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是野兽 第七章
“他爱我,他不爱我,他爱我,他不爱我,他爱我,他不爱我……”
星期六的上午,在育幼院的花圃里,李诗曼戴了顶棒球帽,蹲在草地上拔着杂草,嘴上则是反覆念着这几个字。
“停!”从办公室走出来的方蓉碹喊着,晅区杂草已经拔完了,换到那一块花圃。”
“我知道了。”李诗曼像游魂似地站起来,定向前方一小块花圃,里面没有几株杂单,但她还是蹲了下去,边拔边念着,“他爱我,他不爱我,他爱我,他不爱我,他……”她看着手上的杂草,呆愣。
一旁方蓉琯替她喊出来,“他爱你。”
她丢掉手上的杂草,在一旁的凉椅上坐下,方蓉琼也跟着她坐下。
“怎么没有高兴的样子,不是数到他爱你吗?”
李诗曼比了比前方。“可是那块是他不爱我。”
方蓉值当场笑了出来,见到好友不高兴的看着她,她想止住笑,可是真的很好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笑你的。”
一个星期前,诗曼突然拿着行李说暂时要住在这里,和她挤一张床,因为她失恋了。以前诗曼也常住育幼院,这没什么,但后面那句,则教她震惊不已。
失恋?
之前不是还甜蜜蜜,说要订婚了,怎么现在变成分手了?在听了她说分手的理由后,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好尽量安慰她。
不恋爱就算了,一谈起恋爱,天雷勾动地火,一颗心深陷下去,不过这很像是诗曼会做的事,她的个性就是这么率真,真性情。
“蓉埴,我可以一直在育幼院住下去吗?”白天上班就算了,她晚上暂时不想住家里,免得父亲一直追问。
父亲希望她不要因为一点争吵或意见下台就说要分手。
她和夏尔平若只是单纯的情人争吵,那还比较好解决,问题是,他们之间的问题并不是吵架,那能怎么解决?只好暂时先分开了。
但父亲一直要她快点和夏尔平和好,所以她才会心烦的搬来育幼院,眼不见为净,如此也可以好好想一想。
“你想一直住下去?”方蓉琼好惊讶。
“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院长说了,你想住多久都可以。”只不过是多一副碗筷,而且诗曼晚上还帮小朋友辅导学业,帮了不少忙。“只是……我觉得你这样一直躲着,好吗?”
“我没有躲着,只是一些事还没有想通。”
“诗曼,虽然我没有见过夏尔平,可是你会那么样的喜欢他,我想他一定很出色,你也说了他的个性很自大、狂放不是吗?那样的人,我总觉得不会是个阴险的人。”
她在银行工作多年,每天来来去去的客人那么多,各行各业、各式各样的人她几乎都遇过,就是觉得夏尔平应该不是工于心计的人,他真的有可能会是因为要继承公司而和诗曼交往吗?
“我也不知道。”李诗曼有些茫然无助。
其实在表姊生日派对隔天,有个也去参加的朋友打电话给她,除了夸她的踢法很帅、很漂亮外,并告诉她,她误会了夏尔平,因为夏尔平当时说他想要的东西,除了宝来、龙华外,还有她,他说他为她心动。
那个自大的家伙真的在大家面前说他对她心动吗?
她的心情好复杂,高兴他或许真的喜欢她,可是另一方面却又很在意他说他是有目的和她交往,那么她该相信他是真的爱她吗?
想起当她提到订婚的事,他脸上不但没有喜悦,还说太快了,他是不是不像她这么样的喜欢他?会不会他只是在作戏给他父亲看,等他正式坐上总裁位置,就会把她甩了?
她抓了抓头,愈想心愈烦,思绪更乱。
“诗曼,我觉得情侣之间发生了问题,应该双方好好坐下来谈,听听对方的想法,除非你已经不爱他了。”不过看诗曼这几天像没了魂似的,还拔光了育幼院里所有的杂草,就知道她还是很爱夏尔平。
李诗曼一脸若有所思。她得再想想,再决定该怎么做。
美国·纽约
在帝尔集团大厦的顶楼办公室,夏尔平和助理乔治刚从饭店回来,两人的神情看来都有些疲累。
“总算搞定了。”夏尔平将刚刚和亚比亲王签下的合约书放到桌上。十天前,他飞来纽约亲自处理亚比亲王和他儿子的事。
刚到美国留学那年,出于好玩,他用投资股票赚来的钱,买了一问快要歇业的高级俱乐部,他曾和朋友去那里玩,觉得不论是设备和服务都非常顶级,本来生意不错,之所以会撑不下去,纯粹是因为老板的经营有问题。
也许他真的有商业经营这方面的天份吧,稍改了下经营策略,他将会员的门槛提高,非超级有钱人是无法加入,结果意外的,大受大富豪们的喜欢,就这样,他的高级俱乐部从一家变成两家,然后到数家,最后他成立的帝尔集团,将业务拓展至欧洲国家。
至今帝尔集团旗下有二十多家的高级俱乐部和三问度假饭店,台湾知名的N.T酒吧也是帝尔的产业,强调最顶级的消费服务,一样在台湾很受欢迎。
前年他开始转投资石化工业,虽然目前损益是打平的,但未来只要油价稳定,利润是非常可观的。
当年投资第一家俱乐部,因为他是学生身份,因此聘请当时在俱乐部担任主任的乔治当他的助理兼发言人,他则是退居幕后做总决策的老板,两人合作至今已经快十年了。
其实前几年他就建议乔治可以自行开店当老板,毕竟他每年领的红利不少,也算是个富豪了,而且经历丰富,乔治的回答很妙,他说他不爱做老板,只要跟着他赚钱就够了。
亚比亲王希望能人股他的石化工厂,而偏偏这个时候他儿子却在他的俱乐部受伤,两件事巧合得实在让人不得不怀疑有关连,毕竟亚比亲王去年就曾寄出邀请函给他,但他让乔治拒绝了,因为他不想暴露身份。
若亚比亲王成为股东之一,那么原油来源不会短缺,这对公司长远的发展是一大利处,问题是亚比亲王是只老狐狸,他想要用低价位来购买超过百分之三十的股权,他无法接受他开出的合作条件,因此双方僵持着。
就这样,十天过去了,多次的开会讨论,最后双方有了共识,以增资方案欢迎亚比亲王的投资,他能拥有的股权只有百分之二十,将来分公司成立,可以拥有百分之三十五的股权。
“今天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了。”乔治说着,“对了,老板,你今天不再打电话了吗?”十天来,老板一有空就打电话,不过好像没有一次是打通的,后来他才知道,好像是老板喜欢的女人对他有误会。
“不用打了,因为我明天就要回台湾。”他来美国十天,也打了十天电话,但李诗曼一直关机中。
想起那晚在陆可茵生日派对上所发生的事,直到现在,他还在生气,而她,居然敢关机,不接他的电话,让他内心的火气没有一天消退。
为什么她会认为他是有目的接近她,甚至认为他不爱她?就算听了流言,但他们几乎可说每天都腻在一起,她应该知道他有多喜欢她才是,难道她这阵子没什么精神,是为了这个缘故?
因为不知道而乱猜测,让他心浮气躁,没有见到她之前,恐怕他的心情都会是这样,偏偏亚比亲王的事又延了这么久才签约。
想想那晚她也真狠,向他踢来的那几招,招招要他的命,完全不留情,让他气急败坏,但当时的她,真的美极了,狂野亮丽,炯然有神,他在对她生气的同时,又忍不住被她深深吸引,恨不得把她抓来,然后狠狠吻上。
他美丽的小野兽,一次又一次的让他更加迷恋她。
“说真的,我很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孩,会让老板这么喜欢,就连工作中都抽空打电话给她。”其中有好几次老板在开会中还失神呢。“她会和老板一起来美国吗?”
面对乔治的问题,夏尔平没有回答。
她会和他一起来美国吗?他不知道。
抛下熟悉的故乡和挚爱的家人,到美国来生活,其实是件难受的事,这不像以前来美国留学,以后他们会永远定居在美国,只是偶尔回台湾,她得忍耐想念家人和厶口湾的一切……
诗曼虽然个性单纯,但却是聪明的,或许她察觉到他藏着话,甚至在提到订婚时都想拒绝吧,因此才会有他不爱她的笨想法,是他犹豫不决的心情影响了她。
看来,是该跟她好好谈谈的时候了。
虽然想马上去找李诗曼,把话说清楚,但夏尔平一回到台湾,便听说他父亲下午昏倒,现在人在医院,把行李放下后,他开车来到医院看望。
晚上八点多,他走进私人病房,只见到看护,看护说两位夫人刚刚才离开,她先出去在外面等,有事再叫她。
听到看护和人说话的声音,还没有入眠的夏政德张开眼睛,看到是二儿子。
“尔平,你回来了。”他坐了起来。
夏尔平定过去。“爸,您怎么样了?”
“我没事,下午只是被达乎气得一时喘不过气来,现在没事了。”夏政德抚了抚胸口。达平意气用事的和已签合约的厂商毁约,却不知道毁约金是当初签约金的十倍。
难怪父亲会气到住院,关于老四惹的祸,他已经从秘书那边知道了,的确是让人很生气。
“对了,你怎么会突然跑去美国那么多天?”
“没什么。”
“还有,我怎么听说你和诗曼分手了,这是怎么回事?是真的吗?”儿子去了美国,他也没有办法向他求证。
夏尔平脸一沉。“分手?”
“是诗曼自己告诉你李伯伯,说她已经和你分手,没有任何关系了。”他也是从李老那边听说的。
那个女人,抓到了,看他怎么处罚她。“我和诗曼没有分手。”
“这样就好,你知道吗?要当集团继承人,你的妻子必须是要名门出身才好,你这么做是对的,做大事的人就要知道分寸,可千万别像俊平那样,随随便便找个女人就说要结婚。”
父亲的话,让夏尔平微讶。父亲以为他是为了要当继承人才和诗曼交往?连父亲都有这样的想法,也难怪那个小女人有这样想。
但他真的不是。
“爸,我不是为了做什么继承人才和诗曼交往。”他是彻彻底底的被那只美丽的小野兽所迷住。
夏政德没有去理会二儿子的说法。“反正要像你这样,懂得人情世故,才有资格做我夏政德的接班人。”
夏尔平很清楚他父亲没有将他的解释听进去,依旧认为他是有目的和李诗曼交往。父亲向来就是父权至上,否则也不会和俊平沟通不良,父子闹到要断绝关系。
“爸,我不适合做您的接班人。”
“为什么?”夏政德惊讶,“难道你跟俊平一样,有其他的女朋友,所以你才和诗曼分手,是这样的吗?”不然为什么会说自己不适合做接班人?
看来要改变父亲的某些观念很难,因为已经根深柢固了。
“尔平,我刚刚还在夸你识大体,怎么这会儿就学起俊平了呢!”夏政德以为二儿子跟大儿子一样,爱上没家世可言的女人。“如果你有其他女人,不妨就把她收来做小的,你还是和诗曼结婚。”
先不论家世好了,若他开口说要那只美丽小野兽做小的,肯定马上被她给咬得遍体鳞伤。
他大概可以体会俊平的感受,不可能去委屈自己心爱的女人,又或许那家伙和他有着一样的想法,这辈子身边就只会有一个喜欢的女人,不会再有什么小不小的了。
“爸,我想去美国。”
“什么?”
“我很向往美国生活,打从我去留学,我就想着以后要到美国。”“美国有什么好?”夏政德忽然想起二儿子突然跑去美国。“你这次去美国,是因为你打算以后在美国生活,所以在那边安排事情?那工作呢?你要放弃这里的一切,包括公司吗?”当年为了孩子将来出国读书方便,因此每个老婆都是去美国待产,生下后取得绿卡。
“我在美国那边已经有工作了。”
“是什么样的工作?会比当宝来集团的总裁还要更好吗?”夏政德没想到二儿子居然不想当他的接班人,他惊讶不已。
“那是我想要做的事。”至于好与不好,那都是其次。
夏政德看着二儿子。比起俊平沉稳的自信,尔平的自信似乎多了猖狂和霸道,从小二儿子便不曾让人为他担心,因为他总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做什么,很早以前他就知道自己有天会管不住他。
现在尔平的表情,犹如等着出柙的猎兽,已经准备要到外面去闯了,他看得出来他真的无心要接他的位置,为什么他之前没有注意到儿子有这样的想法?
“爸,叫俊平回来。”
“怎么可能!”夏政德回着。“再说,叫他回来,那小子就会回来吗?”
“但您应该很清楚,他很适合而且有能力掌管宝来集团。”
他不语,算是认同二儿子的话,但他怎么可能拉下老脸去叫那个被自己给赶出去的小子回来?
夏尔平望着父亲那张神情坚硬的脸。也许,他该去找他了,这算是他对父亲表达的一点孝心。
坐在房间里的椅子上,夏俊平若有所思的想着白天夏尔平来找他的事,想得入神,连妻子巫心菱开门定进房间,他都没有察觉。
之前老四达平来找过他,希望他可以回公司帮他处理一些事情,他没有答应,因为他已经离开公司了,对现在的“宅男”生活还算满意。
结果,他没想到尔平那个家伙今天会亲自到家里找他,要他回公司善后。
善后那种事,他大可以处理,因为那家伙的能力有可能在他之上。上次老四来找他,听得出来,尔乎是故意不处理,还记得老四很生气的说尔平都冷冷看着,存心要他难堪,看公司倒闭。
那家伙绝对不会是想要公司倒闭,想起尔平一如往常冷列的神情,说他没有空处理,因为他要去抓某只逃走的小野兽,他知道,尔平是制造机会让他回公司。
难不成那个家伙他……
“俊,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夏俊平微讶的看着站在面前的妻子。她是什么时候回到房间的?
巫心菱洗好澡回房间好一会儿了,连乳液都擦好了,亲爱的老公像是还没有发现她进来,因此她定过来问着。“你是不是有心事?”
“没什么事,我只是在想点东西。”他拉着妻子坐在身边,刚洗好澡的她好香。
她不相信没事,老公刚刚脸上的表情有点凝重,于是问道:“俊,你是不是不想回你们家的公司,只因为我们都认为你该回去,所以你才会答应要回去吗?”
晚上,俊在餐桌上说,尔平来找他,是要叫他回公司,他想知道大家的意见,她妈妈和婆婆都觉得,公司既然有问题,他应该回去帮忙处理,而她,也投赞成票,因为她知道老公有多喜欢他原本的工作。
“不是,老实说,我也有点担心公司。”这些年他对公司投入很多心血,看着妻子为他担心,他亲了她一下。
“是这样吗?”巫心菱看到老公对她点头。“其实听到尔平今天来找你,我真的吓一跳,我以为你们之间的感情不是很好。”
之前她和老公去乞T酒吧,和尔平遇过几次,总觉得他们兄弟之间感情像是不太好,连说话都针锋相对。
夏俊平笑着承认,“我和那家伙的确感情不好。”
“那为什么他会来找你回公司呢?”她就是想不通这一点。
俊还是她男朋友时,她听他说过,他父亲将在他和同父异母的弟弟尔平之间,选一个做为他的接班人,既然老公离开了,那么尔平不就正好继承他父亲的位置,为什么还要来找她老公呢?
看到妻子张大圆眸,一脸想不通的模样,夏俊平轻捏了下她可爱的脸颊,他很怀疑自己可能一直到老都会很想捏她的脸,因为好可爱。
“你觉得尔平为什么会来找我回公司?”
“我不知道。”巫心菱摇头。“为什么?”
“说真的,我也不知道。”
“什么嘛,你一定知道,只是不想说,对不对?”认为老公肯定知道什么,她好想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内幕。“你快点说。”
夏俊平不是不说,而是不知道从何说起。很多事情是无法说得明白的,就算他现在说了,他知道智商不高的妻子也应该听不懂,毕竟他和尔平之间的兄弟感情很微妙,说感情好,大家一定不相信,但绝对没有不好。
“你快点说嘛。”
“好,我说,你知道吗?尔平他现在和李诗曼在交往。”
“真的吗?”没有发现老公已经转移话题,巫心菱一脸惊讶。
她见过尔平多次,他给她的印象是长得帅,说话陈践的,而李诗曼小姐她见过一次,长得很漂亮,很有个性,他们两人在交往?单想两个人站在一起的画面,她就觉得他们好相配。
“是尔平亲口说的。”
“我觉得他们两个人好登对,真教人羡慕。”
瞧她羡慕的样子,“那我们就不登对?”
巫心菱看着老公,没有回答。
“干么突然不说话?”难道她觉得他们不登对?如果她敢这么说,很好,今天晚上她不用睡了。
老实说,巫心菱很想点头。她和亲爱的老公的确不登对,不论是家世和外表,他们怎么看都不登对,她甚至还觉得老公为什么会爱上她呢。
但看见老公眼底那抹幽厉,她知道老公生气了,而且他脸上的表情告诉她,如果她答错,那她就等着脸颊被捏成大猪头。
他们在一起十年,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我突然觉得有点困了,上床去睡觉。”脚底抹油,巫心菱快逃。
“你还没有回答。”夏俊平追上前。
房间里先是一阵嬉闹声,之后是缠绵的粗喘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