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晶情深 第三章
「你真是一代纯情男耶!」丝琳以一种看稀有动物的眼神直盯着段维凡,都什么时代了,还有这种痴情的男人,他居然在十六岁时就一见钟情于一个十来岁的女孩,说出去谁会相信啊?而且一爱就是九年!
「不要怀疑,他说的是真的,而且那个女孩正是-的妹妹,羽萱。」刚听到这件事时项君杰也感到吃惊,但事实证明,维凡是爱她的。
「我自己也不明白,在那短短的相处时间,她竟然能够轻易地解放我半年多来一直无法释怀的心结,她居然办到了。」每当他想起这件事也觉得颇不可思议,但它就是这么发生了。
「想不到还有那么一段故事。」丝琳推算一下时间,正好是羽萱刚出道的那一年。
「难怪你老是在画她。」项君杰终于明了的说。
「画谁?」
「画羽萱。」
「画她?为什么?」丝琳不解。
「-知道蓝斯-烈特吗?」
「就算我不想知道也不行,羽萱迷死他了,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她指指段维凡。
「他就是那个天才画家,蓝斯-烈特。」项君杰好心的对她解释。
「他?」丝琳走到段维凡的身边,在他身上左看看右看看,然后笑了。
「不像吗?」段维凡迎向她的视线。
「我怎么知这像不像,你神秘得很不是吗?不过你的样子,是有几分画家的颓废感,那种不修边幅、很随兴的感觉。」她评论道。
「谢谢。」段维凡幽默的回答。
「不用客气。所以你就一直在画她。」丝琳总算了解。
「以前看他画的时候,我只知道那是他的初恋情人,后来才知道原来还有那么一段插曲。现在想想,画中女孩的神韵与羽萱还真相似。」项君杰想到那画中女孩的灵活大眼,很像是羽萱。
「羽萱身上是不是有一串和这条一模一样的双晶紫晶项链?」段维凡从脖子上解下炼交到丝琳手上。
「羽萱身上的那条项链是维凡送给她的。」项君杰补充说明。
「原来双晶紫晶就是你给她的?」丝琳端详半天,确定这和羽萱身上那一条是一对。
她记得羽萱第一次出任务时失手,还受了枪伤,她在照顾她的期间,曾经拿了串项链问她是什么,她回答是双晶紫晶,宝贝得要命,神秘地说,是重要的人给她的护身符。原来她所谓重要的人就是段维凡。
「嗯,她身上的双晶紫晶就是我当时送给她的,那是我女乃女乃送给我的生日里物,原来是一对,我把其中一条送给了她,因为她答应嫁给我。」段维凡回道。
「什么,羽萱这么小就和你私订终身啦?呵呵呵!」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想不到她小小年纪就已经找到了一座价值连城的钻石矿,她还真是有『远见』呀。」
两个大男人闻言也跟着笑了。
「不过……」她突然正色这:「你找了她那么久,怎么敢保证她没有爱上别人?」一个十六岁的少年,真的知道什么叫吗?丝琳怀疑,却又不得不佩服他的痴心,他居然爱了她九年。
「这正是我担心的,我不敢一开始就向她表白,怕吓到她。」段维凡有些挫败地叹了口气,他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压制住心中对她源源不断涌出的情感。
「你要是一开始就对羽萱说:『亲爱的,我等了-九年,-愿意嫁给我吗?』她不骂你神经病才怪。」项君杰在一旁说风凉话。
「她变了,变得美丽,变得非常有女人味,但是似乎娇弱了点,她看起来有点营养不良的样子。」说到这里,他不禁皱眉,她过得不好吗?
「娇弱?哈哈哈!」项君杰和丝琳闻言都笑了起来,笑得段维凡莫名其妙的。
「你们笑什么?」段维凡不解。
「娇弱?别被她的外表骗了。」项君杰颇富深意的提醒他。
「她现在有喜欢的人吗?」这正是他最担心的事。
「嗯……」项君杰和丝琳对看了一下,然后很有默契的点点头。
「其中一个就是你,蓝斯-烈特大画家。不过你说了她未必相信,因为世人根本不知这你长什么模样。」丝琳回答。
「我并不打算用这个身分这求她,我要以段维凡的身分接近她。」他要她爱上的是他的人,而不是他画家的身分。
丝琳赞同地点点头,她开始喜欢他了。
「另外一个,我记得她曾说过有一个对她很重要的人。」项君杰故意吊他胃口。
那个对她很重要的人,就是送她双晶紫见项链的人,也就是段维凡,只是段维凡并不知情,而他们并不打算告诉他,这样会不会有点坏?项君杰觉得他跟丝琳越来越像了,越来越喜欢整人。
「那个重要的人是谁?」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羽萱在学校可是连续两次当选梦中情人,那你就知道追她的男性有多少了。」项君杰给他一个「你好自为之」的表情。
「谢谢你的忠告。」看来,他得先打进她的生活圈,这样他才知道自己的胜算有多少。
「你会教画画吗?」丝琳突然有此一问。
「我没教过人。」
「我帮你找一份教书的工作好不好?」她的脑子一转,立刻有了主意。柳澈叔叔不是正在为找新老师的事发愁吗?嘿嘿,这下有好事要发生在羽萱身上了。
「为什么突然问……」
「她怕你住在我这白吃白喝啊!那我多划不来,对不对?丝琳。」项君杰开玩笑的说。段维凡随便一幅画就比他的一间珠宝店贵,他当然是别有用心。
「羽萱就读的美术系缺一个老师。」言下之意已经够明白了。
「你有办法帮我弄到这份工作?」这是一个接近她的好机会。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她向他保证。
「那就先谢了。」
要是羽萱知道她最喜欢的画家所爱的人是她时,不知她会作何感想,不过,这种事就留给他们自己去伤脑筋好了,要是把话说得太明了,他们不就没戏唱了吗?他可是等不及想看到这出戏啊!项君杰想着。
唉!他怎么越来越像丝琳了,老喜欢看别人的戏,他们俩不愧是天生一对,地设一双。
「但是……」丝琳突然又想到一件事。
「但是什么?」
「你确定你真的爱羽萱?」
「为什么这么问?」项君杰问丝琳。
「因为他对羽萱的印象与认识仅止于九年前而已,他怎么能确定自己是真的爱上她?维凡,你懂得什么叫爱吗?你对她的感情不是一时的迷恋?」
「一时的迷恋?如果是一时的话,也太久了吧。」项君杰道。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喜欢她变成了你的习惯,因为她解放了你的心,所以你喜欢她,但喜欢并不等于爱,你只是误以为自己爱上了她,在你找不到她后,所以你画她,画她在你心中的感觉。而在这漫长的日子里,人是会改变的,她在你心中一直被你美化,你爱的是真实的她?还是你心中那个完美女神?」丝琳犀利的言词与刚才判若两人,她想要确定段维凡到底爱不爱羽萱。
「这个问题我自己从来也没有想过。」段维凡老实的回答。他爱的只是那个伴他成长,被他美化的画中人?那他等了她九年,这又代表什么?这一刻,他竟迷惘了。
「我希望你仔细想想,等你认识真正的羽萱后,你仍确定地告诉自己所爱的人就是她时,再向她表白吧。可以吗?」她不希望妹妹或是他受到伤害,如果这只是一段虚幻的恋情,就当它没发生过吧。
「我答应。」他决定要好好地思考这个问题。
三天后,段维凡果然得到了这份工作,全靠丝琳暗中帮忙。
「我相信你就是我们要的老师,欢迎你的加入,我是代理事长,柳澈。」柳澈看完了他的履历表,满意的点点头。他是剑桥大学毕业,专攻绘画,曾开过个人作品展,也曾任教剑桥大学,有七年的教学经验。柳澈并不知道,除了真的是剑桥大学毕业的之外,段维凡其它的经历全是丝琳一手编造出来的。
「谢谢你,柳先生。」想不到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
「现在,我把校规简单地告诉你,本校的老师禁止发生行为不检之事,一旦发现,一律解聘,还有,不能与学生发生恋情。」这一点柳澈倒是不担心,段维凡虽然只有三十多岁,但是看来像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女学生是不会喜欢他的,这就是他不用年轻老师的缘故,太年轻的老师容易和女学生发生恋情,这样是不道德也不被允许的。
柳澈的想法一向很保守,他不允许学校发生这样的事。
「另外,还有一些你要注意的事……」柳澈花了大约半小时,才把注意事项说完。
「身为一个老师,我希望你能以身作则。」
「是的,我知这。」如果柳澈知这他真正的目的是他的侄女羽萱,会不会马上将他扫地出门?不用怀疑,这个代理事长真的会那么做,他看起来是个相当保守的人,从他的西装上连个皱折也没有便可略知一二。
「那么,从今天开始,你就接任美术系吴老师的课,今天三、四堂就有课,希望你很快就能适应。」
「我会的,那么我先告辞了。」段维凡赶紧告辞,怕他又想到什么事要交代,他可受不了长篇大论啊!
「谢谢你们的花,我现在并不想交男朋友。我们要上课了,能不能请你们回教室去。」羽萱很有礼貌的请眼前这些爱慕者离去。
「好,我先走,不过我不会放弃的。」爱慕者甲说。
「我也是。」追求者乙附和道。
「我也不会输他们的。」其它打算追她的人也都信誓旦旦的说。
「谢谢你们那么喜欢我,但是我现在真的不想交男朋友。」羽萱这句话已经说了不下数万遍,还是有那么多的苍蝇整天黏着她,现在的男生不懂什么叫拒绝吗?
「没关系,我们愿意等。」像她这种美丽如维纳斯、清纯如天使的女孩,是KQ大学里男学生们的梦中情人,想到她如此的清纯可人,连个男朋友都没有,使得许多男孩子们对她抱持着极高的兴趣,不管有没有女朋友,全都认为她是一个极富挑战性的女孩,这就是男人天生的劣根性,越是追不到的越宝贵。
如果他们知这她美丽的外表下有颗「恶魔心」,大概会逃之夭夭吧。
「每次你来上课,那些男生就净往我们教室挤,这里是教室,不是菜市场,请-自重。」包淑萍不屑地冷哼。不过长长得漂亮一点,有什么好神气的,她勾引别的男生也就算了,连她喜欢的男生也要勾引,害得他对她视而不见,真是太可恶了,所以她讨厌柳羽萱。
「就是说嘛!那些男生不过是想交个漂亮的女朋友,到处炫耀罢了,谁会真心喜欢这种病美人,动不动说倒就倒,充其量只是个漂亮的装饰品而已。」和包淑萍一伙的人出声讽刺。
羽萱只是微微一笑,瞧她把这个病美人的角色演得多么成功!所有人都以为她真的只是一个虚弱漂亮的花瓶,而且男生似乎就是喜欢她这样子。
「自己没人要就不要嫉妒别人。」有位男同学为她说话。
「没有人家长得美就讽刺人家,真是没风度。」一位女同学也忍不住说。
相较包淑萍的无理讽刺,羽萱的默默无言显出大家闺秀之风范,令人觉得相当有气质,只是他们不知道,「真的」柳羽萱骂起人来,包淑萍岂是她的对手,她可是连贬带损完全不含一个脏字啊!
「听说我们的艺术概论课来了位新老师,今天刚来报到。」羽萱不想继续这种无聊的事,于是转了一个话题,今天她遇到叔叔的时候,他有告诉她。
「是男还是女?」大家马上开始讨论新老师。
「是个男老师。」包淑萍是学校新闻社的记者,素有「包打听」之名,她一副无所不知的口吻。
「他长得怎么样,师不帅?」一群女同学围着她问。
「听说是个中年的欧吉桑。」包淑萍回答。只要过了三十,她们就觉得老。
「欧吉桑哦!唉!」许多女同学失望的叹气,本来还期待会来一个年轻的新老师,怎么又来一个欧吉桑啊!对新老师的期望一下子从沸点降到了冰点。
「不过听说是剑桥毕业的。」包淑萍的一句话又引得女同学纷纷揣测起来。
「剑桥耶!那应该长得很斯文。男人要稳重才有安全感。」
一群女人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地讨论个不停真是无聊,羽萱在心里想着,老师是谁对她来说没多大意义,只要不是另外一个老就行了。
包淑萍看向柳羽萱,每个人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她一定也不例外,她想挖取她的秘密,因为她想让柳羽萱变成全校最没价值的女生。凭她是新闻社的头号记者,她就不信挖不到。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时,新老师步进教室。
「斯文?天啊,刚才是谁说的?他是才从哪个监狱出来的吗?」一名学生向旁边的人说。「我看是刚从荒岛漂流回来的,看看他的胡子,跟鲁宾逊差不多吧。」有人提出自己的看法。
「天啊!他是个外国人耶!」
窃窃私语声从段维凡进门后就没停过,但他并不以为忤,一点也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他就是他。而且,他终于又见到她了。
她依然美丽动人,她的美牵动了他的心弦,这三天,他仔细考虑过丝琳所说的话,他不知这自己是不是懂得真正的爱。
但是自从他在机场遇见她开始,她的身影就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就像九年前她那娇小可爱的身影自然而然地进驻他的心里。
这些天,他只是远远地看着她,她的一举一动很轻易就牵动了他的心,让他手中的笔不自觉地追寻着她的倩影,将之留在素描本上,这是爱吗?如果不是爱,那会是什么?他从来没有交过女朋友,所以他也不知道。
「各位同学大家好,我是新来的老师,我叫段维凡。」虽然他现在的外表令人退避三舍,又是一个外国人,但不可否认的,他的声音相当好听,国语也相当标准,大家终止了对他的私下讨论。
咦!怎么会是他?他不是项大哥的朋友吗?怎么会来当老师呢?羽萱感到奇怪,而且,为什么他常用奇怪的眼神观察她?这三天,她隐约发现他在远处看着她,他应该不会对她有什么不良企图吧!
「今天是我第一次上课,既然是有关艺术的课程,那么我想了解一下,大家喜欢哪些艺术家。」从来没教过学生的他也不知道要上什么,就先和他们聊聊吧。
「我喜欢毕加索。」一位男生自动发言。
「为什么你喜欢毕加索呢?」段维凡问。
「因为他的画我都看不懂,这样才叫作艺术嘛。」他玩笑地回答。
「毕加索的画只是运用一些几何图形组合,如果这位同学把几何图形学好的话,或许也能跟他一样。」段维凡幽默地回答。大家都笑了,新老师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糟。
他走到台下,一面询问着同学,一面往他的「目标」前进。
「这位同学,-最喜欢的艺术家是谁?」段维凡停在羽萱的身旁,很自然的问。
「我喜欢蓝斯-烈特。」羽萱据实以答。
「蓝斯-烈特?!」虽然君杰和丝琳都这么告诉他,但亲耳听到时,他心中的感受就是不同。
「老师,他是近代有名的天才画家,难这你没听过?」有人插嘴。
「我当然听过,可是我并不觉得他有名啊!他是个怪脾气的家伙,好像一个小偷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躲起来,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段维凡说起自己的坏话,这感觉还满新鲜的。
「那是神秘感,也许他并不希望任何人打扰他的私生活,想保有自己的隐私,所以把自己藏起来,这离尘世专心作画。其实他的内心是空虚的。」羽萱为崇拜的画家辩解。
她的话说中他的内心,她怎么会知这?段维凡惊愕。
「-又不是他,怎么会知道他是想保有自己的隐私?还有,-怎么断定他的内心是空虚的?说不定是他人格有问题。」他好奇的想知道,她是如何了解他的。
你这个欧吉桑人格才有问题哩!居然当着我的面骂我最崇拜的画家,你这个大变态、无聊男子……羽萱在心中不悦的大骂。
「老师,从一位作家的作品不难看出这位作家的人生观,相同的,用心去看一位画家的画就可以感觉出他内心的一部分,蓝斯-烈特的画虽然带有磅-的气势,但莫名的就是会给我一种空虚感。」她尽可能和颜悦色的道出自己的想法。
段维凡心中有丝安慰,她竟然能看穿他的心,可见她是了解他的。
「话不能这么说,看画是一件很主观的事,-认为他的画带有空虚,那是-的感觉,也许是-自己觉得内心空虚才会把自己的感觉投射其中,也或许是-的错觉。」
「老师,那你也很主观,你怎么知道我是把个人的感觉投射其中呢?你又不是我,怎么会明白我在想什么?」这个可恶的欧吉桑,蓝斯-烈特跟他无冤无仇,他干嘛没事看他不顺眼,瞧他这副强盗模样,搞不好连拿画笔都不会。
「-也不是我,怎么会知道我是很主观?我是很客观的。」
大多数的同学都抱着看戏的心态看他们两个你来我往。
他分明是故意想找碴嘛!
羽萱站了起来,深呼吸一口气,稳住自己的情绪后,甜甜的问:「老师,我想你一定不曾看过蓝斯-烈特的画,我建议你应该去看看,自然就会明白我说的了。」
这只自大的猪。
「我当然看过他的画了,每幅都看过,所以我才敢这么说-看过他全部的画作吗?」段维凡问道。他是不是看错了,怎么她的双眸中跳出许多火花呢?她不是一个娇柔文静的女孩吗?那天他撞上她害她摔得那么惨,她也没生气啊,怎么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画家会如此生气?突然间,他有点嫉妒自己的另一个身分。
她当然见过蓝斯-烈特所有的画,只是她不能老实说,因为有些画为收藏家所珍藏,一般人不容易见得到,但凭她的身手,进出那些地方可谓易如反掌,就像走进自己的房间那样容易。
「没有!」她只好扯谎,心中却呕死了,他分明给她难看嘛!
「这就是了,我的看法比-客观多了。」他说赢她却一点快感也没有,因为说来说去,被毁谤的人还是他自己,而且好像惹得羽萱有些讨厌他,他到底是要追求她,还是要让她讨厌他啊!
气死我了!羽萱真的快要气炸了,这个不知死活的欧吉桑似乎不了解惹她生气的下场。
她的身子一瘫软,直向他靠去,就不信她的「美人倒」靠不到他。
这么多年了,他的心中始终只有她一个人,对其他女人早已失去兴趣,所以他从来不曾花时间去这女孩子,因为他想要的女人只有一个,以往都是女人主动对他投怀送抱。换句话说,他毫无追求女孩子的实战经验,倒是常听那个自命风流的好友项君杰提过不少,也许可以向他请教。
由于他又过度沉溺于自己的思绪,以至于羽萱向他倒过来,他一点也没发觉到她的异样,直到她已经倒在他的脚边他才回过神来。
「羽萱?」天啊!她怎么突然昏倒了。
「老师,快送她去保健室休息,她的身子向来不好,很容易昏倒。」一位同学提醒他。
「同学们自习,我送她去保健室。」他抱起地上的羽萱快速走出教室。
包淑萍不解地望着新老师的背影,不过是一个女同学昏倒,他怎么担心成那个样子?好像昏倒的是他的爱人,难不成这个新老师对她……咦!他都还没点过名,怎么会知道柳羽萱的名字?层层的疑云使得包淑萍兴奋起来,也许其中有什么惊人的内幕。身为记者的第六感这么告诉她。
段维凡慌乱的抱着羽萱走出教室,这一切都是他害的,早知这就不说那些话了,可是他就是忍不住想知这她到底有多喜欢蓝斯-烈特,听她一直为「他」说话,他心中真不是滋味,虽然他们是同一个人,但他就是嫉妒另一身分的「他」。
忍着痛的羽萱不敢出声,他是木头吗?为什么又没接住她?难道她的「美人倒」真的没用了吗?前些天在他面前栽了一个大筋斗,害她被大姊笑了好几天,想不到今天又栽在他手上,他是不是运动神经特别迟钝啊?
走了一小段路,段维凡才想到一件事,他忘了问学生保健室在哪里。
幸好上帝是眷顾他的,他才想着,迎面就走来了熟人。
「老师好。」丝琳愉快地和他打招呼。
老师好?原来大姊早就知道他要来当老师,为什么没有告诉她?羽萱小心的用眼角偷瞄丝琳,等等……大姊的教室离这儿最少有二十分钟的路程,她没事跑来这儿做什么?
「保健室在哪里?」他着急地问。
「羽萱又昏倒了啊?」她望向他怀中的小妹,很惊讶的说着,还刻意强调「又」字,好像她常犯这种毛病。
「又?她身体不好吗?」
「是不好。她心脏有毛病,又贫血,经常动不动就昏倒,不过去保健室休息一下应该很快就会醒了。」她看起来一点也不担心,那是因为她知道小妹「又」装病了,没想到羽萱的「美人倒」居然又栽了个大筋斗。
「保健室到底在哪里?」
「哦!差点忘了说,仔细听清楚了,你下了一楼后直走,看到绿园左转,接着看到圆形花钟石钟,就会看到一栋白色建筑物,那是商学院,沿着它一直走下去看到桂冠餐厅右转,再一直走,到体育馆右转,然后经过工学馆和松竹梅书院及图书馆,就会在学生大楼看到保健室,不难走吧。」
不难走?这间学校是迷宫吗?九拐十八弯的。不管了,还是得送羽萱去保健室休息,这点路还难不倒他。
「谢谢,那我走了。」
「不客气。慢走啊。」丝琳微笑地目送他们远走。她可以看得出来段维凡果真知君杰所说的,对羽萱存有一份感情,否则不可能看到她昏倒会那么心急,她这二十多分钟的路果然没有白走,呵呵!只是,可怜的段维凡可能得走半个小时才会到达,差不多也把学校逛完了三分之一,新老师嘛!多认识一下环境对他是有帮助的。
「我真是一个会帮助新老师的好学生,呵呵呵……」
「什么嘛!他以为他是谁啊?竟敢随便批评蓝斯-烈特,说他是个怪脾气的家伙,还说他像个小偷一样躲起来见不得人,把我气昏了。」羽萱一回家就忍不住的大肆抱怨,那个未老先衰的大胡子真是气死地了。
「有什么好气的,他不是抱着-走了半个多小时的路吗?算是扯平了吧。」反正事不关己,丝琳乐得在一旁说风凉话。
「-还好意思说,我就这样被抱着一路颠簸,害我腰酸背痛得要命。」羽萱不满的眼光看向丝琳,都是她害的。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是帮-惩罚他耶。」丝琳无辜地眨眨大眼。
「帮我?」羽萱一脸不屑,「-今天怎么会出现在艺术大楼?」她一双精明的眸子盯向丝琳,妣的出现未免太巧了吧。
「哦,没什么,去看看。」她微笑以对。
「去看看我?」羽萱冷哼,相信她才有鬼。
「人家忽然很想-嘛。」丝琳找了一个最没说服力的理由。
「那我问-,-早就知道段维凡是我们系上的新老师对不对?」羽萱咄咄这人。
「知道啊!」她倒是很坦白。
「-怎么没跟我说。」
「说什么?」她装傻。
「说段维凡是我们系上的新老师啊!」
「为什么要说?难不成-对他有兴趣?」丝琳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
「谁会对那个未老先衰的大胡子有兴趣,拜托!」羽萱一副「杀了我比较快」的表情。
「世事难料哦!」丝琳神秘的笑容令羽萱感到彷佛即将被算计。「段维凡不过胡子多了点,头发长了点,说不定他清理干净之后,会是个超级美男子。」
「美男子?大姊,-以为美男子像路边的垃圾那么多啊,随便捡就有?!」天下哪来那么多美男子。
「当然有啊,我和湘涵不就都『捡』到了。」
「那是-们好运,我才不要美男子呢。」
「那个大胡子刚好适合。」没错,她这个有自恋倾向的小妹要一个比她美的男子做什么?
「我不要丑男。」她也受不了丑男人。
「美的不要,丑的不要,-的胃口还真挑哪。难不成真要你那个天才画家不可?」
「蓝斯-烈特是我崇拜的画家,又异常神秘,我实际得很,不会真的非做他的新娘不可。」那只是她的一个小小梦想,她心里很清楚,这是个不会圆的梦。
「世事难料哦!」
「大姊,-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老说这一句话,-是不是知道什么?」羽萱的第六感告诉她,大姊一定知道些什么。
「没有,我怎么会知道什么?」就算知道什么她也不会说,她还等着看戏哩!丝琳聪明地回避问题。
「大姊──」羽萱-着眼,声音听起来有些可怕,她就不信逼不出答案来。
此时,电话铃声响起。
「喂?你好?」丝琳接起电话,这电话来得正是时候。
「请问你哪里找……哦!稍等。」她把话筒遮住,小声地问羽萱,「-系上的会长,说是有关这个月底你们系上艺术展的事要跟-商量,-认识他?」
羽萱点点头,「他也是我的追求者之一。」
「原来是借故接近。」
「不是,是因为这次的艺术展要配合学生会下个月的文艺月。」她从丝琳手上接过电话。
「喂,我是羽萱。」她的声音顿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变成温柔的小女人。
丝琳聪明地闪人,这场戏她可要好好的搅和一番,以报上回戏剧社公演时羽萱整她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