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男本色 上 第四章
「呼,天哪,我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房东终于走上来,他年纪大了,累得气喘吁吁。
「他怎么了?」周屹天抱着昏睡不醒的尚诚。
「啊,我看到他倒在你的房间门口,叫也叫不醒,就把他搬到了你的床上,正愁着该去报警还是叫救护车,你就回来了。」
房东汗涔涔地说道。
「不用报警,我没丢东西,他应该是被迷晕了,一会儿就会醒的。」要是警察插手的话,他就无法在这里住下去了。
「这样啊,那你自己小心点了,那些人可是不好惹的,如果欠了什么钱,快点去还清吧。」房东委婉地说道,他以为周屹天是欠了高利贷,被人追债。
「我知道。」
「那我走了,你照顾他吧。」房东说完话,也就走了。
「接下来嗯?」
周屹天想把尚诚放回床上,低下头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醒了,那玻璃般的茶色眼眸,似还弄不清楚状况,睁得大大的,呆呆地望着他。
周屹天发现尚诚的眼角很红,还有血丝,是哭过了吧。
「啊!」像是现在才回神一样,尚诚猛地弹坐起身,可是强烈的晕眩让他身子一软,又朝旁边歪倒下去。
「喂,别急着起来,你会吐的」周屹天扶住尚诚的肩膀,话没说完,尚诚就真的呕吐起来。
从昨天傍晚之后,他就因为身体不适,什么东西都没吃过,所以就算现在胃部很恶心,他也吐不出来,只是很辛苦地干呕而已。
「好了,放松点,没事的。」话虽然这么说,见他额头上满是汗水,那么难受,周屹天的心情也跟着紧张起来。
他抱住尚诚的腰,就像大人对待哭泣不止的孩子那样,让他坐到自己的腿上,一手轻轻地拍着他剧烈抽动的背脊,一手紧抱着他不动。
小时候,黎荀就是这样安抚他的,这种亲密的拥抱,具有不可思议的镇定效果。
果然,尚诚冷静下来了,停止了呕吐,安静地由他抱着,但是他的呼吸依然急促,身体也似火炉般烫。
汗水从尚诚的脸上滴落,周屹天的胸膛和手臂上,都微冷的潮湿一片。
黏糊的感觉很不舒服,尤其大夏天的还抱着一个中暑发烧的男人,但是周屹天没有放手。怎么说呢,他自己都觉得奇怪,一向有洁癖的他,竟然能容忍这么邋遢的人靠他这么近。
尚诚无力的低着头,但是身体已经不那么难受,周屹天的体温比他低得多,冰冰的很舒服,手指不由得抬起来,轻轻抓住周屹天的手臂。
「你说什么?」含糊不清的话语,周屹天没有听清。
「对不起」
「唉」原来又是道歉,周屹天不禁叹气,就算年龄让人深感意外,可性格还是一点没变。
「喂,要喝水吗?」周屹天有些失望,希望他能多说几句话。
「嗯。」尚诚小声应道。
「你待这,我去拿。」周屹天把他放回床垫上,看到床下的碎碗片、散乱的书页,直接用脚踢开。
尚诚老实地躺在床上,没有像以前那样想要躲起来。
周屹天在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中找矿泉水,还好,有一瓶完好无损的,周屹天拧开瓶盖,想了想,又往瓶子里放了点食盐。
「喝吧,你一直吐,有些月兑水了。」周屹天走到床边,把矿泉水瓶递给他。
「谢谢」尚诚连忙坐起来,接过瓶子,喝了一点点。
淡淡的咸味,冲淡了嘴里又苦又酸的味道,尚诚本来怕再呕吐,只打算喝一点,可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仰头就咕咚咕咚灌下了半瓶。
「慢点,又没人和你抢!」这个人怎么这样走极端?周屹天把瓶子拿了下来,「等会儿吃了药再喝。」
「吃药?」尚诚抿了抿湿润的嘴唇,困惑地问道。
「你在生病,不知道吗?」会有人迟钝到这种地步吗?周屹天哭笑不得,「你要吃退烧药。」
「那个,没事的,一到夏天,我的体温就会偏高,睡一觉就好了」尚诚好心的解释,免得再给周屹天添麻烦,但是周屹天暴跳如雷。
「靠!生病了,就吃药!你不知道自己有多烫吗?还有,夏天就穿夏天的衣服,冬天就穿冬天的衣服,这个道理很难理解.吗?」
面对突然沉默的尚诚,周屹天喋喋不休的教训,一边觉得自己太鸡婆,干嘛管他死活,可一边就是忍不住发火。
「还说体温偏高?夏天穿冬天的衣服,不发烧才有鬼!」周屹天咆哮,他实在难以理解,普通人怎么能忍受浑身是汗的感觉?
就在周屹天又生气又矛盾的时候,尚诚突然伸出手,啃起自己的手指甲来。
「喂!你干什么?」
周屹天吃惊地打开他的手,尚诚倒也没继续这么做,只是用手抓着膝盖,思索着,最后,他轻声说了句:「我知道了。」
「哎?」态度怎么变得这么快,周屹天有点应付不过来,但是心里又想,要是一开始就这么老实,不就好谈许多?
「把药给我,谢谢。」尚诚客客气气的道。
「空月复不行,先吃点东西吧。」周屹天搔搔头,叹口气,站起来,「我找找有什么可以吃的。」
周屹天又回到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中间,他觉得自己真是衰透了,要在一地狼藉中找东西吃。
不会做饭,家里自然也没有米,墙角一台房东给的二手冰箱,里面只会堆满啤酒,还有就是微波炉里转一转就可以吃的快餐,但是这些东西,现在都已经变成了垃圾。好不容易,周屹天翻出一盒即食粥。
就是那种用热水冲泡,就可以食用的皮蛋瘦肉粥。当然味道是不怎么样的。
「我去和房东借点热水,你等一下。」说着,周屹天就走出去了。
不到五分钟,周屹天就回来,他拿着一个不锈钢的电热水壶,熟练地注满水,插上电源。
尚诚默默地看他忙碌。
昨天晚上他心里七上八下,十分担心周屹天,那些人怎么看都不像好人,他怕周屹天出事。可现在看起来,周屹天没有受伤,而且脸上的伤口也已经处理过了,尚诚稍稍松了口气,身体也不那样紧绷了。
周屹天对他来说,只是同事,可是,他就是十分担心他的安全。
电热水壶两、三分钟后就响起悦耳的电子铃声,热水汩汩沸腾,周屹天拿起水壶,往即食粥碗里倒水,盖好盖子。
尚诚打量了一下房间,这里的东西被黑衣大汉们翻得很乱,大多是衣服、书,和一些生活用品,房间里没有可携式炉灶,
周屹天大概不会做饭吧
「嗯也许有些烂了,你吃几口就好了。」周屹天端着热腾腾的即食粥,有点尴尬地走到床边。
尚诚道了谢,接过纸杯,女乃白色的皮蛋瘦肉粥香气缕缕,不过,拿起塑料勺子尝了一口后发现,粥结成了一团,所以有些地方特别咸,而其它没有结团的地方,就很稀了。
但是尚诚吃得很香,一点都不浪费,全部都吃完了,这让周屹天很疑惑,是不是即食粥特别好吃啊?可是他曾经泡过一碗,外观看起来像是浆糊,味道更是
「很好吃,」尚诚放下勺子,还对空空的杯子说了句:「谢谢。」
「胃口不错啊。」周屹天惊讶地说道,收拾掉空杯子。
「因为安心了嗝。」尚诚说道,打了个声音不小的饱嗝。
周屹天不禁笑了。death19.com
之前,尚诚从没有仔细看过周屹天的脸,现在才发现周屹天是那样帅气,就好像那些广告巨星一样。
是混血儿吗?眼睛好深邃,瞳仁是深棕色的,鼻梁挺直,嘴唇薄薄的,就算用华丽来形容也不过分。
周屹天迷人的笑容,让人想起在树枝的间隙,闪闪游戏的阳光,那是耀眼的,缥缈不定的细碎金片。
心脏怦怦跳动,尚诚茫然又困扰地看着周屹天,不明白那种突然的悸动是什么?模模自己的脸,一头的汗,是生病造成的吗?
「来,吃药。」周屹天找到小药箱,他每天都要练习拳击,所以绷带、止痛药、消毒水之类的东西是少不了的。
「这个是退烧药,」看尚诚犹豫地拿着白色药片,周屹天就拿起药盒给他看,「一天吃一片就可以了,以后生病了,就自己去药店买吧。」
「是」尚诚就着矿泉水吞下药片,点点头。
「喂,脏死了,别拿衣袖擦嘴巴。」肩膀瘦削的男人,竟拉起西装衣袖擦拭湿润的嘴巴。
「用纸巾。」真是一点生活常识都没有的男人,周屹天抓起床垫边被踩扁的纸巾盒,抽了两张。
「哦,谢谢。」尚诚很有礼貌地点头,但是用过的纸巾直接丢在床上。
周屹天有种全身月兑力的感觉,虽然男人的气质和黎荀有几分相像,可更多的地方是截然相反。黎荀很爱干净,做事一丝不苟,人也很细心,从这个男人身上,周屹天只看到这几个字:邋遢,迟钝,缺乏常识。
「你的房间还没整理好吧?」从昨天到现在,男人应该没有时间整理行李,周屹天说道:「你就先睡我这里吧,吃了药,睡一觉,烧就能退了。」
尚诚毫无异议地点头,周屹天就转身去打扫房间。
尚诚在床垫上躺下,由于枕头都被扯坏了,他就垫着自己的胳膊,紧紧地蜷缩起身体,睡着了。
周屹天从凌乱的地板上一件件捡起衣服,丢在洗衣篮里,没被撕坏的书,《福尔摩斯侦探小说》、《三角函数题集》等,收起来放在整理箱里,最后捡起零落的日用品,摆在浴室里。
忙活了两个多小时,只剩下扫地和倒垃圾了。
周屹天看着一地的碎片,还有浴室里的碎玻璃,皱了皱眉。
「吱啦!」
扫帚一动,碎片就发出刺耳的声音,周屹天吓了一跳,转头去看尚诚,男人正熟睡着,胸膛平缓地起伏。
「真会享福的家伙」周屹天碎碎念,能吃能睡,而且衣服还是穿得那样整齐,今天的气温是三十六度,房间窗户朝西,很闷热,男人却连一粒钮扣都没解开。
周屹天背着阳光,在床垫边蹲下,细细地注视着男人沉睡的脸,他的脸颊白里透红,汗湿的头发黏在额头上,嘴唇微微翕动,是火焰般的红色。
周屹天伸手模了一下他的额头,汗水是凉的,身体已经不那么烫了。
周屹天一手拿着扫帚,有些走神地看着男人的睡脸,在尚诚嘴里嘟囔着什么,不安地呓语的时候,周屹天弯低身子,吻住了他的嘴唇。
心里乱七八糟的就像这一地的瓷片,男人也好,女人也罢,他的私生活确实放纵,可是,当他亲吻一个人的时候,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的紧张。
彷佛做了什么错事,心中竟然有罪恶感,周屹天的眉头拧得紧紧的,想把乱成一团的思绪理清楚,他想到了黎荀,想到了他那冷血的父亲,可是这些都没能帮助他平复心情,太阳穴反而抽痛起来。
「唉!不管了!」周屹天烦躁地搔了搔脑袋,感觉打一场拳击下来,都没有这么吃力。
周屹天站起来,发泄似的发出很大的噪音清扫地上的碎片,就像刀片刮过黑板时的声音,让人背脊起毛。
由于药效,尚诚依旧熟睡着,被折磨的只有周屹天而已。
尚诚做了一个恶梦,梦见小时候,母亲发疯般打他的场景,皮带打断了,就拿起凳子砸他,由于画面太骇人,他一下就惊醒了。
映入眼帘的是黑魆魆的天花板,尚诚精神恍惚,眼角湿漉漉的,才发现自己哭了,想要擦干泪水,但是他的手臂动弹不得,被什么东西压住了。
「哎?」尚诚低头,发现身上多了一条米黄色的羊毛毯,而羊毛毯上,还压着一只结实的胳膊。
微微愣了一下,尚诚转头,看到周屹天赤果着上半身,睡在床垫下方的木地板上,他的额头抵着床垫,侧躺着,胳膊也就顺势压到了他的身上。不远处,一台电风扇开到了最大的一档,呼呼吹着周屹天赤果的背,那桀骜不羁的头发,也被风吹得凌乱。
虽然位置一上一下,两人的脸孔却贴得很近,很不可思议的,尚诚注视着周屹天的脸孔,觉得他一点都不可怕,还有些孩子气。
为什么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吓得连话都说不清呢?看上去很凶悍的青年,其实人很好。
尚诚下意识地咬着手指,这是他从小的习惯,只要一紧张,或者心绪不宁,他就会啃咬手指,轻微的刺痛能让他冷静下来,但是头脑中也更加胡思乱想
好漂亮的睫毛,又浓又密,鼻梁挺直,薄薄的嘴唇线条分明,充分显示出男性的刚毅,周屹天是大学生吧?大一,还是大二?
他看上去很年轻,特别是睡着的时候,有种青涩的味道,这让尚诚疑惑,他是不是只有十七、八岁。
不过,不可能吧,尚诚放下手指,高中生怎么会一个人生活。
尚诚很羡慕他,英俊的脸孔,率直的个性,匀称的躯干和宽阔的肩膀,应该是母亲心目中,最完美的儿子
他就不行了,无论做什么事都是错的,只是母亲的累赘。
所以他必须要藏起来,穿很多衣服,头发也越留越长,逐渐就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了。
躲起来,才能给他安全感,小时候他经常被母亲反锁在狭窄的衣柜里,虽然一开始的时候会害怕,可是后来他就觉得自己是应该被关起来了。
医生告诉他,这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被绑架虐待者,在长时间的绝望和痛苦之后,就会认同罪犯,适应被囚禁和虐待的生活。
虽然很清楚地知道这是一种心理疾病,尚诚还是控制不住的觉得自己是个累赘,一边很辛苦的自学教育类课程,一边又悲哀的自我否定,活在自相矛盾、水深火热的世界里。
尚诚苦恼地咬着唇瓣,感到疼痛后松开,又咬住,突然很想触模一下周屹天的脸孔,他对陌生人有莫名的恐惧,可对周屹天,却产生了想要碰碰看的念头。
身体被压着不能动,他手轻轻地伸出去,微微颤抖的指尖碰触了被风吹乱的头发,痒痒的,才想撩开那些发丝的时候,身上的重量突然消失了。
「啊?」
来不及缩回的手,被周屹天一把抓住,「你想做什么啊?」
「我我」尚诚的脸色苍白的可以,身体就像遭受重击一样颤抖着,这副模样实在可怜,周屹天皱了皱眉,放开他。
「对、对不起!」尚诚惶恐地道歉,周屹天的臂力就像铁钳一般,他的手腕隐隐刺痛。
周屹天坐了起来,用力揉搓了一下惺忪的睡脸后,转头看着惴惴不安的尚诚,「对不起。」
「哎?」尚诚一愣。
「我刚睡醒的时候,脾气会不太好。」周屹天看着他问:「手腕疼吗?」
「不、不痛」尚诚急忙摇头,也坐了起来。
「还是打开灯看一下吧。」
周屹天站起来,走出几步按亮一盏台灯,昏黄的灯光霎时泄满房间,尚诚蓦地瞇起眼睛,然后才看清楚,发出「啊」
的感叹声。
好干净!
木质地板拖得一尘不染,衣物折迭整齐放在半透明的塑料整理箱里,其它书本、球鞋、雨伞、晾衣架等等东西,都按使用.习惯摆放整齐,冰箱上面还放着新买的马克杯和免洗餐具。
尚诚完全没想到,周屹天这么会整理房间。
「都是我堂哥教的,他最讨厌乱糟糟的房间,总是逼我一起打扫」看着尚诚无比惊讶的表情,周屹天解释着,可是突然又不说了,咬了一下牙关,他干嘛对一个外人说黎荀的事!
「哦,是这样」尚诚轻轻地点头,一点都没察觉出异样,讷讷地,「你是一个人来这里念大学的吧?你也不容易」
周屹天愣了一下,但也没说什么,走向床垫,「让我看一下你的手。」
「啊?不用了」睡着的时候无所谓,可当周屹天醒来的时候,尚诚还是打从心底地抗拒与他接触。
尚诚把手藏到了背后,但是周屹天执着地弯下腰,去抓他的手。
「不,我没事,真的!」尚诚不知所措地闪躲着,但双手还是被他抓到,一下子失去平衡,双双倒向床垫。
「咚!」
「好痛」尚诚轻声申吟了一下,周屹天是突然摔在他身上的,两个人都没有防备,所以胸口和月复部被撞得很疼,而周屹天,他个子太高,额头撞到了床头的墙壁,痛得连话都不想说。
「你没事吧?」周屹天半天没发出声响,尚诚小心翼翼地问道。
「唔。」周屹天含糊地说,撑起身体,注视着尚诚,昏黄的灯光使一切都显得朦胧不清,尚诚的五官更显得柔和,他忧心忡忡的眼神,又让周屹天想起黎荀。
气氛变得怪怪的,喉咙觉得干渴,尚诚的神色很正常,完全没有别的意思,可在周屹天眼里,竟有情色的味道。
尚诚的肩膀好纤细,月兑掉衣服后应该可以看到白皙的皮肤,胸膛当然是平坦的,但是的颜色应该很可爱吧;大大地撑开他的双腿,压上身体后,他会发出什么样的喘息呢?
身体热得发烫,汗水从发梢上滴下,周屹天生硬地咽了一口唾沫,到底还是理智战胜了冲动。周屹天爬起来,润了润嗓子说道:「热死了,去洗澡吧。」
「嗯?」
「你身上都是汗,很臭耶,你多久没洗澡了?」周屹天故意恶言相向。
尚诚的脸孔一下涨得通红,无地自容的说道:「我回去洗澡」
「我借你浴室吧,隔壁房间的热水管是坏的,房东一定没告诉你吧?」周屹天说着站起来,去拿浴巾和换洗的衣服。
「我洗冷水也没关系的」尚诚嗫嚅。
「白痴!下午才退的烧,洗冷水澡,会得肺炎的知不知道?」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怒气,周屹天一脚踹开地上的枕头。
「不,不是的」尚诚低垂下头,抓着膝盖的手指,似很不安地绞紧着,「我只是不想再麻烦你。」
小心翼翼的模样,轻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个性却很倔强,不想再给别人麻烦,无论什么都想自己去做到,一遍遍重复着「我可以」,尚诚和黎荀,还真的很像!
周屹天的火气一下子消了大半,「少啰嗦,快点去洗。」
「可是」
「都说了少废话!」
周屹天把浴巾、衬衫等等东西一古脑儿扔给他,尚诚抱着那些东西,很为难的坐着,最后,一点也不情愿的去洗澡。
浴室里的玻璃门被很轻地拉上,周屹天终于松了口气,在地板上坐下,对着电风扇猛吹风,他身上黏糊糊的都是汗,恨不得立刻泡进冷水里。
身体的躁动并没有完全消失,这才是最可怜的,必须做些什么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周屹天站起来,双手握拳练习拳击的基本步伐,随后又做了一百个伏地挺身,一滴滴汗水从脸颊淌下,整个身体冒着油光,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做完五十个仰卧起坐之后,周屹天汗水淋漓地爬起来,拿起整理箱上的手表一看,四点五十分,尚诚已经洗了四十多分钟。
周屹天眨了一下眼睛,汗水滴进眼角的瞬间一阵刺痛,他弯腰捡起毛巾捂着眼睛,转向浴室的方向。话说起来,从尚诚进浴室开始,他就没有听到淋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