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灯笼找相公 楔子
秋高气爽——
九岁的水灵灵正淘气地坐在树干上,一双小手抬得老高,正忙碌地拨弄著什么,陡地,一阵狂风让她重心不稳,从树上栽了下来。
惨了!
她认命地闭起眼,捂住脸蛋,心底已有准备,她可爱的小恐怕要疼上好些天了。忽地——天外飞来一「手」,眨眼间,她已被一双健臂接住,安置在温暖的胸膛前。
咦?有人救了她?
紧闭的双眸一睁,乌黑大眼好奇地向上一望,一张俊逸含笑的男人面孔映入她眼中。
男子单脚一点,无声地落在平地上。
「你是谁?」水灵灵柔柔的嗓音轻问著,知道安全後,她没有离开这个舒服的怀抱。她想这男人既然会救她,就不是坏人,也就理所当然地靠在他身上,—双黑白分明的晶莹美眸,毫不客气地打量著他——
哇!她的救命恩人好好看哟!而且他的笑容好暖和、好舒服喔!
「傲人玦,你呢?你是谁?」男人气质温文,饱含笑意地道,心底暗忖——好一个漂亮的小东西!
「我叫水灵灵,我喜欢你。」她甜美的一笑,顺势赖在他的身上,圈著他不放。
「这是我的荣幸。」任谁都会喜欢这么一张漂亮的面容,他自然不例外,更不介意她就这么倚偎著自己。
傲人玦微笑地询问。「你刚才在树梢上忙什么?上头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你?」忙得顾不了自己的小命。
「喏!那上头有个鸟巢,里头有好多刚出生的小鸟,昨天下了场好大的雨,我怕它们今天饿肚子,所以爬上去喂食物给它们吃。」她指著高高的树梢,笑著解释。
「喔,你小小年纪就这么善良。」他拍著她的头夸奖。
「真的吗?」她向来喜欢被人夸奖,心里对他的喜欢又多了几分。
「对呀,而且你也长得很漂亮哟。」他打量著她,几年後想必是小美人一个。
「呵,算你有眼光。」她骄傲地绽出甜美的一笑。仔仔细细又把他打量了一回,嘻嘻!她决定——就他了!
「咦?」他眨著眼,不敢相信他听到的回答,继而莞尔一笑。
这丫头,人小鬼大,还真不害臊呀!
「然後呢?」她眨巴眨巴著水眸,期待地问。
「然後什么?」他一脸莫名其妙,跟不上她的思绪。
「你应该说你要娶我才对呀!」水灵灵老气横秋地瞥著他。
「娶你?!为什么我要……娶你?」他惊愕得下巴差点掉下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他们的对话会扯到互许终身去了?
「因为爹爹说我是小美人,长大以後一定也会跟娘一样成为大美人。我那么漂亮,到那个时候就会有很多男人追我,你若不先说要娶我,把我定下来,以後你就没机会娶到我了。」爹爹说她可以选个自己喜欢的人嫁,而她喜欢他,除了他俊逸的脸孔和温和的笑容讨她喜欢之外,他看起来还挺聪明的,这样的他才配得上她。
老天!他竟被一个小丫头求婚,他再也忍不住地狂笑起来。
「你笑什么?我又没有说笑话。」晶莹的眸子里尽是不解,水灵灵鼓著双颊,小手不依地捶著他。
「你怎么那么可爱呀!」他轻拧她的鼻头笑说道,这可是他头一回遇到如此古灵精怪的小大人。
「这我知道,因为每个人都这么说。」她毫不谦虚地接受赞美。
「我的天呀!」傲人玦笑得快掉出眼泪,他从没遇过这样奇特的小女娃。
「喂!你还没说呢,快点嘛!」她直催促著。爹爹说人要有目标,而她现在的目标就是——长大後要嫁给他。她得先把他预订下来,以免他被别的女人看上。
「说什么?」傲人玦拧眉望著眼前天真的小女娃。
「娶我嘛。」她理所当然地道。奇怪,才刚夸他聪明,怎么一会儿工夫就变笨了。
他又是一阵狂笑。「我想……嗯,不用了,既然要娶你的人可以排到天边去,那我怎好意思把你订下来,那太罪过了。」这个机会还是让给别的「幸运人」好了。
「你讨厌我……」水眸一眨、雾气一升,晶莹剔透的水珠立即浮现她眼中。
「我没有。」傲人玦看到她—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连忙否认道。
「你有!所以你不想娶我,呜……」小嘴一撇,她在他怀中大哭了起来。
「呃……这个……」他想解释,但怀中的小小人儿哭得肝肠寸断,吓得他一时间不知所措。
良久,他只得无奈地妥协道:「好好,算我怕了你,我娶你、我娶你。」
「什么时候娶我?」她仰著小巧的脸蛋,含著泪跟他讨价还价。
「什么时候?!」天啊!还有期限呀!他根本没想过成亲的事,又怎会当真。
可瞧见她撇撇嘴又准备嚎啕大哭的模样,他连忙安抚道:「这样好了,等你十七岁好吗?」他心里打著如意算盘,一般女子十三、四岁即嫁了,她就算拖再久,十七岁时也该嫁人了,现下先安抚她再说。
「我记住了,你不能反悔,嘻!」她眨了一下眼睛,满心欢喜地抱著他破涕而笑。
「呃?」他呆愣地看著她半晌,简直不敢相信有人的泪水能收就收。这小鬼小小年纪就如此精明及……奸诈,长大以後还得了。
不过,等她长大後,大概就会忘了今天的小插曲,他不妨先将这事当成一个笑话吧!
但话又说回来,最可笑的人反倒是他,原来好心救人,却莫名其妙允了一椿婚事,虽然只是暂时哄骗,但也够令他哭笑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