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雌兽之痴心诀 第二章

确实,是很快就找到了,而且快得让人不敢置信。

只是,陈江想不到,他们的第二次见面,会是这样的情形。

兴冲冲的走进御花园,靠近昨日瞧见那一见面就夺去了他的心的雌兽的地方。然后,他就看到了那一身艳红的人,正懒懒地倚在昨日掉下鞋子的松树下,睡着。

好漂亮的人,即便是这样远远地看着,也让人觉得他耀眼的让人转不开眼睛。下意识低下头整理了一上的衣服,娘说过,在心仪的雌兽面前,绝对不能失了风度。

这一低头,陈江看到了不应该属于御花园的东西。

弯弯曲曲的,在翠绿的青草丛中扭动着身体的蛇,唏嘘着腥红的毒信,慢慢地滑向那在树下闭眸沉睡着的绝魅人儿。

陈江的眼,震愕地看着那些蛇往那绝魅的人儿靠近,想也没有想,就往那树下的人跑去。急急的跑着的同时,陈江的眼角看到了一抹黑影,从远处的菊花丛中,跃了出来,身着那绝魅的人儿扑去。

快醒来,快跑。

陈江着急地看着那一张闭着眼眸,沉静的睡着的容颜。想要张口叫醒那依旧睡着的人,可是,因为急跑,他的声音根本就没有办法发出,眼看着那一道黑影,伸手击向那睡着的人,眼看着那沉睡的人就要失去了性命。

陈江急了。

脚下一动,身影一纵,立时就扑到了那睡着的人身上,然后,感受到一抹剧痛,从背上传到了整个身体内部,好似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一般。

难受!

可是,即便是整个身体都像是火烧着一样难受,陈江还是抬起了眼,看着那一个沉睡着的人。慢慢张开的眼眸,依旧如昨日见到的一般,透着无尽的邪美。可是,那却是没有一丝睡意的邪美的眼眸,陈江立时明白了,刚才那沉睡着的人,根本就是在假寐,所有的动静,他都知道。

忍着强烈的头晕目眩,陈江吃力地转动着眼眸,看着不远处,被禁军卫包围的黑衣人倒在地上,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喉头一阵腥甜慢慢地涌了上来,吃力地垂下了头,鼻尖嗅到了一抹刺鼻的气味,雄黄粉的味道。

看起来,他是早就准备好了……

自己还傻傻地扑了过来。

唉……

可是,却不会后悔扑过去为他挡上这一掌。他安然无恙。

真是太好了。

陈江轻轻地笑着,慢慢地让愈来愈沉重的眼皮遮住他的视线。

律飞翼震愕地看着那倒在他怀里的清瘦的小太监。

昨天碰到的那一个有着一双非常特别眼眸的小太监。

一个连姓名都不知道的小太监,却飞身扑过来救了他。即使,他早就知道这里会发生什么,可是,他还是很意外,这个小太监的举动。这个小太监应该不知道他是谁吧?否则,昨日见到自己,这个小太监就不会用那样的态度来和他相处。可是,即然是不知道他的身份,却为什么为这样救他?

“殿下,刺客已经抓住了。”一边,抓住了刺客的禁卫军慢慢地靠了过来,年长的侍卫看起来颇有些地位,神情恭敬的低着头,对他说话。

邪魅的凤眸静静地睨了一眼被扯了蒙面纱巾,整张脸贴在地上几乎扭曲,不带一丝情感地抱起了怀里昏迷的小太监,律飞翼站起身,默默地向御花园的出处走去。

“殿下……”侍卫的眼神染上了几分犹豫,看着那被压在地上的刺客,“这个刺客……”

“杀了他。”冷冷的声音,从那一双漂亮的嘴唇里飘逸而出,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就轻易地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那一张邪魅的容颜,因为这冰冷,恍如地狱而来的阿修罗,阴森而且可怖。

侍卫的眼神,刹时一凝,连呼吸都一窒,低下头困惑地看了一眼那扭曲的人脸上的惊惧,吞咽了一口口水,他还是开了口:“可是,殿下,主谋……”

“主谋?”律飞翼冷冷地笑了笑,绝魅的凤眸冷冷地抬起,望着头顶方寸的蓝天,所有的人都可以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比刚才更冷魅,“这个皇宫里,每一个有野心的人,都是主谋。杀了他。”

“是。”侍卫这一次没有犹豫,转过身,寒光一闪,那被压在地上的男人立刻身首异处。

青翠的碧草,被喷涌的血,染成了腥红的颜色,侍卫面不改色地将佩剑重新归入腰间的剑鞘中,然后对着神情肃穆的下属轻声吩咐道:“将这里收拾干净了,那些恶心的蛇也一条不能留。这里是后宫妃嫔们最喜欢来的地方,要是伤着别的主子就糟了。”

“是。”整齐地应声,几个矫健的身影,立时在青翠的草坪上忙碌开来。

侍卫皱着眉头,看着那一抹艳红的身影消失,奇怪,那个小太监是谁?从来没有见过他的主子和人如此亲近过。还抱着呢……

“刺客呢?”一身明黄衣裳的俊美男人修长的身坐在雕着金龙的椅子上,半开半阖的眼眸,睨着坐在床榻边一身艳红的绝魅少年,不,或许还是只能称为孩子,起码,在那穿着龙袍的男人眼中,那个看起来已经有着大人模样的少年,还只是一个孩子,只是,他从不会把这种想法表现出来。

律飞翼抬起头,看了看坐在床边的男人,他的父皇,当今大律的帝王。虽然,这是他的父亲,但是,他与之相像的绝魅容颜上的表情,却绝对称不上恭敬。没有表情的眼眸轻轻地垂落,红艳的嘴唇动了动,吐出了两个字:“杀了。”

律天风的眉,轻轻地一挑,半开半阖的眼眸猛地张开,向着那神情平静到了极点的孩子射去,天生显得威严的声音,听起来带着一些的震怒:“你怎么不审讯就把他杀了?朕千叮咛万嘱咐,要留下刺客,找出幕后主脑……”

“谁是幕后主脑,有区别吗?”相对于那万人之上的帝王明显的震怒,律飞翼的声音淡到了极点,淡得仿佛那发生在御花园里的一幕不过是云淡风轻的笑谈。

律天风的眉慢慢地拢紧,深幽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那一个与自己长得有七八分相似的孩子。这个孩子,实在是他的骄傲,集智慧,美貌于一身,优秀的让所有的人都惊叹。可是,唯一的一点,就是凡事看得太透彻。

看事情透彻,不是坏事情,可是,太过透彻,往往就会比世人早一步洞察先机,从而对人世间黑暗的一面知道的清清楚楚,所以,对所有的一切都会失去。没有了的人,是无法在这个宫廷里生存的。

即使他是大律王朝帝王的儿子。

修长的眉,锁紧了,又散开,眼眸这次转向了那躺在床上的清瘦孩子,苍白的脸色,看起来犹如纸一般。然后再看了看守着那孩子一脸担心的儿子。

律天风的眼眸里,透出了一抹玩味。

这个不在宗室的控制中,带着与侍卫私通的罪名出生的孩子,下场原应该只有死路一条,却偏偏受尽了恩宠,不但被宗室承认,还受尽了帝王的宠爱,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根让人不快的刺,所以,很多的人想要除掉他。

在大大小小的行刺,暗算,阴谋中长大的孩子,有着长在普通人家里孩子所无法想像的戒备心。身边所有的人,即使是亲人都不可以交心,都不可以相信,唯一可以信任的,只能是自己。所以年仅十一岁的孩子,为了保护自己,不断地长大,变强。如今,外貌上看去十一岁的孩子已经有十五六岁的模样,实在令人无法相信他的实际年龄。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戒备心极重的孩子,为什么会对一个小太监这样关心呢?律天风想着三天前,飞翼那孩子抱着那昏迷了的小太监急急地跑来求自己,逼自己把宫中所有的御医派来给这小太监医治,还一直小心的在一边照看着。着实让他这个父皇看着有些吃惊呢。

这个小太监,长得如此平凡,哪一点让他的皇儿如此挂心呢?

更何况……

深幽的眼眸仔细地看着那躺在床上模样平凡的瘦小男孩,更何况,这个孩子根本就不是太监。御医察看他的伤势的时候,仔细地检查过这个孩子的身体,颇为意外地让他们发现了这个孩子不是太监。

当场吓坏了除他和飞翼之外的所有人。

这可是大大的失职啊。

惯经风雨的律天风却不动声色,严禁此事泄漏。只是,让他觉得好奇的是,他的皇儿对于这个孩子的想法。

据他所知,他的皇儿,应该并不认识这个叫做陈江的小太监。可是,这种异乎寻常的关心……真的不太像他的皇儿。所以,他此时才会将所有的奏折与公务都压下,坐在这里。

“飞翼,你怎么处置这个人啊?”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指着那躺着的瘦弱孩子。

律飞翼侧了侧眸,轻睨着那俊美的男子,他的父皇。不动声色地将眸子转回那躺在床上的清瘦小脸上,律飞翼的心里禁不住泛起一抹困惑,该怎么处置呢?

一个孩子,假装太监,混入这宫禁森严的大内皇宫,肯定有所为。如果说,救他只是为了接近他,那么,为什么在那陷入昏迷前的眼眸,依旧清澈的看不到一丝的威胁。

好奇怪。

他只见过这个人一面,甚至连他的名字也不知道,而且他分明不是太监,又装作太监,这样的一个场面在眼前,他应该怀疑这个清瘦的小子,把他扔出他的寝宫,扔进大狱,然后,当做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此后,他是生是死根本与他无关。

人的性命,在他看来,甚至不如蝼蚁。

可是,为什么这个还是陌生人的小子,竟然让会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呢?感觉就是不一样……总觉得,他是可以亲近的……

这种感觉,很陌生。

静静地看着那一张清瘦的小脸,律飞翼轻轻地伸出手,轻柔地抚着那柔滑的脸颊,笑容,浅浅淡淡地扬在漂亮的脸颊上,从来没有过的亲近感,让他知道,这是可以相信的人。

怎么处置?

律飞翼的笑,更深了。

“怎么处置?”他轻轻地抬起头,看着那坐在一边的父皇,轻柔地吐出了他的决定,“我要把他留在我的身边。”

凤眸微微地眯起,看着与自己对视的眼眸,律天风看到了一抹从来没有在那一双酷似他的眼眸里看到过的情绪。

温柔。

温柔……

他几乎以为,从这个孩子身上看不到这种情绪。

轻轻地笑了笑,他站起身,看着所有的宫女、太监、侍卫在他起身的时候瞬间跪下,那种惊惧的模样,让他的眉轻轻地拢了拢,然后如往常一样,带着君王的威仪,走出了他宠爱的三皇子,律飞翼的驭天宫。

君王。

律飞翼凝视着那修长挺拔的身影,消失在他的眼睑,红艳的唇角,微微地上扬,他是一国之君。可是,他同时也是父亲。

只是,有一个做君王的父亲,却宁愿是没有父亲。

律飞翼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手指轻轻地抚着那一个一脸苍白的清瘦男孩。你是谁呢?为什么,我会觉得你很亲近?甚至觉得,你比父皇都要来得亲近。

留下你,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一个八岁的孩子,怎么可能完整无缺地混入禁宫?内务府密查的结果,着实让人吃惊,那执刀的老太监在宫中当职多年,没有出过一次的错,而且,当时大内总管柳北回也曾见过陈江被送入阉割房。

这其中,究竟是哪一处出了错?

律飞翼慢慢地将手上的卷宗放在书案上,整个人靠在黄花梨木雕就的椅子上,妖魅的凤眸凝望着那染花的卷宗上书写的整齐的几行字迹。

陈江,大律京西旨安人,家贫,于孝帝十四年秋,自卖入官为宦官,时,年八岁。

京西,为应都西侧七十里外的小郡,旨安为京西最贫脊的一个小县。

内务府卷宗上登载的可供查询的资料太少,他派去查访的人都无功而返。

陈江,真的是他的名字吗?

一个很普通的名字,与他的人一样,普通的在一群人里,显不出什么特色。

可是,与那整体的平凡相比,陈江却拥有一双很特别的眼睛,特别到让人深象深刻的,温柔、沉静、如春风化雨一般的眼眸。被这样的一双眼睛瞧着,心底所有的戾气与不安,都会化为乌有。直觉告诉他,这个叫陈江的可以相信,可是,即使是这样,也不应该让他如此地靠近自己。

站起身,大踏步地走进了内殿,站在那垂着纱怅的床榻边,随身的小太监,机灵地上前轻柔地撩起纱帐挂到金色的弯钩上,床上躺着的瘦小的身影,依旧安静地躺着,苍白的脸色也如前一般没有一丝的起色。

“怎么还不醒呢?”轻柔地在床侧坐定,伸出手,探了探那苍白的脸颊,触手感觉冰凉,禁不住让律飞翼拢紧了眉头。

一直候着的御医听言,急急地趋前了一步,小声地回道:“禀殿下,这位小公公,这几日就当醒了。”

“是么?”律飞翼收回了手,侧首望着那位御医,“他昏迷了七日七夜,究竟伤势怎样?”

御医沉吟了片刻,低声道:“回殿下,小公公身子虽然强健,但毕竟年幼,那一掌力道极猛,几乎震碎了小公公的五脏六腑,虽即时服用了大内密藏灵丹,但是,内脏已受损,怕是会留下一些毛病。”

会留下毛病么?瞧起来本就瘦瘦弱弱的模样,再留下一些毛病,可不真的成了弱不禁风了么?何必呢?

真是一个傻小子。

每年,除了严寒的深冬与春寒料峭的日子,其余的时候,每日的午时,他都喜欢在御花园里呆上些时候。宫里甚至有一个规矩,在午时的那两个时辰里,任何闲杂人等都不得靠近御花园。

第一日遇见,是偶遇。

第二日遇见,也是偶然。

他在御花园里布下了一个局,引诱宫中追查了许久的刺客现身。其实,这傻小子若不为自己挡这一掌,自幼习武的他,也是完全可以避开。

他替自己挡了一掌,反倒是变成自己欠了一份人情了。

救这傻小子,并将他留在自己的身边,一半是为了还这份人情,一半是觉得好奇。这个傻小子今年不过九岁,为何要装成太监入宫呢?

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而且,竟然查不出他的底细。把这个傻小子留在身边,慢慢地去查寻,终有一日,会得到答案。这禁宫的生活太无聊了,有一件事情消磨时光,也不错呢。

这个傻小子应该是一个认真的人吧?

逗弄一个认真的人,会很有趣。

要从哪里入手呢?

妖魅的凤眸骨碌碌地轻转,邪美的容颜泛起犹若春花的笑,律飞翼除下鞋袜,在贴身的侍人震愕的眼神中,爬上了床榻,然后拥着那一个瘦小的身子,慢慢地入睡。

陈江乌黑的眼瞳注视着与他贴得极近的妖魅脸庞,看着那小心地吹着玉色的汤匙里散发着药香的浓稠汁液,然后,借由雪白的手指轻柔地递到了他的唇边。

陈江轻轻地含下了那递到面前的汁液,眼神轻扫,看到跪了一地的宫女和太监,每一个人都战战兢兢的,小心翼翼地仰着眼眸,望着自己,眼里带着浓浓的困惑。

这些人被吓坏了。

陈江暗自思忖着,其实自己也有些被吓着了吧。忆起前日自己从昏沉中回复神智时,看到那一直在神智昏沉时充满整个脑海的妖美容颜就躺在自己的身边时,那份惊吓,着实不轻。

昏沉之前,还遥不可及的人,在昏沉之后,亲近的让人模不着边。

因为是病着,所以他所能瞧见,听见的,都只有眼前的这一片宫殿。

宫殿里,每一件物品,都称得上稀世奇珍。宫殿里的每一个人,看起来都比他的地位要高。可是,他们却都把自己当成主子一样瞧。

原因……

乌黑的眼瞳小心翼翼地往那正在吹凉药汁的妖魅人儿望去,原因应当是他吧。

他的身份,看起来十分的尊贵呢!

他未来的妻子,究竟是什么人呢?

觉到了正在喝药的傻小子发愣的眼神,妖魅的眸抬起,往那仆伏了一地的宫女与太监绕了一圈,然后又转回了那一张苍白的小脸上,轻柔地将手上盛着吹凉了的药汁的汤匙抵上了那一双苍白的唇:“觉得不自在吗?不用理他们,他们只是一些碍眼的奴才。”

轻轻地含下了那苦到了极点的汁液,陈江的心禁不住有些涩,其实,算起来他在这皇宫里,也是一个奴才呢。

瞧着那傻小子静默不语,律飞翼是何等的聪明,眉轻轻地一扬,妖魅的容颜笑颜轻绽:“其实,我也并不把他们当成奴才,只是嘴上缺德惯了,你可别往心里去。对了,你之前在哪个宫里当差啊?”

虽然早就知道了这傻小子入宫之后的一切行踪,可是,律飞翼还是当作了毫不知情一般地问着。

“奴才……”身贬身份的词,甫一从陈江的嘴里出去,他便瞧到了那一双邪魅的眼眸阴沉了几分,他讪讪地转了口,“我之前在静止宫里当差。”

“静止宫?”律飞翼侧首思忖,轻笑道,“我记得静止宫是宫中藏书所在,你即是在那里当差,想必你是识字的。在家时读过些什么书?读了几年呢?是谁教的呢?”

想起了草原上,爹执着书卷,教着自己识字的情景,陈江情不自禁笑了起来:“在家时,我爹教我读了四书五经,也读了没几年。”

一定是想起了读书时的情景吧。律飞翼眼睑轻落,小心地舀起一匙药汁,心里微慨,父皇从来不曾教他读书识字呢……

生在帝王家,其实,也着实无奈呢。

小心翼翼地将吹凉的药汁再次递到那一张苍白的唇边,律飞翼温柔地注视着那一张沉陷在回忆中的小脸,轻柔地笑着:“那以后你就在这驭天宫里,做我的伴读太监,成么?”

驭天宫。

震愕地抬起头,陈江抬起头,看着那漂亮的近乎妖魅的容颜,想不到,他未来的妻子,竟然会是大律皇朝的三皇子。

怎么会呢?

哪里出错了呢?

那一双带着寂寞眼神的雌兽,告诉他的分明不是这样子的啊。当年,只是在冷宫的墙下,将刚产下的小雌兽交给了潜藏在宫里的同族。

冷宫。

冷宫……

眼眸猛地抬起,看着那一双漂亮的眼眸,陈江的脑海里,忽地闪过一丝灵光。大律三皇子,律飞翼也是出生在冷宫。

一定是那潜藏在宫里的同族使的计谋,作了调包。

不,不对。

即使是作了调包,也不对啊。

那个妃子,不是被贬的妃子吗?她生的孩子,怎么可能成为皇子呢?这里面有什么蹊跷呢?

律飞翼绝魅的眼眸,轻轻垂落,却早已将一切的神情,收入眼底,他果然不知道自己是谁。真是好有趣呢。想必,以后的日子,不会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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