和我相同情况的荆天罹和蔺天烬。」他的表情依然淡漠。

龙翎诧异地发现自己其实根本不了解他。

「为什么?爹地那么有钱,又厉害,为什么你会在义大利受欺负呢?」「那是一种锻链,也可以说是修行。」「为什么?」「一个人只有在逆境中才能真正成长,温室里的花朵是禁不起风雨的。」龙翎瞪着他,「你在取笑我吗?」「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你受到风吹雨打。」龙翱忽然放下手中的工作,深邃的眸子专注地盯着她。

她心中一颤,双颊发烫,她抱住自己的膝盖,小手胡乱拍打着他,「去干活啦!就会整天胡说八道。」他淡淡一笑,转身离开。

「你应该明白,我不是胡说八道。」看着他伟岸的背影,她心中小鹿乱撞。

她心烦意乱地拍打着自己的脸。她这是怎么啦?以前看到他不会这样的,难道她……不,一定不会的!

她怎么可以爱上自己的哥哥?

她最讨厌他了,他搅乱了她的生活,把她的朋友驱离她,还害她不得不一个人住在这种地方。

不行,她不能再容许他干涉她的生活,否则她会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她一定要想个办法才行!

次日,龙翱一大早就搭飞机到西海岸的洛杉矶处理突发的经济事故。

龙翎觉得有些失落,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房子里,突然觉得这小小的房子比龙居还大、还寂寞。

就在她百般无聊时,龙培铭打了电话来:(翎,回家吧。)「不要。」龙翎其实很想回去,但她的骄傲不容许她低头。

龙培铭苦笑一声,(我有事找你。)「什么事?」(回来再跟你详细谈谈好吗?)「唔……好吧,我现在就回去。」挂上电话,龙翎立即出发回龙居。

看到龙居里熟悉而亲切的一切,她不禁深深吸了口气。还是自己的家好。

在书房喝着热茶的龙培铭示意龙翎坐到自己对面。

「爹地,什么事?」龙培铭用功能还正常的那只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爹地问你一件事,你要认真回答。」「好。」龙翎有些心虚,猜测他一定又是要说龙翱的事。

「你真的很讨厌翱吗?」果然!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十指紧拙,偏着头想了一会儿才回答:「只是讨厌他的某些行为吧。」「例如?」「我无法接受他身分的转变。作为哥哥,他是世界上最好的:可是作为情人,他是最差的。」她诚实地说出自己心中的感受。

龙培铭点点头,「他的方法确实不太好,但是除了这样,他还有更能够让你接受的方法吗?」「他为什么一定要我接受呢?」龙翎不可思议地叫道,「世界上有很多女孩子,不一定非要我这个妹妹。」「如果他只爱你一个人呢?」「怎么可能!」她立刻加以反驳。

龙培铭再次叹气,「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接受现实呢?」她噘着嘴巴,无法回答。

「你是女孩子,爹地有时候也无法理解女孩子都在想些什么。但是,爹地也曾经年轻过,爹地明白男人的心理。」龙培铭的语气幽远,目光迷离,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什么心理?」龙翎好奇地问。

「男人有时候是很别扭的,特别是那些优秀的男人,往往自视甚高,不肯承认一个女人可以左右他的生命,他会挣扎反抗,甚至故意去欺负所爱的女子。」龙翎讶异地张大了嘴,「变态啊!」龙培铭微微一笑,「或许是吧。如果用佛洛伊德的心理学来分析,大概是因为这种男人太自我,所以力图掩饰自我的深刻渴望,去压制、欺负深爱的女人,达到大男人主义的满足心理。」她看着他,「爹地,你什么时候成了哲学家?」龙培铭闻言大笑,「可能是有点说过头了,但我想说的是,爱的方式有两种,一是直接表达爱,一是用曲折暧昧,甚至是相反的方式来表达爱。」「爹地,你到底要说什么?」她无奈地看着他,「你是想告诉我,龙翱是爱我的吗?」「是的。」龙培铭坦承不讳。

她有些不耐烦地站起来,焦躁地走来走去,「你为什么要那么偏向他?还是你一开始收养他,就把他当成了未来女婿?」「也可以这么说。」龙培铭点点头,「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自然希望有个优秀出色的女婿继承我的事业。你认为还有比翱更合适的人吗?」「我是找爱人,又不是找饭票!」龙翎大叫出声,「事业、事业!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的筹码吗?难怪龙翱会理所当然地胡作非为,他一定是在得到了你的默许才那么做的,是不是?」「翎,是你太不懂事了,已经十八岁了,还不懂爱是什么,只会和那些浑小子鬼混。」龙培铭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谁鬼混了?我喜欢他们,他们都很单纯,很容易让人快乐,哪像你们总是搞得这么严肃,就像人生只有事业似的。我告诉你,我不答应,我管他是不是「自我」,反正我不要就是不要!」龙培铭还想说些什么,秘书突然敲门进来,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龙培铭立刻接起电话。

聊了几句,龙培铭就挂断电话。

「是荆天罹的「Gray」出了问题吗?」龙翎好奇地问。

龙培铭点点头。

「是谁打电话来的?」「他的祖父唐#8226;兰纳。」「他想怎样?」「寻求帮助。因为他的对手曾经被翱救过,欠翱一份人情,如果由翱出面斡旋,大概可以和平解决。」「那就是说,荆天罹有求於我们罗?」龙培铭点点头。

「爹地,现在翱在洛杉矶,由我先代替他去义大利好不好?对了,唐#8226;兰纳有提出要用什么方式酬谢我们吗?」「联烟。」「联烟?是荆天罹向我求婚吗?」她的双眼发亮。

他无奈地看着她,「翎翎,你认为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为什么不是?你不认为荆天罹是个不逊色於龙翱的男人吗?」如果她能够嫁到义大利那个浪漫的国家去,就可以避开龙翱那个大麻烦,而且还可以享受义大利的浪漫风情,那将是多么美好的事啊!

龙培铭微微摇了摇头。

龙翎却吩咐秘书去帮她订机票。反正爹地无法亲自前往义大利,而龙翱又在洛杉矶暂时无法月兑身,那就由她去一趟好了。

浪漫的义大利,我来了!

义大利撒丁岛南部的灰色城堡。

最先迎接龙翎的是唐#8226;兰纳。

老太爷亲自出马,足以证明他们对「龙帮」的重视与尊重,尽管这次前来的只是没有实权的龙翎。

唐#8226;兰纳是个头发银白、面容清瘦、目光冷峻的瘦削男子,仅仅从他那双鹰般锐利的眼中,就可以想像他的年轻岁月经历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他的态度很和蔼,但是目光却谨慎而小心地观察着龙翎的一举一动,似乎想看出她是否是真心来帮他们的。

龙翎的热情开朗很快感染了他,而他也很快就判断出龙翎其实是个单纯到令人吃惊的女子,尽管她的外表看起来成熟性感、风情万千,实则像个纯洁的少女,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唐#8226;兰纳很快就喜欢上她。

「罹呢?我们有幸在美国见过一面,不过他离开後,就再也没有联络了。」「丫头,你很喜欢那浑小子?」他笑眯眯地问,他的称呼已经从「龙小姐」变成了「丫头」。

她坦率地回答:「当然,他很帅,也很迷人。」唐#8226;兰纳大笑出声,「那家伙确实有一副惹人喜爱的模样,不过性子可就不怎么讨喜,别扭任性得厉害。」「我知道,我已经见识过了。我这么漂亮的大美女追求他,向他示好,他居然还拒绝,真是没有绅士风度。」她喃喃抱怨着。

他闻言狂笑不已,「哈哈,丫头,我真是迫不及待希望你成为我的孙媳妇。

到时候,我这老头子一定不会觉得生活无趣了。」「好啊,我也喜欢义大利的空气和湛蓝的天空,看起来漂亮极了。」「夏天到撒丁岛度假,可是所有上流人士的共同认知,这里是个风水宝地。」他骄傲地说:「撒丁岛有一半的旅游房产属於兰纳家族,将来就等於属於你了。」她微微摇头,「我对这些不感兴趣,只要快乐就好。」他忽然像想到什么似的问:「丫头,你追求那小子,是因为喜欢他,还是因为他拒绝过你?」她一愣,歪着头想了想,「两者都有。」他点点头,「好,我会支持你。他应该已经从台湾回来了吧。」「他去了台湾?」龙翎诧异地问。

「据说去找一个失散多年的故友,那小子向来都神神秘秘的。」「会不会是女人?」「如果是女人,你会如何?」他目光深邃地盯着她。

「我不会认输的!」她骄傲地说。

他笑了起来,「好,我支持你。」翌日。

荆天罹回来了,而且还带着一个娇小玲珑的女人。

龙翎原本正在房间里享受泡泡浴,听女仆说少主人回来了,还带着一个亚洲女子,她深感好奇,匆匆换了衣服,将头发吹乾,冲向荆天罹的房间。

她敲了下门,里面传来低沉的回应声:「谁?」「罹,我是龙翎。」荆天罹一打开门,龙翎立刻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拥抱,然後试图吻他,却被他推开。

龙翎耸耸肩。这个男人还是像亚洲人一样保守。

最後,她的目光落在一旁那个娇小玲珑的女人身上。她是叫薛初晴没错吧?

她是个娇柔如花瓣般的女子,乌黑的头发绑成辫子盘在头上,头发上还插着一枝别致的发簪。娇女敕如婴儿般的肌肤、清亮如婴儿的双眸、挺翘的小鼻子、花瓣般娇艳的嘴唇,无一不楚楚动人。

薛初晴身上充满了东方古典气质,看起来怯生生的,宛如一只被遗弃的小猫,让人不禁有种想把她揽入怀中的冲动。

龙翎其实有些不屑这种天生长得一副「请不要欺负我」模样的女人,但是薛初晴却让她讨厌不起来。

她就像个可爱又易碎的玩具,让人忍不住想保护她,不过,她到底是荆天罹的什么人?

龙翎玩心大起,看着荆天罹亟欲保护薛初晴的模样,便故意问道:「你的新玩物?」薛初晴咬住嘴唇,有些不悦,「我是他的朋友。」龙翎哈哈一笑,「别搞错,罹从来不与女人做朋友的。他身边的女人只有两种,与他上床的,和没有上床的。」薛初晴震惊地将目光移到荆天罹身上。

荆天罹坐到床边,跷起长腿,懒洋洋地看了龙翎一眼。「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嘴了?」「对你的新玩物好奇啊。」龙翎自动在他身边坐下,「打算什么时候换掉她?

我不喜欢她那种可怜兮兮的样子。不送走她,我是不会和你结婚的。」「我答应和你结婚了吗?」荆天罹剑眉一挑。

龙翎秀眉一扬,「你会不答应吗?」荆天罹忽然笑了起来,「好,你去和唐准备吧,上教堂我随时奉陪。」龙翎在他的脸颊印下一记响亮的吻,站了起来。「这才乖,不打扰你了,好好休息。荣誉社团那边由我去搞定,而我们的婚礼将在三天後举行。我不介意由这位小妞做伴娘哦!」龙翎来去匆匆,很快就离开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这种游戏,即使荆天罹身边有别的女人,她却觉得毫不在意?

如果爱荆天罹,应该至少会感到嫉妒……一向大剌剌的龙翎决定不再去思考这种违背常理的奇怪举动背後的深意。

婚礼当天,龙翱作为女方家眷,及时赶到。

龙翎以为他会狠狠教训自己一顿,甚至阻止自己的疯狂举动,谁知他只是冷漠地看她一眼,便去和荆天罹聊天叙旧。

龙翎感到十分气愤。

什么嘛!

口口声声说爱她,却又不在乎她嫁给别人!

还是他已经对她死了心,抑或是玩腻了她?

龙翎越想心情越恶劣,她恨恨地揪着自己身上的昂贵婚纱。

薛初晴被送到了新娘子的身边,龙翎光彩照人,美艳不可方物。和她相比,脸色苍白、眼圈发红的薛初晴觉得自己简直就像个丑八怪。

龙翎瞟了她一眼,「怎么?伤心难过了?哭了一夜吧?」薛初晴别过头,不愿意再看压迫感十足的龙翎。

哼!又一个被男人抛弃的可怜女子,看着她委屈的模样,龙翎心中有种莫名的快感,一把揪住她的下颚,逼她仰起头来看着自己。

「我警告你,从今以後,罹就是我一个人的!男人嘛,结婚前总是要花一阵子的,可是结婚後就不一样了,如果你还试图勾引他,小心我把你剁成肉泥喂蚂蚁。」薛初晴垂下眼,努力把她挑衅的言语当耳边风。其实她觉得龙翎很可怜,她想告诉龙翎,即将和她结婚的男人,刚刚还热情地拥抱了她,堂而皇之地背叛了他的「新娘」。

「翎,大喜的日子不要这么凶悍吧?」毫不逊色於荆天罹的龙翱淡漠地道。

龙翎娇嗔地靠到他身边,「哥,我也是为了自己以後的幸福着想啊!」她边说边拾眼偷看龙翱,想从他眼中看出蛛丝马迹,可惜,龙翱依然是一百零一号的冷淡模样。

「真要为了自己的幸福着想,就不该追罹。」龙翎眼中闪过一抹寒光,「从小到大,我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罹也一样!」薛初晴装作什么也没听到,而且,她也没有兴趣与龙翎争夺那个冷酷的男人。

「龙翱。幸会!」龙翱向薛初晴伸出手。

薛初晴有些惊讶,她本来以为龙翱会站在他妹妹那边,没想到他会主动向自己示好。

「你好。」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了手。

「你不舒服?」龙翱盯着她苍白的小脸,感觉到握在手中的小手不停地颤抖着。

「没什么。」薛初晴急忙抽回自己的手。

「如果不舒服不要硬撑。」龙翱皱了皱眉,「我扶你到一边休息一下吧?」「不用了,谢谢你。」「哥!仪式就要开始了,你要把我送进去啊!」因为龙培铭半身瘫痪,无法将女儿送进教堂,所以只有龙翱兄代父职。

龙翱又深深地看了薛初晴一眼。

他知道今日的婚礼是出闹剧,而一向不拿自己开玩笑的荆天罹之所以愿意成为闹剧的主角,恐怕也是为了伤害眼前这个苍白憔悴的小女人。

她的面容如此熟悉,身为G联盟三剑客之一,龙翱自然认得她就是陪伴了荆天罹二十年的那张照片上的女子。

就他对荆天罹的了解,他知道他是绝对不会爱上龙翎的,充其量只是欣赏她罢了。

可是,龙翎一向被宠坏了,自信到自大的地步,她根本不相信世界上有她追求不到的男人,所以她完全没有察觉到今天这场婚礼的不合理之处。

当结婚进行曲响起时,龙翺挽起龙翎的手,缓缓朝教堂走去。

低着身子,悄悄潜进教堂的薛初晴尽量不惹人注目。

荆天罹一再警告她,如果她不出席他的婚礼,就会威胁到席未央的安全,她自然不敢不遵从。

龙翎站到了荆天罹身边,男的高大英俊,女的窈窕美丽,怎么看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霎时,薛初晴胃痛、心痛、肚子痛,头更痛。

她努力想维持坐姿,可是汹涌而来的痛楚让她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歪便倒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正准备交换戒指的荆天罹迅速回头,看到跌倒在地上的是薛初晴,扔下戒指就抱起她朝外面跑,「翱,这里一切都交给你了!」龙翎在片刻的呆愣之後,忽然大叫:「荆天罹,你敢耍我!我会让你後悔一辈子的,王八蛋!」龙翱伸手拉住她,「别闹了!有这个结果你自己也应该心里有数。永远不要拿男人当作测试自己魅力指数的工具,现在尝到苦果了吧?」「哥!到现在你还帮着那个混蛋?」她咬牙切齿地道。

龙翱冷冷一笑,「其实,这个婚礼是得到我的允许才举行的,否则罹也没空陪你玩游戏。」她不敢置信地回头看着他,「为什么?」龙翱挽起她的手,目光冷冽,「因为我要你尝到不被自己所爱的人重视的滋味。」「哥!」龙翎整个人都愣住了。

「见鬼!」他低吼一声,「我不是你哥!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你还不明白吗?

一直爱着你的人是我!」「你疯了!」她气冲冲地赏了他一巴掌,对他又打又踢,「王八蛋,戏耍我很有趣吗?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我讨厌你!」她撩起裙摆朝外跑去。

站在原地的龙翱做了几次深呼吸,勉强压下自己就要崩溃的理智,然後跪到神父面前,长叹一声。

教堂里观礼的人们早已被这戏剧化的一幕给震慑住,久久无法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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