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妻七年险砸锅 第八章
这该死的圣诞节假期!
一年一度的圣诞节,今年居然是逢周休假期,大街上人满为患,商店里门庭若市,整个周末,梁子霈都在厨房里赶着制作圣诞节的限定甜品,常常是一端出来,疯狂的消费者就冲上前瞬间秒杀。
她觉得自己好像希腊神话里那个不断推着大石头的薛西弗斯,每天都在制作甜品与秒杀卖光之间不断的重复。
快累死了……
不过,也好在有这么累,省得她一有空闲时看到街上的情侣,心里会寂寞。
“走啦,子霈,大家一起去狂欢整夜吧!反正明天店里休假,没关系的。”
“不了,你们去就好。”她婉拒同事聚餐的邀约。
“哎呦,子霈,人多才热闹嘛。”
“好啦好啦,霈霈不想去,就不要勉强她。”李淑芬挡在众人面前,不让谁再为难梁子霈,对她笑得暧昧,眨眨眼道:“赶快回家去好好休息喔。”
梁子霈纳闷不已的望着她。虽然认识那么多年了,可有时候淑芬的反应,她真的看不懂。
“你眼睛不舒服?”
“我是肚子不舒服啦!”嗟,暗示都看不懂,“快走快走,我快饿死了,你赶快给我回家去,省得碍眼。”呆子就是呆子。
梁子霈真的不懂李淑芬,耸了下肩,背着包包便离开了。现在她只想快快回家,洗个热水澡,然后躺在床上静静的想念某人。
自从那天短暂的视讯后,她就再也没见过魏隽澈了,不知道他是真的很忙,忙得没时间理她,还是在生气。
她不是故意要胡思乱想,实在是那天视讯结束的气氛不是很好,所以她才会这么认为。
现在时间应该是英国的下午,不知道他在不在宿舍里?
想要碰碰运气的梁子霈迈大步伐,加快回家的速度,一进到屋子里,就迫不及待的打开电脑。
“唔,没在线上呀?”
她索性曲起脚坐在椅子上,环抱着自己的膝头傻傻等着,等了半个多小时。
“算了,他都说最近会很忙了,就别打扰他了。”等不到他上线,她闷闷的吐了一口气,拖着包包回到房间,意兴阑珊的月兑光自己身上的衣物,走进浴室去洗澡。
洗了热水澡,身体放松之后,好像真的有点饿了。她绑妥浴袍上的绳结走出浴室到厨房,想给自己弄点东西吃。
忽地,她耳尖隐约听到几声异响,本能的停下动作。
声音好像是从玄关那里传来的。她连忙关上冰箱,回房抓出魏隽澈出国前帮她准备的铝制球棒,然后蹑手蹑脚的来到玄关处。
天啊!居然有、有人在开她的大门?!
梁子霈肾上腺素急速分泌,下一秒,便见门把被往下一按,接着推开——
“啊!”她大叫一声,同时手中的铝棒想也不想的挥了过去。
“霈霈,快住手——”
可梁子霈来不及收手,棒子依旧飞了出去,所幸它碰上门上的把手后,弹了一下,掉到地上发出“咚咚咚”的声响余韵。
她瞠目结舌的看着面前的人……
“是我。”魏隽澈露出一记无奈自嘲的苦笑。
幸好他的运动神经很好,及时闪过攻击,要不然挨了她这么一棍,他不进医院才怪。
“你、你、你怎么回来了?”梁子霈眼眶一红,下一秒,她蓦然张开双手扑上前去,紧紧的抱住他。
喔,好强大的冲力……魏隽澈差点缓不住她扑上来的力道,胸口更是被她撞得微疼,幸好微疼之后是绝对的甜蜜。
“无尾熊,你要不要先下来?”
“不要、不要……”梁子霈怕这是幻觉,一松开他就会不见。
好,不下来就不下来。魏隽澈认了,幸好他的行李就一只背包而已。
他抱着她侧过身,单脚帅气的把大门踹上,双脚互蹬的踢开脚下那双牛津鞋,大步的走进屋,然后往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由沙发负荷两人的重量。
呼,还是家里的沙发舒服,飞机上的椅子就是没这么好坐。
然后现在,他得处理一下他怀里这个喜极而泣的小可爱。
“霈霈,看在我千里迢迢从英国回来得分上,你是不是应该把脸抬起来,让我看看你?”
可是她哭了,样子会很丑欸……
她抗拒着,脸仍是埋在他怀里。
“你不抬起头来,我怎么吻你?你知不知道我一路都在想,早一步看见你,我就可以真真实实的吻你,再也不用把我暖暖的嘴巴贴着冰冷的荧幕了。”
“你没说你要回来。”她抹着眼泪,委屈的说。
说了就不叫惊喜了。再说,他能不回来吗?他前脚才离开多久,后脚居然就有人送她玫瑰花?而且当他打电话回来向眼线了解事情真相时,李淑芬那女人说得如此绘声绘影,他怎么还能沉得住气?
他再不回来扞卫主权,等拿到学位的那天,恐怕他老婆也跑掉了!
魏隽澈正想甜言蜜语的一吐思念,这时,某人的肚子非常煞风景的发出饥饿声,咕噜咕噜……
浪漫氛围没了,他眯起眼睛,显露诡森的笑意,用轻柔低沉的嗓音附在她耳边问:“梁子霈,你又没有给我乖乖准时吃饭,是、不、是?”话落,还不忘往她敏感的耳朵免费奉送的吹了一口气。
吓!原来大吼大叫不是最恐怖的,真正厉害的是这种——温柔中带着空前骇人的杀气。
心虚的梁子霈缩缩脖子,不住干笑,“嘿嘿……”
“吻先欠着,去换衣服,我肚子也饿了。”他模模自己空虚的肚月复说。
厚~光说她,他自己还不是一样?嗟,标准的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魏隽澈根本是个酷吏!
但……她就爱这个酷吏。啾!啾啾!
***
在韩式小馆吃了拌饭和辣炒年糕后,感觉肚子暖暖的,好棒啊!
因为回来得太匆忙,魏隽澈只来得及往包包里塞了一套衣服,就跑着去搭机。
毛巾家里有,就是少了牙刷跟刮胡刀,难得有机会扮演体贴小女友的梁子霈雀跃的跑进便利商店,买了新牙刷跟刮胡刀。
但走了一段路后,她忽然又大叫,“啊,忘记买一样东西了!”
“什么?”他打开塑胶袋看。牙刷有了,刮胡刀也有了,到底是少了什么?
她孩子气的抿嘴笑了笑,眼睛闪着光芒,“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好。”
“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啦!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就好。”她挥挥手,不让他跟,径自转身咚咚咚的跑回刚刚买牙刷的那家便利商店。
“真不知道这丫头在搞什么鬼?”他哑然失笑的站在路口等她。
片刻后,她一路跑了回来,像个顽皮的孩子蹦跳着来到他面前,然后惊喜万分的从口袋里模出两支水果棒棒糖——
“当当,水果棒棒糖!”
她开心的拨开包装纸,迫不及待的塞了一支葡萄口味的到他嘴里,第二根草莓口味的才送到自己口中。
他蹙眉,“别告诉我,这就是我千里迢迢赶回来的礼物。”
“厚,都给你吃棒棒糖了,怎么嘴巴还这么不甜?”她嘟嘴斜睨他一眼,还顽皮的捏捏他脸颊。
不甜?谁说的?他只差没被嘴里的棒棒糖给甜死。
“你又知道不甜了?不信你尝尝看?”
他把自己的嘴死命的嘟到她面前,好好的一张嘴,被他嘟得活像章鱼哥再世,惹得她忍俊不禁,边笑边闪躲他的吸盘嘴,不时还发出大叫。
“呵呵……啊……走开……讨厌啦你!魏隽澈,好了喔,我知道很甜了啦,这样可以了吧?”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不忘求饶。
“不可以。”强烈拒绝这种敷衍式的回答。
“不然你想怎样?”
他也很爽快,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唇。
她两颊泛热,抬眸张望了一下,趁着四下无人飞快的啄了他一口。“嗯,果然是甜的。”
“真的?我怎么觉得你的好像比较甜?过来,我尝尝。”
尝?尝你个头啦!
魏隽澈才要凑过来,眼明手快的梁子霈已抓下自己口中的棒棒糖,本想要往他的嘴巴塞,好让他吃个够,没想到一个手拙,黏踢踢的棒棒糖居然就这么堵上了他的鼻孔——
“啊——”傻眼。
魏隽澈将双眸眯成危险的一条细线,充满杀气的目光凛凛地瞪着罪魁祸首,警告从齿缝中被艰困的吐出。
“梁子霈,你、按、蛋、了!”
梁子霈扔掉证据,二话不说,拔腿就是一阵狂跑。
“站住!给我站住——梁子霈,我叫你站住你听到没有?”
听是听到了,但,傻瓜才会站住。
梁子霈头也不回,一路狂奔回住处,因为害怕会被逮个正着遭到就地正法,她连电梯都不敢搭,使出身体极限,一鼓作气的便直奔回到十二楼。
一打开门,她双脚发软,一口气都快要喘不过来,马上跌坐在地上。
超蠢的啦……可是只要一想到她把棒棒糖堵向魏隽澈鼻孔的画面,她就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来,笑得直冒泪花。
不到半分钟的误差,魏隽澈也追回来了,跟她一样进门就瘫软的坐在地上,气喘吁吁的连句话都骂不出来。
许久后……
“你有病啊?干嘛一直跑?”害他跟着她也跑了十二层楼。
“谁教你一直追?”她也很委屈啊。
“你跑我当然追。”没好气的回嘴。
两人互看一眼,都觉得对方很蠢,自己更蠢,总之是两个蠢蛋。
“好可惜……”梁子霈惋惜的看着他手中的棒棒糖说。她的棒棒糖才吃了几口,结果刚刚被吓得扔掉了。
“哼,活该你没得吃。”虽然不喜欢甜滋滋的棒棒糖,但看着她一脸羡慕扼腕的表情,魏隽澈心里超爽的,自我感觉超优。
“欸,给人家吃一口嘛……”
“不要,这是我的。”推开她的脸,拽兮兮。
“厚,那明明是我买的。”
梁子霈一耍赖,干脆抢来就含进嘴巴,魏隽澈不甘示弱的又抢回来。两个人就坐在玄关,从原先的一抢一夺,到后来的你一口我一口,可甜蜜的咧!
呀……好快乐的感觉,真想每天都跟魏隽澈这样坐着一起吃棒棒糖。
笑眯眯的梁子霈望着他,满足的蹙起眉眼,把最后一小口棒棒糖咬碎,发出细微的脆响。她嘴巴里的葡萄味,甜得教人很想尝一口。
魏隽澈伸手模模她软女敕的脸,低喃着催促道:“小猫咪,该去刷牙了,不然牙齿会蛀光光的……”
她朝他伸出手,他站起后一把拉起她,两个人离开玄关进屋去,乖乖各自去梳洗。
沐浴后,把牙齿刷得啵儿亮,换上睡衣的梁子霈蹦跳着来到厨房想倒水喝。
大大的厨房,所有的设计依循墙而形成一个L型,下方的橱柜抽屉可以收纳碗盘,上方的平台则可以摆放小家电或自由运用。不过因为梁子霈只有一个人住,L型的平台桌上很空旷。
她喜欢在冬天喝冷开水,咕噜咕噜的好痛快,还想要再来一杯时,腰间却猛然一紧——魏隽澈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腾空一把抱起她,将她安置在L型的桌面上,嘴里还哼着经典英文老歌的旋律。
“也想喝一口吗?”她问。
他跩跩的不说话,径自哼唱着旋律,拿开她手中的水杯,然后在她不解的目光下,慢条斯理的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
“我的礼物?”
他依然没说话,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歌声里,径自抽散礼物盒上的蝴蝶结,打开包装,取出摆放在里头的精致手环。
“欸,你怎么这样?给人家礼物应该要让我自己拆啊!”
“嘘!”他要她稍安勿躁。
像是在变魔术似的,魏隽澈用搞笑的肢体动作拉起她的手,一手拿着手环,一手拿着特制的螺丝起子,在旋律中慢慢地将手环上的螺丝逐一锁紧。
“当当!送给你的手环。”完成的时候,他还顽皮的学她刚刚献出棒棒糖大礼时的音效。
梁子霈高举起左手,在半空中端详又端详……
这是CartierLOVE系列的手环,K金材质,上头还镶了四枚耀眼的小钻石。
贴着手腕的底面,有一长串的刻纹吸引了她的目光——
PeibelongstoWbelongstoPeibelongstoWbelongsto……
Pei是她的英文名字,W是魏隽澈。这串刻纹是个句子又不是个句子,不管从哪个地方开始阅读,总像是在绕口令似的反复说着他属于她,她属于他……
一股前所未有的甜蜜涌上她心头。看见他刚刚是拿特制的螺丝起子帮自己锁上手环的,她遂而边把玩着手环,边好奇的问:“要是我想拿下来的时候,我该怎么弄?”
他倏地眯起眼睛,挑高眉,得意洋洋的冷笑,“梁子霈,没有我的允许,你这辈子休想拿下它喽。”
哼,骗人!不过是把螺丝松开罢了,“把螺丝起子给我。”她朝他翻开手心。
想要?魏隽澈拎着螺丝起子,在梁子霈面前一晃,旋即走向最近的那扇窗,推开,不假思索的扔了出去,然后转身对着瞠目结舌的她摊开双手,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
“你……”她错愕。
“没有螺丝起子。看谁还敢乱送你玫瑰花?”他咬牙切齿。
厚,她就知道他一直对那束玫瑰花耿耿于怀!
“你这个霸道鬼!不公平,你用手环锁住我,谁知道你在英国的时候是不是每天都跟一堆金发美女调情勾搭?”她娇嗔薄怒的抗议他对她的霸道。
魏隽澈勾着一抹浅笑回到她面前,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目光缱倦的凝视着她,“你已经在我身上留下了专属记号了。”
“我会告诉她们,离我远一点,因为我的小猫咪可是会咬人的。”
梁子霈突然不好意思了起来,她郝着脸,嗫嚅道:“那是小时候的事情了,而且人家又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都痛得我哇哇大叫了,要是故意的还得了?”他戏谑的说。
她捧着他的手臂,用指尖轻轻抚模着上头的伤痕,须臾,她低下头,虔诚的亲吻当年她所留下的印记。
“隽澈,对不起……”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坏,竟然为了一支棒棒糖,将他咬得这么严重!
“被我的小猫咪咬,我甘之如饴。”
“讨厌……”她娇嗔不依的说。
他大惊失色的问:“什么?你居然说你讨厌我?!”
“不是啦……”
“不然是什么?说。”他蹙紧双眉严肃命令。
“我、我……喜欢你啦。”哎呦,干嘛非要人家说出口嘛?果真很霸道。
魏隽澈松开蹙紧的眉,转而露出迷人的笑容,二话不说低头嘟住她的唇,热切的亲吻她。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接吻了,自她十六岁那年他吻了她后,这些年来,两人已经从一开始的生涩笨拙,历经反复的练习切磋,慢慢地吻出了好默契。
他教会了她亲吻,而她肯定是最棒的学生。
每次验收,她总是带给他最迷人的感受,教人情不自禁的想要吻更深、更久。当热烫的舌甜蜜的依偎纠缠,姿态曼妙得仿佛在跳舞时,一退一进间,彼此都享受着追逐的快感。
天啊,怎么会这么美好?
他们的吻,永远热烈得仿佛第一次般震撼人心。
一吻方休,退开时,他大口喘着气,掩不住惊喜的望着他一手教的好学生。
只见她两眼迷蒙,脸颊酡红,美丽得令人还想要再尝一口、两口、三口……
这些年来,他一直在耐心等待她长大,每次亲吻,他总是得苦苦拿捏克制,就怕自己一个太忘情,事情会一发不可收拾。
不是没有过对男女亲密的好奇,但他知道身为男人,他该保护她。可是今天,他只想要爱她了,用男人的方式爱她。
他抱起她,转身走出厨房,迈大步伐回到房间。
将她放在床上躺下后,他跟着将自己的身躯撑悬在她身上……
梁子霈从他黑亮的眸底看见了炽烈的渴望,她知道那是什么,心里有点不安,又有点期待,她和他,终于要面临这一刻了……
“霈霈?”他在等她的反应,拒绝推开或乐意接受。
她避开他火热的目光,紧张得连喉咙都干涩起来,只能用娇哑的嗓音对他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她羞得把身下的床单都抓皱了。
“别怕。”他低下头,嘟住她的唇,开始了他们的第一次亲密。
他的吻从一开始的温柔,渐渐的变得激烈,碰触也从一开始的轻抚转而放肆,只有呼吸,是从头到尾都没缓慢过,从他抱住她的那一刻起,气息就已然呈现无法压抑的浅促。
他吻着她、抚模着她,当她终于赤果,他忍不住赞叹着眼前的美丽躯体。
她闭着眼睛,软弱的感受着他的每一次碰触,整个人晕沉得像漂浮在半空中一样,几乎要在他的指尖下融化……
这一夜,她属于了他,他也属于了她,原来,这就是“相属”的感觉,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他说,再忍耐几个月,他就会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她身边。
她说,再忍耐几个月,她会等待他的归来……
他想,婚礼的那天不远了。
那是二〇〇八年的冬日。