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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没天理 第四章

沉默持续维持中,魁里的眼眸像南极冰山一样冷冰。

官亭又竭力对峙著。

她想知道问题所在,却找不到源头。

她被问题困住,烦躁得连公事都不想管了,就连胃也该死地参一脚恶整她,痛得她想扁人。

「亭又,你还在这里,所有干部都等著你开会,你居然在这里发呆。」

官亭又不爽抬眼瞪去。「怎么,现在公司没有我就会倒了吗?」火大地将不满一次爆发。

官密之被炮火打得连退二步,一脸哀怨地看著她。「哥哥惹你生气了吗?」

火还在胸口上闷烧著。「哥——」她无力地往办公桌上一趴,长发散乱地铺满桌面。

「怎么了?是谁惹你生气了?」官密之察觉她的不对劲。「到底是怎么了?」

「哥~」她可怜兮兮地抬眼,却意外瞥见他耳上的耳环。「哥,把你的耳环拿来给我看看。」水眸发亮。

「嘎?」

「快点!」

「喔。」他三两下把耳环取下来。

一接过手,官亭又立即取出典圣从魁里房里找出来的耳环,两个排放在一起,分明是一对耳环。

典圣说,魁里的耳环是特别订制的,独一无二,非常珍贵,丢了很可惜。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哥也有这个耳环?若她没记错,这耳环哥已经戴了一阵子,也正是如此,当她看见魁里的耳环时才会觉得熟悉。

猛然抬眼,水眸微眯。「哥,你为什么有这只耳环?」她神色严肃,不容他唬弄。

官密之视线飘怱。

「回答我!」

「我买的。」

她闻言挑眉,站起身。「你买的?」

「对啊。」可是声音很虚。

「在哪买的?」

官密之垮著脸。现在是怎样?这只耳环这么热门,每个人都在打探?

「你要是回答不出来,我马上请辞,公司往后会如何,我再也不管了。」官亭又撂下狠话。

「亭又~」不要这么没兄妹情啦!「我说,你不要生气。」一

「说。」她洗耳恭听。

「你不可以生我的气。」

「罗唆!」

「那是……」他深深叹了口气。「那是你在美国留学时交的男友寄来的。」

话一出口,她仿佛被闷雷击中。「怎么会……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那是你刚回台没两天的事,爸不准我跟你说,要我把东西拿去丢,但我看这耳环很漂亮,所以就拿来戴,想说你也不会发现。」

「他寄这个给我?」她傻愣地看著躺在掌心的一对滴状蓝宝耳环。

「上头还有张纸条,被爸撕掉了,但撕掉之前,我有看一眼,上头大概写著,要你等他,相约在四月二十九日见面,不见不散。还附了一张影印地图,是我们家的路线图,约定地点在我们家对面的公园。」

四月二十九日?那不是他的生日吗?家里的路线图……那不是她画给他的吗?怎么会这样……

「爸怎么能这样对我?!」她气到跌回办公椅,泪水扑簌簌地流。

天啊!他指的约定是这个吗?

她根本就没有收到,她根本就不知道啊!

「反正你跟他都分手了,你也別太生气,而且爸都走了,你……」官密之又是一声叹气。「爸也是为你好,还特地为了你飞去美国,教训那个没用的男人,反正他本来就配不上你,他……亭又、亭又,你冷静一点!」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她瞪大血红的眼,单手抓著他的衣领。「爸去找他?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现在才说!」

到底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爸只是怕你受骗。」

「你们不懂、你们不懂!他没有骗我,他没有伤我,是我、都是我!」是她笨,在他拒绝她之後,听信了父亲的说法,认定他只是想玩弄她,铁了心地要忘了他,就连他为她打的耳洞都蓄意任之消失。

那是他们之间最甜蜜的联系,像在证明他们曾经深深爱过……

现在她终於明白,他为什么那么愤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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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魁里下意识地朝门口探去,直到典圣碍眼地占主他大半的视线,才懒懒地调回目光。

「我请人买了便当,吃点吧,你还要吃药。」典圣把便当往桌面一丢,疲惫地扯开领带,放声鬼叫。「天,总裁真的不是人干的!哪来那么多事啊?演这个角色,我才发现我的人缘超差,根本没人要帮我,每个人都想落井下石。老大,我可不可以回美国了?」

鬼叫了老半天,魁里老神在在地窝在沙发里,黑眸垂敛看著右手掌心的伤口,不管电视正快乐地呜咽,而典圣正悲情地鬼吼。

典圣瞪著他。难道说,他吼得不够大声?哭得不够凄厉?

迅速冲向厨房,连灌数口冰凉的矿泉水,他回到客厅准备再度开工呐喊,却瞥见魁里拎著外套要出门。

「你要出去?」不要吧,他哭得还不够尽兴,再让他发泄个三分钟如何?

「嗯。」穿上墨绿和米黄直线条的外套式衬衫。

「等等,我让司机回去了。」挡!

「我不需要司机。」

「你要去哪?」再挡!

魁里凉凉抬眼。「需要我写行程表吗?」

「如果有当然最好。」

「你可以再白目一点。」声音透著杀气。

「我是担心你。」典圣忍不住叹气。「公司很多事要我忙,最近亭又又搞失踪,你不要再增加我的压力了。」

「她失踪?」魁里不著痕迹地打探她的消息,语调随性得像是客套问问。

「也不能说是失踪,而是她这几晚都没回来,你没发现吗?」

「天晓得。」他哼了声,彷佛根本不在意。

但他老早就发现这一点,却强迫自己不准在意。

典圣观察他一下。「你要去找她?」

「你认为呢?」黑眸自斜落的刘海中迸射出危险光芒。

典圣倒退两步。「看你的表情,我想应该不是。」他很会见鬼说鬼话。「那个财务长要我问你,你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回去上班?」但当见鬼说鬼话无法说服大老爷时,快快转移话题才是上策。

「看心情。」

「她失踪,你心情不好?」

魁里恼火的瞪去。

典圣快快翻口供。「你心情太好,所以想多放几天假庆祝,当然可以,我也很赞成,可是我一个人在公司独撑大局,好可怜……」大人开恩,请同情同情他,不要再瞪他了。

魁里连跟他抬杠的力气都没有。「就快了。」

「真的?」典圣乌亮亮的眸像小星星闪烁。

他月兑离苦海的时间就快到了?感谢上帝!

手按在门把上,魁里回头。「也许。」心里有个底,但会不会如期完成,他也不敢打包票。

「那我可以去整理行李了吗?」他想拉开窗户哟喝两声。

「随你。」开门,阖上。

魁里来停车场,取了车,在夜色弥漫的陌生道路上奔驰。

他并不是在这个城市长大的,这里对他而言是陌生的,但曾经有个女孩,为他画了地图,告诉他属於这个城市的美。

而她画的地图上的每个标的物,他都去过了。

一个人孤单地走在她告知的每个地方,想著她毫不保留的热情,他笑著却也伤心难过,很想抛开一切去流浪。

流浪一直是他最向往的,她知道,也曾答应他,有一天要陪著他去流浪。

结果呢?

他扯开自嘲的笑,漫无目的地逛上一大圈,来到一处高级住宅区,数幢大厦前方有片绿意盎然的公园。

他来过两次,两次都在这里过生日。

今年是他三十岁的生日,他还是来了,踏著无月夜色,在绵细如丝的雨中漫步公园小径,顺著晕黄灯光转弯,来到熟悉的位置,却瞥见一抹纤瘦的身影坐在排椅上,神情专注地看著前方,就连他人来到身边都没发现。

他的心发狠地颤抖著,呼吸不自觉地屏住,黑眸贪婪地锁住她女敕白的侧脸。

她一头乌亮黑发只用一支发簪随性绾起,单薄条纹背心配过膝牛仔裤,外搭了件苹果绿短外套,随性的模样像个活泼的大学生,任谁也猜不出来她是向阳银行的行销经理。

目光专注,纷飞细雨也阻止不了她。

她的颈线优美,总是惹得他想向前啃咬,留下属於自己的印记,而她的耳垂……「你把我的耳环拿走了?」

她的耳洞不是不见了?为什么会戴著他的耳环?

他粗嘎的出声,把她吓得跳了起来,看向他,蓦地傻气地笑了。「生日快乐。」

魁里心口一紧,别开眼,强迫自己冷静,装作若无其事地掀起唇角。「谢谢。能把我的耳环还给我吗?」

「好。」她几乎没有迟疑,教他心头阵阵闷痛。

然而却不见她拔下耳垂上的耳环!而是从口袋里掏出—只。「你的。」精璨的蓝宝耳环躺在她红润掌心上。

他的视线缓慢地从掌心调移到她的耳垂。

「我跟我哥讨回来的。」她说,注视著他的反应。

他墨亮的眸像是夜里最亮的星,燃放著像要将她焚烧的巨大能量。

「我没有收到你的礼物,不知道你要我等你,也不知道我爸到底对你说了什么,我……」喉头被涌上的酸意梗住,她颤栗地抿了抿唇。「冠荧,我们可不可以不要分手?」

打从知道过住的事,她每天晚上都坐在这里,想像著他是抱著什么样的心情坐在这里等她。於是她决定,暂时不再跟他见面,等到约定日若他来了,她会火力全开的要回他的爱!

他垂下眸,感觉血液快速地冲刷过全身,像火般停驻在右手的掌心。握紧,扯开无谓的笑。「我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

「分手就不能重来吗?」她逼近他。

「何必?」唇角掀开为时已晚的笑靥。

「因为我答应过你,我的下半辈子要陪著你流浪。」再踏近一步。

「不需要。」那淡淡的笑,是把划开距离的利刃。

「我要!」

噙笑的黑眸在瞬间变得阴冷。「你凭什么要?」

她再向前一步,无惧他的拒人於千里之外,将耳环放进他的掌心。「凭你今天来到这里。你要是真的不在乎我,不会在约定日又来到这里。」

他眉头很拧,握住耳环,甩开她。「少自作多情。」

被甩开,她再握!气势与他匹敌。「我不是第一次自作多情!我这一辈子的自作多情都用在你身上,再多用个几次也没关系,这辈子我是不可能再错过你了。」她再也不要尝到那种时间也冲刷不走的痛苦。

靠近他,哪怕他恶言相向、蓄意忽视,只要能够看见他、感觉他,心中泛著的痛会飘忽,离她远去。

「把你的自作多情用在对你有用的男友身上,如何?」他笑得刻薄而无情。

「你就是我的男友。」她闪亮亮笑著,无惧无畏。

魁里眸色沉骛森冷。「走开!」语调残酷,但却没有使力将她的手拉开。

「不要。」她耍赖,嘿嘿笑著,宛若他愈怒,愈表现出真实的情绪,她就愈开心。「跟你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认为我有男朋友,但我可以跟你保证,跟你分手後,我根本没交过半个男朋友。」

每个男人和他相比,全都相形失色,她哪可能爱他们。

「喔,那么我拿到的报告有问题喽?」

「什么意思?」

「你回台後,为了自家企业,努力在上流圈子打转,跟不少男人制造出许多绯闻,错了吗?」

她眨眨眼。「哇!原来你这么在意我?」天啊,还特地调查她?她好开心~

魁里气到咬牙。「放手!」

「不放不放不放~」她把脸埋在他的臂弯。「你明明还爱我,我也一直爱著你,为什么我们要分手?」

天底下有比这更吊诡的事吗?

「你作践自己,还敢说你爱我!」

「那是骗你的!虽然为了替自家企业拉抬势力,我是曾经企图要去诱惑那些男人,可是不知道是我的个性有问题还是怎样,反正我跟他们构不上男女关系,硬要说,也只能说是朋友或知己而已。」

魁里犹豫著,到底还要不要相信她。「可是,你想勾搭典圣,这总没误会你吧?」她外表亮丽,态度大方,是个气质满点的名媛,但她的内在却不若外表,她纯真乐观,对人的态度无分野,往前冲的热情和阳光性格,实在让人讨厌不了她。

也许,这也就是为什么典圣可以成为他保持联络的知心。他们同样带著讨喜的性质,踏进他的心里。

「那是因为我听人谈起你,在报章杂志上看到你的名字,我哪会知道你找了个替身?」她抬眼,扁著嘴,莹亮泪水在眸底堆积著。

所以,她是来见他的?魁里心闷闷发痛,探手想抚去她坠落的泪,却突地听见——

「喂!你在干什么?放开我妹!」

他抬眼探去,发觉那撑伞快步逼近的男人,是那日在私人招待所洗手间遇见的男人。

妹?他沉吟了下,快速把一些事件连贯起来。

「哥,你在胡说什么?是我抓著他。」官亭又回头咆哮。

「嗄?」官密之煞住脚步,瞪著被他妹抓住的男人,四目交接的瞬间,他吓得倒退三步。「亭又,他是……」

「我的男朋友!」她用力地挽著魁里的手臂。

魁里垂眼看著她。刚刚明明还哭著,现在却笑了,笑得满足而开怀,那强烈的感染力连他也不放过,跟著想笑。

他总是这样被她左右,由著她又哭又笑感动著他。

「难道他就是你在美国……」官密之全身抖抖抖。

难怪这男人会一直追问耳环的事,原来就是他啊。

「对!」官亭又护卫著自己的爱情,「哥,我不准你搞破坏,否则我会跟你月兑离兄妹关系!」

「亭又?」原来他比不上男友。瞪向妹妹的男友……呜呜,他瞪他~「那,你不回家?」

「对,我今晚要跟他回家。」

既然如此……「你要是敢欺负我妹,我就跟你拚了,听见没有?」把伞递给官亭又,他快速向後退。

魁里瞧他边呛声边往後跑,忍不住放声笑开。

「你笑了。」官亭又踮起脚尖替心爱的人撑伞,见他打从心底发笑,她笑到喷泪。

魁里闻言,忍住笑,冷酷地看她,微恼自己又被她搞得团团转,忖著该怎么整治她,却见她勾上他的脖子,送上软女敕的唇。

「你不生我的气了?」她软软地问。

看著她眸底的影子,撇唇笑得很无奈。「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了。」

「你看,人家的耳朵还在痛呢。」她献宝似的抓著右边耳垂。

「耳洞不是不见了?」他敛眼,发现她耳後竟还微渗血水,眉头微拧。

「对啊,所以硬穿过去,很痛呢。」她甜甜地撒娇著。

「你疯了你!」

「谁要你都不理我。」立刻反击。

魁里无语问苍天。俯,舌忝吮著她的耳垂,温热的气息带著魔魅的诱惑,教她心头卜通卜通地跳著。

「你在干么?」她声音细软的问。

「帮你消毒。」

「现在呢?」她颤巍巍地闭上眼,发觉他的唇在游移。

「吻你。」

温热的唇贴覆的瞬间,彷佛迸射出攫魂的电流,两人都为这重逢後最值得回忆的吻而深深悸动。

「要回家了吗?」他粗哑问著。

不敢要得太多,就怕绷断心里那条紧扣的弦。

「嗯。」她用力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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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房,两个人像是饥饿的兽,撕扯著彼此的衣物,啃囓著彼此的躯体,吻了又吻,唇舌交缠得身心发烫发痛,寻找著属於彼此最应存在的位置,满足彼此的渴求,爱得疯汪忘我。

在他的渴望底下,她发觉自己的美丽,感谢自己依然深深吸引著他。

吻著他结实的胸膛,被他有力的臂膀紧紧相拥,再没有比此刻更教人感谢天地的时候了。

她半掩水眸,眼里看见的是他忍遏的醉人神态,耳边听的是他粗嗄的性感闷声。静默的夜,床单窸窣的声响,是情人间最甜蜜的互动,温热的接触是情人最贪求的体温。

一次又一次,像发狂般地欲罢不能。

直到心底的空虚被充实……

魁里搂著她趴伏在身上,大手抚弄著她柔女敕的美背,她的气息尚乱,浅短地喷在他的胸膛上,汗湿的发则搔动著他未定的。

谁都没有开口,只是满足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我准备了早餐,你们要不要吃?」门被人轻敲著,说话的人是典圣。

天亮了?官亭又全身无法动弹,闭眼回味著体内未逝的激情,却突地锁紧细眉。

你们?复数?

她瞬间羞红了脸,抓著魁里问:「是不是我们昨晚太吵了?」所以典圣发现她在这里?

不然,哪来的你们?

魁里低低笑开。「是你太吵。」

「我?」粉颜严重爆红,小嘴结巴了起来,「也也也、也是你害的啊。」还说她太吵咧。

「又是谁欠我那么多?」他闭眼低笑。

她迎前,咬了下他的挺鼻。

他蓦地张眼。「你这个偷袭人的恶习怎么还是没变?」

「我永远都不会变。」粉颜贴近他,额抵著他的。「我们会在一起,对不对?这—次,不管你要去哪,我都要跟你去。」

她不想再尝—次那种无所适从的空虚感,不要再失去他了。

「你别抛下我就好。」他哼了声,反咬她—口。

「我哪有?是你不跟我走。」她哇哇叫著,咬不赢他,开始啃他有肉的胸膛。

「你再咬!」他黑眸眯紧。

「偏要咬!」啃啃啃……「啊~」

瞬间,天旋地转,她被压在软床之间,逼在她腿边的是炙热的火源,像烙铁般侵蚀她。

「不听话的小孩应该怎么处置?」他故意恶声恶气地低吼。

「应该秀秀~」她装可爱。

「不对。」他扯开阴冷的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颈间。

「要秀秀啦!」她抗议,却因他蛮横地侵入而闷声低吟。「你这个坏蛋~」

「是你最爱的坏蛋。」低闷的笑意从他的喉口挤出,他贪恋著地湿润的包围,渴望被她束缚。

那会是他此生最甜蜜的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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