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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情曲 1

春日,山花烂漫,满眼青翠。

重重青山中,连片的黑瓦白墙,素净中又不失雅致地微探出容颜。

一道清澈的溪流穿过了整个庄园。江南人家傍水而建的幢幢小楼,因水而显得清幽宁静。

恰是春日,正是梨花盛开的时节。整片的庄园,在这雪中带粉的团团香云中,凭添几分妩媚。盛开的落落大方,半开的娇羞半掩,未开的粉女敕迷人,恁般热闹,恰与山庄的沉寂,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阵轻柔的琴音,撩开了死寂的冰冷,仔细听来,却是: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拨开盛放的花丛,一座红砖绿瓦的别致小楼落入眼底。在一色的黑瓦白墙中,显得妩媚秀丽。

小楼四周,满是艳丽绽放的梨花,环着小楼,一圈圈地铺开,黑压压的枝头,挂满了如雪似锦的花团,远远望去,就似一道如雪的彩云,美丽无比。微风吹过,花瓣便纷纷飘落,好似下起了一阵阵花雨,竟似仙境。

不时闪过的晶亮莹光,使人不由得将眼轻抬,看着光源来处,一个半圆的雕花木窗占去了二楼的一半,而窗口盛放的锦秀又将窗口掩了大半,若不是那晶亮莹光,竟然不见这木窗。那琴音,便是从这窗内传出。

循着被如雪花瓣掩住的青石小径缓缓前行约一柱香时光,便到了那红砖绿瓦的别致小楼。

一道半人高的褐色竹篱在小楼外围环成一个小小的院落,竹篱上布满了翠绿的蔓状植物,“荒苔野蔓上篱笆,客至多疑不在家”,一份神秘的幽静,将那热闹的花之世界隔绝,给人一种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的高寒之感。

推开半掩的竹门,打扫干净的青砖石路上,不染一尘。微风吹过,不甘寂寞的梨花,便将粉白的花瓣撒落在青砖石路上。小院内,种植着一株女冬树,树下一张青石桌,几张青石圆椅,构成了一份独特的宁静。

小楼檐角钩翘,在一团锦秀与翠绿中,雕花长窗与大门紧紧闭着,拒绝着人的窥视,那般的神秘,越发使得人想推开那紧闭的大门探个究竟。

“吱呀”一声,紧闭的大门适时打开,一个十八九岁,梳着双丫髻,一身青衣的少女,提着一个青藤编就的篮子走了出来。门内,探出一张粉女敕的脸,脸上有些不舍。

“阿环姐姐,慢走……”门内的少女,轻轻地探出身,与那唤作阿环的少女,一同踏上了青石小径,一身淡绿的衣裙,将那粉女敕的容颜衬得如花般秀丽端庄。

“莫送了,小姐不喜你与外人接触呢……”青衣少女轻拍着那略比自己年少的俏颜,“小姐的脾气难以捉模,快些回去吧,莫惹小姐生气了。”

少女轻嗯一声,站在篱笆边,看着青衣少女消失在一片繁花中。良久,少女才微叹着气,掩上篱笆的门,转身走回小楼。

小楼上,风吹得一层层的纱幔在空中飞舞,躺椅上,一头乌黑的如云秀发,披泄上雪白的狐皮上,看不真切躺椅上的人儿的容颜。听得足音,躺椅上的人缓缓地抬起了头。

一直被那及腰黑发遮掩住的美丽容颜,让人几乎心头一窒,乌云秀发,垂在红木制成的美人椅上,散发着诱人的光泽,白得几近透明的玉容,美得动人心魄。眉若远山,不画而翠,一双秋水美目清冷而孤寒,玉鼻挺立,透着傲气,樱唇带着诱人的粉色,为那极致的冷魅带上了一份妩媚,引得人无时不想轻尝这绝顶的美丽……一身衣裙,是极淡的粉色,几近雪白,为那绝美的精致容颜,染上了几分令人迷醉的娇女敕。

看着提着一只花篮的少女,粉唇缓启:“谁来了。”

小楼里,一时只听得见风吹珠帘的清脆声音,将手中的花篮放在足旁,不安地看着那神情安详的绝美少女,一双纤细白女敕的小手不安地绞着女敕绿色的衣裙:

“小姐,是东苑的阿环姐姐……”

那少女寒潭样的美目看了一眼神情不安的丫环,淡淡地扬了扬眉,眼又望向窗口。惴惴不安地看了看躺椅上的人儿,不见那美丽的人有何动静,方才稍稍心安。提起花篮,将篮中的花瓣倒入一只齐人高的花瓶中,一阵淡淡的幽香,猛地溢满整个楼阁。利落地穿梭于小楼,熟练地将飞舞的纱幔束好,然后,提起花篮,悄声地下了楼。

听不到侍女的足音,点漆明眸微扫梯口,粉色的唇角轻轻上扬。

窗外那美丽的花,盛开了一年又一年,可是多少年来那好似看不到边际的梨花林,从来不曾结过一颗果子,庄里的人都说,这是梨花害怕娘亲的缘故。红艳的唇角泛起一抹嘲讽的笑容,那个美丽的人,真是何其的悲哀!

缓缓地闭上一对幽暗的美目,小楼里,只闻得淡淡的梨花幽香,只听得风吹珠帘的脆响,好静……静谥的午后,躺在躺椅上的少女安详的睡着,绝美的黑眸轻轻地合着,浓密的黛色眼睫,在那雪白的脸上形成一圈小小的阴影。

泛黄的书卷顺着少女低垂的玉指,落在椅子的脚畔,几分惬意,几分舒适。好安详的午后。

轻柔的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轻柔的,好似生怕惊醒那睡着的人儿般小心翼翼。少女浓密的眼睫,轻轻地一阵抖动,一双点漆明眸,微微张开,看不到丝毫的睡意。敢情,她适才并未入睡。

“小姐……”

怯怯的语音,是少女所不熟悉的。少女抬起头,看了一眼站在眼前的人,一个十一二岁俏丽的女娃儿,水灵灵地,颇为秀美。是生人。

淡淡地问了一句:“什么事?”

冰冷的语音,让那小小的人儿的身子微微一颤:“老爷…老爷,派奴婢前来,请小姐前去议事!”

老爷?冷冷的,嘴角轻轻上扬,却无一丝的笑意。道是终生都不会相见呢。

竟然也有事好议,真是笑话啊!

美目淡淡地看着那小小的丫环,却无起身的意思。那小小的娃儿,被少女那双清冷的美目看得悚悚发抖。少女的身子微微一动,那小娃儿竟似受惊吓似地猛然后退一步,红润的唇角缓缓地扬起一抹弧度,一对点漆明眸却显得冰冷无情。纤瘦的身子缓缓俯身拾起跌落的书卷,一双乌黑深沉的眼只是盯着书卷。

小娃儿不自觉地松了口气,悄悄靠近少女一步。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小娃儿不安地咬了咬唇,看着少女毫无动静,嚅嗫着举步上前,试探似地轻声叫唤着:“小姐……”

良久,见少女并无任何举动,方才大胆开口:“小姐,老爷…老爷请小姐即刻便去……”

少女翻动着书卷的玉指猛然顿住,美目凌厉的扫了一眼站在身边的小娃儿。小娃儿惊吓得退后几步,一双秀目猛地溢满了泪珠:“小…小姐,奴婢……”

端详了这小娃儿片刻,冷厉的玉容忽地缓和了下来。

“在哪儿!”少女冷冷地道,那小娃儿呆了呆,似是不明白少女这句话的含意。

少女冷淡地将书卷合起,再次道:“在哪儿!”

半晌,小娃儿才明白过来,忙拭去即将溢出眼眶的泪珠儿:“就在东苑的荟雅轩。”

一条清澈的溪流,将重重青山中的山庄,衬得轻盈透亮,也将一座山庄划分为东西两苑。东苑,建筑在朴素中,却又有着一份沉稳厚重,四周多种植青松翠柏。一座座屋宇,在青翠的葱笼中,显得宁静安详。

荟雅轩,是这宁静中的一份子,一道清澈的溪流,环绕在檐钩廊翘的沉稳建筑四周,粼粼波光,更使那份沉稳古拙多了一份空灵之美。

粉色的衣裙,在莲步轻移间,撩出一袭轻盈。曲曲折折,环环绕绕中,美丽的人儿,带着优雅的从容,令人迷醉的美丽。迈着浅碎的莲步,跟在那个眼是净是惊惧的小小丫环身后,在一片粼粼的波光中立定。

小小的身子,在一座青翠的竹桥前侧开了身,大气也不敢喘地低着头。绝美的黑瞳,微微扫了一眼那小小的人,微提起及地的裙袂,毫无声息地迈进一片晶莹中。丫环看着步过一泓碧水轻盈的身影,那柔美的粉,在一片青翠中,竟有种鬼魅般地飘忽。打了个冷战,丫环轻拍了拍自己的脸,今儿个可真见识了山庄里传闻如鬼般的美人儿了……微寒着身子,飞快地逃了开来……宁可不见的好呢……猛地推开了那两扇沉重的木门。空旷的厅堂里,沉闷响着木门吱呀的回声,空无一人……黑亮的明眸打量似地轻扫了四周一眼。

一角飘动的厚生帘幕,让那艳丽的红唇泛丐了一抹森森的冷笑,看了一眼四周,纤瘦的身子便径直坐在了靠门的一张檀木椅上。

帘幕猛地拉开,一个英俊的儒生,衣裳略为不整地走了现来,一张英俊的脸上,带着浓浓地不悦:“哪个人这么没规矩,也不通传……”

满含着怒气的声音,在看清椅上坐着的人儿之后,脸上闪过一丝惊诧,月兑口叫道:“雪衣!”

少女冷冷地笑了,一对冰冷的美目看得那英俊的儒生,令儒生十分不自在地轻咳几声,一双眼,尴尬地四处扫射,就是不看那美丽的少女。

“那个叫雪衣的女人,尸首都化成灰了!”少女的声音里,闪着淡淡的不屑。

儒生轻咳一声:“原来是你……”

少女凤眸微扫,凝视着儒生背后微动的帘幕。一只雪白的手,撩起了那帘幕,走出一个身着青色长衫的清丽人儿,与儒生有着三分相似的眉眼,却柔美得令人莫辨雌雄。一张清丽的容颜,娇艳欲滴,尚染着的乌黑瞳眸,令那柔美的容颜有着惑人的婬美。

“风哥,是谁啊……”

乍见少女,那清丽的容颜上泛起一抹惊恐,不自觉地,瘦削的身子躲在了儒生的背后。那柔美的容颜,因这惊惧而变得血色全无。儒生转过身,轻拍着那清丽人儿圆润的肩,柔声细语地说着什么。

少女看着这清丽人儿,忽地笑了起来,清脆的笑声,带着浓浓的讽意:“果真是楚楚可怜,我说,怎么大白天的,这门也关得紧紧的,原来,堂堂的大庄主在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你!”儒生对着少女怒目相向,而少女的眼,冰冷而凌厉的目光,令着儒生不自觉地气短三分,对视片刻之后,儒生叹了口气,别开了眼。儒生看了一眼少女,牵着那清丽的人儿,缓缓地在少女对面坐定。两人只是看着少女,而少女则是神色自若地把玩着手边茶几上的青瓷茶杯。

清脆的茶盖碰撞茶杯的声音,在这空旷的空间里,响着嘹亮的回声。那清丽的人儿,听着这回声,神色更加煞白。少女玩味的美丽眼眸,看着那清丽的人儿,唇角泛起一抹看似温和的笑容:“四叔,您是什么时候回庄的啊?怎么也不通知侄女一声,侄女好为你接风洗尘呢!”

清丽人儿一双雪白的手,不安地绞着衣襟的下摆。带着怯意,不敢看少女美丽的眼眸。

“今天我找你来,是要通知你,下个月初七是你出阁的日子,你早去做些准备!”修长的手,握着清丽人儿的手,无言的,给予安慰。

少女缓缓一笑,原本冷冰冰的脸,一刹那间柔和起来,因而显得妩媚无比。原本上挑的凤眼,也因笑而成了半月型。美丽的唇,也因笑,而显得柔媚起来,这笑,却看得面对她的两人,胆战心惊起来。若干年前,那个不笑的冰霜美人,也是笑得这般美丽,那笑容里,却暗藏杀机。使得他们整整分离了十几年。而今,眼前的人,恍似那美丽人儿的再生,这笑容,更是令他们感到害怕。

纤细雪白的玉指,猛地将青瓷茶盖扣在茶杯上。清脆的声响,令原本带着怒意与少女对视的眼,也在这声响中染上几分的怯意。

少女冷冷地站起身,衣袖轻扫,那青瓷茶杯落地开花,碎成片片:“初七是吉日,那就初七吧!”

说完便径自离去。

大出意外地看着少女的离去,两人呆坐良久。直到看不见那轻盈的身子,两人才微微吐了口气。

“风哥……她好像慕姑娘啊……”清丽的人儿,粗哑的声音,与那柔美的五官是个鲜明的对比。

儒生叹了口气,双手微动,那厚重的门,猛然间关上。他轻轻地揽住那清丽人儿的纤腰,两人相偎无语。

七月初七。是七夕。

一双静静燃放的描金龙凤喜烛,将沉静的房间,染上一份喜色。

床塌边,身着喜服的新人,披着红盖头,静坐着。许是等得久了,身着喜服的新人,缓缓地站起身,揭开喜帕,一双秀目微眯地看着陌生的房间。

充满了男性气息的房间里,几乎看不到什么精致的玩意,只有一溜墙的花鸟图,令这阳刚的房间里染上了浓郁的雅致。

轻盈地移步,站在那几幅花鸟图前。

巨大尺幅上,一株杏树古意苍苍,一树杏粉的花,那种杏粉已成淡赭,陷在洇黄的绢本底色上。树底有鸳鸯,可以想见树畔的流水。岸边浅浅淡淡的闲花野草,一本兰、一枝蜀葵,几叶萱草,枝叶纤密,灵动秀雅。蜻蜓的薄翅、虞美人轻透的花瓣里,隐见丝丝缕缕脉络,沉静温丽。刹时觉得眼前春花烂漫。

低伏而繁茂的花树,以为是桃,近看才知是海棠,垂丝海棠,清粉圆柔的花一个个小而温顺地低着头,缤纷一树更见旖旎风致。

紫荆花枝窈窕秀逸,清雅淡紫的紫藤花苞也已挂满枝头。

异域引种的樱花,水烟迷蒙盈然一树,有如琉璃薄脆易碎,清逸绝尘凄美。

艳丽的桃花有一种凡俗的执着和超然,在农家的瓦舍粉墙竹篱旁,桃花临水而开,眩目妖娆,恋恋红尘总是逼人怅然欲泪。

次第而开的是蔷薇,街头巷尾河畔院落一路铺陈,漫天漫地里难得的明媚天真。

合欢树高大秀挺,羽状枝叶、纤茸的花蕊轻盈摇曳,映得初夏的黄昏清新甜润。

艳艳枫花醉红秋霜,秋菊蕊黄,染晕的整个秋日暖意融融。

点点香雪傲寒独立,青松翠竹托着皑皑白雪,寒冬也因这不谢的翠意盈满了动人的意境……婷婷地立在那一片花团锦簇前……门吱呀的一声被推开了。乍然回眸,一个伟岸的男子,带着鬼魅的气息,落入了眼底,仔细端详,这人有一双浓密的剑眉,眉下,深觉鸷猛的眼眸,高挺的鼻梁,微薄却又不失丰厚的唇,在一张略尖的脸上恰到好处地布出一张俊秀出尘的容颜,随意却不凌乱的乌黑长发,散散地用一支木簪别成一个发髻,几缕发丝散落在苍白的脸颊上,缓和了几分戾气,多了几分潇月兑与不羁,修长的身躯略为瘦削,一袭玄色的长衫,在垂泪的喜烛掩映下散发着阴郁诡魅的气息。

这应该就是自己的夫君了吧,美丽丰盈的嘴角微微上扬。幽冥少皇……明幽吧?

乍见那令人屏息的绝美容颜,明幽的眉,轻轻上扬,好一个国色天香的绝色佳人。

纤细的眉,不描而翠,那两泓盈盈的秋水美目,顾盼生辉,挺直的鼻,小巧的嘴,白皙粉女敕的玉颈,优美的线条,缓缓地消失在火红色的喜服下。乌黑的长发,垂在腰际,显得那小小的身子单薄而瘦弱。

眉,微微一皱,是个还没有长大的女圭女圭。不过……眼光再次地对准那张精致的容颜,却有着一张颠倒众生的容颜。落雪山庄的小姐……他的妻子……在他的凝视下,那美人的人儿猛然转身,乌亮的长发随着那纤瘦身子的猛然转动,在摇曳的烛光下,散发着瑰丽的冷光,最终披泄在红色的喜服上,一阵淡雅的冷香,随着乌发的飘落而溢满宽大的厢房。

缓缓走上前,俯,拾起一缕发丝,放在鼻尖轻嗅,幽幽暗香,沁人肺腑。尔后,抬起眼眸,阴冷的眼逼近那对美丽的眼眸。

秋水明眸动也不动地看着自己的逼近。

他喜欢!第一次,有人能够直视他的眼睛。

伸出手,轻抚着那如玉石般光洁的肌肤,明幽笑了起来:“娘子。”

抬起头,仰视着明幽俊秀的五官,清丽的容颜上泛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相公?”

有趣。

明幽笑看那绝美的人,滑过那精致的容颜,眸光落在那绣着精致的龙凤图案的火红的喜服边缘,那雪白滑腻的肌肤,如象牙般的肌肤,看不到任何的肌细纹路,细腻地让人爱不释手。

猛然伸出手,拉过那娇美的人,乌黑的发丝轻轻飘扬,又是一抹冷香。那娇软的身子,并不像他想像中那般柔若无骨,但是抱起来很舒服。大手一扬,那精致的喜服便缓缓滑落。性感微凸的锁骨,浑圆润泽的双肩,平滑细腻的胸膛……深邃的眼,微微一闪,看着那平板的胸膛,虽是女圭女圭,不过,也太过平坦了吧?微薄的唇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修长的大手,猛地伸进了同样绣着精致图案的裙底。美丽的人儿,并未因那突兀的举动而稍有挣扎,一双灵动的黑眸,眨也不眨地与那对黑亮鸷猛的眼对视。

在对视中,奇异的形成了默契。明幽单手揽住了那纤细腰肢,另一只手则托起了那小巧的下颔,看着那美丽的人:“你好大胆!”

美丽的人儿,明亮的黑眸与明幽对视,润泽的小嘴,轻轻地泛起一朵柔美的梨涡,艳丽中带着淡淡地妖媚,看得明幽的俊眸微眯。

“是么?从何说起?”轻柔的语音,孩童的清脆与少年的低哑揉和,有着奇异的魅惑力。

打量着怀中人儿精致的脸庞,明幽的眼神,有着细细地品味:“你嫁给我,有什么目的?”

“目的?”轻轻地推开搂着自己的手,同样以打量的目光望着眼前的男人,“一个小小女子哪敢怀抱什么目的嫁给少皇?就算是有,也不就是为了嫁一个人人羡慕的夫君?”

脚尖轻挑,将一旁的木椅挑至足边,坐下,俊容泛着诡魅,“小小女子……你是小小女子么?”

“夫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轻柔的一笑,绝艳的容颜,在摇曳的烛火映照下,染上一层妖媚之色。

剑眉轻挑,大手一扬,一股劲风划破夜空,精致而美丽的火红色喜服瞬间便碎成片片。瘦弱的身子,在晕红的烛光下闪着妖异的光泽,瘦弱的身子,瘦不露骨,在雪白的肌肤的映衬下,美得让任何男人都禁不住想占为己有……如此美丽的……男人,还真是少有。

“这样的一个身体长了男人的玩意,还真是有些可惜,不如,把它割了吧。”淡挑剑眉的容颜,泛着可惜的神情。

雪白的手,缓缓地张开,伸向明幽:“拿来。”

“什么。”明幽故作不解。

“刀子啊,不是要割了它吗?”绝美的人儿,泛着甜甜的笑,“它原本就是多余的存在。”

深遂的黑眸,冷冷的注视着那抹笑,良久,忽地放声大笑:“有趣,真有趣。”

站起身,走身前,揽住那雪白的身子,明幽笑昨有些邪魅:“这么美的身体,多了伤痕,就不美了,我可是个怜香惜玉之人,虽然它的存在有些可惜,不过,倒也不是煞风景之事,你说呢?”

“夫君说是,便是,说不是,便不是。妾身一切但凭夫君作主。”甜甜的笑,更媚了。

“人说,春宵一刻值千金,我的好娘子,莫辜负了这洞房花烛夜……”大手一扬,冷厉的劲风过后,晕黄的喜烛,便双双熄灭。

黑暗中,明幽抱起了那纤瘦的身躯,走向了宽大的床榻。美丽的人儿,绝美的容颜看不到丝毫的惊色,从容大方的表情,让明幽英俊的容颜,泛起一抹赞赏。

美丽的人儿没有拒绝明幽的举动。一双藕白的玉臂,轻轻地揽住了明幽的颈,一朵艳丽的笑容,浮现在嘴角。

“夫君……”柔媚的语音,泛着魅惑的气息,淡淡的,隐落在黑暗中……命运的安排,谁也无法挣月兑的相遇……雪压庭春,香浮花月,揽衣还怯单薄。欹枕裴回,又听一声干鹊。粉泪共、宿雨阑干,清梦与、寒云寂寞。除却,是江梅曾许,诗人吟作。

长恨晓风漂泊,且莫遣香肌,瘦减如削。深杏夭桃,端的为谁零落。况天气、妆点清明,对美景、不妨行乐。拌著,向花时取,一杯独酌。

好一个深杏夭桃,端的为谁零落啊……睁开眼,刺眼的光线令那对美丽的黑眸有瞬间的恍惚。眼眸微眨,适应那刺眼的光亮之后,黑眸转动轻扫四周。空荡荡的房间,别无他人。

雪白的藕臂微微支起身,一阵钝痛从身体的隐秘处涌遍全身。乌黑的黛眉不悦地皱起,低咒一声,雪白的身子趴在柔软的床上,黑锦织就的被褥,衬得那白皙的身子更加得细腻妩媚。

晨曦的阳光,虽然有些刺眼,晒在身上,却暖暖得十分的舒适。轻撩着及腰的黑发,美丽的人儿再次闭上了眼,的身子,沐浴着夏日清晨的阳光。一派的悠然自得。

门,吱呀的一声,打了开来,然后是合上门的声音。

美丽的人儿张开眼,抬起头看着走近来的人。俊美的男人,阴郁苍白的容颜在一袭玄色的长衫映衬下,更是显得诡魅。美丽的人儿,红润的唇角泛起一抹动人的笑容。

阴郁的黑眸将那抹笑容看在眼底,唇角也泛起一抹笑。眼光顺着那乌黑的发丝,落在了那绝美的身子上。浑圆的肩,线条优美的脊背,丰润的臀,修长的腿,一直落在了一双小小的足上。看着那双足,浓密的剑眉微微一挑。

顺着男人的眼光,美丽的人儿也将眸子落在了自己一双玉足上。那粉白的足,小巧可爱,雪白细腻地肌肤隐约可见那青色的血管。纤巧的足,弯成一双小小的月牙儿,美丽而诱人。这样一双美丽的月牙儿,会激动每一个男人的占有。

“很漂亮,对不对?”了然的撩起唇角,笑得艳丽而妩媚,雪白的玉臂支起身子,因而强烈的不适而颦起一双秀眉,“正因为它缠得颇为漂亮,所以也就懒得去放开它……”

男人看着绝美的人,浓密的眉,微微一扬,笑容,显得有些神秘。

走近床榻,明幽托起那美丽的容颜,眼眸打量着那盈然的秋水双瞳:“你睡了整个早上了,该起来了。”

拇指轻抚着那柔软的唇,他记得这双唇有着令人着魔甜美。

美丽的人,半跪起身体,美眸斜睨着眼,与明幽对视片刻。

明幽缓缓地抚着那柔美的唇瓣:“你梳洗一番之后,我来接你!”

点漆黑瞳看着那伟岸的身躯缓缓离开,美眸微眯,纤瘦的身子,爱娇的伸了个懒腰。

门半启的瞬间,明幽转过头,一双黑眸深邃难懂:“娘子,芳名?”

艳丽的唇角轻扬,美丽得令人不敢逼视:“绝,冷心绝!”

注视着美丽人儿的黑眸,微微一闪,笑得有些诡异:“绝,真是个好名字!”

柔柔的笑着,看着掩上的房门:“我也这么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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