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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日的婚约 第八章

开幕酒会设在地价高得吓人的信义区内,是一个颇具知名度的珠宝店,不但有钻石,还有高价稀有的红宝、蓝宝……等,全都摆在透明洁净的展示橱窗里,用耀眼的光芒吸引众人的目光。

来往的服务人员穿著整齐,连端盘子的动作都彷佛经过训练,能看得出主人的用心,极尽努力地想让开幕酒会圆满成功。

酒会经过严格的把关,没有邀请卡的人就无法入内,因为会场里展示的珠宝全都是高价珍品,禁不起任何闪失。

基于这一点,冯旭杰提早结束工作,到会场门口等候夏蓝出现,却接到司机打来的电话……

“什么?”他皱起眉头。“没有接到人?好,没关系。”

他将手机收起,凝起眼神望著入口,不知道她在搞什么。

造型师说她在司机到达的几分钟前离去,她究竟到哪里去?为什么不等司机去接她?

在脑海里的许多疑问,在看到从计程车内走出来的夏蓝时,终于明白了。

他拳头收紧,忍住几乎破口而出的怒言。

夏蓝一下车,就看到入口处的冯旭杰。从他发青的表情、咬牙切齿的模样,她就知道她成功地惹毛他了。

其实想一想,这也不是太难的事,因为从王嫂等人的口中听来,加上她自己的观察,冯旭杰本来就是个易怒的男人。

只是,她以为他还会更……更火爆一点,而不是紧握拳头,光用一双眼瞪著她而已。

至少,他该破口大骂,指著她的鼻子,说她故意找麻烦……

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他只是沉著脸,等著她“自投罗网”走到他面前。

她提著气,朝他一步步走过去,她太紧张,忘了要装出更粗鲁的模样,只是更加抬头挺胸,不让他的气势压过自己,却不意让她经过训练的仪态更加美丽。

几秒钟之后,她终于来到他的面前,夏蓝抬起头,挑衅地看著他。

“你真的是来找麻烦的。”冯旭杰开口,这句话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夏蓝耸耸肩,不讳言,她的确是故意的。

冯旭杰低头巡视著她的……“大花脸”半晌,一语不发。除了挑起的眉头能看出一丝不悦之外,他没有任何表情,沉静得让她心里发毛……他的反常表现让她毛骨悚然。

“这是造型师替你画的?”冯旭杰沉著脸,声音低沉。

“不算是。”夏蓝无意让造型师替她背罪。“我自己又加工的,有没有很美?”

冯旭杰的眉头挑得更高。

“美?你活像是要上台演歌仔戏。”他更加凑近她。

粗粗的二道浓眉,涂满双颊的腮红,加上可怕的眼影之外,还有一个像啃完人肉的红唇,艳的像是在滴血……这样的造型,她是想来吓人的吗?

“可是我觉得这样很漂亮,难道你觉得不美吗?”夏蓝当然知道这样的造型很可怕,不过,这就是她的目的,她甚至还嘟起火红的唇,招摇地想激怒他。

只是,他仍是沉著脸,态度明显不悦,却没有发怒。

她质疑地看了他一眼,怀疑他是不是事先吃了镇定剂。

“你是故意的。”冯旭杰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有些明了地看著她。

“什么?”夏蓝故意装傻。“你不觉得漂亮吗?”

事情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她原以为,她能彻底地激怒他,或许还能让他破口大骂,甚至会主动放弃这什么鬼改造计画。然后,她就可以愤然离去,这个以荒谬开始的可笑赌注,自然就可以荒谬地结束。这么一来,她自然可以有时间,奸好收拾她纷乱的心情,了结这不该有的爱恋。

但,他却镇定得可以,像是没有看到她脸上画著可怕的大花脸,还有她美丽的礼服底下,穿的是一双运动鞋……

“漂亮,很漂亮。”冯旭杰沉默半晌之后,决定顺著她的意,想看清她葫芦里到底卖些什么药。

“呃?”夏蓝一怔,呆呆地看了他几秒钟,像是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

“走,我们进去吧!”冯旭杰牵起她的手,带著她往人口去。

夏蓝愣愣地呆在原地,忍不住开口。

“你不怕丢脸?”

冯旭杰突然露出一笑,还对她眨了眨眼,挽著她的手继续前进,算是回答她的问题。

只要是他想做的事,从来没有人能阻止他,别人的耳语也从来伤害不了他。

因为冯旭杰对这一切完全免疫,现在他只是想知道,夏蓝能挑战他的极限到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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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酒会场地分成了几个区域,有珠宝的展示区、用餐的自助餐区、宾客休息区,还有打发无聊时间的舞池。

冯旭杰环著手臂,眼睛盯著满场飞舞的夏蓝,心想,他的脾气原来还真好。

看她穿著运动鞋,优雅美丽的裙摆被当成抹布,在会场里拖地。

更可怕的是夏蓝顶著一张大花脸,手里端著瓷盘在自助餐的长桌边游走,上面堆著一座小山似的食物,还一边加高小山的高度,一边往嘴里塞。

瞧她不时回头,朝他丢来狐媚的眼神,就知道她正等著他火山爆发,等著看喷火龙重出江湖。

冯旭杰淡笑,不自觉地摇了摇头。

她一定觉得很奇怪,他怎么没发火?

老实说,连他自己也觉得很奇怪,看著她刻意挑衅的动作,他的心情竟然愈来愈好了。

她其实与他有很多共同点,例如:不在意他人的眼光、坚持所要求的事、任性且特立独行……

他们或许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热情。在她愿意的时候,他们的热情甚至可以点燃彼此。

察觉到他注视的眸光,夏蓝的心倏地又猛然一跳。

她有些慌了,原以为可以激怒他的举动,却换来他更加深情的注视。

他唇边若有似无的微笑让她惊慌失措、心神晃荡,他凝视著她的眼神,陌生地让她感到恐慌,他那般宠爱的眼神,像是在述说:他愿意纵容她做尽一切的坏事,也丝毫不会加以责备。

不行!再这样下去,她会沉溺得更深,再也无法自拔,她必须尽快让两人翻脸,愈早离开他愈好。

虽然她可以偷偷地离开,但是……她不能允许自己像只夹著尾巴逃走的老鼠,她宁愿走得光明磊落,撕破睑也无所谓,最好是再也不要有牵连。

于是她徒手又塞了一些食物入口,朝著他走来。

“为什么塞得满嘴都是……”冯旭杰看著她的双颊,这让他想起嘴里塞满核桃的松鼠。

夏蓝微微松了一口气,开始了、开始了,他开始要骂人了。

看他扬起手,她想:他应该是准备接过那盘堆积成食物山的瓷盘,然后骂她没规没矩。

只是,她的如意算盘打了一半,就被他接下来的话给打乱了。

“小心噎著了。”冯旭杰露出连他自己也没发现,充满宠溺的笑容,大手拿起一张面纸,替她拭去唇边的油渍,也顺道拭去她唇上火红的唇膏,这样看起来顺眼多了。

夏蓝一怔:心里乱了谱。

他、他、他怎么……没事变得这么温柔?他不嫌她丢脸,让他失了面子吗?

由在场出席者充满惊骇的表情能看得出,她的表现简直能用“可怕”两个字来形容,但他竟然还无动于衷?

“还好你终于停止大吃大喝,要不然主人一定会担心今晚准备的东西就要不够吃了。”冯旭杰接过她手中的瓷盘,不是为了阻止她,而是为了替她分担重量。

夏蓝咬唇皱眉,那不明所以的表情看来很是无辜。

这样还不生气?

天啊,她能感觉自己踩进流沙里,正在缓慢地下沉当中,速度愈来愈快,再不抓住什么,她就要沉溺在他好似深潭的双眸里了。

耳边传来一阵音乐声,是一首旋律缓慢优雅的西洋老歌,几位技痒的淑女绅士们早已手牵著手下场展示舞技。

突地,她又有了主意!夏蓝对冯旭杰咧开笑容,没有朝他走来,反倒朝著舞池走去。

冯旭杰双眉间写著疑惑,但没有多说什么,看她还想玩什么花样。

夏蓝缓慢地走到舞池里,她的出现吸引了大多数人的目光,因为她的身高,也因为她的大花睑。

但是更让人惊愕的是,她走到舞池中间时,刻意忽略缓慢的音乐,像是脑中自有旋律般的开始手舞足蹈起来。

瞧著她左摇右晃,摆腰扭臀,甚至拉起裙摆好方便她狂乱的舞姿……

冯旭杰凝眸、挑眉、嘴角不自觉抽动著。

街舞?!

她在这里跳街舞?!

冯旭杰环顾四周,看见许多错愕的眼神,绅士们都瞪大了双眼,淑女们甚至忘记优雅、张大嘴巴望著夏蓝……

他突然觉得好笑。

她是想藉由这些夸张的动作来向他挑衅,说她不会轻易因他而改变;还是因为想起了那个婚约,以为只要保持丑陋,就可以让他承认失败,然后依照约定娶她?

无论是哪一个答案,他都觉得有趣极了,尤其是第二个答案,更是莫名的取悦了他。

看著大家吃惊的表情,他想:再也不会有人有这等勇气做出这种惊人的事情,就连他都不一定做得出来。

“哈哈哈……”愈想,他愈觉得畅快,自顾自的大笑起来。

他一向自认“做人所不敢做的事,挑战人所不敢挑战的困难”,没想到夏蓝跟他比起来,更有过之而无不及,为了达到目的,她还真的完全不顾形象。

不过,她算错了一点,她极尽扮丑之能事,不但没有激怒他,反而取悦了他。

在舞池中间,伸出长手长脚大跳街舞的夏蓝,听到一连串爽朗的笑声,脸色一凛,等她找到笑声的来源时,她只能用大吃一惊来形容。

笑?他还笑得出来?

他是不是被她刺激得太过分,所以有些失常、表现不出暴跳如雷的表情,不然他怎么会拚了命的狂笑?

在她怔愕的澄眸中,看见冯旭杰踏著稳定的脚步朝她走来,她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倒不是怕他对她怎么样,而是担心……他又会做出什么让她更加沉沦的事。

在下一刻,他已经伸手拥抱她,制住她所有的举动。

“亲爱的,这舞不是在这儿跳的。”他笑得有如恶魔临世,却又似一派无害的模样。

他低著头,额抵著她的,丝毫不在乎众人的眼光。

夏蓝能感觉到,他环绕在她纤细腰间的手,似乎有些紧,紧密得像要永远绑住她。她偷偷喘息一声,不著痕迹地想要推开他,继续她丢脸的举动。

但是他没有松手,反而抱得更紧,态度亲密且宠溺。

“让我来教你,这舞应该怎么跳才对。”他握住她的手,让她的另一只手摆在他的腰际。

“你是吓傻了吗?我偏要这样跳。’她瞪了他一眼,勉强维持冷静地说。同时伸手想要推开他,他靠得那么近,她根本没有办法清晰地思考。

话才说完,没想到腰间的力量突然一紧,她因为错愕而发出小小声的低呼。下一秒钟,他已经带著她轻轻舞动起来。

“你试试看啊!”他稍梢加重了力道,以眉眼暗示她,她的力气不会比他大。

她不断挣扎,却徒劳无功,只能累得气喘吁吁。

可恶!这男人用强的,但这怒气只维持了一秒,她的情绪又变了。

“冯旭杰!”她啐道,无法克制脸上的涨红,那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因为他毫不在乎表现出来的亲昵。

他抵著她的额,不时亲吻著她的太阳穴、眼角……有时将大掌收得更紧,让她更加贴近他宽大的胸膛。

夏蓝推开他的钳制,想得到一点新鲜的空气。仓皇无措的她,眼波流转的模样却更加吸引人,她一定不知道,此时的她看起来有多么诱人。

冯旭杰深吸了几口气,看见她细致的肌肤,突然好想吻她,简直想忽视全场目瞪口呆的宾客,在这里吻她个痛快。

“看见你吃惊的样子,感觉很新奇。”他望著她的水眸笑道。

“你也知道我吃惊?”夏蓝吞了几口唾液,才找回声音。“你不但没有阻止我,还跟我一起搅和?有没有搞错?”

冯旭杰闻言,笑得更开心。

“这宴会我本来就不想参与,还不是因为我的工作伙伴柏彦斌,正在处理你那个好友……叫什么奈奈的事,根本没空来。偏偏这个宴会主人,又一定要我们其中一人代表出席……”冯旭杰露出淡笑。“给他个教训也好,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叫我出席他的宴会。”

“所以你就跟我一块胡闹?”夏蓝满脸惊讶。

冯旭杰耸耸肩,一副“有何不可”的表情。

“既然要胡闹,为什么还要拉著我,不让我继续跳下去?”夏蓝反问,她才不相信他真能没有包袱。

“因为……我不能让你一个人享受这种乐趣。”他伸手,抚模她娇女敕的脸蛋。从他口中拂出的呼吸,温热而暖烫。“另外一点则是,我想邀请你跳一只舞。”

薄唇靠在她耳边,用最轻的声音说道,语音温柔,像是要将她给融化,她觉得双膝都要软了,只好更偎进他的怀里。

他亲昵的动作与语气,让她有半晌的怔愣与恍惚,只能傻傻地由著他,带她在舞池里轻舞。

刹那间,她的眼里容不下别人,除了他,她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东西。

而他……也是。

舞曲轻扬而低柔,一如他在她的耳边轻唤的语气,他搂著她的腰,轻闻著她身上的味道……;

还好,她除了在脸上做文章,并没洒些可怕的香水在身上。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就真的要吓跑他了。他就是喜欢她身上若有似无的淡香,仔细闻,闻不出什么特别的味道,但偶然近身,就能闻到从她身上飘来的香味。

一曲稍歇,他停下轻舞的动作,视线仍紧锁著她。

看样子,她刚才的“街舞”跳得很认真,看她颊边香汗淋漓。

他凝眸望著她半晌,而后拿出随身的手帕,将她浓浓的粉妆拭去。

先是眉,再来是额头、鼻梁……他为她拭去两颊上多余的彩妆,唇边的笑好温柔,动作也是。

夏蓝像是被下了定身咒,愣愣地望著他。

她该挥手打退他多事的手,顺便再骂他几句,但是她全身没有半点力气,只能静静地由著他,温柔而坚定地拭去她脸上多余的色彩。

她不应该再迟疑的,就算是他的眼神暂时迷惑了她,她也应该认清事实,用最快的时间离开他才对。

但是,她并没有这么做,除了在原地怔站之外,她无法移动分毫,无法从他的目光中逃月兑。

然后,他结束了慎重的仪式,恢复她一脸的清秀,用他灼热的视线锁著她。他举起她柔女敕的小手,搁在唇边轻轻地啃。

“夏蓝,你不适合太过浓艳的彩妆,那会遮住你原有的美丽。”他温婉而低沉地说,黑眸里写满对她无言的赞赏。

冯旭杰肆无忌惮地盯著她软女敕的双唇,毫不掩饰对她的渴望。

他将大掌轻轻滑过她的脸颊,停留在她敏感的耳际,温柔地替她将热舞而垂落粉颊的发掠到耳后,这个轻触和两人肌肤相亲比起来,不算轻薄却格外亲昵,尤其是他们俩还在舞池当中。

这微乎其微的肌肤之亲,夏蓝感受起来却震撼无比,被他触及的耳后,甚至一片烫红。

他此时不经意流露出的亲密动作与语气,会让她想起在温热的浴池里、在柔软的大床上,他对她所说的话、所做的事……他的神情,敦她心口莫名荡漾。

他为什么有那么大的改变?

如果他仍旧暴躁而易怒,她会比较好应付;可是现在这样温柔的他,她根本无从对付起。

“怎么了?你看来很困扰?”

她怎么能不困扰?

她要走却走不开,要跑却跑不掉,只能沦陷在他的双眸里,她怎么能不困扰。

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像是被催了眠般的无助。在他的双眸里,她被一种陌生的幸福感包围,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旭杰,我以为你今晚不会出席。”娇软的声音传来,伴随一阵甜腻的香风,令人酥软到骨子里。

冯旭杰的眉头明显地皱了起来,不用回头,他就知道来者何人。

大掌没有松开夏蓝,仍将她抱在怀里,他只是偏头睨了来者一眼。

“纪小姐。”他挺直上身,用他的下巴打招呼,不驯的态度很明显,使用的称谓也很生疏,不若对方喊的那般亲热熟稔。

“怎么叫我纪小姐,又不是不认识。”纪晓媚无辜地眨动娇媚的双眸,视线朝冯旭杰怀里的夏蓝睨了一眼。

“我们也没那么熟。”冯旭杰冷淡地说道,拥著夏蓝的腰,转身就想离开。

不过,纪晓媚不接受他的冷落,一个旋身挡住了两人的去路,姿态曼妙优雅,一举一动都有著诱惑男人的魅力,看得出来她对自己很有自信。

“没有见过这位小姐,她是……”纪晓媚微笑看著夏蓝,她一向明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道理。

“不关你的事。”冯旭杰的回答直接而果断,刚才温柔如春风拂过的黑眸,转眼锐利像鹰眸。

纪晓媚的神情微僵,但仍勾著红唇,微笑不减。

“还在生气?”纪晓媚挑起眉头轻问,美眸黛眉里皆是歉意。“我知道上次不应该那么说话,你别再生气了。”

夏蓝听出她话中有话,瞪著大眼,克制住不抬头去看冯旭杰的表情。

冯旭杰自然也没忽略纪晓媚明显的暗示,想起两人最后一次见面——

纪晓媚,是一家上市公司的独生女,家里倾全力栽培她,两人并在双方父母认可下见面,意思很明显,是另一种形式的相亲。

纪晓媚很美,这一点他不否认:她很主动,这一点,他也很欢迎。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在简单的几次约会之后,便“情投意合”地上了床。

但纪晓媚却在两人衣衫尽褪之际,在他“箭刚在弦上”之时,开口问他什么时候娶她。

哈!这真是好笑了。

冯旭杰不讳言,男女交欢这方面的事,他从不多加克制,因为那很伤身体。但是,在这种“被迫”的情形下,他也不是那么容易受到“小弟弟”控制的男人。

于是,在纪晓媚惊诧的目光下,他从容穿衣离去,徒留她在原地呐喊,他也从此没再跟她联络过。

而纪晓媚现在再次主动出击,是什么意思?

“冯伯母经常打电话给我,问我两人交往的情形怎么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纪晓媚擅用模棱两可的语句,让人误解他们之间的关系。

“你可以实话实说。”冯旭杰冷淡地说。

“好马不吃回头草”,他这人好恶分明,既然两人对未来的认知不同,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他虽然是情场浪子,但也相信婚姻是神圣的,如果当初纪晓媚不耍弄心机,他或许会同意跟美丽优雅的她结婚。但是现在他对她深沉的心机已经感到反感,不想再跟她交往下去。

纪晓媚微微咬了咬牙,知道这是个软钉子,不过,她不打算放弃。

冯旭杰的外表令她神魂颠倒,他的吻仍敦她记忆深刻,让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拥有他,所以她才会有那次不合时宜之举,吓跑了他。

此时他的冷淡,反倒令她更加著迷。她坚定地认为,那些冷淡都是在吊她的胃口,只是在惩罚她。

“旭杰,我希望我们能重新开始。”纪晓媚不肯放弃,笑得更加美艳,眼神流转间,还睨了夏蓝一眼,眼里闪烁的绝对不是善意,而是一种挑衅。

夏蓝接收到了,不安的种子逐渐在心中发芽,她猜测著这名女子的身分,先前那种陌生的幸福感,一点一滴地流失,彷佛不曾存在过。

冯旭杰察觉到怀里身子的僵直,某种他不明白的不悦,蓦地涌上心头。

“旭杰……”纪晓媚再度轻喊,莲步轻移,拉近了与他的距离,像是完全没看到他怀里还有另一个女孩。

能这么直接地表示占有,想必两人的关系并不单纯……夏蓝不自觉胡思乱想,阵阵的忐忑太过强烈,逐渐加深成为一种疼痛。

夏蓝缩起小手,试图推开身边的他,先前的温暖都消失了,现在的她只觉得好冷,似乎靠他愈近,那种冷冽就更加刺骨。

察觉身边人儿的推阻,冯旭杰的眉头锁得更紧:心情莫名烦躁。

正所谓“祸不单行”,更糟的事接踵而来。

“冯伯父、冯伯母,您们来了……”娇柔的声音扬得更高,柔软的语调里充满胜利的快意,纪晓媚朝著门口走去。

冯旭杰回头,果然迎上一个熟悉的面孔,他微皱眉头,已经半退休的父母怎么会出现在这场酒会……

纪晓媚恰巧投来诡异的微笑,他随即知道,铁定是她去通风报信!因为冯旭杰为了不想让父母催问他与纪晓媚的事,已经一个月没回冯家老宅了。

他们来到冯旭杰的面前,冯父一派稳重,冯母脸上则有淡淡的不悦。

“忘了回家的路吗?”冯父带著浅笑,拍拍儿子的肩膀,向夏蓝轻点了头。

冯旭杰耸耸肩,不多加辩解,父亲一向了解他,知道他不回家的苦衷。

冯母则是微怒地瞪了儿子一眼,连带著把夏蓝也瞪了进去。

“你把事情给我解释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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