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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锁狂龙(上) 第一章

南鬼府,北神宫。

武林两百年来,绝对的权力象征。以一域长江为界,武林分成了南北。

南鬼府,自然说的是南武林的尊者,鬼府。

北神宫,可想而知,说的是北武林的统帅,神宫。

虽说鬼府与神宫的一举一动,都会在江湖中引起绝对话题。只是,最近几十年来,江湖渐渐地把眼光倾向了鬼府。一则,是因为神宫地处神秘,两百余年来,无人知晓其地,而鬼府则地处江南繁华之地,一举一动皆引人注目;二则,近几十年来,鬼府出了不少人才,个个出类拔萃,先有天下第一人燕鹤行,后有鬼才燕独舞,再有最近的『飞燕』燕不归……相较之下,神宫就显得有些寂寥,人性皆然,自然是关注着鬼府多一点。

最近江湖里传得沸沸扬扬的流言,也正是由鬼府所引起的。

天下第一美人,鬼府的少主人,燕独舞,失踪了。这可是一件大事。

因为,鬼府是南武林的尊者,它平日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在南武林各派产生纷争之时,出手调停,以避免大规模的血腥出现。而燕独舞是鬼府的少主人,是调停各派纷争最核心的人物,他失踪了,怎么能不是一件大事呢?可是,谁又有这个本事令燕独舞无声无息的消失呢?

鬼府声名在外,自然有其道理。当年天下第一人燕鹤行,是鬼府创府以来最为睿智的一个。他创建九鬼十八魅,维持着南武林的秩序。

九鬼分为:夺、命、追、魂、影、煞、无、形、杀!

连起来,即为夺命追魂,影煞无形,杀!

这九鬼是燕鹤行亲自训练的九大杀手,是南武林产生纠争但调停无果的情况下使用的,鬼燕令一出,九大杀手即刻出动,对不服之人进行惩处。

也有人说,九鬼是鬼府下设的九个杀手组织,而不是九个人。是组织也罢,杀手也好,终究,九鬼行使的是血的命令,他们的手段极其可怕,只要是让他们惩处过的,无不乖乖地服从鬼府的判决,绝不敢再生二心。

十八魅,说起来,就比九鬼让人舒心多了。

鬼府规模宏大,下属之人众多,没有百、十万,也有七、八万人,这么多人,靠什么吃饭?当然是十八魅。

举凡是说得出来的营生,都有十八魅的人在其中经营。

再说鬼府。

鬼府坐落于扬州府界,占地极广。其问,机关遍布,暗桩无数。怀有异心之人,甫一踏入鬼府,便已落入了暗桩眼中,然后再陷入机关阵中。

若是府主心情愉悦,料不准解了机关,放人生还;若是府主心情不畅,那么陷在机关中的人就此丧命,也是常有的事情。

谁有这个本事,入了鬼府,擒了燕独舞而去?又是为了什么呢?

是为情吗?鬼府的少主人,素以风流名闻江湖,是否,这只是他自己放出的一个烟幕,此时,兴许,他正沉醉在某个温柔乡中不可自拔呢……

或许,是江湖寻仇。鬼府统帅南武林,调和南武林各门各派的纠葛纷争,虽然,表面上大家心悦诚服,可心里面,那种怨恨却不是可以简单消除的,会不会,是这些江湖中的门派,寻了这鬼府少主的晦气?毕竟,众所周知,鬼府的少主人燕独舞,因为先天不足,是个无法习武的文弱体质,在江湖,这绝对是一个弱点……鬼府的弱点!

是被抓了?

一直沉寂无声,没有燕独舞的消息,是被杀了吗……

每种猜测,都让人禁不住生出无限遐想,想象着事实会是怎么样的一个情况。

武林中,因为燕独舞的忽然失踪隐隐流动着一种不安气息。鬼府的少主人无故地从自家的府中突然失踪,这绝对有阴谋。

为了什么?

鬼府的权威,不容挑战……

掳了燕独舞的人,又是谁呢?

当今武林,俊杰唯二:『狂龙』莫愁,『飞燕』不归。

狂龙?听说狂龙与飞燕是好友,又怎会掳了自己的好友之父?

飞燕?他本就是鬼府的继承者,燕独舞又是其父,又怎么可能?

除了这两个人,还有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呢?

放眼天下,谁又有如此本事能与鬼府如此明目张胆的作对呢?猜不透!

***

醉逸楼。

江南最出名的酒楼。

它的出名,不是因为它盛产江南的极品美酒,也不是因为它烧出来的菜尝过的每一个人都赞不绝口,而是因为,它是离鬼府最近的一家酒楼,近到,站在酒楼的窗口,就可以看到鬼府的一侧,可以听到鬼府里进进出出的动静与声响。自然,醉逸楼就成了好奇人士聚集的绝佳去处,而且是每天座无虚席,如果想坐上一个位置,还要提前三天预订!

所以,醉逸楼最近的生意,好得让掌柜数钱的手都数到软掉……

这日,醉逸楼照常又是满座,人头攒动,座无虚席。一个身着黄衫的清俊少女静静地占了二楼绝佳的位置,一坛接着一坛的喝着酒楼极品的三十年窖藏——竹叶酒。

一个女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狂放地喝酒,绝对是令人侧目的行径,可引得酒楼里的人纷纷侧目。不过醉逸楼里的人只是瞧了一眼,又如往常一样,议论着江湖中最轰动的那件事情。所以,少女才得以在酒楼里安静的喝酒,而不是被诸多的人用异样的眼光盯着瞧。

「龙姑娘,酒来了……」小二抱着两坛酒,慢慢地走过来,恭敬的声音显示着小二是认得这位少女的,随着小二的走近,阵阵浓郁的酒香迎面而来,让那一身黄衫的少女露出了垂涎的表情,那模样,分明就是一个酒虫。

接过酒的时候,楼下似乎有什么动静,就听见酒楼里的人一阵喧哗,然后又是叹气声,看着满楼人物的失望神情,少女侧耳倾听着酒楼里细碎的交谈声,白皙的手掌,仰首灌了一口美酒,垂首之际,清俊的五官上浮现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这可真算是武林中的一件大事了呢!惹得各方人士竟在这距离鬼府仅有百米之遥的地界内,也不避讳鬼府,对此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也亏得鬼府现在的当家对于世间议论皆不看在眼里、听在耳里,要不然,这些人……九条命都不够活的。

轻轻地将空了的酒坛放在桌边,微薄的唇角那抹淡淡的笑容益发深邃了起来。少女清俊的容颜,显出了几分迷离的醉态来。

算起来,也有好几日了吧。

不归啊不归,你还真是大胆呢……离开了家,离开了整个武林,那个绝魅人儿,终于完完整整的属于你一个人……现在的你,应当笑得很开怀才是……只是,往后的事情,不归,你有想过吗?

江湖,不是那么容易月兑离的啊……你瞧,只不过是把人带走了而已,就惹来那么大的动静呢。

拆开了另外一瓮酒坛上的封泥,将溢着陈香的酒满满地倒进张开的口中,掩去锋芒毕露的锐利眼神,清俊少女的白皙面颊上慢慢地染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好酒!

「小二!」宏亮的声音,从少女微薄的唇中逸出。

搭着方巾站在大堂角落里一直张望着注意客人动静的小二,立马迎了一来:「龙姑娘,您要什么?」

「再给我来十坛……」少女的语音,猛然被一阵高喊打断,整个酒楼里,立刻骚动起来。

「瞧,瞧,燕府里出来一顶轿子呢……」

「是燕府里的哪位管事吧!会是哪一位呢?这可是燕家打出事以来,第一次有人离开鬼府的吧?」

「真不知道这少主人失踪了,鬼府里却按兵不动,一点声响也没有,这燕家人心里打得是什么算盘?」

「就是!也不出来应个声,整个江南还看着燕家呢……嘘,嘘,掀轿帘了,掀轿帘了……」

原本各自端坐着谈笑风生的客人们,听到这一声喊,齐刷刷地竟相起身,涌到了酒楼的窗口前,揽着头往外边看,观看之时,嘴里还不住地嘟囔着自个心里的想法。

燕家的人?

少女薄有醉意的眼瞳扬起一抹淡淡的困惑,现在,不归与那绝魅的人都不在鬼府中,这出来的人会是谁呢?将未竟的话语吞回了月复中,清俊少女也好奇地踉跄着脚步,佯装着醉态,慢慢地靠到了窗前。

大街上,一个少年正从宝蓝色的轿子中慢慢地探出身来。少年,不过是十五、六岁,身高因为年少还未长成而显得略矮,可却一点也不影响那少年的风姿,乌黑的发,如雪的肌肤,细致而清雅的面容,一身不染纤尘的雪白衣裳,在静寂午后的阳光中,忽地让人瞧了有一种出世的错觉。

一瞬间,整个酒楼猛地静了下来。每个人的面容上,都挂上一副怔忡的神情。世间,竟有如此出尘的人?不,这是人吗?是菩萨座前的金童降世吧!纯净,纯净得让世间所有的污秽都无所遁形。

这人,是谁?

「宋爷,娘要的就是这家绣坊的金线吗?」清润如水的声音,慢慢地从那街上传了过来,是少年转眸,对着身边的人低声询问。语音极轻,只是在这寂静的街上,听起来却是十分的清楚,禁不住令所有在场的人心头都为之一震,好清澈的声音,动听而美丽的声音啊。

犹带着几分醉意的深幽眼眸,将一室的迷醉了然地收入心头,清俊少女忽地咧开了一抹大刺刺的笑容……是他呀!

猛地一声笑:「小二,再给来上十坛的上好竹叶青,姑娘我还没有喝够呢!」

酒楼里的人,忽然被这猛地一声笑拉回了心思,讪讪地收回了各自的表情,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酒楼,又热闹起来了。只是,眼光却都禁不住随着楼下那少年而动,看着少年踏进绣线铺子,看着少年捧了一堆丝线出来,看着少年踏入软轿,然后,消失……

不知何时,那独自豪饮着的少女,悄悄地消失在这喧闹的酒楼里。犹如一阵风。小二如往常一样收拾好了那一桌的酒坛,然后打量了一下酒楼,悄然地退至柜台前。

「掌柜的,二公子出来,不打紧吗?」小二压低的嗓音,让在柜台里拨着算盘的掌柜机警地溜了一圈酒楼。

「不关我们的事,我们酒魅的职责,就是只管做好生意。」掌柜冷冷的声音,在瞧见客人往这边走来的时候,猛然提高八度,然后是浓浓的谄媚,「啊,客倌,您要点什么?」

小二低下了头,如来时一般,悄然退开。

诸多的食客,怕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正坐在鬼府的地盘上呢……

***

高高的篱笆,密密缠绕着青翠的藤蔓,粉紫色花蕾,隐隐在翠绿中绽开羞涩的风情,将一片郁郁葱葱的女冬树围在一个小小的院子里,树丛中,一座古朴的小楼静静地耸立着。楼前,种着一株参天高的女冬,树下,一张石桌,几张石椅,一个女人,一盆针线。

女人坐在石桌边的石椅上,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捻着细细的绣针,在一匹白绢上绣着一对交颈依偎的鸳鸯。

一片翠绿的叶子,自女冬树上旋转着飘落,飘落在女子乌黑如墨的发髻上,静静地在那乌黑的发上,望着那白皙纤细的手指,慢慢地为那双鸳鸯添上丰盈的羽翼。安静而祥和……

远远的,一顶宝蓝色的软呢轿子,慢慢地靠近了静寂的院子。

「二少爷,到了。」轿子前方,一袭青衫的男子轻轻地扬了扬手,那顶软轿便在院子前落了地。然后,男子躬身掀开轿帘,将一身白衣少年迎出了轿子。

温柔的扬起一抹温润的笑颜,雅致的面容,显出一份从容来:「谢谢宋爷了。」

那男子望着少年的容颜,怔了一怔,眉头禁不住攒了一攒,只是,瞬间便将那份怔忡收敛了起来,低笑着道:「二少爷言重了,为二夫人办事,小人也是十分开心呢。」

少年淡淡地点了点头,轻轻推开了那缀着翠绿的篱笆,慢慢地走进那静谧的小院。男子静静地看着少年走进小院,然后,轻轻地向身边挥了挥手,轿子便悄然退开。

跟着是几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迎了上来:「宋爷。」

「怎么样?」森冷的眼神,透着江湖中人的锐利与煞气。

「一切都如少主所料,时常有人来二夫人院里。只是,属下瞧不出有什么异动。」

男子轻轻地摆了摆手:「少主在时,曾吩咐过,一切任其自然,无须管它。我们执行便是。无异动最好,即便是有什么异动,我们也不能管,你们听明白了吗?」

「是!」

那几个黑衣人飕的一声,身影一动,已然消失,不知藏身于何处了。锐利的眼神微眯,看着院子里那恬静的一幕,俊朗的脸上显出一分困惑的神情。

少主与幼主,究竟做得是什么打算呢?放话至武林,一切皆如少主所料,而少主这么做,又为得是什么呢?

「宋管事?」温文俊雅的书生,一脸时轻柔笑意。

俊朗的男子回头:「青书,有什么事吗?」

「少主传书。」

俊朗的男子神情一凝,立刻显出了恭敬的神情:「少主有何吩咐?」

皱了皱眉,书生轻声道:「二公子之事,一切顺其自然。」

俊朗的男子神情间显出了一抹怔愕,显然是有些奇怪。奇了,二公子一向不受重视,怎么,忽然间……

鬼府外设九鬼十八魅,而内设三司七卫。三司,分别是管理府中各种事府。

户司,掌管十八魅的经营,做的是每天与钱打交道的活计。

礼司,管的是府内与府外的各种关系,做的是一张嘴的活计。

工司,管的是府中的各种杂务,是三司之中最最琐碎的一个活计。

七卫,做的自然是鬼府的警戒。其中又分三大日卫与四大暗卫。阳、辉、灼,是生活在光影里的,所有鬼府警戒,全部由他们负责;而乌、影、茫、痕,是在暗处保护鬼府的主人的贴身护卫。

宋羿,鬼府户司管事。

文青书,鬼府灼卫之长。

他们口中的二公子,指的是谁呢?

***

「娘,我回来了……」

女冬树下,静静坐着的女子,慢慢地转回了头,与少年有些相似的眉目,清丽秀雅,眉目流转间洋溢着慈爱温婉。透过女冬树枝照射下来的阳光,照在女子白皙的面庞上,显得那肌肤几近透明,隐约流动着一抹沉暗的青气。

「凡儿,回来了吗?」与外表的秀丽完全相反的粗嘎语音,却流动着浓浓的慈爱。

少年扬起了甜美的笑容,急行了几步,在女子的面前顿住了脚步:「娘,您又出来了,您身子不好,这深秋的风带着寒意,小心您又病着了……」

女子将手上的针线轻轻地放在石桌上,轻柔地伸出手,对着少年招了招手。少年顺从的低子,蹲在女子的膝边,将头埋在女子的腿间:「凡儿,娘的身子不要紧……娘在屋子里闷,出来透透气而已。你又帮娘去买绣线了吗?不要去了,凡儿,你大哥一向不喜欢我们到府外去……」

少年乌黑的眼瞳,猛地一暗,急急地抬起头看着秀丽女子,清雅的面容上显出了几分不安,嗫嗫地低语道:「娘,大哥他……」

「不归适才来过了,他找娘亲谈你的亲事呢……」女子温柔的笑着,脸庞上一双秀丽的凤眸微微抬起,迎着阳光,慢慢地闭了起来,「那家姑娘,你大哥说性子挺好,挺合你的……凡儿,你可愿意呀?」

轻轻地将头埋进了女子的腿间,少年轻轻地叹了一声:「娘,您知道我什么也做不了……」

女子沉寂了一会儿,慢慢地俯,将下颔支在少年乌黑柔软的发丝上,静静地笑了笑,笑容里却带着些许无奈的神情:「是啊……谁让凡儿你生在燕家呢……」

***

灯火初明,掌灯的青裳丫鬟恭敬地朝窗的方向施了一个礼,然后轻盈地退出了房。

跳动的烛火,带着幽幽的火光,朦胧地跳动在清雅的房间里,秀美雅致的少年静静地坐在窗前的檀木椅上,乌黑的眼睛呆呆地看着那簇跳动着的烛火,神情有些木然。窗外,府里的更鼓,敲响了二更。

「你在想什么?」粗哑的语音,在一阵轻柔的风飘过之后,洒落在房间里。高大的男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静寂的房间里。

少年轻轻地抬起木然的眼睛,原本温润秀丽的面容在摇曳的烛火中,突地染上一抹寒冷气息,红艳的嘴唇,冷冷地启动,清脆的声音悦耳如钤,却冷冰冰得没有一丝感情:「你来晚了。」

男人轻轻地笑了笑,相对于少年的清脆嗓音,显得低沉的声音流动在房间里,飘动着魔魅的诱惑,却是答非所问:「我今天看到你了……大家都看你看得呆了呢……那么漂亮,那么纯净……这都是那些看呆掉的人心里所想的呢……谁也不知道,你真正的表情,是那么的妖艳、诱人……不凡……不凡……我的不凡……」

低低的轻语跌落在房间里,听起来,恍如情人附在耳边一般,带着魔力,清雅沈静的少年听到那轻语,秀雅的面容慢慢地浮现了一抹艳红的颜色,瘦削的身体也慢慢地弓了起来,优美的唇也紧紧地抿了起来,雪白而修长的手指痛苦地抓紧了檀木椅,整个指尖开始泛白。精致的眉眼,不安地扫了一眼窗外。

高大的男人轻笑了一声:「别担心,我瞧过了,这附近巡夜的护卫都远着呢,那些丫鬟们都睡了,你娘也睡了……现在,我想看看你,不凡,我的不凡……让我看看你的表情,看看与白天完全不同的那一个你……世间人,永远都不会看到你的另一面,不凡……」

男人轻笑着,伸出修长的指,支起少年低垂着的面容。

烛火中,秀美的面庞染着绯红颜色,修长的双眉紧紧地皱着,形成一道倔强的风景,眉下,乌黑的眼瞳漾在游离的水光中,在烛光下,折射得那双美丽眼睛恍若透明的琥珀,妩媚而妖异;丰挺的鼻尖上,渗着薄薄的水光,展示着肌肤如玉的光泽;优美的唇,不自觉地开合,吐露着急促而甜蜜的气息,细致而整齐的银白色牙齿不甘地咬着那红艳的嘴唇:「你,你,你……放开我……」

「放开?」轻轻地笑,浅浅地扬起修长的手臂,猛地揽住了少年瘦削身体,将少年瘦削的身子整个提了起来,不着痕迹地护进怀中。少年挣扎的身子在触到了男人的身体之后就瞬间软了下来,修长的双手不自觉地揽住了男人的脖子以避免自己摔到地上,男人笑了起来,「你现在正紧紧地抓住我呢,不凡,你是这么热情地抱着我呢……让我禁不住又想拥抱你了……你知道吗?我几乎离不开你了呢……白天,在外边,我一直想着你的身体,想着你在我的身体下面哭泣、申吟、尖叫……那么美,那么美的你……」

静静看着烛火下有着深邃五官,俊美无比的男人,秀美雅致的容颜却流动着一抹怅然,轻轻地低头,将红艳的双唇印在那深邃的五官上,一点点地,随着那轻柔的吻,飘落的声音里流动着浓浓的苦涩:「你是谁……你是谁……夺去我身体的男人,你是谁……你总是说些动听的话,让我心慌意乱,你是谁?你是谁?」

男人笑了起来,修长的手,熟练地在瘦削的身体上游动着,除去身不染纤尘的衣衫,丰厚的双唇,响应着少年的浅浅触碰,额头、眉闻、双眸、鼻翼、红唇、颈项、锁骨、双ru、小月复、肚脐、腿根……

雪白的额,肌光胜雪,轻轻地咬噬,便会留下浅浅的印痕;修长的眉,总是倔强的皱着,不管男人的吻轻柔或是粗鲁,却总是吻不开那眉间的浓浓愁绪,心疼在这一瞬点燃。

美丽的眼睛,总是恍如夜间的寒星,有时清润如水,有时妖艳似火,染着不同的风情,才升起的怜惜,在这样的一双眼眸中,便换成了深深的……

鼻翼间的呼吸,总是轻柔而浅淡,让人有种停止呼吸的错觉。

红艳的嘴唇,啃咬起来的感觉甜蜜而又柔软,极品的滋味让品尝过的人,再也不想放开。

细长的颈项显示着少年的稚女敕,总是让人有着一种雌雄莫辨的感觉。

突起的锁骨,显示着少年的瘦削,这是,还未长成的男人的身体呢……

平滑胸前粉色的两颗小乳,在粗大的手掌揉搓下,会慢慢的染上艳红的深红色泽,美得让人总是禁不住升起肆意凌虐的。

滑细的小月复,有着绝佳的弹性,让人总是禁不住把心思放在这片平滑上,轻吻、咬噬、揉捏……只有在看到那片雪白染上自己印上的痕迹,才会甘心……

小月复内的陷落,总是让男人的舌头留恋忘返,而这个身体,总是会在此时,不安的颤动,因为,它的主人,熟知后面的抚触是多么地让人疯狂。

再往下,是还泛着粉红色泽的男人象征,在他的抚触下,软软的东西总是很快地又硬又热,青涩的身体,总是在这个时候,疯狂的扭动着,索要着更多……

而最让人着魔的是那腿根,丰盈的双臀中间那处浅粉色的菊蕊。美丽的菊蕊,初次采撷,羞涩而不安,却又热情如火,让人禁不住着了魔,想要把自己的那一部劣根,永远的深埋进那处胜地……

「噗……」粗大恍如铁棒的东西,颤抖着急速疯狂扑进了那一处美丽的菊蕊,感受到那菊蕊里面火烫的女敕壁熟练地缠绕住粗大的铁棒,沉寂的房间里,粗重的呼吸和着颤动的申吟,展开了的晚宴。

「我是谁不重要,我的不凡……你只要知道,是我,点燃了你的身体……」男人细长的眼眸静静地看着在手上颤动着的白皙身体,神情,有些复杂,「是我,让你疯狂的……」

少年沉静的容颜在男人的举动下,慢慢地染上了的色彩,鼻息,渐渐沉重,倚在檀木椅上的雪白背部,被男人沉重的撞击撞得不住上下移动,磨搓着椅背上飞翔的凤凰,又是痛又是麻的感觉,像极了那个巨大的东西在身体里顶撞着的感觉,热烫,灼痛,却又让人着魔的迷恋……迷恋……

「啊……啊……快些,再快些,再快些……你……啊……再狠些,再狠些……」少年喃喃的低语着,绝美的眼眸,却慢慢地滑落了晶莹的水光……

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去了……那个纯净无瑕,羞怯而腼腆的少年,在那个夜晚就再也回不去了……

那一个夜晚,为了心仪的人去求药,爹爹却让他吃下了另外的药丸。然后,神智就开始模糊,醒来的时候,已经在陌生男人的身体下疯狂的扭动着身体,承受着那巨大的东西一下又一下地捣烂自己最私密的地方,一下又一下地挖开他的身体,空气里流动着可怕的血腥,血的味道,点燃了深埋在血液里带来的阴狠……

是那颗药的效果……

爹爹啊……为什么,你要在自己的亲生儿子身上下这种可怕的药啊……让你的儿子在陌生的男人身下申吟哭泣……你要什么……你要什么……

你真的只要大哥吗?在你的眼中,只有大哥是重要的吗?为什么,为什么……我也是你的儿子啊……从小,就渴望著作为父亲的你的关注,得到的,却总是冰冷的背影……爹爹……为什么不疼爱我一点……

只要一点,一点就够了……

只要有那么一点,就不会让我这么恨你,这么恨你啊……

那个恶梦般的夜晚,点燃了深埋在心底的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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